「吉祥花坊」位于金融商業大樓的一樓店面,從外面看進去,大片潔凈明亮的透明玻璃窗里奼紫嫣紅,除了當季花卉外,還有各式盆栽及進口鮮花,天花板的吊飾彩色汽球則讓三十坪的店面看起來活潑而熱鬧。
「歡迎光臨!」
風鈴聲響起,一名穿著套裝的上班族女郎走進店里,工讀生林小惠連忙擱下吃了一半的早餐跑去招呼客人。
「李小姐,今天要什么花?」小惠殷勤地問。
李小姐是吉祥花坊的?,她在樓上的貿易公司上班,擔任秘書的職務,需要打點上司的交際,因此經常跟他們訂花。
「我們經理昨天榮升副總,送什么花給他才好?」
「送這盆開運竹可好?」小惠熟練的推薦!搁_運竹有步步高升的意思,您看,竹子的莖干筆直,莖上面的環紋明顯,就是節節高升之意!
「好吧,就送這盆開運竹!估钚〗闼斓臎Q定。「妳幫我搭配亮麗一點的瓶器,昂貴點沒有關系,最重要是要看得出價值感,中午以前送到我們公司來。」
小惠露齒一笑!负玫模瑳]問題,謝謝您﹗」
招呼完今天的第一個開市客人,小惠又繞回柜臺后面吃她的早餐,眼睛盯著電視里HBO頻道在播的「落跑新娘」,看得津津有味。
風鈴聲再度響起,小惠的視線移到入口處,一看到來人,立刻跳起來伸長脖子往透明櫥窗外的大馬路邊張望。
「妳在看什么?」程程柔柔一笑。「今天是老何送我來的,東堂沒有過來,他現在已經是鐘氏集團的總裁了,不再是我們四姊妹的管家,不會再過來巡視花坊。」
「哦。」小惠失望的應了一聲。
她的夢中情人言東堂雖然已經死會,可是她仍然戀他如昔,時常渴望能見到他英挺的身影。
「佑羽呢?」程程把皮包拿到后面的休息室放好,穿起圍裙。
吉祥花坊有兩名工讀生,小惠是高職夜校二年級的學生,廣告設計科畢業的佑羽則在等兵單。
「他一大早就出去送花了!剐』萑燥@得無精打采。
她怎么想都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言東堂會和鐘研研結婚呢?他們不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嗎?
以前他們兩個同時出現在花坊時,總是對對方很冷淡,這樣的兩個人也可以結為夫婦?真是奇譚﹗
「過幾天是佑羽生日,我們想想怎么給他慶祝好不好?」程程好心情的提議,然后開始煮咖啡。
她喜歡一早來就煮上一大壺濃濃的咖啡,讓花坊里除了花香之外,還盈滿咖啡迷人的香氣,熟客上門時,她也會請客人喝上一杯她親手煮的香醇咖啡。
「程姊,妳今天心情好象很好!剐』菀е麓,少女的心為言東堂使君有婦的身份隱隱作痛。
程程輕輕哼歌,微笑漾在唇邊!缚吹贸鰜韱幔俊
今天她終于獲得她爺爺赦免,不必再到鐘氏集團上班,往后就可以專心一意的留在花坊里打理她心愛的花卉了。
她真的很感謝東堂,如果不是他,現在她可能還愁眉苦臉的坐在鐘氏集團的總經理室,批那些她根本看不懂的公文,才不可能像現在這般快樂呢。
她出身名門世家鐘氏家族,身為家族的長孫女,原本肩頭該有重擔讓她挑的,只是她能力真的很差,只好在公司里掛名當個浪得虛名的總經理,把所有該做的重大決策都往妹妹研研身上推,內心時常感到愧疚不已。
幸好她爺爺慧眼識英雄又未雨綢繆,看出東堂卓爾不凡且對研研一往情深,心中早已認定東堂是鐘氏集團的未來接班人。
就在研研與東堂結婚之后,橫跨金融、營建、電信及物流的鐘氏集團在一個月前發布了一個重大消息,集團掌舵人鐘自封宣布退休,由孫女婿言東堂正式接掌鐘氏,擔任總裁。
她解脫嘍!她真的解脫嘍!東堂當了集團的總裁,他再也不會強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他們也深知她不是那塊上班的料,因此放她一馬,讓她就此海闊天空的遨翔﹗
她內心真有說不出的感激,如果能一輩子待在花坊里捻花惹草她就滿足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就留給戰斗力十足的研研和東堂吧,她只要守著她的花坊,吉祥花坊就是她的一切!
程程輕快的修剪花草,客人絡繹不絕的上門,地處商圈的好處就在這里,不必煩惱客源,只要鮮花的品質穩定,再加上服務周到親切,客人幾乎都會再來光顧。
近十一點的時候,工讀生佑羽也開著小貨車回來。
「佑羽,辛苦你了,外面很熱吧?要不要喝杯可樂?」程程笑臉盈盈的從冰箱內拿出一罐可樂遞給理平頭的年輕男子。
「謝謝!褂佑鹉樢患t,伸手接過可樂。
程程清麗的面孔讓他暑氣全消,他暗戀知性的程程已經很久了,暗自盼望兵單晚點來,一旦去當兵,他就不能天天見到溫柔可人的她了。
風鈴聲響起,一名年輕男子走進店里,他穿著這一季最流行的花襯衫,米色及膝馬褲,一雙性格的夾腳涼鞋,渾身的雅痞味道。
「我要玫瑰!」他看了看墻上的花語,推起架在鼻梁上的墨鏡,勾勒瀟灑自如的笑意!附o我二十朵好了,代表此情不渝是吧?有意思,意境可真美啊。」
「好帥……」屏幕里的「落跑新娘」正好結束,小惠炫惑地看著年輕男子,又看了停在外面的艷紅色跑車一眼。
跑車里面好象坐著一個女的,衣飾看來頗為名貴高雅,還梳著公主頭。
帥哥、跑車、鮮花與美女……哦!恍如電影般的情節,她林小惠這輩子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境遇。
「您要什么顏色的玫瑰呢?」程程趨前招呼!赶銠壝倒搴脝幔窟@種玫瑰現在很流行,如果是送人的話,女孩子多半會喜歡!
「是嗎?」年輕男子掃了香檳玫瑰一眼,不置可否地說:「看起來挺不錯,就這種吧!
他吹著口哨隨意流覽店里陳設,驀然間身子一僵,眼光直直地看著一個婦人的背影,婦人背對著他正在挑花。
好熟悉的背影。
會是「她」嗎?
不可能,都過了十幾年了,她的身段應該早已走樣,怎么還會是當初他最后一次見到時的模樣?
是他想太多了,他不該想的,反正他又從來不曾想再見到她,他只是……只是有一點點不甘心罷了……
「先生,玫瑰花扎紫色的緞帶好嗎?」程程抬眼微笑詢問發怔的客人。
「妳——」看到程程的面孔,年輕男子驀然無禮的扣住她拿花的手腕,黑眸一掃剛剛的陰霾,乍現驚喜之色!笂吺遣皇浅坛蹋俊
「你是——」程程看著他,帥氣非凡的面孔夾帶著一絲邪惡與戲謔,這是誰。
記憶里,她沒有認識這樣一號人物,過去的相親對象中好象也沒有外型這般狂野不羈的人。
「妳真的是程程!」他更加確定了,這溫柔的眉、眼,挺秀的鼻梁和小小的櫻唇,他不會認錯的!
「請問你是哪一位?」程程客氣的問,她真的想不起來。
年輕男子又看了墻上一眼,神清氣爽的說:「不要二十朵了,給我十四朵。」
「。俊钩坛体e愕的看著他,十四朵的愛情花語是愛情將逝耶,他的轉變會不會太大了?
「不要懷疑,就是十四朵!顾旖青咧⑿Α!冈疚覍α硪粋女人準備此情不渝,可是現在妳出現了,我和她的愛情就將消逝,送給她這束花為最后的紀念,聊表我的歉意。」
「那那……要不要扎緞帶?」程程愣愣地問。
「不必扎什么緞帶了!顾p快地抽走她手中的花,數了十四朵拿走,并塞了張千元鈔票到她手里!肝視賮碚見叺模
他吻了她臉頰一記,瀟灑的走出花坊。
「哇!好浪漫哦!」小惠驚呼著,期盼這樣美麗的邂逅也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混帳!可惡的登徒子!」佑羽氣不過,拿著掃帚追出去,可是跑車呼地一聲疾速駛離,他只好氣憤的走回來。
「妳有沒有怎么樣?」佑羽關心的看著發愣的程程,心有不甘的說:「妳不要怕,這家伙再來,我們就報警處理,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程程仍在怔忡之中回不過神。
那種語氣和輕佻的眼神好熟悉,他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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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財團旗下的天星飯店開幕酒會,莫冠馳和凌圓月這對形影不離的夫婦,邀請了孔承杰和鐘戎戎、凌彎刀和夏凈而這兩對恩愛甜蜜的夫妻來參加。
既然北上,戎戎就連帶把言東堂夫婦和程程、希希都請來了,自家人齊聚一堂熱鬧熱鬧,大伙還說好會后要去陽明山上續攤,吃吃圓月最愛的土雞和蕃薯湯,大快朵頤一番。
「大姊,妳怎么現在才來?」一看到程程出現,戎戎就立刻親昵的跑到她身邊。
今天飯店所有的花都訂自吉祥花坊,因此程程忙到酒會開始之后才得空來會場。
「戎戎,妳今天好漂亮!钩坛炭粗秩郑瑵M眼贊許。
婚后的戎戎容光煥發,隱居在中部山區令她神清氣爽,隨時有做媽媽的準備,她真心替妹妹感到高興。
「大姊,妳也好漂亮!谷秩中溥涞恼f。
他們剛剛決定要把諸葛財團的三大巨頭之一賀城西介紹給程程認識,賀城西溫文爾雅又英俊出色,今年二十八歲,沒有女朋友,他和溫柔單純的程程會是很速配的一對。
說人人到,圓月盡職的把賀城西帶了過來,她和戎戎交換一個會心的眼神,都希望做媒成功。
「程程,謝謝妳把會場布置得這么漂亮。」圓月微笑道,「我來介紹,這位是諸葛財團的總經理,賀城西先生。這位是鐘程程小姐,吉祥花坊的負責人,也是戎戎的大姊!
「幸會了,鐘小姐!官R城西有禮地頷首。
眼前的美人溫柔婉約,一看便知道是賢妻良母的典型,可惜他心里已經有個頑劣不堪的小家伙了,容不下柔美人。
「你好,賀先生!钩坛袒匾晕⑿Α
音樂適時響起,賓客紛紛婆娑起舞,展現優雅的社交舞姿。
「你們何不跳個舞呢?」圓月和戎戎異口同聲猴急的提議。
知道她們倆別有用意,賀城西也不說破,他微微一笑,很紳士地把手伸向程程。「我有這個榮幸嗎?」
程程把自己的手交給賀城西,看到圓月和戎戎眼睛一亮的喜悅表情,她有點莫名其妙。
「鐘小姐平時有什么嗜好?」兩人滑進舞池,賀城西隨興地找話題和她聊天。
「我喜歡種花和看書!钩坛虒嵲拰嵳f。
賀城西微微一笑!刚媸呛醚排d!
別的女子這么說,他或許會認為很做作,但鐘程程卻沒有給他這種感覺。
她的氣質很好,給人一種自然而然的安定感,舉手投足間也沒有一般富家千金的驕氣,如此嫻雅的妙齡女子已經不多了,難怪圓月她們想替他做媒。
「也不是什么雅興,我只是怕吵,不習慣太熱鬧的地方,在家里看看書和種種花比較適合我。」程程淺笑回答。
「圓月剛剛說,鐘小姐是花坊的負責人,想必對花草有一定的研究!官R城西爾雅的說。
程程笑了笑。「我只是喜歡花草而已,談不上什么研究……」
「抱歉。」
有個人突兀的走到他們面前,硬生生截斷他們的談話及共舞。
程程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非常驚詫會在這里看到他。
又是他——前天在店里偷吻她臉頰的奇怪男子,他的舉止令她非常錯愕,也令佑羽大為抓狂,沒想到他們又在這里相遇了。
「賀先生不介意把與美女共舞的機會讓出來吧?」袁伊郡無禮的看著賀城西,眼里有股桀驚不馴的霸氣。
「非常樂意!官R城西讓開身子退位,因為他看到衛小三那個小家伙鬼鬼祟祟的出現了,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最好去看看。
袁伊郡牽起程程的手,重新起舞。
「你究竟是誰?」程程揚起長睫看著他。
他炯炯有神的黑眸似曾相識,濃挺的劍眉也仿佛見過,至于那微薄唇邊傾泄的壞壞笑意更令她感覺熟悉,只有那健碩高大的體魄是陌生的,西裝也難以掩飾他的狂野霸氣。
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到底是誰啊?為什么任憑她想破頭也想不起來呢?偏偏他又對她一副知之甚詳的樣子,這更加令她迷惘了。
袁伊郡挑起眉毛,故意露出夸張的心灰意冷表情。「我很失望妳居然認不出我,程程!
他的說法頓時讓她很慚愧!改闶俏业拇髮W同學?」她小心翼翼的求證。
他很嚴肅的搖了搖頭!覆皇!
「你是我的高中同學?」她再問。
他撇了撤唇。「在下我沒那種榮幸!
「那你是我的小學同學嘍?」再不是,就只剩幼兒園同學可以猜了。
「都不是。」袁伊郡忍住笑意。「我是……」
「是什么?」她專心的看著他,等著要知道答案。
他用深不可測的眸子看著她,溫柔的說:「一個愛妳的人!
說完,舞曲剛好結束,他風度翩翩的對她行了個禮,吻了她手背一下便轉身離去。
程程的粉臉微微燙紅,為他親昵的舉止和溫柔的語氣所震撼。
「老天!大姊,妳居然還敢跟那個浪子打交道啊,我真是服了妳!圭娧醒凶哌^來,不以為然的瞪著袁伊郡的背影批評。
「研研,妳知道他是誰?」程程立刻追問,她太想知道了。
「難道妳不知道?」研研稀奇的挑挑眉毛。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
研研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改菉呥跟他跳舞?」
「他到底是誰?」程程困惑的問,連研研都知道那個人是誰,為什么就單單她不知道呢?
「他就是袁伯父的獨生子袁伊郡啊!寡醒欣硭斎坏恼f。
程程傻住了。
「袁、袁伊郡——」她潤了潤唇,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笂吺钦f——阿郡?那個我替他補習過的阿郡?」
「對!就是那個功課頂爛的袁伊郡。」研研不屑地說:「當年他因為有妳的幫助,勉強吊上省中的車尾,沒想到他居然不去念,吵著要出國念書,袁伯父只好送他到加拿大。現在他混了個大學文憑回來,非但不到袁伯父的公司幫忙,還整天游手好閑,只會跟一票沒用的公子哥兒吃喝玩樂,是個名副其實的敗家子,聽說袁伯父對他已經失望透了。」
「不,不是的,研研,事情不是這樣的!钩坛倘滩蛔¢_口為袁伊郡辯解。
當年絕不是他吵著要出國念書,是他的小繼母離間他和他父親的感情,才導致毫無反抗余地的他被送出國。
「不管事情是怎樣,反正這種人還是少碰為妙。」研研撇撇唇道:「他在社交圈的風評很不好,換女朋友像換衣服。前幾天他才被林揚集團的千金小姐林涵涵狠狠的賞了一巴掌,他和人家交往,又無緣無故提分手,說是突然之間遇到昔日戀人,所以不能再跟她交往,把林涵涵氣炸了。」
研研走開之后,程程猶自怔忡。
原來他是阿郡……
真不敢相信,當年那個哭起來還會眼淚鼻涕分不清楚的毛頭小男生,現在竟已變得如此帥氣逼人,真是男大十八變啊。
雖然外貌變了很多,不過他的吊兒郎當和玩世不恭一點也沒變,難怪她會覺得熟悉。
研研說他現在整天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只會跟一票公子哥兒廝混,這樣下去怎么得了?
不行,她不能任由他這么玩物喪志下去,看在過去的姊弟情誼上,她得找個時間好好規勸他。
雖然過去袁伯父有不對的地方,不過現在他也已經長大成人,應該懂得體恤父母心才對,再這么叛逆就太不象話了。
可是現在的他會聽她的勸告嗎?她實在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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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偌大的袁宅寂靜無聲,袁伊郡獨自在房里翻閱從前的相本,冷酷的嘴角漸漸浮現一絲微笑。
「程程……」
他輕輕觸摸一張張照片,那些照片都是她在替他上課時,他冷不防拿出相機偷拍到的。
他終于和她重逢了。
過去放蕩的日子使他認為自己根本配不上她,聽說她在大學畢業那年,就奉她爺爺之命和一名商業巨子的獨生子結婚,所以即使一年前他回到臺灣,也完全放棄找她的念頭。
可是,若她已結婚,為什么現在是單身?他會好好弄個清楚。
「阿郡!」
叩門聲響起,陳妃虹端著盛有飲料的托盤,滿臉笑意的走了進來。
「妳進來干什么?」
一見到闖入的不速之客,袁伊郡立刻闔上相本,不愿讓眼前這個討厭的女人看到他的程程。
陳妃虹討好地說:「天氣熱,我親手榨了杯果汁給你!
她炙熱的視線落在他光裸的上身,健碩結實的男性里肌,寬闊的胸膛,曬成麥色的肌膚更是致命的吸引力。
當年那個討厭的毛頭小子已經長大成人了,變成狂野又危險的壞男人,自從他從國外回來之后,她就深深的迷戀上他。
她現在一點也不討厭他,還非常后悔當年沒有好好跟他培養感情,以致現在他拒她于千里之外,讓她無法親近他。
「我不喝果汁。」他冷酷嚴峻的抬起下巴,根本不領情。
「那我拿幾罐冰啤酒給你好嗎?」陳妃虹不死心,繼續拋著如絲媚眼殷勤追問。
「出去。」他嫌惡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搞什么鬼。
他爸爸到香港去開股東會議,她居然穿著透明薄紗睡衣跑來他房間送飲料,她是有病不成?
他早知道她不安份,也知道她在外面有男朋友,他懶得揭穿她,只要她不要太過份就好,畢竟她也是袁泰集團的總裁夫人,不能做得太離譜。
「那你累不累?我替你搥搥背!顾顢[地走近他,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香水味。
「陳妃虹!」他瞪著她,警告意味濃厚。
「如果你不想叫我一聲媽,叫我妃虹也可以,畢竟我們差不了幾歲!顾挠牡卣f。
她已經厭倦陪一個老頭子過生活,她才三十出頭,還擁有如花美貌和保養得宜的柔嫩肌膚,錦衣玉食已經不能滿足她了,她要的是愛情,一個能夠在肉體及感情上滿足她,讓她深陷歡愉的年輕男子。
「妳最好立刻出去。」他挑起一道濃眉,不為所動的下逐客令。
她柔弱的神情無法打動他,他永遠不會忘記當年她是如何欺負他這個前妻之子。
因為她的懷孕,他被送出國,后來她自己不小心流產,又把罪名推到他身上,她向他爸爸哭訴,說是他打長途電話回來恐嚇她,她才嚇得心神不寧,從樓梯上摔下流產。
從此,他爸爸就不曾到加拿大看過他,也不準他回臺灣,除了金錢上不虞匱乏的提供他外,他就像個孤兒,連過年也是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校舍里。
他不知道她為什么那么惡毒,不過他憎恨她、厭惡她,永遠無法磨滅心中對她的那份恨意。
「阿郡……」陳妃虹哀求的看著他,擺出楚楚可憐的姿態,內心卻對他更加迷戀,他的倔傲與霸氣真是帥極了。
「出去!顾娴膽械迷俑f半句話。
「難道你還喜歡鐘程程?」雖然他將相本闔得很快,可是眼尖的她已看到照片了。
「不用妳管!顾溆驳幕卮。
「阿郡,鐘程程根本就不值得你喜歡,當年在婚禮上,她的新郎當眾逃婚,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對不起人家的事,這種女人你千萬不能沾。」
袁伊郡訝然地蹙起眉心。
逃婚——
她的新郎在婚禮當天演出逃婚記……原來如此啊。
他緩緩露出微笑,太好了,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