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之聲 第八章 作者:金萱 |
既然都已確定了雙方的心意,商顥禹不愿再做君子,開始霸道的享有專屬他的特權,一口、一口的,終于把安旖玲給吃了。 她靜靜的躺在他懷里,輕嘆世事的多變,想當初——其實也沒多久,只不過兩個月前,她還信誓旦旦的決定不再與他有任何瓜葛,即使后來為情勢所逼,不得不搬進來與他同住一個屋檐下,她依然決定在五個月期滿后,便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的瀟灑離開。沒想到結果卻成了今天這局面,真是萬萬也想不到。 唉! “嘆什么氣,是不是后悔把自己給我?”伸手輕輕地托起她的下巴,商顥禹凝視著她近來愈來愈藏不住心事的雙眼。 “不。” 她搖頭,同時將臉頰貼回他寬闊的胸膛上,聽著他平穩而強健的心跳聲,“我只是嘆世事的多變,沒想到我們倆會變成這種關系。” “這種關系?”他扶起她自個挺身坐起,拿來兩個抱枕堆在床頭,讓自己坐靠得舒服后,再將她拉回自己的懷中,占有性的擁抱著她。 “在你心中覺得我們倆現在是什么關系?” 她稍稍沉默了一下。 “男女朋友?情侶?愛人?”他覺得哪個適合?“錯! “錯?” “我們是夫妻。” “夫妻?” “未婚夫妻! 乍然聽到這四個字,安旖玲渾身一顫,“你——”難道他終于想起她是誰了嗎? 商顥禹并不是沒有注意到她的輕顫,至此他終于證實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她的誰的猜測,但是無關十一年前那場利益之下的婚約,他要親口、確實的向她求婚,請她嫁給他。 “我正在跟你求婚呢,小呆瓜。”他伸手輕觸了下她鼻頭。 “求婚?” 安旖玲除了重復他所說的話之外,整顆腦袋幾乎紊亂得無法運作。 求婚?他為什么還要跟她求婚,他們倆早就已經是未婚夫妻了不是嗎?他…… 原來他壓根兒就還沒想起她是誰,甚至于根本忘了自己早有一個未婚妻,要不然又怎會開口向她求婚呢?這樣她到底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放在她腰間的雙手倏然一緊,拉回她飄遠的思緒。 “怎么不說話,難道你根本就沒想過要嫁給我?”他質問她,向來自信的語氣中有了一些惶惑不安。 安旖玲依然沒有開口答話,卻伸出纖纖細指,輕輕地在他胸膛上畫呀畫的,接著只感覺身下的他渾身一僵,隨即整個人緊繃了起來。 “你的回答?” 他啞聲道。 她抬起頭,以盈盈美眸挑逗的望他一眼,然后忽然低下頭,吻上他胸前早已硬挺的突起。 商顥禹重重地一震,在她大膽的挑逗之下,腦袋里除了一些火熱的限制級畫面之外,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他低吼一聲將她拉向自己,狂野的吻住她。 于是,停歇沒多久的激情再度于兩人之間熊熊的燃燒起來。 9999999999999999999 “嗨,爸,發生了什么事嗎?” “你不要每次開口就是這句話好嗎?兒子!钡芍簧碛臀郏瑵M臉不正經的兒子,商遠靖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沒辦法,誰叫你每次找我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除了這句話外,你能找到其他更適合的話讓我用嗎?”商顥禹聳聳肩,倒了杯商遠靖最愛的金萱茗茶遞給他之后,才在他面前坐了下來,“怎樣,什么棘手的事讓你親自跑到這里來找我?” “你覺得呢?” 商遠靖先是喝了口茶,便開口反問他。 “跟安氏有關?”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隨即猜測的問。 “你怎么猜到的?” 商遠靖有些訝異。 “以你在商場上的能力與交際手腕,鮮少有事是你搞不定的,所以你不可能會為了公司的事找我討論,更何況離我插手公司之事的三十歲又未到。這樣,能讓你找我的事就只剩下兩件,一件是為了媽,另一件則是為了那個婚約。至于為什么我不猜前者而猜后者,理由很簡單,因為如果是為了媽的話,你的眉頭不會蹙得這么緊。” 聽完兒子頭頭是道的分析,商遠靖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 “他們做了什么?”商顥禹直截了當的問。 “拿我們兩家有婚約的事實四處散播謠言,說咱們商氏下回的工程招標,早已內定是他們安氏的了! “同業們都相信?” “即使不相信也抱著懷疑的心態,尤其……” “尤其什么?” 見父親欲言又止,商顥禹等不急的又問。 “他們將過去幾年來,我們商氏與安氏合作的一切相關資料都亮出來給同業看,在同樣一件商品、同樣的原料加工上,我們給安氏的條件的確是最優惠的。光是這一點,就有許多原本與我們合作關系良好的廠商,對我們想與他們合作的誠意感到懷疑! 商顥禹蹙緊眉頭。 “但是他們應該知道,當初我們之所以會給安氏最優惠的條件,是因為我與——”突然之間,他閉上了嘴巴。 “沒錯,是因為你與旖玲有婚約的關系。”商遠靖替他將中斷的話說完,“但是現在與當初又有何不同呢?你們倆的婚約關系依然存在,至少對外而言是這樣,所以我們又怎能怪同業們對商氏的懷疑呢?” “爸,你要我立刻與安氏解除婚約嗎?”商顥禹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問。 “你與旖玲相處得還好吧?”商遠靖沒有回答他。 “我已經向她求婚了!睕]有隱瞞,商顥禹滿面春風的回道。 “真的?那她答應了嗎?”看著兒子滿面春風的樣子,商遠靖也覺得滿高興的。 商顥禹沒有回答,臉上卻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看起來就像勝利在握的樣子。 “你有跟她提過解除婚約的事嗎?” 原本舒展的眉慢慢地攏起,商顥禹輕輕的搖了一下頭。 “我一直在考慮是否應該要告訴她這件事。” “你擔心什么?” “不是擔心什么,而是我們倆從一開始交往就假裝不認識對方,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真的不知道,你就是與她在十一年前訂婚的未婚夫?”商遠靖訝的問。 “我想她是知道的,但是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裝作不知道! “你既然都已經向她求婚了,有什么事不能攤開來講呢?” 看著父親,商顥禹輕嘆了一口氣!袄蠈嵏嬖V你好了,爸,我的確是已經向她求婚了,但是她始終都沒有給我一個確切的答復。” “不會吧?我還以為這世上,沒有—個女人逃得過我兒子的男性魅力哩! 商遠靖一怔,忍不住揶揄的笑道。 商顥禹除了苦笑之外,還能說什么?“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她不給你答復?” 他點頭,“我想,她大概還不太相信我吧! “不相信你什么?” “我的花心! “你的花心?” “我當初誘她與我交往,是請她來假扮與我熱戀的女友,好應付那些對我糾纏不休的前任女朋友們! “女朋友們?”商遠靖微微挑眉。 商顥禹又輕嘆了一聲。 “其實我從未跟她們任何一個交往過,而她們則是在確定我沒有固定交往的對象后,便以為自己有機會才對我糾纏不休。可是我現在才向她解釋,你覺得她會相信我嗎?還是覺得我根本是欲蓋彌彰?” “兒子呀,爸只能說你是聰明一世,胡涂一時。自作孽,只能靠自己想辦法去補救了。” “我知道。”商顥禹苦苦的笑著。 “好吧,既然你這邊都還沒搞定,公司那邊我再另外想辦法,大不了就再與安氏簽個兩、三年的合約,作為你娶旖玲的聘禮好了!鄙踢h靖深吸了一口氣,豁出去般的說。 “但是以安氏現在在業界的惡名,商氏若再與之合作,對公司的形象、產品甚至于商譽,都可能會造成意想不到的重大影響。”說著,商顥禹蹙眉沉吟了一會兒,毅然的決定道:“爸,跟安家人約個時間吧,關于解除婚約的事反正遲早都要談,愈快解決愈好。至于我這邊,我決定今晚和旖玲談談,我想應該是沒有問題!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好吧,我就和安城復約個時間,到時再通知你! “嗯! “我該走了,晚上還有筆生意要談呢!鄙踢h靖起身預備要走。 “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你別累壞身體了!鄙填椨黻P心的說。 “如果真擔心我會累壞身體,你就該早點進公司來幫我的忙!鄙踢h靖瞄了他一眼。 “哈哈。”商顥禹連忙傻笑,“是我說錯話了,爸你老當益壯,五十歲還像條活龍,所以再撐個五十年我想應該也沒問題! “你這個不孝子!”商遠靖笑罵著。 父子倆一起走到門口,商顥禹目送父親坐上車離去后,這才轉身走回廠內。突然他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墻上的時鐘。 老天! 他忘了要去接老婆了! 迅速地沖進辦公室,卻四處都找不到車鑰匙,他揚聲問道:“阿大,我的車鑰匙呢?” “車鑰匙?” 阿大從一輛修理中的汽車駕駛座伸出頭來,“阿忠拿去了,他說要到宏展拿幾個零件。” “該死!”商顥禹沖口怒罵出聲,“他不知道我每天這個時候都要用車嗎?” “知道呀,可是……” “知道他還敢把我的車開走!”他簡直要抓狂了,“廠里還有哪一輛車可以開的?鑰匙呢?” “老大,你這么緊急是要去接大嫂?”另一名技師忍不住開口問。 “廢話!” “可是大嫂已經回來啦! “什么?”商顥禹猛然回頭,瞪著剛剛開口說話的人,“玲回來了?” “難道老大不知道?”阿大有些奇怪的問。 “什么時候的事,我沒看到她呀。若她已經回來了,現在人呢?怎么沒看到?” 阿大被問得一愣一愣的,他看向其他技師,只見其他人紛紛對他搖頭,表示他們也不知道大嫂跑到哪里去了。 “我……我也不知道,可是大嫂她的確已經回來啦。”阿大皺著眉,接著又轉頭對其他技師說:“你們說對不對?” “對呀!逼渌瞬患s而同的點頭。 “你們一個個都說她回來了,問題是她人呢?”商顥禹不耐煩的揚高音量。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半天,一名技師開口道:“也許大嫂看老大你有客人,所以不好意思進辦公室打擾,便一個人隨處走走也說不定! 一語驚醒夢中人,只見阿大等人急忙點頭,“對呀,對呀。”卻沒有人注意到商顥禹的臉色在一瞬間刷白了下來。 難道說……她剛剛會不會因為聽到他與爸爸的某一段對話,斷章取義的誤會了什么?大門外突然傳來煞車聲,商顥禹迅速轉頭,只見他的車子正好回來。他想也不想的沖上前去,幾乎是用抓的方式將駕駛座上的阿忠給抓下車,取而代之。 “老大,你要去哪里?”阿大急忙追出來。 “我去找她,如果她有回來的話,立刻打電話給我聽到沒有?”丟下這些話,商顥禹利落的倒車,然后“噗”的一聲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9999999999999999999 安旖玲跑到哪兒去了呢? 從一開始她便知道商顥禹是十一年前訂下她的未婚夫,所以對于商伯父的出現,她并未有任何意外的感受。 至于他們父子倆所交談的內容,只能說有許多驚喜在里頭,例如他從頭到尾都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還有他那些“女朋友們”根本就是沒有的事。 想起他說這些話時,臉上懊惱的神情,她就忍不住想笑,原來他是那么、那么的在乎她。還好當初她曾豁出去的放手一搏,沒有就此放棄,否則今日后悔莫及的人便是她了。 想著、笑著,不知不覺,幸福的笑容凝滯在她臉上,跟著慢慢地瓦解,取而代之的是郁郁寡歡的神情。 “我到底該怎么辦?” 安旖玲喃喃自語著。 好愛他,真的好愛他。 那天他親口向她求婚時,她高興得差一點沒當場昏厥,因為做夢都沒想到他會開口向她求婚,尤其他們才真正交往這么短短的時間。 但她為什么不答應他的求婚,反倒使出渾身解數,只為了讓他暫時忘了求婚這事呢?難道她不想嫁給他嗎?不,她想嫁,非常的想,哪怕只能做他一天的新娘,她也甘愿。 不過一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安家那群吸血鬼,她如何能答應?可想而知,安家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可以獅子大開口的機會,如果只是一次也就罷了,只怕到時候他們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壓榨他。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事發生,必須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不能再讓商家人為了她,而不斷的遭受安家貪得無厭的迫害。 她好恨,真的好恨自己身上流有安家那自私自利又卑劣的血液,可是恨有什么用?事實就是事實,就算她想賴也賴不掉;想斬也斬……不……斷?斬不斷?真的斬不斷嗎?不,只要與他斷絕父女關系——安旖玲眼中忽然燃起希望,只要讓他親口說出要與她斷絕父女關系的話,那么—切問題不至都解決了嗎? 沒錯! 一旦想出解決的辦法,各種如何促使辦法成功的點子立刻紛至沓來的在她腦中轉動著,不一會兒,只見她晶亮的瞳眸中出現一股堅定不移的決心。 她想,她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9999999999999999999 開車在車廠附近兜了好幾圈,就是沒見到他要找的身影,商顥禹焦躁的用力捶打了一下面前的方向盤。 該死的,她到底跑到哪兒去了?沒有回車廠、沒有回家,在這附近又完全找不到人。 阿大說,她人那么大了不會走丟,其他人也都這么附和著,但是就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他的心會這么焦慮不安,好像有什么事就要發生一樣。 不,他不能胡思亂想,沒事的。 將車暫停在路邊,他再次撥電話回車廠詢問,也許,她已經回去了也說不定——他這樣告訴自己,但沒有,得到的答案依然是沒有! 她到底去哪兒了?!難道就不會打通電話給他? 她一定沒事的,商顥禹,我警告你,最好別再胡思亂想,她沒事的,絕對不會有事! 打上方向燈將車駛回車道,他打算在附近多繞幾圈,也許就能找到她也說不定。 抱著希望,他繼續在家里、車廠及其附近來回尋找伊人芳蹤。 黑幕低垂,華燈初上,夜正式降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