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藥箱在墻邊柜子里!
「我知道!谷磲t藥箱,她輕柔地幫他拭去傷口滲出的血跡,「少王爺出手真重!雇髻M她前些日子細心的照顧。
夏侯焱趴在床上舒服的任尹兒溫柔地處理他的傷口。
「痛不痛?」她不自覺的放低嗓音詢問。
「有點。」
「那我再輕點!
「你為什么還要回來?」他問。
「如果我說我想你,你信不信?」
「想我?」他濃眉高高挑起,「你不害臊?」
「我是說如果,假設行為有什么好害臊的。」她不以為然的道。
「你的如果沒摻雜一絲的真?」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她微笑地問。
「假話!
「沒有!
唔!他眉宇微攏,「那真話呢?」
「我根本不需要想你!顾麄冸S時都見得著面,她何必去想他。
「怎么沒一個動聽的?」她連騙人、哄人都不會。
「什么話才動聽?我以為你聽夠了一堆拍馬屁的話,不需要再多我一個!
「如果我說我需要呢?」他起身把她拉向自己。
「你不害臊?」她學他挑眉。
「不,因為我說的是實話!拐Z畢,他便攫住尹娃令人垂涎欲滴的紅唇,實現他第一眼看見她時,就想做的事。
尹娃一驚,反射性的推開他。
她又羞又怒地指責他的行為,「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
「你看起來像第一次被男人吻。」
「我當然是。」她酡紅著雙頰,看來美得不可思議,「從來沒有人會對我做出如此踰矩的事!
「你的美貌沒有男人可以抵擋得了,我不信其他人把持得住!顾俣壤霊,在她耳邊低喃道:「告訴我,你從哪來的?是什么原因才讓你淪落風塵?」
「我哪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人在這里。」她聰明地轉開他的問題。
聞言,他低低一笑,「是。∧闳嗽谶@里,在我懷里,我不會再放你走了。北娃不在,沒人敢拂逆我的命令,你是我的了!
「你會愛我嗎?」她希冀地問。
「會!顾敛凰妓髁⒓椿卮鹚
「是愛美人的愛,還是打從心底來愛我這個人?」
「你是美人,所以我愛你。」
「很爛的答案。」狡詐透頂。
「我不覺得!
「你是天底下最笨的男人,還經常自以為聰明!顾阉频乖诖采希宰羁斓乃俣劝櫤盟膫。爾後,有點報復性的又拍了他的背一下,「好了,不會再出血了!
夏侯焱蹙緊眉頭,「你是個小心眼的女人!
「拜你所賜。」她狡詐的一笑。
「告訴我,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他頭痛地呻吟,「你和北娃一樣伶牙俐齒!
「你不是說你喜歡!
「如果你能再做到一點,我會更喜歡!顾麚P起魅惑的笑容對她勾勾手指。
尹娃不疑有它的湊向他,「什么?」
「吻我。」
尹娃瞳孔不信地大睜,急欲撤退卻為時已晚,夏侯焱早已緊緊地扣住她的下顎,迫使她接受他的吻。
「永遠不要想逃離我,懂嗎?」他在她唇邊沙啞的低喃,「把你的心、你的人全留在我身邊,讓我擁有!
伊娃澄澈的眸子對上他的,「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只求你能愛我!
「我盡量!顾皖^在她頸後落下無數的細吻,雙手開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
聽見他的話,尹娃眼底覆上一層薄霧。
愛她真有如此難?
要那么勉強地來愛她,這種愛不會太辛苦了嗎?
既然如此,她強求來的這種愛又有何意義?
「不要說出讓我想放棄愛你的話,至少在我面前不要說。」她苦澀的低語,「我不想離開你,真的不想!
她的話讓夏侯焱正要脫掉她衣服的手頓了一下,銳利的黑眸閃過一絲精光。
聽她的話,彷佛她認識他許久,而且還深愛著他,這是她編的謊言,亦或是真心話?
尹兒,他記憶中沒有這號人物存在過,或許這是她的化名,不過她的模樣他也確信沒見過。
像她如此美麗動人的女人,只消稍稍瞧過一眼,保證一輩子也無法將她的倩影從記憶中抹除,尋常人如此,更何況有過目不忘能力的他。
先前她還迫不及待的想從他身邊逃離,為何今天她卻又改變了心意?
發生了什么事?
或者,有人對她說了什么?
他憶起方才她和皇甫少在花園的一幕。是少?
奇怪!似乎每個人和少都有秘密,北娃如此,尹兒亦是,少究竟打哪得到這么多他人的秘密?
尹兒的再度出現會不會是他一手策畫的?他的目的又何在?
這個少愈來愈過分了,玩弄人居然玩到他身上來了。哼!他要玩他就奉陪到底,反正他不會輸的。
正悠哉地在逛大街的皇甫少沒由來的被石子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他趕緊穩住身子,「奇了,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走路會被石子絆倒,這代表什么?」他不安極了,「會不會有事要發生了?」
。
其實扮回女裝有很多好處,因為她老早就想學一些姑娘家該學的女紅、烹飪等才藝,無奈以往她被夏侯焱當成了男兒,所以這些東西她沒一樣會,如今她有機會學,她豈會錯失良機。
於是她一大早便到處拉著人學習如何刺繡,還和廚房掌廚的洪叔預約了下午的時間,一天行程全排得滿滿,完全把夏侯焱拋到九霄云外,壓根忘了有他的存在。
「痛!」她痛呼出聲,懊惱地將被針刺破的手指放進口中吸吮,「討厭,這是第二十次了,為什么你們刺繡都沒事,而我卻老是被針扎到,疼死人了!
她不過才繡了一個時辰,十根手指就傷痕累累,再刺下去,恐怕她的手會像蜂窩一樣,慘不忍睹。
其他女仆見了,全掩嘴輕笑著。
「你們別取笑我!顾狡炔灰选
「北娃,你別急,平時你老陪著少爺動刀舞槍,凈做些男人的事,那些都太粗魯,無怪乎要你一下子學習做個細心的女人,你會不習慣了。」她們笑著安慰她。
「說來說去都是少爺害的,害我一個姑娘家,女孩子該會的我都不會,男人會的我反而都會!姑娘不像姑娘的!瓜氲竭@她就不平衡。
「其實我們才羨慕你呢!你可以每天和少爺走進走出,跟在他身邊是我們夢寐以求的事,更何況少爺對你寵愛有加,世上本來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有舍才有得嘛!」
「這倒是,說來我算幸運了不是嗎?」
「當然。」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再抱怨什么了,今天我非得把這朵花繡出來不可!箘拥秳訕、挑水劈柴都難不倒她了,她就不信她會栽在一個小小的刺繡上。
「要繡好那朵花少說也要三天的工夫,更甭提你這個新手了。北娃,別太勉強,凡事要適可而止,量力而為!挂晃荒昙o稍長的女仆衷心地給她忠告。
尹娃揚起一朵粲美如花的笑靨,真心的謝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尹娃絕不曉得她笑起來有多么迷人,好似蜂蜜般,甜在人們心頭,連女人們都會忍不住心動不已。
繡房內一大群女仆在見了她天真的燦爛笑靨,都不約而同地紅起臉來。
「你們怎么了?每個臉都紅通通的!顾唤獾貑。
「因為你實在太美了,我們相信少爺一定會被你迷住的。」
「真的?!沒騙我?」聞言,她心花怒放,她們的話更堅定了她的信心。
「我們是好姊妹,怎會騙你?我們還可以教你幾招馴服男人的工夫,讓你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贏得少爺的心。」
「哦,你們快說!挂夼d奮的睜大杏眸,聽著大家熱心提供的意見。
一個上午繡房內不斷傳出歡樂的笑聲,讓經過的人都好奇地想一采究竟。不過沒人知道的是,另一邊夏侯焱的房內正蘊釀著一股低氣壓。
他不曾這么急著想見一個女人過,這是為什么?
她帶給他的感覺好熟悉,他對她的長相感到陌生,但對她的感覺卻彷佛相識了一輩子那么久,太奇怪了。
他得承認,當初在怡紅院乍見到她時,他真的被她絕色的美貌給迷惑住了,但讓他真正決定要贖回她的原因,是在於對她的感覺。
很奇妙!
像松了口氣,好似心頭一顆大石終能卸下。除此之外,似乎還挾帶著一種莫名的心緒,那是什么?
他厘不清,只知道要擁有她,所以當他得知北娃放走她時,他是那么地憤怒,他記得那時他的心情就好像破了個洞,空虛、失望接踵而來。
他幾乎招架不住。
沒人知道尹兒再度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有多么狂喜。
他掩飾的很好,沒人可完全地窺透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是如此在意一個女人!
永遠不!
「呃!少爺,你先別生氣,我想尹兒應該沒出王府才是!勾蠖¤圃谝慌裕匆娤暮铎丸F青的臉色,他的冷汗直落。
這個尹娃真是的!去哪也不會交待一聲,打從少爺睡醒後就不斷地尋找她的人影,可是忙了一個上午,怎么也找不到她,害得少爺怒火高漲,以為她又逃了。
如果她再不出現,他真怕少爺會一個火大,下令宰了他!
「少爺,少爺!挂粋男仆飛快地沖進夏侯焱房中向他通報,「有尹兒消息了!
「她人在哪?」夏侯焱冷冷地掃向他問道。
「在繡房內,剛好有人路過看到的。」
「繡房?!」這個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他以為她已經逃出王府,「她在繡房做什么?」
「奴才不曉得,不過據說繡房內笑聲不斷,里頭好像很熱鬧!鼓衅鸵晃逡皇胤A報著。
「我們這就去繡房!瓜暮铎驼酒鹕,大步地往繡房的方向邁去,大丁緊隨在後。
他們還沒靠近繡房,果然聽見里頭傳出震耳的歡笑聲,他冷凝著臉,上前推開大門。
在他推開門的剎那,眾人的笑聲在瞬間凍結,女仆們一見他的來臨紛紛驚慌的跪在地上,尊敬地喚著。
「少爺!
夏侯焱的目光從一進門便緊緊的鎖住尹娃,他的眼底根本容不下其他人的存在。
「過來!顾斐鍪謱λ畹。
尹娃不解他為何看起來如此生氣,但她仍依言乖乖地走向他,才碰到他,她立刻被他擁入懷里。
「少爺!」她錯愕的驚呼,在大庭廣眾之下,他怎么可以如此親昵地抱著她,這是不合禮節的。
女人的才能她或許不懂,但傳統道德觀念她可清楚得很。
「你欠打!顾kU地瞇起眼,吐出的話讓人不寒而栗。
尹娃一怔忘了要掙扎,「你要打我?」她愕然不已。
「沒錯,我要打得你一個月下不了床。」
「我做錯了什么?」她不懂。
「尹兒,少爺找了你一個上午!勾蠖≡谂蕴嫦暮铎突卮鹚膯栴},「你快向少爺道歉。」他擔心少爺話是說真的,因為他看起來是那么生氣。
「你找了我一個上午?我都在繡房內哪都沒去,你為什么找我那么久?」她言下之意好似在暗指是夏侯焱自己太笨,怪不了她。
他倏地縮緊手臂,讓二人之間再無任何空隙。
「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你不準離開我。」
「我沒離開你!
「你有,你讓我找不到你,你不在我眼睛看得到、手一伸便摸得到的地方就是離開我。」
她一愣,沒想過他的占有慾是如此強烈。「我不過是來學刺繡!
「不準,只要是離開我身邊半步,我都不準!顾缘赖匦。
「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窩在你身邊,我也要做事,我——」她試圖對他講理。
「不可能也要變可能!
「我——」
「尹兒,別再和少爺頂撞。」大丁忙出聲斥責尹娃,以免他們之間的氣氛愈鬧愈僵。
「我只想為你做些事,為什么你不懂我的心,我希望能親手幫你做件衣服,這個小小的愿望你也不讓我達成?」
「我不需要你做的衣服。」
尹娃抬起受傷的眼睛瞅著他,「再說一次!
夏侯焱未語,他逕自大力地拉著她回到他的房間。
「我叫你再說一次!挂抻昧著他的胸膛,生氣地對他大喊。
「你瘋了。」看她外表纖細,但手勁卻出乎意料的大,他被打得痛死了,反射性地用力推開她。
「我好不容易才能用這種模樣和你見面,我想藉這個機會完成一下我的愿望,而你竟三言兩語就把我一顆火熱的心澆熄。夏侯焱,你的心是鐵打的嗎?」她沮喪地低嚷。
夏侯焱從她的話中聽出一些不對勁,他捉住她的手腕道:「說!你以前是用什么模樣和我見面?你到底是誰?」
「不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她賭氣地瞪著他。
「你不說我也查得出來!顾麘嵟胤砰_她,「等我查出真相,看我饒不饒得了你!
「饒不了又能奈我何?」她挑釁地昂高下巴斜睨他,「你不能沒有我!
「笑話!我夏侯焱是何等人,我豈會不能沒有一名女人!顾堕_嘴角嘲諷地冷笑。
她含恨地喃喃自語,「是!你不會在乎一個女人,我不懂自己為何要愛上你,更恨自己為何放不開你。你的心不曾在我身上佇足過,你的眼不曾在我身上停留過,我們之間有的都是爭吵,都是不快,為何這么糟糕的相處模式我卻依然會愛上你!」
她是什么意思?一個想法竄過夏侯焱的腦海,他錯愕地瞠大瞳孔。
可能嗎?
不!這不是真的!
「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享受著榮華富貴,享受著擁有權力地位的快感。說一是一,叫人往東別人就不準往西,你在意的只有自己。」凝望著他的晶眸有著極大的怨意。
「除了你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引起你一絲一毫的情緒,你以自己為中心,看不到自己以外的人事物,像你這樣的男人我愛什么?我眷戀什么?」
「你是北娃?」他臆測。
聞言,她低低地冷笑出聲。「北娃?北娃不是男人嗎?男人怎會變成女人?」她蓄意的試探擾亂他的心思。
「可是你的話……」
「我的話如何?」
她的話全都傾向她可能、應該是——北娃。但……
一定是他想錯了,男人不可能會變成女人,絕對是他想錯了。
「你知道自己錯了,卻還是不曉得自己錯在哪,是我太過可悲了!刮ㄒ坏臋C會也被她給搞砸,看來她和他果真有緣無分。
「我只希望你能看看我,多注意我,我的愿望是不是太過奢求?不!我的希望不只如此,太多了,我想為你做件衣服,好讓你穿著它時心中惦著我,我想和你相愛的共度此生,我想……真的太多了,只要是和你有關的我都想,我太貪心了,所以我一個愿望也無法實現,這是上天在懲罰我的貪心對不對?」她無力的頹下雙肩。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你為何會愛我?從何時起的?這些我一概不知,也毫無所覺,你就莫名其妙的出現,然後口口聲聲說你愛我,你想我接受得了嗎?」
「是,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出現的。」她嘆了口氣,轉身就走。
夏侯焱見狀心底閃過一陣恐慌,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前攔住她,「你想上哪?」
「我離開你,永遠不會再和你見面,我要把你徹底逐出我的心房。」
「你舍得?」他伸手輕撫著她細致的五官。
他不會放她走的。
她是他的!
「為什么舍不得?」她揮掉他的手冷問。
他的態度說變就變,快得讓人捉摸不清,方才還那么憤怒、殘酷地對她,現在他看她的眼神卻是如此地深沉。
他到底在想什么?夏侯焱怎會是一個心思如此復雜的人?她該是最了解他的,但此時此刻她才發現她一點也不懂他。
「你沒得到我的心能甘心的離開嗎?」低沉的嗓音誘惑著她的聽覺感官,他慵懶的語調像極了情人間的呢噥耳語,尹娃身陷其中,無法自拔。
「不甘心又能如何?」她幽然地反問,「你不能給我我想要的,我只能認命!
「留下來就有機會得到!
「得到什么?你的人?心?或者僅是一段回憶?」
「回憶還不夠滿足你?嘖!你的確很貪心。」他退後一步,攤開雙手聳一聳肩,「現在決定權在你手中,我就站在這,看你要主動投入我的懷抱,還是轉身就走,我都不會干涉!
她杏眸一睜,想離去的心緒又被他的一番話打亂了。
「我……」
「決定如何?」他揚眉地問。
尹娃猶豫了好久,最後才緩緩的上前一步,做出決定。
她還是放不下他,說她可悲她也認了。
見狀,夏侯焱滿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