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驚險刺激 第九章 作者:雷恩娜(雷恩那) |
“珍珠,那份有關日本減肥拖鞋的報導要麻煩你翻譯。明天上午可不可以給我?”編輯部的陳姐在離開辦公室前急忙的交代著!癘K!晚上我趕一趕,明早先把初稿給你!闭渲榍弥娔X鍵盤,頭也沒抬的回應!爸x啦!我趕著接我兒子,明兒見!”“Bye!”“珍珠,別那樣拚命嘛!要不要一起走?”鄰座的同事過來邀約。今天是小周末,大伙打算下了班去KTV唱歌,輕松一下!安涣,我手邊有三份日文稿,不趕夜車擠出來是不行的。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去。”“你的保證真不值錢,每次找你,總有理由搪塞!闭渲榭嘈χ,舉起手發誓,“這次保證貨真價實,食言的是小狗!薄昂美埠美!我們得走了,不然預約會被取消的!蓖聜兂龘]揮手,幾個人聊著天,魚貫地步出了辦公室。著著他們的背影,聽著笑聲漸漸地傳遠了,珍珠有些發怔。有好一陣子,她不曾真心的笑了……她環顧冷清的四周,何時,她也習慣了獨處。離開他,已有半年光陰,他過得可好?那一日,是凌揚硬拖著她上車的。聶濤一失去意識,華醫生和一群人便擁向他,硬生生地將她擠開,她想看著他,可惜再也上前不了。凌揚死命的抱住她,趁著混亂,拖著她離開大廳,接著將她丟入車子的前座,載著她下山。 上了車,她不吵也不鬧,就是哭,拼命的哭,決心要哭個夠。凌揚不善言詞,根本不知如何應付,默默地在她膝上放了一盒面紙,供她盡情揮霍。六個月的日子不是不短,剛開始的兩、三個禮拜,她十分的消沉;已經熟悉他冷冷的面容,他霸道又簡潔的言語,善變難料的個性,雖然這些沒一樣稱得上是優點,但他突然不在身旁,她真的不習慣。 進入這家雜志社擔任日文譯稿的工作,她變得很忙很忙?墒撬稽c也不覺得累,反而喜歡這樣勞碌著,不讓腦子閑下來,一空閑,她又不得不去想那個人。 他的傷痊愈了嗎?沒她在他身旁逗他生氣、磨著他,他將如何?他過得好不好呢?聶濤,你不可以過得好,一定不可以!沒有了我,不準你過得好……這份感情,有遺憾、有惋惜。她將自己的心賭在他身上,而他的心,終究無法同她一樣。但縱使如此,她還是想念著他,強烈且難以遏止。電話鈴聲尖銳響起,珍珠震了一下,思潮驀然被拉回現實。她抬起落在地上的原子筆,慢條斯理的接起電話,“喂,天喜雜志社,您好!薄罢渲!你怎么還待在公司?還加班嗎?”話筒那頭傳來母親的聲音!袄蠇專彼幌蛉绱朔Q呼,親切溫馨。“我是加班,可是沒加班費拿。公司采責任制,只要能將配給的稿件譯完,幾點下班也沒人管的!彪m是如此,她卻從未提早下班,工作到午夜一、兩點倒常發生。 “在外頭工作自己身體要顧好。上個月你匯回來的錢我收到了,其實你該良己存著的,我和你老爹又不愁吃穿。你拿些錢買點化妝品、首飾、漂亮衣服,女孩家本來就要打扮打扮的!薄袄蠇--”珍珠拖著長腔,開始翻白眼。這番話,母親不知對她叨念了幾次,轟炸又轟炸,她都聽累了!皠e又不耐煩的翻白眼。以為我不知道啊?”知女莫若母,她料得真準,還是繼續炮轟,“這禮拜天,你大哥和會計所的幾位同事上臺北辦事,有一位姓甄的年輕人挺不錯,人品好又有禮貌,叫大哥介紹給你! “我不要!”珍珠急急的喊,眉眼全皺成一團!澳惴磳κ裁?打算做老姑婆。俊焙D傅穆曇舯扰畠哼大!袄蠇,我才二十五歲,別忙著推銷我,我的行情看漲,別操心!闭渲檫呎f邊盤算著如何說服母親,“況且-況且我有中意的對象了!薄爱斎?不說謊?沒騙人?”海母的反應好激烈。珍珠支吾了一聲,事到如今,頭皮不硬都不行了。她訥訥地說:“沒騙你,是真的。所以別再要我相親啦!”“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幾歲?做什么工作?住在哪里?家里還有些什么人?生辰八字知道嗎?我拿去給人合一合。幾時帶回南部來……”母親一連串的問題讓珍珠根本措手不及,她害怕謊言會愈扯愈大,急忙說:“媽,我們認識沒多久,時機到了,會讓你知道的。不說了,我還有工作要做,下個月我會抽空回南部的! 不等母親回話,珍珠迅疾的將聽筒掛回,長長的吐出口氣,四周又陷入一片寂靜。她抬起頭,窗上的玻璃映出自己的容顏。誰伴著她?只有自己的身影。合上雙眼,她的嘆息更深了。聶濤,我真想你。真的想你呵…… 這回,珍珠再逃不掉,被愛鬧的同事們拖出來大鬧居酒屋。最近日式風格的居酒屋、燒烤店在臺灣十分盛行,一家接著一家的開。店內有日式的隔間,讓客人可以扯著嗓門喧鬧聊天,燙壺清酒或冰涼的啤酒、沙瓦,再點些日本口味的下酒小萊,加上店內裝璜走傳統風格,很受歡迎。 珍珠啜著沙瓦,邊聽著同事相互傳遞的八卦消息。大多時候她是安靜的,偶爾會插上一、兩句,沙瓦里含著伏特加讓她的臉蛋微微發燙。聚餐完,同事們決定要殺到KTV大唱通宵。珍珠婉拒著,一個禮拜下來,又忙譯稿又處理文書,她真的累了,不單是肉體上的疲憊,精神上,也被思念的病菌啃咬得體無完膚。 和同事分了手,拎著小提袋,一個人在林森北路上閑逛,懶得招計程車,更懶得等公車。兩旁閃爍的霓虹招牌映得夜亮晃晃的,馬路上呼嘯來去的車輛,來來往往與她擦肩而過的人群……這個世界,極盡熱鬧;而她,落寞嗎?有一些吧!孤獨嗎?也有一些吧! 聶濤,你看你多大的本領!本想偷了你的心,逼你好好愛我的,何時我被你同化了,開始跳出人群,甘愿伴著孤獨。這次,虧大了!她自嘲的苦笑著。珍珠打算散步回租賃的小套房,轉身彎人一條捷徑。這條小巷隱在繁華之內,和外頭的喧囂熱鬧形成強烈對比。以往她不是沒單獨走過,但終究是在白天;黑夜籠罩下的小巷透著一股詭異氣氛,她不由得聯想到那些駭人聽聞的兇殺、強暴事件。 二話不說,她馬上掉回了頭,就在此時,身后傳來了交談聲。珍珠心頭驚愕,迅速將自己隱藏在暗處。換作平常,她絕不會干這種無聊事,躲著聽人說話,可是那個聲音模糊里帶著特殊的嬌軟,呢呢噥噥,她認識的人之中,只有蕭瑤。珍珠看不到那女郎面貌,但由婀娜多姿又玲瓏有致的身影,她百分之一千地肯定是蕭瑤。至于正同她講話的那名男子……珍珠眨著眼努力看清楚,竟是當日捧來一大束花給她的人!一股冷意由腳底竄上,她腦海中有一個答案正在形成。蕭瑤和那名男子不知在商議什么,只見她不住的比手畫腳,神態十分急躁,男子卻沉著一張臉,雙手橫抱胸前,似乎在思慮著。汗冒出手心,珍珠心跳得極快,想走近些聽他們到底在談什么,卻不敢往前。由北海道回來后,蕭瑤判若兩人的怪異態度,還有那名男子假借送花,引她離開客廳,讓蕭瑤在小熊背包上動手腳……再有,是誰拍了那些照片?天!潛藏在洪幫的武山連合會的手下,絕不只他們兩人! 真相呼之欲出,使珍珠的身子顫抖得如同落葉。她不冷,心中充斥著震驚和興奮。蕭瑤是偷溜到這里來的嗎?還是這一帶也納入洪幫勢力范圍?珍珠思忖著,心中有個聲音偷偷地在問:他呢?是不是也在這附近?突然的,一雙男性的大掌無聲無息地欺近,從珍珠背后迅捷的捂住她的口,另一只手則圍緊她的腰,用力的將她往后摟。珍珠根本不及喊叫,低低哼了一聲,便撞進寬闊的胸膛。他的臉磨蹭著她粉嫩的頰,聲音低啞,附著她的耳道:“是我!拔抑。”他的氣息,多么熟悉呵!珍珠將頭往后靠,不由得嘆息,兩行淚毫無預警的落下。他手指沾上她的淚,燙得他連忙抽回覆在她嘴上的手。“你在怕什么?你全身抖得像受驚的小兔!彼恼Z氣溫柔中帶著憐惜,讓珍珠受寵若驚。他不記得那日咆哮著要她離開的情景?不記得他指控她,說她背叛嗎?可她卻記得清清楚楚。心頭一酸,她難過的開口:“我是害怕,怕你不愛我。”圈著她腰際的手一僵,他緩緩地說:“傻氣!澳悴派,抵死不要我愛你!斑@世界真有愛嗎?”他疑惑著,態度不再是堅決的否認。“有。”珍珠回答得斬釘截鐵!澳阍趺粗滥銗畚?拜托!這是什么場合、什么時候?他竟還專心一意的同她爭辯這個問題!“我不知道,可是我就是知道!闭渲榧痹甑恼f,撇過頭去,他的臉龐離她好近,“我還知道,我討厭你臉上現在的笑!彼娴脑谛,因為得到一個女子的感情,而笑得洋洋得意。“你真奇怪。一下子愛我,一下子又討厭我。”珍珠真想端他一腳,一生氣,語氣和聲量全不自覺的加大,“‘這不一樣!”這下,真的糟糕了。她一叫,驚動了前面兩個人,蕭瑤迅速的轉過身,處于備戰狀態。那名男子緩步踱近,目光掃向珍珠躲藏的暗角,喝道:“是誰?”不再被動了,聶濤大掌牽著珍珠由暗處現身,雙眼直勾勾地逼視敵人,語氣平淡的開口,“蕭瑤,你真該死!彼旖俏P,聞不出一絲不悅,而這種反常的態度,更讓蕭瑤心驚膽戰。 “你……長老,你跟蹤我!”蕭瑤驚懼的望著聶濤。聶濤冷哼一聲,越過蕭瑤,視線落在她身后那名男子身上,“我的情報沒錯的話,你就是武山連合會的‘殿下’吧!久仰大名,今天才見其面目。委屈了你,一直潛伏在洪幫手下,真是大材小用! 殿下并不否認,根本不介意身分被拆穿。他搖著頭走近,與聶濤面對面,“顯然我做得不夠完美,否則你是無法看穿的,”他回頭睨了眼嚇得花容失色的蕭瑤,繼續道:“我這些手下,得調回來再訓練! “武山連合會為了吞并地盤,果真無所不用其極。你們罔顧道上規矩,只是為了這塊小小的晶片!甭櫇煽诖刑统瞿侵讣状蟮谋∑,夾在兩根手指間玩弄著它,又咄咄地問:“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牽扯上她?”他將珍珠拉向自己,保護性的摟著她。 殿下聳了聳肩,“她是很好的工具。利用她,只是想轉移注意力,混淆你的判斷!彼小按蠛汀泵褡逄赜械募毿⊙劬,粗濃眉毛,而高壯身材,算是基因突變--這個“日本仔”,中文竟然說得又順又溜。他的日本腔藏得極好,不細聽根本聽不出來!澳莻人,我們在新宿盯上他時,其實你早和他接過頭,取得了晶片。你犧牲他,也是為了引開注意力!薄昂俸,你的邏輯推理能力很驚人!彼χ,陰陽怪氣的看著聶濤和珍珠。珍珠感到毛骨悚然,眼前這人,絕對是個狂者。聶濤是心冷面也冷,但這人縱使陰沉狠辣、工心算計,臉上依舊掛著無害的笑容!凹纫训绞郑瑸楹斡炙突貋?不會只為了要栽贓嫁禍這么單純吧?”聶濤提出的問題,全問到珍珠心坎里去。她頻頻點頭,等著殿下的答案。殿下又怪笑了一聲,將雙手的指關節握得“咯咯”作響。聶濤笑著替他回答:”因為你發現無法解讀晶片,才決定送回來。你以為只有借重香港總堂內部的電腦科技才能解出數據內容!彼屏饲剖掷锏木,撇撇嘴角,“你解出來時,是不是一串亂碼?” 殿下微沉了臉,仍不停運動手指關節!澳愫芟胫纼热莅?”這下換聶濤嘿嘿地笑。突然間,他手指一揚,晶片飛向殿下,落在他的腳邊。“送你。好好解讀吧!可惜你永遠無法知曉!薄澳!”殿下低吼一聲,他腦筋轉得很快、馬上猜到整個狀況!昂鼙,它的內容就是一串亂碼。一文不值,卻能引出你這只狐貍!甭櫇龘Q上嚴峻的表情,冷眼瞧著對手,“設這個局.等你很久了!薄澳闶钦f,這是你布下的計謀,你全在演戲?”他一個字一個字迸出口,很難再保持無所謂的臉孔。聶濤從容點頭,“我只不過將計就計!甭牭剿奶拱,一時間,珍珠有些茫然。是不是在這場設定的圈套里,她不只成了武山連合會的棋子,也成了洪幫長老手里的牌?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戲碼嗎?對她的霸氣、對她時來的溫柔、對她情感與身體的占有,全為了劇情需要?即使當日替她挨下的三刀六洞也不例外嗎?那她心心念念的牽掛,到底算什么?” 珍珠掙脫腰際的手,而聶濤正專心的應付眼前大敵,輕易的放任她去。她立在一旁雙手環抱自己,急切的想逃離這些人,逃得遠遠的。此時殿下向前移了幾步,手臂隨意的擺在身側。他輕咳一聲,“長老,你只有一個人!薄笆菃?”“你只有一個人!彼_定的重復,算計的眼神一閃而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雙手平舉朝向聶濤,手中已多了兩把手槍,一把一顆子彈。他們如同事先彩排過似的。方才對話間,兩人勾心斗角,費盡心思去揣測對手的心意,制敵時機一到,兩人竟是相同動作。兩把槍同時對上自己腦門的同時,聶濤也持槍指著殿下的眉間和胸膛。情勢登時緊張起來,空氣繃得死緊,兩個男人的呼吸頻率相互夾雜,牽制住對方,又不敢再越雷池一步!笆挰!”殿下怒喝著,視線仍鎖在聶濤臉上,不敢分神,“過去!殺了那女的!”“站住!”聶濤不等蕭瑤有所動作,原本指著殿下胸口的槍轉移目標,對準蕭瑤。珍珠像是個局外人,愣愣地看著這一切,腳底仿佛生了根,竟然無法移動半步!斑^來!靠著我站在我身后!”聶濤命令她,注意力同樣不敢松懈!皻⒌羲!蕭瑤!”殿下根本不管聶濤可能會朝他開槍,只是一味的下令蕭瑤動手。蕭瑤略頓了一下,但到底服從指令慣了,她的手仍伸入懷中掏出槍……來不及了!聶濤反射性地撲向珍珠,大吼著:“來我身后!” 四聲槍聲同時爆發,混雜著叫喊,在兩秒之內,一切又歸復平靜。巷外依然車水馬龍;小巷陰暗處橫倒了四個人!罢渲椤渲椤甭櫇胍髦拿,方才后躍的力量過大,后腦撞上右側的磚墻,疼得他眼冒金星。扶住墻,他掙扎的爬起來。蕭瑤尚未扣扳機,眉間已中了他一顆子彈,死狀極慘;而殿下仰躺在地上,他雙手緊掐著頸部,血液涓涓地由指縫滲流出來,眼睛睜得好大,驚懼的瞪著聶濤。 “巷內有槍聲!快!”凌揚帶頭跑進巷內,身后跟著四、五名洪幫手下,狹窄的巷子瞬時顯得擁擠。聶濤無暇理睬他們,他眼神慌亂的搜尋著,一轉身,看見了珍珠躺在角落的雜物堆中,剛才千鈞一發之際,他推開她的力道太強,根本沒在意方向。輕吁了口氣,他走向她,伸手打算將她抱起,叫著:“珍珠,起來了--”頓時,他的話卡在喉嚨,手掌粘粘稠稠的,全是鮮紅的血!罢渲!珍珠,你別嚇我……”他顫抖的扳過她纖瘦的身子,她眉頭深鎖,胸口染了一大片鮮紅!皾彼撊醯娜鋭与p唇,掙扎著想坐起來,突然一抽氣,小臉全皺在一起。“好痛…”“你別動,別說話,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不會有事,你不會有事的!彼踔哪槪σ参克,自己的手卻顫個不停!昂恰俸佟钡乖谘粗械牡钕潞鋈还中茁暎黹g的血涌出更加迅速,報復的快感支撐著他的意志,“在木屋…沒燒……死她,嘿嘿……你喜歡她,我打中……她……心臟,要她死…要她……死!”最后一字,他喊得特別用力,抽空體內剩留的氣力,而后頭一偏,氣絕身亡!伴L老,他斷氣了!甭櫇艖械美淼钕碌乃阑,彎身小心翼翼地支起珍珠的上身,柔聲的解釋,“我要抱你上車,會痛一下下,一下下而已,很快就沒事的,相信我。”“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彼徽Z雙關。盡管聶濤輕手輕腳,仍難免扯動她胸前的傷口,疼得珍珠齜牙咧嘴。出了巷口,幾名路人停下觀看,聶濤抱著珍珠迅速鉆入車內,失控的朝凌揚大吼:“快!去最近的醫院!”“長老,你身分特殊,已經被警界鎖定,不能隨便現身,很危險的。還有,珍珠小姐受的是槍傷……”“我說去醫院!”聶濤又怒喝了一句。凌揚二話不說,馬上踩下油門,技巧高超的閃過一輛輛車,飛快往醫院趕去。聶濤的心怦怦跳得好響,珍珠感覺到他的手揉著一團布類的東西壓住她的胸口,不停的、急躁的觀望車窗外,嘴里還不住催促:“快!快!”他在演戲嗎?演給誰看?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不是嗎?珍珠聽著他的心跳,突然好想弄清這一切。如果他真是出自內心的表現,那是否有可能,他在她身上,也下了相同的感情賭注? 聶濤快瘋了,手忙腳亂,心里全沒了譜。平時的冷靜理智全下地獄吧!他一點也不在乎。但這條往醫院的路,為什么如此之長?突然,一只冰冷的小手撫觸著他的臉頰。低下頭,他望進那對半合的星眸。“別動,馬上就到了!彼笳谱プ⌒∈,在頰上摩娑著。“你也受傷了!闭渲檩p碰著他左頰新添的血痕,緩緩地道:“快要體無完膚了!薄拔移ず瘢稽c也不痛!彼蓾恼f。那道血痕,是因躲避不及,讓殿下擊來的子彈貼著頰邊擦過!拔蚁耄覀儍扇说陌俗挚隙ú缓,在一起時,不是我受傷,就是你掛彩!彼嘈χ殖秳觽,表情更苦了。聶濤既不忍又懊惱,“為什么不聽話?為什么不站在我身后?”“我……我不知道能相信誰!彼p輕嘆息,坦白了心中的疑慮!霸缭,你已布下一個局。原本是幫派之間勢力消長的斗爭,陰錯陽差的,讓我介人了已設定好的圈套。你對那……那殿下說,自始至終,這全是一出戲。我……知道,你為的是……是要擊垮武山連合會,但是……”她停頓了一下,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險些暈厥!安灰f話!甭櫇娴牟簧。這輩子,他沒這般溫柔過,由內至外,徹底的軟化。珍珠不依的搖頭,這個問題太重要了。“你能不能告訴我,放我自由,替我挨的三刀六洞,也只是……演戲嗎?”“當然不是!天啊,方才你就為了這個疑惑,不愿走向我?這……你這個小傻瓜!”他罵著她,對她的執拗感到驚異!耙婚_始,我們認定你便是‘殿下’,但捉到你后,又一直搜不出具體證據,只好扣住你……唉!”他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將她的小手貼在唇上親吻,“我怕,怕幫里兄弟對你用刑,那些刑責,你受不起的。我是甘愿挨那三刀,不管你的真實身分為何! 珍珠抬起頭望入他眼底深處,臉上浮現一朵感動的笑。他這番坦白,讓她動容又動心,胸口雖然發疼,心卻漲滿了歡愉。她輕聲的開口:“我好高興。你的話,讓我好高興……” “我以為你真的背棄了我,蕭瑤向我提出那些相片證明,又搜出背包底部的晶片,我就昏了頭了。那一晚,我侵犯了你,因為你臉上純真的神態,讓我心動也心痛,不由自主的渴望去占有和摧毀。至于蕭瑤,是我大意了,我早該有所警戒……” 聶濤一直一直說下去,珍珠模模糊糊的聽著,她的心結松開了,精神和意識便跟著松懈下來。她不想死呀!可是傷口原是辛辣的疼,卻轉為麻木……她合著眼,昏亂的問:“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的!你要陪著我,怎能死去?”聶濤堅決的保證。終于,挨到了醫院。他飛快抱著她奔入急診室!熬人!她胸部中彈,失血太多!”聶濤大喊,立刻驚動了急診室內的醫護人員。護土急忙推來病床,珍珠被安置在上頭,訓練有素的醫護人員馬上掌握狀況,病床快速的往前推進。聶濤一直跟在她身邊,冰冷的大掌握住她的手,嚴峻的臉連同雙唇蒼白無血色,珍珠都以為要暈倒的人是他,而非自己了。 他們將她惟入一間小室,隨即聽到呼喚醫生的廣播。三、四個人過來,有的止血,有的替她測量血壓,護土小姐把聶濤趕出去,還斥喝著聶濤別在旁邊礙手礙腳。珍珠想發笑,可惜全身力氣消失殆盡,又罩著氧氣罩。 而聶濤像無頭蒼蠅,在外面來來回回地踱步。凌揚留神的張望四周,終于忍不住了,“長老,待會兒珍珠小姐會被推進手術房,你不能再逗留,警方會來盤查。你目前被盯梢,不能出任何差錯,走吧!” “她怎么辦?沒人陪著!,凌揚這輩子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刻,洪幫足智多謀的長老竟詢問自己,他該怎么做?他咳了咳,又說:“屬下會設法聯絡珍珠小姐的公司和家人,醫院方面的一切費用也會安排妥當。長老,你快離開吧!這醫院我有熟人,我會打點好一切的! 聶濤的氣質太凌厲,加上眉間的疤和新的血痕,上衣又沾了珍珠的鮮血,已經引起不少好奇的眼光。這時,醫護人員準備將珍珠推往手術室,聶濤不由自主的又跟了上去。他和凌揚的對話,多少傳到她耳里;珍珠虛弱得沒力氣講話,只是不住的搖頭,試著推開他的手!澳阋易?”聶濤問。珍珠點頭,哀求的望著他。他賴著不走,幫不了她的忙,只會讓她更牽掛!拔覔哪恪!彼俣茸阶∷男∈,聲音艱澀而彷徨。珍珠又點了點頭,雪白臉上露出笑容。然后,她合上雙眼,覺得胸口其實沒有那么痛了。匆匆的,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耳語著:“女人!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你出事…”這個霸道的男人呵!珍珠心里嘆息著,沒力氣也沒時間回嘴。終于,他放開了她的手,讓手術室那扇門,將他隔絕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