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柳森說了什么啊?親愛的魯西!棺俗寺曇籼鹈赖膶h在巴黎的魯西說,握著手機的手泛白,可見使勁之大。
「呃……沒什么啊!刽斘黝^大了,開始冒冷汗。
「跟你說哦,我『為了你氣正在調養我對酒精過敏的體質,最近啊,我發現,我可以臉不紅、氣喘的乾掉一瓶98年份的玫瑰紅酒,一點『過敏』的現象也沒有耶。」姿姿狀似天真的訴說她的新發現。
「一點事也沒有?」魯西擦拭額上的冷汗!笡]有跳恰恰?沒有砸了酒窖?」
「沒錯,為了你啊,魯西,我們的愛情是很、偉、大的!治好了我對酒精『過敏』的怪毛病呢。」姿姿的聲音更形甜美。
「那就奇怪了!刽斘鞑唤獾匕櫭。
自從姿姿十八歲那年在PCB發酒瘋大鬧一場後,這四年來沒有人「敢」讓她碰一滴含有酒精成份的飲料,大家只「依稀」記得,姿姿……咳,對酒精過敏。
沒想到現下乾掉一整瓶98年份的玫瑰紅酒竟然會沒事!
「那是因為我對你的愛啊,魯西,我對你深深、深深的愛,感動了上帝,因此,我不藥而愈!顾恼Z氣甜美溫柔的讓人發毛。「我該怎么向你表達我對你十分之一的愛意呢?魯西!
「咳,姿姿小寶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刽斘髂目赡苈牪欢捴泻?她大小姐不開心他在柳森面前亂講話,要教訓他了。
「你的中文程度滿好的嘛!棺俗苏Z氣平穩。「親愛的,我還不曾收過你寫的情書呢,我想看你的爛中文寫的中文情書,寄來給我吧!
魯西差點吐血身亡。
「姿姿!你還敢玩!」
「要附上簽名哦,就署名『最愛你的魯西』吧。」姿姿煞有其事地道。
「連姿妍!」魯西氣急敗壞的暴吼!改忝髅髦懒瓕δ阌幸馑,你還玩這個!」
「你管我。」姿姿頂他這一句!肝揖褪且此苋痰胶螘r。」
魯西嘆口氣!改阍谕婊,姿姿,柳森絕對不喜歡讓人這么玩弄!
「嗤,喜歡又不自己爭取,這算什么?用那種炙熱的眼光看人卻又不展開行動,一點也不像男人。」姿姿對魯西的話嗤之以鼻。
「那是你自己給人的錯覺好嗎?小姐,」魯西忍不住翻白眼,「暗示自己是人家舅舅的女友,姿姿,你這招下錯了,柳森是個十分尊敬長輩的人,雖然他喜歡你,但是礙於你的身分,他會非?酥谱约旱母星。」
「是嗎?」姿姿挑眉!高@么有定力?」
「柳森是個自制力很強的男人。」魯西對自己的外甥有信心。
「我就不信他能抗拒得了我!棺俗藢ψ约旱拿郎行判摹
「你想干么?」魯西驚覺不妙。
「沒什么!棺俗诵π!缸屗翰恍⌒摹话l現我本來的面貌罷了。」
「啊?」
「等我的好消息。」不等魯西回話,姿姿掛上電話。
·················
普爾法酒廠的清晨很美,美得像幅畫一般。
迷蒙的朝霧將整個葡萄園籠罩在迷離之下,柔和的太陽自山邊升起,光線穿過白霧,將溫暖傳達至大地,美麗的塞納河橫跨過葡萄園,位於葡萄園正中央的三層樓白色建筑,如風景拼圖中常見的美麗莊園,充滿了溫馨。
柳森甫自葡萄園巡視完,今年的葡萄長得不錯,果實碩大結實,丹寧高,是釀造上等葡萄酒的原料,加上產量大,今年又是豐收的一年。
得好好答謝辛勤照料葡萄園的果農們,忍受得了他對葡萄的挑剔及對栽種方法的嚴格,還年年豐收。
正當柳森正思索著如何獎賞果農們時,他不經意的抬頭,站在遠方,眺望他深愛的土地、深愛的莊園。
在陽光的禮贊下,他的普爾法美的不像真的!
引以為傲的榮譽感讓柳森揚起嘴角,他愿意一生待在香檳區品酒,讓普爾法酒廠的葡萄酒以最佳的狀態呈現在世人面前。
突然,柳森的視線轉至建筑物第二層,那扇美麗的落地窗前。
那扇窗內,住了個謎樣般的女孩。而那個女孩,沒有吸引人的外貌,卻充滿了吸引人的氣質,連他也在不知不覺間被吸引,但,上帝卻開了他一個大玩笑,他,不能對她動心。
她是舅舅最重要的人。
柳森目光一黯,眼神復雜的看著緊閉的落地窗,心思百轉糾纏。
緊閉的落地窗在柳森若有所思的凝視下被開啟了,因風而動的淡紫色窗簾飄出窗外,而一抹淡紫色的纖細身影也隨之飄出,站在陽臺上憑望遠處。
如黑夜般烏黑亮麗的秀發長及至腰,并未束縛,纖瘦細長的身軀被包裹在淡紫色的絲質睡衣下,顯得嬌弱,讓人興起憐惜之情。而那張未施粉脂的小臉,有著一雙世上最有靈氣的眼、兩道秀氣的柳葉眉、挺俏的小鼻子及粉嫩的嘴唇,皮膚透出淡淡的粉紅色,這一張精致的臉蛋,不需任何人工色彩,就美得如夢似幻。嬌弱的身形、精致的五官、黑夜般的秀發,讓人誤以為她是誤下凡塵的精靈,不是人間應有的美麗女子。
柳森屏住呼吸,看著這美麗的一幕。方才才提醒自己絕不能動心,但所有的自制力在這一刻全部瓦解。
為什么……會是她呢?
舅舅口中贊不絕口的天才少女——連姿妍。
柳森第一眼就認出她了,沒有人會忘掉天才少女連姿妍精靈般的美麗臉孔及精湛的舞藝,他曾觀賞過她的公演,精采絕倫,與男首席亞瑟·席維斯搭配得天衣無縫,無人能出其右。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那拎著行李說要來普爾法渡假的瘦弱東方女孩,以一身老處女裝扮出現在普爾法的女孩,會是她——連姿妍。
而這個以怪打扮出現的女孩,是他舅舅的女友,也是他第一次動心的對象……
為什么會是她呢?柳森喃喃自問。
難怪在不知道她本來面目的同時,他會對她……有一點動心。
凝望的眼神熾熱而專注,柳森毫不掩飾自己翻滾的情潮,熱烈而炙人。
姿姿覺得有一雙熱烈的視線注視著她,奇怪怎么會有人大清早突然出現,下意識的尋找那雙眼,意外的看見在二十公尺外,看她看得癡迷的柳森。
姿姿當下一驚,連忙退回房間里。
事情來的太過突然,這不是她想像中以真面目與他見面的情形!
姿姿懊惱自己的疏忽。
而柳森在見到她那受驚的表情後一楞,看見她退回房間後,立刻拔腿狂奔,朝她的房間奔去。
他不許她躲。
···················
「叩叩叩。」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震動門板的巨大力量而來!刚堥_門,連小姐!沽昧ε闹块T。
「死了、死了……」姿姿在房內著急地來回踱步,無措地咬著頭發煩惱。
怎么這么衰?昨天才跟魯西說她計畫讓柳森見到她的真面目,結果今天一早,還沒有防備就讓他發現了,這根本不符合她事先所想的!害她一點準備也沒有!
砰砰砰!柳森更加用力拍打門板!高B小姐,我們必須談談!
姿姿一咬牙,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硬著頭皮上吧。
隨手拎了件披風披著,姿姿深吸口氣打開房門。
「你……」近距離地見到她,柳森還是讓她美得不像真人的絕世美貌給炫目。
「對不起!棺俗诵奶摰牡狼!肝也皇枪室庖_人的。」
「為什么……你會……」跟魯西在一起。這種質問的話,柳森說不出口。
「我真的很抱歉!棺俗祟^低低的,不發一語。
柳森深呼吸,忍著握住她瘦弱的肩搖晃的沖動。
年輕的臉龐充滿了青春氣息,愧疚的小臉上布滿了深深的歉疚。
柳森嘆口氣,他怎么舍得對這張絕美的小臉生氣呢?她會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愿意告訴我你以『那種』裝扮出現的原因嗎?」
姿姿差點跳起來歡呼,太好了!得救!但她克制著,緩緩抬起頭,用她那雙美麗又布滿水氣的眼睛望著柳森。
「我是不得已的。」
好想吻她……柳森壓抑著自己突如其來想吻她的欲望。
那粉嫩的唇看起來好誘人,讓他想一親芳澤。但他不行,她是……魯西舅舅的女人!
「我可以慢慢聽你說!顾胱龅牟皇沁@個!他最想做的是帶她離開魯西,老天,他竟然想跟舅舅搶女人!柳森內心飽受煎熬。
「你知道一個姿色不錯的東方女人在歐洲國家自助旅行是很危險的事,而我,是個貨真價實的東方人,而你也應該知道我是誰了,你說,我帶著這一張臉,在法國,我能走到哪?」姿姿小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無奈!笩o論我走到哪,我都是引起騷動的源頭,我要怎么渡假?怎么過自己的日子?」姿姿眼神黯淡的嘆息!肝艺娴暮芾哿。」
她臉上浮現的黯淡讓柳森看了內心一陣糾緊,滿滿的心疼充斥在胸口。
這種失落的表情,不該出現在她臉上!
「別這樣!沽椴蛔越嘏跗鹚瓜碌男∧,目光溫柔地看著她!冈谖颐媲,你毋需將自己武裝。相信我,在這里,你會很安全、很平靜,沒有人會在意你是誰,真的!」
姿姿被他眼中的真摯感情給怔楞住了。他的眼神好認真、好專注,他的表情好深情、好溫柔,好似愿意為她扛下一切重擔的模樣。
天啊,她……招惹到什么樣的男人?
怦怦怦,姿姿聽見自己如擂鼓的心跳,激越的鼓動著,仿佛要跳出胸口般的熱烈振蕩。從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這樣對她說話,從沒有一個男人會這么溫柔的待她,而她也從沒有見過任何一個男人……同他一般有魅力!
「卸下你的面具,姿姿,在我面前,你毋需隱藏自己!沽o緊的鎖住她的黑眸,語氣誠懇地。
「我……」姿姿困難的吞了吞口水。老天,這個男人真讓人難以拒絕!肝視摹!
柳森欣喜的揚起嘴角,朝她一笑!肝冶WC,會讓你過得自在無壓力!
見他這么認真的表情,姿姿開始心虛起來。
她這樣惡整他,算不算過分啊?答案不會有第二個,她當然很過分嘍!
明知他對自己有意思,還有意無意的撩撥,暗示他她是魯西的女人,雖然沒有明示,但她那種故做羞澀的表情,一定騙倒了大家。
這也是芭蕾的一部份——演技!
姿姿在這一刻深覺自己十分可恥,她、騙、了、他!
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誤會已經造成,唉,只好找機會再告訴他,她「只是」開玩笑的。
「我相信你!蛊查_其他的不談,柳森確實是一個讓人信賴的男人。姿姿理所當然的信任他。
「很好!沽瓭M意的點點頭!甘紫龋惚仨氉龅,就是丟棄那些丑化你的衣服、眼鏡、發髻,還給自己一個清爽乾凈的連姿妍,我帶你體驗法國農村的生活樂趣!
姿姿眼眸精亮!刚娴!」竟然有好玩的,真讓人太意外了。
「當然,你先換件清爽的薄衫,等會兒,你就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了!沽跛缚。
「你等我!古椤宦,姿姿關上房門,十秒鐘後,一個衣著清爽的天仙少女就出現在柳森面前,她黑夜般的秀發披在腦後,臉上再也沒有那一副礙眼的眼鏡,破壞她精靈般的美貌!肝液昧恕!
真想不到她的速度這么快!柳森好笑的想著。
「跟我來!沽鲃訝科鹚男∈,帶著她下樓,而姿姿并沒有拒絕他的觸碰。
這一點讓柳森更具信心,握著手中的纖巧玉指,柳森不禁加重力道,將她的小手納入掌心。
··················
「我的天啊!」身材微胖、滿臉慈祥笑容的萊西太太在見到由柳森牽下樓的纖巧少女,不禁瞪大眼,瞠目結舌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女孩。
「嗨!姑利惾缦扇说呐⒊H熱的打了個招呼!溉R西太太,你早,今天做了什么早餐呢?」
「噢!你是……」萊西太太仿佛被雷打到一般,那熟悉的甜美嗓音,是……「姿姿!我的老天,你……怎么……」
「連姿妍,我的本名!棺俗诵χ!肝业男∶凶俗寺铩!
「你……我的老天爺啊,你是天才少女連姿妍!」萊西太太指著姿姿大叫,一臉的不認同。
「怎么了?」姿姿打量自己,她有哪里不對嗎?還是一樣很美啊!
「你怎么這么瘦?太不應該了!」萊西太太一臉不悅地斥責。
「我……」姿姿百口莫辯,她無法否認這個事實。
姿姿有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卻只有四十二公斤,有人說芭蕾舞者是越瘦越精美,所以,許多的芭蕾舞者一生中都在與減肥搏斗,而多數早逝的芭蕾舞者,是因為長期拒食而引起的厭食癥,營養不良導致死亡的。因此,家人們莫不擔心她難以上升的體重,將對她的健康造成傷害。
「這么瘦還敢挑嘴!以後不許你挑食!」萊西太太生氣地道。
「?!」姿姿一楞,為什么萊西太太會是這種反應?
「萊西太太的字典中沒有『營養不良』這四個字!沽χ,低聲在她耳畔道!改憧梢灶A期假期結束後,你的體重將會直線上升,這對你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
「沒錯。」姿姿害怕的吞吞口水!鸽m說是好事,但……很痛苦耶!」她皺著小臉,想到又要吃一堆東西的痛苦,臉又皺得像苦瓜一樣了。
「會讓你吃得不痛苦!沽獪y高深的笑笑!肝蚁肟纯,你對酒精過敏的毛病是不是好了!
「好了!」姿姿興奮的叫道。「好了、好了,我喝光一瓶98年份的玫瑰紅酒,一點事都沒有耶,真的好神奇哦!」講到這個就興奮,姿姿想到那天沒有喝到那瓶81年份的葡萄紅酒,就扼腕的要命。
「原來是你,我才想怎么少了一瓶炒菜的紅酒,竟然是被你喝掉的!」萊西太太一副捉到兇手的模樣。
「炒菜的紅酒……」姿姿差點吐血!赣媚敲春煤鹊拿倒寮t酒炒菜……」
她被普爾法酒廠的酒養刁了。
柳森驚訝的發現,她對普爾法釀的酒情有獨鍾。
「一餐讓你喝一杯酒,紅肉配紅酒,白肉配白酒,海鮮配香檳,如何?這樣能刺激你的食欲嗎?」柳森用上好的酒當誘餌,引姿姿上勾。
「能!」姿姿眼中閃著光彩。她上勾了。「我會吃好多好多!」
「那么早餐就來點清淡的吧!谷R西太太笑咪咪的捧著一大盤清爽的蔬果沙拉及時令海鮮,那是雇請冷凍車自海岸送來的新鮮海產。
「哇!這么多,我吃不完。」看到那滿滿的一盤菜,姿姿就胃口全失,她偷偷轉身,就想落跑。
「啵——」輕輕的軟木塞彈出的聲音止住她的步伐,姿姿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葡萄酒香。
柳森以專業的姿態,將冰鎮過的香檳打開,緩緩注入玻璃杯中,金黃色的液體散發出誘人的色澤。柳森以口就杯,輕啜一口,滿足的嘆息。
「完美!
聽到他這么說,姿姿怎么可能放過這被柳森評為「完美」的香檳?
說什么都要喝到!
姿姿二話不說,乖乖的坐到餐桌前,很努力的吃著萊西太太特地為她準備的早餐。
柳森見狀,笑了。
笑得幸福。
將普爾法籠罩在一片白蒙蒙之下的白霧散去,陽光漸漸露出臉來,將溫暖傳播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