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了。歡迎你回來,六九!
貝塔研究所C區域一如以往警戒森嚴。嚴奇戴著手銬腳鐐,被帶到野澤面前。
“原來是你。”嚴奇斜睨著野澤,眼神流出一點邪氣!澳阍趺催沒死!看來你還真長命。”那語氣神態及嘴角那抹微微上揚的譏諷,和“嚴奇”大相逕庭。是六九!
野澤的鷹眼往上一勾,皮笑肉不笑,說:“真有趣。你什么時候學會耍這種嘴皮子了?是塔娜教你的嗎?”
聽到塔娜博士的名字,嚴奇——或者說六九,眼神陰冷起來。
“你把塔娜博士怎么了?她在這里吧?”
“呵呵!”野洋陰笑兩聲!澳氵@是在擔心塔娜嗎?別擔心,她好得很——”
“你到底將塔娜博士怎么了?!”六九低吼。
“我說了,她很好。她正陪著你那些可愛的同伴,寸步不離呢,你也想見見你那些一同伴吧?”
什么同伴?六九面無表情瞪著野澤。
“喔,我忘了,你還不知道你那些同伴。你走后我好不容易才培養出他們的。他們跟你一樣,來自同一個原體的細胞,和你有相同的DNA,每一根毛發、每個部位都和你一模一樣。怎么樣?六九,你也很想見見他們吧?”
六九依然面無表情。
野澤擺個手勢,指示手下帶著六九跟著他走進里頭。
令人窒息的灰,使人郁悶的灰,整個貝塔就像野澤這個人一樣,包裹在一層讓人不愉快的色調氛圍里。
通過了兩道門,出現一個大空間,一列列大型的圓柱形培養皿像伯德嫩廟的柱子一樣聳立著。
那是什么?!
六九一呆,不禁往前跌了兩步。
“很驚訝吧?六九?矗∷麄內际悄愕耐,和你長著相同遺傳因子的同伴!币皾赡樕戏褐凸猓∪庖活澮惶,似乎相當亢奮。
六九沖上前去,被腳鐐扯絆住,硬生生摔倒到地上。他死命往前爬,爬到一個培養皿前,半靠著,瞪大眼睛反身看著那一列列的玻璃柱,呼吸急促起來,大口大口喘著氣。
那一團團飄浮在培養皿中的肉球似的物體,及那些三只腳、兩個頭,或者一只眼睛的奇形怪狀的東西,究竟是什么東西?!
那些東西最活的嗎?還是……六九大口喘著氣,在他面前培養皿內的那個東西----光禿禿的一團肉塊上生了三只眼睛,下面一個裂口像是嘴巴,一張一合的,似是在呼吸;身體的部位有許多凸起,疑是它的“四肢”。那東西察覺六九的視線,三只眼睛同時轉動,朝向六九的方向。
天!六九喘得更厲害那東西是活的!居然在看他!
他忍耐不住,反射地別開臉,痛苦地伏在地上干嘔起來。
“怎么樣?六九?吹侥愕耐,你很感動吧?”野澤呵呵笑著,極其刺耳。
六九不斷地干嘔,說不出話。他伸手抹抹嘴角,不防注意到他伏靠的那個培養皿底下有個號碼牌。
上頭寫著:塔娜。
六九猛然抬頭,玻璃皿內什么也沒有,除了一個連結滿管線的人腦。
啊——六九張著嘴巴從喉嚨發出喀喀的聲音,卻叫不出來,被什么梗住似,不斷冒著冷汗。
“啊!你發現了!”野澤竟然在笑。“塔娜是個優秀的科學家,她那顆聰明的腦如果就那么丟掉太可惜了,所以我就幫她個忙。相信她一定會感激我的!”
這個怪物!六九不斷發出“咿哦”聲,喉嚨像被掐住似。
“你這個……怪物……啊——啊——”他放聲叫出來,撲向野澤。
培養皿內那些肉塊、各種的畸形怪胎全是活的!不僅有神經、有感覺,他甚至不懷疑他們有意識、有思考!他們一輩子卻只能活在培養皿內,被當作實驗材料!但經過人工操作遺傳因子被制造出,大腦的活化程度可能是常人的好幾倍,人類有的感覺,他們可能全都有!
他一定要毀了他們!毀了這一切!
“。 彼麚涞乖诘厣,不斷發出愴鳴聲。
“你是怎么了?六九。你有這么多同伴,應該覺得高興才對。你等著,只要有了你,這些失敗作品都可以被矯正,我野澤博士很快就可以改變人類的進化史!哈哈……”野澤踢了伏在地上的六九一腳,仰頭狂笑起來。
就是這個野心,他才會制造出這么多的怪物!嚴奇死命瞪著野澤,由身體內處爆發出一股極烈的憤怒。
野澤自以為是上帝,毫無愧疚地操控無辜的生命。六九渾身顫抖個不停,抑制不住那股排山倒海襲來的憤怒。就算是上帝也不是絕對的,而他們這些人,憑什么這樣毫不在意操弄、踐踏別人的生命!?
他一定要殺了野澤!毀了這里、毀了這一切!
“啊!”他跳起了,撲向野澤。
但在六九能撲近野澤之前,早已有兩三名人員沖向他,將他強壓在地上,壓制住他的行動。
他的臉被整個緊壓觸在地上;他并命掙扎,憤怒地瞪著野澤,咆哮不停,完全失去控制。\
他一定要毀掉這一切!
。
從特制的隔離窗望進去,六九直挺挺躺著,手腳都被牢牢銬在檢查臺上,頭部接滿了管線,連接到一旁的儀器上。野澤及史文生忙著檢查電腦數據,沒有注意到希特潘等人。仔細看,可以注意到野洋陰復的眼神,泛著一種異樣的亢奮表情,好像鯊魚聞到血腥味,透著一些喪心病狂。
“博士。”希特潘一派紳士的和葛優雅。
“希特潘先生!币皾裳凵耖W爍一下!澳銇淼谜,我正想派人通知你呢。希恩潘先生沒跟你一起嗎?”
“還沒回到丹佛!毕L嘏苏f:“有結果了嗎?”
野澤快速和羅斯林交換一眼。趁希恩潘不在,盡快解決。眼前正是一個大好機會。
“目前我只是得到一些數據而已。請跟我來。”野洋比個手勢,引希特潘、羅斯林和兩名隨從走到一個小房間。
里頭有好幾具經過解剖或泡在福馬林里的“尸體”。身形看起來像七、八歲的小孩,有的頭都異常的大,甚至肢體萎縮。
“看到沒?”野澤指著那些“尸體”,表情從容,說:“這些東西和六九一樣,有著原體的意識及極高的智能,但全是些失敗的作品!
“怎么回事?”希特潘問。
野澤比個別急的手勢。“我會說明的。你先請看桌上那份資料!
希特潘座位前有份紙件,像是特地準備的。他不假思索拿起來,翻閱了一下。
這個老狐貍終于上鉤了。野澤臉上閃過一抹詭異的微笑,極快和羅斯林對望一眼。
“這是什么?”希特潘又問。
“那是這些失敗作品的遺傳因子訊息。就像六九的!币皾山忉,補加一句:“不過,這些是‘不完整’的,或者說,‘不完全的突變’!
希特潘聽得微微皺眉。小房間空調似乎失常,有些熱,他直接伸手抹掉額頭微出的汗水。
野澤臉上又快速閃過一抹詭異的笑。他接著說:
“人類的腦神經細胞,在胎兒時以極快的速度生長,但過了某個時期后就停止生長;細胞一旦禿亡,就不再增殖,這也是為什么人類的能力與日俱退、老化的原因。然而,這些東西與六九的腦神經細胞卻能不斷地重復再生,細胞增殖成長的速度比死亡快得太多。據我估計推測,六九的腦神經細胞是常人的一倍以上。高出常值倍數的腦細胞數,需要持續補充大量的醣類以供應腦細胞的能量。這些東西由于缺乏足夠的糖分,血糖異常,導致腦細胞從速死亡。有趣的是,有的東西大腦竟會下令優先供給腦細胞,掠取其它臟器組織的養分,導致其它組織萎縮。那幾個肢體美東西就是證明!币皾烧f著,指了指泡在福馬林里的那些物體。
希特潘微微皺了眉,說:“可是六九卻沒有發生這種現象。這是為什么?”
“這也是我疑惑的!币皾烧f:“我從這些東西身上發現這種現象后,便一直追不及待想檢查六九。結果發現,六九體內似乎有種物質分解、完全地吸收,甚至轉化成腦部所需要的能量。一般人每天所攝取的食物、水分,很大部分都浪費掉,但六九體內那種物質,卻能百分百的完全吸收所有養分,這也是為什么六九的腦細胞能持續生長,卻能不必額外補充血糖的原因。”
“那個物質究竟是什么?”
“目前還不清楚。不過,我猜測應該是一種‘酶’。我正在試著找出這種物質。”
“除了這些,你還有什么發現?博士!毕L嘏藫Q個姿勢,突然覺得手指一陣輕微的麻痹,但很快就消失。
“六九的智能、反射神經、疾病免疫力及自愈和細胞再生能力,都比常人強得太多,即使從未學習過的東西,他只要看過數遍就能做得很好。不過,那并不表示他就所向無敵。他再怎么厲害,也只是個肉體之身。他可以承受比一般人強很多的沖擊,但也有限度,大概是在三至四倍。”野澤說著,鷹眼突然直射向希特潘,直勾勾說:“只要能找出那關鍵物質,又有六九在我手中隨時供我研究,那怕是死掉已久的人,只要有他的DNA,我就能讓死人重新活過來!
說到最后,野澤眼中發出一種異?簥^的光芒,語調也失控激動起來,臉部肌肉不正常的顫動。
希特潘瞇了瞇眼,眼神卻銳利,不動聲色地看著野澤。
“那就多偏勞你了,博士。希望計劃能早日成功。”他站起來,雙眼仍緊盯著野澤。
野澤是個陰沉的人,突然在他面前出現這樣近乎失控的神情,讓希特潘頓生疑竇。而且。野澤最后那些話、看他的目光,似乎帶有什么意味,也令他不得不提防在意。
“要走了嗎?希特潘先生。沒辦法,那只好就這樣了——”野澤陰陽怪氣的笑起來!皶r間也差不多了,是時候了。”
希特潘警覺起來。“你在說什么?博士!睂擅S從使個眼色。
那兩個人還來不及拔搶,便悶哼一聲,—一軟倒,心臟地方多了兩個洞。站在那兩人身前的羅斯林,手上則多了一把槍,槍口還裝了減音器,朝向希特潘。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希特潘先生!绷_斯林冷冷說道。
“羅斯林!你——”希特潘臉色勃然大變!澳銈儍蓚——”手指突然又一陣麻痹。他心中不禁大顯,流露出一絲驚恐,霍然轉向野澤。 “你——”
“終于發現了是嗎?”野澤陰陰笑著。“你是不是覺得手腳輕微的麻痹?”
“你是什么時候下手的?”希特潘心中暗叫不好,但見過無數陣仗的他,十分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表情顯得沉著。
“你剛剛不是拿了文件,又伸手去抹汗嗎?”
“原來……你早計劃好的!”
“不這樣,怎么對付得了你這只老狐貍!币皾赡贸鲆恢凰┚o的試管。“這個‘普得歐’病毒是我研制出來的,是一種神經性病毒,可經由接觸或人類體液傳染。我先在文件上涂了病毒,你接觸后,再去抹開,病毒就藉由汗水侵襲入你體內。”
“原來如此。你沒想得還真是深沉!”
“我本來想連希恩潘也一并解決的,算他運氣!”野澤說:“病毒侵入你體內后,會先侵襲你的末梢神經;短暫時間后,四肢末端便會先出現麻痹的感覺;然后病毒會侵犯你的脊髓神經,你就會像冰凍人一樣,一節一節的,從下肢開始感到麻痹,然后是腿、腰,慢慢的,蔓延到全身。到最后,只剩下眼睛能動,連舌頭部麻痹,話也不能說了。等到病毒侵入你的腦神經,那時間大概不出十天,你也就差不多完了。”
聽到這些話,饒是希特潘再精明,臉色也不禁發白。他踉蹌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為什么?!”希特潘的聲音輕輕顫抖。
“你還不明白嗎?”野澤斜睨希特潘,目光陰毒!澳阋詾槲沂裁炊疾恢,其實我早查得一清二楚。你不僅殺了我父親,還逼死我母親,甚至想利用我達到你的野心目的。”
“既然如此,為什么你還——”
野澤打斷希特潘:“你想利用我,我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反過來利用你。CZ計劃正可達到我的目的。你知道我為什么要用死體細胞嗎?”
“死體細胞?啊!難道——”希特潘先是不解,然后突然恍悟。
“看來你的腦子還很清楚!币皾申幮,笑得十分得意!皼]錯。我保存了我父親普利歐博士的DNA,只以cz計劃成功,就能讓我的父親重新活過來!”
原來!希特潘頹然不語。沒想到大風大浪中翻滾過的他,最后竟會栽在野澤手上。
“那么,你呢?”他抬頭逼視羅斯林!傲_斯林,你為什么背叛我?”
“背叛?”羅斯林眨動一下灰眼睛,面無表情說:“這句話太嚴重了,希特潘先生。我只是選擇一條更適合自己生存的道路罷了!瑺柊l’需要像我這樣的人指引掌舵!
“你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我居然不知道你的野心這么大。算我看走眼!”希特潘緊盯著羅斯林。“不過,就算你除掉我,別說范,還有尼爾也不會輕易放手!
“關于尼爾先生,你就不必替我操這個心;至于希恩潘先生,遲早他會被解決的。”
“原來尼爾也跟你們勾結了,那個白癡……”希特潘這下子徹底了悟。他知道他逃不過了,霍然抬頭,說:“沒想到我小心謹慎一輩子,未了卻栽在你們手里。你們也小心,別反被狗咬一口!”
野澤陰然一笑,說:“不愧是希特潘先生,都這時候了還如此嘴硬!彼砬橐蛔,陰沉下來!澳憔屠侠蠈崒嵆衷谶@里等死吧!
小房間驀地一暗,厚重的門牢牢關上。希特潘頹然坐在那里,再也無法動彈。
。
“你怎么可以那么做!”楊舞抓著希恩潘,跡近歇斯底里,叫說:“你明明答應我的!就算是為了我,你也不能——”她猛然住口,把余下的話咬進去。
她是焦急透了,但還沒有失去理智。希恩潘之所以會出賣嚴奇,追根究抵還是因為她。
希恩潘說過,他愛她是一回事,CZ計劃又是一回事,不能混為一談;且他還認為,人類科學已逾越了那條界線,就算“艾爾發”不做,也一定有人會去做,不會放手。盡管如此,希恩潘還是答應她,還嚴奇該有的自由。但現在,承諾成空。楊舞明知指責希恩潘是不對的,而且殘忍,因為她明知他是為了她,可是她還是忍不住。
“我寧愿他們把我抓了!
“你寧愿我可不情愿!我不允許!”希恩潘反抓住她的手,目光強烈,十分認真。
楊舞掙開他的手。她發現希恩潘不講泛道德的言辭,也不會將道德視為一種標準。
然而,不管希恩潘是怎樣的人,楊舞都無法討厭他。老實說,希恩潘選擇為她,而不是道德仁義,私心里,她覺得很高興,虛榮心得到滿足,她是這么受到重視。
“我很高興你對我有這種心意,希恩潘。”可是,她良心過不去。“但是,我——”楊舞搖了搖頭。
“但是怎樣?難不成你想去換六九回來?”希恩潘蹙起冷冷的眉。
“至少,嚴奇他是因為我才——”
“你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了,楊舞。”希恩潘打斷楊舞,極不留情,說:“你有可以威脅我的價值,卻沒有絲毫交換六九的價值。你如果去了,只是自投羅網!
“盡管如此,我還是——”楊舞頓一下,走到窗邊。月亮大圓,帶一點橘紅色彩,很不真實地掛在前方的天空。
希恩潘跟過去,將楊舞扳向他。
“你給我聽好,楊舞,我對那種自以為可以拯救全天下,什么都不考慮、只憑一時天真就行動的人最討厭!
楊舞驀然眼紅臉,揮開希恩潘的手。
“我從不認為我可以拯救至天下的人!我只是欠嚴奇,對他有虧欠!虧欠!你懂不懂?!”
什么嘛!希恩潘一點都不溫柔,說話竟那么殘酷刻薄,一點都不留余地。
“那是六九他自己自愿的,你不必覺得欠他什么。”
他居然說得出這種話!楊舞不禁皺緊眉,反感極了。 "我怎么能不在意!"她說:“如果換作那個人是你,你也要告訴我,說那是你自己一廂情愿,叫我別在意嗎?”
“你會嗎?”希恩潘忽然盯緊她追問:“你會像這樣在意六九般在意我嗎?”
“我不想談這個!”楊舞別開臉,走到一邊。
“可是我想。”希恩潘立刻將她拉回去。
“希恩潘!”楊舞搖頭說:“你是認真的嗎?你是要我跟你跑到天涯海角隱姓埋名躲起來過日子嗎?還是你打算帶我回去,強求你的家族接受我?我怎么能呢———”
“那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拿你去交換六九嗎?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你知不知道你很有可能被殺?!”希恩潘一向冷漠的臉變了顏色,神情激動。“再說,你就算去了,你有那個能力嗎?你救得了六九嗎?”
希恩潘句句實際、切中要害,楊舞反駁不了,埋怨起他的冷酷,對他又愛又恨起來。
她轉過身,面對窗外,不去看希恩潘。
“你說的沒錯,我其實什么也辦不到!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希恩潘圍在楊舞身后,雙手各搭在她身體兩側的窗欄上頭,形同包擁!澳憧蓜e想一個人偷偷的離開,我絕不允許你那么做!”
楊舞不禁苦笑起來。希恩潘輕易就看穿她的心思。他可以那樣不留余地把話說得那么實際、那么地不柔情;但其實他隨時隨地都注意著她,看似不經心,言語外的動作卻包含著極大的“在乎”。
希恩潘啊希恩潘!楊舞又苦笑著。
這一刻,她甚至不懷疑,如果要希恩潘為她死,他一定會毫不客氣說出讓人又恨又惱的話,然后一轉身,毫不猶豫為她付出任何。
她想,冷酷的希恩潘,行事做法沒有一定的道德標準,甚至玩弄著道德;但是,也就因為如此吧,或是一種極端,他心中深處有著一個點,是他可以因之不惜一切、犧牲、闖越一切的。
極鋒的男子,極鋒的感情。
而她,應該就是他心中那個“點”了。
說應該,因為她不得不懷疑她自己憑什么得到希恩潘集中一切、不惜一切式的感情;換作是她,她能夠毫不猶豫為了希恩潘而死嗎?
“你在想什么?”希恩潘注意到她表情因沉思而產生的細微變化。
“我在想——”楊舞遲疑一下,還是面對希恩潘灼亮的雙眼!澳銥榱宋,可以不惜一切,我呢?設若你有萬一,我會不會為了你而死?”
“你會嗎?”希恩潘捧起楊舞的臉,眼神燒得更灼亮。
“我不知道。”楊舞老實地回答,卻沒有將視線移開,直直望著希恩潘灼亮的雙眼!拔覑勰愕,也許沒有你愛我的多!
“但你終究還是愛我的,對吧?”對她的回答,希恩潘絲毫沒有失望或介意的表情。
“應該吧!
“什么叫‘應該’?”希恩潘不滿了。這么模棱兩可的回答!
楊舞輕笑起來。
“就是說‘是的’。”她垂下眼,有些靦腆。
“那你就直接說‘是’!毕6髋擞灿职馄鹚哪槨
“你不介意嗎?”楊舞不禁問。
“只要你愛我的比對六九的多就行了。”
希恩潘抬頭看著窗外,眼神望得有些遠。
這是嫉妒嗎?楊舞有地些納悶。
夜氣凝結,氣氛有些沉落,就那樣沉默。久久,希恩潘突然由后攬抱住楊舞,低聲急切的說:
“我希望你愛我,楊舞,只要愛我一個,不要愛上任何人!”
楊舞心中一悸,反身抱住希恩潘。
“那么,你也只要愛我一個!”
強烈的情感,獨占欲也強;絕對的,極鋒的,不容分享。
發覺到自己這種情感,楊舞啞然住,再無話可說。
她將希恩潘擁抱得更緊,不愿放開,好像一放開,就永遠不會再見似,就此會錯過什么似。
希恩潘受到感染似,也將她擁得更緊,語聲更急切。
“愛我吧!楊舞。” 不是“應該”,不是“大概”,而是絕對。絕對的,極鋒式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