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剛將Menu收走,許央阓已迫不及待的向好友傾過身,睜著熠亮大眼。
“喂,他是誰呀?”
鳳眼一挑,石理梅疑惑的問:“誰?那個倒楣得被你加了味道的男人?”
點點頭,她沒費勁遮掩自己的好奇與心底的興味。
“哼,早該知道宴無好宴!彼媸谴,還為了小阓一句肚子餓了高興得眼紅鼻酸,搞了半天,原來是人家找到事情動腦筋,這才“精神奕奕”起來。
“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你沒聽人說過嗎?”沒一絲愧意,許央阓敲了敲桌面。“他是誰啦?”
“不告訴你!
“其實我可以自己去查,但如果你愿意從實招來,不是節省我一大堆時間嗎?”許央阓順手拿起桌上的竹筷朝她比了比,以示威嚇。“說啦!”
“說什么說?我又不認識他。”這么簡單就要她招供?哼,想得美喲。
陳年好友是交來干什么的?啐,以為她不知道這鬼靈精在想什么?拜托,小阓只要挑挑眉頭,她便大概知道有事要發生了。
她不想阻礙小阓欲為自己留些記憶的做法,可一想到小阓腦子里打的鬼主意,頭皮便不禁陣陣發麻。真想學姜離的冷酷樣,狠狠的將她倒吊起來抖一抖,看能不能將她已然渙散的理智抖回來些許。
就她所得到的資訊而言,姜離不能算是個大壞蛋,但,性急又粗暴的他也稱不上是善人。
他……姜離他挺難纏又難解的耶!
“石小姐,我得提醒你,現在才急呼呼的想撇清關系,呵,似乎太慢了一點嘍!
“你……”瞥見好友一副你別想再撇清的神情,石理梅無奈的咳了咳,低喟著。“好,老實告訴你,我不算認識他!
“可是你知道他是誰!
“就說了我不太認識他,我只知道他是我們總裁相當重視的一位客戶!彪m然是輕描淡寫了點,但,因為是實話,所以石理梅說得理直氣壯。
“石小姐,我勸你最好合作一點,我應該不想嘗嘗我的嚴刑逼供吧?”警告的睨了一眼,許央阓興致勃勃的再問:“說嘛,既然他是你們公司的大客戶,你這個總裁特助一定知道他究竟來自何方嘍!
“小阓你……”唉,算是輸給她了!皼]錯,我是知道他的底細!
倏地睜大明亮無比的眼,許央阓等著她說下去。
“你想知道他什么?姓名、年齡、住址?”怎能不嘆氣呢?依眼前的情勢發展,石理梅有種推羊入虎口的自責。
偏偏小綿羊不知死活,她這陳年老友急欲伸出援手拉她一把,她卻不領情,硬是執意往鬼門關闖哪!
“都要!毖垡娢磥硪崖冻鲆痪曙光,許央阓笑瞇了眼!昂眯∶罚揖椭滥阋欢ǹ蠋臀业!
“幫你?”雖猜得出小阓的鬼主意為啥,可是她那雙眼似乎寫滿了居心叵測的意味……不成、不成,她得弄清楚狀況才行!澳阆敫擅?”
“少來了,你不知道我想干么?”
慘,惡夢成真了。肩頭猛然一垂,石理梅極力作垂死的掙扎,替不領情的許央阓作的。
“小阓,他不是個好惹的角色!痹谌魏魏妒掳l生前,她得先警告好友一番才行。
“嗯!痹S央阓認同的點點頭。“白癡都看得出來他氣勢凌人,舉止也似乎挺崇尚暴力!彼麤]罵人時,一張臭臉看起來已是一副兇巴巴的吃人樣,若真發起怒來,鐵定震撼天地。
“那你還想去惹他?”
“我……我真的很想能更進一步的認識他!
聽了她的話,石理梅臉一沉,眼神浮起黯然的不安。
“不要好不好?”
“不好!痹S央阓目光平穩的望著她!八屛业男钠鹆烁,不試一試,錯過了他,我或許就再也沒有機會嘗到什么是愛情的滋味了,你說對嗎?”
“可他那個人真的不是個絕佳的戀愛對象!笔砻啡耘f不死心的想勸醒她!罢f穿了,除了富可敵國這一點很誘人外,他真的是大老粗一個,恐怕連什么是溫柔體貼都不懂,你又不缺戀愛對象,何苦呢?”
她懂小梅的憂心,可是,她已決定一頭栽進去了。
“就是他,無論性情是多么惡劣,吸引我的就是他這個人哪!彼p吁一口氣,凝望著好友的眼眸涌起薄薄的淚霧。“反正,結局是好是壞,對我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差別,不是嗎?”
望著她驀然落寞的神情,不由自主地,酸澀的熱液又悄悄的盈滿石理梅的眼。
“小阓……”
“別再說了。”猛吸氣,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靶∶,你是知道我的,既然下定了決心,我絕不讓自己回頭!
“可是,你哪有這么多美國時間跟美國金錢去纏人兼打混?”石理梅還是不死心想勸阻她。
“咦,我沒跟你提過嗎?”
“什么事?”
“我上個星期就辭掉工作了!
“什么!”一塊肉梗在喉嚨,不上不下,差點害石理梅喘不過氣來。
她遲早會被小阓的驚人之語嚇死。
“呵呵,我大概忘了跟你說了!
“你別跟我打馬虎眼!笔砻氛姹凰龁艹隽嘶饸!靶£_,拜托你別這么沒腦子好不好?辭了工作,你以后要吃什么?明知道你的家人就算知情,也絕對不會給你半毛錢救命,你還存心自斷生路?難不成你真預備就這么窩著等死了?”
“事已至此,上不上班都是多余的。還有,你忘了,我手頭還有一些積蓄呀,雖然達不到金山銀山的標準,但讓我打混個一、兩年應該不是問題!
一至兩年,這是她給自己的時間,只是不知老天爺是否對她也這般“慷慨”?
聞言,石理梅一愣,怒氣狠狠的沖上腦門。
“然后呢?”
“然后?”微咬唇,半晌,許央阓不以為意的聳肩,垂下眼瞼!叭缓,我大概就再也不需要用到它們了!钡侥菚r候,就算她成為個窮光蛋,也沒啥要緊了呀,橫豎她對生活的要求也不高。
“小阓,我拜托你別那么消極好嗎?”
“唉……”
“你不是向來都挺樂觀的嗎?怎么這次卻一點勇氣也不愿意拿出來?你忘了你才二十四歲,二十四耶,還這么年輕就不想活了,我真不懂你的腦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了!笔砻反驈男睦锔械綗o奈。
“小梅,不是我變得悲觀,而是這么漫無目標又痛苦的人生,我已經過得很累了,既然老天爺有心替我另辟一條路,我想走走看。”
“即使是要你拿命去賭?”
“嗯!痹S央阓毫不猶豫的點頭。
“你真的瘋了!边B迭嘆著氣,石理梅不自覺地說起重話!拔椰F在就可以告訴你,你這走下去,前頭等著你的鐵定是懸崖峭壁!
“或許吧,但就這么窩著……”語未盡,許央阓忽地怔怔望著好友,無奈的表情教人不忍直視!坝帜芨C多久?一天?兩天?還是呆呆的只等著那最后一天到來?小梅,難道這種干瞪眼等死的生活就不算是水深火熱?”
“問題是,你這會兒發現還不算遲呀,只要治療得宜……”
“問題是,我對生命已經毫無眷戀了啊。”
“小阓!”
石理梅哭了,無聲的啜泣,瘦削的肩膀微微抖著。
“別哭了啦。”悄悄的將手攀向石理梅的手,她捏了捏那泛涼的手指頭!坝植皇且欢〞|羽而歸!
“為什么硬是要拿自己的生命弧注一擲?”
“因為命是我的,所以我有權決定該怎么揮霍它!痹S央阓想到了腦海中早先掠過的主意,帶淚的眸中閃著奸詐的賊意。“如果,你希望我能獲得快樂,就告訴我那個男人的一切資料!敝棺I意,石理梅氣呼呼的瞪著她那張帶著悲哀卻仍綻放淺笑的臉龐。
“你這女人,當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沒錯,所以你就說了吧!
“我說啦,我又不怎么認識他!彼是試圖推得一干二凈。
“無所謂認不認識,反正我又不需要你穿針引線替我介紹什么的,只要你的口風稍微松一下,透露些消息給我就可以了。”
見終究是避不了這一關,石理梅正色瞪著她,語氣沉重。
“小阓,你真確定要這么做?”
小阓的條件雖然不是上上之選,但向來也不乏青衫君子的追求,曾幾何時,她得自動去糾纏個男人?雖然,她承認撇開性子不佳這一項不談,姜先生的條件相當不錯,但這并不代表他不容易被釣上呀。
“要是我去神明面前斬雞頭發誓?”知道好友軟化了,許央阓笑得有些苦澀。“就當幫我最后一個忙嘛。”
“呸呸呸,你這是什么話?”她的話還沒說完,石理梅的臉色倏地變了一大半。
世上哪有咒自己的呀?全天下就只找得到小阓這么一號傻蛋。
“不想聽我咒自己,那你就快說呀!痹S央阓笑著催促她。
現在,她只想貪心的為自己多汲取一些本以為已經來不及品嘗的滋味。
戀愛的滋味!
???
蔚藍的加勒比海上大小島嶼星羅棋布,其中一座碧綠的私人海島巍然矗立在波濤中。
這一天晴空萬里,一架波音七三七飛機的引擎聲劃過澄亮的天幕,平穩的降落在小島西側占地頗寬敞的停機坪。
“該死,不是早叫你別將車子開這么近,讓我多走幾步路會死呀?”姜離怒目橫視,忿忿地躍上早等在一旁的吉普車。
立在車旁,斯坦利動也不動的笑望著他。
“將軍!
“哼,你中了樂透呀?笑得這么拙!苯x睨了他一眼!案擅从媚欠N眼神瞧我?”活像瞧見妖怪現世一樣,眼珠子差點沒爆出來。
“將軍是在跟我說話?”
“你他媽的我不是跟你說話,難不成是跟鬼說!”他沒好氣的嘟噥。
眉頭微挑,斯坦利心中除了覺得好冤,更覺啼笑皆非的暗暗嘆了聲。這也不能怪他反應太慢呀,因為在將軍身后還跟著幾個人,而一臉粲笑的韃子隨后也跨出機門,可將軍的矛頭似乎存心對準了他,嘖,看起來他今天八成會被當成炮灰了。
“我還在等著聽你說話呢!苯x氣鼓鼓的催促。
附近幾個男人,包括與姜離關系非淺,在島上幾乎足以與他平起平坐的聞韃,全都拿副添足了嘲弄的同情眼光,瞧著無辜受累的斯坦利,沒有人企圖為他聲援。
哼,一群沒有義氣的伙伴!
“斯坦利?”
“因為你看起來……呃,看起來……”搔搔腦勺,他老半天也想不出一句像樣的形容詞來。又等了等,見斯坦利兀自思考著回答的字句,姜離不禁心火上升。
“究竟看起來怎樣?”幾天了,心情一直沒舒展開來,現下誰開口他就討厭誰!澳闶巧囝^被貓咬掉了?”
都怪那個愛大驚小怪的小妖精,莫名其妙的在他身上踩來踩去,還吐了他一身臟,硬生生的打碎了他原本該是逍遙自在的散心之旅,出這個島時,他滿心不悅、情緒變卒,誰知道再回到這里,他更加變卒。
如果當時韃子他們幾個礙事鬼肯讓他一掌劈死她,說不定他會龍心大悅。
“將軍你看起來,呃,有一點點不太一樣!毕肓税胩,斯坦利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以前,將軍雖然傲慢跋扈,但卻隨時都是一副提不起勁來的懶散樣;而此刻那雙怒視他的深棕色眼眸依舊寫滿了蠻橫與煩躁,卻顯得精神多了,怎么,這回出島后,遇見什么教他精氣蓬發的事物了?
鐵定是這樣!
早知道就該極力爭取到隨扈的機會,也不會錯失“良景”,待會兒,他得找韃子探探虛實才行。
“哪一點點不太一樣?”再接再勵擠出自己所剩不多的耐性,他就是要聽他說個完全。
斯坦利聞言,神情一緊。
“這,我也說不上來!睉K了啦,將軍是不是真預備拿他當炮灰了?
“既然說不上來就別說!眮G了個白眼給他,他沒好氣的揮揮拳頭。“我心情壞透了,你最好別來惹我!
“呃,是、是!泵Σ坏攸c頭稱是,斯坦利乖乖的閉上嘴,臉上毫無懼色。
真好笑,將軍哪時候心情好過呀?
???
捂著額頭,許央阓緊咬著下唇,不讓惡毒的反駁脫口而出。
忍住!再怎么說,他們畢竟是自己的家人、是長輩、是……是她百般掙扎過后,認了命的血親。
“你是犯了花癡了你,看你這副騷樣也知道,八成是要跟男人跑了吧?”一聽到女兒說暫時無法回家,許母當下拉長了臉。
“啊?”真準,他們怎么知道?“誰說的?”
“還需要人家說,想也知道!北梢牡淖旖且黄,她肥嘟嘟的指頭直戳女兒的額頭。“你呀,別說我這做媽的沒先警告你,這么一相情愿的去倒貼人家,小心你最后落得人財兩失哪!
心一緊,熱淚差點奪眶而出,望著母親,許央阓暗暗用指甲猛刺著掌心,不讓自己痛哭失聲。
“身體是我的,錢也是我賺的,就算我想人財兩失,你們也沒虧到什么呀。”
“你……你這是什么話?好歹你是我千辛萬苦生下來的。”
“是你生我的,但是你有養我嗎?”若不是當時未過世的爺爺奶奶于心不忍,將滿月便餓了好幾餐的她抱去養,恐怕她早被賣到阿拉伯去了。“而且這幾年來,你從我這里要去的錢也夠賣我的這條命了!彼患俎o色的嘀咕。
如果不是因為母親發現懷孕時,肚子已經大得不適合做人工流產,她相信自己不會有命活下來。
“你……”
“這趟回來,是因為我覺得該對你們有個交代!
“交代?你如果真還有心肝,覺得愧對我們就不準走,給我們乖乖的留在臺北上班賺錢!
“為什么我該覺得愧對你們?”她問得頗訝異。
許家夫婦均聞言色變。
“什么話?我們是你的父母親呀。”
“是嗎?你們曾盡過為人父母的職責?若真要說愧對誰,應該是我們都愧對爺爺奶奶吧!崩潇o的駁斥他們的話,許央阓的神情一黯。
其實,不只是爸媽,連她這做孫女的也愧對他們。他們年紀一大把了,卻得辛苦的替年幼的她把屎把尿,雖然得不到兒子媳婦的道謝,仍不減對她的細心關愛,可惜他們死得太早了。
“這又關兩個老家伙什么事?”女兒的指責,許母第一個不依。
“的確,現在已經不關爺爺奶奶的事了。”再說下去,依然會落入老套,以咒罵方式收場,她不想在出發前再被這些陳年舊帳影響情緒。擰眉凝望著生她卻沒養她的父母,她悶悶的站起身。“我要走了!
“你……”大概沒想到女兒的態度竟如此堅決,許添富臉一黑!叭绻愀易撸院缶托菹敕值郊依锏陌朊X。”
“錢?”她失笑。
“沒錯。”見女兒果真停住動作,他臉不紅、氣不喘,得意的附加說明!爸灰愎怨缘牧粝聛恚腋銒尩腻X以后不就是你的了?”
天,她聽到了什么世界大笑話?!
“我曾跟家里拿過半毛錢嗎?”她問得頗為譏諷。
向來只有他們跟她伸手要錢的份,曾幾何時,她能自沒感情的家庭獲得一絲一毫的依靠?
“你!”
“忘了提一點,以后,我也沒辦法拿錢回家了。”她慢條斯理的補充說明。
這是她之所以會走這一趟,與他們面對面談的理由,這對他們而言是個重擊,所以,她刻意留到最后才丟出這顆炸彈。
果不其然,她的聲明像記響雷,狠狠的劈碎圍著她咒罵的兩張怒臉,不約而同,他們喊了起來,語帶不滿。
“你說什么?”
“你們應該都聽得一清二楚了。”冷冽的眼眸瞥過他們憤慨的表情,許央阓不禁輕嘆!拔业米吡恕!北M管對他們的所作所為死了心,可是畢竟他們是親人呀。
這一走,真的就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了。
“許央阓,你給我站住!”許添富大手一伸,狠狠的揪住她的頭發往后一扯。“你有種就將剛剛的話再說一次!
“怎么,你們愿意給我一些旅費了?”
“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女兒,不打醒你豈不是我許添富管教無方!
“不準再打我!彼拇笳凭嗨齼H離數寸,她的嗓音帶著冷冷的警告傳進他的耳朵里。
“你……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樣跟我說話?”許添富話仍舊說得又狠又辣,可意欲甩落的巴掌卻難堪的停在半空中。
動了動嘴,許央阓想說些什么,但終究忍住,連最后一眼也不望向他們,眉眼微斂的走了。有這種父母親,再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
遙望著遠方的海岸,許央阓努力地讓自己飄浮在起起伏伏的海面上。
之前在中正國際機場時,與好友的一番告別突然在她耳畔重現……
小阓,你再考慮考慮好嗎?”石理梅哀求的看著她。
“你說呢?”
“別那么固執啦,要不,等你的病養好了再……”
“不要。許央阓毫不留情的拒絕好友的哀求,笑瞪著她!澳憧梢苑砰_手嗎?這點重量我還提得動!
“沒關系,我只是想再多幫幫你嘛!焙眯牡呐c她一塊兒挽著行李,石理梅不厭其煩地重申勸誘著,“你真的下定決心了?”
美其名是替朋友提行李,但暗地里,她只巴望著能有奇跡出現,或者是機場的地板突然裂了道大縫,將神智不清的小阓牢牢的夾在里頭,等她回復平常,再放她自由。
猜都猜得出來,小阓這一去不但艱難重重,甚至還可能傷痕累累的拖著半條命回來哩,她身為好友,怎能坐視不管呢?
“小梅。”換許央阓嘆氣了。
“我只希望你能再平心靜氣的想一想自己的抉擇!
“何必呢!彼粸樗鶆。
“聽說他在勢力范圍內很番,標準的番王一個,喏,那一天,你自己也有眼睛看,不過是踩了他一腳,他就一副要將你生吞活剝的惡魔樣,對不對?”別說在他自己的島上像只帝王般囂張橫行,就連離開勢力范圍,他也不是那種會收斂暴力傾向的男人。“就算你執迷不悟,也別挑那個難纏份子行嗎?”
努努嘴,許央阓做了個沒辦法的表情。的確,姜離再番、再蠻橫,這些都是無可奈何的呀,誰教他在無意中撼醒了她的心。
“呼……該死的海浪!”想得太過專心,許央阓又吞進一口咸澀的海水。
嗚……如今看來,她真的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啦。
誰知道那番王性子番番蠻蠻的,連住的地方都這么獨特;全世界各處一大堆昂貴又舒適安全的高樓大廈、洋房別墅任君挑選,他全都沒看在眼里,竟自己賣了座小島稱王稱霸。
一整座島耶!
島上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屬于他的,再加上那時聽人家將軍、將軍的朝他亂叫一通,這下子,他肯定更像是十足的大番王了。
冷不防地又再吞了口海水,許央阓一咬牙,連連借著咳意將它們一鼓作氣給吐出來,趁著攀到浪頭之際,她飛快的往肺部吸了口氣,努力的劃動僵疲的雙臂,憑著源源不斷的意志力向岸邊游去。
她的游泳技術是還不錯,但可沒好到足以參加遠距離的游泳比賽,更何況這是拿命來搏,不是比賽呀。
剛剛就算是說破嘴,也該請那怕死又怕事的船夫再往岸邊多靠近一些的,這會兒她就不必在險境中求生存了。
鳴……誰來救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