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我不能出去?”
“因為待會兒有客人要來吃飯。”
“就說嘛,難怪你買一堆肉回來!编洁絿亣仯傧訔。“是你的客人,又不是我的!
“你是我女兒,我忙不過來,你好意思自己跑出去玩?”
龍蕾的確不好意思,可是在半推半就的回到廚房后,她重申立場與已盡的責任。
“我已經從后面拔了一些蔥,還摘了一堆青菜……”
“這些菜不用切切洗洗呀?”
長長的吸口氣,再吐出來,龍蕾不禁怨聲載道,“真是……還鹵豬腳呢!”
“客人要吃嘛。”
“人家愛吃,你就虐待我來拔豬毛?赫,還弄XO醬?”
“上次聽他提過想嘗這味道啦!
“都是手工菜哩,哼哼,也真是會嘗;媽,沒這能耐,你就別亂下帖子嘛,現在可好了,嗟,連我都被拖下水,當起雜工來了!钡芍前募径梗岛拥裳劬!皨,我不愛吃四季豆,你忘了?”
“客人愛吃!
客人要、客人想、客人爰、客人這個那個,呼,每次都來這套,她聽得都煩了。
“說真的,我的娘呀,你到底請了哪個皇親國戚?”
“唷,我沒跟你講嗎?”
眼白一翻,龍蕾拿了根四季豆敲著桌角。
“沒——有!
“瞧我真是健忘,怎么會忘了跟你說?一定是……”
“媽,你別又落落長的扯一堆啦!彼龑⑺募径挂粨]。“快說快說,你到底找誰來家里吃白食?”
“我們!
一聽這仿佛日夜都縈繞在耳畔的清揚嗓音,她的不耐垮了。
劉青越!
噢,早該猜得到的,是她笨!
“嗨,早呀,蕾蕾!
這聲音是?裘伊?!
猛地扭頭,她瞪著一前一后走進廚房的兩人。
怎么,他們當這是自己家呀?連門鈴都不按,而且,怎么裘伊也來了?
媽曾解釋過,裘伊跟劉青越并不是她所想像的那種關系,她跟小姑姑求證過了,但她不太信;因為,怎么看就怎么像呀,又不是連體嬰,卻常常膩在一起,他們是兩個大男人耶!
鐵定是媽跟小姑姑想聯姻想瘋了,才會跟她扯這種漫天大謊。
“挑菜呀?蕾,你真賢慧!
“是呀,閑閑的,什么都不會啦!饼埨俅蛑o劉青越的眼色卻很責備。
他竟敢帶著他的“女”朋友跑來誘惑她,這混球到底有沒有道德觀念呀?
明明就已經有了裘伊,可是,常像道影子似的卯上她,讓她無所遁形。
慘就慘在,她幾乎不曾碰過像他這種男人,能聊天、能拌嘴、能相邀逛大街,不介意跟她站在街頭吃蚵仔面線,也能冷戰個一兩天,相見兩相厭,尤其這悶騷男人鬼點子還真不少,就是這種陰陽兩極的性情教她又愛又氣,心情掙扎得很。
她已經很有良心的在他陰魂不散時盡量避開,免得真做出強搶人家男友的不良行徑,可他偏偏不合作,活像她是只白老鼠,而他是勝券在握的大壞貓……
拜托,他能不能好心的隔開距離,讓她稍微喘口氣呀?
他知不知道,越熟悉他,越喜歡上他,她就更想捶心肝,為全天下的女人,尤其是她自己,大喊一聲可惜呀。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他是同性戀?
她想變性了啦!
“龍媽媽好。”馬屁裘伊上前,必恭必敬又帶著諂媚的呈上貢品!叭鹂苏f,你喜歡吃這家的鳳梨酥!
“哎呀,叫你們來吃個便飯,干嘛這么破費呀!
便飯?
一桌子雞鴨魚肉,這還叫便飯?真不知道要怎么才叫盛宴?滿漢全席?
瞅著喜孜孜地將禮物捧出廚房的媽媽,龍蕾挑眉,嘴角微微一撇。啐,虛偽的媽媽!
“真稀奇,你會下廚呀?”劉青越走近她。
她皮笑肉不笑!安唬抑粫露!”
“看得出來,你現在就有股居心叵測的陰笑……”
居心叵測?
強龍不壓地頭蛇,他懂不懂這道理呀?跑到別人的地盤,還敢這么放肆?
一氣之下,龍蕾順手就拿起爐上的鍋鏟丟向他。
“赫!”沒料到她的突襲,劉青越來不及閃,被砸個正著,熱燙的油漬灑了他滿頰,鏟邊也在上頭留了道紅痕!澳銊哟?”
“動粗?”出擊成功,她笑得很開心。“不,那不叫動粗,這才叫動粗!辈淮蟹磻龘P腳,成功地往他腳脛狠狠的踹上一腳。
猝不及防的劉青越猛然抽氣。
裘伊咧嘴大笑。
“媽的,你還真敢開戰?”
“別懷疑,我已經這么做了!
四目凝望,男的怒,女的笑,離了他們幾步遠,不知死活的裘伊狂笑,拍著胸脯。
“呼,幸好我閃得快!币蝗唬清佺P就算沒沖著他的臉彈來,也鎮定砸到他的胸。
可他才慶幸完,一塊濕答答的菜瓜布迎面砸來。
啪,正中目標!
他大驚失色。“你!”
“我向來公平!惫戳颂湫苑堑膭⑶嘣揭谎,她笑得沒半絲良心不安。
“公平?你們爭強斗狠,關我什么事?”
“看戲站這么近,也沒付錢買票,你活該!”
“誰活該呀?”笑瞇瞇的走回廚房,見情況有異,江鳳連微詫。“咦,小越,你是怎么油滋滋的……赫,裘伊?你也……你們的臉……是怎么了?”
兩雙委屈的黑眸望向她,扁著嘴。
江鳳連恍然大悟!袄倮,你又搞什么鬼?”
“我搞鬼?媽,有沒有搞錯呀?不分青紅皂白,你就怪我?”氣不過,龍蕾反控。“你干嘛要請這流氓來吃飯?”
“流氓?”江鳳連疑惑的視線掠過氣呼呼的女兒,瞧向那兩張面有異色的年輕人!澳阍跉庹l?”
女兒近來都愛鬧別扭,這也不是怪事,可是這么明日張膽地指控她邀錯客人,這是第一回呢。
“還有誰?”
“誰嘛?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龍媽媽,她是在說我啦。”
斜瞟了劉青越一眼,江鳳連苦笑搖頭。
或許,她跟志媛真是想得太多了,蕾蕾跟小越?唉,做夢呀。
裘伊的反應就沒這么淡然了,往劉青越肩上用力一拍,他大剌刺的嘲弄他的誠實!澳氵真是自動認罪哩!
“沒辦法呀,誰叫這里只有我姓劉,是吧?”劉青越嘀嘀咕咕,卻無視裘伊的揶揄,朝龍蕾挑眉微笑。
龍蕾咬著牙,瞪他。
好樣的,他當真是色膽包天了!
月 月 月
幾天后,龍蕾才知道、也才想到似乎好久沒看見劉奶奶了。
“她病了?”她張大了嘴。
原以為被李成儒堵到,鐵定又是一陣煩,結果,真是壞消息!
“龍老師,你都不知道?”李英揚也很驚訝。
龍蕾搖搖頭。
“我們都去看過劉奶奶了!绷值莱商岢鲎C明。他的母親跟劉志媛是同個婦女團體的會員,所以,偶爾也是會有一家親的熟絡。
杏眸微睜,龍蕾微赧的縮了縮肩膀。
她連劉爺爺都疏于探望了,更遑論劉奶奶。
“龍老師,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最愛包打聽的李英揚插話!耙郧,你的消息最靈通了說。”
那是以前呀!
龍蕾張口欲言,卻在李成儒的沉默注視中閉上嘴。
他為何用那種眼神看她?好像,她欠了他什么……
“你也去探望過劉奶奶了?”她小聲問。
就住在隔壁,應該有吧?
“嗯!比齼上轮ч_圍在身邊喳呼的朋友,李成儒擰起眉心!八呀浥P病在床好幾天了,你都不曉得?”
因為愧疚,龍蕾無言以對。
她的思緒全給了劉青越,成天紊亂又茫然,哪有精神注意到別的事情。
“你很心煩?”
“呃……”她嘆著。
李成儒的確是很了解她,若不是他的居心不是她所能接受,她倒不反對有個像他這么稱頭的弟弟。
但,他一定不允!
“因為劉青越?”
“啊?”
“別以為我什么都沒說,就代表默許了。”
她不懂,“默許?”
“你以為我放棄你了?”
“你沒有?”
“沒有!”
龍蕾臉一垮。
看吧,李成儒就是有這種勁,這幾天凈顧著被劉青越誘惑,倒將他擱到一旁了,也沒時間給他纏,坦白說,她還以為他轉移目標了。
“可是,我從來就沒給過你希望呀!彼X得好委屈。
這叫什么?色不誘人,人自誘?只不過.在李成儒眼中,她真這么秀色可餐?
那,在劉青越眼中呢?
她比裘伊更可口?唉,情竇初開的煩惱未解,如今再加上擔憂劉奶奶的病體,她的腦袋又開始在隱隱抽痛了。
月 月 月
當天晚上,龍蕾淚霧婆娑的杵在劉家大門外。
從未想過,她竟會被人拒于門外,更別提這道門是她進出慣了的劉家大門;而冷著眼,叫她別浪費時間的混蛋就是劉青越。
這豬頭在監視她呀?怎么知道她今天晚上會來?
“讓我進去看看她啦。”
劉青越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澳慊厝グ!彼麌@道。
才剛從醫院回來,爺爺的情況每況愈下,二奶奶的病來得又急又兇,大家都是硬撐,不愿輕易放棄任何一個!
即使是他,也并不因為二奶奶的受折磨而私心竊喜!
“不,我不要!彼鷦⒛棠滩缓,她早有耳聞,自他回來后,她也有眼睛看,可是,不合的是他,又不是她。“再怎么說,她只是個老人家……”
“壞心腸的老人家!”
赫,這么刻薄的評論?“劉奶奶她變了很多,真的,我沒騙你,只要你別讓宿怨蒙了眼,你也可以看得出來……”
他打斷她的嘮叨與拉攏!岸棠趟。”
“你騙我?”
“我需要嗎?”
隔著銅門上小小的雕花縫隙,她觀察著他,然后,信了他的話。
“沒關系,我不會吵醒她,我只要看她一眼……”
“你明天再看她吧!”
“不要,我都已經來了……”
“快回家,雨開始大了。”
雨?
她倏地仰望著夜空,微詫。
陰沉的天空持續了一整天,但什么時候下起雨來了?她沒注意,也沒心思躲雨;今晚沒見到劉奶奶,她哪睡得安心呀!
“回去吧你!”
“今天沒見到劉奶奶,我不走!彼伦詈笸骸
好吧。點點頭,劉青越頭也不回的走了。
龍蕾傻了眼。他真走?
“劉青越,你回來!”
劉青越沒回頭。
怎么可能?他真的就這么不管她了?
猛甩頭,晃掉腦袋里那股難以置信的驚愕,見他漸行漸遠,擺明了不將她的命令放在眼里,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十指扣住那幾道縫隙,像只猴子似的攀在門上。
“回來,劉青越,你給我開門,混球,劉豬頭,你不準走!”
任她扯喉嘶吼,使盡力氣的搖晃,卻只將那扇厚重結實的銅門撼得咚咚咚響。
“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開門的,你別浪費力氣了!彼麚P聲勸告!拔夷描匙送你回去。”
他以為她不知道他是劉家小霸王呀,他沒點頭,宅子里誰敢替地開門呀?
過分!
“稀罕哪,我不用你雞婆,你給我回來!饼埨俚恼Z氣已經隱約帶著哽咽!伴_門啦!”
他越走越遠。
“劉青越,你讓我進去啦……”
汲著淚水,她抽抽答答!澳銊e那么壞,她都那么老了,你讓我見她一下下會死呀?你回來啦,我保證以后再也不突襲你了,劉青越,你這大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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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眼中,他真這么壞?
心情更低落了,走呀走,身后突如其來的靜寂教劉青越微怔,他下意識地回望,見她不再當猴子,垂頭喪氣的走了……
劉青越索性停下步子,仰首任滂沱大雨灑濕全身。
他做錯了嗎?
二奶奶真的睡著了,他沒騙蕾,但是,心力交瘁再加上重感冒,老人家臉上的病容憔悴得連他都不忍心,更別提她了。
擋下她,一來是不想干擾病人的休息,再來,又何必多一個人提心吊膽,擔心老人家過不過得了這個劫難?
雖然蕾的性子極恰,但骨子里卻易多感,若瞧了二奶奶一眼,鐵定哭花了臉,對二奶奶、對蕾,都于事無補。
這么將她拒于門外,是為了她好.他應該沒做錯吧?!
月 月 月
誰稀罕他送呀?
忿忿的抹去頰上的淚水,龍蕾沮喪的撤退了;氣惱滿心,她連腳踏車都忘了牽,埋頭往回家的路上大步走。
一回到家,就畫個小紙人,她要學人家作法,用拖鞋打扁這個沒心沒肝沒血性的大壞蛋!
邊走邊咒,龍蕾沒瞧見站在路旁的那個人,也沒注意到雨水突然停了,直到有人拉住她的手臂。
誰?
詫異抬頷,就見一位英俊挺拔的英雄好漢為她撐起一把大傘,擋去淋在她身上的大雨,她戛然止步。
“李成儒,你……”
“干嘛哭成這樣?是劉奶奶怎么了?”
揉著淚眼,她抽抽鼻子,扁嘴搖頭。
“不是劉奶奶?那是怎么……不會吧?你被趕出來了?”
他怎么知道?
腦子疑惑,但委屈一被揭露,她又不由自主地哭得嗚嗚咽咽。劉青越那個宇宙無敵的大壞蛋,死豬頭,她要剪兩個寫了他名字的小紙人來扁;一個哪夠呀!
光瞧她的哭相,李成儒就知道自己蒙中了。
“誰趕你出來?”那么大膽!
“不是!
“不是?”他不信。
小蕾想騙準呀?她經過他家大門才十來分鐘,不是劉奶奶危急,那,除了被趕出來,還會是什么?
“哪還用人趕呀,我連大門都沒跨進去。”
原來更慘。
俯視著龍蕾白嫩臉龐上那攤攪和成水柱的悲慘哭相,李成儒嘆了嘆,無話可說。
扁著嘴,龍蕾很努力的抑住嚎淘大哭的沖動,她離成功只距一小步,直到李成儒將傘擱在右肩,朝她展開雙臂。
她功敗垂成!
充斥著全身的沮喪與挫敗擊垮了她的努力,一步一步,她艱辛地轉向他,然后迅速地將淚臉埋在他的胸懷。
“該死的劉青越!”嘟嘟噥噥,她語焉不詳的咒罵。
自己雖非閱人無數,但好歹朋友堆里以異性居多,照理說應該不致輕易動心,偏偏她就是對他的感覺不同,甚至控制不住那種與日俱增的奇妙感覺;心跳失衡,體溫遽變,這些全都只為他!
尤其,幾次曾瞧見他極有耐心的坐在劉爺爺的床畔,握著老人家干枯且微顫的手,說笑話、聊天氣、甚至也扯一些是非八卦。嘴巴常自嘲是不孝孫的他會在爺爺耳邊輕聲細語,溫柔得讓她癡傻在門后,移不開腳。
那時,好冀盼那抹溫柔……能有她一份!
嗚……
“誰是那個該殺千刀的?”忍住胸口的激動,李成儒咬牙問道。擁她在懷的感覺,真是該死的好!
但龍蕾的心情與他迥異。
殺千刀?
微推開他的胸膛,她瞪了他一眼,再將臉埋回原位。
“你有毛病呀,將他一刀斃命就行了,還殺千刀?這么趕盡殺絕干嘛?你跟他有仇呀?”
“我……”
“你呀,心狠手辣!
“唉,小蕾!”他頓生無力感。
他氣不過,替她罵個幾句,這樣也不行?
“你太偏心了!
“哪有,我只是……不想犯口德!彼龕瀽灥慕忉尅!绊敹,罵他是個豬頭啦!”
“我贊成!
“他是個泯滅天良的大流氓!”
“我不反對!
想到他的殘忍與不近人情,再想到自己專程趕來,卻連劉奶奶一面都沒見著,她又忍不住,揪著李成儒的衣襟哭得不成人形。
李成儒沒說錯,他該被殺千刀,不,該被千刀萬刮,而她絕不會同情他。
等呀等,沒等到她再接再厲,李成儒有些不滿了。
就這么兩句?她不罵了?
“對那種殺千……呃,那種豬頭,你沒話可說了嗎?”他很黑心肝的提醒她。
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這道理他懂;而他真的很喜歡小蕾,即使,他心知肚明,自己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但還是忍不住想做出最后一搏。
龍蕾聽而不聞,略顯疲憊的精神恍惚記起一事!拔覜]有很愛哭的!
“我知道。”
“可是,我今天卻哭得淅瀝嘩啦!”
“那是因為你在傷心難過,我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
“對!背艘患拢D了幾秒!靶±伲疫有機會嗎?”微斂住哽咽,她又推開他,一雙訝然的水眸仰望著他,淚波漾動中,見他神情緊凜也慎重,長長的吸足氣,不由得又眼淚汪汪。
“追求你,我還有希望嗎?”
“沒有!
這么誠實呀?李成儒苦笑嘆氣。
“你不怕這么誠實的拒絕我,我連胸膛都不借你靠?”而他,最怕的就是她毫不遮掩的坦率。
遺憾的是,這也是她吸引他的原因之一!
“你會這么小氣嗎?”
“不會!弊猿暗膰@道,他按住她的腦勺將她壓回原位,不讓她窺見他微微泛起淚光的睿眸!叭绻麤]什么意外的話,一畢業,我就出國了!
“噢。”側過臉,她不假思索的將鼻涕擤到他的衣服上。
“這一去,就不是一年半載便可以回得來了!
“好!
李成儒的心縮了縮,面泛苦澀!澳憔椭挥羞@個好字?”
“那,一路順風?!”
他沉嘆!澳悴缓闷嫖乙ツ睦?”
“嗚……劉奶奶都不知道情況如何,我哪還有心情好奇呀,都難過死了……”不經心地瞥見他臉上的那抹失落,她的心一軟,半討好的嘟噥!昂美,你要去哪里?”
“這么勉強的關心?”他更難過了。
“隨你愛說不說。”咬牙,忍住踹他一腳的沖動!澳阏f不說?”
“家里的人都希望我選擇紐約!
“應該的啦,你這么優秀,是該好好栽培……”李成儒聽了心一酸。
“既然你知道我優秀,為什么不好好的把握我?”
“你那么小……”
“只小你五歲,那又怎樣?”
是不怎么樣,劉青越跟她差更多歲,只不過,最大的問題在于,她的心從不曾為他紊亂過呀!
該死的劉青越,都怪他啦,一跑回臺灣就吹皺了她的這池春水!
“你們在干嘛?”
喝,才想到這豬頭,他怎么就出現了?
李成懦動也不動,因為在那兩盞大燈投射過來時,他已經眼尖的瞧出駕駛是誰了;但龍蕾嚇了一大跳,若不是還被李成儒抱得穩穩當當,她就會像被人捉奸在床的紅杏娘一樣,逃得千里遠。
三張臉,三種表情!
劉青越冷冷的瞪著李成儒,不太成功,卻還是強自控制住想將他一拳打倒的沖動,上前,他將手搭在她纖細的頸項,將她扣向自己的胸懷。
原來,嫉妒的感覺就是這樣?
很不好受,很難嘗,更讓人喪失理智而不自覺,難怪有些人會在醋海生波時做出一些失控的舉動。
他現在就有這股想置李成儒于死地的欲望;至少,也要剁了那雙死摟著蕾不放的臂膀。
“你干嘛呀?”她低喊。
心里,很想撲向劉青越的懷里,真的很想很想,看到他又愛又氣,可是方才的委屈與怨氣又還滿滿的揣在四肢百骸。
誰叫這豬頭活膩了,竟敢將她堵在門外!
“還站著?你是柱子呀?”
如果不是氣氛太僵凝,她絕對會笑場。
她的身子還被李成儒扣著不放,可是脖子以上又讓劉青越鎖死了,現在只要兩個壞蛋講好,同時使勁一拔,她就會莎喲娜啦,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了。
“蕾?”
“小蕾?”李成儒也出聲留下她。
龍蕾從來不想留在李成儒身邊,但是,他的聲音提醒了她。
“這里不是你的地盤了,我愛站多久就站多久,你管不著!
“你不是來探望二奶奶的嗎?”
“咦?”
“不想看她了?”
這是她的罩門,而劉青越掐到了!
三張臉,依然是三種表情。
不發一言,龍蕾推開李成儒,低聲跟他道謝,順便將最后一把鼻涕擤在他身上,反正他的衣服也被她弄得夠臟了;而后她走向劉青越。
李成儒不再留她,盯著他們會合,走向車門未合的背影。
劉青越的手攬在小蕾的腰際,兩副身軀合而為一,而她沒有掙扎,甚至小鳥依人的偎進他的懷里,距離稍遠,他聽不清楚她的話,卻知道她在嘮嘮叨叨,而他間或應個幾句。
就像……一對戀人!
該死的裘伊沒說錯,他的確是需要好幾打的小毛巾。
一大堆的小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