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離我遠一點!
“除非你告訴我原因,否則我不會離開你……”
啪一聲,關掉了千篇一律的劇情對話,陸小戎將電視遙控器丟回桌上,無聊至極的拿起一旁的雜志,順便瞄了眼打盥洗室緩緩踱出來的錢立封。
“我還以為你要搬到我家的廁所睡了呢,怎么,我們家廁所的味道不錯吧?”吃完宵夜就該走人,偏他二話不說的跟著她進門,硬就是賴到她家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雖然心里犯著嘀咕,可陸小戎心里其實挺窩心的。寅黑的寂夜里多了個伴,就算心里有數他待會兒就要回隔壁他自個兒的家了,感覺還是回繞著一份熟稔的安心。
像這幾天,家里突然只有她一個人而已,有些時候還真的有些駭人呢。幸好錢立封幾乎晚上都會繞過來瞧瞧她。雖然待的時間一天比一天更晚,可是,她幾乎讓自己養成了有他陪伴的習慣了。習慣,真是一種很恐怖的感覺!
錢立封白了她一眼!叭绻麖默F在起,你的言行舉止能淑女些,明年的生日禮物隨你開口!睉袘械奶岢鰲l件,下意識的拉了拉勒了一整天的領帶,滿臉疲憊的錢立封癱坐在她身旁。
“不必。”多此一舉,她干么呀,裝淑女?惡!澳氵欠我歐洲一月游,支票都還沒兌現,就想要騙我第二次。”
其實錢立封的生日禮物幾乎年年都是順她的意,不滿意她還不屑收哩,她何必這么多此一舉的作虐自己。
“你待滿一年了嗎?”瞇了眼她手中的八卦雜志,輕嗤一聲,錢立封累極的閉上眼!巴砹耍氵不打算睡覺?”下午,馬不停蹄的連續談了好幾份合約,差點沒垮了,緊繃了一整天的精神開始宣告解放了。
“你人都還在這里,教我怎么洗澡、睡覺呀!标懶∪忠桓眹婪郎侨肭值男〖t帽嘴臉,趕人的話就這么順口而出,還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
“我再坐一下就回去了!辈灰詾橐獾暮吡寺,錢立封恣意的將頭仰斜靠向椅背,俊臉的落點是朝著她的方向。
“干么,我們家的沙發是特別舒服呀,還要再坐一下?”明明就已經累垮了,還不快點回去“壽終正寢”。
“唔……”
“八成是賴習慣了,明天開始真該跟你收租金的……”
“嗯!
“你……算了!编粥止竟镜,全落了個得不到反應、自言自語的下場,陸小戎也懶得嘟噥了。
翻了一頁雜志,再翻一頁,又是一頁,唉,陸小戎直生生的嘆了聲,好像有點太安靜了點。
又半晌……沒有抬眼看他,陸小戎卻可以敏感的察覺到他的貼近,她決定找個話題來熱鬧熱鬧沉靜的氣氛。
并非是真的聒噪過了頭,實在是因為……呃,屋子里就他們兩個人,錢立封就坐在她身邊,他的體熱暖呼呼的直襲到她的手臂、肩頭、發際。忽地憶起了那天晚上錢立封的怪異舉動,不知為何,陸小戎直覺得胸口有份蠢蠢欲動的曖昧酥酥麻麻的鼓噪著。
不是她愛胡思亂想,也不是她多心,實在是現在的感覺有點像,呃,有那種幸福美滿又恬靜安詳的兩人世界的味道。真的。
她不敢有所期待,任何一絲可能會導致她心碎的期盼她皆不允,可心中恍恍惚惚的有了幾絲的懼怕?墒,怕什么呢?她不知道,只知道胸口的惶惶然卻是有增無減的令心跳失了常規。
“我爸他們什么時候回來?”嘖,想想,她真的是個不孝女耶,連出游的父母親什么時候歸巢都得開口問人。
不過,反正也沒差,老爸他們回來不就代表錢伯伯他們也要回來嗎?橫豎都是參加同一個旅游團。兩家的兒女中有一個人知道不就得了。
可是……“喂,你爸他們什么時候回來?”久久沒聽到他回答,陸小戎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后天!卞X立封的回答來得很緩很慢。
“后天什么時候的飛機?”
“上午!彼麘暤臅r間更加延緩。
“后天早上哦?幾點哪?你要去機場接他們?聯絡好了嗎?”真是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一個問題一個回答,不是她愛嫌錢立封,他真的算得上是個愚鈍分子,一點都不知道變通。
幸好他做生意時是那種決策果斷的俐落性子,不像這會兒這么拖拖拉拉的,要不然,沒幾年錢多多就會變成錢躲躲了。
“嗯!
“嗯什么?”又是嗯嗯唔唔,干么,拿她當他肚里的蛔蟲對侍呀,光一個字她哪猜得出來他究竟是在回答哪一個問題呀!八麄兊降资菐c的飛機?”如果能偷得浮生半日閑,纏著錢立封坐坐霸王車也挺不錯的。
“九點多。休想,你要上班!
他的嗓音低低的、沉沉的、柔柔的,可是聽進陸小戎耳朵里卻是字字震耳。
“小氣鬼!边B半天的懶也不讓人偷,最小氣了啦。
有點光火的繼續翻著雜志,瞧他似乎沒什么心情斗嘴,陸小戎更是懶了。安安靜靜的又翻了好幾分鐘的書頁,她終于也累了。闔上有看沒進的雜志,正想站起身伸伸僵硬的腰骨,陸小戎這才察覺到身上多出來的壓力。
他什么時候睡倒在她身上的?驚異的瞪視著靠在自己肩上的那顆腦袋,陸小戎愣了好幾分鐘。
該不該推開他?還是叫醒他?要不然,干脆她當做什么事也沒的站起來,管他摔到哪里去,反正是他自找的,摔一下,感覺到痛自然就會醒了。
腦海中浮起好幾個方案,可是當陸小戎發覺自己在做什么時,差點真的一躍而起任他跌下沙發椅去。
她竟然沒有依循著腦海中的任何一個想法去做,反而輕手輕腳的將自己斜靠在椅背上躺好,小心翼翼的將肩上那顆睡得正熟的腦袋扶躺在大腿上,讓他舒舒服服的繼續作他的春秋大美夢。
重新翻開被指頭勾回來的雜志,陸小戎很努力的將書頁上的錯字看進眼里,可是不乖的眼神卻不時的移到那張泛著柔情的俊臉上,心漸漸的凌亂、緩緩的輕吁著傷感。情不自禁的,她的手撫向那鬢際微鬈的黑發。
她從來不知道錢立封睡著時的模樣這么逗人,嘴角微勾著滿足,一副剛偷著腥的愉悅,跟他白天的正經模樣相去十萬八千里不止。
熟睡時的錢立封,更帥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看過這一面的錢立封?腦里想著,不乖的指頭順著神經中樞的指令開始移動,屏住氣,陸小戎輕咬住下唇,不讓自己退卻的心作祟,任由放肆的指腹輕輕的摸索著指下的臉龐。
慢慢的,由飽滿的額頭輕畫向高挺的鼻梢,嘖,他的鼻梁挺高的,鼻頭也圓潤豐厚,觸感極佳。聽說鼻頭渾圓有肉代表這個人會很有錢。暗忖著這一點,陸小戎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指頭的力道捏了捏,喲,還真是有彈性耶,不像她的鼻子,扁扁塌塌的半點肉都沒有。難怪他姓錢,而她姓陸。
嘴角的頑皮漸漸的被一抹稀奇的溫柔給取代,甚至于悄悄的泛延上了眼梢,可陸小戎仍毫無所覺。
她正全神貫注的探索著下一處目標,錢立封的嘴巴。說也奇怪,她從來不知道其實錢立封的嘴巴也滿大的,量量似乎有她的兩倍寬耶。好奇的指頭在他唇上滑動,陸小戎微擰攏了眉兒。他的唇形好像也比她的唇形漂亮耶!
以前就知道錢立封長得挺好的,長大后的他更是養眼,爾雅出眾的外表,麥克麥克的家世背景,難怪那些無聊的八卦雜志在辦什么名男人啦,什么黃金單身漢的排行榜時,他都能穩穩的排到前頭去。
幸好,她早八百年就讓自己斷了想擄獲他的念頭,要不然等這時候才來大徹大悟,現在不天天泡在加了醋的淚海里才怪。不假思索的,她心里猛地憶起了這個遙遠的決心,然后倏然一驚。
八婆,瞧瞧自己在想什么?自嘲的輕笑幾聲,陸小戎收回流連不舍的手,可卻卷不回依戀的眼眸。要女人不喜歡上他真的是很困難的一件事,她是怎么做到的?
這么多年了,她一直當他是個童年玩伴,一個比親哥哥更像哥哥的好朋友,她知道錢立封真的很疼她、很寵她、處處維護著她,他對她的好她都知道。可是她不敢妄想他會就這么陪在她身邊一輩子。
當他的她出現時,老天,當那天來臨時,陸小戎不知道自己會有什么反應。大大方方的恭喜他們,然后瀟瀟灑灑的自他的生活圈中撒退?或者是自私又貪婪的與他的她瓜分他的疼寵。
他仍會一輩子疼自己嗎?當他的她出現時?眼底的愁濃郁得化不開,光只是想到離別在即的可能性,陸小戎就直熱紅了眼眶!傲晳T”,真的是種很恐怖的感覺。
未睜眼,錢立封幾乎是立即的感受到腦下的溫暖觸感。枕頭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柔、這么暖、這么的依順著他的腦型了?
為了那份怪異又恰如其分的舒適貼切,他仍是閉著眼動也不動,不愿意這么早就自恬適中醒過來。那是肌膚的觸感,后腦勺的碰觸點清楚的向腦細胞傳遞著分析結果。
他仍是在陸家。錢立封很篤定這一點,他也很篤定的知道自己不是在作夢,既然屋子里除了他之外,另一個人類是小戎的話……緩緩的掀動眼瞼,他仰望著自己的臉孔上方,仰望著小戎溫柔的眸光……
咦,天花板?!怎么可能呢?!既然腦袋瓜枕的是一雙屬于女人溫香暖熱的柔軟玉腿無誤,她的臉孔應該會映入他上仰的視線中呀?除非……
眼光一個流轉,他就確定了自己的推敲,小悍婦果真是睡著了。唉,要想她能清清醒醒的對他展現溫柔,果真是得懷抱夢寐以求的奢望呀!
沒有驚動她,錢立封輕輕的坐起身,瞬間清澈的黑眸斂盡白晝的精芒,柔情似水的黑晶石緊盯著她純凈恬然的睡靨,憋憋氣,不愿自己過急的呼吸拂醒她。
基本上,只要小戎一熟睡,就算是拿石頭砸她也絕砸不醒她,她會直接抱著石頭一起睡他個昏天暗地,他很清楚這一點。
只是,這份小心翼翼是完全的不聽使喚就不請自來了,徹徹底底的不聽使喚。就像他的動作。
冒著青髭的臉頰完全像是依循著牛頓的地心引力定律般,慢慢的貼向那起伏規律的誘人胸口,感受著她就在他身邊,聆聽著由她胸口所泄出的氣息。
這么多年了,他心底的最愛,仍是由她穩占鰲頭。
陸小戎翻了個身,挪動的腳踢到他的身體,而且是那個很……咳咳……的地方,她這個猝不及防的突襲讓錢立封不禁輕抽了口氣。闖了禍的小悍婦猶然不察,滑下一腳后,纖臂一劃,騰空躍在地板上頭幾尺。若是在床上,她的姿勢就是個錯不了的“大”字。
苦笑的望著就定位后,又睡得像條懶豬似的小悍婦,錢立封趨前蹲在她身側,難以自禁的抬起手,輕輕的將手背滑過她的頰,溫柔的替她拭去唇角的口水,嘴角勾起了回憶的自嘲。
“知道嗎,我們兄弟倆唯一一次動手,為的就是你!卞X立封輕喟一聲!俺四,大概沒別的人有這份引出我體內情緒暴力的能力了!
在她念國中時,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接錯了,小戎竟然光明正大的欣賞起脾氣直率的錢立巖來了。
雙胞胎兄弟、長相雷同至幾近一模一樣、學業相當、體型相若、同樣的受人矚目……
兩個條件不相上下的兩兄弟,她不欣賞、不喜歡、不在意總是守在她身邊的他,她的眼神兜著不怎么跟她搭軋的錢立巖灑口水。最氣人的是,她總不避諱的在他面前掏出對他哥哥的贊賞。
錢立巖的帥、錢立巖的聰明、錢立巖的有個性……總之,錢立巖的林林總總都是高人一等的優,聽得錢立封相當的不是滋味。
錢立巖有像他對她這般好嗎?!錢立巖有像他對她這般無怨無悔嗎?!小戎這個一點都不知道珍惜的小笨蛋。
對哥哥的敵意來得突然,他克制不住,錢立巖也感覺到了,甚至精明的揪出了原因。
那場架,就是錢立巖故意挑起的。旨在要他好好的感覺清楚,雖然陸家小姑娘口口聲聲全都是哥哥好,似乎將弟弟的柔情以對當成了驢肝肺。但是當他們兩兄弟對決時,瞧瞧盲目的小崇拜者會站在哪一邊。
這是后來他才知道的,只是,有些遲了點,小戎她已然是變了態度。想到那一年的余波,錢立封的心中有著濃濃的悵然。
若是沒有那時候的嚴重對峙,若傲氣凌人的他能稍稍軟化下來,或許……或許他跟小戎早該會有個令人滿意的結局了。
可是自那時起,小戎就真的將他當個哥哥似的對待,他若逼近,她就閃人,讓挫敗盈心的他再也不怎么敢輕舉妄動。
情難自己的將她抱攏在懷中,定好舒服的方位躺下去,帶著猶仍沉眠的她,就這么讓她躺在自己身上,密密的以四肢護衛著心愛的小悍婦,錢立封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走不開身了。
我該如何拱出我的真心才不會嚇跑你呢?無聲的在心里問著,錢立封任自己貪戀的手滑過她的細腰,將沉眠中的嬌小身軀更深、更緊的攬進自己懷里。
今晚,又將是個無眠的夜。
陸小戎本來還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謄著文件資料,而且也謄出了七八分的專心,可是錢立封桌上那支專線響時,她的專心被驀然發出的聲響給砸得四分五裂,再聽出老板的對談人物是遠在歐洲的錢立巖,然后是聽到他人目前在瑞士的消息……錢立巖人在瑞士?!
哦——萬歲——萬歲——萬歲——
這下可好了,陸小戎怎么也坐不住,將筆摔到桌上,她像個小火箭頭似的直沖進頂頭上司的辦公室。
納悶的橫了她一眼,錢立封揮了揮手,示意她回座位去。
“是大錢哥哥哦?”陸小戎象征性的問了一句,一條小哈巴狗的狗腿臉晃動在錢立封眼前。“我要跟他說話,我要跟他說話!彼偷纳斩Y物她不是挺滿意的,趁著他人在瑞士,她說不定可以理直氣壯的跟他討到鑲了大鉆石的金表來。
鉆石她是不怎么喜歡啦,只不過是亮得刺眼的昂貴玻璃珠嘛,可是,想到它代表的價值,嘿嘿嘿嘿……沒錢的時候,挖它個一顆到外頭兜售,這吃香喝辣的還有什么問題呢。涮……涮……光是這么想著,口水就快灘滿了全身。
看著眼前異常雀躍的興奮臉孔,錢立封二話不說的將身子旋了一八○度,繼續講他的電話。要他將電話轉給她?哼,除非他死!錢立封腦子里立刻浮出這么酸澀的決定。
“怎么小戎的聲音聽起來這么興奮哪!”電話另一端的錢立巖也聽到陸小戎的宣言了!拔腋f說!币埠镁脹]聽到這小聒噪女人的聲音了,在歐洲這么一段時間,他都快被開不完的會議、忙不完的公事給折騰死了,聽聽小戎的聲音,順便跟她斗斗嘴,心情說不定會舒坦一點。
可是錢立封偏不。“有事嗎?”小戎太過快樂的表情讓他陡然不悅,錢立巖高昂的附和興致更讓他煩躁。他們有必要這么高昂嗎?
“沒事就不能找她聊聊嗎?”
“可以!备袅艘幻,錢立封才淡淡的添了一句。“等她下班后!睋Q句話說,他們休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暗渡陳倉!
他含酸夾醋的話陸小戎聽得是一頭霧水,可錢立巖卻完全能融會貫通。
“小封,你未免也封鎖得太滴水不漏了吧!卞X立巖又好氣又好笑的向他抗議!拔沂悄愀绺缫,連我也防得這么緊?不會吧!”
“就因為是你!卞X立封沒料到自己會坦白得這么迅速!昂美,還有什么事情嗎?”他想收線了,因為自己的失言,坦誠了深埋在心中多年的心結。也因為小戎已經騎上了他的身體,八爪章魚似的纏著他的手臂,意圖染指被他牢牢握在手中的話筒。
“小封!
“什么?”
“這么多年了,你還沒有搞定?不會吧?”弟弟的情路一路走來有點掙扎、有點坎坷、也有點累。錢立巖是看在眼底,可卻只能偶爾嘆上幾聲譏嘲又不屑的同情!罢媸翘d了!背R娝麄兒驮谝黄,還以為多少有點進步了呢。
他不會雞婆的想出手幫忙,小封也不會感激他雞婆的插手攪和,況且,小戎那個二愣子說不定反而會錯意,到時場面不就更復雜了。
“快了。”冷冷的瞪了陸小戎一眼,他挫忿的嘟噥了聲。才這么幾秒的工夫,這小纏人精已經捺不住性子的摸上了聽筒,一副隨時下手行搶的兇霸模樣!熬瓦@么了,我收線了!
“好!卞X立巖從善如流的應了聲。
反正小封不想說的事情,就算敲碎他那一口漂亮的大白牙,露出來的也只有清風幾縷,而且是絕絕對對沒有摻進半點秘密的。
“不行。”陸小戎氣惱的火速搶過聽筒。“大錢哥哥,我是小戎……喂,大錢哥哥?大錢哥哥?哦,討厭!笔膶⒃捦瞾G到桌上,她將怒火旺燃的眼睛直勾勾的瞄準一副沒事人的錢立封。
“錢立封?!”她都已經跟他強調這么多次了,她要跟大錢哥哥說話,他竟然還這么不近人情的掛了電話,而且就在她的眼前!
他明明就清清楚楚的聽到“她要跟大錢哥哥說話”的請求呀,她喊得大概全辦公大樓的人都聽見了呀。可是,他還是冷著心腸的收了線,就在她眼前……
傻愣愣的眼眨也不眨的盯著駐立在自己前方的那張臉那張漠然以對的冷凝臉孔,陸小戎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