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蝶握著話筒,深深地嘆了一口長氣!耕愔椋阌衷趺蠢?」
「他、他不要我了……文強說要跟我分手,這個死王八蛋……嗚……」
「既然人家想分手,你哭哭啼啼也沒用。」朱玉蝶以專家的口吻道:「你先冷靜點,光是哭也不能解決問題!顾醚院谜Z試圖要劉麗珠放寬心。
「不,我沒辦法冷靜!箘Ⅺ愔樵谠捦擦硪欢诵沟桌锏卮蠛埃骸感〉,你不知道我為他付出多少,現在他拿了他要的好處,居然就不要我了。嗚,我好不甘心,我要讓他后悔一輩子!
「喂喂,麗珠,你可別真的去干什么傻事!」朱玉蝶愈聽愈覺得不對勁,劉麗珠曾有自殺紀錄,這種人命關天的事,可不能開玩笑。
「小蝶姐,我、我好痛苦……」劉麗珠虛弱地喊道:「我好痛……」
「等等,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朱玉蝶開始覺得頭皮發麻。
在她的印象中,這位「忠實讀者」曾經吃過安眠藥、也割過腕、企圖跳樓……她用過的手法幾乎可以完成一本「完全自殺手冊」,只是這次不知她會再「發明」什么新的自殺方式?
朱玉蝶不敢再往下細想。
萬一劉麗珠已經在進行某種「自殺」行為,那正在跟她通話的自己不就成為她最后接觸的人?
天!讓一個活生生的女人死在自己手里,這個罪名她堂堂「愛情婚姻專家」可擔待不起。
朱玉蝶光是想到目前陷于「滯銷」低潮,她「兩性專家」的頭銜就已經岌岌可危,若這個女人真死在自己手上的話……文壇業界豈有她容身的余地?
「麗珠,你振作點,千萬別干傻事,我現在馬上過去你那邊,有什么委屈你慢慢跟我說……」朱玉蝶邊說邊抓起椅背上的包包,口氣十萬火急。
「我現在馬上下樓攔計程車,保證十分鐘之內一定趕到。劉麗珠,你千萬不能亂來,給我聽著——不、準、亂、來!」
掛斷電話,朱玉蝶馬上以救火般的速度奔至麗珠家,縱使心中百般不愿意,浪費時間跟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周旋,但為了維持身為「兩性專家」的職業操守,她不能眼睜睜讓讀者死在自己手上。
想起這位「忠實讀者」劉麗珠,朱玉蝶最初在「薔薇雜志社」開專欄時就認識了她,算是自己的第一批死忠讀者吧!當時的她三天兩頭為情所困,社里每隔幾天就會收到她寫得洋洋灑灑、數落男人罪狀的信。朱玉蝶每次都要花上好一陣子,努力排解勸慰,才能了卻她心中的灰色悲情。
別的不說,光是這位「陳文強」就不知跟她分分合合多少次了。劉麗珠一有感情上的爭執,就是朱玉蝶最傷腦筋的痛苦時刻,要看她字字血淚的投書、還要接聽打來哭訴的電話。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勸服她做個了斷,自己也度過一段滿平靜的日子,怎知他們藕斷絲連沒分成,劉麗珠又尋死覓活地鬧得雞飛狗跳……
朱玉蝶坐在計程車里,心情紛亂至極,就怕仿佛不定時炸彈的劉麗珠,會在這節骨眼上炸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后果?
在她不斷地央求下,司機老大以恐怖驚人的速度將她送到劉麗珠家門口。
「麗珠、麗珠,開門哪,我是小蝶!怪煊竦彰匕撮T鈴,扯開嗓門往緊閉的鐵門里大喊:「麗珠?快開門聽見沒有,麗珠……」
「匡」的一聲,鐵門終于打開,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頭亂發、恐怖黑眼圈上還黏著眼屎的憔悴女人。
「麗珠?」朱玉蝶瞠目結舌,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景況!改、你你……我的老天。你的樣子,簡直像剛被卡車碾過——拜托,你好好一個女孩子,犯得著為個爛胚子搞成這樣嗎?你有點出息好不好?」
朱玉蝶眼中透出鄙夷神色,做為「兩性專家」的她,一向最瞧不起為男人搞到形容憔悴的女人。
「嗚……我不想活了啦!他、他居然說我倆個性不合,為了不擔誤我的幸福,我們還是分手比較好……嗚……我不要分手,沒有文強,我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劉麗珠垮著一張比鬼還嚇人的素臉,不知幾天幾夜沒好好梳洗過的她,渾身散發出一股臭酸的氣味。
「拜托,你老是一副尋死覓活、嚇死人的樣子,任誰都想跟你分手好嗎?」
朱玉蝶皺起眉頭,雙手不住地在空氣中揮舞!柑,你是不是想燒炭自殺。吭趺凑g屋子吸不到一丁點新鮮空氣。開一下窗子好不好?你想把自己家變成鬼屋嗎?」
「嗚……我差不多就快變鬼了。如果文強真的不理我了,那我干脆死了算了。嗚……這個王八蛋、臭雞蛋!」劉麗珠看起來并不打算收斂,繼續哭天搶地!感〉,你寫過那么多教人談戀愛的文章,可不可以教教我——要怎樣做才能讓男人不離開我?嗚……就算陳文強再怎么王八蛋,可我就是愛他啊……」
「唉!」除了搖頭嘆氣,朱玉蝶實在不知道能說些什么?
她確實寫過很多教人如何談戀愛、如何分手的文章,問題是她自己一點實戰經驗也沒有,面對劉麗珠哭得死去活來的狀況,她的「理論」似乎沒有一條可以派得上用場。
「麗珠,你這樣……不覺得很悲哀嗎?」朱玉蝶抽了幾張面紙,遞給滿臉涕淚的劉麗珠,不耐煩地道:「想想看,把你為了這個臭男人耗費的心神節省下來,可以拿來成就多少偉大的事業?不值得嘛,枉費你看過那么多我寫的文章,都白看了。」
「你不懂!箘Ⅺ愔樘鸢г沟捻戳怂谎!赣芯湓捳f『愛到卡慘死』,小蝶姐,你沒有愛過,你不懂得那種痛苦滋味……我愿意用一切換回他的愛,即使他是個可恨的王八蛋!
「你——」朱玉蝶噤聲,嘴里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塞了一個雞蛋,連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劉麗珠說得沒錯,她確實沒嘗過愛男人愛到尋死覓活的滋味。
然而這也是她身為兩性專家最大的致命傷。大家都在拿這件事做文章,出版社老板不滿,連忠實讀者也拿這個來「吐槽」……
朱玉蝶心底更加沮喪——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會陷入像今天這樣無奈的處境,過去孜孜不息的努力,卻因沒談過像樣的戀愛,苦心研究的心得就該被當垃圾嗎?
「小蝶姐,明天你可以代替我去見陳文強嗎?」劉麗珠擦干眼淚,抽泣說道:「他約我在大馬路對面的咖啡廳見面,他說……要好好地跟我一次談清楚!
「既然他要談那再好不過了!怪煊竦幻靼姿降自谙胧裁。「他是你的男朋友,為什么要我去談?」
「不、我不要去!箘Ⅺ愔槠喑䲟u頭!杆欢ㄊ氰F了心要跟我分手,我就是不要跟他分手嘛……小蝶姐,拜托你,明天去見文強,請你告訴他,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會改,一定不會再惹他生氣,告訴他,我真的不想離開他!」
「我?我怎么能幫你這種事?」朱玉蝶聞言幾乎快倒地,她一手支額,滿臉無奈!盖笄竽憧靹e鬧了,已經搞到這般境地,為何你就是不能好好跟他談清楚?還要拉一個不相干的外人來攪和?對不起,我不能答應!
「拜托啦,小蝶姐……我……我現在只有你這個朋友!箘Ⅺ愔閹缀蹩旃虻降厣先!赴萃邪萃,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話,我真的只有一死……嗚……人家就是不能沒有他。小蝶姐,你以前那么熱心,不論我們讀者有什么困難你都愿意幫,為什么現在變得這樣小氣?難道你真的忍心看我去死嗎……」
又來了、又來了!打從她進門到現在,朱玉蝶已經算不清劉麗珠這女人到底說過幾次「死」字?唉,她怎么會遇到這么「盧」的女人,最要命的是她還是自己的忠實讀者,不能對她置之不理。
天,她真是無力到了極點。
在這樣進退兩難的狀況下,朱玉蝶除了點頭之外別無他法,因為她實在沒有任何方法,可以緩和劉麗珠始終沒放棄的尋死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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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朱玉蝶懊惱不已。
她相當后悔自己竟然會答應劉麗珠如此無理的要求。如果她真依諾赴約,去見那個該死、殺千刀的陳文強一面,憑她強烈的女性主義,實在不敢想像自己會有什么激烈的反應?
將近一個上午,朱玉蝶苦惱地在自家客廳踱步,心中百般掙扎不想去,但內心煎熬、天人交戰許久,她終于還是下了決定——去就去吧!
就當是替劉麗珠及所有被愛傷透心的女人出口氣。朱玉蝶心里盤算著:要是見了陳文強那見異思遷、優柔寡斷、既沒擔當又不負責任的壞胚子之后,她一定結結實實給他一頓排頭。
反正她正愁一肚子鳥氣沒地方發泄呢!像他這種對女人呼來喝去不當回事兒的爛男人,她非把他修理得金光爍爍不可!
陳文強,你今天死定了。
朱玉蝶心意一定,便即刻回房換裝——套上平常最嚴肅的那套鐵灰色套裝,戴上看起來很像女教官的黑框眼鏡,拎起平日裝手提電腦和稿件的黑色公事包,踩上又細又高的高跟鞋(必要時可當武器用),完成所有必須「裝備」之后,朱玉蝶抬頭挺胸、信心十足的出門去了。
來到那家咖啡廳內,朱玉蝶深吸一口氣,抬手扶了扶黑框眼鏡后,便用銳利眸光搜索著劉麗珠口中描述的「穿深色西裝、高壯、性格、皮膚曬成小麥色、眉毛很濃、雙眼皮很深」的男人——
「嘿嘿,不錯嘛!算你上道,這么準時就來『赴死』!怪煊竦谎劬屯娮诶戎拢陂喿x某財經雜志的英俊男子。他的外表、長相、特征都跟劉麗珠所說的相去不遠……應該就是他了。
朱玉蝶小心翼翼地踩著細跟高跟鞋,板起臉孔、挺起胸膛,活像執法的女警官「英姿颯颯」地靠近「目標」。
「喂——」走到男子所在的木質圓桌旁,朱玉蝶二話不說就往他面前一坐:「你是不是約了劉麗珠談事情?」
「誰?」男子從閱讀的雜志中抬起頭來,果然是很濃的眉、很深的雙眼皮,那雙足以殺死所有女人的超級電眼,此刻卻迷惘地望著她!改阏f什么?」
「喲?裝傻。俊怪煊竦詈薏回撠熑蔚哪腥,在東窗事發后還裝出一臉無辜的模樣,當下不客氣地「堵」了他一句!改愀野l誓說你不認識『劉麗珠』嗎?不會吧!你們相處了那么多年,而你居然說忘就忘?!瞧你年紀輕輕的,健忘癥這么嚴重?真悲哀。
「劉麗珠?柳璃珠?誰啊——」男子當真偏頭想了好一會兒。
什么叫相處了好幾年?是離職員工嗎?似乎有那么點印象——但是,他旗下的「高勤地產」北中南就有好幾個分據點,光是售屋小姐就不下幾百名,別說其他行政部門了,就算真有幾年同事之誼,他也未必能記住她們全部的名字。
蘇竣訢表情沉凝地思索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頭緒,完全想不起這「劉麗珠」跟自己有什么特殊淵源,犯得著讓眼前兇神惡煞般的她來嗆聲問罪?
「你是真的健忘。垦莸眠真像!怪煊竦还苫饸庵睕_而上,近來她的脾氣確實變得很差,耐性更比高山上的空氣還稀薄,見他一副裝傻耍賴的樣子,真恨不得脫下高跟鞋先狠狠教訓他再說。
「小姐,你可不可以客氣一點?說不定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固K竣訢對女孩子一向很紳士,除非必要絕對不會口出惡言。
但這個不分青紅皂白就出言不遜的女人讓他失常,一張帥氣臉龐布滿慍色。蘇竣訢抬頭挺胸、瞠起俊目,厲聲說道:「這里是公共場合,你沒有念過『國民生活須知』和『公民與道德』嗎?你到底懂不懂禮貌?」
「哇,還真兇!」朱玉蝶臉上的黑框眼鏡險些被他的大嗓門震落,她不自覺地身子后仰,扶好眼鏡、睜大眼睛——赫然發現,他俊朗的五官好眼熟……
「是你先沒禮貌,還敢怪別人兇?」蘇竣訢啪地一聲丟下雜志,整張臉更靠近她,眼中噴出的怒火足以將她的頭發燒焦。
噫?他那么帥的臉,為什么額頭上有一道紅紅的……像是碰傷的痕跡?
朱玉蝶呆楞數秒,瞪眼開口無言以對……天啊,她想起來了,這男人,不就是那天她踢飛空鋁罐、不小心砸傷的無辜路人嗎?
「你、你的額頭……好像受傷了?」朱玉蝶一時氣昏頭,竟然自動自首!甘遣皇窃凇痢谅繁豢展拮釉业降?」
「你怎么會知道?」蘇竣訢一時沒反應過來,接著便瞪大眼看她!改恪摬粫悄愀傻暮檬?」
「哈哈哈——」朱玉蝶得意狂笑,她挑釁地揚起眉毛。「果然人間還是有正義公理存在,這就叫做『老天有眼』。那天本姑娘心情正不好,路上隨便踢罐子出出氣,誰知那罐子自動找你的頭打『KISS』!老天爺擺明是要借我的腳來修理你這狼心狗肺的混帳東西!
「什么?真的是你?」他的反應像是被點著的瓦斯筒,氣得差不多快爆炸了!改阍趺纯梢宰瞿欠N沒公德心的事?空罐子也會害人頭破血流的你知不知道?」
「跟我講公德心?就憑你……」朱玉蝶亦不遑多讓,她伸出食指用力戳著他結實的胸膛!改阍趺床幌葯z討你自己的私德?好好一個女孩子被你糟蹋這么多年,想分手也不跟人家談清楚,浪費別人這么多時間。你有良心嗎?我看也早就被野狗啃光了,還敢跟我說『公德心』?」
「你到底是不是神經?在那胡說八道什么……」蘇竣訢不可置信地搖頭,不明白眼前的瘋婆子到底在講什么!肝以趩柲銥槭裁匆吖拮觽耍阒v到哪里去了?」
「怎樣?就是我踢的,你有意見嗎?」近日來的郁卒失意,在朱玉蝶體內逐漸滾成一股強大的咒怨,剛好教眼前這個負心男人徹底引爆。
她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竟然在咖啡廳跟「陳文強」杠起來!负!早知道我隨便踢個東西也會打到你,我才不會只踢個空罐泄憤,至少也要扔個鉛球還是鐵餅。你怎么對得起那些為你夜夜流淚的癡心女子?難道你不知道,人家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閉嘴!你到底是哪里來的神經。俊固K竣訢氣得抓住她的纖臂,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被人這樣口不擇言地亂罵過。
「我不是神經病,是專門對付你這種爛男人的克星!怪煊竦昧λら_他粗大的手掌!笡]事眼睛瞪這么大干嘛?心虛啦?」
「我……」蘇竣訢張口無言。沒錯,他徹底被這瘋狂女人打敗了。
「先等一下!固K竣訢不斷地深呼吸好緩和火氣,眼神如炬惡狠狠地盯著她。「這位小姐,我不管你是哪里有毛病?總之,我嚴重警告你,從這一秒開始,請注意你的舉止措詞,否則一切后果將由你自己負責!
「你威脅我?哼,以為我會怕你嗎?有種的話,就把你女朋友找來,當我的面把你現在的氣魄耍一遍,不要人前說一套,人后又像龜孫子一樣躲起來……」朱玉蝶劈哩啪啦地又罵起來,她最氣那種死不認錯的人。
「夠了,你莫名其妙含血噴人,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是你欺人太甚!麗珠為你付出那么多,為什么你就不肯對她好一點,就算想分手也要給人家留點余地,連調適的時間都沒有……」
「算了!我懶得跟你扯!固K竣訢知道她一定是認錯人,他實在沒有閑情逸致跟她鬼扯下去,索性自認倒楣,拿了東西準備走人。
「喂,你給我站!」看他拿了東西要走,朱玉蝶一個箭步擋住他!高@樣算什么?吵不過我就想溜嗎?真沒見過像你這么沒用的男人!
「不要逼我對女人動粗!固K竣訢握緊拳頭,氣憤令他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妇婺悖詈民R上閉嘴然后放開我的手。」
「事情沒做個了斷,我怎么能讓你走?」朱玉蝶也豁出去了,心想今天就要跟這個殺千刀的負心漢拚個你死我活。
「你真的很莫名其妙!固K竣訢斜眼睨視她,慍怒又無奈地道:「我好好地在這兒喝咖啡看書,你沒頭沒腦就闖進來找我瞎鬧?踢罐子的事我沒找你算帳已經很不錯了,你到底想怎樣?」
「不怎么樣。倒是你,有種就留下來,好好講清楚你到底想怎樣。」
「哎……我懶得跟只蠢豬講話!固K竣訢用盡最后一絲耐性,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最后一次警告你,放開我。」
「你休想!怪煊竦呀浵氩怀龈鼝憾镜牧R人字眼,卻還是用力拽著他不肯放手。
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之下,蘇竣訢健臂用力一甩,終于甩脫她緊箍不放的手。
「你給我站住!寡垡娝鸵吡顺鋈,朱玉蝶氣極,隨手拿起桌上他喝剩的咖啡,想也不想就往他身上潑去。
「搞什么鬼?」被她潑了一身咖啡,蘇竣訢回過頭狠啐一句,卻絲毫沒有折返的意思。
「我叫你站。÷犚姏]有?」朱玉蝶連鄰桌客人喝剩的果汁也一同丟出去。
她完全失控抓狂,潑了他咖啡和果汁還不夠,順手抽出公事包里厚重的最新期薔薇雜志,用盡吃奶的力氣,把雜志當飛鏢往他腰腹部擲去。
「噢!你……」蘇竣訢沒料到她會來這招,被擊中腹部的他痛得彎下身子。
「先、先生,你沒事吧?」懾于兩人驚人的氣勢,始終縮在旁邊看戲的店員終于出現,驚惶地蹲在蘇竣訢旁邊著急問道:「你、你有沒有受傷?」
上次打中他額頭,這次打中他肚子!
朱玉蝶從不知道自己K人的技術竟然這么神準,那一瞬間,陷入瘋狂的她也嚇傻了,張口結舌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該做什么才好。
她的公事包里傳來悅耳悠揚的手機鈴聲,朱玉蝶腦袋空空地接了電話。
「喂?小蝶姐嗎?我是麗珠,你今天沒去咖啡廳吧?」劉麗珠難得這么清醒,她的聲音聽起來清脆有活力,然而字字句句卻教朱玉蝶聽得冷汗直流。
「我告訴你喔,文強昨晚來找我,我們聊了一晚上,他說要跟我重新開始呢,我們已經和好了喔!」
「什么?你們和好?!你、你在開什么玩笑?那陳文強人呢?」聞言朱玉蝶簡直快昏死過去。
麗珠跟陳文強和好了?那這個被她打得差點兒趴下的家伙是誰?
「他就在我這里啊,昨天累了一個晚上,他現在還在睡呢!因為怕你等不到人所以先告訴你一聲。小蝶姐,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當!朱玉蝶眼前一黑,腦袋仿佛被從天而降的巨石砸中,她微微搖晃身子,感覺呼吸困難。
搞了半天,她居然打錯人?!
看著眼前慢慢站起來的男人,朱玉蝶當下真想找根柱子,讓自己一頭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