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皇上將融兒領入深宮,賜為“融嵐娘娘”,這稱謂是融兒要求的,因為她想永遠記得“融嵐園”的一切,還有她的辰云……
這幾天來,皇上幾次都想臨幸于她,但都被她婉轉的拒絕了。她了解皇上寵她、聽她,所以不勉強她,但她也相信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的,因為一國之君能受得了幾次的拒絕。
所以,她已暗中請媚瑜將證物偷偷送進宮,她會找個機會絆住皇上,間接也就能引開李尊的注意力,事后她再去約定的地點得證,一并舉發李尊的罪行,到時,她就可功成身退了,就算皇上不讓她走,她也會以死明鑒。
是夜,辰云蒙面闖入宮內。昨日當他一與邵序廷聯絡上,即狠狠的罵了他一頓,他怎能出賣朋友,罔顧融兒的生死呢?
更讓他暴跳如雷的是,他竟然聽媚瑜說:皇上巳賜融兒為娘娘!這教他心痛不已。
于是他不聽勸說,好不容易忍到今天才偷偷竄進深宮內苑,他要救她,一定要將融兒奪回來。如今,辰云才發現他可以不管李尊,不管大唐未來,就是不能沒有融兒!
跳下宮墻,內苑深宮何其多,辰云根本無法得知融兒身在何處,唯一的方法即是挾持侍女或太監來問問了。躲在大紅柱后,辰云按捺住內心激動的情緒,硬逼著自己要鎮靜沉著,不能因為一時的心急而亂了方寸、貿然行動。
他穩住急促的呼吸,靜靜地等待著來人……
驀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讓他有了一線希望,因為憑他的耳力判斷,來人只不過是個不懂武功的女子,想必應是個侍女吧!
往前橫跨一步,他分毫不差的掌握出兩人間的距離,擋住來者的方向。
“你——刺客!”侍女一驚,險些暈了過去。
辰云立即扶起她欲倒下的身軀,低沉森冷的吼道:“不能倒下,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好……我不倒……你到底要做什么?”侍女顫抖的說。個子本不大的她,整個人縮得更小了。
“我問你,你們這兒可有位新任的娘娘?她住在哪兒?”辰云一雙炯亮的星眸似被黑夜籠罩著,那抹危險且陰沉的視線可令每個人都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憤懣的喝斥道。
“我昨天才……才剛被帶進宮,真的……不知道!彼兜孟褚黄镲L中的落葉般。
“你……哼!”他嘴角因激動而顫抖著。
好死不死的,就在他正在考慮如何處置此名侍女時,遠方倏然傳來護衛隊的集體行走聲,也在此一剎那,該名侍女突然扯開喉嚨拚命嘶吼著,令辰云一時措手不及,陷入大批侍衛隊的天羅地網中。
偏巧為首的就是李尊!
“是你!邵序廷的同黨?”李尊怎么可能忘了辰云,猶記得數月前就是辰云潛入他的住所,將他重要的證物劫走,害得他現在變得如此狼狽,整天生活在提心吊膽之中。咦,他不是已重了毒箭,怎么沒死呢?想不到這家伙的命還挺韌的!
“李尊,遼寧待不下去了吧?放心吧!你逍遙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辰云冷著一抹笑,敏如梟鷹的視線直射進李尊的瞳孔中,面臨這樣的陣仗,他依然能臨危不懼、談笑自若。
“你好大的膽子,已成了我的甕中鱉,竟還敢這么對我說話?”李尊瞇起眼,自負地道。
辰云左右望了望,映入眼中的盡是一個個劍拔弩張的侍衛,他們手中有的拿劍,有的舉弓,辰云有自知之明,想必自己是插翅難逃了。
被抓他并無怨言,唯一讓他放不下心的就是融兒,在這種情況下,他怎能心甘情愿下獄呢?“我不會束手就縛的,你們盡管來吧!”辰云正義凜然、不畏生死,只想全力以赴。
“好,那我就如你的意。上——”
李尊雙手一揮,在一旁伺機而動的士兵們一舉蜂擁而上,刀箭像流星般一簇簇襲向辰云。只見辰云身形一展,如蒼鷹般奮力拔高身子,施展的輕功躲避著那些欲奪他性命的刀劍箭矢。
對方攻勢之密集,使他只來得及防御,根本無空隙還擊!
漸漸地,他精力慢慢潰乏,注意力也無法集中了。
李尊原本坐在一旁,安靜的觀望著這一切,并等著最佳時機上場,以最輕松的姿態得到他最想要的成果。
當他瞧見辰云的攻擊較為軟化時,這才疾沖而上,招招凌厲,劍劍逼向辰云的要害,辰云俐落一閃,騰空而起,雖精神不濟,但仍從容輕巧的躲過。
李尊氣憤不已,恨自己竟在那么多的部下面前丟臉,于是毫無理智的揮劍亂砍,并下令手下將手中剩下的箭全部向他施放。
剎那間,辰云在閃躲之際,瞧見一支不長眼且射歪的長箭竟往一旁那位發抖的小侍女方向呼嘯而去!顧不得其他,他拔高身形,提氣一躍,在那支箭插進那名侍女的前一秒用長劍將它格了下來。
也由于自己的分心,他卻被下一支疾射而來的毒箭射中了手臂。
頓時,他像一只大鷹緩緩墜落地面,受制于李尊的手中。
“武功是不賴,但別忘了‘寡不敵眾’這句話!崩钭鹨詣獾肿〕皆频囊Γ浦捣。
辰云嘴角噙血,冷笑了聲:“你也別忘了‘勝之不武’這句話!
“哈……聰明、有種!若不是咱倆敵對,我可以提拔你成為我的得力助手!
他暗示辰云投降可保身。
“算了,我不屑做奸臣的走狗!”辰云孤傲不群的回答。
“好——我會讓你嘗嘗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崩钭鹨е勒f,氣眼前這個男人為何有著如此令人難以忽視的威嚴氣勢。
“悉聽尊便。”辰云依然面不改色
“來人!將他押進苦牢,身加三副枷鎖,我要讓他睡無法躺,站無法立!”李尊下達命令,將辰云押進入人聞之喪膽的天牢。
***
融兒獨自一個人站在樓臺上流淚。
方才媚瑜來過,并告訴了她一個天大的壞消息——辰云已落入李尊這奸賊的手上!
天,怎么會這樣!不知那奸賊會怎么對付他?
他為何要來找她呢?明知無法全身而退,這又是何苦?
無論如何,她今天一定要揭發李尊的罪行,媚瑜已將證據交予她手上,等了那么久,今天總算可以翻身了。
“融兒,怎么了?為什么哭得那么傷心,是誰敢欺負你?”玄宗無聲無息的走上樓臺,見到的卻是憔悴的伊人。
“李尊!比趦翰幌朐俟諒澞ń橇耍皆粕硐萼蜞,她已無時間浪費了。
“他!這怎么可能?”李尊向來重權重勢,但獨不重女色,所以,融兒之言令他費解。
“請您過目!比趦耗贸雒蔫っ八浪瓦M宮,邵序廷所書之密函以及證據,呈在皇上眼前。
玄宗在過目的同時,不敢相信的直搖頭,身體搖搖晃晃地扶住欄桿,直呼道:“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原來我誤會了封遠侯。”
“皇上!”融兒屈膝跪了下來,星眸含淚,“這一切都屬實,融兒之所以進宮,就是為了送這份函件,現在任務已了,但融兒的夫婿聶辰云卻被李尊囚入天牢;噬峡梢再n我死罪,但求您救他出來,讓我再見辰云一面!
“什么?你入宮是有目的的,而你也已羅敷有夫?”龍顏盛怒不為別的,只為了心上人竟已是無緣之人。
當然,他也不禁為她這股不畏死的勇氣而感到震驚!
“不錯。融兒欺君愿受死,但這一切我夫均不知情,而他也是在事后為了救我才中了李尊的圈套。求皇上看在他為國為民的那份心上,救救他吧!”
“你很愛他?”玄宗無力的問。
“今生只愛他!比趦呵謇实难凵裰泻翢o矯情虛假。
“李尊今天被我派往鄭州督軍,這是我的手諭,你拿去天牢救出他吧!不過,我并沒有要放你走的意思,等你救了他后,帶他來見我!彼闹幸延辛税底V。
奪人所愛雖非他所愿之事,但他真的喜歡融兒!
“皇上——”
“有話回來再說吧!李尊這一兩天就快回來了!彼鏌o表情的望了她一眼,神色凝重。
“謝謝皇恩!苯浶谶@么一提及,融兒有再多的疑慮也只好先擺著了,目前得先救出辰云要緊。
***
天牢內不見天日,融兒慢慢步入里頭,藉著微弱的燈火才能適應里面的陰暗,慢慢看清楚一切。
一間間陰森的黑牢排列在眼前,由于牢內的光線更暗,讓她無法辨清她的辰云究竟在哪兒。方才她拿出皇上的手諭指使牢房帶她來見辰云,沒想到他們竟敢拒絕,而拒絕的理由竟是因為沒有得到李尊的命令,他們不敢照辦。
圣威何在。±钭饎萘χ饾u壯大,也難怪他敢冒大不韙之罪,暗中擴大權勢,建立自己的威信,待時機成熟,好一舉叛國,自行稱王。
所幸,他們還是看在手諭的份上放她進來,只不過并不答應放辰云出去,這可怎么辦才好?管它的,先見了人再說,她真的好想他!
當牢中的犯人瞧見有來人時,全都趴在欄桿呻吟著,并不時伸出雙手像似在乞討些什么,唯獨一名男子,他背著她端坐著,不動如山般,絲毫不為外人所動,仿佛外面的一切都與他無關。那背影好熟悉,是辰云嗎?
她快步跑向他,手緊攀著鐵欄桿,輕聲喚道:“辰云,是你嗎?”
原本文風不動的身軀,在聽見她的輕喚聲后,倏然吃力地轉過身,他肩胛上的枷鎖也因此鋃鏘作響。
“融兒!”四道眼神膠著在一塊兒,這種情形是多么的令人感動!辰云眼神中的關切更是一覽無遺,真切的撼動了她。
“辰云,真的是你!你還好吧?他們怎么把你綁成這樣!”
融兒眼看層層枷鎖重重壓在他的身上,一陣痛徹心扉的疼痛感揪得她無法呼吸,淚流滿腮。“我沒事,你呢?玄宗有沒有欺負你?”辰云多想緊握住她的手,只可惜全身受到禁錮的他無法這么做。
“沒有,你放心吧!”融兒從牢縫處伸進手,但由于距離太遠,兩人一直無法如愿。
“沒有就好。他們怎么會讓你進來,李尊知道嗎?為了你的安全,你還是快走吧!”辰云雖不忍,但還是咬牙下了逐客令。因為與她的安危相比,其他都不算什么了。
“不——你等一下!
融兒順手摘下發上的小夾,將它穿進鑰匙孔,因為她爹早年是位名鎖匠,從事開鎖制鎖的生意,任何難以開啟的鎖在他手中就像個玩物,只需一根鐵絲,就能輕而易舉的擺平它。
因此,融兒在長期的耳濡目染之下,也學會了幾招,當初也不過是好玩,沒想到真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融兒,你這是干嘛?”辰云難以置信她一名弱女子竟會這門工夫!
她凝神不語,只是專心與它奮斗著。果真,不一會兒功夫,在“喀”的一聲當中,融兒已大功告成了!
“辰云——”她沖了進去,不由分說的立即以同樣的方法為他解開身上沉重的枷鎖。
“你真是讓我意外!我的融兒!彼o緊攬她入懷中,沙啞聲從齒縫間迸出,埋藏在心靈深處的種種愛與思念,頓時如決堤般潮涌而出!
“你為什么要來?為什么要來?”融兒隱忍已久的淚水,終于在辰云的輕喚聲中潸潸落下!澳阌譃楹我?許多事我自己可以擔待,也不愿你以身試險。”愛如潮水,澎湃洶涌,他熾熱狂野的占有她細致的唇。
融兒輕撫著他那已被虐待得稍顯清瘦的臉龐,聲淚俱下,“為什么不讓我知道真正的你是如此的胸懷大志、謙沖自牧的漢子?身為你的妻子,我覺得好驕傲,當然也要與你同進退。”
“我當初加入此一行列,就從不抱著能活命的機會,讓人誤以為我是個冥頑不靈、不可救藥的浪子,一方面是希望能保護家人的安全,另一個目的則是希望哪天若我莫名其妙的死了,父母家人也不至于為我這個‘敗家子’太過傷心;你知道我為何一直不敢碰你嗎?因為我怕自己——”
“不——你不是,也不會!走,辰云,皇上給了我手諭要那些人放了你,可是他們不肯,我相信你的功夫,咱們沖出去!”融兒緊緊抱著他,將整個身軀埋進他的胸膛,她發誓從今起,她要與他共生死,無論上天下地都要與他同在。
“皇上為何答應放了我?莫非你拿清白……”他說不下去了。
他聶辰云竟會落得要出賣自己的妻子以取得活命的機會!
“不是的,你誤會了!因為我不肯,皇上也從未勉強過我……我永永遠遠都會是你的人。至于他答應放你,那是因為我已拿李尊的犯罪證據給他看,也明白的告訴他你是我今生唯一深愛的男人,更是我永永遠遠摯愛的丈夫,所以,他要我帶你去見他,雖不知他意欲為何,但我相信皇上不會害你的。走吧!再待下去恐會生變!比趦豪鹚氖,就急欲往外沖。
“不!融兒,你先出去,待確定你平安后,我再行動。”辰云自知目前他的體力已差,即使一個人也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何況還帶著她,這豈不是害她嗎?
“你不走我也不走!你是擔心逃不出去是嗎?那么我陪你,咱們等夜深了再走吧!”融兒這下死都不肯再丟下他。誰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
“融兒,你聽我說……”
她以食指抵住他的唇,“不要再說了。我不知道出去后是生是死,見了皇上后的結果是如何?但這輩子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成為你的人,永永遠遠成為你聶辰云的一部份……”
融兒執起辰云的手,置于自己的胸口上……
“不行——”辰云猛地像觸電般的抽回手,她那近在咫尺的笑容令他心慌意亂,“不要測試我,我從不承認我是個君子!”
“我并沒有要你現在是個君子,我只要你用一個丈夫的心來對待我!彼p輕的囈語著,大膽且真切。
“融兒,你……”他表情扭曲,兩人陷入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中。
在辰云掙扎的再度抬起頭面對她時,一幅出人意表的畫面毫無預警的出現在他面前——融兒已盡褪羅衫,半臥半坐的倚靠在他胸前,以他的身軀為屏障,擋住外在所有的視線;她眼底的柔情是為他展現,形之于外的美麗是為他而綻放,那雙深情的漆黑瞳眸就像一張情網緊緊擄獲住他的心……
該死!他的思緒已完全被她給顛覆了!
他十指深深嵌入手掌心,硬是不讓它撫上她潔白無暇的肌膚,戰戰兢兢地與自己薄弱的意志力作戰著。
“云,難道你喜歡我是假的?”融兒頭一次在男人面前演出勾引的戲碼,想不到成果竟是那么令她失望。
“不是!融兒,你知道我逃不逃得出仍是個未定之數,我不想誤了你!”他無法否認,她眉宇間若有似無、欲語還休的柔情攫住他每一根神經,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自制力竟是這么脆弱的不堪一擊!
“但我要你!”她大膽的吼出,“就是因為不知未來,我才不愿等待……”
她噤了聲,因為辰云已如天雷勾動地火般占據了她的唇,那氣勢宛如猛虎出閘般,激烈瘋狂的幾乎令融兒招架不。
但她并不退縮,反而款款相迎的配合著;她細柔的呼吸溢滿了迷人玫瑰芳草香,每每蠱惑著辰云的感官,盡褪羅衫的曼妙胴體,讓他的血脈憤漲,滾熱沸騰……
“我愛你……融兒!”他輕輕將她放在高聳的草堆后,藉以隱藏她傲霜賽雪的白皙肌膚。他看她的眼神是獨占的,除了他,他絕不準讓其他人窺見。
“我也是!比趦旱袜。
辰云看著她雪白柔嫩的肌膚染上紅暈,忍不住捉弄的瞇起眼睛,“忍耐點兒,一下子就過去了!
他徐徐低下身軀,感覺到她馨郁的發絲刷過他的胸膛,令他有股幾乎要著火的灼熱感,再也按捺不住,他以唇再度攫住她的,并用力往前一頂,融兒的尖喊聲便消失在他口中,漸漸變成了一絲低吟,直到他倆一塊發出激情的吶喊。
“融兒聽話,你還是先走吧!”
片刻后,辰云忍不住舊話重提。他要她安然無恙,要她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融兒緊緊偎在他懷中,所表現的答案依然是一味的搖頭。
“為什么不聽話?等天暗了,我會逃出去的!彼嘀哪X袋,那語氣是又愛又憐。
“你是擔心我連累你?”融兒抬頭輕問,但眼神是極為認真。
“傻融兒,我是怕自己會連累你!彼皣@道。
“那我們彼此連累好了!彼稽c兒也不在意。
“我知道你的用意,因為你如今身為娘娘,諒李尊的手下也不敢對你怎么樣,所以你想藉此保護我。但我不需要,你是我妻子,我不要一個娘娘。”這的確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從以前到現在,我從不當自己是什么娘娘,我陪你是想與你同生共死,出去后我立即跟你走,即使皇上要我死,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心!”融兒激動地嘶喊著。
“融兒——”他傷了她嗎?他真氣自己口不擇言。
“我懂,不用再說什么了,我們等天色暗了,就一塊闖出去,只要你不嫌我是個包袱!彼龍讨氐馈
辰云點了點頭,眼眸深處盡是溫柔,為了她,他會盡其所能的賭上一賭,為了他倆的將來,他決定與李尊旋到底!
。
月夜將至,在這期間,門房曾來牢里找尋過“融嵐娘娘”的蹤跡,并詢問她的下落;辰云只好將融兒暗藏在墻角,謊稱她早已離去。門房心想,天牢就這么大,一個女孩子不可能憑空消失了,或許真如他所言,她趁他們不注意時離開了。
看來他們的防備得再加強些,否則讓李大人知道了,不被剝層皮才怪。
也就在此刻,辰云握緊著融兒的手,并給予她充滿信心的一笑,他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一定得沖出重圍。
摟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他宛若游龍般的閃出牢門,以峻利的眼眸不停打量著天牢口,為了融兒的安全,他不能輕舉妄動,一定要找個最佳時機才可行動。
外面細雨霏微,身在黑牢的他倆一點兒也感覺不出,但可以證明的是,他倆此時的心情與外頭的天氣恰好相反,是充滿希望的。
辰云趁門房交班之際,兩批人馬都疏于防范時,帶著融兒急遽地往外闖。剎那間,兵刃相交的聲音溢滿于室。
“融嵐娘娘,你怎么還在這兒?”方才尋找過她的那位士兵納悶的問道。
“我喜歡待在這兒不行嗎?你們讓開!比趦汗钠鹩職夥催车,像他們這些自愿為李尊效命,無視圣命的走狗,對他們也沒什么好客氣的。
“融嵐娘娘,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還是先行離開吧!”
那名士兵對她一揖,看在她是皇上愛妃的份上,他們不敢傷她;當然,他們也很清楚抗旨是死罪,但李尊李大人會替他們扛下的。
唉!他們這幾個不要命的小鬼要是知道皇上已握有李尊的罪行,不再寵信于他,即使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敢抗旨的。
“你們連圣旨都敢違抗了,還會顧慮我的安全嗎?你們瞧,這的確是皇上的親筆手諭,你們還不跪下,還不遵旨放了他?”融兒幾近氣極敗壞。
“稟娘娘,屬下不是不遵旨,而是李大人特別有交代此人不能放,即便皇上下令也不可放人,若皇上怪罪下來,他會擔待一切!
“你們真傻,他現在已擔待不了了!”融兒已搞不清楚這是叫愚忠,抑或是傻瓜笨蛋。
“融兒,別說了,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一切都必須看我們自己了!背皆谱柚谷趦涸僮鰺o意義的解釋,隨即對那些士兵說:“對不起!各位得罪了!
由他們的對話,他明白這些人絕不會傷害融兒的,隨即他便輕躍而起,宛如一只展翅飛鷹,在上空做了數個大回旋,激起陣陣狂風,逼得那些人節節敗退。
“快跑!融兒!
他發出一陣嘶吼,挾著那股氣勢將融兒送出牢外,并立于追逐而出的士兵面前,以臨危不亂的眸光看著他們。
“你不要動,否則,我再賞你一支箭!”
那士兵瞄準目標,箭矢直對著辰云的眼。
“來吧!”他斜唇一笑,壓根不將他們放在眼中,昨晚他會輸是因為上百支弓面箭著他,他無力閃躲;此刻就這兩把弓,他何懼來哉?
士兵心上一驚,著實被他眼瞳中的自信給嚇著了,于是顫聲說著:“你以為我不敢?”
“你不可以!不要!”融兒沖向前激烈的想喝止他。
辰云倏地將一手隔在融兒面前,沉穩內斂的對她說:“別緊張,我應付得來!
那士兵氣不過,陡然放開手,一支箭直直的往辰云的心口急射而去。
辰云俐落一轉身,在剎那間毫不猶豫的兩指一夾,瞬間運作真氣將此箭再次擊回,精準無差的插進那位士兵的肩胛處。
“你們這是做什么?”
正當辰云準備繼續展現下一步身手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漸近傳來,在其后則是一位身著大黃袍、傲然不拔的男子。辰云冷眼以待,想必他就是當今圣上——唐玄宗。
“皇上……”士兵們集體跪下,他們萬萬想不到從不來天牢的天子之尊,此刻竟然會紆尊降貴來到這種地方,站在他們眼前。
“融兒,你怎么還在這兒?”
玄宗在宮內等候她多時,一直見不著她帶聶辰云回來,一度他曾痛苦的揣測是不是他倆已相偕逃出宮,因此,他才會憤懣不已的帶著大批人馬趕來這兒一睹真相。
但他絕沒想到他們竟會在這兒廝殺。
讓他佩服的是辰云的武功竟是如此了得,原來鄉野武夫的功夫也是不容小覷!
“皇上,他們不領您的手諭,堅持非李尊下令,否則,他們絕不放辰云走!”融兒找到了靠山,她已經什么都不怕了。
“什么?你們竟敢漠視我的命令?”玄宗頓起勃然大怒,憤怒的龍顏已微微泛起火光,想不到李尊會是這樣的奸臣,甚至不將他放在眼里,真虧自己過去是那么的信任他!
“屬下不敢!”那些人一個個都嚇得腳軟了,連事情是怎么發生的他們都不知道,此刻,全都籠罩在一股濃烈且駭人的恐懼中。難道皇上真如傳聞已迷戀上融嵐娘娘,其寵信程度比李尊更甚之。
。谶@兒解釋一下:史實上,玄宗乃迷戀兒媳楊玉環,在這兒我們就假設楊玉環這個人還沒現身吧!故事嘛!原本就是天馬行空,如與史實有所摩擦,也不需太過斤斤計較,好嗎?)“來人,把他們押下去,我倒要瞧瞧李尊要怎么對我解釋!毙谂繖M視,非常不悅地下令道。
片刻過后,待玄宗好不容易平息了怒氣,這才有機會慢慢打量著眼前這位偉岸不群的男子。他就是融兒的丈夫——聶辰云?
“草民聶辰云,叩見皇上!被舻,飄起一記淡然簡潔的嗓音。
“平身!毙诖蛄克哪抗獠⑽词栈亍J堑,自己雖身為一國之尊,但此男子傲然沉穩的氣質卻不亞于他。
“這里不適合談話,跟我來吧!”
雖欽佩他,但一想到他是融兒一心深愛的男人,不由得心中又是一窒!于是落下這句話后,玄宗不甚開心地轉過身,率先離去,沉悶的心再也無法去面對融兒對那男人深情款款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