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儂本唐朝多情郎 第五章
作者:樓采凝
  見融兒一出現,辰云臉上立即浮現出勝券在握的得意豐采。

  “怎么?好像一臉不太高興的樣子?”

  “是不怎么高興,有事嗎?”融兒螓首微垂,表現出害怕,實際上是不想讓他瞧見自己那雙怒火猶熾的雙瞳。

  “娘子說這話就見外了,難道為夫的找你聊聊天,還非得有理由不成!彼铄涠嗲榈难垌鴪堂郧疑铋L的盯著她瞧,萬人迷的俊臉上噙著一股清淺笑意。

  “難道你不認為現在已經很晚了?”心中那股恨再也無法壓下,融兒猛然抬起頭,那瞳仁卻不偏不倚的對上了他那雙充滿了玩味的眼眸——!

  “娘子生氣的表情真好看,紅潤的臉頰令人忍不住想嘗一口!焙翢o預警的,他輕擰了下她嬌嫩的粉頰。

  “我……我要回房了!

  融兒著實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為了不爆發出什么無法預計的可怕后果,她準備逃之夭夭再說了。

  “咦!娘子,你好像搞錯方向羅!是咱們融嵐園,可不再是秋千園了。”他拉回她的身子,在融兒還來不及尖叫的當兒抱起了她,更以刻不容緩的速度朝他倆的小天地邁去。

  “放我下來呀!”倘若不是夜深人靜,怕驚擾了別人,她一定會放聲大叫的。

  他亦正亦邪的眸子閃爍了兩下,只是一徑地帶著微笑,并未采納她的意見,更不可能放她下來。

  他那慢條斯理的步伐,彷若在折磨她似的,因為那一股股獨特的粗獷男性氣息正不停刺激著她的呼吸,使她得緊緊偎著他,才不至于因虛脫而掉下。

  “我自己會走,你別這樣——”她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蠕動起身子,找機會想脫離他的掌控。

  但她并未成功,反而被攬得更緊,在不及盈寸的距離下,融兒這才看清楚他的臉,她從未將他看的那么仔細過——

  他的眼眸炯亮犀利,唇薄而豐潤,剛毅的下巴又表現出那股他急欲隱藏的高風亮節。

  高風亮節!會是他該有的嗎?

  懷抱著柔若無骨的纖柔佳人,辰云感到全身血液都為之澎湃,如浪般地打在他每一根神經上,令他怦然心動、心神俱醉了!

  進入“融嵐園”的剎那,他溫柔的對她笑了,“這才是咱們的窩,以后不準你再去打擾大嫂!

  “是優優姊要我去陪她的。”融兒雖被困在他懷中,但依舊據理力爭。

  “如果我說——我也要你陪呢?那你認為誰比較夠格?”

  他斜唇一笑,眼眸細瞇,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粉頸瞧,表情曖昧極了。

  “你怎么可以說這種話,快放我下來!”霍然,她又想起自己居于下風的處境,連忙又手腳并用了起來。

  “耶!別忙呀!就快回房了。”

  辰云快步踢門進房,將她放下后,瀟灑自若的理了理身上那套已被融兒拉扯得凌亂不堪的絳色長衫,頎長的身軀欺向她,“想不到你還真是個急性子,還沒進房,就猴急的想扯下我身上的衣服!

  “我不是——”融兒捺住性子,否則,早就揮手朝他那張帥得一塌糊涂的俊臉甩過去了!可惡啊!

  “好——你不是,我是,行了吧!”

  他笑意粲然的看了她一眼后,已著手解開自己的衣衫了。

  “不要——”融兒驚呼出聲,她萬萬想不到他真會這么對她。

  “不要?”辰云霍然抬起頭疑問的望了她一眼,“不會吧!夜已深,難道你不想就寢嗎?為夫可是倦極了!

  他甚至夸張的伸了下懶腰,以加強他話中的含意。

  “只是睡覺?”融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是。〔蝗荒氵想干嘛?”他賊兮兮地望著她。

  “沒有!边@兩個字,她可是說得既快又溜,深怕他聽不懂,更擔心他會反悔似的。

  “哈……”辰云被她那可愛的表情逗得朗聲大笑,“沒意見的話,那就睡吧!別明兒一早起不來,那可就看不到祈山日出的美景!

  “你要去祈山看日出?”

  早就聽聞洛陽城北的祈山鐘靈毓秀,是屬地靈人杰的好地方,尤其是由那兒往北望去,一抹水光接天、煙波浩渺的景致更是美得像是奇跡!

  融兒的心已開始蠢蠢欲動了。

  “方橋難得來洛陽,我打算帶他去瞧瞧!彼p描淡寫的一筆帶過;融兒卻在心里咒罵道:你就不會問我要不要去?笨蛋!

  “喔!”融兒失望到了極點,不過她安慰自己,只要脫離他,她有的是機會去祈山玩。誰希罕呀!

  但她心里頭卻有另一種聲音一直在跟她唱反調:沈融兒,別裝了!其實你希罕的不得了!

  天,她簡直快瘋了!是被這種“柔弱”的角色給悶瘋的。

  “你怎么不把衣服脫了,難道想這么睡嗎?”看她那副嬌嗔的表情,辰云不禁莞爾。

  “我……”她拉緊前襟,猶豫不定。

  “別這副驚恐樣,又沒人叫你全脫了,不過,如果你想,我也不反對。”他嘻皮笑臉的說,那表情讓融兒恨得牙癢癢的。

  他真是全天下碩果僅存的一粒特壞胚子!

  辰云又瞟了她一眼,“怎么還不動手,是不是想讓我幫你?”隨即他那雙大掌已覆上她前襟,熟稔地為她解著梅花扣。

  融兒瞠目結舌,幾乎忘了言語。當她找回自己的意識時,便立即揮開他的手,保護自己。

  他眼神半挑,深邃迷人的一笑,“想通了?那就自己動手吧!剩下不到兩個時辰,快睡吧!”

  融兒臆測著,此時他對她來說應無殺傷力,于是,百般思慮后,她還是決定趕緊把外衣脫了睡覺吧!免得他臨時又變了卦。

  她脫衣衫的動作之快,簡直令辰云不敢相信,只知道才一晃眼,她已丟下外衣,一古腦兒鉆進了被窩內,并將它拉到了下巴,雙手緊抓住它,一副全身戒備的表情直勾勾的盯著他瞧。

  辰云被這種情況弄得簡直是啼笑皆非。

  “還不用那么急,娘子,為夫就快來陪你了!彼手蟹撼鰞纱毓饷,詭譎的笑說。

  “你別過來,衣柜里還有一床被子,你先去拿過來!彼龖饝鹁ぞさ刈⒁庵恳粋動作。那提高警覺的模樣就跟防賊沒兩樣。

  “不用那么麻煩,你身上那床被單就已經夠大了,再說,兩個人擠一擠才溫暖嘛!”

  猝不及防地,他也滑進了被窩內,這個動作讓融兒胸口猛然一窒,差點兒缺氧。

  她目光如炬的看著他,“就這樣,別再過來了。”

  “是嗎?我覺得這樣比較好耶!”

  他出其不意的將大手溜下她的頸后,讓她躺在自己的肩窩上,一股清香芬郁的體香讓他險些把持不住,但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能急!

  融兒檀口微啟,驚愕地說不出半個字,晶瑩剔透的黑眸斜睬著他,無時無刻不提高警覺,預防他下一個動作。

  真是的,她怎么能那么傻呢?以為他是個說到做到的君子,原來也只不過是個油腔滑調的小人。

  “放輕松,別把自己繃的那么僵硬,這樣怎么能睡得舒服?”

  他額頭微蹙,慢條斯理的說,并加緊手臂的力量將她順勢一帶,緊緊靠近自己的胸口。

  融兒再也受不了了,她無法承受這種致命的禁錮;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有點兒想沉浸在他溫暖的懷抱中,不愿再醒來了。

  為此,她更是慌得睡不著。

  辰云軟玉溫香在抱,正與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搏斗著,他不該大膽的以為自己可以撐得住,事實上他的確耗費了不少精神,只好以說話來分散注意力。

  “明天想去祈山嗎?”他赫然開口道。

  “什么?”她因為太緊張了,以至于沒聽清楚他所言為何。

  他高深莫測地一笑,將她摟得更緊了,“我正在問我的小娘子,明天想不想陪為夫的一塊兒去祈山欣賞日出?”

  “你愿意帶我去?”

  坦白說,融兒有點兒不相信,他到底是安著什么心?一會兒要趕她走,一會兒又纏著她不放,這會兒又親口表示愿意帶她去她最向往的祈山!

  “你喜歡,我當然愿意!彼θ菘赊洌p輕轉過身,將她整個人與他貼合,深深嵌進懷中,吸取她身上、發間的自然馨香。

  “不……不好吧!你是……是準備和冉公子去的。”

  為什么氣候一下子變得又干又燥呢?他像個火爐把她熏得臉頰滾燙,身軀也已沁出了汗水,更有著說不出的焦躁。

  “那有什么關系,到時候礙眼的人是他,不是你。”他壓低嗓音說道,多情的黑眸變得炙熱如火。

  “我不去。你曾對他說要趕我走,我怎能厚顏再去面對他!令人更疑惑的是,為什么你現在又不放過我了呢?”

  融兒的杏水秋眸迷蒙了,噙在眼角的是她的淚和心痛。

  辰云心下狠狠一抽,未料他的一句戲言竟將她傷得那么深,深沉復雜的情緒也隨之起起伏伏。

  “融兒,我不是那意思。你會錯意了!”

  本不想解釋的他還是說了,終究他無法忍心看著她傷心落淚、郁郁寡歡,這比對他弒刃還疼。

  “我會錯意了?”

  她意外的聲音幾不可聞,屏息等待著他更深一層的回答。因為她著實沒想到他竟會向自己解釋這些。

  “沒錯,我只能說這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彼荒芙忉尩竭@種地步了,再說下去,未免變得有些矯情。

  他吻住她的眉眼,不準她再胡思亂想,“想去嗎?”

  此刻他倆是如此的貼合著,雖說隔著衣物,但彼此體溫仍絲毫不受挫的往對方皮膚飄流,使融兒沒來由的產生陣陣輕顫。

  這種感覺似罌粟、似迷香,把人的神魂意識顛覆得無以復加。

  “想……”被蠱惑似的,融兒說出了真心話,也將半炷香以前對他的那股泉涌恨意,忘得無影無蹤……

  “乖,那快睡——”

  綿延不斷的愛撫緩緩由她背部滑落,肌膚相親的磨蹭使他倆都為之迷惘,然辰云依舊堅守住最后關卡不去突破,就這樣,雙方即在半是緊張、半是期待的心情下,沉入了夢鄉。

 。

  在前往祈山的路上,融兒一徑地找冉方橋聊天,有著刻意躲避辰云的意味。因為至目前為此,她仍沒把握他昨夜的溫柔、誠摯,究竟是夢是真?所以,她不敢面對,更不愿去追問,只知道倘若這些都是假的,她會很心痛。

  “大嫂今早神情不太好哦!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冉方橋雖是對融兒說話,但眼神卻意有所指的瞟向辰云,彷若他就是害她一夜無眠的罪魁禍首。

  但回給冉方橋的,卻是辰云一簇簇如炬的目光,并且,險些將他身上燒了兩個又黑又深的大窟窿。

  “有嗎?不會吧!”融兒輕輕撫上自己的臉頰,的確她昨晚失眠了一夜。但一早她為了掩飾倦容,刻意抹上香粉、涂了胭脂,難道還是那么明顯嗎?

  真要命!

  “那么就是大嫂昨天一連兩餐沒有用膳的關系吧?是不是因為冉某的關系,所以,大嫂才不愿同桌吃飯?”

  他神情無辜的說著,好像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但這逗趣的嘻笑表情也的確逗笑了融兒。

  她甜甜露齒一笑,那抹風情萬種,卻吸引住另一位男子的心。

  “沒那回事,只不過昨天胃口差了點兒,沒盡到地主之誼,希望冉大哥別介意才是。”融兒解釋著。

  “你根本不用向他解釋那么多,陪他吃飯本來就是多余的,你并沒錯!”

  辰云忍俊不住而插上一嘴。

  “喂!辰云,你這么說就太過份羅!我哪有那么差勁呀!大嫂,你說是不是?”他轉身向融兒問道,并不時注意著辰云的反應。

  “冉大哥,以后你就別再喊我大嫂了,聽起來怪別扭的,你還是叫我融兒吧!至于昨天的事,錯在我并不在你,你別聽辰云亂講,他是開玩笑的!痹谒鹈赖哪樀吧嫌兄鴦尤说男σ。辰云在一旁悄悄地看著她,璀璨的眼眸是不經塵世的無邪稚氣,這樣的女孩兒,的確值得讓他愛得義無反顧。

  但她為何始終就不能與他和平共處呢?為何她老將他視為洪水猛獸般,避之唯恐不及呢。是不是他那些日傳千里的惡名嚇著了她?

  “我開玩笑!融兒,你別忘了,我才是你的丈夫!你怎么胳臂老往外彎,不怕我吃醋?”辰云故意挨近她,湊近她的俏臉,在她耳畔輕輕說道。

  融兒又是一陣輕顫,不知為何,每當他靠近自己,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他的確有其他男人所缺乏的迷人豐采,更有著一股成熟世故的沉穩外表,可惜的是,他的名聲怎么那么差呢?

  她曾深思熟慮過,在他們相處的這段時間里,他并沒有什么令人不齒的舉動出現過,雖然依舊游手好閑,成天一副閑逸無事狀,但她總懷疑這不是他的本性。

  可是,她又理不出個頭緒來,這讓她覺得自己像是一朵飄流的浮云,不知該何去何從?

  猶記得昨晚他曾說過并沒有趕她走的意思,那么優優還需要為她找接手人嗎?

  突然間,她覺得好喪氣,因為一想起就有人快要接替她的位置了,她就難過的不得了。偏偏他就不會說一句喜歡她的話,讓她連留下來的理由都沒有。氣惱!

  “怎么了?突然愣住了?”辰云曾試驗過好幾次,每當他一靠近她,她就變得魂不守舍、神游太虛。

  “沒……有,我只是想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我們沒告訴爹娘就溜出來,他們一定會著急的。”

  融兒一急,就隨便抓了個理由來搪塞。但愿別讓他猜透她的心事才好,既然終究要離開,希望自己能走的有尊嚴。

  若是被他識破心事,知道她有一點兒喜歡他、想留下來的意圖時,他會不會笑得前仰后翻呢?她更氣自己,天底下男人何其多,她干嘛獨獨鐘情這個紈?子弟,再怎么說,在他身旁的冉方橋也比他強呀,但卻偏偏無法觸動自己內心深處那一絲情潮。

  “也好,我正好還有急事待辦!背皆扑^的急事,乃是他與洛陽附近的義士們所訂,每五日一次的聯絡事宜。

  “別急呀,聽說你們這兒有個叫豐村鎮的,那里的奶油酥卷特別香脆好吃,既然來此,不去吃吃還真有些不甘心,你不盡一下地主之誼,招待招待?”冉方橋戲謔的說道,其實他正好有位舅舅住在那兒,順便想去瞧瞧。

  “豐村鎮!那是我的家鄉,我可以帶你去。”融兒很興奮的說,她老早就想回去看看了,算一算自從上個月彩衣來看過她之后,兩人也有月余沒見面了,不知她過得好嗎?沒她作伴,她會不會無聊死了?

  “不行!你必須跟我回去。”辰云疾言厲色道。

  她愈來愈不像話了,一路上跟冉方橋打情罵俏不說,現在還想與他同游什么豐村鎮,她究竟把他置于什么地位?

  “你有急事,我又沒有。再說,我也有近四個月沒回去看看老朋友,還有隔壁那些常照顧我的大伯大媽!

  融兒吃了秤鉈鐵了心,這下再也不讓步了。

  “你竟然敢跟我唱反調?”辰云本是不會那么生氣,但偏偏這女人要在冉方橋面前讓他顏面盡失,這豈不丟臉?他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有什么不敢?我既是你妻子,你何時曾陪我回門過,雖說那兒我已沒有親人在,但總有些朋友吧!你自己想,這么做對嗎?”

  倏忽地,她又旋身對冉方橋說:“冉大哥,你若不去的話,我自個兒要回去看看老朋友了,再見!”

  她那“再見”兩個字,很明顯是對辰云說的,再者,她豁出去了!誰要他那么固執與不講理。還真虧自己那么欣賞他,真氣人!

  冷不防的,一只大手掌控住她旋即而去的小蠻腰,粗嘎的嗓音在她耳際響起,“走!我陪你回豐村,拜訪宴請你的鄰居朋友!

  這小女人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倔強了!

  “那太好了,我又可以一飽口福羅!”女主角不搭腔,倒是那個姓冉的男配角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兒。

  “你閉嘴!”辰云斜睨了他一眼。

  冉方橋只好聳聳肩,噙著嘲弄的笑意回視他。

  “真的嗎?你不是騙我吧!”

  聽她的口氣像是在懷疑他的人格似的。這種語氣聽在辰云耳里還真刺耳,為什么她就是無法信任他呢?

  “我就算騙過天下所有人,最不想騙的人還是你!彼柶饍傻罎饷迹p輕逸出一聲悲嘆!凹热蝗绱,那咱們就走吧!”她甜膩地一笑,快樂的往豐村的方向飛奔而去。此時此刻,她覺得好快樂,她終于可以帶自己的丈夫回去給鄉親父老看了。

  想當初,在眾人皆來不及驚訝的情況下,她霍然下嫁至洛陽名門聶家,剛開始大伙還為她慶賀祝福,但等到迎娶當天他們并沒見到騎在駿馬上的新郎倌,又打聽出原來新郎不僅行為不檢,現在人還不知去向,于是,大伙最初的祝福最后都成了惋惜,這可讓融兒難過了好一陣子。

  但她繼而一想,既然是自己愿意的,就沒什么好后悔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而今,她終于可以揚眉吐氣的帶他回去見鄉親父老了,她怎么能不高興呢?

  望著她那一臉幸福洋溢,辰云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一點也不了解她的心情,她要的也只是這些罷了!

  真是個奇特的女孩兒。

 。

  果然,辰云的造訪,為小小的豐村鎮帶來了一股熱鬧的氣氛,大伙兒都爭先恐后想親眼目睹融兒的夫婿是個怎么樣的一個男人。

  甚至有不少人是以看笑話的心情來看辰云的,畢竟他向來給人的感覺就不怎么好,再加上一堆無聊人士刻意渲染,在以訛傳訛之下,辰云的風評就更差了!

  許多人都想來一窺究竟,瞧瞧他們眼里向來聰明伶俐、乖巧可人的融兒為何會嫁給這么一位不才之人?

  就在他們親眼瞧見辰云的那一剎那,大家簡直不敢相信他就是傳聞中那個紈?子弟、花錢如流水般的敗家子。

  一雙坦然不偽的眼眸鑲在一張俊逸偉岸的臉龐上,舉止優雅非凡,身材健碩挺拔,那股卓然不羈、瀟灑迷人的風采,為豐村鎮上的每個人都帶來了震撼!

  “不像,一點兒都不像……”

  大伙嘴里都細細咀嚼著這幾個字,不僅表情納悶,神情更為訝異!

  這樣的年輕人會是人們嘴里所傳說的浪蕩子嗎?太不可思議了!

  慢慢地,眾人對融兒的同情可憐,漸漸轉為羨慕高興,并深深的祝福這位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女孩兒。

  原來傳聞不可信,的確有其道理。

  融兒更是意外,沒想到辰云在村子里會有那么大的魅力,仿佛所有的人都前來迎接他們似的,就算皇帝出巡也沒那么威風吧!

  當然,她更高興的是,辰云這趟回來,徹底改變了村民對他的評價,她可以由大伙的眼神中看出端倪。

  只不過他是不是如村民所耳語的,正直、坦然、有威儀,那她就不得而知了,或許他這么表現只為了讓她有面子吧!但無論為何,她還是感激他為她所做的一切,真的……

  “融兒,你終于回門了?”彩衣一聽聞聶家二少爺帶著融兒回到豐村鎮,立即滑動著小腳,快步奔跑到對面融兒家。

  “一定把你等死了,想不想我?”融兒揶揄的反問道。

  這兩個小姑娘碰在一塊兒就語不驚人死不休,足以嚇死一旁老一輩的街坊鄰居。

  “這位是?”辰云好奇的問道。他不解為何融兒一回家,整個人就變得活潑、俏皮,很明顯的變得不一樣。

  “我!是融兒的好姊妹,聽說她一嫁過去,你就給她不好過,是不是?小心喲!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彩衣用食指戳了戳辰云的胸膛,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看得辰云直感好笑。

  而站在一旁的冉方橋卻以一抹極為激賞的眼光欣賞著彩衣。不知她是否有了心上人?

  然,無論如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應該有權利及條件追求她。

  看來冉方橋、冷彩衣、鞏玉延之間的三角關系,有得頭疼羅。蘸髸婺銈兘獯,等著瞧吧。

  “彩衣小姐說的對!我會幫你的。”冉方橋適時說道。

  “那就謝啦!”彩衣對他嬌艷一笑,嫵媚動人的神采,令冉方橋神往。

  “對了,融兒,今天我想招待這兒的朋友吃頓午膳,以補償咱們的回門酒!背皆品浅U\摯的說。

  “那好,咱們村子上好久沒這么熱鬧過了,我看就叫街口的李家小館辦吧!他那兒的東西又便宜又好吃。”彩衣第一個舉雙手贊成,并開始以地主的身份介紹這里的大小飯館。

  “不太好吧!這得花許多銀兩呀!”

  融兒為難了。辰云自從回到聶家后就不事生產,哪來的銀子呢?再說,寒云大哥尚未回來,他要向誰拿錢呢?倘若向公公婆婆伸手,必定又會討頓罵。

  她不希望,也不愿意因為自己,讓他難做人。

  “錢我有,沒關系,你就不用替我傷腦筋了!彼冻鲆荒巳坏男σ,繼而對彩衣說:“冷姑娘,有關酒席之事就麻煩你了!

  彩衣瞧了眼融兒郁悶的臉色,有點躊躇的說:“這……我剛剛只是隨便說說罷了,聶大哥,你不用當真!

  她又何嘗不知道聶家二少爺向來喜好游戲人間,如此一來,又怎會有多余的銀子呢?

  “唉……”冉方橋在旁突如其來的發出一聲嘆息。

  “好好的,你嘆什么氣。俊辈室掳櫭嫉。

  “我是在為你們嘆息!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們太小看他了,別人可以不了解他,但融兒,你可不行哦!”冉方橋無視于辰云那警告的眼神,一徑兒地說道。當然,這話中的含意是希望融兒能懂。

  這些年來,他與辰云在遼寧和邵序廷處心積慮想排除李尊的惡勢力,金錢對他們來,說是不可或缺的東西,無論派兵遣將、廣招俠客義士,都必須以它做后盾。

  因此,他們風城五杰即在那兒經營了間“福廣樓”,主要以宴客住宿為主,并可用它來做幌子,私底下為群雄聚集會議之所,以掩人耳目。

  辰云之所以會向他大哥拿錢,那是寒云所要求的,因為他知道辰云的苦衷,但又無法撇下雙親以效法,因此只好在錢財上幫忙他了。這也是造成辰云成為“揮霍無度的公子哥兒”的原因!拔?”融兒指著自己的鼻尖,納悶的問道。

  “沒錯,就是你——”

  “融兒,別聽他胡說八道,咱們快走吧!午時將至,再不走就來不及吩咐廚娘弄東西給大伙吃了!背皆瓶桃獯驍嗨脑挕2⒉皇撬幌胱屓趦毫私馑,而是希望讓她自己去懂他罷了。畢竟這兩者間的感覺差太多了!

  冉方橋揚揚眉、攤了攤手,對融兒表示無能為力。

  “對了!各位,待會兒我就得走了,正好我舅舅住在這兒,我已近二十年沒見過他了,還記得最后一次見面我才六歲,所以,這回我一定要去見見他,只不過,我早已忘了他住在哪條街了,還得花時間詢問一番呢!”冉方橋說。

  “你舅舅叫什么名字?我在這兒住了十幾年了,大都認識!比趦簾嵝牡膯枴

  “他叫沈炎,你認識嗎?”

  “沈……炎!那么請問……伯母是否……叫沈春瑤?”融兒驚愕不已,顫著聲回問道。

  “沒錯,那正是家母的名諱!比椒綐虻难酃庖彩浅錆M訝異與不解。

  “這么說,你是我表哥了!”天呀!這世上會有那么湊巧的事嗎?

  “你?難道說——天,我怎么忘了,你也姓沈!”

  冉方橋用力拍了記額頭,感嘆造化弄人。倘若他不說出,是不是變成親人相見不相識的悲哀局面?

  “表哥——”融兒再也顧不得一切,飛躍地撲向冉方橋的懷抱,原先她以為在這世上再也沒有親人了。

  “融兒,想不到你就是舅舅信中所提及的小搗蛋!”他擰了擰她的面頰,一股兄妹之情油然而生。

  雖說這個鏡頭辰云看的很不舒服,但也為之感動,“好了,這下子這頓飯非吃不可了,咱們就別再耗下去了。冷姑娘,我看你和我就先去飯館張羅張羅,讓他倆好好聊聊!

  彩衣點點頭,隨即跟上他的腳步往街口而行。在她心里,真的為融兒高興,因為親情是她向往已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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