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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將軍的心 第二章
作者:樓采凝
  又是個燈火輝煌的夜晚,只不過地點換了;諸葛駿還是拗不過士兵們的起哄,逼不  得已只好擺下這場慶功宴,而他卻食不知味,沉悶的胸口讓他預測到有什么事將要發生  了。  

  他炯炯如炬的雙眼,望著兄弟們歡愉的景象,不知怎地,他就是沒辦法像他們表現  的那么高興。其實,這是很明顯的炫耀行為,他搞不懂自己怎么會答應!這是不是表示  他也變得和他們一樣幼稚了?  

  就連楊秦懋也和他們混在一塊兒飲酒作樂,半醉半醒的唱著小曲,諸葛駿輕笑的想  ,這世上是否唯我獨醒。  

  他非常暢快的將杯中的水酒一飲而盡,有些眩惑又有些郁悶,還是出去外面吹吹涼  風的好,想著想著,他馬上付諸行動。  

  步出帳外,秋高氣爽的氣候還真怡人,徐徐晚風迎面吹來,此刻他才乍覺北方的夜  風并非想像中的那么刺骨。倚在樹干旁,拎著一盅酒,對著半天高的月兒干上一杯,簡  直就和李白詩中的“對影成三人”沒兩樣。  

  突然間,有絲異樣的聲音襲上他耳際,他敏銳地提高警覺,發現這絕不是樹葉的摩  擦聲,更不是小貓小狗的游走聲,而且全部的士兵都集中在帳內,由此可知,必是有人  竄進他們的勢力范圍,說不定是西突厥派來的奸細。  

  難道他們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在他房內留張字條,看他會不會飲恨自  殺?  

  思及此,他有點想笑,忽地,有把利刃正往他的胸前快速的直射而來。  

  “雕蟲小技!出來吧!少丟人現眼了。”他輕而易舉的用兩只手指夾住它。  

  原來他早就注意到了,而且將那人的一舉一動全都收于眼底,此人步伐輕盈、力道  薄弱,那道黑影也嬌小玲瓏,仿佛是個女子。  

  “再不出來,我可是等不及啰!到時候你可別后悔!币姏]反應,他又說了一遍。  

  還是沒動靜,難道她嚇昏了?要不,就是此女子脾氣硬的可以。  

  他不再多言,只是凝著笑意,慢慢地靠近她,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剎那,他已經把刀  架在她脖子了。  

  “姑娘,我的那些兄弟現在正高興著,希望你只是沖著我來的,別打擾了他們!  

  諸葛駿瞅起雙眸,表情冷硬,根本猜不出他下一個動作會是什么?  

  在他鋒利的刀下,是一名纖細女子的身影,只不過她用黑布蒙著面,光由她顫栗的  身子看來,猜不透她是憤恨還是害怕。  

  “咱們這么見面,對我來說太吃虧了吧!”說著,他已用食指俐落的將那塊黑布勾  了下來。  

  當諸葛駿不以為意的挑眉凝視了她一眼,卻全身震懾住了!  

  他從不知道突厥女子也會美得如此纖塵不染,宛如夢幻中的幽蘭,那么飄逸動人、  如花似月。  

  在他印象中,蠻夷女子不都像大象一樣嗎?粗俗不雅,動作大而化之,可是怎么她  ……諸葛駿并不知道伊蘭的美在蠻夷來說并不起眼,因為那兒的人認為體格粗壯的女人  才是最美的,就和中唐時期流行胖女人是一樣的道理。但可以肯定的是,諸葛駿絕不喜  歡胖又壯的女人,因為他直覺會被那種女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你是突厥人?”為了確定他的猜測,他又問了一次。  

  她還是一樣的表情,沒有回答,沒有動作,甚至自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坦白說,  她根本不敢看,不敢看他那粗獷狂妄的臉龐,輕蔑又傲慢的眼神,尤其是他那若有似無  的笑容,更擁有著攝魄迷魂的魅力,像是來自嚴寒北方的英勇武士。  

  她的勇氣、她的恨意就差點在他的注視下磨滅掉了。  

  “我們在這兒面對面也有半個時辰了,難道你一句話都不肯賞給我?”他嘴里雖說  得很客氣,但眉宇間卻寫著:我會讓你降服于我的,倔強的姑娘。  

  伊蘭再也拗不下去了,她杏眼一瞪,蠻橫不講理的說:“反正我已經落在你手里了  ,要殺要剮隨便你,不要在那兒假惺惺!  

  他雙眼如炬地看著這個膽識過人的女子,在他的地盤上還敢對他這么說話,難道她  不想活了?  

  “難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不過,你的用辭遣字還有待加強  。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我最討厭了!彼昧Π膺^她的手腕,一翻轉即鉗制在其身  后,讓她毫無反擊的機會。  

  “你去死!”  

  她回過頭,避開他灼熱欲殺人的視線。天!她的手氣怎么那么背,哥哥為他而死,  自己又像是個布偶般生死掌控在他手上,為什么老天不肯眷戀她一點,他們察貝家到底  是造了什么孽?  

  不過,看他并不像是個橫眉豎眼的大壞蛋,當主帥的人不都是個糟老頭嗎?(除了  她大哥)怎么他看起來比她哥哥還年輕,應該不超過二十六、七歲吧!  

  “我會讓你知道說這話的后果是什么!彼麖埬槺平哪槻患坝纭  

  其溫熱狂熾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讓她覺得又麻又酥,又驚又怕,他到底想做什么  ?  

  “上刀山下油鍋我都不怕,只求你別這樣對我!彼龔娙讨涂鞀Z眶而出的淚水。  

  “只求我別怎么對你?”他更進一步欺向她,一副吊兒郎當的問道。  

  “你……你可以殺我,但不能侮辱我。你也別想硬來,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你這  個惡魔去死吧!最好下十九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她一提氣,辟哩啪啦地將心里所  有的話全都傾泄出來。  

  “嘖……先人說的沒錯,最毒婦人心呀!”他搖著頭暗啐了幾聲,想不到眼前這位  美得令他難以自持的女子,對他竟有這般深的成見與恨意。  

  不行,被人詛咒,總得知道原因呀!不過在這之前,得來點有趣的前戲調劑調劑吧  !  

  他似笑非笑的凝視了她一會兒,在她驚覺苗頭不對,想溜之大吉之際,卻被他狠狠  地吻上,他的唇狂妄無情且肆無忌憚地在她口中搜尋他想要的一切,包括她的矜持、驕  傲、倔強,以及難得一見的溫柔。  

  慢慢地,他強迫自己得與她暫時分開,并用略為沙啞的嗓音說:“說,為什么想置  我于死地?”  

  沉浸在適才溫柔幻覺中的伊蘭,被他這句絲毫不帶感情的話語給激醒了,老天,她  做了什么?她怎么變得如此寡廉鮮恥,竟和這個惡魔……她雙手捂住臉,很明顯的微微  在發抖。  

  “不要逃避,我要知道答案!彼嫘奶翎叺,其深奧難懂的眸子由她驚愕的表情  一直往下游移到她因剛剛的激情而上下起伏的胸部。  

  感覺到他不安好心的注視后,她慌忙的將雙手掩在胸前,“你這個登徒子,總有一  天,我會把你那雙賊眼挖出來,再大卸八塊!  

  “哦!我會等著的。不過,請你別轉移話題,真不知道我一個問題要問到什么時候  才會有答案,也剛巧我目前心情好又閑的可以,你若愿意,咱們再耗下去也無妨!彼  好整以暇的說道。  

  “我生平最討厭不可一世、自抬身價的人,你有閑有空,那你就慢慢耗吧!本姑娘  可是忙的很,沒空理你!  

  伊蘭天真的以為這是她家廚房,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諸葛駿當然也沒給她轉身的機會,倏然鉗住她一雙筍白的手臂,根本就漠視她的害  怕,皮笑肉不笑的說:“不管你為什么想殺我,但事實擺在眼前,你是從敵方潛進來的  刺客,你該不會笨的認為在兩軍交戰最為敏感的一刻,你能夠大搖大擺的再走出去!”  

  他冷笑的搖著頭,“女人,你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可不是以德報怨的偉人!  

  “那你想怎樣,殺了我嗎?來呀!我怕死就不會來了!彼o閉起雙眼,一副從容  就義的模樣。  

  諸葛駿怔愕了整整三秒鐘,繼而狂妄的笑出聲,“我好像忘了告訴你,我不但不會  以德報怨,對于敵人,我還會用最殘酷的方式對待他,我不會讓你死得那么痛快,我會  慢慢的折磨你……到死為止!  

  諸葛駿不懂他為什么要嚇她,看著她那贏弱的身子不停地顫抖著,他的心也不知為  何隱隱的抽痛起來,他想伸手拂去她的害怕,撫平她的恐懼,可是向來霸道孤絕的他,  做不出來這種溫柔的動作。  

  在他心中一直以為,女人只不過是“次級動物”,想對她們溫柔或疼惜,倒不如對  小貓小狗來的好,而且他一向視愛情為敝屣,也因此,他最排斥驕傲自大的女人,而眼  前這女子不正是他最討厭的類型嗎?但是他反而挺欣賞她的,更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蟄伏在他內心深處。  

  嚇她,只不過是想知道盔甲下的她,是不是和其他女人一樣——柔弱無助、膽小害  怕。  

  看來如他所料是差不多的,他滿意的點點頭,露出一抹笑意。  

  “出來吧!別好奇了!敝T葛駿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看來不是對她說的。  

  伊蘭隨他的視線望去,果然從樹蔭下閃出個人影。  

  “真厲害,我都沒出聲,你就知道我躲在哪兒!睏钋仨ιθ瑵M不好意思的說  。  

  “除了你,別的弟兄知道嗎?”諸葛駿很謹慎的問。  

  “沒有,他們都醉得差不多了。”  

  “那好,帶她回我的帳內,除了你之外,可不準讓別的弟兄知道她的存在,否則我  會依軍法處置你!  

  “什么?她是敵軍派來的,應該關進牢內呀!”楊秦懋低呼出聲。  

  “我自有我的用意,快去呀!”他目光銳利,完全不容反抗。  

  “是!睏钋仨柭柤纾聹y他準是吃錯藥了,要不就是他對這名女子……,這個  可能性最大,有趣,真有趣!  

  搞不好首先擺脫王老五生活的人會是他,哈……(這笑聲當然是笑在楊秦懋心底)  

  但是不對呀!當今圣上是最不贊同與蠻夷通婚的,若違背了他的命令則罪及死刑呀  !楊秦懋不解地看著諸葛駿,從他面無表情的五官,根本猜不出他到底用意為何?但拜  托,可千萬則愛上這個突厥女子呀!  

  而另一旁的依蘭即使有萬般不愿,但為了保住一條小命,還是暫時聽話跟著楊秦懋  走。就在她與諸葛駿擦身而過的剎那,她好像感覺到他有種松了口氣的表情很快的從他  臉上掠過。  

  這又代表什么呢?  

  ※※※  

  “我們明天就要班師回朝了,那女的你打算怎么辦?”楊秦懋問了句諸葛駿最不想  聽的問題。  

  “我不想回京師,你去就好!  

  “我去!拜托,主帥是你,我算哪根蔥呀!”楊秦懋皺著眉說。  

  “要不然,你就隨風將軍回去吧!他日前已服下解藥,傷勢也恢復得差不多了,現  在回去正好!币T葛駿作戰可以,要他回朝跟那些做官的人打躬作揖,是絕不可能的  。  

  “說不定這回皇上會加官晉爵耶!你就這樣拱手讓人嗎?”楊秦懋不敢置信的睜大  眼。  

  “你喜歡就拿去吧!”諸葛駿無所謂的笑說。  

  “什么跟什么嘛!你以為當今皇上是昏君嗎?誰上朝他官就給誰當。再說,對于當  官這檔事,我也沒興趣!睏钋仨椭员堑恼f,對于諸葛駿誤以為他貪圖富貴之事,  表現得非常生氣。  

  坦白說,他們楊家的洛陽當鋪,在西北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對于錢財,他根本不虞  匱乏。  

  “但總得有人犧牲呀!”諸葛駿此議一出,立刻博得楊秦懋一個大白眼。  

  “你真夠朋友,好的輪不到我,壞的都丟給我。”楊秦懋很無辜的拍拍額頭。  

  “這有什么不好,有官做又可做個大地主,而我又哪里好了?”  

  “既然你這么說,我跟你換好了,你去做大官、大地主,我去你的帳內跟那名黑衣  女子溫存溫存!睏钋仨畷崦恋恼UQ邸  

  諸葛駿一聽此言,臉上徒然變了色,不知怎地,他就是不允許別的男人對她有絲毫  的非份之想,即使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楊秦懋一看見諸葛駿乍青乍白的臉色,就知道他的激將法奏效了,于是他連忙再加  一把勁兒,想套出諸葛駿心中的想法。  

  “你不是要我盡快訂房媳婦來避免一些謠言,所以我決定了,就那個俘虜吧!雖說  她是個蠻夷,但長得美就夠了,你說是不是?”  

  “你敢,她是我的女人!”諸葛駿一經刺激,就將這句埋藏在心中的話吐了出來。  

  待他慢慢冷靜下來,才知道他中計了,不禁搖搖頭道:“好小子,你誆我!”  

  “老兄,你有沒有想過她是個突厥女,依照大唐法令,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再說  ,她太有個性了,實在不是你所要的那種“溫柔沒脾氣”的典型……”  

  “你有完沒完,我幾時說過喜歡她了,只不過把她當成——”  

  “地下情人嗎?”楊秦恕不要命的追問。  

  “去你的,回你的帳篷去睡你的覺,我要走了!敝T葛駿對于他這種“阿婆個性”  

  實在受不了。  

  “若只是當個“見光死”的地下情人,這我倒不反對。唉!真讓人羨慕,有人可溫  床啰!”楊秦懋在一旁故作陶醉狀,非得將諸葛駿氣死不可。  

  “楊——秦——懋!你活得不耐煩了!敝T葛駿倏然沖至他面前。  

  楊秦懋這時才很識趣的溜了,在隱身之前,還不忘丟下一句,“明天我再問你滋味  如何?”  

  諸葛駿看著他那調皮的背影,不由得感嘆道:“真是交友不慎!  

  他恍然又想起那小子剛才說的“地下情人”,老天!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將這四個  難聽的字套在她身上,天曉得他也絕不會這么做的。  

  ※※※  

  一進帳內,諸葛駿的心著實地凜了一下,這怎么搞的,誰將她五花大綁的捆在床上  ?一定是楊秦懋那個死家伙!想要試探他,也不是用這種方法呀!  

  她那憔悴蒼白的臉上還掛著兩條淚痕,如彎月似的肩緊緊攏在一起,那雙眼也因憩  睡而緊閉著,那張飽滿的唇已失去原來紅嫩的色澤,變得微微泛紫。  

  這些情況都在在的告訴他,她病了!  

  他快速地沖向前,一觸及她的身軀,就發覺她實在是冰冷的可以,瞧她身上還是那  套單薄的夜行衣,北方氣候寒冽,這個死楊秦懋難道就不會為她披上條暖被嗎?  

  諸葛駿以極輕巧的動作將她身上的繩索解開,慢慢將她扶好躺平,才知道她病得不  輕,若再不送醫,可能會丟了小命。  

  只是這荒野的大北方,除了軍醫外別無其他的大夫,而且,她又夾雜在這有十幾萬  男人的軍隊中,諸葛駿不會不知那些兄弟們已禁欲多時,只要一公開她,說不定她馬上  就會被他們給分尸了呢!  

  經過千萬遍的考慮之后,權宜之計就只有一個,他先將她身上那礙眼的夜行衣褪除  ,卻在其春光外泄之際驚嘆出聲:“你真是個絕世珍寶!”他渴望伸手去撫摸她,但他  制止住自己的沖動,因為現在并不是時候,而且他發現,她比他想像的還瘦弱,一股疼  惜之情油然而生。  

  他也將自己身著的衣物卸除,緊摟著她因受寒而冰冷的身子,兩個袒裎相擁的軀體  互傳著體溫,她柔軟的嬌軀帶給諸葛駿莫大的綺想,血液在他體內熾熱的奔竄,一份需  索的感覺簇擁著他,若不是她現正處于無知覺的狀態,他一定會要了她,不管她是中原  人抑是突厥人。  

  坦白說,他不喜歡要個沒有知覺的女人,他喜歡聽她為他呻吟、顫抖、呼喊,甚至  于尖叫,現在昏迷不醒的她是不會給他這些的。他笑了笑,相信任何男人的感覺都跟他  一樣。  

  他更擁緊了她一些,只希望能盡快將自己的體溫傳給她,讓她清醒。慢慢地,她流  出了汗水,燒也退了,諸葛駿這才安心的睡去了,睡夢中,他沉迷在她幽沁的香氣中,  久久不能自拔。  

  直到一股熱辣的刺痛感由他的左臉頰傳入大腦,他這才驚醒,一張開眼,面對著他  的竟是一雙漆黑淌淚又充滿恨意的眼眸,由于諸葛駿摟得她非常緊,使得她沒辦法掙脫  ,于是伊蘭拚命地扭動著,想擺脫他的桎梏。  

  她雪白的肌膚、飽滿的乳房不停摩擦著他的胸膛,使他不得不大聲斥喝道:“女人  !停止你幼稚的動作。”  

  伊蘭猛地停止動作,看到的竟是他輕蔑又傲慢的眼眸,像極了一只嗜血的動物。于  是,取而代之的竟是輕聲的啜泣,“你這個魔鬼,你放開我,你可以殺我,但是絕不可  以像現在這樣屈辱我!闭f著,她突然用雙手擋在胸前,不讓自己與他有直接的接觸。  

  “我們察貝家到底哪里招惹你了?個為你丟了命,一個為你失了身。”她沉痛的又  說。  

  “失身!拜托,可沒那么嚴重吧?我只是替你取暖罷了!敝T葛駿好笑的說,但卻  沒有遺漏掉她所說“察貝家”三個字,莫非她與察貝可沙有什么特殊關系?  

  “可是……男女授受不親,你這么做,就等于毀了我。況且,我已有未婚夫了,你  教我以后怎么面對他?”  

  她涕淚縱橫的說,好像她美麗的未來就在這一刻瞬間瓦解了。  

  “未婚夫?”驀地,血液自他臉上消逝,他繼而一想,才揶揄地嘆息道:“你以為  我還會放你回去,讓你與你那未婚夫卿卿我我共享閨房之樂嗎?很抱歉,你的現在與未  來都是我的了,如果幾年以后我厭倦了,而他還要你這殘花敗柳的身子,那我禮當奉還  !  

  “你這個下流痞子,齷齪、不要臉,你走,別碰我!”她一激動又掙扎了起來。  

  “你這個傻瓜,我叫你別動!”她像極了一條溫熱柔軟的海鰻,在他胸前不停的游  移,那光滑柔嫩的肌膚挑逗得他幾乎快喪失了理智。  

  他深吸一口氣,忘情地攫住她溫熱的唇,并用力扯下她擋在他倆之間的雙手,這使  他胸前的毛發輕柔地撫觸她玫瑰紅的雙峰,他的手在她的側腰敏感地帶來去穿梭,慢慢  地,她的掙扎停止了,整個身子因酥軟而變得無力,只感到世界仿佛都在她身邊不停地  旋轉,幾乎將她給遺忘了。  

  倏然,他大笑出聲,眼中閃耀著紅色的火焰,“女人,不用再假裝矜持了,我知道  你喜歡。不過不是今天,明天我們一早就要回“星星峽”,可得保留點體力。別失望,  以后咱們有的是時間!  

  他翻躍起身,很快地穿上衣物,而后丟了套男裝在她胸前,目光如炬地停留在她雙  峰之間說:“明天一早穿上這個,如果你不想變成十幾萬個男人的俎上肉,最好是聽話  !  

  也不理會她無言的抗議,他很快地旋身而去。  

  伊蘭戰栗地拿起那套男裝,她竟哭不出來,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他那充滿男性  的勾魂魅力為何那么濃厚的包圍著她,使她無力反擊,難道就這么隨他宰割嗎?  

  但除了這樣又能怎么做呢?總不能如他所說的被十幾萬個男人凌辱至死吧!  

  就這樣滿懷著焦躁思慮,陪伴了她整整一夜。  

  ※※※  

  翌日一早,諸葛駿所率領的十幾萬兵馬,已浩浩蕩蕩往京畿的方向前行,他威風凜  凜的坐在高大的駿馬上,讓每個人見了都起敬畏之色。他眼光冷然而堅毅,現在他的身  份可是這一批大軍的統帥,身負十幾萬條士兵性命的重責,所以他必須表現剛硬的一面  ,才能駕馭他們。  

  但他知道,他目前的心思全都系在那女子的身上,雖然他已囑咐楊秦懋跟在她身旁  好好照顧她,但楊秦懋這小子向來粗心大意,他就是不放心。  

  士兵們歡欣鼓舞的走在官道上,雖然歷經五個月干戈不息、烽火連天的日子,但每  個人的臉上都不見疲憊倦容,反而個個精神抖擻。  

  “小楊呀!這位小兄弟是誰?我怎么從沒見過他,他是從別的單位調來的嗎?他那  么瘦瘦小小的,我真懷疑他哪有力氣作戰!”一名小兵滿眼疑惑的盯著伊蘭猛研究。  

  楊秦懋別的不會,打哈哈是他的拿手本領,只見他掰得天花亂墜地:“她呀!在咱  們伙頭夫里面可不得了,煮吃的她最在行,早已被咱們諸葛元帥給包了,你們可別打她  的主意呀!”  

  “原來是這樣!你不怕你的地位被這個小白臉給搶走了!蹦切”挂砸环N曖昧  的口吻說。  

  “喂!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可要考慮清楚,敢說就得敢承認,知道嗎?”楊秦懋  手叉著腰,很生氣的說。  

  “有什么好不敢承認的,又不是我一個人這么說,你去打聽看看,全軍十五萬人有  哪個不揣測著你和元帥之間的關系,省省吧!別愈描愈黑!  

  “你——”  

  “我什么我?”那小兵很神氣的轉身對伊蘭說:“小兄弟,以后伺候咱們將軍可得  謹慎點,他可是個……”他在她耳邊輕聲的說。  

  只見她的眼睛愈睜愈大,以很懷疑的眼光看向馬上英姿煥發的諸葛駿;他怎可能會  是個這樣的男人?昨晚的感覺依舊是那么強烈,他根本就不像……!難不成他是雙性  戀!  

  諸葛駿像是感覺到她的注視,猛然回過頭與她驚愕害怕的視線對個正著。  

  她是怎么了?看他的眼神好似見了鬼一樣,還由頭到腳不停的打量他,難道他身上  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他詢問的眼神掃向楊秦懋,只見他聳聳肩,雙手一攤,一副莫可奈何的態度。  

  算了,回頭再好好問問他。  

  諸葛駿又策了下馬鞭,往前行駛。  

  當他們行經一段不算短的路程后,斜陽已晚照,諸葛駿不放心的眼神始終盯向伊蘭  ,心知細皮嫩肉的她無法在漫天風雪的大北方長途跋涉,但為了隱藏她的身份,又不能  做得太引人側目,可是,看著她愈來愈慢的速度及渙散的眼神,讓他的心緊緊揪在一塊  兒。  

  可惡的是那個楊秦懋,只顧著跟一旁小兵聊天打屁,他交代的話可能早已被他丟到  千里遠以外了。  

  他再也無法安然自若的坐在馬背上,而讓她忍受著兩腳埋在冰雪里的痛苦。  

  他飛快地跳下馬背,在眾目睽睽之下,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以很冰冷強烈的口  

  氣對楊秦懋說:“等回了“毛褵坊”,我再好好跟你算帳!庇忠韵嗤乃俣闰v空  翻躍,將她抱回了馬背上。  

  “你這是做什么么?放我下來!  

  伊蘭雖已疲憊不堪,但說起話來還是咄咄逼人的。  

  “如果我知道你精神還這么好,我就不會抱你上來了,伊蘭小姐!彼鏌o表情地  直視著前方。  

  “你怎知道我的名字?”她不敢置信的睜大眼。  

  “你昨晚說漏了嘴,而后我連夜去打聽出來的,你的全名應該是察貝伊蘭吧!”他  灑脫自得的眼光看進她的眼瞳內。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結果還不是一樣,我永遠都是你的戰俘!彼芗拥暮鸪  來。  

  “或許對你來說結果都一樣,但對你西突厥來說,這結果有可能會差個十萬八千里  也說不一定。”他遞給她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  

  “說清楚一點,你這話是什意思?”她不甘示弱的昂起小巧的下巴。  

  這姿勢剛好讓他偷了個吻,“嗯!滋味不錯。”  

  她怔然不安的掃看了下四周,就怕被誰給不小心看到了;還好,沒有。  

  不過,楊秦懋那副極曖昧的笑容,讓她懷疑他是不是看見了,可是他的眼光并沒看  這個方向呀!  

  都是這個死豬八戒諸葛駿,瞧他那副窮亢奮的德行,有一天她會加倍奉還的。  

  “不要岔開話題,你還沒回答我!彼@次極小心,頭低的很,就只差下巴沒碰到  胸部了。  

  諸葛駿看得忍不住朗聲大笑,已不去在意四周圍一大群人奇異的表情了。  

  突然間,他好像聽見有人這么說:“小楊呀!你完了,你沒瞧見元帥和那伙頭夫親  密的樣子,八成是換了新寵,唉!我真替你悲哀!”  

  楊秦懋只能翻個大白眼,沉悶的說不出話來。  

  諸葛駿也只是那一千零一個表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但伊蘭就不一樣了,她同樣聽見了那人的談話,本來她還不太相信,當她看見諸葛  駿那欣然接受的表情時,她完完全全的相信了,她怎么那么倒楣,竟會碰到這種怪人!  

  諸葛駿并不知道她也聽見那人的談話,不過,他似乎感受到她的不自在,甚至于有  一股不安的氣氛夾雜在他們兩人之間,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見了兇猛野獸般那樣驚懼  。但他并不以為意,因為他就是喜歡她這種恨他又怕他的模樣,簡直有意思極了。  

  伊蘭可一點也不覺得有趣,她一臉嗔怪的睨著他,真難想像他是這種人——一個喜  歡男人的男人。  

  難道她真要一輩子當這種人的禁臠?愈想愈不對,她不由自主的往后挪,直至他攫  住了她的手臂。  

  “為什么要躲我,難道我身上有刺?我不希望你還沒聽見我的回答之前,就已掉下  馬背!彼翢o忌憚的盯著她,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  

  她被他看得一陣膽顫,只能欲振乏力的說:“好,我不躲,但求你別碰我。”  

  “不要我這樣碰你嗎?”他倏然低下頭,輕輕嚼咬著她粉嫩的耳垂。  

  伊蘭想逃,但就是使不出勁來,她好討厭這種感覺,一種自耳根引發至全身的酥麻  感,一種不容她忽視的滋味。  

  “你這個表現就對了。記住,你最好聽我的話,否則,以你來要脅你父王,相信他  會自愿奉上西突厥的一大片土地的!彼[起眼眸,盛氣凌人的說道。  

  他當然不會這么做,只不過想嚇嚇她,看她生氣的“恰”樣子,真可說是快慰平生  。  

  “原來這就是你剛才說那句話的意思!”諸般情緒閃過腦際,最后,以一張木然的  表情面對他。  

  “怎么樣,這著棋不錯吧!”他火上加油。  

  “你的得意算盤別打得太如意了,我爹才不會為我犧牲那么大,他有好幾房妻室總  共生了十六個女兒,我只不過是其中之一,他根本不會在意的。從小就可沙對我最好,  因為只有我們兩個為同母所生?缮秤謽O有才干,所以,我爹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對我  另眼相待。如今他死了,我一切的美夢也該醒了!彼龓c凄苦的說,這種哀怨的愁思  像一根無形的弦拉扯著她的心。  

  諸葛駿帶著謎樣的眼神,細細打量著她,“你和察貝可沙的感情很好,怎么沒聽你  提起你的未婚夫?他難道無法賜給你美夢?”  

  支天燕!老天,她真的忘了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  

  輕輕嘆了口氣,她以無奈的口吻說:“即使能,現在又能如何?”她暗喻的很明顯  了。  

  “對,你說的沒錯!如今你是我的人,根本不用談他了!彼樏统榱讼埋R鞭  ,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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