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烈坐在桌前兩手撐著下頷,專心地打量著眼前他必須做的首要功課。
“大哥……”西門爍又累又痛的啟口,希望西門烈不要虐待他了。
“噓……”西門烈揮手要他噤聲,“別吵!
望著一只只被捉來他面前,放在桌上供他仔細觀察的貓兒,西門烈很慎重地比較著每只貓兒的不相似之處,以及它們所有的小動作,想借此更加了解貓兒們所有的習性。
“阿炬,叫它別動!蔽鏖T烈下達指令,叫兩手緊捉著一只橘色貓兒的西門炬讓手中的貓兒安靜下來。
雙手和西門爍一樣都被貓爪抓得到處都是傷痕的西門炬,只好百般無奈地再握穩老是動來動去的貓兒。
他又再指示,“阿炎,把它的頭抬高一點!
“大哥,我的手很!币呀洷е垉簭囊股畹郊磳⑻烀鞯奈鏖T炎,不支地向他投降告饒。
“靳旋璣!蔽鏖T烈沒理會他的哀叫,抬手指著靳旋璣手中的貓兒,“讓它叫一聲來聽聽!
靳旋璣一個頭兩個大的問:“我要怎么做才能讓它叫?”他手上的這只貓兒乖得不得了,只會呼嚕呼嚕的打盹。
“隨便啦!蔽鏖T烈讓他自己去想辦法自由發揮。
靳旋璣首先捉起手中的貓兒將它搖了搖,見它還是閉著兩眼打盹,他再用力的晃了晃,它還是不為所動,他想了想,緩緩將眼光落在它的尾巴上……
他直接拉起貓兒尾巴,送到口邊重重一咬。
“喵——”
受痛的貓兒果然如他所愿地發出尖銳的長叫,并回身伸出銳利的爪子狠狠朝靳旋璣的臉上一抓。
“西門弟弟,它抓我……”靳旋璣撫著臉上數條直線般的抓痕,很可憐地向他訴屈。
“你這呆瓜!”西門烈氣得一拳接向他的頭頂,“誰教你去咬它的?”怎么愈來愈呆了?就連動腦子想想辦法也不會?
他委屈地哭訴,“它不叫嘛……”他英俊的臉蛋就這么毀在描爪下了。萬一地以后討不到老婆要怎么辦?
受不了這種折騰的西門炬,索性放下貓兒罷工不干了。
“大哥,似到底是叫我們抓這些貓來做什么?”他們抱著貓兒一夜到天明了,總要能他們一個理由吧?
西門烈徐徐公布他偉的則計畫,“我要研究女人!
打從昨兒個和阿爹談妥一直便在他們之間的事后,他現在已不再煩惱了,他不但有很多主出來的心神和時間,更有心情來全面研究他一直理不清的迷迭。
他一直認為,那個在他心中像謎又像貓的迷迭,沒有什么罩門也沒有任何缺點,因此若是要朝她下手,他就得好好了解一番與她是同類的這些貓兒。
西門炬大大地打了個呵欠,“它們是貓,不是女人”
他一手指向芳鄰的居處,“隔壁有個很像貓的女人,我若是要徹底了解她,就得先弄清她所有的習性。”知已知彼百戰百勝,吃敗仗那么久了,這次他要重整旗鼓,找回他的主導權。
抱著貓兒的四個人,在聽了他的話后,不的而同地交換了一下目光,動作~致地悄悄退到一邊小聲商量著。
西門爍輕聲地問:“怎么跟迷迭姑娘初到這里時說的話那么像?”記得當時迷迭來時。也曾說過這種話。
“他怎么會想要了解迷迭姑娘?他不是躲她都來不及嗎?”西門炎把貓兒抱懷里,將下巴放在描兒的頭頂上,百思不解地問著。
“不對、不對!苯^嘖嘖有聲地搖頭,“你們忘了昨天在花園里見著的那一幕嗎?”
西門炬總歸出一個結論,“大哥對迷迭姑娘感興趣了?”
他們一致地回過頭,見西門烈一手逗弄著躺在桌上的貓兒,唇邊還帶著一抹神秘的笑。
“大哥,你……”被推出來當代表的西門炬推測地問:“你是不是要追迷迭姑娘?”
西門烈咧笑著白牙,“沒錯。”
“你終于同意要娶她了?”大喜過望的眾人連忙湊到他的面前向個仔細。
“娶歸娶,追歸追!蔽鏖T烈搖首說出這之間的分別,“我是要先追她再娶她!彼患敝Y果,他現在所要追求的是這之間的過程。
西門爍古怪地瞅著他,“你根本就不用多花力氣,只要你說一聲愿意,就可以馬上把她娶到手了。”何必那么麻煩,那位姑娘可是很樂意嫁他的。
“不行。那樣我會減少很多樂趣,而且不勞而獲不是我的風格!逼狡降母星樗灰,在迷迭的身上,他可以挖掘出更多讓平寂無聊的日子更多心跳和刺激來。
靳旋璣張大眼看著眼前又和從前一般,滿是自信與鬼點子的西門烈,想起了他以前在動腦筋時,也是這么神采飛揚。
“你好像已經從沮喪中走出來了!彼拇煺圻^渡期已經過了?
西門烈握緊了拳,“我不只是走出來了,我還要重振我的男性雄風!
“那我們抱著這些貓兒大半夜,你有研究出什么來嗎?”西門炎邊捶著疲澀的手臂,邊問他們這么犧牲的代價可出爐了?
“沒有!蔽鏖T烈很遺憾地搖首,“每只貓的個性都不一樣,無法做為參考!
他終于知道迷迭當初為什么會想把他能搬進房里去研究了,采取別種資料來研究果然不夠快速,也不夠精確,也許,他也該把迷迭搬進房里好好研究一番。
“西門烈……”四個又累又想睡的男人,眼中帶著血絲動作一致地低首瞪著他。
“別瞪了!蔽鏖T烈積極地想突破困境,“你們有沒有什么小道消息是關于迷迭的弱點?”
“她怎可能有弱點?她再完美不過了。”靳旋璣懷疑地搖首,“精通六藝又武藝超群,這世上沒人能找她碴的!
“武藝超群?”西門烈靈光一閃地捉住問號,“慢著,既然她的功夫這么好,怎么在江湖上從沒聽過她的名號?”以她的資質來看,她應該可以名揚江湖的,怎會反而名不見經傳?
“聽說……”西門炎皺著眉心,慢吞吞地放口。
“聽說什么?”西門烈不放過這個機會,馬上握著他的肩向他探聽。
西門炎搔著發,“聽說她好像是很討厭動武,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原因!
“討厭動武?”西門烈思考了半天后,臉上忽然躍上一抹笑容,并且徐徐擴大,“這樣啊。”
“你在打什么主意?”眾人一致瞪著他的怪笑。
西門烈一手抱起桌上的貓兒,一手推開他們,“我這就不折騰你們,直接過去迷迭那兒找她挑戰!
“他看起來好像很有把握……”望著他那較快的步伐,靳旋璣很難相信一路走來一直吃敗仗的西門烈真能挫挫迷迭。
“他只要有把握就能辦到!蔽鏖T炬卻是對他信心十足,“咱們西門家的風水總算是轉回來了!
× × ×
“西門大少?”丹鳳滿面訝異地看著七早八早就來報到的西門烈。
“迷迭起床了嗎?”西門烈將頭探進房一里,兩眼找著香閨里人兒的芳蹤。
丹鳳將他推出門外,“小姐還沒醒。”這是怎么回事?前陣子還躲小姐像躲瘟疫的西門烈,居然會大清早就主動上門來指名要找小姐?
“我去叫她!彼d匆匆地推開她,大腳丫不客氣地踏入門內。
她猶疑地拉住他,“可是……”讓他這樣去看一個姑娘家的睡姿好嗎?就算小姐想嫁他,可是小姐也還沒過門。
“你去外頭忙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蔽鏖T烈將她給請到外頭去,并且自動自發地把門關上。
被關在門外的丹鳳,愣愣地看著緊閉的房門許久,往后退了一步,仰首看著熹微的天際,并懷疑地揚高了兩眉。
“天下紅雨了?”
躡手躡腳踏進內房的西門烈,輕巧巧地揭開床邊的綺羅帳,坐在床畔就著初展的朝陽,愛憐地打量著迷迭貓兒般美麗的睡臉。
他伸手輕撫著她就連入睡,唇邊都淺淺漾著笑的小小梨窩,在她那張小巧的面容上,長長的眼睫緊覆著她秋水般的明眸,讓她看來是那么地柔弱,怎么也不像是個無所不能的女人,反而像極了一只極需要人接在懷里好好寵愛的貓兒。
感覺有人在撫著她臉龐的迷迭,睡眼惺松地掀了掀眼瞼,在金黃色的微光中,她意識不清地看著那個每夜她都會夢到的西門烈,令她一醒來的心情就特別地好。
“早安。”她撒嬌地對他甜甜一笑,然后直接偎進他的懷里,在他懷里找著了更舒適更溫暖的姿勢后,又將眼睫閉上,企圖再貪一個好夢。
西門烈含笑地看著她的舉動。
與那些貓兒比起來,他更想養的是這只膩在他懷里,喜歡對他甜笑的貓咪,他很想在往后的每日里,他都能像這般擁著她,感覺她不做作的溫款嬌情、坦然真性,若是有她為伴,那么他的人生里。是不是就能多個能為他傾聽和微笑的小女人?
他本來是對愛情有很多憧憬和期待的,總以為愛情是在不期而遇或是苦心追求后才能得到手,可是再多的預料和夢想,也都不及這個硬要闖入他生活中的小女人,因為她所直接帶給他的一切,已遠超出他所有的想像。
愈睡愈覺得不對勁的迷迭,不一會。她閉著眼。伸出一雙白細的柔荑,開始在他的身上東摸摸西按按,仿佛很不確定他的存在似的,接著,她睜開了水似的杏眸,懷疑的揚起頭,兩眼定定地望著他納悶。
對她向來避如蛇蝎的他,會主動接近她?而且還大清早的就來她的床邊溫柔的叫她起床?
“西門烈?”她以指戳戳他的臉頰,想確認一下他的真實性。
西門烈對她的反應感到很好笑,兩手捧起她的臉龐,低首給她一記溫暖的吻,也借機將她的神智能吻醒。
“早安!彼阉龜堖M懷里,攏順著她披散的長長青絲,將其中一綹溫暖芳香的發絲執至鼻間輕嗅。
“今天外頭下的是紅雨嗎?”迷迭按著他的肩,努力的想著向窗外。
“沒有。”他將她拉回來,順手把帶來的貓兒放在她的懷里。
迷迭愛不釋手地抱著貓兒,不過片刻,她又回過頭來,仰首看著他將她整個人都抱至他的身上,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事情不對勁。
她轉著眼珠思考,他不該是這樣的,至少在她的印象中,他是個死腦筋想拒絕她的人,而不是像現在肯任她依偎并討好她的人,他一定有古怪。而她,也不是個會被溫柔感沖昏頭的女人,即使是她才剛睡醒。
“你在做什么?”她溫婉地朝他甜笑,靠在他的胸前玩著貓兒問。
“讓你纏著我好讓你撒嬌!蔽鏖T烈低首親親她的額際,“你不是很愛偎著我嗎?”
讓她撒嬌?在這種時候?
他才躲她躲了那么多天,不要告訴她,他是突然大澈大悟的想要娶她,或是他忽然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她哪有這么好騙?
“是這樣沒錯。”迷迭按下滿腹的不信,裝作漫不經心的應合他的話。
他挑弄著她的發絲遇告訴她,“昨天我和我阿爹談過了!
哈,給她等到重點了吧,她就知道這位西門大少不會無事而登三寶殿。
“談什么?”迷迭把貓咪的腳掌按放在他的額頭上,一副玩得很快樂的模樣。
“談我對于未來的選擇!彼焓忠崎_貓兒,黑眸閃亮亮地瞅著她瞧,“他說我可以不進京去考文狀元,但我得另外考一個武狀元給他!
“那很好啊,你同意了嗎?”她綻出甜甜的笑意,裝作風平浪靜。
“我同意了。”
她笑瞇著眼,“恭喜你了。”不可能,他絕不會為了這種事而特意跑來叫她起床。
西門烈輕點著她的俏鼻,“但要我同意還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她皺皺鼻尖,窩到他的頸間里,像是要在他的身上再睡一場。
他以聲音在她耳邊催眠著,‘條件就是你得陪我一塊參加!
“我為什么要陪你去參加?”她揉揉眼,看來好像是沒睡醒又想耍賴的小女孩。
“因為我要你和我一塊去競爭華山盟主,只要你能勝過我,我就娶作為妻!彼K于露出他會這么殷勤的目的。
迷迭瞬間收走甜笑,驅走所有裝出來的睡意,坐在他的面前兩手環著胸看他。
露餡了吧?無緣無故送上門來的柔情蜜意的后頭,原來有著正醞釀著的陰謀。
她一臉的不同意,“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人各有志了嗎?”競爭華山盟主?無聊,她又不是閑著沒事做。
“但你的志向不就是嫁我為妻?”雖然佳人變臉不在他的預料之內,但西門烈依然是有恃無恐。
“是啊!
他緩緩摩挲著下巴,“我的選妻標準是很嚴格的,想當我的妻,就要有真材實料的本事!
“別跟我拐著彎了!彼龑⒇垉悍胖了念^上,很討厭有人這樣耍心機設計她!鞍言挾党鰜碚f,告訴我為什么一定要把我拉下水?”
“就只有我一人去參加,那會很無趣的,而且我也很想看看你大顯身手的模樣!蔽鏖T烈捉下在他頭上放肆的貓兒,對她說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我不吃這套的。”可惜迷迭絲毫不上當。“想當盟主的人是你,我一定要陪你聞雞起舞嗎?”
勾誘這招不成,西門烈馬上換了一張臉孔,對她改行威脅。
“不想嫁我的話,你是可以說不!边@么想拒絕?這其中果然有內幕。他押對寶了。
勝不了他就不娶她?原來這就是他新想出來的拒妻方法。
感覺自己首次被他指住要害的迷迭,對他的這個威脅心底老大不愿同意。
她有絲氣餒,“你還是不想娶我?”
“不!彼崛岬負嶂难勖,“我想娶,只是你要讓我娶得心甘情愿!
“西門烈。”她拉近他,與他眼眸齊對地問:“你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想娶她卻又想為難地,他在搞什么鬼?
“我的目的是……”他得意地朝她眨眨眼,“讓你得逞太久了,我不能讓你再繼續得逞下去!
不好了,該不會就像南官徹所說的……他想回過頭來咬她一口?糟糕,他是不是在記恨她先前加諸在他身上的沮喪?
“我問你!泵缘斏鞯叵蛩蠼,“當你決定做一件事的時候。一定都會成功嗎?”希望他只是說著玩玩的,也希望他所決定要做的事都沒有成功過。
西門烈眉飛色舞地前她咧笑,“我從不曾失敗過!
不論是在官場里任職幕僚,與各地官員在官堂上勾心開角,或是下了官堂為他人當個專出餿主意解決疑難雜癥、大事小事的師爺,再怎么困難的事,只要到了他的手上,他都可以擺平搞走,而他決心要達成的一件事,也理所當然不會讓他的判官筆寫下一個敗字。
望著他炯亮又帶著自信的眼瞳,大清早。迷迭的心情忽地變得很惡劣。
“慘了。”她可能要被趕鴨子上架了。
× × ×
迷迭在總督府內的兵器庫房里兩腳站定,深深吸了口氣,試著不讓自己的秀眉頻頻糾結在眉心。
在西門烈大清早來告訴她必須陪他參加盟主競爭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迷,百般說服自己后,她才挪動不情不愿的腳步,來到這兵器庫房兼練武場里,準備練習拋荒廢已久的武藝。
她水似的杏眸—一滑過掛在架上的兵器,嬌美的臉蛋上寫滿了排斥和抗拒。
丹鳳為她取來一把大刀,“小姐。用這個好不好?”
“討厭!蹦媚敲创蟮牡蹲幼鍪裁矗克植皇且獨㈦u宰羊。
“這個?”丹鳳把大刀放回原位,改拿了一把斧頭。
她愈著愈反胃,“惡心!
“不然這個?”丹鳳又挨了一條長鞭。
“不實用!彼硭θゲ坏τ眯,而且用起來麻煩又費力。
丹鳳實在是找不出她要的,“不然你可以用判官筆呀,輕巧又方便,很適合你一個姑娘家來用!
她更是挫折了,“我只是半桶水一個,不過是從他師父那學了幾式判官筆而已,哪可能比得上他那個專業的?”拿判官筆跟他較勁?那她一定會輸得很難看,不要,她不容許有個輸字貼在她的身上。
“他?”搞了老半天還是不知道她到底來這做什么的丹鳳,忍不住想問問讓她突然想練武的原因。
“西門烈。”迷迭悶悶地說著,而后蹲在地上不平的大嚷:“他簡直就是強人所難嘛!”
“小姐?”奇跡發生了!
丹鳳不可思議的發現她居然會有挫折,這已經很久不曾發生在她身上了,向來只有為難別人的份的小姐,怎可能有人能夠為難她?
迷迭蹲在地上,伸出纖指在地上畫著圈圈。
都是那個西門烈,好端端的拉她參加什么盟主大會,她又跟他不一樣,才不興在武藝上做什么鉆研,也不想要當什么盟主,習武對她來說,不過是用來強身健體而且,而且她又很討厭動刀動槍的,所以她才甘愿將自己關在家里,而不學那些武藝超群的功夫高手去競爭華山盟主。
最重要的是,她~點也不喜歡動武,因為……因為……
只要讓她聽到兵器交擊的金屬聲響,她便會過敏得起雞皮疙瘩。
先前和西門烈交手過一回,那次她可是全力忍不過敏的難過感勉強跟他動手的,要是讓她去參加盟主大會,絕對省不了要過關斬將的一路打上去,那樣的話,她還要過敏幾回?而且就等她能打到最后,她一定要跟西門烈纏斗上大半天,即使她能夠僥幸不輸,她也會輸給她自己。
“你怎么了?”丹鳳關懷地蹲在她的身畔。
她撫著兩際,“我的頭很痛!
“你病了?”丹鳳緊張地撫著她的領際,“‘要不要我去請大夫來?”
“不必了。”她于脆賴坐在地上,煩躁地咬著花般的唇瓣,“我頭痛的原因是我沒辦法拒絕西門烈,可是我又很不愿意去做!
“拒絕什么?”被關在門外一早上,丹鳳也不清楚他們倆到底窩在房內談些什么。
“西門烈要我和他一塊競爭今年的華山盟主。”迷迭頭痛萬分地告訴她。
“那有什么難的?這對你來說再簡單不過!币孕〗愕纳硎,要打敗那些想爭盟主的人一定易如反掌。
“是不難,可是我不想為了個虛名跟一票男人在那邊打打殺殺!泵缘氲骄筒唤久,“而且我那么討厭動武,去參加華山盟主大會,這不是找我自己的麻煩?”
丹鳳恍然大悟地拍著額,“也對,我都忘了你會過敏 ”
“所以我才頭痛呀!辈蛔霾恍校隽擞钟憛。
她款款地安慰,“那就別勉強你自己了,去告訴西門烈你不參加不就好了嗎?”
“不行!泵缘軋猿,“我要是不打敗他,他就不娶我了!辈豢梢,她要西門烈,她不能為了一個盟主大會而失了她看中的相公,她說什么都不讓西門烈用這個借口甩掉她。
“他也會威脅你?”西門烈不再一路挨打了?他終于找出能夠抵抗小姐的辦法了?
“嗯,他不但拿婚事來威脅我,而且目前情勢還對他比較有利,連西門大人都站在他那邊!泵缘鼡嶂碱~嘆氣,“也不知道他是對西門大人說了什么,西門大人居然同意他的這個主意。”怎么辦?對她言聽計從的西門騾竟改站到西門烈那邊去了。
丹鳳掩著后暗暗為她叫糟,“情勢好像不妙……”
“丹鳳,他的頭腦真的如外傳的很好!笔龅鼜氐讓ξ鏖T烈改觀。
“誰?”
“西門烈。”她不得不承認,因為西門烈,她遇上了生平以來的第一個難題。“他明知我沒什么大志向,所以他就捉著我的小弱點,故意要為難我!庇憛捓,那個男人要起心機來怎么那么壞?
丹鳳安慰地拍著她的背!八鯐岬脼殡y你呢?你想大多了。”照她看來,西門烈早就被小姐迷得七葷八素了。
“我先前讓他那么沮喪,他一定是想借機扳回來!泵缘芯客晡鏖T烈會這么做的居心后,又為自己擔心了起來,“怎么辦,我得打敗他才能嫁他……”
“你怕打敗了他,會傷了他的自尊?”和小姐交過手的人,通常都是抬不起頭來的。
她傷心地搖首,“我是怕我打不過他!边B西門烈也說了,他下定決心要做的事就不會失敗,那他一定會全力以赴的來對付她。
“不可能,在這華山,哪有人敵得過你?”丹鳳連忙鼓舞她的士氣。
“堂哥說我打不過他”迷迭十分相信南宮徹說的話!凹热惶酶缍歼@么說了,那就代表西門烈的實力是真的在我之上。”南宮徹在道上不是混假的,能讓他把西門烈當成敵人,那就代表西門烈一定有兩把刷子。
“那怎么辦?”丹鳳也跟著她憂愁了起來。
她沉痛地下定決心,“我得在近日內克服我的過敏,并且盡快拜師學藝!
過敏這問題她遲早得解決,不然她連出師都還沒有就身先死了,而在武藝上不敵西門烈。她可以找個比西門烈還厲害的人來教她,以求一戰就將西門烈給打敗。
“向誰拜師?”丹鳳想不出在華山這一帶,還有哪個人的武藝能夠高明到值得她去拜師學藝。
“嵩山盟主!彼馃,眼中閃著精明的眸光,“靳旋璣!
“他?”那個有點脫線的男人?
“就是他!泵缘涯繕司o鎖在靳旋璣的身上。
西門烈厲害不打緊,她還有個比他更厲害的勒旋璣可以借來用,只要靳旋璣一出馬,她就不信西門烈不把她娶回家!
× × ×
“我不能收徒弟!
就在迷迭找上勒旋璣時,他一開口,就先潑了迷迭~盆冷水。
“尤其是你,我萬萬不能收!苯^期期艾艾地看著她,很遺憾地再對她打回票。
“為什么?”迷迭的小臉上布滿失望。
把親情擺第一的靳旋璣,緩緩說出他遭人威脅的經過。
“西門弟弟說我要是收你這一號徒弟,他就不承認我是他哥哥,而且他不只是不會議我,他還會跟我老死不相往來!蓖降芎偷艿鼙绕饋恚斎皇堑艿苤匾。
這點他也想到了?
迷迭不敢相信西門烈的手腳居然比她還決,在她開始行動前,就搶時間和她賽跑,事先把她可能會搬的救兵拉走,讓她首次出師就碰了一鼻子的灰。
“好吧!蹦X筋動得快的迷迭,另改行他策,“那請你把旋門賦借我幾日!彼唤虥]關系,她可以自己學。
“你要那玩意做什么?”她又不是那些尋求絕世武學的江湖中人,她家黃金多得不須拿旋門賦去換十萬兩黃金,她要那本破書作啥?
“用來打敗你家弟弟!泵缘敛谎陲椖康。
“我不能的話,你會不會用搶的?”靳旋璣連忙按緊放在懷中的旋門賦,防備地看著她。
“不會!彼v如花地朝他搖首。
他放心地吁口大氣,“那就好。”
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但我會用別種方式把它弄到手!彼遣粫䲟專贿^她會叫別人來搶。
“例如用什么方式?”靳旋璣沒把她看在眼底,也不認為有人能夠從他的手上拿走這本書。
“叫西門大人把你所有的東西都充公,再去把旋門賦要過來!彼宄靥嵝阉鏖T騾有多恨這個敢跟他搶兒子的人,“別忘了,西門大人或許是站在西門烈那邊,但他可不會站在你這邊!
靳旋璣跳腳地拜托一旁的丹鳳,“你可不可以叫她別那么認真?”好可怕的女人。又想害他被充公。
“快給她吧,她說得到就真的做得到!钡P搖搖頭,勸他別跟她過不去。
“不行!苯^抵死不從地搖首,“西門弟弟說我不可以把旋門賦借給你,就連讓你看看書皮也不行,還有,我也不可以輕易在你的面前露出一招半式讓你偷學。”
迷迭噘著小嘴,“他居然想得這么遠……”可惡,他是想讓她無從下手嗎?
聽了他們大半談話的西門烈,涼涼地倚在門邊欣賞迷迭臉上難得出現的挫折。
“想作弊嗎?”他愉快地踱至她的面前問。
“加強武藝訓練,并不算什么作弊”她說得很理直氣壯。
“但你想學的可是天下第一劍法,若讓你學成了它,還有誰敢得過你?那樣的話。華山盟主你豈不是當定?”她的功夫已經不差了,再加上旋璣劍法,他可會打不過。
“所以我才更要學呀!彼熘氖直,討好地對他撒嬌。
西門烈拒絕她的誘惑,“為了公平起見,我不能讓你這么做,這東西就先放在他那里保管,我爹那邊,我會幫他擺平的!睘榱俗層螒蚬竭M行,他早就全面堵死她了。
迷迭氣餒地瞪著不肯上當的西門烈,發覺他先前的定力似乎全回到他的身上來了。
“把書收好,不準隨便拿出來,即使她對你笑得再怎么甜也不行。”西門烈拍著靳旋璣的胸口交代,很怕靳旋璣會沒有定力抵抗迷迭。
“好!苯^乖乖地點頭。
“等等!笔龅皇掷匚鏖T烈,“你學過璇璣劍法嗎?”他們的感情那么好,說不定他早就學過了。
他不否認,“學過!
靳族璣比任何人都來得講異,“你是什么時候學的?”
“上回你教北堂傲七成璇璣劍法,我便乘機偷著學了七成!彼兔Ρ碧冒恋牧硗庖环輬蟪,就是他一直求之不得的那套劍法。
“還說得那么冠冕堂皇呢,你還不是一樣不請求公平性?”迷迭涼聲地嘲諷,“你多學了七成璇璣劍法,還想叫我這弱女子與你一塊競爭盟主?你根本就料定我沒有勝算!弊约河袑W就不準別人學,他本來就是勝券在握。
“你這么說就錯了!蔽鏖T烈回過頭來指正她,“第一,你不是什么弱女子,第二,勝算是要靠自己創造出來的,在大勢只定之前,并沒有絕對的贏家。”
“不必說得那么好聽。”迷迭才不讓他轉移主題,反而還要求起他來,“你若是真想與我一較高下,那么盟主大會當日,你就不要用璇璣劍法!
西門烈壞壞地咧大了笑容,“很抱歉,只要能邁向勝利之路,我是不擇求手段的!
“就算弄不到旋門賦,我也不會死心!泵缘摎獾仄仓即,“你等著我八仙過海。”好,這招不行,她就換別招。
“我會等著你的。”西門烈環著胸,很期待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變出什么救急的方法來。
“西門弟弟!苯^小聲的在他耳邊問:“什么叫八仙過海?”他們的話好像愈聽愈艱深了。
他揚手給他一拳,“各顯神通啦!”
被揍得有點痛的靳旋璣,忍不住向迷迭解惑。
“你這么執著想嫁西門弟弟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好有毅力的女人,被拒絕了這么久,又被西門弟弟這么刁難,她為什么都不會死心?
迷迭凝視著西門烈那雙明燦的雙眼許久,給了他一個模糊的答案。
“因為他是個很適合養貓的男人!彼恢痹谡业,就是這種男人。
“?”靳旋璣更要好好思考了,“又是貓?”
“丹鳳,咱們走。”迷迭前一旁揚手,不死心地回房去想克敵制勝的方法。
靳旋璣回頭看著抱著貓兒在玩的西門烈,在他的臉上有一份知解又開懷的笑。
“你在笑什么?”剛才她說的話,他聽得懂?
“她真的是個很適合養來當貓的可愛女人!蔽鏖T烈愈看迷迭,愈覺得她真的很值得他把她捉來身邊好好疼寵。
靳旋璣的眉心打起死結,“我的頭有點痛……”他們倆是在說貓話嗎?怎么他都聽不懂。
“以你的頭腦,本來就很難懂!蔽鏖T烈習以為常地拍著他的頭頂,“這陣子你自己當心點,千萬別被迷迭給偷襲了!
他場起眉,“偷襲?”
“嗯。”胸有成竹的西門烈非?隙,“她一定會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