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酷達令 第九章 作者:駱沁 |
“嘟——”內線的電話響聲把怔忡中的褚澄觀嚇了一跳,看著那不斷閃爍的顯示燈,接與不接在心頭角力,她不禁握緊雙手,惱怒地閉起了眼。 都是他!幾乎天天都來“海潮”報到,每次來都還經由門市通報,他料準了她不可能讓他在門市苦等,因為這樣不僅會害他的行蹤被媒體發現,也會讓“海潮”的營業受到牽連,所以他有恃無恐,像牛皮糖似地緊纏著她! 她很清楚他來的目的是想追她,從他似有若無的碰觸間就可明顯地感受到。但他太狡詐,知道只要一提出她就一定會拒絕,所以每次來什么也不說,只是東南西北的跟她閑話家常,再不然就是拿著本文學名著坐在她的桌旁,讓她就算想拒絕也無從拒絕起。 而這樣的情形再加上那次目擊者的渲染,她頓時從拘謹孤僻的老處女成了“海潮”茶余飯后的熱門話題,甚至還有女同事找她聊起了感情生活。天曉得,以前除了夏鑰之外,還從沒有哪個女同事跟她說過公事以外的話題。 都是他!為什么?她有什么迷人之處,值得他這么大費周折?她不明白! “我是褚澄觀!币灰Т,她終究還是接起了電話。 “褚秘書,門市有位小姐說要見你,方便讓她進去嗎?” 還好不是他。不自覺地,褚澄觀吁了口氣,卻又有股失落感隱隱而升:“哪一位?” “她堅持不肯說,她說你認得她的…”門市小姐為難地回答,開始描述起對方的特征,“這位小姐長得很漂亮,是個外國人…” 幾乎是同時,伊莎貝拉的形象竄入了腦海。她來做什么?褚澄觀一怔;隨即斂回心神,打斷了門市小姐的描述:“讓她進來! 掛上電話后,不一會兒,電話又響起。 “對下起褚秘書,那位小姐堅持要你出來!币唤悠鹪捦玻T市小姐帶著抱歉的為難語調再次傳來,隱約還可聽到伊莎貝拉說得又急又快的正統英文在當背景音樂。 從沒見過自己突然來訪還這么拽的人。褚澄觀低嘆。幸好“海潮”常有外國客人出入,所以要求門市小小姐必須具備英文能力,否則無法溝通的窘況,豈不是讓傲氣十足的伊莎貝拉更火冒三丈? “沒關系,我出去,請她等會兒!彼幻嫫鹕硪幻鎾焐想娫,邁步往門市走去。 沒了宇軺這張大牌,伊莎貝拉還能這樣為所欲為嗎?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褚澄觀一正神色,推開暗門走進了門市。 “你好。”有了前幾次會面的經驗,褚澄觀沒伸出手,只是點了點頭,“請問有什么事?” 睨了她一眼,伊莎貝拉還是很不服氣。為什么軺會喜歡上這樣的老女人?!“我們到外面談!彼慌ゎ^,轉身就往外走。 早已習慣她的無禮,褚澄觀也不以為然,跟在她后頭離開。她們才走出去,里頭的門市小姐立刻小聲地交頭接耳了起來。 一直走到“海潮”后方倉庫專門用來運送貨品及通往職員專屬停車場的巷子里,伊莎貝拉才停下腳步,一轉身,雙手環胸,冷傲地睥睨著她。 “為什么不進我辦公室?坐著談不是比較舒服嗎?”褚澄觀在她面前約一公尺處停下了腳步,感覺這樣像在談判,她微偏著身子,并沒有和她正面對峙。 “我就是不想進你的辦公室!备魤τ卸,要是她們的談話內容傳到了軺的耳中,那她可就玩完了!跋染婺悖辉S把我來找你的事告訴軺。”伊莎貝拉沉聲說道。 “好!瘪页斡^點頭。現在對他都已經避之惟恐不及了,又怎么可能會主動找話題跟他聊天?她怕越接近他,她就越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緒。要一邊不動聲色地抵抗他的魅力,又要一邊拘禁自己的感情,這樣的折磨讓她過得好累。 “很于脆嘛!”伊莎貝拉輕蔑一哼,臉色板了起來,“聽著,我要你勸軺打消退出的念頭!” 聞言,褚澄觀的臉沉了下來。不是惱她無札的口氣,而是她罔顧宇軺的意愿讓她心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她從沒探究過宇軺退出模特兒圈子的原因,只一味地要他復出,這算什么?! “他的決定不是我能左右的,失陪了!辈幌朐俸退m纏下去,軺澄觀冷冷說道,轉頭就走。 “你給我站!”伊莎貝拉一怒,用力扯住她的手,“別想隨便敷衍我,你能讓軺接受復健就表示對他有一定的影響力…哈!我知道了,你不答應的原因是不是因為你想獨占軺,所以才不讓他再回到大家面前,對不對?” 怒氣到達了極點,深吸口氣,軺澄觀回過頭來,定定地看著她。 “你有沒有考慮過他的心理?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想法?”原先只想替他說幾句話,結果一開口,滿腔的憤慨讓她不禁怒吼了起來,“你只一味地要他站在世界名模的位置,但你根本就沒有替他想過!他只是個人,不是永遠活在你們心目中的偶像…”直至看到伊莎貝拉怔愣的表情,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反常,突然啞了口。 她怎么了?為什么一遇上他的事,她的反應就比自己的事還要來得激動。這個發現讓她心頭一片空白,雙唇因無措而抿緊。她是否真的陷得太深了?她變得會關心他、會為他設想,這已完全違背了她的原則…… 不,她不想對人世有什么牽掛的,也不想有人對她牽掛……放假吧……遠離這些,她就可以回到以前的自己了…… “從頭至尾,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想法,他自己下的決定,與我無關!毖坨R下的眸子帶著猶如勘破一切的神色,褚澄觀緩緩地抽回被她握著的手,平靜地低道,“我以后也不會再和他有任何關聯,你可以不必再來找我。” 她說得干脆,伊莎貝拉反倒瞠目結舌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要她幫忙勸宇軺復出,并沒有要他們分手。 “這個問題讓我自己跟她談!蓖蝗,宇軺沉穩的嗓音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看到他,伊莎貝拉的臉一白。糟了,軺下過最后通碟的! 褚澄觀一回頭,他高大優雅的姿態映入眼簾,她的心情反倒澄澈如水,并沒有想象中的慌亂。總是要說開的,剛好趁此機會,省得一直掛念著,讓心踏不著地。 “伊莎貝拉,能請你回避一下嗎?”望著褚澄觀的眼神不曾稍移,宇軺開口輕道。 “好!迸滤麜浧鸾^交的事,伊莎貝拉連忙點頭,快步走出了小巷。 直至伊莎貝拉的腳步聲遠去,宇軺才微微揚起了唇角:“若不是門市小姐告訴我你們往這里走來,恐怕我永遠都聽不到你們的對話,也很有可能在毫無預警的某一天,你就突然消失,任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他是聰明的,聽得懂她話里的涵義,聽得懂她想要逃開:“并沒有什么差別.我們本來就只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瘪页斡^一聳肩,說得淡然。 “知道嗎?你真的很奢侈!庇钶U雙腳交疊地倚著墻,凝視著她,“為了等那個不知何時會來臨的結果,而放棄整段生命,值得嗎?” “我沒有放棄。”褚澄觀挺直了背,毫不退縮地直視著他,“我很認真地過著我的生活把握每一分每一秒做著我該做的事。” “你卻將生命中最重要的元素給摒棄了。”宇軺沉聲柔道,眼中有著心疼。“要是沒有了感情,你這趟生命之旅將沒有任何意義! 他眼中的情感讓她心頭一震,她急忙別開了頭!拔也恍枰!彼戎,冷硬地說。 “是不需要還是不敢去要?”不讓她逃避,宇軺走到她的面前,“你說我為了換取自由而犧牲了下半輩子的行動自由是不值得的,那你呢?或許你一直害怕的結束會在你白發蒼蒼時才出現,但在那之前,你將因恐懼而把自己設限在孤獨無依的世界,蹉跎了終生,值得嗎?” 她是怕沒錯,在經過那樣生死邊緣的痛苦掙扎?不由得她不怕!澳悴辉洑v過,沒有這個資格去評判我。這是我的生命,和我想要的生活方式,你無權過問,說過這些話的你應該懂得!北徽f中痛處,褚澄觀惱怒地沉下了臉,用他當初的理由給予還擊,“我要回去上班了,失陪!蓖崎_他就要往巷口走去。 宇軺及時攫住了她的手腕,技巧地將她身子一旋,溫柔地圈人了臂彎:“雖然是你的生命,卻是我所想要參與的!痹较嗵帲l現對她的感情越是多添一分。他低啞了聲道,手臂收緊,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別總是躲在你劃地自限的框框里! 他飽含深情的感性語調透過耳膜重重地撞進了她的心坎,褚澄觀想推開他,但手抵上他的胸口,心頭的慌亂卻讓她怎么也使不出力。她該聽他的嗎?她的生命允許她去接受一段感情嗎? “需要時間思考嗎?”察覺到她的遲疑,宇軺體貼一笑,松手放開她,“只要你別突然逃開,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去想。我只希望即使你拒絕我,也是為了個性不合等尋常原因,而不是你從沒認真考慮過就一味地否定了我! 她真的有時間考慮嗎?褚澄觀猶豫著,對死亡的不安與對感情的期盼在心頭交戰,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宇軺才記起他們大咧咧地擋在巷子中央,帶著她往旁讓了些?吹剿樕系拿H槐砬椋中奶塾钟鋹偟匦α。這表示她真的開始考慮了,不是嗎? “我會等你回答的!庇钶U柔聲道,“別怕生命無常,有我陪你共同面對……”突然身后有股重力朝他一撞,讓他顛躓了下。 “小心!”看到他被后面走來的女子撞到,褚澄觀想也不想地連忙相扶。手一伸出才發覺,她真的躲不開他了,她沒有辦法做到對他冷漠以對,她關心他,更甚于自己。 一直被強制抑下的甜蜜竄上心頭,褚澄觀徽赧地輕咬下唇,一抬頭,他臉上的痛苦表情卻讓她的笑意頓時凍凝唇角。 撞上宇軺的女子又用力往前一推,寸踉蹌后退,看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雙手和刀子,臉上揚起了滿足又愉悅的笑,全身彌漫著讓人寒毛直豎的森詭氣息。 看到那女子的模樣,褚澄觀臉色變得慘白,即使宇軺全身的重量失控地朝她壓下,把她撞得跌坐在地,手腳磨破了皮,她卻依然感覺不到痛楚。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結了般,她看到他眼中的痛苦與歉意,還有那逐漸渙散而失去焦距的眼瞳,變為一片黯然。 為什么?為什么?!他剛剛還笑著說要給她時間的!看到身上的襯衫迅速染上了暗紅的血色,看到扶著他的手全被鮮血染紅,是如此地觸目驚心,那仿佛是從她身上流出的血,將她全身的力氣抽離。 大喊救命。_出小巷找人幫忙。∧X海中不斷充斥著應變的指令,她的四肢卻和大腦斷了連線,只能神色慘白地坐在原地,雙手強烈顫抖;卻完全動彈不得。 他的血在放肆地流逝,他的生命在迅速地遠去,她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你們在這里于什么?!”突然“海潮”的出貨口開了,看到外頭有人,里頭的員工一喝,直至看到那名女子手上的鮮血和刀子,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快報警、快叫救護車,殺人了!”他臉色一變,沖進倉庫急聲大嚷。 倉庫里頓時沸騰了起來,嘈雜的人聲往小巷逼近,那女人卻置若罔聞,臉上依然平靜而滿足地笑著:“軺,等我,我馬上來陪你了…”她看著一動也不動的宇軺,用極其溫柔的語調輕道。 “就是她!”第一個沖出的人指著她大喊,“她手上還拿著刀子!” 其他人見狀急忙小心翼翼地將她包圍,正要一擁而上時,她卻突然抬起手,在眾人眼前,將染有宇軺鮮血的刀子,重重地刺人了自己的胸口!她揚起一抹無限愉悅的笑,雙眼閉上,軟軟倒地。 這突來的變故把大家嚇傻了,全愣在原地。 “救護車來了,快讓開!”巷口有人指揮著救護車,大喊著跑了進來,眾人才猶如大夢初醒,急忙讓了條通道。 “褚秘書,我扶你!”看褚澄觀依然坐在原地,其中一人連忙彎身相扶。 為什么他的身體變得那么冰?褚澄觀怔怔地任人將她拉起,眼淚無聲地滑下了臉龐,她卻恍若未覺,只是定定地看著急救人員將宇軺和那名女子送上擔架,推上了救護車。 “褚秘書,快上車!”有人站在救護車廂門前,朝她大喊。 上車……這個名詞在腦海里轉了好幾圈,她才明白了對方在說什么。褚澄觀被動地就要上前,卻被人拉住了手腕,往后一帶。 “我跟救護車走!”接到通報的柏宇徹從“海潮”沖了出來,及時阻止了她上車,“派人開車載她跟夏鑰隨后跟來!奔奔眮G下這句話,柏宇徹跳上救護車,關上了門。 救護車的鳴聲在小巷里顯得格外宏亮,直至遠去,那猶如催命符般的鳴聲,依然在褚澄觀耳旁回蕩。 滂淪的淚不住自眼眶涌出,模糊了眼前的情景。那次她被送上救護車,他是否也是這樣目送著她? “澄觀,快上車!”一輛車在她身旁停下,神色驚慌的夏鑰探出身子,急忙將她拉進了車里,迅速往醫院駛去。 夏鑰拉著褚澄觀沖進了急診處,看到正在柜臺填寫資料的柏字徹,連忙過去急問:“怎么樣?要不要緊?” “醫生說傷口很深,造成內臟大量出血,正在手術室急救,你們去那邊等!卑赜顝卣f了手術室的位置,臉色沉重地看了褚澄觀一眼,“看著澄觀一點,我馬上過去!彼麑ο蔫叮嚀道。 他從沒見過澄觀這種木然的樣子,讓他很擔心,所以他才堅持不讓她坐上救護車,坐在車里看著生死未卜的宇軺,將會讓人感覺這段路程永無止境,這不是她現在這種狀況所能承受的;他寧可冒著讓她見不到他最后一面的危險,也不要她面對這種殘酷的心理折磨。 “我知道。”夏鑰點頭,澄觀的狀況也讓她擔憂不已。一路上澄觀就像個只會流淚的傀儡娃娃,淚決了堤地流,眼里和臉上的神色卻是一片漠然,看得她好害怕。 在丈夫眼中看到了鼓勵的眼神,夏鑰打起了精神,拉著褚澄觀往手術室快步走去。 看著上頭亮著“手術中”的顯示燈,褚澄觀只覺腦海中一片空白,抓不著任何思緒。 她竟然怔怔地看著他倒在血泊中,沒做任何反應。她的應變能力不是向來最受人稱贊的嗎?為什么?雙臂中好像還殘留他沉甸甸的重量,褚澄觀一低頭,卻只看到已變得暗紅的血跡,在手上,在衣服上,暈成一片又一片詭魅的死亡氣息。 “澄觀,別看!”看到她變得慘白的臉;夏鑰臉色一變,連忙除下身上的外套連同她的手緊緊包住,“這只是個意外,他會好起來的…”她難過地閉上了眼。 就算好起來,那她呢?她的死期又是何時會來臨?一個禮拜后?或是兩個月后?思及此,她的胸口開始沉滯了起來。她從沒逃離過死亡,不是嗎?生命就是如此,只要對人付出了感情,就一定要承受生離死別的痛苦,這不是她一直奉為圭桌的原則嗎?為什么她竟然會想將它放棄? 聽到她胸腔發出的干鳴聲,夏鑰急忙打開包包,將她的呼吸器和藥劑取了出來;“含著呼吸,快!”那愈漸急促的喘息讓她不禁急道。幸好徹有先見之明要她把澄觀的藥劑帶來,否則連澄觀也進了急診室那就糟了。 褚澄觀一呼吸,感覺藥劑在喉口舒緩開來,千頭萬緒頓時涌上胸臆,情緒一崩潰,讓她忍不住痛哭失聲。為什么要活得這么累?為什么除了身體的痛苦外她還要忍受心理的折磨?這一次她在手術室外憂慮著別人的生死,那下一次呢?是不是又該別人在急診室里為她的病發忐忑? “澄觀…”夏鑰將她擁進懷中,難過得不知該說些什么,一抬頭,看到柏宇徹無言地看著她們,眼中一樣布滿了沉重。 “我已經通知伊莎貝拉趕來了!卑赜顝亻_口,頓了會兒,才又輕道,“那個兇手在送醫途中不治死亡,警方剛到急診處那里,說要做筆錄。” “兇手都死了,不急在這一時吧?!”夏鑰聞言怒道,像母雞捍衛小雞一樣將褚澄觀擁得更緊。 “我知道!卑赜顝馗仓氖志o握,安撫著她,“所以我剛剛回絕了,等宇軺情況穩定了再說! “他們還在嗎?”突然褚澄觀深吸口氣,離開了夏鑰的環抱,站起身,“我要做筆錄!彪m然語音中還帶著哭泣后的暗啞,但里頭所充滿的堅定卻是不容置疑。 “澄觀!”夏鑰微微怔愕,連忙拉住她的手,“你不擔心宇軺嗎?你不能丟他一個人在這兒!” “就算我在這兒也幫不上什么忙!瘪页斡^面無表情地淡道,用力地從夏銀緊緊的執握中掙脫,“倒不如早點幫警方做完筆錄,好讓他們可以盡快結案!彼D身就往電梯走去。 夏鑰杏目圓膛,眼中點燃了怒火:“你為什么要這么無情?宇軺他真的很喜歡你,你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她追上去拉住褚澄觀的手臂,疾聲怒道,“在他生死關頭的時候,你真的連陪他一下都不肯嗎?” 無情?這個字眼好像已成了她的代名詞了。這才是她所堅持的她,不是嗎?鏡片下的眼眸羽睫低垂,讀不出任何思緒,良久,褚澄觀才平著聲音輕道:“放開我吧,我要去做筆錄了! 她的話幾乎讓夏鑰氣炸了肺。要不是她和澄觀真的像姐妹一樣親的話,她真的會忍不住甩她一耳光!“澄觀你…” “小鑰,讓澄觀去!币恢迸杂^的柏宇徹握住了夏鑰的手,阻止她再繼續說下去。 夏鑰還想反駁,但一看到他眼中的神色時,已到喉頭的聲音硬生生地頓了下來,手松了開。 “我下去了!瘪页斡^輕道,頭也不回地走向電梯。 “你為什么要這樣袒護澄觀?這樣對宇軺太不公平了!”澄觀一離開,夏鑰立刻怒道。 “別怪澄觀,她若真的無情,就不會被嚇得無法動彈,你應該很清楚澄觀有多冷靜的!卑赜顝氐蛧@口氣,“因為太過關心宇軺,她才會變得慌亂失措。其實她比我們任何人都還要擔心,這樣的壓力卻反而讓她無法承受,所以她寸會選擇逃避。” 夏鑰一怔,隨即沉重地閉上了眼。她沒體會到澄觀的痛苦,還罵她無情…“我們該怎么幫澄觀?該怎么幫她……”她額頭輕靠柏宇徹的肩,心頭的歉疚讓她忍不住硬咽!俺怯钶U醒來自己去說服她,否則一切都沒有用。”輕攬著夏鑰的肩,柏宇徹看向那扇依然緊合的門,忍不往無聲喟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