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奇情 第二章 作者:夢蘿 |
馬車在泥地上奔馳,尹羽璇從不曾感到這么瞥扭過,紅潮使她原本俏麗的臉更加迷人,但由于是書生裝扮,臉頰上那抹紅云就更顯得突兀。 但這實在無法怪她;一路上受銀月的噓寒問暖,已讓她應付不了,更甭提只要花銀月一靠近,她的身體就會自然而然冒起雞皮吃瘩,并直打哆嗦。 “花姑娘,你一定要這么靠近我嗎?”她已很委屈的讓自己窩在馬車里最邊邊了。 “妾身是怕公子冷著了! 她還怕中暑咧。 “我一點都不冷,花姑娘!彼财沧。希望銀月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妾身——” “你一定要妾身、妾身的說個不停嗎?我不是達官貴族,花姑娘何必拘泥這一點,倘若你不覺麻煩的話,就直接叫我世堯,我也以銀月稱呼你,你意下如何?” 尹羽璇可不想在往后的日子里都這么過,那多瞥扭啊! “公子,真的可以嗎?”花銀月像是受寵若驚,嬌羞的臉蛋蕩漾著喜悅。 “真的可以!币痂療o奈地點頭,望著馬車外層層樹影掠過。 馬車駛過一片樹林,原本普照大地的陽光被其茂盛的樹葉掩蓋,微風中夾帶著陰涼,讓人禁不住感到有些寒意逼身而來。 “小香,多套件衣裳,別著涼了!币痂嵝炎趯γ嬉鸦杌栌牡艿芤┫。 尹皓翔睜開惺松的雙眼,伸手正想取外衣,馬車卻在這時候震動了下,尹皓翔尖叫一聲,身子一個不穩(wěn)撲向前。 “小香!”尹羽璇大叫,伸手想扶住他,卻也同時失去平衡的倒向一旁。 “公子!”花銀月也失去重心地趴倒在尹羽璇身上。 被撞得頭昏腦脹,尹羽璇一手拉開花銀月,一手撐著車板,試圖站起來。 馬匹在外頭發(fā)出嘶鳴聲,空氣中散發(fā)出危險的氣息,馬車很快地便停了下來,“發(fā)生什么事了?”尹羽璇推開車門,踏出馬車外,隨即被眼前的一幕嚇得說不出話來! 馬車四周圍滿了人,個個手上持著大刀,從他們的穿著以及那不修邊幅的邋遇模樣看來,肯定是專門行搶的盜匪集團。 她還不夠倒霉嗎?連坐個馬車也能遇到搶匪!尹羽璇看著少說也有十來人的土匪,不得不為自己的壞運氣哀喚。 “各位大爺擋住在下去路,所為何事?”即使已明白對方的意圖,她們試圖保持鎮(zhèn)定。 至少不能讓他們知道馬車里有一位絕色佳麗,要不他們想安全抽身,怕是比登天還難。 尹羽璇心里才剛這么思忖,馬車內(nèi)就傳出花銀月嬌滴滴的聲音。 “世堯,發(fā)生什么事了?”隨著聲音出現(xiàn),花銀月也跟著鉆出馬車外。 尹羽璇無奈地翻翻白眼,想阻止卻來不及了,看來有花銀月這災星在,她和弟弟早晚會被她害死。 環(huán)視了被花銀月迷住雙眼的匪徒們,尹羽璇可以肯定這末日已經(jīng)降臨。 “老大,這娘兒們還真不是蓋的,我長這么大還不曾看過這么美的女人,看來今日下山真是下對了,”魯雄是山寨里的二當家,看見花銀月的美貌,當場流了一地口水。 “除了這個女的,其它的一概殺無赦!”大當家單魈下達命令。 “等一下,我是——”尹羽璇又想用同一招,報上赤云堡的名號,以求保命。 但這會兒她話都尚未說完,對方的刀子已向她這頭砍來,她尖叫一聲,連忙蹲下身子,及時躲過這致命的一刀。 魯雄見這文弱書生竟能閃過他的攻勢,立即又揮動大刀朝他劈去。 眼看對方不死心的再次攻擊,尹羽璇除了再次閃躲外,沒有第二個法子。 “你會后悔的,住手!我是——哇!”又是一聲尖叫,這次差點被他削去頭發(fā),尹羽璇拔腿就跑。 “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魯雄在她后頭追。 “公子,救我!”這頭花銀月被人擒住單魈的馬背上,一下子就被擊昏了。 尹羽璇連忙朝她奔去,嘴里大叫:“放開她!她是赤云堡堡主的未婚妻!” “赤云堡堡主?”單魈突然舉起手,阻止魯雄繼績追殺她。 見砍殺行動停止,尹羽璇以為報上赤云堡這保命符再次奏效,心中一寬,好整以暇地漫步走向單魈。 “沒錯,赤云堡堡主,識相的話就放開她。”這赤云堡還真是好用。 “赤云堡堡主云逸揚?她是云逸揚的未婚妻?”單魈眼神銳利地閃過一抹精光。 “正是。你還不趕緊放了她,難不成閣下不怕赤云堡堡主找你算帳?”以為已有了靠山,尹羽璇更是肆無忌憚的胡扯瞎辦起來。 “哈哈!”單魈突然毫無預警的大笑起來。 “你笑什么?”尹羽璇不安地看著他莫名其妙的舉動。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老子我等這一夭已經(jīng)等很久了,終于讓老子我找到機會了!云逸揚的未婚妻我要定了!小子,留你一命,就讓你轉告云逸揚一聲,說我會替他好好疼愛他的未婚妻的,哈哈……。”單魈得意地狂笑。 尹羽璇一時怔忡,情勢忽然逆轉,是她所意料不到的。這回無疑是踢到了鐵板,保命不成反而害花銀月落入賊人手中。 “你不能帶走她,云逸揚不會放過你的!彼q作最后的努力。憑她手無縛雞之力是別想救回花銀月了。 “老大,何不讓我一刀砍了他,以除后患!濒斝厶嶙h。 “不行,我要留下他替我傳話。我要讓云逸揚知道他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在我的手中,讓他見識一下和我單魈作對的下場。”單魈否決魯雄的提議。 “放開她,她不是云逸揚的未婚妻,是我胡謅的!币痂沓鋈チ恕 不能讓花銀月被他們帶走,她是一個姑娘家啊。哼@一被帶走……她完全不敢想象那后果。 “別再作無謂的掙扎了,要不老子連你一并殺了?烊マD告云逸揚,說他的未婚妻在我單魈手中。”單魈掉轉馬頭,吆喝一聲策馬離去。 轉眼間,一群土匪已消失無蹤,只留下四處飛揚的塵土,以及暗自悔恨的尹羽璇。 “大哥,你是說花銀月被土匪抓走了?”由于先前在馬車內(nèi)跌昏過去,因而錯過一切的尹皓翔醒來時立即不敢置信的大叫。 “是,我們遇上土匪了!边好皓皓跌昏在馬車內(nèi),否則這會兒早已成為刀下亡魂。 “那我們還要不要繼續(xù)趕路?”尹皓翔是很同情那花銀月啦,可是他和姊姊都已經(jīng)自身難保了,實在沒有能力去救她。 “當然要繼續(xù)趕路,我們得盡快趕到赤云堡找到云逸揚,也許他能救回花銀月! “大姊……我是說大哥,你還要去救花銀月?她給我們帶來的麻煩還不夠嗎?”尹皓翔無法忍受大姊的菩薩心腸。 “小香,話不能這么說;ㄣy月是因為我誤導了土匪,才會給人抓了去,我不能不管!彼雷约合騺砣菀仔能,但花銀月是因為她的一番話才遭人帶走。 “你忘了爹說不能相信任何人嗎?也許花銀月不是好人,我們可以不用管她,趕緊走得越遠越好。”尹皓翔牢記父親臨死前的交代。 “小香,爹是說過不能相信任何人,但爹有教我們見死不救嗎?更何況花銀月是因為我才被人抓了去,于情于理我們都不能置她于不顧。走吧,趁天色還早,我們多趕點路,也許能早些找到他們。” 尹羽璇說著,率先走向前。 由于車夫已成為刀下亡魂,在沒有人能夠駕馭馬車的情況下,他們只好以雙腳代步了。 尹羽璇和弟弟走了許久,在他們逐漸感到疲憊的時候,距離他們不遠的前方傳來陣陣香味,令他們禁不住眼睛大睜了起來,腳步加快了不少,經(jīng)過一下午的趕路,他們可全都累壞了、餓壞了,“小心點,小香!币痂煌。 在這荒郊野外,不小心謹慎一些,難保不會再碰上壞人,有一次教訓就夠教人終生警惕了。 “我知道,大哥,你快來看,這里烤著好幾條魚,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尹皓翔發(fā)現(xiàn)食物所在,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上前取下火堆上架著的食物。 “小香,那不知道是誰的,你不可以這樣貿(mào)然拿走,快點放回去! ”她急忙阻止。 “這里又沒有人,一定是先前趕路的人吃不完留下來的,大哥,別管這些,先吃了再說,”尹皓翔二話下說,張口狠狠咬下鮮嫩多汁的魚肉。 “小香,你……!笨粗峭虙O咽的弟弟一眼,尹羽璇倒也拿他沒轍。 說實在的,不只是皓皓,就連她也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弟弗,尹羽璇忍不住望著他手中的魚吞咽口水。 “大哥,你不要光看著我吃,這里還有,拿去吃!”尹皓翔察覺大姊的視線,知道她的顧忌,遂主動拿起另一只架在樹枝上的魚硬是塞到她手中。 “可是——” “吃吧,等主人一來,也許我們早離開了!币┫璐蟠蠓椒降淖谑^上,隨手又抓起另一條魚。 “是嗎?”后頭突然傳來沉穩(wěn)雄厚的嗓音。 尹皓翔嚇得甩掉手中還算完好的魚,也因此差點被猶在嘴里的魚肉噎著。 媽呀!這么神。 最可惜的是尹羽璇連一口魚肉都尚未享用到,就被人從手中奪了去。 “我烤的魚竟然被你們偷吃了,你們——”云窕岳跟在大哥后頭出現(xiàn),搶下尹羽璇手中的魚,寶貝似的護在胸前。 “對不起,我們實在是餓壞了,絕對不是存心要偷你們烤的魚!北蝗水攬龃,尹羽璇只好硬著頭皮道歉。 “是你們?!”云晁岳像是這才注意到尹羽璇,立即驚詫地呼道。 尹羽璇這才抬超不安的眼看向來人:這一看,她立即眉開眼笑地沖上前,簡直不敢相信她要找的人就出現(xiàn)在眼前。 “太好了,我找到你們了!” “找我們?你在找我們?有什么事嗎?如果是為了要向我道謝,那倒不必了。”云晁岳爽快地說。 “不,我下是為了向你道謝才一路跟在你們后頭,我——”她才想把來意說出來,肚子卻在這時傳來咕嚕咕嚕大唱空城計的叫聲,令她頓時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清秀的臉上禁不住浮現(xiàn)紅云。云晁岳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好笑的書生,身子瘦弱也就算了,臉蛋竟然還像個姑娘家一樣,說臉紅就臉紅,有趣。 “晁岳,把你手上的魚給他吧。你再去抓幾條回來!币恢睈灢豢月暤脑埔輷P總算開口了,他那像是會透視人心的黑眸,一直停在尹羽璇身上。 尹羽璇欠欠身子,在他打量的眼神下突生不安,就擔心他會識破她的裝扮,看出她原是女兒身:“我這就去!痹脐嗽腊咽种械聂~交給尹羽璇后,轉身走開。 美味的食物失而復得,這次尹羽璇再也不敢有所遲疑,一口按著一口享用香噴噴的魚肉。 不過她也吃得相當難受瞥扭,因為云逸揚的眼光依舊停駐在她身上,不曾移開。 就這樣,尹羽璇一面吃著魚肉,心跳一面加速。 云逸揚并不是不清楚他的注視讓眼前這書生感到局促不安,但他仍忍不住多打量她幾眼。 而就在他再一次把目光放在尹羽璇身上時,果然發(fā)覺了某處不對勁的地方。 那小小耳垂上隱約可見的小洞已說明了這書生根本是個姑娘家,更別提那屬于女子才有的傾城嬌顏。 大概也只有他那粗線條的弟弟才會把眼前這分明是女扮男裝的書生當成真正的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不打算拆穿她的儰裝,云逸揚淡淡地開口,語氣像是隨口問問。 “閣下是在問我?”忙著吃魚的尹羽璇被他的問話嚇了一跳,手中的魚差點掉了下來。 “不然你以為我在問誰?”云逸揚臺挑挑劍眉,幾乎要以為眼前這女扮男裝的女子只是個臉蛋好看的花瓶之一,就和他所見過的那些名門千金一樣;他露出輕視的眼神。 清楚地讀出他眼中的輕蔑,尹羽璇挺直腰桿,不甘示弱地迎上他的眼神,他想看輕她,也得經(jīng)過她同意才行。 “我叫陸世堯!彼换挪幻Φ貓笊厦。不假思索地往下說:“閣下也是赤云堡的人?” 云逸揚輕哼一聲算是回答,她那不愿服輸?shù)难凵褡屗械绞钟腥ぃ瑢λ挠^感也大為改善。 她絕對想不到在火堆的照射下,她那桃腮微暈、兩眼閃閃發(fā)光的朱顏有多吸引人,再加上火光,她的朱唇就更顯得嬌紅欲滴了。 荒郊野外竟有如此絕色美女,云逸揚察覺到自己的心湖乍起渡漪,凝視著她兀自發(fā)呆,不解他何以只是盯著她不語,尹羽璇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口:“你這樣盯著我,究竟是何用意?”她相信自己的變裝已經(jīng)夠真了。 不過他那火炬般的眼神,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相信有很多女子一定希望被他那雙能攝人魂魄的黑眸凝視,如果換作其它時候,尹羽璇當然也希望男性欣賞的目光停駐在自己身上。 尤其是像眼前這位偉岸傲氣的男子;他有張絕對吸引人的臉孔,男性化的線條,高挺的鼻梁,堅實而方正的下顎,整個外表看起來是那般玉樹臨風、氣宇軒昂。 即使眉宇間透露著一絲霸氣冷傲,仍絲毫不減他迷人的風采,那練家子的頎長身軀,更象征著安全感,可以讓人絕對放心依賴他的保護。 倘若不是身負血海深仇,無心于兒女私情,她想她會為他動情的,只可惜的父親的仇未報,眼前的男子注定與她無緣。 “我覺得你很像一個人!痹埔輷P搓著下巴,故意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探頭更靠近她。 尹羽璇心兒一跳,臉頰像火一般地燒紅起來。 他靠得太近了,她可以清楚地看見他明亮有神的眼眸,還有他迷人的五官。 實在是要不得,他怎么可以這么要命的好看,簡直是女性的天敵! “這位大哥哥,請你不要這么靠近我大哥!币┫柘袷切岢鏊麄冎g的異樣,適時插進他們之間,還刻意擋住云逸揚的視線。 “她是家妹,陸香香。小香,不可以沒禮貌,快給人家問好,”親昵的拍拍弟弟,尹羽璇清楚是皓皓替她解了圍。 “我是云逸揚,赤云堡堡主。”即使已看穿了尹皓翔的護衛(wèi)行動,云逸揚也只是輕扯嘴角,不以為意。 “你就是云逸揚?赤云堡堡主?你真的就是云逸揚?”和弟弟交換詫異的一眼后,尹羽璇再出忍不住心中的喜悅,大叫著抱住弟弟。 “太好了!找到了!花銀月有救了!”她不住地又叫又跳。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大哥,他們兩人是怎么回事?”手里抓著幾條魚,云晁岳走過來,納悶地看著眼前抱在一起的兄妹。 云逸揚寬肩一聳,表示不清楚,只是靜靜地看著那盈滿喜悅的俏人兒,眼神下由得流露出堅定的決心。 接觸到大哥那不尋常的眼神,又望了眼在火堆旁相擁的兩人,云晁岳心中突生疑惑,就是搞不懂在他離開后的這段空檔,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云公子,我們終于找到你了!”尹羽璇依舊掩不佳喜悅,臉上的笑容更加炫目。 “到底是什么事?”云晁岳實在是好奇得不得了。 究竟是什么事讓他們這么急著找大哥? 尹羽璇遂一五一十把在樹林里遇見土匪的經(jīng)過說出來,也把單魈的話轉告給云逸揚知道。 “你是說你又使上在客棧時的那一套,結果反而害花銀月被人抓走?” 云晁岳重復她的話,一面不能茍同地搖頭!拔也皇且悴荒茉儆贸嘣票ぎ敁跫茊幔磕阍趺催是這么做了?!那單魈可是我大哥的死對頭! “我不知道那賊頭是云公子的死對頭,所以才會一時大意,F(xiàn)在除了你們?nèi)ゾ然ㄣy月,沒有其它法子了,你們愿意幫我這個忙吧?”她期盼地來回看著兩兄弟。 “我不認為再去救花銀月回來有何意義,”云逸揚冷冷地答腔。 “你怎么可以說這種話!那單魈是因為你的緣故才抓走花銀月的,你怎么可以置身事外?”她忿忿不平地指控。 “是因為我嗎?你心里應該清楚是誰誤導那單魈抓走花銀月!痹埔輷P毫下客氣地反駁。 尹羽璇立即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恨恨地瞪著他,以著她那毫無殺傷力的雙眼。 “大哥?”云晁岳因大哥的反常舉止一時驚詫得睜大眼、張大嘴,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這是他大哥會做的事、會說的話嗎? 平常時候即使大哥不喜見義勇為,至少說話還不至于會夾槍帶棍,存心給人難堪。 這……大哥今兒個是怎么一回事。 他們兄弟此番就是為了單魈一事,才遠從北方趕來此地,何以大哥要讓人家以為他并不會插手此事? 真是奇怪!云晁岳心想。 “你必須去救她回來,對方是沖著你來的,敢情你要做個縮頭烏龜? ”尹羽璇嗤之以鼻地指出,“你不要命了嗎?竟然說這種話!痹脐嗽磊s緊拉他退至一旁,生怕他一下小心就莫名其妙死了。 “我說的又沒錯。他號稱赤云堡堡主,卻分明是膽小怕事之徒;像他這樣,如何稱得上是北方霸主?根本是唬人的!彼圆慌滤赖倪哆赌钅。 “別說了,不然連我也保不住你!痹脐嗽腊底詾樗笠话牙浜。 這白癡書生難道眼睛瞎了?看不出他大哥已經(jīng)風云變色、銳利的雙眼已充滿肅殺之氣嗎? “讓她說,晁岳,我倒要看看她還能擠出什么話來!痹埔輷P語氣平靜。 尹羽璇像是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口無遮欄,立即懊惱的咬住下唇,靜靜地看著沒有表情的他,一直到無法再忍受沉默,以及他穿透人心的注視,才勉為其難的開口:“好吧,我道歉,我是一時心急才口不擇言。我承認花銀月被抓走,我要負大半的責任,所以才要請求你們幫忙救回花銀月!彼菤饧绷,才會忘了不該惹惱他們。 這萬一真要惹惱了他們,她才真是求助無門呢。 “請求?”云逸揚微微挑眉,他等的就是這一刻,當然沒有人知道他心里究竟作何打算。 “對,我請求你們伸出援手!币痂狄灰а馈 “往往有求于人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以為以你一個文弱書生能給予我們什么報酬?” 聽見大哥竟然說出這種話,云晁岳震驚得無以復加,張大的嘴再也合不攏。 他實在是太震驚了!大哥自稱是名門正派,怎么好意思說這種八成是中了邪才會說的話? 太——太教人難以置信了! “大哥。”尹皓翔來至大姊身邊,和她一起迎視云逸揚。 “我可以給你們銀兩! “赤云堡有的是銀子。”他很快地否決這項提議。 “我……我可以在你們赤云堡里當丫豎,只要你答應我大哥的請求。 ”尹皓翔才不會讓他們欺負大姊。 “小香!”尹羽璇沒想到皓皓有此想法,這倒也給了她一個靈感,她隨即興匆匆的說:“連我也算在內(nèi),我可以在赤云堡打打雜、掃掃地,任何差事都行,只要能救花銀月回來! 如此一來,她和皓皓也能因此找到棲身之處,不必再繼續(xù)流落荒野中,這倒不失是個好主意。 “你們?”云晁岳真想不到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花銀月,他們竟愿意犧牲至此。 不過那花銀月確實長得國色天香,也難怪這書生為她犧牲,情愿為奴就為了救他回來。 “大哥,你不會真的要收他們當仆人吧?”赤云堡除了銀子不少,堡內(nèi)下人也不少啊。 “我正有這種打算。從今天起,你陸世堯就是我云逸揚的隨身侍從,只聽從我的命令做事。”云逸揚如是說道。 “我呢?堡主大哥?”尹皓翔自動改了稱謂。 “你就跟著晁岳好了!睂τ谝┫,云逸揚倒是沒有多余的安排,只好將其推給弟弟。 “我要一個小丫頭做什么?”云晁岳看不出這小小的丫頭究竟能做些什么。 “我能做的事可多著呢,少爺。”尹皓翔立刻見風轉舵。只要跟著這個救命恩人,還怕有人欺負他和大姊嗎? 過些時候,也許他還能找到機會拜他為師呢。武功學成之后就去替父親報仇。 “你倒是很快就進入狀況嘛!痹脐嗽啦粣偟仄财沧,不高興大哥竟就這樣將其不要的小麻煩丟給他。 如果要他從兄妹兩人中挑選一個,他情愿挑這個文弱書生,至少他有張令人看了就舒坦的俊美臉孔。男子長得這么斯文俊秀,實在是一種罪過。 雖然男生女相,古往今來已有不少例子,但長得太好看實在太傷他這自稱是北方第一美男子的自尊心了。 偏偏他這人就是喜歡美麗的東西,因此他怎么也無法討厭陸世堯這個人。 反觀陸香香這個小丫頭,除了一雙撥動大眼還算可愛之外,其它倒是平平,著實看下出她會是陸世堯這美男子的妹妹。 “如果你同意我的安排,那么休息一晚,我們明日就到單魈的山寨救回花銀月。” 云逸揚起身等候她的答復,在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擔心她的回答會是否定時,他的心頭一震。 “我同意跟在你身邊,只要你能救回花銀月!币痂俅紊昝魉臎Q心。 “很好,把四周整理一下,天色不早了,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里過夜!痹埔輷P瞄了四周一會兒,提議道。 “我們就在這里過夜?”尹羽璇一驚,看了看已逐漸昏暗的四周一眼。樹影幢幢,寒風刺骨,伴著那一聲聲蟲鳴以及不知名的叫聲,四周的一切突然間變得恐怖起來。 從沒有夜宿荒野的經(jīng)驗,尹羽璇渾身不禁感到毛骨恢然。 這林子里也許有著不知何時會冒出來的野獸呢,也許睡到一半她就莫名其妙地成為野獸的點心了。 尹皓翔顯然也有同樣的想法,正愁云慘霧地和她對視。 “在這荒郊野外不會有所謂的客;蚱茝R讓你們暫宿!笨创┧麄冃睦镎谙胫裁,云晁岳開口戳破他們的希望,徑自把樹枝丟進火堆中,讓火勢燃燒得更大、更旺,以保持四周的溫暖。 “世堯,過來這里。”云逸揚已找好靠近火堆的一處還算干凈的泥地。 所謂的干凈,不過就是少了一些刺人的小石頭罷了,尹羽璇還是無法接受自己必須躺在上面的事實。 “我睡這里就好!彼龕瀽灥卣f。今晚還是別想睡了。 “你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承諾?負責讓主子溫暖是侍從的職責所在,還不過來,是要我這個主子過去請你了?”云逸揚平靜的語氣背后卻波濤洶涌。 “不,我這就來了,”尹羽璇暗一咬牙,真恨不得一掌劈死他。她走向他,一面思忖著。 “現(xiàn)在躺下來,身子互相靠著就不會再感到寒意! “不!” “不行!” 尹羽璇和尹皓翔同時吼道。 “你們兩個干嘛叫得這么大聲?大哥說得沒錯,你們沒有內(nèi)力護體,半夜肯定會被凍成死尸,彼此身體靠著取暖是最實際的作法!痹脐嗽兰{悶地出聲。 實在搞不懂這兩兄妹。若說陸香香尖叫反對也就算了,畢竟她雖是小小年紀,但畢竟是個姑娘家。 但這陸世堯也跟著尖叫反對可就非常奇怪了,同樣是男子,他有什么好顧忌的? “我和大哥一起睡!币┫枰褯Q定誓死保護大姊的名節(jié)。 “啰煉!你還是小孩子,我不會有興趣對你怎樣的,過來跟我睡,你今晚才不會著涼!痹脐嗽郎斐龃笫,像拾小雞似的拾住尹皓翔住火堆的另一頭走去。 “放開我,少爺!”尹皓翔哇哇大叫。 為了省去麻煩,也為了耳根清靜,云晁岳干脆點了尹皓翔的睡穴,讓他乖乖的閉上眼睛。 “你對他做了什么!”尹羽璇作勢要沖向他,卻教云逸揚抓住。 “只是點了她的睡穴,幫助她好睡而已!痹脐嗽缆柭柤,躺在尹皓翔身子旁;在要合上眼皮的前一刻突然說:“大哥,我這樣和一個小丫頭共睡在一塊兒,她長大后不會突然要我負責娶她為妻吧?”他實在無法想象陸香香長大后的樣子,為了他的話,云逸揚丟了一記白眼給他,可惜云晁岳已然閉上眼,以致錯過這一幕。 而他的話正好說中尹羽璇此刻心里的隱憂,她外表雖是書生打扮,但骨子里仍舊是個尚未出嫁的姑娘,怎么可以和一個不是未來相公的男子同地而睡? “你還在遲疑什么?”云逸揚何嘗不清楚她心中的顧忌,不就是為了男女有別這四個字。 但為了世俗的道德規(guī)范而賠上一條小命,可就不是聰明的選擇了,他當然不希望明兒個醒來還得為她收尸。 平白無故惹上她,已算是違反他向來的原則了。他肯將她帶在身邊,是因為她那張女扮男裝的臉長得太白凈、太惹人注目,為免她的出現(xiàn)造成往后武林浩劫,他只有勉為其難地讓她跟著他。 至少在他的保護下,不會有人知道她是個女的,更不會有人為了她的美貌。爭得頭破血流。倘若她換回女裝,這情形肯定會經(jīng)常發(fā)生。為了天下百姓能有個安寧的生活,他唯有委屈自己接收她這個女煞星,只希望他的這個決定不會有讓他后悔的一天。 “我……!币痂芍,杵在原地,好半晌都不肯移動。 瞧他說得多輕松!他又不是她,豈能了解她的為難? 尹羽璇扁扁嘴巴,突然有點想哭。自從父親死去后,似乎什么事都不對了;先是她被迫逃離家園,按著又必須改裝過著流浪的生活,然后是差點死在土匪手中,現(xiàn)下又要迫不得已和一個男子共睡,何以她平靜的生活會在轉眼間變得一團糟? “躺下,還是你也想要讓我?guī)湍闳胨?”他瞄了瞄已然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尹皓翔,提醒她他也可以那樣做。 尹羽璇望了眼尹皓翔,立即抿了抿嬌嫩的紅唇,很快地對著一直注視著她的云逸揚搖著螺首,這才動作緩慢且小心翼翼地背對著他側躺。 而泥地上的確濕冷得令人無法領教,才躺下不久,尹羽璇就開始感到寒意逼身而來,直令她的身子冷得簌簌顫抖,她以雙臂抱住自己,一面屈起雙腿,身體卷成蝦子狀,盼能使自己溫暖些。 但試了好久依然沒有奏效,最后尹羽璇的牙齒也開始打顫,身子抖個不停。 好冷!也許她真的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因為她根本涯不過今晚,尹羽璇在心中思忖道,在這種氣候下她不可能睡得著,不被冷死就該謝天謝地了。 突然背后襲來一陣暖烘烘的熱流,她不假思索地挪動身子更加偎近那分溫暖,滿足地發(fā)出一聲喟嘆。 “睡吧! 從她上頭傳來這么一道聲音,尹羽璇如夢初醒地嚇了一大跳,這才恍然明白原來她覺得十分溫暖的地方,竟就是他的胸膛。 這豈不是要羞死人哪! 她……她……他……天啊! 尹羽璇俏麗的臉龐頓時起了一股臊熱,手足無措的急忙想退開。 從小至大,她可是從沒跟任何一位異性這么接近過。雖然她現(xiàn)在是男的,但終究于禮不合,也難怪她的身子一下子就跳離了云逸揚有五步遠的地方。 尹羽璇實在是太震驚了,所以壓根兒忘了她此刻的反應才教人匪夷所思。 若是云逸揚對她還存有懷疑,此刻從她的反應必會更加深心中的疑惑。 “你真的很麻煩!迸耍谛闹心由狭艘痪,徑自起身走向她。 只需兩個箭步,他就將轉身要跑的她一把擒在手中,再將她放至先前睡覺的地方。 “躺下!彼溆驳孛睿伤谋砬榭磥,沒有人敢對他的話再有異議,除非那人不要命了。 尹羽璇卻無動于衷,呆若木雞;她根本是被他的恐怖表情嚇得不知該做何反應了。 云逸揚起先是難以置信,按著才無奈地閉了閉眼,終于決定還是由他來幫助她進入夢鄉(xiāng)。 于是他長手一伸點了她的睡穴,在她終于倒下的同時,溫柔地將她接個滿懷。 夜,更深了,秋天的風在林子里徐緩的吹著,而熟睡的尹氏姊弟渾然不知今晚的際遇,將改變他們住后的一生。 也許是幸,也許是不幸,但絕對不會是貧乏無味的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