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問情 第八章 作者:慕容雪 |
兩條人影站在崖邊,看著夕陽漸漸沉入海里,唐棻看癡了。 “好美的落日之景,澈著水光十色的湖色,真美!” “是的,很美!”他摟著她的腰,輕吻她的雙頰。 “我不想離開耶!若能一輩子住在海邊,也是挺好的事情。” “晚上海風(fēng)很大,不成!等會兒我們還得回客棧中,再不走,真的只能露宿荒地。我是無所謂,就是你身子單薄了些!苯(jīng)過他力勸的多吃點,卻不見她多長一些肉呢! 她輕笑著。“才不會呢!我自己就是個大夫,哪會不知我身子的狀況,你別老惦記著我的身子瘦嘛!” 他在她耳畔低語:“我私心地想把你養(yǎng)胖一點,不然總覺得你輕得連風(fēng)都吹得走。” 她挑著眉。“你想把我養(yǎng)成像楊貴妃那般?” “那又怎樣?反正我養(yǎng)得起你!彼桓庇泻尾豢傻哪印 “萬一我哪天真變成那副模樣,我看我可會被你給嫌死了!”她嬌嗔地回嘴。 “不會的!我愛的是全部的你。不論你變成怎么樣,依然愛你!蔽何渖钋榈仄持谒~上印下一吻。 唐棻聽到他的話語,心中溢滿著幸福的泡沫,他終于說出口了:她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拔何洌覑勰、我愛你……”她好愛好愛他喔! “傻丫頭,怎么哭了?”魏武心中快樂不已,笑著看她。 “人家高興嘛!”魏武心滿意足地摟住她,什么是幸福的事呢?在他看來,此刻就是幸福的寫照呀。 魏武突然看到唐棻的眼神有些落寞。 “在想什么事?”魏武手指著她的心,想知道為何她會露出這種表情。難道她在這里不愉快嗎?這點他從沒想過。 唐棻輕擁著他道:“覺得自己太幸福了,突然想到一個人,有些擔(dān)心,她是我家的管家徐嬤,打從她要上京城找我父親收的徒弟后就沒有消息了,我好幾次托人送信到城里,但一直沒有她的消息,她不知道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才一直沒有跟我聯(lián)絡(luò)……我好擔(dān)心喲!她可能連戰(zhàn)父親身亡的消息都不知道吧!”原本以為徐嬤應(yīng)該會來魏府找她,但也沒有.。 “是嗎?”他低語道。 “或許她真的出事了,怎么辦?你可以替我想辦法嗎?”唐棻有些心急地望向他。 “那你把京城那兒說詳細些,我派人去查查!”魏武不忍心看她著急的神態(tài),接了話。 “你愿意?大好了!我一直不想麻煩你,但她始終沒有消息,令我相當(dāng)擔(dān)心,怕再等下去,也是沒有半點頭緒!碧茥苯K于露出笑容,心中也松了口氣,有了魏武的話,她安心了不少。 “嗯!”看到她那副信任的表情,他好感動,也很愧疚。對于徐嬤,他一直都知道消息,但他卻從沒有告訴過她,他是不是太小人了呢!他真畏縮了,連凌云二他們登門造訪魏府一事,他也不敢說,哎!他魏武曾幾何時,這般儒弱了! “怎么了,在想什么事情想到皺著眉呢?”唐棻撫著他端正的五官,輕聲細語地道,眸子盡是滿溢著關(guān)心。何事會讓魏武有這等表情呢? 他神色一斂,謹慎地看著她!疤茥保捎H了這么久,你覺得生活在魏府:你喜歡嗎?” 她沒想到他會問她這個問題,想了一下才回答:“我喜歡那里,江云平、王嬤,還有大家都待我很好,何況這里還有……你呀!怎么突然間我這個問題呢?”說完,她無限嬌羞。 “我想知道你的感受,我承認我不是個很好的丈夫,打從你嫁進來了,我似乎沒有好好在乎過你的感覺。平日又要忙商行的帳務(wù),沒辦法照顧到你的一切……” 她搖搖頭阻止他的話。“我很好的,你別擔(dān)心,有你在這里我覺得很幸福,我能體諒你的忙碌,你是為了魏府,也包含了為了我,否則我豈可以過著今日無憂無慮的生活呢?” “你確定你是幸福的嗎?你說過你父親有收徒弟,萬一他們想把你帶走,你……怎么辦?選我,還是選他們?”魏武神色有些緊張地瞅著她,心底雜亂得很。 “師兄是師兄,而你卻是我的丈夫,我當(dāng)然是選你!但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要我的話,我可能……可能就……”唐棻講到最后,輕咬著唇,眸子蒙上一層憂愁。 “傻瓜!不會有那么一天的,我是如此的愛著你,除非是你不要我了,不然我今生是絕不會放棄你的!”愛一個人為何會如此痛苦,他只是愛她呀!偏偏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沒辦法挽回,要怎么樣他才能不傷害她,不讓她恨自己呢! “你知道我的心的!在林子中被你所救,我就愛上你了呀!我怎么可能會離開你!”是的!第一眼見到他,她的心就懸在他身上了。 他暗啞地開口:“萬一……我不小心傷了你最重要的人,像親人那般的人呢?你可會體諒我的不由自主,我的苦心?” “你不會的,我現(xiàn)在的親人只有徐嬤和師兄們,還有……還有我父親那邊的親人外,就沒別人了;而我父親那邊的人,我也還沒有機會去找他們,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有我唐棻這個人。師兄他們應(yīng)該不會和你有什么利害關(guān)系才對,是不是?” 魏武深深地看她一眼卻沒有回答她的話!疤热粑矣幸惶觳坏貌粋怂麄兤渲械囊粋人,你可會站在我這邊呢?” “不!”唐棻看著他認真的眼神,她倉皇地推開他,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搖頭。 “唐棻,我要知道你的答案,倘若在這時候你還會選擇我,留在我的身邊?”魏武困住她的身子,黑眸炯炯有神,非要聽到她的回答不可。 “不要叫我做回答,我沒辦法承諾的。我是這般愛你,但我怎么能任你去傷害如同親人般的他們呢?魏武,我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但是你難道不能原諒他們,畢竟他們都是我的親人呀!”唐棻哀求著他,魏武今天的話讓她好害怕,心頭有陣不祥的預(yù)感,恍若不久就會發(fā)生什么大事。 “如果那不是一件說原諒就能解決的事情,而是非要你死我活呢?”魏武輕嘆了一聲,若是可以原諒唐玉青,何必要他死呢! “不要!我不要任何人受傷,魏武,你不要再說了,我不要失去任何人呀,失去你我一定會不想活了……”唐棻聲音硬咽地抱著他,眼眶已泛起了水珠。 “對不起,我嚇到你了吧!別哭了……”魏武心折地吻去她的淚,他實在說不出口,光是試探一下她就已承受不了,萬一屆時她知道了事實,他真不敢想像她的反應(yīng)會是如何! 唐棻撫著他的臉由他眸中的愛意,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但為何她的眼皮直跳呢?她不相信他會傷害自己,但那般陰霾的念頭,卻是揮之不去,明明他們距離那么近,為何他卻似乎離自己很遠呢? “魏武,別離開我……”她主動地迎向他的唇瓣,訴說她的深情和不安全感。 他長嘆了一聲,深深地擷取她的一切,就讓他們忘了一切吧!她只是一個單純的山林女子唐棻,而他只是個為她著迷的男子魏武呀! 午后,一輛馬車揚塵而過,最后進入魏府。 一直監(jiān)視著魏府的人,馬上回報給凌云二他們。 魏武他們一行人才進門休息,便收到江云平的眼神,他了解地點頭,和他到一旁安靜的角落。 江云平盡量壓低嗓音地道:“凌云二果然在你們走的隔天,就派他二弟凌浩鵬來要人了,我以你們外出不在的理由阻退了他們,但他們一直留在城里沒有走,且還曾去夜探小琪那里要找你們,總之,我想他們并未死心,恐怕是非見到唐棻不可。”他去看小琪時,聽到她講有人夜探別苑時也嚇了一跳,且照她的形容分明是凌浩鵬,所以他才敢確定。 魏武眉頭深鎖,輕嘆一口氣!拔伊私饬恕_有小琪那里沒事吧!” 江云平一派氣定神閑!皼]有,雙方都沒有人傷亡,不礙事的! “那就好!” “唐棻那邊你打理好了嗎?她有什么反應(yīng)?”江云平挑眉,詢問道。 “我……還沒完全告訴她,我沒辦法在那種情況下說出一切!钡降自撛趺礃硬拍軋A滿解決呢?怎樣才會使唐棻所受的傷害最小呢?他不愿傷害她,但偏偏他今日卻是騎虎難下,說與不說都是為難之處呀! “天呀!那這些天的商務(wù)我真是白扛了!累死人了!我敢跟你打賭,凌家的人不用過半個時辰就會沖上門來見你了!”江云平?jīng)]好氣地低聲道。真不知道大哥怎么這么娘們,講一件事拖了好些天也沒講,真是讓他急個半死呀! “我需要時間,這件事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如果她不是唐玉青的女兒,那這一切的一切都可迎刃而解了,偏偏……哎! “哎呀!老哥,我也想給你更多一點時間,但情勢無可奈何,你若不在大嫂知道之前,主動告訴她,同她坦承的話,我怕她會承受不住……”江云平振振有詞的話一字一句地打入魏武的心扉。 并非是他不急,只是魏武真的找不到一個適當(dāng)?shù)臅r機呀! 突地,傳來一串平穩(wěn)有力的腳步聲停在不遠處道:“主子,有急事通知! 江云平和魏武兩人互看一眼,江云平召他過來,那名手下低聲地說了幾句話,兩人臉色馬上一變。 魏武像是聽到被宣判死刑地閉起眼,隨后又嘆了一口氣!拔胰娝! “大哥!我去擋他就好了,你別去了!”江云平阻止他出門,怕自己心頭的不安真的發(fā)生。 “不用了,該來的,躲不過;更何況我已有心理準備了!”魏武穩(wěn)穩(wěn)地撥開他的手,腳下卻是沉重的,心中暗忖:凌云二既然親自上門,表示他必定不會空手而回. 凌云二視線望進魏武的眼神,好一個偉拔的男子,氣度不凡,非籠中之物呀!如果沒有過往的那一段恩怨的話,或許他和唐棻是相配的,只可惜呀! 魏武看到一名玉樹臨風(fēng)、溫文儒雅的白面男子,清明的眸光中訴說著他的聰明和鎮(zhèn)定。“在下魏武,身旁的是我的義弟江云平。” “在下凌云二今日特別登門拜訪,很榮幸你愿意抽空撥見。我身旁的人是我的妻子上官楓和我的二弟凌浩鵬!绷柙贫笆忠话荩樕先允怯卸Y的面容。 上官楓簡單地欠身,眼珠子掩不住好奇的目光直看著魏武;而凌浩鵬的臉色就十分難看,一臉嘲謔地回禮!拔叶紒砦焊@么多趟了,想必魏府的人都認識我了巴!” “浩鵬!”凌云二用眼神警示著他,凌浩鵬冷哼了一聲撇過臉。 “別斥責(zé)他了,是我們怠慢了!蔽何淇梢泽w諒他的心情,的確是他們有意的回避呀! “舍弟還年輕,比較不懂事,之前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凌蜃二先禮后兵。 “凌兄,客氣了,是我們招待不周!”魏武淡然地道。 “嗯,其實舍弟也沒有什么惡意,他只是想見唐棻而已,可是魏爺似乎有為難之處,不知是為何?”凌云二輕輕地把話鋒一轉(zhuǎn),切入主題。 江云平插口!拔掖笊┰诨貋淼耐局兄鴽觯壳安灰艘娫L客,你有話,我可以代為轉(zhuǎn)告。”“魏武,睜眼不說瞎話,唐棻有沒有病我們都心知肚明得很,再裝就不像了!绷韬迄i眠緊嘴,忍不住回嘴道。 魏武沒回話,臉色一沉!澳銈兘裉煲欢ㄒ獙⑷藥ё?” “沒錯!我們都明了你的身分,也知道我?guī)煾甘窃趺此赖,你何苦要把怨仇報?fù)在我那個完全不知情的心師妹身上呢?”凌云二直視魏武的眼睛,看著魏武眼中痛苦的目光時,他心中一驚,難不成魏武他……但可能嗎? 江云平見魏武不語,他先開口了。“要唐棻,也要憑本事!钡菚r,他擺出了對陣的招式。 “云平!”魏武忙出聲制止著,但凌云二挑高一眉,心中倒有十分的興趣。 “說來聽聽!” 江云平又恢復(fù)平日閑散之姿,眼中卻有著精明的眼神!凹热荒阒浪惺虑榈那耙蚝蠊液藓闷嫖杭覄Ψê吞朴袂嗟奈鋵W(xué)哪門功夫比較好,所以有個提議:凌云二你和我大哥過招,倘若今日你勝了,那我們便把唐棻毫發(fā)無傷的奉還;但如果你輸了,人的去留由我們決定,我們保證絕不曾讓她受到傷害,這樣可以嗎? “凌云二和妻子及凌浩鵬對看一眼,凌浩鵬開口:“可以,點到為止。” “成!”江云平爽快地允諾,不理魏武對著自己直皺著眉,逕自向他眨眼道: “大哥,你就別客氣了,這一比劃可代表著大嫂的去或留呀!” 魏武默不作聲,征忡了半晌,才派人拿出他的劍,右手握緊,第一次覺得拿劍如此的沉重,雖然自己勝出的機會很大,但萬一自己失手的話,那他和唐棻……還有挽回的余地嗎?此時此刻他情愿她是由自己口中得知這件事的前因后果,至少也有解釋的機會。 在魏府大廳,兩人拿著劍,氣氛是一觸即發(fā),因為是點到為止,故未移師至廳外比武。 拱手之后,名震一時的魏家劍法,從第一式一一展開,對上唐玉青經(jīng)由學(xué)習(xí)而自創(chuàng)的唐家劍術(shù),兩人劍鋒一來一往,不分上下,開始了一場龍爭虎斗。 魏武舞得得心應(yīng)手,凌云二也不含糊,一一回招。 不過,魏武一開始并沒有使出全力,畢竟面對的人是唐棻的師兄,他不可能下手大重,而且他從凌云二的招式中發(fā)現(xiàn)唐玉青自創(chuàng)的劍法,抓住了重點,且能化險為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上官楓在一旁緊張個半死,雖知道這場比武只是點到為止,但仍忍不住為夫婿提心吊膽。 突地,魏武一個虛招,凌云二撲了個空,心知不妙,魏武一個回身,劍已直指他的面前。 “我輸了!”凌云二輸?shù)眯母是樵,他的武功修養(yǎng)堪稱一流,但魏家劍法果真名不虛傳呀! “承讓了!”魏武不敢小覷他,若非自己先前行走江湖時的經(jīng)驗和歷練都比他豐富,不然今日誰勝誰敗很難說。 “大哥,你沒事吧!”凌浩鵬立刻沖向前詢問,同時也在心中暗贊:好個魏武,深藏不露。 “云二,你快把我嚇死了!”上官楓撫著胸口,輕聲地斥責(zé)著。 “沒事的!”凌云二笑著搖頭。 “那就好!你嚇到我了!”上官楓摟著他,才覺得有踏實感。不過她開始討厭魏武了,怎么可以欺負她的相公呢! 凌云二知道上官楓的擔(dān)憂,摟著她的肩,意味深長地對魏武道:“在下愿賭服輸!你會遵守你的承諾好好照顧我們的小師妹嗎?” “大哥!”凌浩鵬覺得不妥地開口,凌云二搖搖頭制止他的話。 “我發(fā)誓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放心!”魏武發(fā)現(xiàn)凌云二語中的含意,肯定地承諾著。 “我住在京城里,如果你們愿意過來看我們的話,我會非常的歡迎,徐嬤也在那里,后會有期了!绷柙贫壑杏薪z笑意。 “后會有期了!”魏武感謝凌云二接受了自己,坦然地拱手和他們拜別。 “嗯!我相信你會好好照顧她,不過我們師兄妹到底也有一段日子沒見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見她一面,我們會停留在這里幾天,如果你想通了,可以來客棧找我們。”說完,凌云二他們?nèi)吮戕D(zhuǎn)身離開魏府。 凌浩鵬一出門就抱怨著。“大哥!你何必這么守信用呀!那樣小師妹怎么辦?我們怎么跟徐嬤,還有死去的師父交代?” 凌云二淡然一笑!靶鞁吣沁呂襾碡撠(zé)。浩鵬,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凌浩鵬不明所以,偏著頭看著他。 “魏武他八成愛上唐棻了!蹦鞘且浑p墜入情網(wǎng)的眼神呀!看來這件事不見得沒有一個轉(zhuǎn)圜的余地。對于報師父之仇,他并不是不熱中,只是師父早交代過徐嬤要她轉(zhuǎn)告他們,不可報仇。他明了師父的意思;同時,也希冀這件事能夠有一個令眾人皆滿意的結(jié)果。 “不會吧!”凌浩鵬皺著眉,大叫。 “事情也許會出乎當(dāng)初我們所預(yù)料,而且我相信他會遵守他的承諾!绷柙贫粲兴傅氐。 “萬一他沒有呢?” “我會再來要人的!”凌云二說得簡單,話中卻有令人不可忽視的堅決。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凌云二想了一下,道:“楓兒的身體我還不放心,我要等過一陣子再走,反正我已跟爹說過我們會晚一點回去,所以我不擔(dān)心商行的事;至于你,就看你要留或是和我們一起走也成!” “我跟你們一道走好了,我不想自己去跟徐嬤解釋。”凌浩鵬聳聳肩,頗為無奈。 “嗯!”看凌浩鵬一群人離開魏府,魏武的心情沒有因此而舒展,反倒更愁眉不展了。 此刻,他和江云平二人有默契地往外走。 “那小子功夫不差,幾年之后,想必成就不凡!”江云平中肯的評論著,在看見魏武并沒有嘆一口氣的表情,反倒心事重重的臉色,他直接問了:“還在想大嫂的事?” 魏武有絲疲累。“嗯!如果她不是唐玉青的女兒,不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仇人之女,那我也不必猶豫不決,更不用傷透心神不敢告訴她唐玉青的死亡真相,大可大大方方地承認我替父母報了仇,卻偏偏……呀!該死!” “哎!別再說了,你還是快點想想怎么對大嫂說明真相吧……”江云平輕嘆著氣,搖著頭,期望自己在未來不會困于相同的情況,突然他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桿在一棵樹的后頭,他心頭一個不安,停住了腳。 魏武看他沒有跟上,回頭詢問著:“你怎么了?” “你……”江云平看著隱于樹旁的身影,當(dāng)那名女子緩緩地跨出一步時,江云平整個人愣住了。 魏武循著他的視線一看,吃驚地低呼:“唐棻……” 唐棻眼神哀傷地看著他們,最后把視線鎖在魏武的身上,握緊雙手、眼眶泛紅地問:“魏武,你告訴我,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講錯了?”她剛才坐在樹下休憩,沒想到竟將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全聽入耳里,太殘酷了,她真希望自己今天沒有心血來潮地走到這里來…… 魏武低咒一聲,該死!他剛才和江云平出來時忘了壓低聲量,也忘了唐棻有可能會來此地,平時她是不會來這里的,怎么今天……該死! “你說呀!”唐棻看到他說不出話來,心都快冷了!爹爹竟是殺了他父母的人!怎么會這樣!他們的雙親不是好兄弟、好朋友嗎?到底誰可以告訴她,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大哥他──”江云平想幫魏武解釋,但魏武卻搖搖頭,制止了他。 “我有事和唐棻談,你把這里的人全撤走吧!”是他太大意了,還是命運作弄了,他今日擋住了凌云二,卻怎樣也擋不住該來的命運。 江云平只好點頭走開,讓他們好好談?wù)劇?nbsp; 魏武閉起眼睛后才看向她,決定將全部的事實一一托出!疤茥,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我一直在想該如何向你訴說,現(xiàn)在既然你已聽到了,我也不能再瞞你!不過在我講完全部的事后,我希望你能聽我解釋,好嗎?” “好!碧茥卑舶察o靜地點頭允諾。 時間一滴一滴地流逝,唐棻強忍著極大的震撼,聽完整個故事,待聽完她早已淚流滿面,心已死灰……因為爹,而害死了魏武的父母親;為了報仇,他直接逼著爹自盡;因為她是唐玉青的女兒,所以他才娶她,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劃的…… 她的父親,是魏武殺的……天呀! “……唐棻,你聽我說,我承認是我害死了你父親,但我不得不呀!可是在與你初相遇之時,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他的女兒……我愛你呀!你什么都可以不相信,但請你相信我這點呀!”魏武心急如焚地看著她,她這么安靜的模樣,大叫人擔(dān)心了。 “莫怪你會問我那些話,原來你傷了我最重要的人就是我父親!”唐棻喃喃自語,她幾乎快支撐不住了。前一刻,她還一直深信父親是自然去世的,而她有個深愛自己的丈天:今日,丈夫卻是殺了她父親的真正兇手,而她的丈夫也是因為復(fù)仇才娶了自己……哈!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呀! 她痛苦地嘶喊著:“我竟然嫁給了殺父兇手!我竟然嫁給了我的仇人!而此時,你卻還要我相信你愛著我?你的一切布局全是為了要對我報復(fù),讓我愛上你也是你的復(fù)仇之一吧!對不對?看著我愛上你,你很得意?是不是?” “唐棻,不是的!我真的愛上你,打從救了你開始。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也不希望我們是敵對的立場,我也不希望傷了你呀!”他痛苦地狂喊。 只是,唐棻被傷得太重了,她心痛地塢住雙耳,拒絕聆聽他任何解釋的話。“別再說了,你對我的一切都是謊言!看我被你愚弄,你很開心,是嗎?徐嬤一路上發(fā)生這么多的災(zāi)難,也都是你算計的,對嗎?” “你不能這樣全盤否認我,我不是那種小人,如果要算計她,她還會活著到達京城嗎?” 她硬咽地道:“也許你失手了!” “唐棻,你不要這樣子,你冷靜些!”他抓著她的身子,猛搖晃著她。 唐棻臉色蒼白地看著他。“你告訴我,我要怎么冷靜!如果今日是我殺死你的父親,你還能這般地冷靜嗎?” “我……”魏武啞口無言了,如果是他的話,他會巴不得立即殺了她。 “為什么要殺了我爹,當(dāng)初你又為什么要救我!何不讓我被蛇咬死算了!為什么在殺了我爹后,不一刀殺了我了事!我是你的仇人之女呀!你那時不下手,那你現(xiàn)在為何不痛下毒手呢!”唐棻看他一言不發(fā)的模樣,心中的苦益發(fā)澎濟,又哭喊又氣得捶打著他。 他沒有反抗地道:“唐棻,如果打我可以使你減輕痛苦,那你盡量打好了!” “為什么?為什么讓我認識你?為什么要娶我?為什么不殺了我?我情愿我自己犧牲生命來換取我爹的命呀!你知道嗎?你知道嗎?魏武,為何不殺了我!為何不……我恨你!我一輩子會恨你的呀──” “唐棻……”魏武見她捶得手部紅了,仍一直不肯松手,無法坐視她如此傷害自己了,他兀自點了她的睡穴,她才安靜了下來。 她的反應(yīng),比他預(yù)估的還激烈;且她一點都聽不進去他的任何解釋呀! 他輕摟著她,拭去她頰上淚珠,摩挲著她的臉。“唐棻呀唐棻,我用我這一顆心,全心全意愛著你呀,你可知道,只是現(xiàn)在的你完全看不到、也聽不見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