澔澐向來漾著柔和的黑眸,此刻盈滿了深沉且顯而易見的火花,仍身著檢查官那套銀色合身剪裁制服的她看起來冷肅而高貴。
飛亞·格特未曾見過她有這般明顯的情緒表現(xiàn),打從認識至今,始法一直是冷靜而穩(wěn)重的,現(xiàn)下她竟因他幾句批評原薰雨的話而失控。
沒錯,他的確是被嫉妒沖昏頭,而喪失冷靜的判斷力,可是他不甘心啊!為什么他付出情感卻得不到回應呢?
原薰雨暗自嘆口氣,聽得出澔澐語氣里的執(zhí)著。
為什么會這樣呢?
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如此對待?
明明他什么也沒做,甚至也只與她相處過極短的日子,何以她會如此執(zhí)著于他?不過,他實在看那家伙很不順眼,還是先把他趕出去吧。
他故意輕咳幾聲,澔澐一聽連忙沖到保溫箱旁邊,看見他清醒過來,她立刻展露歡愉笑顏,“你醒了,薰雨叔叔!
她的笑容令他心跳失速,教他有些不知所措。
原薰雨阻止腦中那個奇怪念頭的發(fā)酵,強迫自己看著笑容滿面的她,堅決命令,“把我弄出這個地方。”
“不行!睗粷窊u頭拒絕。“醫(yī)生說你得待在里頭直到燒全退才行。”
她查看了下溫度計,上頭的溫度指標在三十六度半——顯示原薰雨還在發(fā)燒。
通常正常體溫在三十七度的人類,體溫只要上升一度便算發(fā)燒,像原薰雨這種低體溫的人,三十六點五度便是一般人上升到三十八點五度的情況。
“我要出去!痹褂瓯涞囊暰化作一道道利刃射向她。
他不喜歡待在保溫箱里,縱使這樣會讓他比較舒服。
“不行!睗粷愤是堅持立場,不因他迫人的眼光而投降。
現(xiàn)在的原薰雨只是只病老虎,不會有什么殺傷力。
最后原薰雨無可奈何的翻翻白眼,開口道:“我需要清靜的環(huán)境養(yǎng)傷!北{眸子刻意在飛亞·格特身上轉(zhuǎn)了兩圈,“我想那家伙的存在會妨礙我的靜養(yǎng)!
澔澐聞言,控制不住上揚的唇角,她竭力壓下想笑的沖動,轉(zhuǎn)身面向飛亞·格特,做了個請的手勢。
“不好意思,格特先生,請你先離開一下好嗎?”
她雖然用的是問句,可是她的態(tài)度卻很強硬。
“喂!我……澔澐……”
她將飛亞·格特的抗議封在門外,背靠在門板上長長的噓口氣,應付飛亞·格特讓她筋疲力竭。
她舉步回到原薰雨身邊,他了然的神情讓她不由自主的綻露笑靨。
“謝謝薰雨叔叔!彼龑㈦p肘靠在保溫箱上,掌心捧著雙頰笑望著他。
原薰雨忽覺自己心跳不正常的原因是澔澐的笑臉,他深吸口氣,輕描淡寫的問:“道什么謝?”
“格特先生!彼煌鲁鲞@四個字,其他的她不必說相信原薰雨也會明白。
“我不過是想讓我的耳根子清靜些罷了!痹褂瓴怀姓J自己是替她解了圍。
“你要這么說,就這么著吧!睗粷凡辉谝馑脑,反正她認定了是他開口解了她的窘境。
思及此,她的笑容愈見燦爛。
原薰雨挑高眉,看著點亮她容顏的笑靨,再也無法忽視心頭因此而起的波瀾,草原的落日、混著火熱與冰涼的笑容……
原薰雨弄不清自己在想什么了。
“為什么是我?”他氣息不穩(wěn)的問出口。
“什么?”澔澐沒有聽清楚。
冰藍眸子燃著熊熊火焰直瞪著她,“為什么選擇我?”
她的戀慕全寫在瞳眸里,她的關(guān)懷全顯現(xiàn)在她的舉止里,她無言的追求讓原薰雨愈來愈忽視不了,猶如眼中刺般令他疼痛不堪。
“薰雨叔叔,你怎么了?”澔澐不明所以的偏頭,難安的將發(fā)絲撥到耳后。
“為什么這么固執(zhí)?”他從未感受到如此執(zhí)著的情感,為什么?他明明什么也沒做不是嗎?
她分明不了解他,兩人只是因為他的怪能力而結(jié)識,真正相處的時間是如此的短,她怎么可能
“薰雨叔叔……”澔澐手掌貼上保溫箱的玻璃,凝睇原薰雨就算是生病,就算是情緒起伏,也未曾稍改的例寒美顏,微笑道;“我一點也不固執(zhí),我是死心眼!
那有什么不同?他翻翻白眼,無言地凝望著她。
“難不成……薰雨叔叔覺得我很礙手礙腳?”她小心翼翼的問,眸底閃過受傷的光芒。
的確,她除了加重原薰雨的病情外,什么忙也沒幫到。
“還好。”他硬是吞下原本要出口的肯定,改成模棱兩可的答案。
“那就好!睗粷返男θ葜卣梗褂暧指惺艿侥枪赡吧那楦性谛睦锛聞又。
“你沒見過真正的我是什么樣的……”他低喃出聲,冰冷的低音猶如山澗墜湖時的撞擊聲。“我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
“那就讓我待在你身邊認識所有的你。”澔澐放柔嗓音,將心中的情感化為話語讓他知曉。
原薰雨凝視她,冰藍瞳眸流轉(zhuǎn)著不定的光芒,冷不防的問:“我為什么要讓你待在我身邊?”
“我……”澔澐咬咬下唇,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除卻你父母親跟我是好朋友之外,我與你并沒有交集,為什么我得忍受有個人在我身邊跟前跟后的?”原薰雨望著她愈來愈白的臉色,不自覺地瞇起眼,好似她是刺眼的熾陽,想要融化他般的直射入他的心窩,而他只能徒勞無功的掙扎。
他的腦中閃過無數(shù)個澔澐的容顏,無數(shù)個表情,無數(shù)個動作,這才驚覺她已占滿了他的思緒。
“薰雨叔叔……我變成你的困擾了嗎?”她捂著心口,艱難的問著。
原薰雨強迫自己的視線定在她身上,卻說不出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若是提早發(fā)病的話,澔澐可以替他處理善后。當這個想法就這么自然而然的冒出來時,他不免被自己的想法嚇著。
“別叫我薰雨叔叔,我不是你叔叔!本椭挥袧粷穯舅褂晔迨,他會全身不對勁,似乎只有她,他不樂意當“長輩”。
“可是我不知道該喊什么!彼臄n眉,可憐兮兮的說,“我只是想跟在薰雨叔叔的身邊,不會妨礙你的。兩年前你救了我,我等了兩年,好不容易才又遇見你,我不想放手,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表達這種心情,我……”
“我救了你?”她不說原薰雨都忘了這回事。
他冷笑一聲,“如果是為了報恩就不必了!
這個時代還有人會以這種方式報恩的嗎?
一想到澔澐是為了報恩才纏上他,原薰雨整個人顯得煩躁不已。
她搖搖頭,期期艾艾的解釋,“不是這樣的,薰雨叔叔,不是這樣的!”
“那究竟是怎么樣?”原薰雨大喝一聲,用力敲擊保溫箱的高纖玻璃,但并沒有她預期的碰撞聲出現(xiàn)。
澔澐呆楞的看著他的手穿透玻璃,原薰雨沒有收回手,反而故意坐起身,下一刻他整個人穿透保溫箱,飄浮在離保溫箱約十公分的上空處。
“這樣的我,你還會想了解嗎?”原薰雨惡意的諷刺笑著,冰藍瞳眸隱隱散發(fā)著冷酷無情。
他是荷密斯,是宙斯的信差使神,也是冥界之國的領路人,該是年輕而充滿活力的神祗,可是他卻像是個笑話般被封上這個稱號,除卻相同俊美的外貌與相合的能力,他哪一點像荷密斯了?
他只不過是一個時時刻刻懷疑自己生存意義的凡人罷了!可是為什么澔澐會執(zhí)著于他呢?
為什么?為什么?
報恩?是了,是報恩。他在奢望什么?難不成真會有人無條件的愛上他?
愛?原薰雨猛然大笑起來,他真的是燒昏頭了,竟然會想到愛這個字!
他有資格談愛嗎?有資格給人幸福嗎?
信差使神不需要情感,他的工作只是傳遞訊息,只是這樣而已!
“把視訊電話留下,回臺灣去!痹褂甑痛菇抻,因為發(fā)燒而使體力大量流失,加上勉強使用能力,讓他更加虛弱。
在身心俱疲的情況下,他沒有心情再理會澔澐,不愿她留在身邊,他真的不知道澔澐會對他造成什么影響。
這樣的認知教原薰雨沒來由的恐懼,心口隱約發(fā)熱,那是……他倏地驚覺這抹溫暖是澔澐留下的,在他不知不覺之間侵占了他的心。
他“坐立難安”的盯著她,冰藍眸里的霜雪只有增多未見緩和。
“我都忘了你還需要我的視訊電話。”澔澐好久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她很想問到底是什么把他逼到這個境地,很想問他為什么這么不安,很想問他為什么要這么辛苦的掩藏起自己的感受。
難道沒有人可以讓他平靜下來嗎?沒有人讓他在脆弱無依的時候想依靠嗎?
可是她問不出口,剛剛他雖然在笑,她卻覺得他在哭,想安慰他卻不知從何安慰起。
想說的話、滿溢胸臆的情感,怎么也無法表達。
她只能看著他像脆弱的玻璃碎裂再重組,而粘合的裂痕卻永遠存在。
不!她不要!她想更接近、更接近他!
“我不能走。”澔澐深情的眸子定在浮在半空中的原薰雨身上。
“我不想見你,這個理由還不夠嗎?”原薰雨惡狠狠的瞪視她,冰藍眼眸里布滿狂卷的浪濤。
澔澐不得不承認他很會傷人,但她不能退縮。
不過,她只知道不能退縮,卻想不出辦法讓原薰雨知道她想留在他身邊的心。
“沒有話說了?”他撇撇嘴角,諷刺的笑聲刺痛了她的心!半x開我的視……”
原薰雨的話隱沒在欲出聲的喉間,他震驚的偏首望著沖入自己懷里,將全身的重量倚在他身上的澔澐。
“你……”好暖的身子,暖到他四肢百骸都感受到這股暖意。
“我不走,我不要離開你!睗粷肪o緊抱著他,將臉埋在他的頸窩,大聲宣告。
“澔澐……”他有些不知所措的低喚著。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可是我就是……就是想要在你身邊……就是想知道你所有的一切……想分擔你的痛苦、你的壓抑……我……不走……”要說不喜歡一個人很容易,可是要說出喜歡一個人的理由卻是難上加難。
澔澐縱使有舌榮蓮花的口才,也無法完整表達出心里對原薰雨抱持的感情。
冰冷的身體透過衣服感受到澔澐滲透過來的熱度,飄浮在半空中的身子就這么跌坐在保溫箱上。
原薰雨聽到了澔澐內(nèi)心深處的嘶吼,那撼動心靈的無聲吶喊。
他喟嘆一聲,臉上的冰霜融去,冰藍瞳眸盛著柔柔的流光波動,原本因澔澐的擁抱而不知該往哪兒放的雙手自動收緊,將她納入懷中,緊緊的抱著,幾乎要將她揉入骨髓才肯罷休般的強力擁抱著她。
心的碎片縫補,此刻他才明白原來自己還是活著的,從未愈合過的心傷在他掩藏之下仍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
他不是一具會活動的身體而已,可以有個地方讓他歸去。
他需要這個發(fā)現(xiàn)他滿心傷痕的人。要不是有澔澐,他很可能就這么自暴自棄下去。
她出生未久的純真,五歲的淘氣,十八歲時的高傲任性,現(xiàn)在的固執(zhí)跟隨……
原來他的情感是這樣累積起來的,原來他的感情歸屬就在這兒,原來他下意識逃避澔澐是因為他早就愛上每一個她。
“薰雨叔叔?”澔澐在他回應她的瞬間驚愕的喚著他的名。
她沒想到他會回抱她,還以為他會推開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主動去擁抱他,但她不想離開,千千萬萬個不想!
“別叫我薰雨叔叔,我沒有老你多少歲!痹褂暝谒呡p聲命令,微冷的氣息吐進澔澐耳內(nèi),讓她全身一震。
“我不知道要……叫你什么。”她不自在的紅了雙額,耳朵好熱,薰雨叔叔的氣息環(huán)繞著她。
好奇怪的感覺,明明薰雨叔叔呼出的氣是偏冷的,她卻莫名其妙覺得熱。
“薰!痹褂甑氖种复┻^她黑柔的短發(fā),頭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人的頭發(fā)也可以軟成這樣,緊繃的身體放松,想再好好的感受澔澐傳入自己體內(nèi)的溫暖。
“叫我薰。”
“薰?”澔澐訝然驚呼,想推開他一點好看清楚他的表情,卻因被他抱得動彈不得而作罷,她慌亂的眼神四處飄移著!稗梗俊
“對,就是薰!痹褂耆崛嵋恍Γ芟朐俾犓幸淮巫约旱拿。“再叫一次!
他是有心的人!不是無心人、不是冷血動物。
原薰雨心頭塞滿了澔澐暖呼呼的呼喚。
澔澐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原薰雨,有點惶然,有點失措,有點遲疑的喚著:“薰……薰……”
原薰雨聞言,倏地加重力道,緊到她無法呼吸,胸臆間的空氣快被抽光。
“薰……我……”
澔澐艱困的為自己爭取呼吸空間,緊縛著自己的力道倏然放松,原薰雨放大的臉出現(xiàn)在她的視界內(nèi),使她尚未來得及慶幸自己沒被他抱到缺氧而死時,又被他那過于接近的臉孔嚇到忘記呼吸。
原薰雨展露個意義不明的笑容,再次抱住她。
澔澐雙手在空中揮舞著,即使快不能呼吸了,卻能感受到他狂烈的心跳,鼻一酸,雙手改而環(huán)住他寬厚的背,柔情悄然攀滿她的容顏。
擁抱的力道候地放松,她因而得以補充胸腔缺乏的空氣,確定自己不會窒息而亡后,她察覺到另一項事實——原薰雨整個人靠在她身上,她連忙站穩(wěn)腳步,他把頭倚在她的肩膀上。
“薰雨叔叔?”她怯怯地拍拍他的背,柔聲輕喚。
原薰雨沒有反應。
想起他剛剛要她改稱謂,澔澐只好難為情的叫著:“薰?”
原薰雨這才抬首稍微放開她,冰藍瞳眸睇望著她,盈滿深深的笑意,“以后就叫我薰。”
他抬起虛軟的手,手背輕拂過她頰畔,掠開她有些凌亂的短發(fā),薄唇由抿而彎,“別再叫我薰雨叔叔。”
澔澐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紅了起來,她不知所措的眨著眼睫,“薰雨叔叔……”她隱去話尾,在原薰雨的注視下改口,“薰……我……我是真的……真的……”
此刻她不禁痛恨起自己無法將原薰雨當成是法庭上的備詢?nèi)嘶蚴窍臃敢粯油暾恼f話。
當成是在打官司或是偵訊犯人的時候?!
澔澐靈機一動,突然捉住原薰雨的手臂,直視那張冰美俊顏,疾言厲色的說:“薰!我是真的想了解你,想知道你的一切!我說不出理由來,但我就是選擇了你!所以我順從心的決定,跟著你,想在你的身邊,這樣你明不明白?”
她語氣嚴厲的將心中所想的全都吼出來,倏地發(fā)現(xiàn)原來看著他說話不再是那么困難的事情了,她終于可以流暢的對著原薰雨說話,而不再是被他一句話堵得死緊,也不會結(jié)結(jié)巴巴了。
原薰雨被她這么一吼,楞楞的看著她,不一會兒,一陣低冷的笑聲響徹整間病房。
“薰雨叔……薰,為什么要笑?”澔澐被他笑得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搞笑的事情。
“你有必要對我用偵訊犯人的口吻嗎?”他以為人家告白都該是用那種輕輕柔柔的語氣,充滿浪漫情懷,怎么澔澐的告白就像是在偵訊嫌犯,要迫其俯首認罪一樣?
“。∧鞘俏摇馈摇睗粷窔鈩菀粶,又開始結(jié)結(jié)巴巴。
她只要面對原薰雨就無法好好的說話,常常會詞不達意,她也沒辦法!
“算了,我明白!笨闯鰸粷返木綉B(tài),他微彎唇角,冰雕般的美顏斥著冷冷的笑意,伸臂環(huán)住她的腰,帶著她跳下保溫箱。
澔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緊抱著他,而且還抱那么久!
她的粉頰染上深深的嫣紅,趕忙推開他,口里道著歉,“對不起,薰雨叔……薰,我不是有意的。”
上次在醫(yī)院她壓住他不讓他起身,結(jié)果被他瞪到全身發(fā)寒的記憶猶新,深怕自己又會惹惱他。
“不打緊!痹褂瓿龊跻饬系暮蜕频,即使他的表情還是那樣的冷淡,可是語間的暖意顯示他話里的真意。
澔澐有些不安地望著他,陷溺在他那雙冰藍瞳眸中。
“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他出聲打破兩人對視的魔咒,冰藍瞳眸中閃著不安的波動。
“只要薰雨叔……薰你要求。”澔澐眨動睫羽,黝黑眸子閃著水光。
她可以這樣想嗎?可以想他的要求是代表他接受了她嗎?她可以待在他身邊多久?
瞧出她心里的疑惑,原薰雨輕撫著她及耳的黑發(fā),冰藍眸子不再無情,反而充滿她未能理解的混雜情懷。不讓她有機會發(fā)問,他一低首,冰冷的唇覆上她的唇瓣。
冰冷而柔軟的碰觸只有一剎那,冰藍眸子微合,笑看傻住了的澔澐,示意她閉上眼睛。她緊張的緊合上眼,睫羽輕顫。
不一會兒,澔澐的眼瞼因他的吻而放松,心跳卻狂跳如奔射出地球的太空梭。
他的吻接著來到她的眉心、發(fā)梢、鼻尖,最后又回到她柔軟的唇瓣。
四片唇瓣輕貼,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或許也有原薰雨的。
爾后,他溫熱的吐息呼在她的頸項,輕而淺,澔澐悄然揚睫,偏頭想看將臉埋在她頸窩的原薰雨。
“薰?”
原薰雨隔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摩挲著她的頸項,輕聲道:“看來我真的得休息了。”
“你得馬上躺回保溫箱!”她吃力的抱住他,讓他整個人情在她身上,朝中央控制電腦叫道:“打開保溫箱。”
保溫箱的蓋子馬上開放,澔澐小心地扶他躺入保溫箱中,溫度計顯示為三十七度,上升了零點五度。
“老天!”她抱著保溫箱的蓋子,紅著眼眶焦慮地看著微笑的原薰雨!安辉撟屇愠鰜淼。”
“我要出來。
原薰雨窩心的笑笑,有她在身邊,保溫箱再也不像是棺材了。
他點點頭,讓體力透支的自己放松,在她的陪伴下沉沉睡去。
這次會是個好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