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蜜絲在看見直宇開始聚攏的眉時又吼一次。
抬首環視這幢代表賈克家歷史的古堡,它還能屹立不搖多久?蜜絲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忽然有種一切將隨著賈克家族的沒落而消失的感覺,她想挽留也挽留不住。爸爸、媽媽、奶奶在這座古堡生活的記憶已在她腦中漸漸淡去,到最后,她是不是也會跟著淡去?沒有任何人會記得她,沒有人會記得她曾經在這兒生活過?
凡是生命,都會有消失的一天,現在整個賈克家只剩下她一個人,它會在她手中結束它的光輝時光吧!
所以,她沒必要在乎,因為賈克一族是在自然中消逝的,這是自然法則,她沒必要因直宇的一席話而動搖。
“你真的不在乎?”她在這兒生活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就算她再怎么冷情,還是應該會對這里有一點感情的吧?
“空”組織里就屬他最無憂無慮,沒有什么晦暗的過去,性格也最坦然率直無偽,而這都是因為他是在親人的身邊長大,否則,他也可能會變成一個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人,就像蜜絲只將動物當一回事,不知道她的感情是藏在 哪兒。
還是……她的感情只有在面對雪狼時才會顯露?不知怎地,直宇不太喜歡這個想法。他很想見到蜜絲露出笑容的模樣,那種發自內心,毫無疙瘩的笑容,若是針對他而發的更好。
蜜絲泛冰的容顏閃過一絲狼狽,這時,堡外傳來布蘭達的叫聲,她狠瞪他一眼便轉身離開。
“她是一名死心眼的女孩!辈继m達突然出聲讓直宇嚇了一跳,手里把玩的白蟻巢差點掉在地上。
“布蘭達?你不是在堡外?”驚嚇過后,他朝她露出個笑容。
“我有密道!辈继m達呵呵笑出聲,黑色的眸子流轉著笑意。
“這兒是二樓!敝庇畈辉趺从牣愃鼤@樣說。
“我知道,但我還是不會告訴你我是怎么出現的!彼鼊觿佣,偏頭望著他的冰藍瞳眸。
“我也不打算再問。對了,這附近有什么朽木之類的嗎?”他可不想殺了這些白蟻,以免被蜜絲罵到臭頭。
“這些白蟻是不該生存在這里的!彼紤械纳熘鼻澳_,將下巴攔到前腳上。
“嗯?”直宇盤腿坐在它身邊,等著它繼續說下去。
“它們的數量過于龐大,是這座古堡中的家具給了它們生存的空間,一旦回到自然環境中,會破壞自然的平衡!辈继m達像個和藹的老奶奶般道:“就像我常常同我兒子女兒們說的,我們雪狼的數目不該是靠人類來幫忙維持,而是要由自然界的平衡來維持,就算我們雪狼到最后是滅種,那也是因為我們敵不過自然法則所致。所以我們要回歸自然!
“你對于人類在生態保育上所做的努力似乎頗多微詞。”直宇將白蟻巢踩碎,隨手又抽起另一塊白布包住它。
“人類會做的事情就是像你現在會做的一樣。”它看著他的行為,淡聲道。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跟其他人類有什么不一樣,人類終究也只是動物而已。”若真要細數不一樣的地方,那也只有他是生化人與人類的混血這一點。
而人類,向來隱藏不住其嗜血的一面,不論是對與自己不同種、或是同種的生物。
“人類是智能未完全開化,自傲自狂的動物!辈继m達打了個呵欠,補充一句:“這是蜜絲常掛在嘴邊的。”
直宇并不訝異蜜絲會有這樣的想法,從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來看,她壓根不當自己是個人類。
“布蘭達以為呢?”他有趣地望著它意興闌珊的模樣。
“我很小的時候曾見過很多人類,大了,這山區的人類就只剩下蜜絲了。到現在我已經老得快走不動,這座山頭還是只有蜜絲一人!辈继m達答非所問。
直宇未答腔,等著它繼續說下去。
“所以,你想我對人類會有好印象嗎?”
“有沒有好印象我不清楚,但至少我在你身上感受到的善意比蜜絲那兒來得多很多!毕噍^之下,蜜絲比布蘭達還不像人。
“蜜絲受到的打擊太大了……”布蘭達低吟一聲,吐出舌頭舔舔鼻子。
“打擊?”直宇語氣里滿是狐疑,他懷疑世上有能打擊到蜜絲的事物,她看起來強悍無比。
“直宇不相信?”它微垂耳朵,黑眸斜看著他。
“很難相信!敝庇畹皖^看著被他毀滅的白蟻巢,突然想到自己在蜜絲面前也有種弱者的感覺,或許是因他是被她救回來的關系。但他總覺得蜜絲不喜歡他,依她厭惡人類的程度,她不該救他的,可她非但救了自己回來,還為他療傷。
“我們雪狼在你們人類眼中是珍貴的動物,很多獵人以我們的毛皮換來大筆金錢,若不是有賈克一族,我們恐怕早就滅絕了,F下,賈克家只剩下蜜絲一人,為了感念他們一族對我們雪浪的奉獻,我們決定將你……”
“將我怎樣?”直宇看見它眼底閃著詭異的光芒,頭皮不自覺地發麻,有股涼意爬上背脊。
“將你……’布蘭達才剛開口便被人打斷。
“布蘭達!”蜜絲火氣沖天的站在門口,綠眸燃著熊熊怒火,直瞪著他們。
直宇望向門口,突然發現自己的警覺心在來到克里夫倫古堡后變低了,有好幾次蜜絲和布蘭達都是在他未事先察覺的情況下出現,難不成是因為被當作實驗體以致他的超能力毀損?
不太可能,直宇推翻這個想法。他的透視力仍然在,只是他似乎很久沒有用到聽力。
處于如此平和的環境下,他竟然還會躁動不安?直宇為心頭升起的騷動而笑,看來他真不能安下心好好的過日子。
“布蘭達,人類,遠離!泵劢z憤怒的吼道。
布蘭達欺騙了她,用叫聲把她騙出去,等她急忙趕出去卻發現堡外只有睡眼惺松的小狼,她帶著疑惑將小狼送回它的家后,再回來所見的竟是布蘭達在跟直宇談話,這教她怎么能不生氣?
直宇聞言微蹙起眉頭,她的語氣里飽含對他這個人類的蔑視。
他露出個大大的笑容,沖著蜜絲說:“蜜絲·賈克小姐,你也是人類,別老叫我人類,我有名字,叫直宇·史克維茲。我不介意你喚我一聲史克維茲先生,但叫直宇我會覺得很親切!
他愈說愈靠近她,冰藍瞳眸掀起波濤,低沉的嗓音似海潮撞擊上石塊那般平緩卻隱含危險的響聲。
蜜絲不由自主的退了幾步,小嘴一張一合的想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卻全教他那張笑臉給強吞回肚內。
她不知該如何面對渾身散發著狂浪氣息的直宇,她一生都在山里生活,從未接觸過海啊!未曾接觸過,一旦碰觸,該如何穩定自己,不讓自己被海淹沒?
“你……”好不容易她才吐出個字,隨即傳來的巨響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兩人對望一眼,隨即有默契地邁開步伐往聲源處跑去。
片刻后,他們來到出事的地點,抬頭看著那突然出現的“天窗”,從“天窗”看出去,天空一片蔚藍,然后他們同時低頭看著地板上那因垂直落下而碎裂的屋頂。
“這個‘天窗’的形成方式很有創意!敝庇顝娙套⌒Γ㈩澋牡统辽ひ粜孤┝怂南敕。
“哼!”蜜絲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好哼了一聲。
住在這里二十一年都沒事,卻在直宇來到后幾天倒塌。
她冷睨他一眼,綠眸里的寒意讓他微瞇起冰藍眸子,嘴角的抽搐更加明顯。
最后,直宇終是忍不住大笑出聲,對蜜絲橫眉豎目的警告,他反而笑得更大聲。
“有……有什么……好笑的!”蜜絲氣得失聲大叫。
“哈哈哈……蜜絲,你……你不覺得有意思嗎?這……這么天然的天窗……還真少見哪……哈哈哈……”他還是頭一回看到這種開天窗的方式,尤其是蜜絲的反應,更是好笑。
“我、一、點、也、不、覺、得、有、趣!”她氣得牙癢癢的朝他大吼。
那有什么好笑的,只不過是……是屋頂塌下來而已,為什么直宇可以笑得如此開心?而她又為何會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
“蜜絲,你這兒真是處處充滿驚喜呀!”直宇止住笑聲,但臉上的笑容并未收起。
“閉……閉嘴!”蜜絲彎身撿起落下的屋瓦扔向他。
直宇俐落的閃過,她氣不過,開始亂扔東西,目標全是他。
“蜜絲,別再扔了,這兒是你的房間……”他邊說邊躲著她丟過來的東西,嘴角的笑意未曾消失。
發現直宇身手矯健的閃過她丟的東西后,蜜絲突然發出一聲低吼,撲了過去。
直宇沒想到她會來這招,他原本可以閃開,但眼角瞄到身后不遠處有櫥柜,怕她會煞不住腳的撞上,便站著不動。
但他沒想到蜜絲的力量很大,他雖然抱住她,但她的沖力將他撞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緊閉上的眼,后腦勺傳來陣陣刺痛,他皺起眉頭,以手撐起上半身,發現蜜絲壓在他身上,臉埋在他的胸口。
“蜜絲……”他遲疑了下才輕聲喚道。
見她沒有反應,他心想,該不會撞人的反而受傷了吧?
蜜絲動了下,然后她抬起頭,仍殘留些許怒意的綠眸望人直宇帶著關懷的冰藍瞳眸,四目交接,兩人一時之間找不到話說。
時間的風在兩人相望之間躡足離去,直到從天而降的冰涼水珠滴在他們身上,這才打斷他們的對視。
一滴接著一滴,兩人甫抬頭望去,豆大的雨珠就這么自破掉的屋頂打在兩人身上。
直宇率先爆出笑聲,接著,蜜絲也感染了他的笑,跟著呵呵地笑出聲,兩人就著互擁的姿態相視而笑,先前的隔閡也因此而消失。
笑著笑著,他低頭看她,她正好抬起臉來,屬于舒適色系的綠脾睜得大大的映人海洋色系的冰蔥眸,直宇霎時呆了果,強烈意識到懷中人兒與自己的不同。
蜜絲突然尖叫一聲,用力壓在他身上,直宇一時反應不過來,被她壓倒在地。
雨絲,冰冰涼涼的,而蜜絲,溫溫軟軟的。
聽見她的笑聲,他忽然發現這是認識蜜絲后第一次聽見她笑,心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滋生。
情不自禁的抱緊她,他跟著展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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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淪的雨勢不停地下著,陰郁濕冷的氣息彌漫在林間,屬于陽光干爽的味道也被雨水給掩蓋。
下了幾天雨終于變小,但天空仍顯得灰暗!跋聛!”蜜絲就著微亮的天色看清屋頂那道身影是誰后,綠眸閃過慌張的光芒,忙出聲叫道。
屋頂上那道身影聽見她的叫聲回過頭來,朝她露出個笑容,“再等一會兒!
咦,怎么覺得直宇的四周變亮了呢?蜜絲瞇起眼仔細瞧了他一下,什么也沒有,他也沒拿任何照明用具,那應該是她的錯覺。等等,現在不是追究直宇會不會發亮的時候,而是要叫他離開屋頂。 “不行!”這回她的聲音大了些,“你!下來!”
“我聽得很清楚,你不必用叫的!彼^也不回的回道。
“下來!”見他還是不聽她的話,蜜絲雙手握拳,再也忍不住的大吼:“給我滾離我的古堡!”
久久,才見直宇慢吞吞的轉身,自兩層樓高的屋頂跳下,在她面前站定,她立刻上前抱住她。
直宇習以為常的任她抱,那日屋頂開“天窗”,蜜絲對待他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變化,最大的變化是她很喜歡突然撲上來抱住他。
他后來才知道她是在跟他玩,只是兩人的身高有些差距,吃虧的是蜜絲,他曾經將她彈倒在地,在蜜絲發狠打了他幾拳后,便動也不動的任她撲抱過來。
蜜絲抬起綠眸瞪著他,直宇唇角噙著溫暖的笑意,她的唇角不禁跟著上揚,形成一個小小的弧度,但立即消失,她更加用力的環抱住他,因為她想起適才直字危險的行為。
“沒事……上去……干嘛?”
他不知道屋頂很高嗎?一個不小心是會摔死的,他又沒有翅膀,萬一失足可是沒人救的。
要是她沒有回來及時阻止的話……蜜絲腦中掠過好幾個他倒在血泊里的畫面,她用力搖搖頭,甩掉那些畫面,更加緊抱住他,她不要直宇也變成記憶中那樣……
“你忘了你房間屋頂破了個大洞嗎?”直宇笑著推開她收拾好工具。
先前他在堡內找著可以修屋頂的工具,這才發現克里夫倫古堡連電也沒有,幸好他最后找出鋸子、鐵錘跟釘子,不然他可能沒辦法修屋頂。
“沒忘!泵劢z還是不懂她房間破洞跟他冒險爬上屋頂有什么關聯,對她來說,他有可能不小心掉下來受傷。
一想到直宇受傷的情景,她不自覺的攏緊眉,細致美麗的小臉看來不悅且不滿,又撲上去抱住他,要感受他存在的真實感。
“我剛剛在補你的屋頂。”只是克難式的補一下,沒有合適的工具,直宇縱有再高的技巧也無法將它恢復原狀。
“沒必要!币粭l生命比沒有生命的建筑來得重要得多。
“你的屋頂再不補,古堡就要變成水鄉澤國了。”她舍得,他可心痛得緊。
那天屋頂塌了,蜜絲不得不搬出寢室,但她沒有心思理會屋頂的事,而是忙著整理她的藥箱,外出巡視,忽略了堡內開始積水。
見主人不在意,那他這名算不上客人的人只好替她著想的補起屋頂來,但他早料到蜜絲不會太高興,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什么會不高興。
“睡山洞!彼韵轮馐,就算堡里沒地方睡還有山洞可以睡。
“這么一座值得維護愛惜的城堡被你繼承了真是糟蹋!敝庇钏λΡ挥晁獫竦募t發,水珠因離心力而甩出美麗的水簾。
蜜絲一時眼花,呆了呆。那不知如何形容的感覺在她心中與日劇增,看不見直宇會想念,看見他又覺得他隨時會消失,她弄不清自己的感覺,唯有當她抱住他時聽到的心跳聲,那證明眼前的人是存在的,是真的在她眼前。
好一會兒,她才回神冷道:“有山洞!
反正有地方可以睡,睡哪兒她并不在乎。
“我只愛睡床。”直宇故意和她唱反調。
“水床嗎?”蜜絲不甘示弱的抬眼瞪他,一臉不馴的問道。
“你幫我買啊。”他好笑的說,蜜絲有時候說出口的話會讓他啼笑皆非。他伸手拂去蜜絲粘在頰邊的濕發,冰藍眸子不自覺的盈滿疼惜。
“去瀑布睡。”她不解的看著他,水床是要用買的嗎?去瀑布旁不就有“水”做的床了嗎?
“唉!”直宇就知道跟她開這種玩笑是沒用的。
她自小在山里長大,又不與人接觸,也難怪她不知道什么叫水床。
蜜絲聽見他嘆氣,不高興的抬頭瞪他,那雙帶點野性的綠眸在微亮的天色中格外的亮眼。
“沒什么,你怎么出去那么久?”直宇趕緊轉移話題,要是讓她一發狠起來,又得打泥仗了。
“下山,食物!泵劢z想起被她丟在身后的補給品,忙放開他轉身將那袋補給品背回來。多了直宇,食物的消耗特別快,今天早上她做早餐時才發現食物快沒了,不得已只好下山去買。
“我來幫忙吧!彼焓窒霂退龘]開他的手,徑自將那袋補給品背進堡里。
直宇不因她的拒絕而失望,拿了工具也跟著進堡。
原本干燥的長廊因蜜絲走過而拖了一條水漬,他看看隱沒在長廊底的水漬,再看看自己身上,輕嘆口氣,跟著步上長廊。
他一腳踏入廚房,迎面而來一個不明物體,他直覺地伸手去擋。
等到那不明物體落地,直宇方才看清那是件T恤。
“給你!闭f著,蜜絲又丟了件褲子給他。
“怎么會突然想買衣服給我?”直宇還以為她不會注意到他沒有換洗衣物,連他現在身上穿的都還是他從古堡內某個房間里找出來的,十分不合身,但非常時期也只能將就著穿。
她抬首盯著他,沉默良久,才開口,“很奇怪。”
很久之前,蜜絲便發現直宇身上的衣服極不合身,一直在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直到今天下山去買補給品,經過服裝店,她才想到可以買新衣服給他,這是她頭一次覺得下山是一件很好的事;以往她總是拖到快餓死了才下山,下了山也極少同人接觸。
“什么?”他拾起她丟過來的衣物。
“你穿這樣……很奇怪!
“是很奇怪,因為沒有找到合身的衣服。”直宇低頭看著自己,不在意的笑笑!暗任乙幌,我去換上!
過了一會兒,他換上新衣服出現,“沒想到你這么了解我的尺寸!彼肿屗纯春仙淼囊挛铮冻鰝大大的笑容,眸子里因她的心意而漾著愉悅。
蜜絲瞥見他抬手而晃過一道銀光,那是他手銬的反光。
“手腳……不方便!彼櫰鹈迹鹈垒p柔的嗓音微透著不耐煩。
頭一次看到直宇身上那副束縛時,蜜絲便覺得不順眼,如今不順眼已變成刺目。
他聳聳肩,“習慣了!睕]有鑰匙是打不開的,只好認命接受它的存在。
“剪斷它!彼龔拇腥〕鲆欢牙匣€Q子。
“你認為用這個可以剪斷我身上的手銬腳鐐?”長這么大,他從未用過老虎鉗子這種古老的工具,只有在書上看過。
“嗯。”她用力點下頭,伸手拿了把老虎鉗。
“蜜絲,沒有用的。”
“少啰唆!”蜜絲硬是拉起他的手,老虎鉗子用力一夾——
“鏗”的一聲,老虎鉗子與宇宙超合金的碰撞,第一回合,老虎鉗子瓦解。
“你沒事吧?”直宇忙查看她的情況。
虎口傳來的麻痹感讓她一時說不出話,她搖搖頭,想要戰勝它的決心更強。
“別玩了,你的手都紅了!币娝氖钟行┘t腫,一抹焦慮涌現他平靜的心海。
“不是玩!彼倌脕硪话牙匣€Q子,要是不剪開那束縛,她的心不會平穩。
“你別鬧了。”他邊說邊揮開她的手。
“鬧?我不……鬧的!彼^思索了下“鬧”這個字的意義才回答。
“那就別逞強硬要剪斷它!敝弊终媸潜凰每扌Σ坏。
蜜絲皺眉嘟起小嘴,“礙眼。”
“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他話尚未說完,她再次動手想剪斷宇宙超合金制的手銬。
直宇這回學聰明的立刻縮手,“不要傷害自己來幫我!
不是沒有想過掙脫束縛,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是等他回臺灣或是有機會到研究所拿到鑰匙再說,他不愿蜜絲為了他做這種事。
“不舒服。”蜜絲盯著他腕上的手銬,“你,不舒服!
“我已經習慣了,它不會防礙我的行動。”直宇開朗的笑著,冰藍瞳眸盈滿笑意的望著她,真誠的道句:“謝謝你!
不知為何,見蜜絲這么關心他,他的心不禁飛揚起來。他是第一個能在她心中占有分量的人類,而在他的生命中,也是頭一回有人用這種方式表達對他的關懷。
蜜絲滿是疑問的抬頭看他,好一會兒才露出個小小的笑容,掙開他的手,撲抱上去。
直宇反手環抱住她,嘴角跟著往上揚起,抱著蜜絲總讓他不由自主的心懷喜悅。
但他的笑容沒有維持多久,即因遠方傳來的狼嗥而逸去!坝欣窃诮!
她聞言側耳傾聽,除了雨聲,什么也沒有。“哪里?”
“那里。”他伸手指著遠方。
空氣因狼的叫聲而改變,四周原本安寧的氣息盡失。
她臉色一變,拿了藥箱后便和他一道前往騷動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