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這里有五百兩銀票,我只能給你這些!
應(yīng)水嬿對于他居然勒索她,深惡痛絕到極點,但為了想了解真相,不得不虛與委蛇一番。
文君雁將銀票收起,虛偽一笑:“水嬿表妹生氣的模樣仍是如此動人,難怪深得表妹夫的寵愛,連一刻都舍不得跟你分開!
“表哥如此關(guān)心水嬿的夫妻生活,實在令人感動,不過感動之余,不免有些疑問,表哥對‘颶飛莊’內(nèi)的事似乎了若指掌,這點使我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莊里真出了內(nèi)奸,偷偷地向你通風(fēng)報訊?”
“這——為兄就不清楚,表妹與表妹夫的感情早傳遍杭州城,根本不需要人向我通風(fēng)報訊,表妹何時變得如此多疑?”他推托得一干二凈。
“女人本來就生性多疑,水嬿當(dāng)然也是其中之一。表哥,為免破壞我們表兄妹多年來的感情,希望以后表哥沒可的話多讀點圣賢書,免得哪天把聰明用錯了地方,俗語說: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句話表哥該讀過吧!”要是他識時務(wù),就此放手,她就放他一馬,不然的他下場可是會很難看的喔!
文君雁僵住笑:“我早在懷疑你的身份,你到底是誰?你絕對不是我表妹,你究竟是誰?”他的水嬿絕不可能說出這些話,太不可思議了!
“我當(dāng)然是你的表妹應(yīng)水嬿,表哥,你被太陽曬昏頭啦!要不要進(jìn)屋里休息休息,免得中暑了!彼眯牡亟ㄗh。
他像受驚般后退:“你……不管你是不是,最好乖乖地準(zhǔn)備好一萬銀票,否則我會讓全杭州人都知道齊雋天的底細(xì),我會讓他無法見人。”
怎么會變成這樣?他原先的計劃是趁他們夫妻感情不睦,然后誘拐她,等占了她的身子,她不得不聽他的話,再一點一滴搜光莊里的錢財,最后計劃她毒殺親夫后,卷走所有的家當(dāng)潛逃,自己再從她手中奪走一切,官府會以為全是她做的,完全與他無關(guān)。
可是她嫁入“颶飛莊”后,起初兩人的確不和,不料沒多久兩人竟已情深愛篤到片刻不分離的地步,誘拐不成,只有改變策略,用勒索的手段逼她付;“遮口費”照樣可以達(dá)到目的。
只是眼前的女子是誰?她有應(yīng)水嬿的形貌,可是卻擁有應(yīng)水嬿沒有的膽識、聰明及犀利的唇舌,這女子絕對不是應(yīng)水嬿。
“表哥,我要奉勸你一句,做人不要做得太絕,不然會有報應(yīng)的,念在我們是親戚,我會當(dāng)不這回事,不過你若真敢這么做,就別歸我這做表妹的無情,丑話我說在前頭,希望你她自為之!彼龥Q定跟他攤牌了,齊雋天是她的丈夫,他的敵人也就是她的敵人。
“你……”他一進(jìn)語塞。
應(yīng)水嬿不想再繼續(xù)假裝柔弱無力,昂起下巴:“文君雁,你心里打什么歪主意,我們都心知肚明,可惜我不會上你的當(dāng),驚訝嗎?你認(rèn)為我怎么知道你的計劃,想借我的手謀殺親夫這種事,可是會下十八層地獄的,你的心也太狠了吧!”
“啊——”他腿軟坐倒在地,“你……怎么會……不可能,你不可能……”他捂住自己的嘴,這一說不等于承認(rèn)她說對了嗎?
“明白了嗎?表哥,以‘颶飛莊‘的勢力,這種謠言沒啥大不了的,反倒是你吃虧,人家會說你是因為嫉妒他娶了你心愛的表妹,這才故意中傷他,還有姨爹姨娘若知道是你散發(fā)謠言,會原諒你嗎?你自己衡量一下情勢,恐怕你的勝算不大!
“你……”他平時的能言善道在這一刻全失效了。
“表哥,你還想狡辯嗎?”她府下望著像喪家之犬的文君雁。
他費盡力氣爬起來,灰頭土臉,一敗涂地。
“為兄還有事,先告辭了!
“不送,請慢走。”她禮數(shù)周到地說。
成功了!一旦沒有詛咒,應(yīng)家的女人就有長命百見歲了。那是不是表示她的任務(wù)結(jié)束了?她可以繼續(xù)留在古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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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玉瓏,有事嗎?”最近都沒看到她。
“玉瓏有想求夫人成全!
“什么事?”雖然不喜歡方玉瓏,但人家有困難,她身為當(dāng)家主母也得伸手援手。
“玉瓏想請夫人成全,能和夫人一起伺候主人!狈接癍囘@次是有恃無恐的直接表態(tài)。
好個厚臉皮的女人,竟敢跟她搶老公!“很抱歉,我是個提倡一夫一妻的女人,不想和人分享丈夫,玉瓏,你是位好姑娘,何必委屈做妾,我會請雋天幫你挑個好婆家!
“玉瓏這一生一世只愛主人,還望夫人成全。”方玉瓏加強(qiáng)語氣。
應(yīng)水嬿拼命地調(diào)整呼吸,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女人。
“我說過了,我不會答應(yīng)讓雋天收你做妾!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方玉瓏不甘示弱:“既然如此,玉瓏也沒有什么好顧慮的,我知道夫人私下從賬房內(nèi)取了五百兩銀票贈與文公子!
“那又怎么樣?我不能動用那些錢嗎?”原來方玉瓏是仗恃著有她的弱點。
“那得看夫人以什么名義,人人都知道夫人和文公子自小感情就好,現(xiàn)在又未經(jīng)過主人同意而私自贈銀兩給文公子,不得不讓人懷疑!
“你是在暗示我跟我表哥有什么不清不白嗎?玉瓏,這種事有證據(jù),不能血口噴人。”方玉瓏以為會做賊心虛?很遺憾,她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方玉瓏抹黑。
“我親眼所見——”
“你看到了什么,看到我們在池邊聊天,看到我把銀票給他,那你有沒有看到他狼狽跑走的樣子?玉瓏,他跟你一樣想威脅我,逼我就范,只可惜沒有得逞,我可不是那種乖乖站著挨打的女人,玉瓏,凡事三思而后行,我不想大家鬧得不愉快!
她已經(jīng)說得夠白話了,再聽不懂她也沒辦法。“夫人,我真的好愛他,為了能跟他在一起,不管什么事都愿意做,請答應(yīng)我吧!我求求你!蓖{的不成,方玉瓏便用跪的。
應(yīng)水嬿為之所結(jié),這是什么世界?有人那么想當(dāng)人家的小老婆嗎?
不行,她才不要雋天碰另外的女人,他是她的男人!拔疫是那句老話,對不起,我不答應(yīng)!睉(yīng)水嬿繼續(xù)往前走,她要跪就讓她去跪個過癮。
方玉瓏追上,拉住她:“夫人,你要是不答應(yīng),玉瓏就——咬舌自盡!
這還有天理嗎?她竟然說不讓她當(dāng)小老婆,她就咬舌自盡?“你是哪條筋不對勁了?非要我讓雋天收你當(dāng)妾,不然你就不想活了?我看你腦筋有問題,你真的是丟盡我們女人的臉,要是每個女人都你這樣,以后的男人就算有三妻四妾,根本不必愧疚,男人不是更無法無天了!
她念著一長串的大道理,人家壓根沒在聽。“玉瓏只求跟主人長相廝守,其他的都無所謂。”
“我要怎樣你才會死心?”應(yīng)水嬿真的快被她打敗了。
“玉瓏永遠(yuǎn)不會死心,玉瓏——”
“夠了,玉瓏,你太放肆了!币宦暲铣恋牡秃戎浦沽朔接癍嚒
是方肇岳,他羞慚地向應(yīng)水嬿抱拳一揖!笆迨,我——”
“玉瓏,明天你就收拾行李回老家去!‘颶飛莊’不能再留你了!彼幚,毫不徇私。
方玉瓏嚇呆了,“不,我不要走,叔叔,不要趕我走,夫人,原諒玉瓏,玉瓏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請不要趕我走!
“你太讓我失望了,方家怎么會有你這么不知羞恥的子孫,留你下來,我這張老臉都被你丟盡了!狈秸卦劳葱募彩壮饬R。
“叔叔——玉瓏知道你待我恩重如山,猶如親爹一樣,是玉瓏一時鬼迷心竊,才會癡心妄想,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玉瓏保證不會再有這種事發(fā)生了,夫人,你要相信我!彼呎f邊懊惱地責(zé)備自己。
方肇岳臉色稍緩,玉瓏就像他親生的女兒,他也不忍心把她趕出莊,于是只有求夫人讓她繼續(xù)留在莊內(nèi)。
應(yīng)水嬿不再追究,“玉瓏當(dāng)然可以繼續(xù)住在莊里,今天的事當(dāng)作沒發(fā)生過,我不會說出去的!
多謝夫人,玉瓏,快跟夫人道謝。”方玉瓏行了禮,玉瓏多謝了!
應(yīng)水嬿點了頭,這才得以脫身。她可是愈來愈有當(dāng)家主母的風(fēng)范。在這里她不僅要對付覬覦丈夫錢財?shù)奈木悖得應(yīng)付想搶她地位的方玉瓏,沒使出十八般武藝,只怕沒兩下早被踢到一旁涼快去了。
祖先大姐,你真該好好感謝我,她思忖道。齊雋天今天才出門,她就已經(jīng)想他了,而他還得后天才會回來,自己是一天比一天更離不開他。她真的愛上他了,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會那么簡單愛上一個男人,一心只想伸展抱負(fù)、增廣見聞、環(huán)游世界,總是想怎樣去玩,愛情根本不包括在她的計劃中;蛟S是老天安排的吧!為了再活下去,她就得犧牲某些東西來交換。但是她不后悔,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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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的計劃被拆穿了!彼綍男∥輧(nèi),兩名衣衫不整的男女半躺在床上,女子發(fā)出驚呼聲。
“沒錯,我那表妹像變了個人,不像以前那么容易控制,而且又厲害,連我心里在想都知道,你說我還能再冒險嗎?只怕到連杭州都待不下去!毕氲阶蛱熳约郝浠亩拥睦仟N相,非要洗刷這恥辱不可。
“這我相信,幾次我暗中監(jiān)視她,好像也被她發(fā)覺了,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就這樣放棄嗎?不甘心,我可不甘心!毕霐[脫貧窮的日子是她一生的夢想,能過著有錢夫人的生活,要她干什么都愿意。
文君雁捏捏瑛兒的臉頰:“哈……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不要急,‘颶風(fēng)莊’雖然談不上富可敵國,但財產(chǎn)也相當(dāng)可觀,得從長計議,另外想個周全的辦法對付!
“我倒有個法子!
“說來聽聽!
“方老頭有個侄女一直暗戀著齊雋天,或許可以利用她,挑撥夫妻間的感情——”
文君雁邊聽邊點頭,沒想到這女人比他還狠,以后想甩掉她可不容易。下一步的行動即將展開,屋內(nèi)說話的兩人不時傳出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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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雋天妒火滔天地拍開“柳風(fēng)院”的門。
正在鏡前的梳妝的應(yīng)水嬿微愕,有多久沒見到他發(fā)脾氣的模樣,又是誰惹到他了?
小茉同樣一臉慌張。
“出了什么事?你在生誰的氣?”不會是她吧!?她仍坐著,只是半轉(zhuǎn)身面對他。
他瞪向那座梳妝鏡,凌厲的黑眸掃向她!斑@座鏡是文君雁送你的?它還有個名字叫做‘燕雙飛’?”他眼神筆直地射向她,不讓她躲藏。
他怎么曉得的?或者該說是誰告訴他的?應(yīng)水嬿實話實說:“沒錯,這是我表哥送的,因為我出嫁在即,所以他特地送我這份禮物,這有什么不對嗎?”
“那為什么要取名為‘燕雙飛’?他是在暗喻什么?我要你老實說,你們之間到底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他常趁我不在時,跑到莊里來找你對不對?”他握住她纖細(xì)的手臂,殺氣騰騰地質(zhì)問。
“沒錯,他是來找過我?guī)状危墒俏覇栃臒o愧,也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很痛心,你居然會聽別人的話而不相信我!彼烷L得一副會紅杏出墻的臉嗎?這是他第二次把她和文君雁那紈绔子弟扯著在一起。
小茉顧不得沒她插嘴的分,著急地說道:“姑爺,你要相信小姐,小姐和表少爺真的是清白的,絕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小茉,你不需要跟他解釋那么多,我沒做的事沒必要解釋,隨他愛怎么想都可以!彼挂纯此皇钦娴馁嚩ㄋ回,那他們之間就此玩完了。
齊雋天冷靜后,也覺得自己這妒火升得莫名其妙,當(dāng)下趕快道歉求饒。
“水嬿,我當(dāng)然相信你,只是——玉瓏忽然跟我說這些事后,我滿腦子只想到有人要從我手上搶走你,怕你會認(rèn)為他比我體貼溫柔——對不起,我太沖動了,不要生我的氣好嗎?”他小心翼翼地怕觸怒她,慢慢地?fù)硭霊眩湃缰孬@至寶般摟緊。
又是方玉瓏?她想破壞他們的婚姻嗎?
“我當(dāng)然會生氣,氣你對我沒信心,任意冤枉我,我跟方玉瓏你到底相信誰?”她不要再容忍那個女人,敢誣告她!這次絕對要把方玉瓏趕出去。
“我當(dāng)然相信你,可是玉瓏為什么——”
“你也相信她不會騙你,齊雋天,我會被你氣死——可惡!我被你氣得肚子好痛——”她按著腹部,小茉見狀扶住她:“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齊雋天迅速將她抱上床,“小茉,去請大夫來,快去!
“是……”小茉跌跌撞撞地奔出門。
“很痛是不是?忍耐點,大夫馬上就來了!彼钡脻M身大汗,責(zé)怪自己對她亂發(fā)脾氣。
再次被緊急召來的大夫,仔細(xì)地診斷后,面帶喜色。
“恭喜齊莊主、齊夫人,夫人已有一個月的身孕——”
這話一出,齊雋天簡直樂昏頭了,“真的嗎?我要當(dāng)?shù),我要?dāng)?shù)耍畫,你聽見了嗎?我們有孩子了!”她懷孕了?呀!她肚子里有小寶寶了?br />
應(yīng)水嬿摸著肚子,還沒辦法對這突來的消息有反應(yīng)。
照理說她該高興才對,但是這下她非留在古代不可,現(xiàn)在丈夫、孩子都有了,無論如何她也不要離開他們。
小茉把消息帶出去,房外等候的人馬上歡天喜地地互相走告。
大夫離開后,齊雋天立即要廚房準(zhǔn)備補(bǔ)品。
“大夫說你身子弱,要多加調(diào)養(yǎng),不要過于激動,否則人傷到孩子!彼佌亣诟溃阉(dāng)易碎的洋娃娃供著。
“我過于激動是誰的錯?是你老說些讓人生氣的話,能怪我嗎?你現(xiàn)在心里還懷疑我的清白嗎?”他敢說有,她就帶著孩子一走了之,讓他見不到。
這時不管她開口要求什么,齊雋天就算傾家蕩產(chǎn)也會幫她做到,只要她心情愉快地待產(chǎn),要他扮小丑逗她開心也無妨。將她拉入懷中,他則靠在床頭上,嗅著她發(fā)頂?shù)那逑悖厍灰鐫M柔情。
“我是個心胸狹窄的男人,對于太過接近你的男人,都情不自禁會嫉妒,尤其是文君雁又能堂而皇之來探望你,想拒絕都不行,他一對你太好,我就人受不了,剛剛差點就真的把那面鏡子砸了,你別氣我了好嗎?”
她指著他的鼻子:“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才不要再理你了,無緣無故對我發(fā)脾氣不說,還懷疑我和表哥的關(guān)系,我若真的要找情夫,會找那一型的嗎?你太低估我的眼光了。”
他醋意橫生地將她的手抓下來:“你是說要是要條件比他好的,你會考慮是不是?回答我的話!
“你又那么兇,我老實告訴你,我已經(jīng)找到那個人了,而且非常非常愛他,沒有他我活不下去,這回答你滿不滿意?”哼!氣死他話該。
劉雋天雙眸溫度降到冰點,臉上像罩上一片霜雪。
“那個男人是誰?告訴我,任何想奪走你的人,我都要殺了他,說!他是誰?你們來住多久了?”
應(yīng)水嬿在心中暗樂,他吃醋的樣子真的好笑。
她也冷著小臉,說:“那個人!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你趕快去把那人殺了吧!”真是個又愛生氣,又愛吃醋的男人。
他杵在床前好半響,最后顯然頓悟話中的意思,冷臉微微轉(zhuǎn)紅。
她噘著嘴:“你還去找那個算賬,再把他大卸十八塊,丟到湖里去喂魚,快去呀!呆在這里做什么?”
“你真的愛我?”他一徑地傻笑。
“還笑?人家都快氣死了!边@時候還不趕快哄哄她。
“水嬿,不要再生氣了,小心肚里的孩子,是我冤枉你了,對不起,請夫人原諒,下次不敢了!彼蚬饕镜厍箴垺
“還有下次——”
“沒有下次了,別生氣,一切都是我的錯,今后我保證不再亂發(fā)脾氣,全都聽你的話,這總行了吧!好好躺著休息,乖乖的!彼麕退w上被子,現(xiàn)在他是有子萬事足的“孝子”,孩子還沒出生,就先準(zhǔn)備把孩子的娘寵上天了。
她漾著甜笑,乖乖地進(jìn)入夢鄉(xiāng)。
最后她才想起方玉瓏的事還沒解決,等睡醒后非要查個明白。
方玉瓏帶著膽怯進(jìn)入大廳,也開始后悔聽信瑛兒的建議,她說服她相信,一旦應(yīng)水嬿失寵,那她便有機(jī)可趁,莊主會在她身上尋求慰藉。
可是沒想到陷害不成,在得知“颶飛莊”未來繼承人在應(yīng)水嬿腹中成長,齊雋天對妻子關(guān)懷備至,惟恐她受半點委屈,哪還會去想其他,孩子便是證據(jù),是兩人相愛的憑證。
現(xiàn)在她該擔(dān)心的是自己的處境,就算看在叔叔的分上,只怕也難在莊里待下去了。
往堂前望去,齊雋天在一旁哄誘著妻子喝下補(bǔ)藥,從昨天到今天,進(jìn)補(bǔ)的補(bǔ)品一直沒停過,讓應(yīng)水嬿聞到味道就反胃,害喜的征兆倒是還沒有。
看著兩人一進(jìn)一退,小茉在一邊掩口偷笑。“不要喝了啦!我都快吐出來了。”她大皺其眉,活像被逼毒藥。
“不行,大夫說你體質(zhì)差,想生個健康的孩子,非多注意身體的保養(yǎng)不可,乖!把它喝了,等一下就有桂花鮮羹吃,你不是最愛吃嗎?”齊雋天是連哄帶誘地非要她喝下不可。
這真是報應(yīng)!想她原來的身體壯得像條牛,從小到大沒吃過幾次藥,還曾相當(dāng)引以為傲過,如今換了一副身體,毛病一大堆,補(bǔ)花照三餐吃,才懷孕初期就這樣,肚子再大些,恐怕得躺在床上到生為止,慘了!
“我什么都不要吃了,一點胃口也沒有,放著待會兒再吃啦!”她把碗推回去給丈夫,再要她吃她就翻臉,反正孕婦最大嘛!
他只好讓小茉端下去,“今天感覺還好嗎?肚子還疼不疼?”第一次當(dāng)?shù)偸潜容^緊張,沒隔多久就問一次。
她撫著小腹,搖頭讓他安心!皼]事,只是還那么平坦,我都感覺不到有孩子在里頭,真不可思議,我想應(yīng)該再等一個月才看出來吧!”
“不管看得出看不出,我們的孩子真的在你肚子里是不會錯的,不要以為看不出來就疏忽了,有什么不對勁就趕緊告訴我。”
“知道啦!你說過幾百遍了,我都會背了,瞧你那么緊張,我會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只不過萬一是女兒,你可不能生氣喔!我可不準(zhǔn)你有重男輕女的觀念,不然我跟你沒完沒了!敝袊糯鷤飨聛砉逃兴枷,第一胎非得生個兒子繼承家業(yè),否則非得生到有獨生子為止,那豈不成了母豬了,她可不要生一大堆孩子累死自己,雖然養(yǎng)得起,但生孩子可是很痛,況且在古代醫(yī)學(xué)又不發(fā)達(dá),發(fā)生危險的機(jī)率也增加,還是得小心點。
齊雋天伸手覆在她腹上,柔聲地說:“是男是女都是我們的孩子,我絕不會介意養(yǎng)一堆女兒!
一堆?他還真打算要生一堆,她可不要,兩三個就夠了,皇帝又沒要人增產(chǎn)報國,生那么多做什么?瞧見方肇岳帶方玉瓏進(jìn)大廳,她推推他的手:“方叔來了,正經(jīng)點啦!”他才收回手坐正。
“跪下向少爺和夫人請罪!狈秸卦绹(yán)厲地喝道。
方玉瓏紅著眼眶跪下:“少爺,夫人,一切都是我教導(dǎo)無方,今天特來請罪。”說完,自己也跪下。
齊雋天忙扶起方肇岳,方肇岳原本是他外公身旁的親信,由于他想學(xué)做主意,所以將他安排在他身邊,把所學(xué)的知識頃囊相授,一待就是十多年,比自己的親人還親,而方肇岳這些年謹(jǐn)守本分,并未逾矩,使他更加敬重。
“方叔快請起,我們之間何必那么客氣呢?我想玉瓏也不是有意的,過去的事過了就算,不需要再去追究了。玉瓏,你也起來吧!我不會怪你的!
應(yīng)水嬿雖是不情愿,但也不想讓方肇岳下不臺,再說表現(xiàn)得太小家子氣,人家搞不好還會笑她這位當(dāng)家主母沒有肚量,罷了,就當(dāng)做好事算了,相信經(jīng)過這次,方玉瓏會徹底死心。
她扶起方玉瓏,“恐怕是玉瓏聽信了謠言,我不會怪她的,方叔,你就別放在心上;玉瓏,我知道你是無心的,下次別再受人利用了!
“謝謝夫人!狈接癍嚨椭^,了解到自己該死心了,能夠留在“颶飛莊”總比回老家過窮日子好。
“多謝少爺、夫人,以后我會嚴(yán)加管教,不會再有類似的事發(fā)生了!狈秸卦栏屑さ氐。
等確定方玉瓏是受人挑撥,應(yīng)水嬿馬上命人到廚房將那個叫瑛兒的丫頭捉來。
如果她沒猜錯,幕后主使者鐵定是文君雁。
不久,宮穎棠入大廳回復(fù)。
“那叫瑛兒的丫頭已經(jīng)不見蹤影,屬下已派人去找了!
齊雋天表示知道了,“方叔,事情都過了,別再放在心上,你們?nèi)ッΠ!”方肇岳和方玉瓏隨即退了下去。
齊雋天尚有滿腹疑問想問明白,“你是不是有事瞞我?莊里了這種事我竟然一無所知,水嬿,這到底怎么回事?”
“這事我慢慢再告訴你,現(xiàn)在趁著宮護(hù)衛(wèi)在,他和小茉的婚事你是不是該為他們做主?”她笑看一眼身旁的小茉,小茉下輕扯她的衣角,“小茉,你有意見嗎?我很開明的,有什么不滿盡管提出來,我?guī)湍憬鉀Q。”
“小姐,人家……人一輩子伺候小姐啦!”小茉不依地輕嚷。
“雋天,這怎么辦?一個想娶,一個不嫁,你這莊主說句話吧!”她很給丈夫面子地讓他決定。
齊雋天對她沒轍:“這種事才丟我這莊主決定,娘子,還是讓你來解決吧!小茉是你帶來的人,由你做主自是再恰當(dāng)不過。”他又把決定權(quán)丟給她。
宮穎棠拱手道:“請夫人成全。”
她側(cè)頭一想,笑道:“宮護(hù)衛(wèi)對小茉那么誠意,我如果拒絕就太不近人情,不如由你們自己做主,只要你能說明小茉嫁給你,我就沒意見,你們私底下去解決吧!”
“多謝夫人!睂m穎棠抱拳一揖,手腳利落地拉著小茉就走。
“。⌒〗恪憧旆砰_我——“小茉一面回頭叫嚷,一面氣急敗壞地想掙脫他,沒想到小姐會急著把她送人。
應(yīng)水嬿當(dāng)然有她的用意,如果小茉真的是茉莉的前世,她可不希望她當(dāng)個老處女,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亨,相信宮穎棠會帶給她幸福。
“太好了,總算都圓滿結(jié)束了!霸{咒解除了,心腹大患不再能威脅她,一切似乎都沒事了,就剩下——”
“你是不還有事要告訴我?”莊里出了事,他這莊主卻是最后才知道的。
她偎在齊雋天懷里往屋后走,嬌媚地一笑:“我當(dāng)然會告訴你,只不過你別太驚訝,也別認(rèn)為我不正常,不然我不說!
“好,我答應(yīng)你,我怎么會說你不正常?娘子,快說吧!別賣關(guān)子了。“
“那我就從我的真實身份說起,我其實不是應(yīng)水嬿,我的真的名字叫應(yīng)小燕,來自于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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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門口閃進(jìn)一個人影,顯然她很了解何進(jìn)沒有人在里面。
灶上正燉著補(bǔ)藥,她倒進(jìn)一些藥粉,一些足以致命的毒藥。計劃一次次失敗,她就不相信這次整不倒應(yīng)水嬿。她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工作沒了,可那可惡的文君雁居然將她踢出門,還叫人追殺她,她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
要不是那女人壞了她的好事,文君雁怎么會臨時抽腿?還跟她劃清界線,深怕和她有所牽連,這全部是她害的?此荒樞腋,她恨,恨任何比她幸福的女人。
有人來了,她躲在窗外看著小茉盛了碗補(bǔ)藥,用托盤端了出去。哈……她終于要付出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