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頓
“你老是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上一次你自作主張去惹那個孟媛媛,差點把她弄死;現在,你竟然又讓黑鷲帶著她回到洛杉磯。你是怎么辦事的?他們一進入‘鐵星盟’的地盤,誰還動得了他們?真是混帳!”山村正剛對鬼斧優破口大罵。
鬼斧優的臉色極差,兩道濃眉幾乎要豎起來。他沒想到鐘慶衡如此狡黠,竟能在他和手下的緊迫盯人下混出圣地牙哥。他真是太低估鐘慶衡了!
“早就告訴你黑鷲不是好惹的,你偏偏輕敵,結果呢,鉆石還沒到手,關鍵人物又躲起來了。你說,沒有密碼,我們用什么東西去開那該死的保險室?”
“我會找到她的,不管用什么方法!惫砀珒炑凵裆涞卣f,那個美麗的小女人,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你最好找到她,不然,你就去香港喂那些買客的子彈。”山村正剛撂下狠話后,氣咻咻地走了出去。
鬼斧優猛地將手上的酒灌入喉嚨,大喘一口氣。他會對付他們的!黑鷲和他的女人永遠別想逍遙快活。等著吧!
孟媛媛抬頭看著眼前七十層樓高的建筑,簡直不能相信有人能放心地住在那么高的大廈里。
鐘慶衡說要帶她到“鐵星盟”的總部,她沒想到映入她眼簾的,竟是矗立云霄的摩天大樓,而且就位于繁華的工商地段。
“鐵星盟”不是令人聞之喪膽的黑道組織嗎?怎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把總部設在這種地方?而且里頭的公司行號還特別多,人來人往的,難道沒有人知道自己每天走在黑幫的地盤上?
鐘慶衡看著她吃驚的表情,笑而不語地直接走進專用通道搭乘私人電梯,直達四十九樓羅素的辦公室。
電梯門一打開,一間隔著大片玻璃的辦公室氣攝非凡地展現在她眼前。它約有百來坪,有沙發、吧臺、櫥柜,甚至還有個妝點得綠意盎然的小型流動水池。最里頭的大辦公桌后,一個大大的銀色星狀圖騰搶眼地閃動著銅鐵般清亮的色彩,直接傳達了這間辦公室的主人肯定是“鐵星盟”大人物的訊息。
鐘慶衡刷過識別卡,打開防護玻璃門,帶領她走了進去。踩在冷硬的黑色地磚上,一種凜然的涼意從腳底竄上來,讓她忍不住直打哆嗦。
“鐵星盟”的龍頭老大羅素會是個怎樣的人呢?她相當好奇。
一旁的門打開,走出一個壯碩的老人。滿頭的白發,精神奕奕,戴著一副不太協調的金邊眼鏡,似乎想遮掩臉部嚴峻的視線所表現的霸氣。他對著他們笑,頓時又成了個鄰家的老爺爺。
“慶衡,你們來了,坐!”
孟媛媛很訝異像羅索這樣一個道地的美國人,卻能把“慶衡”兩個字用中文說得如此清晰。
看到羅素戲謔的笑容,鐘慶衡心中了然他已婚的傳聞帶給這些好事者多少的樂趣。
“羅素,這位就是我朋友的妹妹,孟媛媛。”他介紹孟媛媛。
“孟小姐,你好。我是羅素·克里夫,很抱歉我們的人給你惹麻煩了。”他指的是山村正剛。
“您好,叫我媛媛就好了!彼币曀麑徱暤难劬。
羅素贊賞地點點頭。她的確是個標致的女人。黑白分明的大眼、細而清爽的眉形、嘴角上揚的弧度,在在表示她是個有主見、有個性的小女人,呵呵呵!她可不太好惹哦!
雖然不知道她和慶衡真正的關系,不過,組織里早已傳得繪聲繪影,加上黛希“夸張”形容,他們都樂于見到黑鷲陷入情網的模樣。只是,鐘慶衡冷峻的臉似乎在警告他“不要瞎猜”。
哼!看你還能酷多久!羅素在心中嘀咕著。
“黛希呢?”他問羅素。
“不知道。她說要去買除蟲劑,免得有人被嚇得睡不著就不好了!
這下子,孟媛媛和鐘慶衡都忍不住臉紅了。
那群蚯蚓真的是黛希搞的鬼!該死的丫頭!鐘慶衡在心里罵著。
孟媛媛窘得真想找個洞鉆進去。
“有沒有山村的消息?”鐘慶衡立刻轉移話題。
羅素沉吟了一會兒,“山村最近太安靜了,可能正打算反擊。我已下令正式除去他在‘鐵星盟’的地位,他再也不是‘鐵星盟’的一分子!
“他一定是在想辦法抓媛媛。已經三天了,他再不把鉆石運到香港,那里的人絕不會輕饒他的。”鐘慶衡看了身旁的孟媛媛一眼。
羅素蹙起兩道白眉!白钪匾氖,先讓她恢復記憶。那批鉆石在她的公司放得愈久,將會惹來愈多的麻煩。”
在他們談話時,孟媛媛一直想著自己的事。為什么她不太想恢復以前的記憶呢?是以往的一切沒有太多值得她眷戀的,還是她下意識地想逃避一切?她到底在抗拒什么?
鐘慶衡看她不語,以為她在擔心自己失憶的事,于是轉頭問羅素:“你認識哪個腦科權威?”
“有一個!绷_素意味深長地注視著他。
“是誰?”他一開口就后悔了。不用問也知道羅素指的是誰。
果然,羅素笑了,“飛影啊!他可是世界有名的腦科醫生!
“算了!”鐘慶衡站了起來,不想再談。與其讓流川見月碰媛媛,干脆讓她順其自然好了。
一旁小房間的門倏地被打開,一個俊美得讓人動容的男人一身黑衣地緩緩走出來。劍眉星目,俊秀異常,一頭黑發綁成束任意披在頸后,嘴角噙著一抹迷死人的笑意,全身籠罩著令人窒息的魅力。
這簡直不是男人該有的……“美麗”!孟媛媛驚愕地看著他走到鐘慶衡面前,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壁壘分明地對峙著——面無表情,卻是暗潮洶涌。
“為什么一提到我,你就放棄你女人的腦袋?不相信我能醫好她?”流川見月的嗓音低沉輕柔,聽起來像在吟唱。
“你那三流技術,只配去醫些四足動物。”
不得了!這兩個人多年不見,一開口又要斗嘴了。羅素想說些緩和氣氛的話,竟是插不上嘴。
“我的三流技術可也救活了一只姓鐘的大鳥。”
他提的是五年前鐘慶衡的一次中彈。是他把鐘慶衡從鬼門關救回來的,只是鐘慶衡一點也不領情。
“那又如何?一道難看的傷口,不斷提醒我你的技術有多糟!
孟媛媛簡直傻眼了。這兩個男人在搞什么?他們不是朋友嗎?怎么……看起來比仇人還要憎恨對方?
“不知感恩的自大狂!”流川見月不想與鐘慶衡再扯下去,冷哼了一聲,隨即笑臉迎向呆住了的孟媛媛,伸出修長潔白的手!澳愫谩N沂橇鞔ㄒ娫,很高興認識你!
她像被迷了魂似的,也伸出手與他一握。這個男人一定是老天專門派來毀滅女人的。有幾個女人抵擋得了他的一顰一笑?
“我是孟媛媛。”她也對著他笑。
“你失去了記憶嗎?受到了嚴重的撞擊?”流川見月輕柔地問。
“是的。”
看他們一直握著手,鐘慶衡不悅地走過去攬住孟媛媛的肩,順手分開了他們,冷冷地說:“她傷的是頭部,不是手。”
羅素又好氣又好笑地咳了一聲,阻止他們繼續斗嘴。
“我看你把媛媛留在這里,讓見月檢查一下她的腦部。樓下有個醫療中心,媛媛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療和保護。”
鐘慶衡猶豫了。他還有事要辦,不能一直帶著她;可是把她留給這個娘娘腔,不知怎地,他心中竟是不太樂意。
孟媛媛更是睜大了眼睛。她不要一個人待在這兒,她要跟著鐘慶衡!
“別意氣用事,她在你家不見得安全。讓她待在總部,有那么多人守著她,你大可以放心去對付山村正剛,和那票對你窮追不舍的小混混!绷_素點醒了他。
“好吧!”
“不!”
她和他幾乎是同時說出口。
“媛媛!”
鐘慶衡看見她眼中的慌亂。她太習慣依賴他了。雖然他不討厭這種完全的依賴,但是他不要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成為她唯一的精神支柱,那會害了她!
“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彼偷偷卣f。
“你在這兒會很安全,山村和鬼斧他們進不來的!
鐘慶衡費力地解釋著情況。
流川見月則坐在沙發上看這場難得的好戲。幾時見過鐘慶衡煩心女人的事?真是有趣!
“我可以跟著你,不會礙事的。”
“太危險了!”
“我不會拖累你的!彼目跉鉂M是哀求。
“你會讓我分心!在對付那批惡人的同時,還得保護你,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鐘慶衡硬著心腸,不客氣地說。
“你……”
從他救了她以后,從沒像現在這樣大聲地對她說過話,孟媛媛一時愣住了。
“乖乖地待在這里,想辦法恢復記憶,記起你設定的密碼,讓那批非法鉆石充公,那么大家才能逃脫真正的危險,你也才能安心地回臺灣休養!
看著她逐漸蒼白的臉,鐘慶衡莫名其妙地興起想擁住她的沖動。
“你是為了那些鉆石才帶著我?還是真的想幫我??她眼中閃著淚光,聲音苦澀。
鐘慶衡撇開頭,靜默不語。
她的心沉至谷底!叭绻阏J定我是個果贅,那么讓我決定自己該去哪里。”
她轉身沖出玻璃門,在電梯口和黛希擦身而過。
“怎么回事?”
黛希還來不及看清楚,孟媛媛就沖進電梯,而鐘慶衡像箭一樣在電梯門關上前閃了進去。
黛希跑進辦公室,興奮地直嚷嚷:“怎么了?怎么了?我錯過什么好戲?快告訴我!”
回答她的,是兩張面面相覷的臉。
孟媛媛和鐘慶衡在電梯里皆悶不出聲,默默想著彼此心事。到了一樓,電梯門打開,她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他則靜靜地跟著。來到路口,她茫然地停下腳步。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同時可以不要再看到那張令她心痛的臉?
看她躊躇不定,鐘慶衡嘆了一口氣,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坐進一輛計程車,心想,有什么事回家再說。
回到他那間花園平房,孟媛媛筆直地走進房間,拿起隨身的衣物,寒著臉往外走。
鐘慶衡拉住她纖細的手臂!澳愀墒裁?”
“你沒看到嗎?我要離開!”
“去哪里?”
“去……”是!她能去哪里?
“你知道嗎?你這樣亂跑,不出多久便會被山村和鬼斧盯上。”
“那是我的事。大不了告訴他們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彼杨^撇向一旁。
“你以為他們會輕易放過你?山村正剛的惡狠和鬼斧優的好色在道上是出了名的,他們會用各種手段逼你,直到你說出答案!
他氣極了。一旦她固執起來,以前那種臭脾氣就會再度顯現。
“那你讓我回臺灣。不用麻煩你送,只要幫我訂好機票,我會自己回去!
“不行!”他沉聲拒絕。
“為什么不行?跟著你會礙著你,我回臺灣不正好減輕你的負擔?還是你舍不得那些鉆石?”
“你——”
鐘慶衡緊握住她的手臂。總是這樣,她總能輕易地惹怒他。在這一瞬間,他幾乎以為孟媛媛已經記起所有的事情,包括她的脾氣。
“你放開我!”她死命地掙扎著。
“你冷靜點行不行?”
“我不要冷靜,只要離開,這樣就不會有人硬逼我想起任何事,更不會被人當成累贅踢來踢去!彼髲姷夭豢此,把頭轉向一旁。
鐘慶衡寒著一張臉,硬是把她推進房間,氣得把她的小包包丟在床上,冷眼睨著她。
“你的表現真讓我訝異。你對恢復記憶這檔事并不熱中,是不是?”
被他說中心事,孟媛媛雙手握拳,不說話。
“你為什么一點也不急著想起一切?你在耍我?”
鐘慶衡一步一步地逼近,她一步一步地后退。
“我沒有!”
“那你為什么不試著去想起你的過去?為什么你從不問我有關于你父親和你哥哥的事?”
“我不知道!”
“你在排斥什么?你自己?”
他已經將她遲到墻角。孟媛媛抬頭看著他如冰的眼眸,空白的腦中突然閃過一些影像——
有人想開槍射殺一個中年人,她著急地向他撲過去,另一旁,鐘慶衡突然出現推開了他們,避開了子彈。
她和鐘慶衡躺在一張床上,她罵他,而他強吻了她。
一個丑陋的男人想非禮她,是鐘慶衡救了她。
她快掉下去了!一個驚惶的男人急忙拉住她的衣袖,接著出現的是鐘慶衡的臉。
這是什么?為什么她想起的都和他有關?
一陣頭暈目眩,她靠著墻軟軟地滑坐地上。
鐘慶衡急忙扶起她,為自己的惡劣態度抱歉不已。他不該逼得太緊的。
“怎么了?”
她低頭飲泣著。如果她記起的都是他,是否代表她早已愛上他?那份零亂要怎樣才能拼成一幅完美的圖象?她害怕知道他對她只是單純的義務,沒有其他……
“如果我記起一切,就沒有理由跟著你了!泵湘骆螺p聲地坦白。
鐘慶衡愣住了。她在說什么?
“不論我以后記不記得這一段,我都要讓你知道,我早就愛上你了。就算你不接受,我也控制不住……”
“媛媛!”她愛他?
她的告白、她的眼淚,讓鐘慶衡受到莫大的沖擊。
驕傲、美麗如孔雀的孟媛媛,在他面前坦承了她的心,把他對她曾有的心防徹底瓦解。
她抬起淚眼婆娑的臉,低聲問道:“我可以愛你嗎?”
他輕嘆了一口氣,捧起她的臉,細細地吻她的唇、她的淚眼……那咸咸澀澀的酸楚激起他全身感官的欲望。老天!他好想要她!
兩人之間長久的對峙,累積出更澎湃的愛火!
抱起她放在床上,鐘慶衡壓在她身上,狂猛地品嘗她的氣息;舌頭探進她口中,汲取她的甘美;輕易地解開她的衣衫,撫摸那不可思議的柔軟……
他克制得太久了。在圣地牙哥那一夜,他就無法忘記媛媛的美麗,但礙于她的失憶,他不能在這種時候要她,只能壓下心中的渴望,F在,她吐露了愛意,釋放了他所有的堅持與風度,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要她,就在今晚!
孟媛媛覺得自己快滅頂了。在他有力的臂彎中,任他著魔的指尖與溫潤的唇挑起全身的灼熱。他的唇如洶涌的海浪覆蓋著她,讓她沉溺在溢渦中不能自拔,只能狂肆地貼著他,回應著他……
這就是愛嗎?能在痛苦與狂歡間霎時攀升到肉體的極樂?
她無悔呵!無悔地獻給他她所有的一切。
他在事后不斷地吻她,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與她耳鬢廝磨,直到兩人沉沉地睡去……
流川見月疲憊地癱在大床上,覺得兩條腿快斷了。
要不是羅素要他回美國幫忙處理事情,打死他也不愿再踏進“鐵星盟”總部一步。最大的原因不是鐘慶衡,而是“鐵星盟”的鬼丫頭黛希!
嚴格說起來,流川見月并不是“鐵星盟”的人,他來自日本最神秘的黑道世家——流川財團——一個至今仍承襲“忍者武學”的企業家族。他的父親流川英介在身為長子的他年滿二十一歲后,就將他送往美國進修,吸收更廣泛的新知,將來好回流川財團發揚光大。而在美國的期間,他理所當然地住在父親至交好友羅素的家中。
那年,二十出頭的流川見月,挾其“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天下絕色,出現在“鐵星盟”。他的臉孔不僅在男人的圈子里引發驚羨,也在女人的世界里掀起狂濤。很少有女人敢跟他媲美,但他卻成了她們的話題,成了她們愛慕的對象。他很快便適應美國生活,畢竟流川財團是個家教甚嚴的黑道世家,他父親流川英介對他和他的兄弟們管教嚴格,根本不能稍近美色。所以他樂得可以左擁右抱,展現男人雄風,哪里還有心情防備那個要命的小魔女黛希對他的“垂涎”。
黛希是出了名的潑悍天才美少女。自從兩個姐姐出嫁后,她成了道地的“鐵星盟”魔女寶座繼承人,集搞怪、機靈于一身,讓所有的人頭疼不已。
奇怪的是,一向對男人沒有興趣的她,在第一眼看見流川見月之后,就賴定他了。鐘慶衡也很帥,可是黛希對他就像大哥哥,不敢造次,偏偏對流川見月是死纏活追兼爛打,讓他痛不欲生。
那時,鐘慶衡說黛希有嚴重的戀母情結,而他的“女人臉”正好符合她對死去的母親的追悼,引發她的“鐘愛”,才會認定他是她的,這是老天注定的!
看這該死的自大狂說的還算是人話嗎?只知幸災樂禍地看著黛希對他毛手毛腳、跟進跟出,甚至挑起那小女人對他大學學妹的妒意,連他上學校上課,她都有辦法弄到他的課程表,采取緊迫盯人的攻勢,只為了召告世上所有的女人,誰也別想動她的流川見月一點點歪念頭。
天資聰穎,加上思鄉的殷切——當然是為了避開黛希,他花了四年的時間就修完醫學課程。拿到畢業證書的當天,他立刻整理好行李直沖機場,頭也不回地回到日本,安分地在流川財團旗下的玉安醫院當個兼差醫生。
自從逃出“煉獄”后,他過的是多么逍遙自在的日子!沒有人對他大呼小叫,沒有人替他趕跑所有與他約會的女人,硬逼著他過“清心寡欲”的生活,更沒有人會把他視為“收藏品”,讓他不見天日,甚至逼他“要”她!
老天有眼,他終于能活命地重享生命的美好。在得知老羅素有意將鐘慶衡與黛希送作堆時,他的心里真有說不出的爽!他為此歡呼,為此幾乎可以跪下來舔羅素的腳指頭。啊!羅家英明!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三年后他再回到“鐵星盟”
時,鐘慶衡竟有了自己屬意的女人,而黛希仍然對他虎視眈眈。
像今天,她就拉著他到處吃喝玩樂,也不管他尚未適應時差,硬是賴著他瘋了一整天。
哦!他從來沒有這么累過,覺得自己一身骨頭幾乎要散掉。脫了襯衫,他光著上身走到窗旁,點燃一根香煙,開始警覺到羅素這回向他老爸要他來幫忙處理“鐵星盟”
的事,可能動機并不單純。
記得仇定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
“救世主回來了!請把你上次遺忘的“垃圾”帶走!
什么跟什么?他弄了半天才搞清楚,仇定口中的“垃圾”正是凌虐他們這些男人的混世魔女——黛希。
而且看老羅素那張賊兮兮的臉,分明在使著某些詭計,難道……羅素的目標轉移到他頭上了?該不會要他娶黛希吧?這可該死的千千萬萬使不得。
一想到此,他按熄了煙,匆忙穿好衣服,整理好隨身物品,決定再次不告而別。誰知才打開房間的門,黛希那張宛若天使的臉蛋赫然出現在眼前。
“咦?見月,你打算出去?”她琥珀色的眼瞳閃著狡黠。
“你——”他瞠目結舌地杵在原地。從沒想過一張漂亮的嬌容也能嚇人。
“你剛剛不是說累了,要休息一下嗎?”
“這……我只是想喝水!彼S便找個理由。
“喝水穿得這么整齊干嘛?還帶著包包?”她故作天真地問。
“呃,在我家走出房門都得穿戴整齊的,一時改不過來!
奇怪了,他怎么每次看見黛希都會緊張?
“那包包呢?你們家的人喝水也要提著包包啊?真好玩!”她快憋不住笑了。
算了!被這丫頭纏上,注定脫不了身。流川見月轉身回房,賭氣地把東西丟在一旁,后悔沒有堅持去住大飯店。
“既然你不累,那再陪我出去走走。”
她跟進了這個再熟悉不過的房間。這里是流川見月在美國攻讀醫學學位時住的地方,那時她就常常進出,熟得像在自己的地盤一樣。
“還要走?我的大小姐,我來這兒可是辦事,不是陪你壓馬路的!彼宦犚娝要出門,簡直對她的精力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想去看看鐘斯和孟媛媛之間到底怎么了嘛!”她實在好奇得要死。
“你別費事了。哪件事不是你一出馬就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說著,流川見月懶洋洋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你什么意思?我只是不希望鐘斯千辛萬苦覓得的老婆就這么走了。你也知道,他那個家伙和女人談天說地還可以,可是一旦碰到對他動了真情的女人,跑得比誰都快!
是,只有我這個傻瓜忘了跑,被困得死死的,唉!他在心中為自己悲哀。
“那又怎樣?孟媛媛跑了,你和他之間才有希望!”
他存心試探黛希對鐘慶衡有沒有感覺。
“我和他?老天!耶穌基督!他就像我老哥一樣,愛管我、念我、嫌我,我逃都來不及了,哪里還敢對他有非分之想?”
是這樣的嗎?他頓時興起一線希望。假如他也如法炮制一番,能不能也嚇走這個丫頭,拯救自己?
“他怎么管你、念你,讓你受不了的?”既然要秒襲鐘慶衡擺脫糾纏的妙法,他得問個詳細。
黛希瞇起如貓的眼睛,撲跪在床沿,對著他仰起的俊臉說道:“不是每個人管我我都會覺得討厭,有些人再怎么罵我、踹我,我也心甘情愿。這叫作‘我高興’!”
他看著那張離他不到五公分的俏臉,完全明白黛希說這些話的用心。意思就是,不管他對她如何,總之,她是不會輕易放過他了!
十九歲的女孩對愛情有著什么樣的幻想?浪漫的吻、純純的愛?他會不會是一直表現得太“善良”了,才莫名其妙地贏得她的芳心?如果他換個態度,對她展開攻勢,有沒有可能嚇跑她,落個輕松自在?
嗯!好主意!就賭這么一把,臭丫頭一直以為吃定他了,現在該是他反咬一口的時候了。
他出奇不意地翻身捧住她的臉,倏地給了她一記熱吻,是那種屬于情人間挑逗的親吻,還探出舌尖輕輕撥開她的唇,極盡放浪之能事。
黛希愣住了,驚慌地張大了眼,不相信流川見月竟然主動吻她,還用這種不紳士的方式。
她立刻推開了他,“你干什么?”
“回饋你對我的熱情啊!”他笑得很邪氣,使原本就令人魅惑的姿色更增添三分。
看她一臉的茫然,他慶幸自己找到方法了。
“你是說你也愛上我了?”
“是的。我愛上你的身體、你的熱情。我真笨,像你這么美麗的女孩主動接近我,我竟還像個呆瓜一樣不曉得要滿足你的需要,真是太遜了!來,讓我用我的體溫驅走你的寒意,我保證,我會用盡我所有的‘絕技’讓你滿意!
他一把抓住黛希的手,整個人壓過去,手也開始解她的衣扣。
“你……你下流!”她賞了他一巴掌,不能相信他的風度一下子蕩然無存。
流川見月咬著牙,忍痛繼續演下去。
“黛希!”他故作低沉啞沙的輕喊。
“見月!你到底怎么了?”她搖晃著他。
“我在給你上課。∽屇氵M一步認清男人與女人之間微妙的世界!彼珠_始上下其手。
黛希一下子跳得老遠,暗忖,他肯定是尚未調適時差,累昏頭了。
“你……你累壞了!早點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
說完,她像風一樣地逃出他的“魔爪”,離開房間。
流川見月笑著由床上坐起,非常得意自己的計謀得逞。這是他與黛希相處以來,第一回合的勝利。
看來當壞人比好人容易多了。有意思,他決定繼續自己的計劃,直到小魔女投降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