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男 第四章 作者:芃羽 |
長長的走廊因為梁柱設計成拱形,所以看起來倒像個信道。 雀利兒被仇烈拉著走向古堡的出口,她邊走邊記住每一個轉折和方向,她知道,記住這條逃走的路線對悄后一定有幫助。 “仇烈,剩下的那五個女人真的會成為方茲的養顏物品嗎?”她轉頭問他。 “嗯!背鹆译S口應著,他現在只希望方茲不要太早發現他和雀利兒不在房里。 “什么時候會成為祭品?”她又問。 “一星期后! 一星期?時間還很長,如果情勢不允許她戀棧,迫使她先離開,她也不必擔心她們會被殺。 有了底限,她要布局就容易多了。 這個城堡的基本架構她大概可以看得出來,復雜的只是這些信道,這或許是方茲用來迷惑或嚇阻信徒的方法之一,基本上,如果靜下心來想,就能分出信道的規則性。如果她猜得沒錯,這些信道應該是以中文的“米”字堆棧,好幾個米字就組成了令人混淆的迷宮,這就是方茲的詭計之一。 古堡占地龐大,第一層建造迷宮,那第二層、第三層呢? 雀利兒推測,方茲一定住在最高的地方。好比說古堡的尖塔,惡魔不都住在尖塔里? 她正想得起勁,忽然被仇烈拉住身子,她不解地望著他問道:“怎么了?” “方茲……”仇烈表情扭曲,顫著手摸上頸部的項圈。 “方茲怎么了?他對你做了什么?”她看出他的痛苦,伸手扶住他。 “快走!到這條信道的盡頭往右,那里有個小門,從那里運用你的念動力離開!”他指著前方,推開她。 “仇烈!”她不能放下他自己走掉,說不定方茲會對付他。 “快走,方茲發現你不見了,快!”他著急地催捉,項圈的震動速度愈來愈快,刺痛也愈來愈強,那表示方茲已經發怒了。 “要走一起走!”她拉起他的手,瞬間帶著他移動到小門前。 “你瘋了?你的念動力用在我身上簡直是浪費!”他大聲怒叫,然后打開小門,想把她推出去。 “仇烈,跟我一起走!”她朝他伸出手。 “我不能,你走吧!從這里往西北方約七公里就是海邊,快走……”他還沒說完,整個城堡就燈火通明,雜沓的人聲紛至。 雀利兒在原地踟躕,就這么走掉未免有損靈力俱樂部的威名,但是不走的話,她對付得了方茲那個魔頭嗎? “!”仇烈跪倒在地,項圈緊箍著他的脖子,耳邊傳來方茲極細密的音波,一聲聲地灌進他的耳膜。 “別讓她逃掉!仇烈,她是你的獵物,是個叛徒,快把她攔下!” 方茲的聲音只有他聽得見,動物的聽覺特別靈敏,方茲便是利用高頻率的聲波來傳遞他的命令。 仇烈抗拒著指令,但愈抗拒項圈就愈緊,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仇烈!別想違令,活抓她!快!”方茲又開口了。 “啊──”因受不了刺激,仇烈仰天咆哮一聲,身體在瞬間起了變化。 他跪在地上,頭被黑色的細毛取代;雙手變成了利爪;雙腿也慢慢縮短,一段掙扎的低吼,黑色的浴袍墜落,他整個外形從俊逸昂然的男人變成一只危險懾人的黑豹! 雀利兒被眼前不可思議的畫面驚得呆若木雞。 親眼目睹仇烈的變體,她的內心受到莫大的撞擊,剎那間,仇烈心中痛苦與煎熬的情緒朝她翻涌而來,震得她每一個細胞都為之發熱、發燙。 他是以什么樣的心情面對自己的這種特殊能力? 但她無法細究這份感覺產生的原因,因為仇烈已目露兇光,一步步地向她逼近了。 “仇烈!”她喊著他的名字。怎么回事?他不認得她了嗎? 他頓了一下,不僅沒有響應她,反而開始沉聲低鳴,前爪微微伏低,金色的眼瞳充滿危險的敵意,似乎隨時準備撲向她。 “他聽不見你的聲音的,艾朗小姐!狈狡澰谶@時出現在她身后,蒼老的聲音中有著陰冷的語調!八F在耳里只聽得見我的命令! “你……你這個老混球對他做了什么?”雀利兒轉身怒問。 “住口!誰允許你在這里撒里?”麗塔雙手扠腰,盛氣凌人地指責她。 “讓她發泄,反正她已經逃不了了。”方茲冷笑一聲,慢慢地走向她!拔也恢滥愫统鹆沂裁磿r候認識的,也不知道你混進來的目的何在,不過,欲都不重要,因為一旦你進了凈靈會,就再也不能出去了! “那你想怎么樣?殺了我?你不會這么笨吧?有了我,整個艾氏財團幾乎就進了你的口袋,你會笨到斷了這條財路?”雀利兒收起純真的笑臉,要對付方茲得特別謹慎,她不能大意。 “傳聞佛森的獨生女是個天才,今日一見,果然出色!狈狡澋难凵窬庖婚W。 “過獎!彼p手環包在胸前,冷靜地分析眼下的情況。 她一個人要走太容易了,可是,她得先探探方茲這家伙的底在哪里,仇烈說他有魔力,那么,就讓她試一下他的魔力到什么程度。 “你起了殺機,艾朗小姐,你想對付我嗎?”方茲敏銳地問。 “你說呢?”她淡淡一笑,突然在他們面前消失。 那些舉著火把的信徒全都驚呼出聲,懷疑這是不是又一次的“神跡”。 “超能力?”方茲雖然早就懷疑雀利兒身上的靈氣,但現在見到她能在瞬間移動,仍然略微驚異。 “方茲……”麗塔駭然地張大了眼睛,等待方茲進一步的指示。 “沒想到艾氏財團的未來接班人擁有這種力量,真是太有趣了!狈狡澐浩鹆钊嗣倾さ男θ,伸手一揮,一道無形的力量朝他的左后方射出。 雀利兒見他立刻察覺她移動的方位,不禁一愣,連忙向后再竄出十公尺,躲開他的攻擊,并且喃喃自語:“這老家伙不弱哪!” 方茲轉過身,盯著她輕蔑地說:“聽說有個賣希望的地方叫靈力俱樂部,那里的四個會員到處賣弄雕蟲小技……” “哦,你也知道靈力俱樂部?算你有點見識!”話雖這么說,但雀利兒戒慎地站著,納罕方茲對靈力俱樂部知道多少!爸皇牵覀兊牡裣x小技就專門幫助無知的人們避免被某些荒唐的團體騙得團團轉。” “哼!你們只不過是一群自以為是的呆子,憑著一點小小的伎倆就以為是‘希望’的使者,太可笑了!” “你們也不過是一群用宗教迷惑人們以騙取金錢的惡棍,和你們比起來,我們的作風正派多了。”要比唇舌之利,雀利兒很少輸過。 “好一張利口!聽說靈力俱樂部中有個最年輕的會員,綽號‘神算’,擅長心算和速讀,以及難以捉摸的念動力!狈狡澙鄞蛄恐。 “是啊,我也聽過,我還知道‘神算’最看不起那些老而好色又死要錢的人渣……”雀利兒痛快地胡罵一通。 “臭丫頭,你死到臨頭還敢大放厥詞?”由于仇烈的關系,麗塔對她一直不存好感。 “哇!你這位‘圣女’荒淫騷浪,一開口就熏得人受不了。”雀利兒在鼻子前搧了搧,極盡貶損。 “你……”被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女孩欺負,對麗塔來說還是頭一回。 “告訴你,仇烈是不會喜歡你這種蕩婦的,你啊,趁早死了心吧!”雀利兒還不罷休。 “你……死丫頭!看我饒不饒得了你!”麗塔氣得臉扭曲變形,她拿出一把槍,精準地朝雀利兒射了兩發子彈。 早一步移位的雀利兒則在零點一秒內來到她身后,一個回旋踢踹向她的蛇腰,但還未掃到,就聽見方茲喊她的聲音。 “雀利兒艾朗!” 她很自然地轉頭,瞧見方茲舉起手,五指張開,嘴里喃喃念著一些聽不清楚的句子,雀利兒只覺得身子一僵,所有的力氣都使不出來,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咦?這是……雀利兒驚愕的瞪大眼睛。 “你這個大膽的丫頭!看你還能不能作怪!”麗塔回身,毫不遲疑地往她臉上揮了一拳。 “!”痛……痛死了!雀利兒連捂住臉的力氣都沒有。 “哼!你該死!”麗塔氣得又要補一拳。 “住手,麗塔,把她交給仇烈去處理,我相信艾朗小姐會很樂意知道仇烈會如何對付她!狈狡濌幮σ宦。 雀利兒癱在地上,腦子里還在想著方茲用什么方法控制了她的靈力。 “仇烈,她是你的獵物了!”方茲對著黑豹命令。 仇烈怒吼一聲,緩緩走近雀利兒。 完了!難道這一次她會死在這里?雀利兒第一次感到無力與沮喪。 仇烈在她身邊繞行一圈之后,前爪壓在她胸口,尖利的爪子透過她的衣服,隱隱地就要刺入她的皮膚。雀利兒無法動彈,只能瞪著他,拚命在心里喊著:仇烈!仇烈!我是雀利兒!醒來! 仇烈側著頭,金瞳中閃過一絲困惑,雀利兒美麗清純的臉龐在一瞬間讓他的思維中斷,耳旁嗡嗡的聲音也減弱了許多,他猶豫地縮回爪子,怔怔地看著她。 “仇烈!”方茲察覺他的反抗,用力大喝一聲。 就在這時,雀利兒忽然覺得身體的力量又回來了,她不知道原因為何,不過她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于是一躍而起,迅速后退一大步,正想瞬間移動到海邊,但方茲又再一次呼喚她的姓名。 “雀利兒艾朗!” 又來了!她心中一動,不自覺地將他的喊聲聽進耳里。就這么一頓,她的力氣又一次消逸無蹤,整個人從半空中墜落。 “仇烈,攻擊!”方茲命令道。 仇烈飛身沖向雀利兒,在她落地的剎那,前爪毫不留情地抓向她的背后。 “啊──!”雀利兒被那劇烈的疼痛刺激得昏了過去,如棉絮般倒在草堆中。 一擊得手,仇烈卻被她的慘呼震醒大半,他仰天咆哮,情緒大亂。 “把他們都帶回城堡,明天午夜準備用這位艾朗小姐的血祭給豹神!”他才不管她是靈力俱樂部的什么神算呢!他會讓她知道,任何想把仇烈從他身邊帶走的人,下場險有死路一條。 。 仇烈完全清醒時,已坐在自己房里的椅子上,麗塔站在他面前,拿著一件袍子正要為他披上。 “我又干了什么事?”他迷惘中有著一抹不安。雀利兒呢?她逃走了嗎? 麗塔款步走近他,雙手勾住他的頸子,愛嬌地依向他裸著的胸口。 “沒什么,你只是做了件方茲要你做的事而已。”她的唇在他結實的胸肌上落下細吻。 “什么事?”他皺著眉推開她,慢慢穿上白袍。 “每次你不是照自己的意愿變成黑豹,就記不得任何事了,對不對?”麗塔冷笑。 “你回不回答我的問題?”他冷峻地問,眉宇間已有怒氣。 “那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么為了那個雀利兒而背叛方茲!丙愃磫枴 “那不是背叛,她救過我,我回報她而已。”仇烈輕描淡寫地說。 “救過你?什么時候?” “上次追緝叛徒時,是她救了中彈的我! “就因為這樣,你不管她潛入會里的原因,還要保護她、救她?”麗塔不相信原因會這么單純。 “沒錯!彼策^臉,懶得再說什么。 “那么,你已經回報她了,你在祭壇救過她一次,這次你沒理由再插手了吧?”麗塔等著看他見到雀利兒的表情。 “什么意思?”仇烈心中一震,反手扯住她的手。 “這么兇干什么?是你親手將她抓回來的,今晚方茲要用她的血祭豹神呢!”麗塔幸災樂禍地笑了。 “什么?”仇烈難掩焦灼的神情,他握緊麗塔的手,大聲追問:“她被關在哪里?” “你該去照照鏡子,你現在的模樣活像在擔心自己的情人似的,仇烈,你該不會愛上她了吧?”麗塔冷嘲地瞪著他。 “別胡扯!我只是欠她一份人情,想還清而已!彼瘩g道。 “是嗎?”女性的直覺讓麗塔看出他的不自在,心倏地被嫉妒燒得火燙。 “告訴我她在哪里!”他沒心情跟她蘑菇了。 “我勸你最好不要去看她,因為……她現在丑得根本見不得人!”麗塔甩開他的手,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轉身打開門想走。 “麗塔!”他喊住她。 “你等著看她的血進入方茲的胃吧!仇烈。方茲說,一個擁有靈力的處女血抵得過十個平傭的少女,今晚那丫頭死定了!绷滔潞菰挘愃らT離去。 仇烈怔忡地杵憂原地,被一種莫名的煩憂啃蝕著神經。麗塔的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方茲已經知道雀利兒的身分? 他匆匆沖出房間,心驚肉跳地往地下一樓的囚室走去。古堡的地下室被方茲辟成好幾間石室,陰暗潮濕不說,里頭還被方茲下了蠱瘴,被關進里頭的人多半熬不過一晚就陷入昏迷。 他在第三間石室中看見了趴在草堆中的雀利兒,脫口喊道:“雀利兒!” 雀利兒像是昏了過去了,沒有反應。 他急忙在石室外的計算機鎖輸入密碼,打開石門走進去,蹲下身想叫醒她。但是,當他的手摸上她背部血淋淋的爪痕時,一股戰栗從他的背脊竄上腦門,幾乎將他的大腦凍結。 “老天!”他驚喘一聲,輕顫地撕開她的衣裳,對她背上的傷痕再熟悉不過。 是他!黑豹的杰作!他竟然把她傷成這樣! 她嬌嫩白皙的背上好幾道皮開肉綻的血痕都在控訴著他的罪狀,他只覺得胸口一窒,無法言喻的痛像針一樣刺進他的肝腸,讓他幾欲瘋狂。 一定又是這條項圈在作怪!他早該知道,方茲利用他來追獵雀利兒,強迫他變身,并用高頻率的聲波刺激他的野性,把他的理智全都掩蓋掉了。 “雀利兒……”怎么會這樣?輕輕抬起她的臉,他心疼地看著她蒼白的臉頰和沒有血色的唇。那自信朗朗的言詞與無邪美麗的表情被困頓取代,現在的她不是艾氏財團的接班人,不是靈力俱樂部的神算,她只是個文弱受傷的女孩…… 該死! 他自責地將她的頭攬進自己懷里,心中浮起了從未有過的保護欲望。 他想保護她!想照顧她!想看她永遠開開心心,平安健康地在他面前頂撞他、對他說教…… 這是什么心情?他不知道,只是清楚地了解,在這瞬間,在他心中蟄伏了多年對方茲和凈靈會的恨意更深了。 被壓抑太久的怒潮,終于沖開了矛盾的鐵柵! 雀利兒在這時動了一下,慢慢張開眼睛,不太明白此刻自己身在何處。 “雀利兒!”仇烈驚喜地喚著她。 “仇……仇烈……”她眨眨眼,這才適應了石室內的黑暗和沉悶的氣味。 “你覺得怎樣?”湊近她,他從不知道一個女人的脆弱也能征服男人的心。 “我……好痛……”雀利兒有氣無力的道,恍然想起在受傷前發生的事。 “別動,你的背……被我弄傷了……”他抱歉地細喁著。 “背……是啊……你那時……”她聲如蚊吶。 “對不起,我只要是被項圈的力量激得變身,就會變成方茲殘暴的殺人工具……” “項圈?”她抬眼瞄了他的黑項圈一眼,但發覺連做這個小動作都困難。 “這是個精密的計算機儀器,是方茲做的,他用這個項圈控制我的行動,除非有密碼,否則……”摸著脖子上這個從六歲開始就被套上的枷鎖,他陷入了經常出現的陰郁之中。 方茲打造的這個金屬項圈,里面裝著高頻率的感應裝置和接收器,他便是借著這個來掌握仇烈的一舉一動。這些年來,仇烈沒有一次不想拿下來,但是想拆掉這個項圈,得先知道密碼,這是由方茲親自輸入的密碼,他研究多年還無法組合出答案。此外,方茲警告過他,千萬別想強行切開項圈,否則項圈內藏著的濃縮炸彈會自行引爆,到時,斷的可不只是項圈,還包括他的脖子。 “密碼?”原來要解開項圈還得要有密碼。 “是的! “方茲是個混……球,仇烈……別再……待在這種……地方供他差使……”雀利兒的頭靠在他的手肘上,勸他脫離方茲。 “我會的,但我得先救你……我一定要救你離開這里!”要脫離方茲不容易,不過他可以先把她送出豹島。 “我現在……根本走不動……”她現在只會成為累贅而已!雀利兒在心里嘆息,沒想到她也會有這種任人宰割的時候。 “那不是問題,我去拿藥來幫你包扎。” 藥?雀利兒靈光一閃,趕忙道:“等等……我的……上衣口袋里……有瓶金色的藥罐,你幫我涂上……” 仇烈聞言從她緊身上衣中的一個暗袋摸出一只金色小瓶子,他記得他受槍傷時,她就是用這瓶藥幫他療傷。 他輕柔地將藥粉倒在她背部的傷口上,希望這藥能發揮像上回一樣的效力。 由于傷痕的分布廣泛,藥一下子就用完了,他把空瓶交到她手中,低聲道:“藥太少,傷痕太大,每一處只涂了一點點,這樣夠嗎?” “可以了……總管……給的創傷藥只要一些……就很有效了……”她覺得背部的痛正逐漸減輕中,現在唯一令人不適的就是空氣中彌漫著的惡心的氣味了。 “昨晚你實在應該在方茲還沒出現就趕快離開的……”看她眉間不再攢得那么緊,他才稍微放了心。 “我原想試……試方茲的實力……可是……我沒想到他會這么厲害……”她斷續地想起自己力量全失的經過。 “我告訴過你他有魔力,你偏不聽!”聽起來像數落,可是仇烈的聲音中有更多的擔憂。 雀利兒對他維護的語氣感到驚愕,她并不鈍,雖然對愛情這檔事還是生手,可是和幻夜神行及雷掣相處久了,對男人們形諸于外的許多小動作所象征的意義通常能猜出七、八成。 而現在不是她敏感,她忽然發現仇烈對她的言行比之前又多了點說不出的溫柔,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表是能感受到他對她的關心與注目。 他為什么這么替她的安危操心?難道……他對她…… 可能嗎? 她乍然想起自己裸著背趴在他身前,還讓他幫自己上藥,一股害羞的燥熱就無法遏止地傳遍全身,連心跳也都不按原有節拍跳動了。 媽呀!這是怎么搞的?她急急想壓住這份奇異的情愫,可是根本使不上力,只能祈求仇烈別聽見她響徹云霄的心跳聲。 “我……我覺得奇怪,當時……我一聽見方茲叫我……就渾身沒力……”她連忙找話題岔開自己的遐思。 “這就是方茲的魔力之一,他只要喊出一個人的全名,而那個人也聽進去,并有響應,立刻會被他的‘降伏咒’套住,難以脫身!背鹆医忉屩,他大概也猜得出雀利兒沒有利用念動力逃走的原因了。 “降伏咒?”這是什么法力?雀利兒沉吟著。她得回去問問總管,究竟方茲擁有的是法術還是靈力? “我看過他用了許多次,唯一能避開這招的,就是別讓他知道真名,或是讓自己變成聾子! “原……來如此,人們……早就習慣聽見別人……呼喚自己……的名字時……自然會有反應……他就是……利用這個來……束縛人……”短短幾句話,她卻說得上氣不接下氣。 “別太用力說話,這里的空氣中有毒,吸入太多的話,你的體力負荷不了。”他忍不住伸手擋在她口鼻間警告她。 他溫暖的大手有著淡淡的煙草味,若有似無地貼著她柔軟的唇瓣,她被這個動作弄得心更慌了。 他也被她呼出來的熱氣搔弄著手心,心中一蕩,四肢百骸無處安放,差點就失控地抬起她的下巴,用嘴去感受她鮮滟的櫻唇。 兩人尷尬了半晌,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他,掙扎地坐起來,低垂著頭喘息道:“我……我好多了……” “小心!”仇烈扶住搖晃的她,拚命地隱藏內心對擁抱她的渴望。 他承認他喜歡她,但這又如何?他這種特異體質的人是不能愛上任何人的,萬一哪天他野性大發把心愛的人也殺了該怎么辦? 雀利兒當然不知道他內心的掙扎,她只在意自己不整的衣衫。 “能不能……麻煩你……借我一件衣服……”天!她是怎么了?以前她可不會在男人面前扭扭捏捏的! “你暫時別急。聽著,方茲要在午夜拿你血祭,他們會幫你換上白袍,你到時會被送到祭壇上,這兩個耳塞你先塞進耳里,然后什么也別做,順從地聽他們的指示,知道嗎?”收回心神,仇烈拿出一副耳塞交給她。 “你想……做什么?”她看著他,黑暗中,他晶亮的眼神散發著迷眩的光彩。 “到時你就會知道了!彼⑽⒁恍,像要安撫她似的又拍拍她的臉龐!跋嘈盼,這一次我一定會把你送出去! “不要……冒險……”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幫上忙。這一次的任務她算是栽了跟頭了,人沒救出來,自己倒險些賠上性命。 “人生不就是一場冒險嗎?我不在乎!背鹆液罋獾卣f著,又盯了她半晌,又走出石室,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一定要她平安地離開這里,即使與方茲翻臉也在所不惜。 雀利兒的受傷激起他前所未有的氣憤,然而在盛怒之下,他并未察覺她在他的心中的地位已遠遠超過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