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關(guān)進(jìn)這間石室后,暗不見天日的,她不知道被抓來這里多久了,若依送飯菜來的時間推算,大約已過了一天一夜吧,嫣兒不確定地想。
大哥一定找她找得很著急,她得想個法子出去才行!
由于送飯來的人都只由窗口將餐盤推進(jìn)來,因此她沒有機(jī)會對來人下迷藥。如果要憑武功硬闖出去,就更不可能了。隨便一個人都可以輕易打敗她,除非能將外邊的人引進(jìn)來。
對了,嫣兒的眼睛驀地一亮,雖然方法有點老舊,但是有用就好了,管它方法是創(chuàng)新還是三流。
手上握著最有利的籌碼,熊霸天自信滿滿的等著燕無痕親自來向他俯首稱臣。時間雖然訂在三天后,但燕無痕卻在第二天就來到神武堂的城北分舵。
"堂主,燕無痕來了。"
"這么快,看來,他真的很重視那丫頭了。"一絲笑意浮現(xiàn)在熊霸天嗜血的嘴角,"請燕莊主進(jìn)來吧。"
"是。"才端起茶準(zhǔn)備喝的當(dāng)口,燕無痕已走進(jìn)了大廳。
"燕莊主,真是稀客、稀客啊!"熊霸天放下茶碗,朗聲笑道,"請坐。"與熊霸天的志得意滿相比較,燕無痕顯得冷淡得可以。他依言落坐,并不急著開口。
"燕莊主,你似乎早來了。"他的確夠冷靜。熊霸天暗忖。
"我既然來了,熊堂主又何必計較時間是早是晚,直接說出你的目的吧。"
"好,果然爽快。"熊霸天笑道,"燕莊主既然會來我神武堂分舵,想必我的條件,周若虹都轉(zhuǎn)告你了。"
燕無痕直視著他并不答腔,因為他問的是廢話。
熊霸天絲毫不以為意,繼續(xù)道:"燕莊主應(yīng)該很清楚我開出的條件,但是根據(jù)我的屬下回報,到目前為止還沒聽到逍遙山莊放出任何消息。燕莊主,我想你應(yīng)該好好解釋一下。"熊霸天有恃無恐,他認(rèn)為自己贏定了。
燕無痕冷笑一聲:"逍遙山是所有人共同努力所建,即使我名為莊主,也沒有權(quán)說將山莊讓人就讓人。你為一己之私擄走我的妻子,當(dāng)真以為打敗了我、取下逍山莊,就可以因此而號令整個北武林嗎?"他未免太天真了。
熊霸天先是一愣之后,隨之大笑,"不錯,即使今天沒有了你,我依然無法立刻成為北武林的盟主。但是放眼整個北方,唯有你燕無痕才有能力與我相抗衡,只要你存在一天,我熊霸天就不可能達(dá)成目標(biāo)。所以,我必須想辦法打敗你,那么其他人自然不敢對我不從。"
打敗他就能成天下第一嗎?
"我的妻子呢?"燕無痕不再多跟他廢話。
"你以為親自來了就能見到你的妻子嗎?燕無痕,你只能二選一,若要保有逍遙山莊,你這一生休想再見到你最心愛的妻子,至于我會怎么對待那個美若天仙的小美人……"他的臉色忽而變得猥褻。
"住口!"怒火倏地染上燕無痕的眼眸。
熊霸天陰惻惻地說:"如何?你的回答。"
燕無痕冷怒的瞪著他,"讓我見她。"
"好讓你有機(jī)會救她嗎?燕無痕,既然我敢正面挑上逍遙山莊,就不怕你不答應(yīng)我的條件。如果你還想見到你的妻子,最好照著我的話做。"
一抹肅殺浮上燕無痕的眼,熊霸天見狀,立刻出聲道:"燕無痕,如果你敢輕舉妄支,我保證第一個見血的人絕對是你的妻子!"
燕無痕冷笑地看著他,不再掩飾心中的怒氣,"讓我見嫣兒,否則,你神武堂從今天開始消失。"
"燕無痕!"熊霸天憤怒地站起身,"你敢!"
"你最好相信,我燕無痕沒有什么不敢的。只要嫣兒有任何損傷,你就準(zhǔn)備陪葬。"他的眼神殺意明顯,說到一定做到。
"我不相信你會用那丫頭的命冒險。"
"你可以試試。"燕無痕眼眸冷硬如初。
熊霸天穩(wěn)了穩(wěn)心情,恢復(fù)幾分原來的從容,"你要見她可以,先喝下你身旁的那碗茶,我就讓你見她。"
燕無痕聞言挑高一眉。
"這杯茶的確有問題,不過不至于讓你死,因為我還要你讓出逍遙山莊,所以現(xiàn)在我還不想要你的命。若你堅決不喝也可以,那么我可以保證,你這輩子絕對休想再見到那丫頭!"熊霸天明白的說,他不怕燕無痕不喝。
"你最好說話算話。"燕無痕拿起那碗茶毫不猶豫的一仰而盡。
嫣兒連著兩餐都沒動任何飯菜,送飯的小徒疑惑的從窗口朝石室里面喊道:"喂,你還在里面嗎?"
等了一會兒,沒人應(yīng)話,他低頭從小窗仔細(xì)看著石室。
人呢?你怎么不見了?要是真的不見了,堂主一定不會饒他的。
他急忙摸著墻壁上一處機(jī)關(guān),"啪"地一聲,石門緩緩打開,他立刻進(jìn)入石室四處查看。
嬌小的嫣兒躲在床后,屏住呼吸的看著他一步步朝她走近,手上握著僅有的藥粉,就在來人走近床的一刻,奮力撒了出去。
他反射性的以手遮住眼睛,后退了一步,嫣兒乘機(jī)迅速越過他沖向門口。
"你……不要走!"他舉步想要追過去,忽然身子搖晃兩下。"砰"地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嫣兒站在門口急喘著氣,驚魂未定的按下墻上的機(jī)關(guān),石室門緩緩關(guān)上。她得盡快找到路離開,否則大哥一定會受到威脅的!
撐著餓了兩餐,有點虛軟的身子,她一步步往外走。
"嫣兒呢?"燕無痕喝完茶,立刻問道。
"好,好!"熊霸天大笑,臉上的表情再度轉(zhuǎn)為篤定與自信。"放心,既然你這么干脆的喝了那杯茶,我熊霸天自然會讓你們夫妻見面。隨我來吧。"說完,他起身往里面走。
過了幾處轉(zhuǎn)折,兩人來到一間石室外,熊霸天在門口站定。
"你想見的人就在里面。"他按下機(jī)關(guān),石門應(yīng)聲而開。
一眼望進(jìn),哪里還有嫣兒的身影,只看到一名身著神武堂服飾的人躺在里面,熊霸天心中一驚,首先沖了進(jìn)去。
看了看石室中的擺設(shè),并無任何打斗的跡象,蹲下身查看弟子的情況,熊霸天突地笑了出來。
他起身面對燕無痕,"你的小妻子比我想像中還聰明,已經(jīng)先一步離開了。"
嫣兒已經(jīng)逃走了!一抹放松立時取代了燕無痕眼中滿布的擔(dān)憂。
"不過,你今天休想安然離開神武堂!"時機(jī)已到,熊霸天不再掩藏殺意。
"憑你?"燕無痕冷笑道,既然嫣兒已逃走了,那么他便不再有顧忌。
熊霸天猛然欺身向前與燕無痕對擊一掌,他立于原地不動,燕無痕卻連退了數(shù)步,張口嘔出一口鮮血,他覺察到了異樣。
"哈哈哈!我的確不要你的命,但是那杯茶里放了足夠的化功散,任憑你武功蓋世、內(nèi)力之雄厚,也會在半個時辰后散盡全身的功力,成為一個沒有武功的廢人。"熊霸天得意的笑道。
燕無痕下定決心,飛身往外奔,熊霸天見狀隨后跟上。
"捉住他!"熊霸天高聲大喊,神武堂眾弟子蜂擁而出,堵住燕無痕所有的退路。
燕無痕頓住身形,看著身后的熊霸天。
"讓你死于毒藥太便宜你了,我熊霸天等著親手殺你的這一天已經(jīng)等很久了。今天以后,北武林再也沒有燕無痕!"說完,熊霸天立刻揚(yáng)起掌對燕無痕發(fā)出攻擊。
燕無痕察覺內(nèi)力一點一點的化去,對猛烈來的攻勢只能盡力閃躲,情勢不利于他,他不能硬碰硬,然而熊霸天似是察覺到了他的意圖。
"燕無痕,你想保留力氣好一招擊敗我嗎?"
熊霸天倏地變招,燕無痕閃躲不及的中了一掌,再度噴出第二口鮮血。熊霸天趁勝追擊,又連擊發(fā)出數(shù)掌,決心一擊打敗燕無痕。
"大哥……"
燕無痕在連受了數(shù)掌后,已散去了七成功力。他踉蹌的尚未站穩(wěn),熊霸天掌招又至。此時一個雪白嬌小的人影迅速竄入場中,正面與熊霸天對掌,化解了燕無痕喪命的危機(jī),也將熊霸天逼退數(shù)步。
熊霸天努力平復(fù)被震亂的氣息,雙眼不敢置信的直瞪著她。
嫣兒倚著燕無痕站著,她忽略心口竄出的寒意,轉(zhuǎn)身一手扶著燕無痕的肩膀,另一手抓住他的手腕。
"大哥,你怎么了?要不要緊?"她著急的問,突然感覺到手指下傳來的脈動不對勁,她臉色一變,抓過燕無痕的手仔細(xì)把著脈,天!
伸指點住燕無痕身上九處大穴,嫣兒取出最后一顆丹藥喂入他嘴里,并握著他的手以自己的內(nèi)力幫他催化藥效。轉(zhuǎn)身面對熊霸天,企圖多爭取一點時間讓他的功力可以恢復(fù)多些。她戒備的瞪著熊霸天,神情是堅定而不顧一切的。
最初的震撼過去,熊霸天看著面色幾近蒼白的嫣兒,見她護(hù)衛(wèi)燕無痕的模樣,怒火揚(yáng)至最高點。
"很好,就讓你們做一對同命鴛鴦吧!"
一聲令下,所有弟子立刻蜂擁而上,燕無痕將嫣兒護(hù)在身后,擋下所有的攻擊。在他身后的嫣兒不想讓自己成為他的負(fù)擔(dān),可是她虛軟的身子卻逐漸失去意識……
"嫣兒!"燕無痕立即發(fā)現(xiàn)不對勁,一掌逼退來者,迅速轉(zhuǎn)身及時扶住嫣兒下墜的身軀。
"嫣兒!嫣兒!"
由她身上傳出的冷意讓燕無痕心驚,她蒼白絕美的臉龐上沒有一絲的血色。
前所未有的憤怒狠狠的燒灼著燕無痕,他僵直的站立,冷怒的眼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熊--霸--天!"
大喝一聲,從燕無痕身上發(fā)出一陣強(qiáng)烈的旋風(fēng),以他為中心的快速往外擴(kuò)散,劇烈如利刃般掃過在場所有神武堂弟子。在勁風(fēng)過后,一股凜冽的劍氣射入熊霸天的眉間,他大睜的眼睛甚至來不及合上。
須臾間,狂風(fēng)突然止息,神武堂內(nèi)尸橫遍地,每具躲在地上的身軀全身染滿鮮血,咽喉穿孔而亡。
昂然的灰色身影橫抱著嬌小的白色身軀,緩步離開……
逍遙山莊,孟磊與黎明玉忐忑不安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像十五個桶子,七上八下的。但是受了命,孟磊也不敢輕舉妄動。
黎明玉陡地跳了起來,"我等不下去了,我要去神武堂看看。"
"不行。"孟磊立刻捉住她,"莊主有令,要我們守著山莊。"
黎明玉看著他,"我不相信你還等得下去?"
"等不下去也得等,我們不能再造成莊主的負(fù)擔(dān)。"孟磊又何嘗能放心,只是事實已至此,除了等,他們再沒有別的法子了。"別忘了,夫人還在熊霸天手上。"這句話讓黎明玉再度冷靜了下來。
時間緩緩的流游,終于,前頭有人喊著:"莊主回來了。"
孟磊與黎明玉同時躍起,搶步就往燕無痕的寢居而去。
一回到逍遙山莊,燕無痕立刻命人將附近最有名的大夫請來。
大夫在為嫣兒把過脈之后,眉頭愈皺愈深,終于,他放下手站了起來。
"大夫,嫣兒怎么樣了?"燕無痕心急的問。
"燕莊主,恕老夫無能為力,老夫只能開幾帖藥讓夫人不那么痛苦,至于其他的……"他搖搖頭,實在不忍說出來。
燕無痕心中一慟,深吸一口氣,"謝謝你,大夫,麻煩你了。"
他咐咐仆人送大夫離開,順便去抓藥后,孟磊與黎明玉走了進(jìn)來。
"莊主,你沒事吧?"看到燕無痕沒事,他們同時松了一口氣,但是望著床上毫無血色的嫣兒,一股不好的預(yù)兆立刻又浮現(xiàn)他們心里。
"沒事。"燕無痕答道,隨時注意著嫣兒的動靜。
"那熊霸天……"孟磊遲疑的問。
"毀了。"他淡淡地說,"孟磊,等嫣兒醒了,我與嫣兒要立刻前往大雪山,山莊暫時交給你,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嫣兒的父母。"
"孟磊明白。"看來夫人的傷想必是惡化了,否則莊主不會是這副平靜的模樣。
雖然冷淡如昔,但除非是心中已有了篤定的答案,否則莊主臉上不該是如此的平靜。
孟磊與黎明玉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黯然的離開,讓燕無痕能靜靜的伴著嫣兒。
燕無痕輕輕撫著嫣兒柔潤細(xì)致的臉龐,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嫣兒忽然不安的嘍語,"大哥……不要……不要殺大哥……"
"嫣兒,嫣兒,大哥在這里,大哥沒事了、沒事了。"他連忙輕聲哄著,捉住嫣兒揮動的雙手,不安的撫著她。
"大哥!"她猛然睜開眼睛,一看到燕無痕,立即撲到他懷里,"大哥……我以為……我以為……"她輕輕啜泣了起來。
"大哥沒事,是大哥不好,沒能保護(hù)你,才讓你受到那么大的驚嚇!"聽見她的哭聲,燕無痕的心猛地揪疼。
真正感覺到她最重視的人沒事,嫣兒漸漸止住了哭泣,她用力的想抱住燕無痕,無奈虛軟的手卻不聽使喚,燕無痕察覺的反手抱住她。
"大哥,我想回遺世居……"
"好,等大哥帶你上大雪山治好了病之后,就和你一起回遺世居。"
"不……大哥,來不及的。我希望……在我離開之前……還能回到遺世居,那里……有我最喜歡的地方,我想在那里睡著……"
"不,嫣兒!"燕無痕擁緊她,痛苦地說:"你不會的,大哥絕不會讓你離開、絕不會讓你離開!"
"大哥,不要這樣。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你還是娶我,我真的好滿足、好滿足了……"她捧住他的臉,讓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笑容。"大哥,我好想回遺世居,你帶我回去好不好?我希望大哥可以再陪嫣兒一段時間,不要有別人,就只有大哥和嫣兒?"在遺世居就沒有人能再來打擾他們了。
燕無痕但覺眼眶一熱,咽喉像是梗住了什么,好半晌,他只是看著嫣兒為他展露的笑容。
"好,大哥答應(yīng)你。"他凝聲說道。
"謝謝大哥。"嫣兒歡呼道,再度粲然一笑,依戀的埋入他懷里,與他相依相偎。
怒劍出,為紅顏,劍絕式重現(xiàn)江湖。
旦夕之間,神武堂盡滅,無一人生還的消息傳遍整個北武林,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燕無痕與嫣兒已離開了逍遙山莊。
謝約了所有人的關(guān)心,燕無痕帶著嫣兒一路游賞,世俗的紛擾再也與他們不相干。
嫣兒的身體時好時壞,多少次突然的昏迷,在鬼門關(guān)繞了一圈后再歸來,讓燕無痕幾乎白了頭發(fā)。
"大哥,讓你受苦了!"嫣兒醒來后,見到他擔(dān)心焦慮的模樣,一次比一次心疼。
"無妨,只要你能醒來,大哥什么都無所謂。"他不想讓她覺得愧疚的立即抱緊她,只想抹去她的心疼。
夜里,他們相擁著入眠,有時半夜醒來,嫣兒便會看到一只滿含深情的與眷戀的眸子緊盯著她。
"大哥,你怎么不睡呢?"
面對她的問題,燕無痕給她一個溫柔又滿足的微笑。
"大哥喜歡看你躺在我懷里的模樣,既安適又依賴,像個娃娃。你是大哥心中唯一的珍寶。"
"呀!"一抹嫣紅迅速燃亮了她蒼白的容顏,她低呼一聲將臉埋入他懷里。
燕無痕輕聲的哄著她,直到她再度入睡。
但時間卻是毫不留情的,愈接近八月十五,嫣兒清醒的時間愈來愈短,而遺世居也在不遠(yuǎn)處了。
依著嫣兒的指示,穿過了重重的茂林與煙障,一座以竹子搭建的屋舍出現(xiàn)在跟前。
燕無痕抱著嫣兒,輕喊道:"嫣兒,到了。我們回到了你最喜歡的地方,嫣兒!"
嫣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轉(zhuǎn)首望了望四周,看到了她最喜歡的秋千,還好好的掛在那棵高大的樹上,她不由得漾出笑容。
"大哥,我真的回來了!"她掙扎著要下來,燕無痕只好放她落地,雙手摟著她。
嫣兒盈盈的笑著,伸手指著屋后的方向,"大哥,那里就是我最喜歡的地方,是我想永遠(yuǎn)休息的地……方……"隨著"方"字落下,她的身子忽地軟軟倒下。
"嫣兒!"燕無痕臉色一變,正想將她打橫抱起,一股強(qiáng)勁而凌厲的掌風(fēng)突地由后方直劈而來,他立刻用身子護(hù)住嫣兒,來人見狀,迅速收回掌勁。
燕無痕雖然疑惑為什么對方會忽然收回掌勁,但對于來人接下來的攻擊他亦不敢掉以輕心。一手抱著嫣兒使他有些施展不開來,但他仍然盡力抵抗。他知道跟前之人的武功修為絕對超越他許多,但對方似乎沒有要娶自己性命的意思。
突地,對方忽然收手,凝目問道:"宇文天是你什么人?"
"前輩又是何人?"燕無痕不卑不亢的反問,一手緊摟著他的珍寶。
那人一看到嫣兒,登時忘了剛才的問題。
"嫣兒!"他快速的向前想抱走嫣兒,燕無痕反應(yīng)極快的一閃,姿態(tài)里頗有以命相護(hù)的味道。那人見狀一愣,隨即了然于心。
"你……該不會就是燕無痕吧?"
"前輩是?"
"來到這里,你也該把我女兒還給我了吧?"
話聲方落,屋里走出一位少婦,容貌與嫣兒有六七分相似。
"峰哥!"
燕無痕立即明白眼前的兩人是何人,他抱著嫣兒立即向前,"無痕莽撞了,嫣兒她……"
秦若雨一看面色一變,白應(yīng)峰立即接過嫣兒,夫婦倆同時沖進(jìn)屋里。
在秦若雨治療嫣兒時,燕無痕與白應(yīng)峰俱被到屋外。
"多謝你這段時日對嫣兒的照顧。"白應(yīng)峰的語氣生疏而有禮。
燕無痕搖搖頭,困難的問:"嫣兒……有救嗎?"
白應(yīng)峰眼一閃,"還不知道,她體內(nèi)的陰毒擴(kuò)散得太快,依內(nèi)人推算不該如此的。"他意有所指的看著燕無痕。
燕無痕聞言,心中一慟,他知道了原因。
白應(yīng)峰假裝沒看到他痛苦的表情,他坐到椅子上問:"宇文天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guī)煛?quot;
原來如此,那么宇文天并沒有輕生吁命!
"為什么要娶嫣兒?你應(yīng)該知道嫣兒的命不長久,她也不適合在詭譎的江湖里生存,為什么你要在這個時候娶她呢?"白應(yīng)峰語氣里沒有責(zé)備,只是陳述事實。
燕無痕坦然回道:"沒有請求兩位就私自與嫣兒舉行婚禮,是無痕唐突。無痕甘愿受任何責(zé)難。雖然嫣兒也許命不長久、也許她貪玩又天真,但那都不重要,無痕只知道,這一生除了嫣兒,再沒有任何女人能入無痕的心。只要她活一天,無痕便與她做一天的夫妻。"
"你并沒有與嫣兒真正行周公之禮。"白應(yīng)峰深思道。
"能不能成真正夫妻并不重要,無痕只盼能伴著嫣兒,做所有能讓她快樂的事。"
白應(yīng)峰笑了,這小子的癡心跟他那個師父不遑多讓!
燕無痕突然雙膝跪地,"無痕與嫣兒私訂終身之事,還請前輩原諒!"
"傻小子,要是真的怪你,你根本沒有機(jī)會站在這里跟我說那么久的話。"白應(yīng)峰起身,"嫣兒能遇上你這么至情至性的人,我與若雨終于可以放心了。"光是沖著他是宇文天的徒弟,他便不會對他怎么樣。而他對嫣兒那份心,女兒長大了,他這個做爹的還能怎么樣?
"我與你師父是至交好友,但自從……"回想起宇文天一生的宿命,即使是白應(yīng)峰這個樂天的人也快樂不起來,他轉(zhuǎn)而問道:"他好嗎?"
"師父收了兩個徒弟,師弟傲凡于八年前藝成離開天山之后,我們再也沒有師父的消息。
輕扯漫淡的消磨著時光,只為暫時忘記心中最真的焦急。好不容易,秦若雨終于出了房門,白應(yīng)峰扶著疲累的嬌妻落坐。
"若雨,嫣兒情況如何?"
對著兩張同樣著急的臉,秦若雨笑了,雖然倦累,臉上卻一掃十多年來擔(dān)憂的陰霾。
"老天爺可能還不想找個太會搗蛋的小孩來煩死自己,所以不敢收嫣兒,讓她留下來睡,會讓我們頭疼!"
似絕處逢生的狂喜迅速燃亮燕無痕晦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