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燕無痕身邊兩天,嫣兒發(fā)現(xiàn),只要不是面對她的時候,燕無痕就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臉上明白表示出"不想理人","識相的離我遠(yuǎn)一點"。她還發(fā)現(xiàn),在他臉上很少有笑或者其他表情,他多半都是冷凝著一張俊臉,偶爾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就算是很大的突破,但是當(dāng)這個表情出現(xiàn)時,也就代表他不太開心了。
燕無痕一行三人踏進(jìn)神武堂的大門,嫣兒便好奇的四處張望,看見大廳里聚集了許多人,每一個座位就是一個門派。她坐在燕無痕與孟磊中間,一雙眸子仍然好奇的打量全場。
就在她在觀察別人的同時,其他人也在猜測她的身份。
誰都知道,燕無痕身邊僅會跟隨著一個孟磊,從未曾聽聞出現(xiàn)第二個人。而現(xiàn)在他不僅帶了第二個人在身邊,還是個美麗絕倫的女孩,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過誰也沒膽上前詢問,燕無痕的冷傲在北武林是出了名,誰也不想去碰釘子。再說從燕無痕出道至今,從來沒有人測得出他武功的深淺,光是孟磊已是北武林?jǐn)?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更遑論武功高深莫測的燕無痕,這樣的人誰敢惹?
眼見所邀請的各派代表均已入席,原本在場中與人寒暄的神武堂堂主熊霸天這才走回主位,抱拳朗聲道:"感謝各位應(yīng)在下之邀前來,熊某在此先行謝過。熊某相當(dāng)熱愛武學(xué),同時也認(rèn)為各家武學(xué)必有其專精之處,因此厚顏請各位前來,目的就是希望與各位互相切磋、改進(jìn)自身缺點,還望各位在明日比武臺上能各展所學(xué)。所有比試皆是點到為止,習(xí)武目的不在于爭強斗狠,相信各位都明白。
"為了歡迎各位,神武堂已準(zhǔn)備好廂房,還請各位屈就幾晚。有任何需要,所有神武堂弟子均愿為各位效勞。來,熊某敬各位,希望諸位在這次比試中都能發(fā)揮各派所長。"說完,他舉起酒杯,仰頭一口喝干。
"熊堂主客氣了。"席下眾人亦飲干酒,隨侍在桌旁的神武堂弟子立刻斟上第二杯。
熊霸天為了表示好客,特地準(zhǔn)備了一道道上等的好菜,色香味一應(yīng)俱全,每個人均吃得津津有味、贊不絕口,然而嫣兒卻是一動也不動。
"嫣兒,怎么了?不喜歡吃嗎?"燕無痕見她連筷子也不碰一下,關(guān)心地問道。
她微偏著螓首,搖了搖頭。
"沒有,只是不敢吃這些東西。"她畏縮的瞧了桌上食物一眼。
跟前的食物雖然烹調(diào)得很美味,但嫣兒從小就不沾肉類食物,她吃得一向清淡簡單,所以跟前的食物再美味,她依然一點動筷的興致也無。
她娘不喜歡肉的味道,所以家里未曾有過肉類的食物出現(xiàn),而她爹因為疼愛娘親,所以吃的東西也與愛妻一模一樣。
燕無痕這才注意到嫣兒不同于常人的飲食習(xí)慣,之前他們同桌共食時,她也只吃饅頭、蔬果等食物,絲毫未曾碰任何肉類一口。
知道了嫣兒的習(xí)慣,燕無痕也不勉強她吃。
"忍著些,待會兒大哥再帶你回客棧用膳。"他微低頭對她說,嫣兒含笑點頭。畢竟半途離席是不禮貌的。
孟磊從最初的驚奇到現(xiàn)在已見怪不怪了,反正嫣兒本身就是個奇怪的人,打一照面便讓他一向冷漠的主子特別以待,這點就夠讓他對她佩服的了,他只知道燕無痕在意的人,也是他必須要保護(hù)的人。只要她別再叫他"老母雞",他就心滿意足了。
在這用餐的當(dāng)口,誰也沒有心思去注意燕無痕與嫣兒究竟說了些什么,但還是有例外的。他們輕言細(xì)語的親昵模樣,落入了從頭到尾都注意他們的周若虹眼中,卻成了一個絕大的刺激,她不禁憤恨地握緊兩只手。
熊霸天起身離座一桌桌敬酒,不久便來到燕無痕他們這一桌。
"燕莊主,久違了。"
"熊堂主。"相較于主人的熱情,他這個客人顯得冷淡得可以。
熊霸上臉上的笑容還是沒變,目光一閃,看向一旁的嫣兒。
"好美麗的小姑娘,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
他目光所含的探索與侵略讓嫣兒感到不自在,她不由得將身體靠近燕無痕身邊。
"是菜不好吃嗎?不然小姑娘怎么連動都沒動呢。"熊霸天邊說邊一臉親切的將身體向前傾,孟磊突然靠過來,將嫣兒更推近燕無痕。
"熊堂主,我知道你是很盡責(zé)的主人,不過我家小姐剛才吃過點心,所以現(xiàn)在不太餓,你就不必?fù)?dān)心了。"孟磊朗笑的說,暫時引開了眾人對嫣兒的注意。
"孟公子說笑了。讓每位賓客盡興是做主人最大的榮幸,冒昧之處,還請燕莊主不要見怪。"他笑著舉杯點頭致意后,這才走回自己的座位。
燕無痕等人準(zhǔn)備再度落坐時,他這才發(fā)現(xiàn)嫣兒的身體已半倚在自己身上。
"嫣兒,怎么了?"燕無痕扶住嫣兒坐下后問道。
"我……頭暈……"她盡力的半睜開眼環(huán)視整個大廳,想找出令她覺得難受的原因。半晌后,她的視線終于停在熊霸天身后那柱燃著的香上。
她仔細(xì)辨別空氣中的香味,再看向桌上的酒,唇角浮現(xiàn)一抹淡笑,她從懷里取出一只小瓶子。
"大哥和孟磊,一人吃一顆。"她將瓶子遞給燕無痕。
燕無痕并沒有立刻接過,只關(guān)心她到底怎么了。
"大哥,快吃,不然就為不及了。"忍住昏眩的感覺,嫣兒催促著。
拗不過她的堅持,燕無痕只好照辦。
"嗯。"她滿意地拿回瓶子,然后倦極似的偎入他懷中,"大哥,借我睡一下。"話聲方落,她真的在他身上睡著了。
"嫣兒……"見喚不醒她,燕無痕抬起頭準(zhǔn)備提前告辭,卻發(fā)現(xiàn)大廳里的人已醉倒大半。
熊霸天命令弟子們將醉倒的客人扶回各自的房間,而燕無痕只關(guān)心著嫣兒究竟怎么了,因此他沒有多深思這其中的怪異之處。
"熊堂主,我妹身子不適,燕某先行告辭。"
"燕莊主且慢,既然令妹身體不適,不妨先扶她到廂房休息,三位也不必來回奔波了。"熊霸天熱誠的提議?蓯,沒想到燕無痕的內(nèi)力這么高,竟然到現(xiàn)在一點感覺都沒有。
"熊堂主好意,燕某心領(lǐng)了,告辭。"說完,燕無痕打橫抱起嫣兒,便與孟磊相偕離開。
孟磊一直覺得熊霸天身后的香很眼熟。
"我想起來了!"兩人正快步走在神武堂重重的回廊上,孟磊突然低喊一聲。
接著他移近燕無痕身側(cè)低語:"莊主,方才熊霸天身后點燃的那香,我曾在西域見過。那時我曾聽人說過,若是吸進(jìn)這種香味又喝了酒,會使人在不知不覺中陷入昏迷,并且會散去那人的內(nèi)力,至于散去多少,可能會因為每個人的功力深淺而有所不同。"
這么說來,熊霸天根本是心懷不軌!燕無痕暗忖。
燕無痕當(dāng)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在江湖上只要我不犯人,人便不會犯我,為了爭權(quán)奪利,沒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孟磊,那種香味會傷人嗎?"
"據(jù)我所知,不會。"
那么嫣兒怎么會無緣無故的說頭暈?zāi)?他低頭看看懷里的小人兒,她的容顏安詳,像是睡著了般。但燕無痕仍是擔(dān)心,他現(xiàn)在只想盡快回到客棧,找名大夫來瞧瞧,除非確定嫣兒沒事,否則他怎么也無法放心。
"燕莊主請留步。"隨著這聲音傳來,幾條人影由暗處出現(xiàn),攔住了燕無痕與孟磊的去路。
"我家主人不希望明日之后,北武林仍有兩位的名字出現(xiàn),特命我們幾人來送兩位上路。"來人十分有禮,卻說著無情的話語。
"就憑你們。"燕無痕回以同樣的冰冷。
"中了軟筋香,到現(xiàn)在仍能維持清醒,燕莊主與孟護(hù)衛(wèi)的內(nèi)力修為的確不容小覷,但你們風(fēng)光的歷史也只到今天了。"
話一說完,五人立即蜂擁而上。孟磊上前攔住前面的人,另外三人攻向燕無痕,燕無痕一手抱住嫣兒貼向自己,以單手應(yīng)戰(zhàn)。
對陣數(shù)招,五人見己方無法取勝,同時也看出燕無痕的顧忌,立即將目標(biāo)轉(zhuǎn)向昏迷的嫣兒。
原本輕松應(yīng)戰(zhàn)的燕無痕一發(fā)現(xiàn)對方的企圖,怒氣隨之上揚,出招的速度慕地加快,那三人頓時手忙腳亂的應(yīng)招,不一會兒,三人皆已負(fù)傷。
孟磊一見也立刻收起輕松的態(tài)度,迅速擊退對手。
"告訴你家主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否則燕無痕必當(dāng)禮尚往來。"
冷冷的說完,燕無痕立刻轉(zhuǎn)身朝大門走去,孟磊亦尾隨其離開。
一回到客棧,燕無痕立刻命孟磊去請大夫,也不管現(xiàn)在已是入夜時分,大夫早就休息了。
孟磊離開后不久,躺在柔軟床鋪上的嫣兒就醒了。
"唔……"她眨了眨眼睛,想瞧清楚自己現(xiàn)在是在什么地方,她記得……她在大哥身上睡著了。
"嫣兒。"燕無痕來到床邊,將掙扎著起身的嫣兒扶坐起來。
"大哥。"她朝房內(nèi)望了望,"我們回到客棧了嗎?"
"嗯。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還會不會頭暈?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燕無痕關(guān)心地問。
"沒事的,我睡醒就沒事了。"她笑得開心,雙手扶搭在燕無痕的手臂上,"大哥,我餓了。"
"好,大哥馬上叫人準(zhǔn)備食物。"燕無痕立刻出去吩咐,再回到廂房,嫣兒已經(jīng)坐在桌子旁,他走到她身旁坐下。
"嫣兒,你堅持要大哥和孟磊吃的是什么?"
"只是可解迷香的一種丹藥罷了。因為我對迷香的味道很敏感,所以才會有頭昏的反應(yīng),不過只要睡了一會兒就沒事了。娘為了安全起見,煉制了一些丹藥讓我?guī)г谏磉,一方面防身、一方面?dāng)補菜用。"想起好久沒吃補藥了,她不禁偷偷吐了吐舌頭。要是被爹娘知道她又不按時吃藥,一定又要挨訓(xùn)了。
"吃補藥干什么?"燕無痕細(xì)心的聽到這一句,也看到了她做錯事的表情。
"沒什么!"她笑得無比燦爛,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呃,大哥,孟磊呢?怎么沒看見他呢?"開玩笑,好不容易沒人盯著她吃藥了,她才不會笨笨的又找了個人來管自己。
"你突然昏倒,大哥說什么也不放心,就讓他去請大夫來,確定你沒事了,大哥才能。"說到這里,他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嫣兒,你娘也是位大夫嗎?"
嫣兒點點頭,"聽爹說,娘曾經(jīng)是位很有名的大夫,不過從我懂事以來,我們一直住在山里頭,娘唯一的病人就只有我而已。爹很愛娘,才舍不得娘拋頭露面。"她笑了一笑,又說道:"我從小跟著娘也學(xué)了不少,所以嫣兒也算是個大夫,絕對能救自己的。"言下之意就是,她才不要看什么大夫。
燕無痕聞言,微微一曬,這小鬼靈精。
"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父母,才能教出像你這樣可愛的女兒。"他的表情凈是寵溺。
"爹爹說,做人太善良了就容易被欺負(fù),所以他要我記得絕對不可以輕易相信別人,尤其是第一次見面就讓你不愉快的人。"她雙眸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想起神武堂的人,"大哥,剛剛那個人熊堂主看人的眼光讓嫣兒好討厭,大哥為什么要和他一起喝酒呢!嫣兒可不可以不要再見他了?"想到熊霸天的眼神,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不由得輕甩頭。
"嫣兒。"燕無痕定住她的頭,溫和道:"要想在江湖上生存,有很多時候,即使是你不喜歡的人,你也必須和他保護(hù)良好的關(guān)系。如果只因為喜歡就和一些人斷絕來往,無形中便會得罪一些人。漸漸的,你的朋友會愈來愈少,那么便很難在江湖中生存了。"
嫣兒聽著,仍是迷惘地?fù)u了搖頭。以她從不曾處在人情世故中的經(jīng)歷而言,這些"生存法則"實在令她不解。
"好難懂,難怪爹老是不讓我踏入江湖。"她低嘆道。爹總是說,只要她活得快樂就好,其他人的喜怒哀樂可以不必理會。
見她苦惱的模樣,燕無痕不由得一笑。
"嫣兒,你究竟來自什么樣的地方?你的爹娘又是怎么把你教成今日的模樣呢?"像是自問、又像是感嘆,他伸手摟她入懷。什么樣的一樣可以讓嫣兒這樣與世隔絕、不沾一些人情世故。
聽不出他語氣里究竟是歡喜多一些、或者憂慮多一些,嫣兒像只慵懶的小貓般,在他懷中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她閉上眼睛享受他輕撫她發(fā)時所帶給她的溫柔與曖意。
"我爹常說他這個喜怒無常、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玉面笛,一輩子就敗在我娘這個女醫(yī)生的柔情下,還夾帶了一個我來讓他牽腸掛肚。"
玉面笛、女醫(yī)生。
"嫣兒,你的全名是什么?"
"白雨嫣呀!"她笑看著他,"雨是取自我娘的名字,而嫣嘛,爹說是為了紀(jì)念娘和他初次見面時,娘對他也是嫣然一笑!"
原本嫣兒是玉面神笛白應(yīng)鋒和女醫(yī)生秦若雨的掌上明珠,莫怪嫣兒對特殊的味道會特別敏感。燕無痕暗忖。
嫣兒的身世,一旦為人所知,難保不會惹出其他事端,畢竟武林中對白應(yīng)鋒與秦若雨有興趣的人太多了,但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讓嫣兒有絲毫的損傷。
"大哥,你在想什么?"見他沉思不語,嫣兒忍不住搖了搖他的手臂。
燕無痕這才回過神,"沒什么。"適巧店小二送了飯菜進(jìn)來。
"嫣兒,你整晚都沒吃東西,現(xiàn)在吃一點,嗯?"
從他們相遇開始,燕無痕最大的任務(wù)好像就是盯著嫣兒按時吃飯。
神武堂里,熊霸天志得意滿的笑著,現(xiàn)在就等他的手下擒回燕無痕與孟磊,那他所有的苦心就全都值得了。
"堂主,失敗了。"一名弟子前來稟告。
"失。吭趺纯赡!"熊霸天不敢置信的叫道。
"回堂主,軟筋香對燕無痕與孟磊兩人好像沒有用,他們一點受影響的跡象都沒有,奉命前去捉人的五名弟子全都受傷回來,而燕無痕與孟磊已經(jīng)離開了神武堂。"
怎么會?他明明親眼見他喝下了酒的……腦中倏地閃過先前的景象,那個小姑娘似乎拿了什么東西讓燕無痕吃下,會是這個緣故嗎?
"去把燕無痕身邊那個小姑娘的身份查出來。"他沉聲下令道。
那名弟子隨即領(lǐng)命退下。
可惡,功虧一簣。錯過這一次,想再制住燕無痕就難了,明日的擂臺寒也沒有什么意義了。熊霸天滿心不甘地想。
明日一早,擂臺賽如火如荼的展開,然而眾人最想看到燕無痕出賽的希望卻落空了,逍遙山莊并沒有人前來。
"爹,你說燕莊主昨天有出席,可是今天我卻沒有看到他們。"黎明玉四處張望地說。因為昨天晚上的場合并不是適合她一個女孩家出席,因為想到今天仍有見面的機會,黎明玉這才聽父親的話,可是今天她想見的人卻沒有出現(xiàn)。
黎明玉也轉(zhuǎn)頭看看四周,昨天燕無痕的確有出席,身邊還是不避諱的帶了位美麗的小姑娘,但為何今天卻不見人影了。
以能力而言,燕無痕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佳婿,但是他太深沉、太讓人捉摸不定,行事有時亦狂放而不拘于禮教。因此,黎霄雖然明白女兒的心意,但心里其實并不看好。
"玉兒。"他低聲說:"姻緣由天注定,你不可太過執(zhí)著。爹還是想再勸你一次,燕無痕太過世故,你不見得是那個他所想要的伴侶,如果無緣,答應(yīng)爹,你不會強求。"
"女兒知道。"黎明玉心不在焉的應(yīng)道,心里決定待會親自去客棧拜訪燕無痕。
她看著擂臺上進(jìn)行比試的兩人,不由得蹙起了眉頭,如果是燕無痕,那些人早就沒有反擊的能力了。雖然她并沒有親眼見過燕無痕動手,只是聽人談起過,武功深不可測的逍遙莊主自出道以來從未敗過。
想著想著,她不經(jīng)意的將眼光看向遠(yuǎn)處,卻看到了一個她以為不會出現(xiàn)的人,一股等待得償?shù)臍g欣情緒迅速溢滿了整顆心。
燕無痕有些寵溺、又有些無奈的看著嫣兒,跟在后面的孟磊也是一臉苦相。
嫣兒對危險有著絕對的感應(yīng)力,但是同樣的,她也忘事忘得快,似乎沒什么事能讓她放在心上太久的。昨晚還一臉疑惑的問為什么要和討厭的人吃飯喝酒,今天為了看熱鬧,馬上就忘記不喜歡熊霸天的事。一知道這里有熱鬧可以看,拉著他無論如何也要來看人家比武。為了不使她臉上失去那抹動人的嬌憨笑容,他只好帶她來看擂臺賽。
"大哥,好多人喔。"燕無痕帶她站在一個離擂臺稍遠(yuǎn)、卻能將全場看得仔細(xì)的位置。"大哥,比武就是兩個人這樣打來打去嗎?"
燕無痕微挑一眉,"不然你以為還有什么?"嫣兒當(dāng)然想不出這場擂臺賽背后所隱含的意義,只單純的以為比出高低而已。
"噢。"她低應(yīng)一聲,將目光轉(zhuǎn)向擂臺,看了半晌,她回頭,一臉認(rèn)真的說:"我發(fā)現(xiàn)比武是一件很無聊的事。"
"喔?"這個結(jié)論可讓燕無痕感興趣了。
"你看,兩個人這樣打來打去又能證明什么?習(xí)武的目的應(yīng)該只在強身與保護(hù)自己,為什么要去爭高低呢?那個熊什么的好無聊,居然辦這樣的活動。"
燕無痕但笑不語,他很自然的撫了撫她的發(fā),和她一起將比武"無聊"的看下去。
"燕莊主好興致呀!"
從他們一出現(xiàn),周若虹就注意到他了,當(dāng)然也看到他們旁若無人的親昵姿態(tài),心中的妒火再也壓不住,于是走了過來。
燕無痕一如往常,表情冷淡,對她的話不愿答理。
嫣兒認(rèn)出了跟前女子曾在客棧見過一面,于是一臉天真的打招呼,"阿姨,你也來了。"
"你說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連兩次被當(dāng)成羞辱,周若虹哪能再忍得住氣。
嫣兒見好心打招呼,卻反倒被她兇,她微嘟起嘴巴更偎近燕無痕。
"干嘛那么兇,人家又沒得罪你!"嫣兒皺皺鼻子,再也不愿理她。"大哥,還有哪里好玩!"看人打擂臺實在是一件不怎么好玩的事。
不待燕無痕開口,周若虹突然提高音量道:"燕莊主既然來了豈有不上擂臺一戰(zhàn)的道理!傳聞燕莊主武藝超凡,在場大部分的人卻無緣得識,今日有這樣的機會,燕莊主何不讓我們開開眼界呢?"
"大哥……"嫣兒擔(dān)心的望著他。
淡淡地迎向眾人的目光,燕無痕表情不變。"我想各位習(xí)武的目的,不是在為今日的擂臺爭勝負(fù)吧。"
嫣兒瞪著眼前趾高氣揚的周若虹,她討厭有人強迫她大哥!
"周若虹,你別強人所難,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喜歡爭強斗狠。"黎明玉開口說道。她的心情從最初的驚訝,看見有別人在他身邊時的泛酸滋味,到現(xiàn)在的出聲指責(zé)周若虹。沒辦法,誰教周若虹伸張的氣焰讓她覺得討厭。
周若虹根本不將黎明玉放在眼里,冷哼道:"什么時候必殺門和逍遙山莊的事得向翠楓山莊報備了?黎莊主,貴莊干涉的事未免太多了!"
"玉兒。"黎霄朝女兒使了個眼色,"周門主,小女年少無知,還請見諒。"這事并不適合他們插手,黎霄闖蕩江湖多年,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
"爹。"黎明玉還待說些什么,卻教父親阻止。
然而燕無痕就如同傳聞般,對所有人的挑釁言詞不加理會,牽起嫣兒的小手便準(zhǔn)備離開。
"慢著!"周若虹飛身至他們面前,"難道堂堂逍遙山莊之主,有'北方之天'稱號的燕無痕,只是個浪得虛名罷了。"
"你很吵耶!"嫣兒皺眉的說,然后由懷里取出一顆一不知名的丹藥扔到周若虹身上,周若果一時閃避不及。
嫣兒走至她身邊,"阿姨,你還是不要開口看起來比較有氣質(zhì),就安靜個兩個時辰吧。"然后靠近周若虹用只有她聽得見的音量說:"不要想抓我,否則可不要怪我讓你一輩子都說不了話!"
警告完后,她蹦蹦跳跳的回到燕無痕身邊,拉著他的袖子說:"大哥,快點,你不是還要帶我去玩?"一只水眼亮晶晶地望著他。
也許別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自始至終都只注意她舉動的燕無痕可看得一清二楚,他給了她一個"等一下你得解釋"的眼神后,三人隨即轉(zhuǎn)身離開。
眾人全瞧得不明所以,而有口難言的周若虹已氣紅了眼。
熊霸天沒有出面干涉,卻在一旁瞧了個仔細(xì)。那個小姑娘究竟是什么來歷?竟能輕易的化解了軟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