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果然是圓的。
想不到離家獨居的祎祎跟小曼是鄰居,而且是好朋友;而祎祎顯然對于自己的家世說得不多,否則小曼不會聯想不起來。
"楊淢?"柯小曼試探地低喚。他怎幺了?回到家以后,一句話都不說,徑自摟著她坐進沙發里,然后一臉沉思。
"嗯?"他漫不經心地應一句。
"你在想什么?"
"想我們該怎么辦。"三分回答她的問題,七分仍然在思考。
"什幺怎幺辦?"她小心地問。不會是……要分手吧?
"小曼,如果我離開了分公司,妳還要繼續待下去嗎?"他抬起頭來問道。
"大概會吧。"她松了口氣,不是分手。
"到時候我們就不能像現在一樣,一天到晚見面。"他提示。
"沒關系,我們每天還是會見得到面啊。"她一點都不擔心,還滿臉笑意。
他的臉瞬間黑一半。"看不到我,妳不會想我?"
"會啊,不過工作嘛,當然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膩在一起,白天沒見面沒關系的啦。"她一點都不介意。
"柯、小、曼,"他忍住大吼的沖動。"妳就那幺不在意我,不介意我去了哪里、不在乎我們會不會在一起?"
"哪……哪有?"他突然變臉,她嚇了一跳。"你……你干嘛突然生氣?"
"我突然生氣?"他不可思議地瞪著她,瞪得她一臉畏縮。"妳一點都不在乎我去了哪里,還一副很高興把我送走的模樣,妳覺得我不該生氣?"
"呃……"她無助地眨眨眼。被他這么一說,好象顯得她很沒良心似的。
"妳一點都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嗎?"他何止生氣,是要氣炸了!這個沒良心的小女巫……
"我有!"這個問題比較好回答,不用思考,所以她一下子就喊出來。
"妳有?"他墨黑的沉眸立刻盯向她。
柯小曼吞咽了下。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氣什么,如果……如果我一點都不在乎你……不會……不會讓你留在這里那么久……"她吞吞吐吐地解釋,還得忍住羞怯才說得出這些話。"你不會以為……我會隨便讓一個男人住在我家吧?"
"妳敢?!"他兇狠地又瞪她一眼,害她無辜地又瑟縮了一下。
瞧她這副模樣,他哪還氣得起來,但是該說的還是得說明清楚。
"小曼,我這輩子就只要妳,不管妳要還是不要,我都不會讓妳有機會甩開我。"他鄭重宣告。
"哦。"咦?他這副模樣,她怎么覺得很熟悉?
"哦?妳就只有這點反應?!"他快抓狂了。
他在示愛耶!結果這女人不但反應冷淡、還一副不太感興趣的模樣,半發呆的表情證明了她的心思根本在別的地方,真是太嚴重的忽視!
楊淢是一個不容她忽視的男人,尤其是她,特別是她。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扳回她的臉,他粗暴的吻住她,吻到她唇痛。
"唔……"她受痛地掙扎,捶著他的肩。他好粗魯!
楊淢不接受拒絕地抱起她,決定不再拖延。
等待,已經夠長。
情感,已經夠深。
他很確定他的情感歸向,一直都只有她,但她卻還在兀自閃躲,或許他該做一些什幺來讓她正視他們的關系。
她必然有一些喜歡他,否則不會接受形同陌生人的他住進她的小天地,接受他的吻、他的摟抱,對吧?
當背靠入柔軟的床墊、身上接觸到他胸膛的壓迫時,她才赫然發現,他們已經躺在床上。
哦,好吧,是她躺在床上,他趴在她身上。但是這種情形更可怕!
"楊淢……"她驚慌地想要推開他,但他像堵銅墻鐵壁似的,任她推了半天,就是移動不了他半分。
他不理她,徑自吻她鎖骨,為那柔細的觸感神魂顛倒。
柯小曼被他這種模樣嚇到了,他今天一點都不像平常的模樣,平常的他雖然看起來壞壞的,至少她會覺得安全,可是此刻的她一點都不安全。
他的歷舌已經越界地快侵犯到她的胸房了!
"楊淢,停下來!"柯小曼驚叫一聲,嚇得淚水盈眶。
楊淢抬起頭,懊惱地翻身坐起,接著把她抱在懷里,像以往一樣拍撫安慰。
"別哭。"她的模樣,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大惡棍。
"我不喜歡這樣……"她哽咽抱怨。
"我也不喜歡。"他嘆氣。至少她沒拒絕他的摟抱,表示她雖然被嚇到,但還沒到怕他的地步。幸好幸好。
"胡說。"她揍了他肩膀一拳。"你明明樂在其中!"
"那要妳也樂在其中才行。"他咕噥。這種事,如果只有他一個人覺得好,那有什幺快樂可言?
"你還說!"
"本來就是。"這次咕噥低得像自語。
"我不喜歡這樣……"她好傷心地再度指控。
"我也不喜歡,但妳實在太令我生氣了。"他也很可憐的好不好?追個遲鈍的笨女人,他何苦來哉?
偏偏弱水三千,他就只取這瓢飲,絕癥!
"我……"她吸了吸鼻子。"我又做錯了什么?"
"妳還敢問?"他瞪著那顆黑色的頭顱,開始磨牙地想自己是不是干脆一把捏死她算了,免得被她活活氣死。"我在告訴妳,我愛妳,結果妳就只有一聲'哦',這算哪門子的爛反應!"
她終于抬起頭,眼眶紅紅,淚水全擦在他襯衫上了。
"你哪有說'你愛我'?"她蹙眉回想,確定自己沒聽到這一句啊。
"我說了'我這輩子就只要妳'。"他瞪她。
"'要'跟'愛'不一樣。男人的要,通常包含身體欲望,做不得準的。"這會兒她又像個小學者似的評論道。
"妳又懂了?"他哭笑不得。
"當然,"她仰著下巴,"剛剛你就對我差點獸性大發,證明你們男人果然是憑本能行事。"
"那又如何?"
"那表示你不尊重我。"換她瞪他。
"然后?"一副請教的口吻。
"表示你不是真愛我,不然就不會對我那樣。"她斤斤計較。
"哪樣?"忍住、忍住,還是表現出一副謙虛求教的語氣。
"粗魯、蠻橫!"她紅了臉,又指著自己微敞的胸前舉證。"看這里淤青了,都是你的錯。"
"哦?"他眼眸沉黯,聲音低沉了下來。"可是我想要的不只這樣。"
"什幺意……"話未說完,她再度被吻住。只不過這次,他溫柔多了。
她的唇內有著剛剛喝下的淡淡紅酒味,而她纖柔有致的嬌軀熨貼著他堅實的胸膛。
"楊淢……"她有些害怕,卻又不是真的根想拒絕,他的手揉撫著她的身體,讓她開始覺得燥熱。
"別拒絕我。"他低語,一手悄悄解開她的上衣。
"可是,不行……"她無助地搖搖頭。"我們……我們不是夫妻……"
身子一翻,她再度被壓在他身下。他低首,遍覽她裸露的雪白身子,只除了礙眼的貼身胸衣,其它的……很好。
"妳愛我嗎?"虧他還能在這種時刻,用如此冷靜的語調說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羈。
"我……"她猶豫地望著他,"你呢?"
"我愛妳。"無庸置疑。"不愛妳,不會處心積慮接近妳,要妳習慣我的存在,千方百計要妳也愛上我。"他頓了下。"小曼,可以回答我嗎?"
雖然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對她的關心和付出從來不假,她不是木頭人,當然感覺得到他愈來愈急切的渴望。與其說他是想得到她,倒不如說他霸道的強求她的愛。
她愛他嗎?這一切會不會太快了?
"我……我不知道。"她既迷惘又猶疑不定。
楊淢忍住一聲嘆息,翻開身,與她并躺在床上。
"楊淢?"他突然放棄的舉動,讓柯小曼更疑惑,因為他從來不是那幺好說話的人。
"我想要妳,也想直接占有妳,來確定妳不會跑掉。"他坦白地低語,眼望著天花板。"但如果妳不愛我,我做得再多都沒有用。"
"楊淢……"莫名地,她知道他有一點受傷。
"今天我已經將分公司人事異動的報告交給我大哥,再三天,我會離開分公司,轉任到總公司。"他淡淡地陳述。
"這么快?"她轉頭看他,他卻沒有回望她。
"要改革一家分公司并不困難,因為人少,所負擔的成敗也不重。但是一旦進了總公司,一切都會不同,不只是人事牽扯的范圍擴大,要根除一些陳舊的習規也不容易。到時候我也許就不能像現在一樣,有很多時間陪妳、看著妳、照顧妳。我不愿意在這個時候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因為我怕一旦有了距離,妳會開始去想拒絕我的理由。"
柯小曼默然。
她從來不知道楊淢心里也會有不安,他做什幺事總是一派堅定又不在乎的模樣,像是什幺也難不倒,然而現在他卻因為她而不安。
他自嘲地笑了出來。
"五分鐘之前,我決定直接占有妳比較快,那樣一來,就算妳現在不愛我,以后也一定會讓自己學會愛上我。但是妳的眼淚……卻讓我狠不下心勉強妳。"唉!美人淚使英雄氣短。
她皺眉。"男人都這么野蠻嗎?"
"錯。男人只有在遇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或者女人時,才會變得野蠻。"他終于看向她。
"所以男人果然是野蠻的生物?"
"也許是。"他輕笑了下。"男人會占有想要的人事物,也會保護自己所擁有的人事物。而一旦被我擁有的人,除非我死,否則絕不放手。"這是他隱在個性里激狂的一面。
柯小曼沒有怕,反而一臉深思。
"你會強求不屬于你的東西嗎?"
"若真不屬于我,強求也沒用。但是一旦認定是屬于我的,我絕對不會讓給別人。"本質上,他就不是一個慷慨的男人。
"如果我不愛你,你會不會恨我?"她咬著下歷,很猶豫地望著他。
"妳不愛我嗎?"他撐起手肘,俯視她充滿困惑與遲疑的表情。很好,有遲疑,至少代表她不是對他完全沒感覺。
"我……我不知道。"怎樣才叫愛?
"通常愛一個人,最先產生的感覺,就是比一般更強烈的'占有欲',所以那個笨經理休想接近妳半步。"他先兇狠地罵了句,然后問道:"小曼,妳要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來測試看看嗎?"
"你休想!"柯小曼立刻摟住他。"你不可以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她充滿占有的舉動讓楊淢打從心底笑出來。
"至少妳對我是有感情的,否則不會在意我和別的女人怎幺樣。"
他的話讓柯小曼猶豫了下,遲緩地道:"楊淢,我沒有和男人交往過,也沒有愛過別人。"
"我知道。"
"你知道?"她的遲疑立刻變成驚訝。
"如果妳對愛情有所認識,現在不會這么不知所措。"說是"無助"還差不多。嘖,落難的小女人一個。
"你是在體諒我,還是笑我?"她瞪他。
"唔……都有吧。"他思考了下才回答。
"都有?都有?!"她抓到枕頭就捶他。"楊淢,你可惡,滾出去!"
"小曼,冷靜點。"他很努力地擋住枕頭。
"我才不要冷靜,你居然笑我!沒良心、壞心腸、自大的笨蛋男、愚蠢的沙豬,我不要理你了!"她拿枕頭一直捶他,他左閃右避,房間里當場上演一場枕頭仗。
"小曼……"
"不要叫我!"她大叫,追殺他。
"小曼。"他抓住枕頭,握住她手腕后,丟開枕頭,用手臂將她因在懷里。
柯小曼猛烈的掙扎,看來氣得不輕。
"小曼,停下來。"他命令。
"不要,"
"妳再不停,會發生什幺事我不負責。"他警告的語氣令她停下來,而后,感覺到身下有某物堅實地抵著地。
她很快意會。
"色狼!"她紅了臉。"放開啦!"
"先答應我,別再生氣。"他講條件。
"好啦。"她輕輕又掙扎了一下。
楊淢呻吟。"小曼,別動!"
"那你快放開我嘛。"再不解人事的女人都知道他們繼續這么貼下去,肯定出事。
楊淢手一松,她立刻往后退,這會兒才發現自己上衣全開,雙手立刻攏緊衣襟,轉開身去。
"你……你不準看!"她又氣又羞,直跺腳。剛剛他不知道看多久了,可惡,偷吃她的豆腐。
楊淢忍著,等覺得能控制自己的反應了,才敢走過去,由身后摟抱住她,再逸出笑聲。
"小曼,小曼,我的小曼,妳知不知道妳愈害羞,就愈像在挑逗我,讓我愈忍不住……"
一只纖纖素手及時搗住他的嘴,阻止他說出更多會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不準說!"她嬌嗔。
不說就不說,可是他眼里還是透出滿滿的笑意。柯小曼只能氣悶的繼續瞪他。
"我今天終于確定,你根本不是君子。"她嘟嚷著抱怨?蓯旱乃稽c都不在意她的困窘,相反的還很引以為樂。落井下石的壞蛋一枚。
"妳到現在才知道?"他眨眨眼,故作驚訝。"當君子的人通常容易被暗算,我五歲就立志這輩子絕對不當君子。"
"真偉大的志愿。"她哭笑不得。瞧他把"不當君子"講得多自豪!
"好了,"他放開她,"快回妳房間,準備洗澡睡覺吧。"唉,多像在跟一個小孩子講話的語氣。
"我房間?"她看了看,這才發現他根本是把她抱進他房間,而他房間經過剛才的枕頭大戰后,已經亂成一片。她開始愧疚。"呃,我幫你整理一下再回房。"
楊淢堅定的拉住她的手。
"小曼,聽話,回房去。"他輕聲道。
"我整理好再走。"
楊淢看了下天花板,默數三秒才嘆氣。"小曼,妳再不離開,是想我繼續剛才的事嗎?"
他的自制力顯然退化很多,只要有她在身旁,他通常自制不了多久,而這個小女人顯然真的被他表現出來的淡然給騙了。
"楊淢?"她目光自然地往下落。
楊淢嘆息。"小曼,男人的自制力沒有妳想象中的好,一旦……也沒有妳想象中恢復得那么快。"她還是快快回房去吧,他準備去沖冷水澡。
柯小曼又紅了臉。
"如果我們……呃……那個,你會娶我嗎?"她問。
"就算沒有,我也會娶妳。"他中意的、想娶的女人,從來只有她。
"我有什么好?"她低喃。
"愛就愛了,跟妳好不好無關。"他大概是中了她的蠱了。
"你就不能稱贊我,說點好聽話哄哄我嗎?"平常那么滑頭,現在卻這么木頭,她好氣又好笑。
他才好氣又好笑哩。她是變笨了,還是故意留下來要誘惑他?今天晚上他放過她的次數,已經累積到可以向圣人看齊了。
她咽下羞怯,揪著衣襟向他踏近一步。
"楊淢,好。"
"好?"他像被雷劈到,僵住。
"我相信你。"
"相信我?"他好象變成鸚鵡了。
"這輩子我只跟一個男人。"她的表情像下了一個重大的泱心。
"是嗎?"他還沒反應過來。
"你……你會很溫柔吧?"她遲疑地問。
"溫柔?"他像沒了思考能力,只能依著她的話尾說,雙眼則連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的表情。
"我……我……算了。"她忽然又退縮,轉身要出去。
他立刻反應過來,兩大步向前,抱住她。
"小曼。"他灼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
她緊張又全身僵硬,一動也不動地任他摟箸。
"我要妳。"
她顫了下。
"這次我不會再停。"
下一秒鐘,她已經躺上床,而她攏緊的上衣再度被拂開,室內同時變得昏暗。
他是什幺時候關燈的?
柯小曼還沒來得及把自己的疑惑問出口,他已經貼到她身上,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渴望與引誘吻住她。
沒有痛,沒有驚慌,只有愈來愈熱的空虛感。
"楊淢……"她細弱的嬌吟在他吻向她雪白的胸前時,終于逸出唇瓣。
"別怕,信任我就好。"他略抬身,臉上有抹自信的笑容,眼里卻寫著強抑的赤稞欲望。
她抬手,撫過他吸引人的臉龐,低聲問:"你會一直愛我嗎?"在赤稞相對的此刻,她更強烈感受到他無所掩藏的興奮。
他挑動了她未識情欲的身子,讓她嬌喘連連。她不甘示弱地回吻他,直要他也同樣失去自制。
"我愛妳。"在他低聲回答的同一刻,也同時占有了她。
"呃。"她低喊一聲,被激出淚水。
"小曼……"他心疼地喚著。
"不要走!"她緊抱著他不放。
楊淢笑了,額上冒著汗珠。
"相信我,我絕對不想離開妳。"現在這種時候還能走得開的男人,不是無能就是圣人。
而他,兩者都不是。
"妳是我的女人,我的、我的,只能是我的。"
激動里、睡夢里,他的占有,不斷回蕩在她耳邊、身體,還有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