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深藍色的廂型車緩緩停在一棟戒備森嚴的豪宅外,黑色鏤空的雕花大門外站了數名身穿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的男人,他們的褲腰上皆掛著對講機,鼻梁上則架著墨鏡,一臉肅殺之氣。
他們一見那車是幫里的管家梅姨的車,便隨即放行。
只見那緊閉的大門向兩旁滑開,出現了一條車道,車道兩旁則是栽滿了翠綠的韓國草。
車停在主屋后方的廚房后門前,五十多歲的梅姨將今天所采買的生活必需品拿下車,走進廚房。
這時廂型車內有顆頭傾悄悄抬起,在玻璃窗后窺視外頭,看見幾個兇神惡煞似的男人正在附近巡視,女孩趕緊將頭壓低,緊張得不停吸吐。
她母親已在兩日前下葬。在整個過程都不見父親出現,她才從旁人那兒得知,父親被“海爺”的人帶走了,而且聽說可能不會有好下場。
怎么辦呢?她已經失去母親了,不能連父親都失去!她必須要想辦法救父親,可是,以她未滿十六歲的年紀,能怎樣呢?
于是她拿出僅剩的一千多元,去求助告訴她父親被捉的那個人。但他怕惹事上身,卻又可憐她喪母,只偷偷告訴她些微。
那個人說海幫的管家,每天都是這個時候會去固定一家超級市場采買。雖然那人只點到為止,但是對她而言,這條線索就夠了!
于是她一直在那家超級市場附近守候著,趁管家與人寒暄時躲入后座。幸好一切順利,管家也沒發現異樣,使她成功潛人海幫的大本營。
但愿,她能夠救出父親!她在心中默默祈求。
女孩再次抬頭環伺四周,此時,外面都沒有人經過。
“呼!”深深吐出一口氣,她迅速跳下車。
***
海幫主屋的大底內,一大群神色肅穆冷然的黑衣男人,分站在大紅地毯的兩旁。而紅地毯上有兩名魁梧壯碩的打手,他們架著一個全身軟癱的男人。那男人也不敢掙扎,只是不時冷汗直冒。
海爺一向以行事冷絕聞名,豈有可能任自己玩了他的女人而無所謂?男人陷入極度恐慌的地步。
會不會……下一秒他就被幾顆子彈伺候?他好怕呀!
這人正是狼狽地被人架走的沈正浩!
一名年約四十歲的男人氣勢磅磚地出樓梯頂端步下,身后跟著另一個男人。
而在大廳里的男人們皆開口恭敬地喊:“大哥。”
為首的男人頷首,落座在紅地毯前的首座上,比底下的人高了兩階。他犀利地掃視那被打手架住的沈正浩。
“你,憑什么動我的女人?”海岸劍眉一揚,淡聲問道。不愁而成的魄人氣勢,不愧是道上人人尊敬的“海爺”。
而一直站在海岸身后的賀叔眼神一點,打手便將沈正浩踢跪在地上,令沈正浩當場嚇得渾身發抖,連頭也不敢抬。
“啞巴是嗎?”海岸拿起桌上的茶杯,品起了香茗。
沈正浩只是戰栗,完全開不了口,也不敢直視海岸那似要獵殺自己的冷例目光,他覺得自己已接近地獄!
那兩名打手接收到海岸的指示,馬上動起手來了。一人抬起他的后領,另一人則以堅硬的拳頭猛理他的胸腹,使得他連連痛呼,嘴角溢出血絲。
旁觀的男人又涌上數名,痛毆起他來。
海岸冷眼看著,一點也沒有要制止的打算。敢沾他海岸的女人,怕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吧!
場中不斷傳來沈正浩虛弱的求饒聲、呻吟聲……
“住手!”
那些正專心教訓人的男人聞聲,全都愣住了,連在揍人的手也僵在半空中。哪來的小女孩?幫里唯一一個小女孩是神醫的女兒──汪馥蕾,不可能是她,她不敢鬧事的,她的神醫媽媽會揍她。
才剛想著,一雙細嫩的心手便奮力拉開他們的手。
女孩跪在趴在地上的父親沈正浩身側,以雙手不斷拭去他臉上、身上的血。
幸好來得及!她剛才躲在廚房時,聽見有人談論說海爺要在大廳審個姓沈的男人,她就一路躲躲藏藏來到大廳。一見父親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她便什么也不顧地沖了出來。
“爸爸,你醒醒,爸!”她哭紅了眼,搖晃著已成昏迷狀態的沈正浩,著急地喚著,完全沒注意到首座上的海岸正以銳利的眼光打量著她。
海岸毫無預警地用力拍桌,將桌面上的杯子震得彈跳起來,他嚴厲地問:“你是誰?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闖海幫?”
女孩被海岸的動作及怒吼嚇傻了,她眨了眨淚濕的眼,囁嚅著說:“我叫沈葳……請你放了我爸爸!
她話才剛說完,便被一個打手粗暴地抬起,像抬小雞似的。她奮力地掙扎著,雙腳胡亂踢動,口里潑辣地不停誼咒:“你這該死的豬頭,放開我!”一反先前怯弱溫馴的模樣,她甚至動口要咬人。
海岸覺得極有趣。有意思!這小女孩,他淡淡下達命令:“放了她!
打手服從地放下女孩,退至紅地毯外。
沈葳走到父親倒地的身子前,跪了下來,懇求道:“海爺,請你放過我爸爸吧!我只剩這么一個親人,求求你可憐我!彼裏o懼地正視海岸那能洞悉人心的眼。
她必須不怕!況且,這人人懼怕的海爺,并不如別人口中的殘暴,至少,他沒將她扔出海幫大門。
這小女孩有膽量,居然敢直視他犀利的眼而無絲毫畏懼!或許……是個可造之才也說不定。海岸心中盤算著。
“要我放人可以”他看見她的臉龐亮了起來!皸l件是——你必須代替你父親留下!
沈葳糊涂了,她疑惑地問:“留下?”
“對,成為我兒子的伙伴,他的玩具或是…….他的女人!焙0墩f出他的盤算。這女孩為了父親都敢直闖海幫的大本營了,理當會為了父親留下。
她懂了!沈葳轉頭注視父親沾血的狼狽面容,她知道,該是為父親犧牲掉自己的時候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就這么死去,母親的死她無力挽救,所以她更應該救父親!
當下,她心一橫,作出了出賣她一生的決定!
“我答應!鄙蜉阪偠ǖ卣f出她的決定,也是在決定她的未來。
海岸滿意地扯開一抹冷笑。不出他所料,這女孩終究會成為他兒子的人!他朝
身后的寶叔使了個眼色。
只見寶叔由身旁的櫥柜中拿出一個骨董瓷花瓶,往那紅地毯上一砸——整個地上至撒滿了碎片。
大廳里的黑衣人一看這陣勢,當下全明白了。
“那就證明給我看你將來對我兒子會有多忠貞!币娝荒槻唤猓0队终f:“你的人、你的命、你的一切,都將屬于他,他是你這輩子唯一的男人,他生你存,他死你亡!你不再有自己的思想,只能聽命于他;就算他要你死,你也不能抗命,而且誓言永遠不離開他!”
沈葳心中志忑不安。海爺的兒子是什么樣的人?她又該答應這變相的“賣身契”嗎?她又轉頭看向父親,卻意外地看見父親半睜著眼、流著淚,便咽著對她說:“葳……別……答應!”
她略紅了眼,回頭凝視著眼前那一大片的花瓶殘骸。
海岸緩緩說道:“證明給我看!
她懂了,他要她跪走到首座前那碎片的盡頭。
沈葳咬緊了下唇,右膝先跨出。霎時,一陣刺痛傳進她神經末梢,尖銳的碎片扎入她腿內里,她深吸一口氣后,忍痛又跨出左膝,強忍那椎心之痛。一次又一次,數不清究竟刺進了多少碎片……她的雙腿已然麻木了。
但眼眶中的熱淚卻騙不了自己,而原本包裹兩膝及小腿的白色長褲也早被殷紅的血液所染遍,顯得格外怵目驚心。
“葳……葳……”沈正浩痛哭出聲。他好心疼呀!才十五歲的孩子,卻要替他承受這些。
沈葳額頭猛冒冷汗,一顆顆摘下了安旁,淚水也不停地沿著蒼白的臉龐滑下。她低垂著頭,極力忍住痛楚,咬緊的下唇,流下了血。
再一步!她鼓勵自己,抬起乏力的左膝一跨──成功了!
海岸滿意地給了幾個掌聲,一旁的黑衣人也以贊賞的眼光看著她。
“阿寶,去請少主出來!彼愿缹毷。
寶叔領命而去。
“沈葳……是嗎?你將會成為海浪──你要跟一輩子的人——半年后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她呆住了!她才十五歲呀。就要與人做那種事了嗎?禁不住這樣的沖擊,她的身軀晃了一下,急忙伸手抵地,藉以支撐自己。
不一會兒,寶叔跟在少主身后,自二樓階梯步下,少主坐進海岸身旁的座位。海岸驕傲地看著兒子。
“浪,她是你的了!
沈葳聞聲一震,條地抬起頭,看向海爺身旁的大男孩。
海浪俊美陰冷的臉龐,立即深深迷惑了她。他完全沒有青澀少年的毛躁模樣,在他身上反而看見了一股沈穩內斂的氣質,精瘦碩長的身軀是同齡男孩中少見的。
看他穿著一件黑色絲質敞領襯衫、墨綠色的西褲,腳瞪義大利小牛皮鞋,更襯托出他不凡的貴氣。
海浪蹙起眉:嘲弄地將那雙遺傳自父親的銳利鷹眼定在那跪著的小可憐身上。
沈葳一見他也看著自己,忙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低下頭,一張臉羞得透紅,而海浪魅人的身影已一點一滴進駐她羞澀的少女心。
“玩具?”海浪收回利眼,淡問父親,她那張臉滿是淚痕,唇邊還沾著血跡,真是名副其實的小可憐!
海岸點點頭。
沈葳不自禁又抬眼盯著海浪瞧。每看一眼,總覺得心又陷落幾分:她……居然很喜歡他!這大膽的想法使她羞赫地垂首。
海浪冷冷地看了小可憐一眼,站起了身。他環視四周眾人,眉眼間凈是少年得志的倨傲。
“她的命是我的。”這句話是在宣告:只有他海浪可以碰她,也只有他能夠要她生或死。
海浪瞇起了他犀利的眼,看向正走入廳內的那一對母女。那母親是海幫的“神醫”,那小女孩則是幫內唯一十多歲的女孩。
他淡淡地下令:“我不要她身上有任何傷痕!闭Z氣里滿是不容置疑的霸氣。他不愛他的玩具有任何瑕疵!
沈葳隨即被那對母女架著拖離現場。途中,她不時回首,雙眼流連地盯著海浪離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二樓樓梯的盡頭。
“海浪……”
她輕聲念出他的名,知道自己是陷下去了。
。
六個月后
為了海幫少主十八歲的生日,幫內熱鬧無比,主屋前的韓國草坪上擺了好幾桌的歐式自助餐。據說是情商凱悅飯店的當家大廚掌廚,餐點看來十分可口誘人。
許多平日嚴謹肅穆的黑衣人,全都略微放松平日緊繃的情緒,帶著妻小、女伴在場中穿梭,而正在輪值的,只得等待交班后才能趕來熱鬧一番。
海岸坐在可觀望全場的首位上,看著底下的人。他不時與前來道賀的黑道各幫大老閑聊,眼中有著掩不去的笑意。
而在一旁無人注意的角落里,沈葳手里端著一杯雞尾酒,她身著如海洋般碇藍的小禮服,眼中蘊葳著淡淡憂郁。
一個月前才剛滿十六歲的她,今晚,就要成為他的女人了……想到這兒,她的小臉微微泛紅,能肯定自己是喜愛他的!
但他似乎……很早熟,由于她的房間在海浪房間的左邊,而他房間的右邊是一間客房,好幾次她經過那扇客房門前,門內總是虛掩,還有些……特別的聲音傳出。有一次她終于忍不住好奇,趨前一看,那畫面教她震驚萬分!
而后,管家梅姨告訴她,海浪在十三、四歲時就有女人了。畢竟他從四歲就到了美國長住,而那是個性觀念開放的國度,教她毋需太驚訝。
但,教她怎能不訝異呢?當時,她的心頭也冒起了微微的酸意。原來他的女人不只她一個呀!
沈葳苦澀她笑笑,吸了口雞尾酒,眼睛掃了掃四周,習慣性地找尋那抹令她眷戀的挺拔身影。在找尋的專注間,由她身后的花叢間伸出了雙手,一手捂住她的口,另一手強擄她進隱密的花叢間。
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
她雙腳一踩地,馬上以右手肘向后一使力,擊中來人堅實的胸膛,她聽見他悶哼一聲,那人吃痛隨即松了手。
她一轉身要再度攻擊,一出拳,身手俐落。
“別……葳,是我!”
她收住快擊中他的拳,驚訝地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地叫出聲:“堯!?你不是先回美國去了嗎?”
屈繼堯俊期的臉上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看著這他視為親妹妹的女孩,溫和地答:“為了浪的生日。α,你的身手進步得真快!”他指指自己發疼的胸口。
沈葳得意地揚起下巴!爱斎;寶叔也稅我槍法進步神速呢,很有天分喔!”
只有在屈繼堯的面前,她才會卸下自己多愁善感的哀愁,以一種倍受寵愛的小妹妹對疼愛自己的哥哥撒嬌。
“練武……很累吧?”他心疼地看見她清秀的面容上寫滿了不快樂。
沈葳淡淡地笑了,輕描淡寫地說:“不會呀,可以保護少主才是最重要的,他可是我的生命共同體呢!他若有個萬一,我也絕不能茍活!
誰說不累?她這半年來受的可是魔鬼般的訓練呢!而她也咬緊牙關忍下來了,這一切,全是為了他──海浪。
屈繼堯沈默,牽起了她已經粗糙的手走出花叢,正好看見海浪坐上海岸身旁。
沈葳的眼光膠著在他身上,便移不開了!
海浪一套正式的湛藍色西服,將他一七八公分的身材襯得俊挺迷人,而他俊美的臉龐仍是難以親近的,那樣的狂恣傲慢,他傲視著底下的眾人。
在海浪身邊的海岸站了起來,示意寶叔差人將特制的蛋糕推出。他轉頭看向兒子,臉上寫滿了對兒子的驕傲。
“浪,來切蛋糕。”
海浪冷淡的睨視那不知有幾層的超大蛋糕,他步下階梯到蛋糕前,在眾人注目下草率地切了一切,接過寶叔遮上的濕巾拭了拭手,又坐回首座。
他與父親并坐著,他們父子倆身后站著的寶叔盡責地報告今天所收到的賀禮:名車、別墅、鉅款及海浪的教父所贈予約三間分公司。
海浪的教父是義大利黑手黨的大老,目前已呈半退休狀態,是海岸的知交,他的企業體全是黑道漂白而成,在歐美企業界有舉足輕重的勢力。
海浪只是微微頷首,表示他聽見了,但心思全然不在賀禮上頭。他盯著屈繼堯與人寒暄的背影,思索著在下樓前他們的談話
在房里的更衣室內換裝,海浪不用回頭也知道站在他身后的人是誰。
“有事?”海浪在偌大的字衣鏡前整理領帶,由鏡中看向來者。
屈繼堯俊朗的眉眼間堆滿了溫和無害的笑,但那黑眸中閃耀的精銳光芒可不是真正無害的。他這人平常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但若惹怒了他,他黑心的那一面便會傾巢而出。他是“屈氏集團”現任總裁的獨子。
“什么話?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他步至海浪身后,也盯著鏡里看,兩人視線在鏡中交會。
海浪對他挑了挑眉。
與海浪自小一塊兒長大,看他那動作即知他在詢問自己有何貴事。
“是來與你說說沈葳的事!
海浪度起眉!吧蜉冢俊彼欢畧蜻@沒頭沒腦的話是什么意思,沈葳又是誰?
屈繼堯不敢相信海浪居然間自己沈葳是誰?他不滿地站至海浪身前,兩人相等的身高使他恰好遮住鏡面。
“浪,你居然不知道沈葳是誰?她今天晚上就要跟你了呀!以后更是要跟你一輩子的人,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她是誰吶?”
聽見他如此氣憤地討伐自己,海浪微扯嘴角。
“喔?”他淡淡應道。他大概知道誰是沈葳了!
見他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屈繼堯氣極道:“沈葳就像是我親妹妹,你別欺侮她,她是個好女孩。答應我,要好好珍惜她!”
海浪對上他的眼,冷冷地看了好一會兒,便轉身走至一旁,拿起已熨燙整齊的西裝外套,從容地套上。
屈繼堯跟到他身后,打算再開口,但海浪又旋身打回穿衣鏡前,理理儀容,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屈繼堯不死心,站在原地,不再咄咄逼人,但仍口氣堅定地說:“答應我,不然我不能安心先回美國!逼炞C已經到期,要比海浪早十五天回美國,不能保護著沈葳。
海浪以指順了順服貼的半長發,仍不答聲。
“那么……”知道海浪不妥協的堅決,屈繼堯嘆了口氣,決定再退一步!澳敲矗灰銊e負了她!”
海浪依舊不允諾,他走出更衣室,進入十余坪的臥室,坐在那昂貴的黑色牛皮沙發上,將長腿大剌剌地擱上桌,點了根菸。
“至少在你們到美國前的這兩周好好待她!”屈繼堯坐在他對面,表情懇切。
他與海浪在半年前由美國一所貴族高中畢業,回來待了半年多,等待那邊的大學開課。再四周后便要開學,他們也該回去做準備了,而屆時沈葳也會一同過去。
本以為他會與海浪他們一起過去,沒想到,他的簽證居然快過期了,只好包袱款款先他們一步走。而要海浪在這短短十五天里好好待沈葳,是因為他們到了美國以后,他可以保護沈葳不被海浪欺負。
堯在打什么主意他會不知道?海浪的薄唇揚起一抹嘲諷的笑,看來堯還不夠了解他,因為──他從不妥協!
海岸轉頭看向沈思中的兒子,見到他回過了神。
“浪,今晚可要好好待沈葳!
海浪不悅地蹙眉。今晚怎么回事?他最親的人全來教他要對那女孩好!她真這么值得他好好對待嗎?
看出兒子的不高興,海岸好言相勸道:“她一輩子都跟定你了,總得對人家好一點。我看得出來,沈葳地挺喜歡你的,光看她為你努力學習就知道了!
海浪揚眉,不以為然地哼道:“那又如何?”
“唉……”他早該知道浪的硬脾氣!海岸搖了搖頭。
***
深夜,沈葳站在那一大片落地透明玻璃窗前,凝視底下的游泳池,被月光照出銀光,好似也照出了她心中的忐忑。
海浪……等會兒就會來了,她該以怎樣的心情、表情來面對他呢?她……今晚就將屬于他了!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她心一悸,忙抓緊了睡袍前襟,有些快窒息了的感覺。臉頰熱熱的,像是害羞,或是……期待?
他從不讓女人進入他房間!除了他遠在非洲的母親和天天替他整理房間的梅姨外,至今他大少爺的房間不曾有女伴進入過。
沈葳為這感到有些開心。雖然她也深知自己不見得能進得去,但是,沒關系!至少沒人能破例。
梅姨才剛離開,或許是她的不安與緊張表現得太明顯了,梅姨不停安撫她紊亂的心緒,還說了些話逗她,讓她不再亂了情緒。
看見玻璃中反映的自己,雙頰蛇紅,一臉嬌羞……那羞澀的人,真是自己嗎?她從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種表情!
沈葳看得專注,當房門被開啟時,她嚇了一大跳,驚慌地轉身看著站在門邊那挺拔的身形──他來了!
海浪一手撐著門框,如神秘般立在門迸,俊臉依舊冷淡、難以親近。他碩長的身軀罩著黑色浴袍,略濕的半長發凌亂地披在腦后。
沈葳著迷似地凝視他;海浪則回以那狂恣的不馴眼神。
他走進屋內,坐在屬于她的粉色系大床上,他支手向后撐,銳利的眼漫不經心地打量房內擺設,最后將眼光停留在站在窗邊的她。
“少……主。”她紅著臉,走至海浪身前。見他挑起眉,她心中小鹿亂撞,吞了口口水,支支吾吾地說:“你……你要怎么……開始?”才說了幾個字,卻教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不敢直視他評鑒似的眼,只能低垂著頭,不知所措。
“脫。”海浪淡淡地說。
沒科他竟如此直接,她抬起受驚的眼,害怕地瞅著他瞧,更抓緊了睡袍前襟。
他冷然一笑!白鍪裁?你以為我要強暴你嗎?”像她那種貨色,他在街上勾勾指頭就有一打了。
“不……不是!笨吹贸鰜硭桓吲d了,她趕緊乖乖解開睡袍的帶子,以顫抖的手卸下這件睡袍,只剩貼身衣物包裹著身軀。
沈葳坐上床,看著他好看的背影,深吸一口氣。就這樣……把自己交給他嗎?
海浪站起身扯開浴袍,只穿一件藍色平口褲,眼中閃著無情的光芒。
她仰頭看他,發現他眼中有的,不只是無情,還有──掠奪!
心慌起來!會不會……過了這一晚,她的心恐怕就要淪陷了。恳没貋韱?
他已吻上了她心口,彷佛在掠奪她的心,熱熱、麻麻、癢癢的感覺侵蝕著她的理智……
心,還要得回嗎?
但當他進入、沖破那層薄膜時,她的心在同時好像也淪陷了……
得到了他,代價竟是……給他她的心,且──永生不能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