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頭喪氣地走在敦化南路上。想著今天早上國恩哭喪著臉告訴她,根據(jù)她的紀錄,她們過去半年多以來所偷過的公司,有一大半是宗撼和賀東所設計的。
這下可精彩了!如果那兩位男士知道這一點,她們大概會被碎尸萬段了!
锜齊抱著滿懷的食物,真想從此隱居起來再也不要出來見人了。
“锜齊。”
她嚇了一大跳!手上抱的東西全都掉在地上,滿臉的驚惶。
不會這么夸張吧?現(xiàn)世報也沒這么快!
可是宗撼居然就站在她的面前!笆俏艺娴挠心敲纯膳,還是你一向都如此膽小?”他蹲下來替她撿東西,锜齊也蹲了下來,一臉歉意:“我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這么巧——”
“當然不是巧,世上真正巧合的事不多,我打電話去找你,國思告訴我你在這里的!
“你找我?”
她又是一臉的驚惶失措;宗撼無奈地看著她!拔艺夷闶且患@么可怕的事嗎?,為什么在你的面前我有種感覺,好象我是什么毒蛇猛獸一樣?你為什么這么怕我?”
她猛搖頭,可是又說不出來,根本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總不能說:宗先生,我不是怕你,只不過我是個賊,而你是個抓賊的,碰巧我又偷了很多你所設計的公司吧?
锜齊扭曲著臉,那表情詭異至極。“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宗撼替她把東西撿起來,很自然地接過那一大包東西,和她走在午后寧靜的街道上。
找她做什么呢?他一下子居然忘了在出門之前想好的理由。走在她的身邊是那么自然,仿佛他們早已相識,早已走過這條路千萬次一樣。
他只能搖搖頭,實在說不出什么謊言來為自己奇異的行徑解釋。
“宗先生?”
“宗撼!”他幾乎是生氣地叫著:“我叫宗撼!不是什么宗先生。”
锜齊看了他三秒鐘,這家伙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把她嚇個半死!現(xiàn)在又說不出他到底為什么出現(xiàn),居然還為了她對他的稱呼而生氣。
簡直是莫各其妙到極點!
“我的老師教我對人要有禮貌,對于初見面的人要以‘先生’或‘小姐’稱呼,很遺憾你不欣賞我的美德!彼龥]好氣地頂他,伸手想拿回她的東西,“如果您沒事的話恕我不奉陪了!
他先是楞了一下,繼而笑了起來。
锜齊瞪著他!拔艺f了什么好笑的事嗎?”
宗撼笑著:“沒什么!我起先還以為你大概是個沒脾氣的乖女孩呢!沒想到——”
他話還沒說完,锜齊變了臉色,一把搶過他的東西往前跑去。
“锜齊!”宗撼莫名其妙地嚷了起來,追了上去!澳銥槭裁瓷鷼?”
她冷著臉,語氣冷若寒霜:“請你離我遠一點!”
“為什么?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我到底說錯了什么?”他愕然地擋住她。
“走開!”她憤怒地低聲咆哮:“滾離我遠一點!”
宗撼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原本幾乎是怯懦的女子在一瞬間變了個人似的!充滿了憤怒和仇恨。
他到底說了什么?不管他說錯了什么,一定是觸動了她心中最深處的傷痛。
他深吸一口氣:“不管我說錯了什么,我很抱歉,但我是不會放棄的,今天我讓你走,很快你還會見到我的。”
锜齊怒視他:“我勸你別再出現(xiàn)了,要不然我只會對你更不客氣!‘自大狂先生’!”
她怒氣沖天地進門,甩門的力氣之大讓隋國恩嚇了一大跳。
“怎么了?超級市場現(xiàn)在改賣炸藥嗎?你怎么發(fā)那么大的脾氣?誰惹你了?”
锜齊狠狠地瞪著她,“是你告訴那個家伙我在哪里的?”
國恩不明所以地點點頭,“他打電話來問我,我就告訴他了啊!有什么不對嗎?”
“當然不對!那個混帳!”她氣急敗壞地坐在沙發(fā)上;“我沒見過比他更自大、更惹人厭的東西了!下次如果他再來就用掃把轟他出去!”
“哇!”國恩訝異地看著她;“你真的被那個家伙氣壞了!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你發(fā)這么大的脾氣了,到底他是怎么惹你的?”
她想了一想,突然發(fā)覺她只不過是借題發(fā)揮而已。
他所說的話真的是那么不可原諒嗎?或是她不過是替自己找到一個借口;好讓自己脫離他那恐怖的影響力而已?
“锜齊?”
她撇撇嘴:“算了!”
“算了?你剛剛進門時還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扔到海里喂王八,現(xiàn)在又說算了?”國恩蹙眉打量她;“你這一、兩天的情緒變化可真大得驚人!”
锜齊泄氣地揮揮手:“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不想聽聽我的意見?”
“不想!”
國恩笑了起來:“我猜你也不會想聽,不過有一件事你非聽不可!
她不起勁地抬起眼。“什么事?”
“剛剛老頭子打過電話來了,你不是一直嚷著要任務嗎?他找到新的任務了。”
看著國恩的表情,她忍不住呻吟:“算了,你別告訴我,我不想知道!
國恩同情地搖搖頭,“如果你還是象剛剛那樣恨他的話,你會喜歡這個消息的!
“如果我不是呢?”
“那你只有認了!彼柭柤;“他要你去偷宗撼最新設計的那家公司!
“天哪!”她哀嚎。
隋國恩拍拍她的肩,表情十分扭曲!拔艺跒檫@件事頭痛呢!那家公司是由賀東和宗撼聯(lián)手設計的!
锜齊看著她!澳阋膊幌胪蒂R東?”
她瞪她:“我不是不想偷賀東,我是擔心你!”她揮揮手表示她的情緒,氣急敗壞地:“我們之前偷的都是他們早期設計,那些并不困難?墒侨绻麄冋嬗形覀兿胂笾械穆斆,那們們絕不會犯過去的那些錯誤。我們幾乎是替他們找出了他們所有的弱點,現(xiàn)在他們早有防范,你想還會那么容易得手嗎?”
“大概不會。”锜奇咕噥著。
“什么大概不會?是根本不會!”隋國恩輕叫著:“萬一你被他們逮住了,那才有趣呢!他們不把你五馬分尸,我才覺得奇怪。”
锜齊嘆口氣,反正該來的躲都躲不掉,更何況這是她的工作。
“去向老頭子說不要做這件工作吧!”國恩沮喪地坐在她的身邊,“劃不來的!萬一被他逮著了,這一行就混不下去了!
“還不是一樣!如果不接這件工作一樣混不下去。我們總不能向每一個客戶說,我們只偷容易偷的吧?那以后誰還要用我們!”锜齊搖頭:“反正是躲不掉的,索性早些面對算了!
“你要去?”國恩問著,那表情是十二萬分的不愿意。
她當然明白國恩所顧忌的絕不只是她所說的那么簡單,她還擔心如果被賀東知道,她也參與其事的話會有的后果。
愛情不但會使人盲目,還會使人懦弱!
锜齊無奈地回答:“除非你堅決不肯幫我!
隋國恩嘆息一聲:“那只有一起去送死了!
他站在大樓的窗前沉思著,高大的身軀緊繃得仿佛一根弦!
已經(jīng)很久沒有任何事能夠讓他如此心煩了!如果這就是愛情,那他真的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人前赴后繼地投身其中?
愛情?!
多怵目驚心的詞!這就叫愛情?只見過兩次面,只說過兩次話,他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她的音容忘記!努力地企圖分析她所說的每一句話的意思——
這就叫“愛情”嗎?他也談過戀愛,但為什么現(xiàn)在他卻象個初戀的小男孩一樣無法自制?
他是真的被那個千變?nèi)f化的小女人所迷惑了!
“愛”聽說應該是平和的、溫和的、有益健康的!呵!是誰被欺騙了?
呵!
他自嘲地想著,或許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場無稽的騙局罷了!
“宗撼!辟R東匆匆忙忙地奔了進來?吹剿谋砬樗腿煌A讼聛。“怎么了?”
“怎么了?”宗撼強笑了笑!拔也畔雴柲隳兀裁词逻@么急?”
賀東即使想問些什么,他也聰明得沒問出口,他走到他的身邊!拔覀兊奶魬(zhàn)來了。”
宗撼一楞:“這么快!”
“不好嗎?”賀東笑了起來:“這是雪奇恥的好機會。
他沉默地轉(zhuǎn)身面對窗外,“是沒什么不好的!
“為什么我覺得你其實并不這么想?”賀東坐在他的辦公桌,狐疑地打量著他!鞍l(fā)生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嗎?”
“沒什么!弊诤硴u搖頭,很努力地笑了笑!拔医裉斓那榫w不太好!
賀東在他身后無言地嘆息一聲,彼此都大概知道對方的想法!盎蛟S……或許我們都太多慮了!
“賀東,如果真的是她們呢?”
“你不是說那是不可能的嗎?”他閃避地回答,“不會那么巧的!
宗撼苦笑了兩聲,怎么會想到事情發(fā)展成這樣!而如果真有人在背后操縱的話呢?那他也實在是太了解她們了!
這會不會有點可笑?兩個大男人居然會為了一件也許根本不會發(fā)生的事而困擾不已。
“賀東,你的微莉雅呢?”
“我還想問你,你的珊蒂呢?”他咕噥著回答:“我都快忘了有那一號人物了。”
宗撼忍不住大笑起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報應吧?”
賀東自己也覺得整件事都很荒唐,他和宗撼相視而笑,彼此的笑容中都有太多的無奈——
“锜齊——你有客人!眹鞔蜷_門,輕輕說道。
她回頭,有些莫名其妙。“誰?”
“我。”
锜齊楞!她呆呆地站了起來。“哥?”
她的哥哥锜軒站在門口靜靜地望著她。
隋國恩看著他們,久久才嘆口氣:“我先出去了,你們聊聊吧!”
锜齊立在當場說不出活來,該說些什么?
又能說些什么?
锜軒走了進來,要她的面前站定,“坐吧!我們是該好好談一談了!
“哥——”她站在他的面前,仿佛又回到數(shù)年前他們最后一次見面的情形。
他們都記得那天的情形,他們也都記得那天的一切,在他們之間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他曾是她自小最崇拜的偶象,他也曾是最疼愛她的大哥。
而她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如今一切都變了!
锜齊垂下眼!澳闶菫榱税謰尩氖聛淼模俊
锜軒點點頭!八麄冋娴暮芟肽钅,你難道一點也不想回去看看?”
锜齊搖搖頭,無奈地苦笑!吧洗蔚那闆r你也看到了,媽根本受不了看到我!”
他沉默了三秒鐘,“那是上次,你是他們的女兒,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也不為過!
锜齊提起勇氣直視他,“哥,你真的不明白嗎?那不是我的問題!不是我不愿意回去,我真的不想再見到媽那個樣子!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是無法改變的,她受不了見到我!”
“那是因為你做錯了事!”他憤怒地嚷:“如果不是你錯得那么離譜,這些事根本不會發(fā)生!”
“哥——”
锜軒深吸了一口氣:“我很抱歉——但媽是真的很想見你,她每天都對著你的相片掉眼淚——”
锜齊垂下眼,淚水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也想回家。】墒且姷礁改改欠N責問的眼光,仿佛一再地問她:他們曾經(jīng)擁有的那個好女兒到哪里去了?
他們不停地在她的身上尋找過去的锜齊,不斷的想抹去那些早已發(fā)生,再也無法改變的一切!
她早已不是過去的那個锜齊了!如果他們無法面對這個事實,那么她如何去面對他們?
“你還是不愿意回去?”
“為什么你不說是你們根本無法接受現(xiàn)在的我?”她低聲問道。“為什么你不說你們根本不愿接受那些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一切?”她抬起眼,淚流滿面地,“哥,我早已不是當年的我了!為什么你們不能接受這一點?既然你們不能接受,那究竟要我怎么辦?”
“什么‘當年’、‘現(xiàn)在’!”锜軒心痛地看著她;“你是我們锜家的女兒啊!你是我妹妹、爸媽的女兒,沒有人不接受你,你根本不讓我們有適應的機會!”
她沉默地掉眼淚,只能不停地搖頭。
锜軒站了起來。“你自己想想吧!我走了。”
“哥——”
他別過臉。“我走了!
她坐在那里任淚水不停地奔流,他甚至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這就是她所犯的錯?!
這就是她所付出的代價?!
一邊擔心著家里的情況、一邊逛著超市的情景實在很可笑!可是她又能怎么樣?那是一段即使她想插嘴也無能為力的過去!
隋國恩望著超市林林總總的物品嘆息,真的不明白,為什么就是有人寧愿記得過去的丑惡,而不愿接受象锜齊那么好的女兒?!
或許那是因為她并不解锜家的恩恩怨怨,但有什么比親情更重要?她和锜齊在一起這一年來的事;之前,她過的到底是什么樣的生活?她只能從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談話中去猜測,她只知道那絕不會是好過的日子。
她一直以為家人不就是在痛苦的時候,無條件支持自己的人嗎?怎么锜齊的家人卻在她最痛苦的時候,扮演另一種傷害的角色?
有一段日子锜齊總在睡夢之中尖叫驚醒,醒來之后莫名其妙地淚流滿面。問她夢見了什么?她卻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她曾受過什么樣的傷害?她只知道她的家人們并沒有幫助過她;相反的,在锜齊回家之后,她的母親總是以懷疑的眼光看著她,她的父親總是閃避著她!
國恩嘆息一聲,那到底是一段什么樣的過去?
她從來沒有過家人,可是锜家的人卻迫使她將她幻想中的家人重新認定。她甚至想:若家人就是那個樣子的話,那么或許她該慶幸她沒有家人。
在借大的超市逛了一整圈,她依然兩手空空。她無奈地對著架上的東西嘆氣,看來她是什么東西都別想帶回去了!
突然她的眼角瞥見一個女孩,奇異的直覺讓她多看了她兩眼,便立即知道她在做什么。
那女孩頂多不超過二十歲,清清秀秀的,有張年輕而且亮麗的面孔,可是她所做的事卻不是那么一回事。
國恩走到她的身邊,女孩的眼睛正四下瞧著,而手卻不安分地自架上不停地將東西放入她的大背包中。
“喂”
女孩嚇了一大跳!兩只眼睛驚懼地望著她,“做什么?”
國恩看看店員然后轉(zhuǎn)向她,“把你放進去的東西拿出來。”
“什么東西?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女孩倔強又心虛地說著。
“你希望我找店員來搜你的身嗎?”國恩看著她,那張臉實在不象個壞女孩!
女孩憤恨地瞪著她。“你是誰?這家店的老板嗎?你知道我是誰!”
“我不管你是誰,總之偷東西就是不對!你希望被送到警察局嗎?”國恩不耐煩地將手上的籃子送到她的面前;“拿出來!
“你——”女孩氣得咬牙切齒地:“我會要你好看的!”
國恩失笑的凝視她,“唉呀,你真是怕死人了!”
等她終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將東西全交出來之后,國恩拉著她的手便往柜臺走。
“你干什么!”女孩失聲驚叫:“我——”
“我什么?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個小偷?那你盡量叫好了!”國恩低聲說著,人已經(jīng)走到柜臺:“結(jié)帳!
店員莫名其妙得打量著女孩殺人似的目光,和國恩閑閑的笑容。
“五百六十塊!
國恩掏出錢:“謝謝!备读藥に憷⑼庾。
“你到底要干什么!”出了店門女孩的膽子便大了起來,她朝她怒目而視,“東西都已經(jīng)交給你了,你還要怎么樣?”
國恩搖搖頭,將那一大包東西交到她的手里!安辉趺礃樱∧悻F(xiàn)在可以走了。”
“什么意思?”女孩愕然又懷疑地看著她。“你想害我?”
“害你什么?”國恩瞪了她一眼;“現(xiàn)在的小孩越來越?jīng)]禮貌了。我懶得理你,你自求多福吧!別再偷東西了,很危險的,為了五百多塊錢被逮到多倒霉!”
說完,她便自顧自地走了,留下那女孩愕然地瞪著她的背影!案闶裁?!”
“國恩,你怎么到現(xiàn)在才回來?”
“锜軒回去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沮喪,但仍是關(guān)心的。
“回去了。”锜齊在廚房里回答;“你怎么了?”
“我還好,你呢?”她咕噥著。
“很好啊!”锜齊勉強一笑走了出來。“倒是我聽你的聲音好象不太好的樣子,發(fā)生什么事了?”她走到客廳突然一楞,“她是誰?”
隋國恩無奈地揮揮手!澳愫尾蛔约簡査?”
女孩一臉倔強地站在客廳門口,手上提著國恩交給她的東西,背包仍背著,一副隨時都要離開的樣子。
锜齊莫名其妙地走到女孩的面前!澳闶钦l?”
“水平,陸水平!
“你有什么事嗎?”
水平瞪著國恩半句話也不說,那樣子活象她欠了她多少錢似的!
锜齊一頭霧水地轉(zhuǎn)向國恩,“麻煩你們誰行行好,把事情說清楚好不好?”
“我不知道啊!”國恩委屈地嚷了起來,“我逮到她偷東西,一時發(fā)了神經(jīng)替她把錢付了。日行一善啊!我怎么知道她就是不放過我,一定要跟我回來,說什么一這定要把錢付清才肯走!”說到后來她忍不住哇哇大叫起來:“莫名其妙嘛!”
“我不要欠你錢!”水平倔強地說著,“可是現(xiàn)在我身上沒有錢,不過我可以替你們做事;我什么都會,等錢還清了你留我我也不要留下來!”
“你看看!居然有這種事!才五百多塊錢,她居然硬要留下來!有病嘛!”國恩又氣又急地嚷著:“搞什么東西?”
“不讓我留下來就算了!”水平將手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放;“那我也不要你施舍的東西,還給你!”她說完便往外走,行動十分堅決。
“等一下!”锜齊連忙攔住她!澳憧梢粤粝聛怼!
“锜齊!”國恩大叫;“你瘋了?”
锜齊沒理她,逕自將女孩拉進客廳!皷|西先放著吧。我正在做飯,等一下就可以吃了,你可以先去洗手!
水平仍望著國恩,那神情是帶著挑戰(zhàn)的,仿佛要看她敢不敢反對似的。
國恩無奈地呻吟一聲:“隨便你吧!
等那女孩進了浴室之后,國恩才埋怨地轉(zhuǎn)向锜齊:“你有毛病!為什么收留她?那根本是個借口而已,你還以為她是真的想留下來還債嗎?”
“我知道!辫燒R微微一笑!澳怯惺裁搓P(guān)系?她沒地方去,我們有地方可以收留她;她還那么年輕,總不能讓她流落街頭吧?”
“你。 彼龘u搖頭,一臉的無奈,“真的是被老頭子影響得太嚴重了!你以為撿一個人和拾一只小貓、小狗一樣簡單嗎?”
锜齊笑了起來!昂孟蟛皇俏胰斓陌!”她調(diào)侃地取笑她;“承認吧!如果你不想收留她,那你帶她回來做什么?憑你,要甩掉她還不容易嗎?”
“我說不過你!眹鞯伤谎!八懔!等弄清楚她的來歷就送她回去吧!”
“那當然好啊,只不過到時候你可不要舍不得喔!”
锜齊笑著回答。
隋國恩瞪著她說不出話來。
或許她們心里都明白,在這樣的一個孩子身上,她們所看到的其實是自己的過去。
深夜。
她們坐在租來的車子里望著那棟大樓。大樓里只有少許微弱的燈光透出來,大樓的警衛(wèi)坐在警衛(wèi)室里看電視。
“看起來好象‘精武門’!彼鍑鞴緡。
“不錯啊!現(xiàn)在當賊是輕松多了,至少不必防暗器,也不必輕功絕頂!辫燒R滑稽地說著。
“真高興你還有開玩笑的心情!”她厭惡地瞪她一眼,“我還寧愿進去之后不成功便成仁!至少不必被逮住受到嚴刑拷問!
“不會吧!那么殘忍?”
“會!他們用竹筷子挾你的手,用針刺你的指甲,把你吊起來站在冰塊上面!”她裝出猙獰的面孔!叭绻氵是不招,他們還會鞭打你;不讓你吃飯睡覺!呵呵!”
“你有沒有考慮過,去當武俠小說家?說不定會成為金庸第二!”锜齊笑著觀察大樓里的一切;“當賊實在太委屈你了。”
“誰叫我交友不慎!”她咕噥著將大樓的各種照片拿出來研究。
“東西在幾樓?”
“七樓的保險箱里!彼鍑飨肓艘幌耄弧斑@次真的有點傷腦筋了!那種保險箱我們從來沒開過,二十四小時警衛(wèi)、全天候監(jiān)控系統(tǒng),最糟的是它沒有后門!”她厭惡地輕嚷:“居然有大樓里沒有后門的!這也太扯了吧!”
锜齊思考著:“那他們的垃圾怎么辦?”
“他們有一部電梯直通后面站巷的垃圾堆;那簡直不能稱之為電梯,只不過是個通道而已,專門丟垃圾用的!彼戳怂谎,“干萬不要告訴我你打算從那里進去,我會瘋掉的!”
“可以考慮!
“锜齊!你真的是已經(jīng)走火入魔了!”她怪叫。
“噓——”锜齊連忙將她的頭壓低!坝腥顺鰜砹耍
“是賀東和宗撼!”國恩輕叫。
锜齊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眼看著他們。
從那次之后,宗撼真的沒再出現(xiàn)過,甚至連一通電話也沒有。她在心里嘆息著,總覺得有點委屈。
“賀東打過電話給我,說今天想找我出去!
“那你怎么沒去?”
國恩沉默一會兒:“不想去!
锜齊看著她,猶豫了三秒鐘才垂下眼,“是不是因為這件事?”
“我不知道!彼柭柤!盎蛟S是。以前不知道的時候無所謂,現(xiàn)在知道了總覺得對不起他們!
“國恩——我想這件事或許我自己去做就可以了,反正這次你也幫不上什么忙。”
“锜齊!”
“別——”她還來不及阻止她,已經(jīng)有人在車窗外敲敲窗子。
宗撼微笑地臉出現(xiàn)在她們的眼前:“很特別的賞月方式。”
“這下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