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平坐在客廳里凝視著已經(jīng)睡著的男子,他的臉看過來幾乎是脆弱的,昨天晚上那種悲憤消失之后,他看起來也只是個飽受折磨的平常人而已。
他們昨天的對話她全聽進去了。說真的;如果要她說是誰對誰錯,她還真的說不出來。
她只知道她很羨慕他們之間的情份;如果沒有強大的親情為后盾,他們無須如此互相傷害。
她永遠也想不到锜齊的過去是如此的千瘡百孔。她也想不到即使經(jīng)歷了這些,他們居然還能彼此相愛;她們過去一定是一對很好的兄妹。
锜齊其實和锜軒長得滿象的。她偷偷的湊近他的臉,仔細地看著他。
他們都有一對很好看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唇形都同樣很迷人——
她正研究得入神,突然發(fā)現(xiàn)那對眼睛的主人正迷惑地看著她,她嚇了一大跳!“哇!”
锜軒被她一叫,猛然跳了起來!白鍪裁矗
水平驚魂未定的望著他,“嚇死人了!怎么突然睜開眼睛!你以為在演恐怖片嗎?”
锜軒莫名其妙的,“難道還要經(jīng)過你的批準,才能睜開眼睛嗎?”
“我——”水平自知理虧地嘟起嘴:“我怎么知道你會突然醒過來嘛!”
“你是誰?”锜軒這才感到頭痛欲裂!他抱著頭跌坐在沙發(fā)上,關(guān)于昨天的回億又一點一點的回到腦海中來!疤炷模∥易蛱熳隽耸裁窗?!锜齊——”他猛然抬起頭來!拌燒R呢?”
水平幾乎是同情的:“你也知道你昨天有多混帳了是吧?”
“我問你!锜齊呢?”他暴躁地堿著。
“噓——”水平連忙比了比手勢,指指房間里!八麄兒貌蝗菀撞抛屗,而且更好不容易才打消要謀殺你的念頭,你小聲一點好不好?”
锜軒這才放下心來。“我是該殺!彼⑽⒖嘈χf。
“他們也是這么說的!彼絿@息著看著他,又看看房間的門!拔覐膩頉]見過有人這么傷心的!”她黯然地搖頭!澳銈兪钦娴膫怂男牧!
“我知道——”
房門打開了,隋國恩走了出來,一臉的疲憊?匆婅熫幮蚜,沒好氣的冷笑:“醒啦?很瀟灑嘛!隨隨便便扔個原子彈然后就睡著了,呵!功力驚人!”
“國恩!”水平走到她身邊替他求情:“你不要這樣嘛!锜大哥他也很后悔。
“你有毛病!這么快就倒戈相向了!他給了你什么好處?”她憤怒地瞪著水平。
“锜齊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锜軒低著頭輕聲問著。
“托您的福,還沒死!”
“國恩!”
“沒關(guān)系!”锜軒苦笑著起身!拔沂亲镉袘谩N蚁然厝チ,锜齊醒來請代我向她說抱歉……如果她不想回去,那我不會再勉強她了!
“锜大哥——”水平追了上去,“你不等她醒來嗎?”
“不了——”他黯然地搖頭,嘆了口氣:“我想她不會高興見到我的!
水平只有讓他走,無奈地立在那里,注視著他的背影,等他走遠了才回過頭來!皣!你不覺得你對他太殘忍了嗎?畢竟是锜齊的大哥。
國恩疲憊的笑了笑,傷痛寫在臉上,“我不覺得,如果你知道他們是如何對锜齊的,你就會知道什么叫殘忍!”
他一直坐在她的床畔,凝視著她的臉。那是一張飽受傷害的面孔。他沒想到那些事竟是真實地發(fā)生在她的身上,即使是他親耳聽到,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很殘忍!真的很殘忍!
夜里她不停地流著淚,雙眼空洞,仿佛那些事又真實地發(fā)生一次一樣,那種表情令他心痛得幾乎無法自制!
她睡了,可是臉上仍有殘余的淚水,那么讓他難受。她到底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罪?在她那纖弱的肩上又背負了多少,她所不該背負的重擔?
他忍不住伸手輕輕替她拭淚,動作輕柔得仿佛稍一用力,她便會碎了似的。
可是她還是醒了。锜齊睜開眼注視他,“你還沒走?”
宗撼澀澀一笑。凝視著她!拔也环判哪!
“我沒事了——”她有些羞澀的笑笑,“昨天真的很抱歉——”
“抱歉?”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發(fā)生那種事你居還向我說抱歉?”
锜齊無言地垂下眼。要不然她該說些什么?她的過去并不是她所能更改的,即使她多么希望那一切并不是真的發(fā)生過!既然她多么希望那一切只是一場惡夢!
現(xiàn)在他知道了!他知道她過去是多么不堪的一個女孩,他知道連她的家人都不肯要她——
锜齊忍不住又落下淚水——她一直知道自己終要付出代價。她也的確一直在付了代價;可是為什么代價卻越付越高?難道她終身都要為當年的錯誤而負責嗎?難道一次的錯誤就判了她死刑,再也沒有機會了嗎?
“為什么又哭了?”他輕聲說著,聲音里有深深的嘆息:“你知道你的淚水已經(jīng)快把我淹死了嗎?”他替她拭去滿臉的淚水,溫柔得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不要再哭了,一切都過去了!
是!一切都過去了!甚至是他們之間根本還沒有開始的一切!
锜齊別開臉,忍不住硬咽。她是太苛求了嗎?她真的不明白上蒼到底希望她怎么做,才肯將別人都輕易可以擁有的幸福分一點給她?
“锜齊?”宗撼無奈地將她的身子轉(zhuǎn)過來注視著她:“你到底傷心什么?至少讓我知道一點吧?要不然我連怎么安慰你都不知道。”
“我不要你安慰我!彼齻牡卣f著:“我只想一個人安靜地哭!
“可是我就在這里!”
“那你可以走啊!”她淚眼模糊地說著:“我已經(jīng)沒事了,你何必再留下來呢?”
宗撼忍不住笑了起來,溫柔地看著她,“你這個小呆瓜!如果我想走早就走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我當然是不想走才會留下來的,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
“什么?”她楞楞地注視著他。
他將臉靠近她,深怕她聽不清楚似的、專注地說:“我關(guān)心你、喜歡你,所以我不會在這種時候離開你!”
锜齊呆呆地看著他,那種表情象是在說他病了一樣,極不可思議!
“我知道現(xiàn)在說出來,可能不是什么好時機,可是我實在不想再被你趕來趕去了!
他嘆息一聲,眼里充滿了無奈,“你老是趕我走,好象伯我在你的身邊多待一分鐘似的,我真的不明白我怎么會愛上你這種——這么遲鈍的女孩——”他搖搖頭頭,忍不住笑了起來,“可借那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她坐了起來,仍是不可思議地:“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么嗎?”她瞪著他的臉,很努力地想分辯自己是不是在作夢!澳阋呀(jīng)知道我過去是怎樣一個女孩子了你卻還說這種話!”
這下輪到他感到不可思議了!怎么原來她有這種屬于六十年代的想法呢?
宗撼眨眨他的眼,幾乎失笑!拔抑滥愕倪^去又怎么樣?那對你來說是那么重要的嗎?”他搖搖頭,深情地看著她:“或許那對我來說也很重要,那讓我知道你曾有過什么樣的日子,讓我知道我該如何愛你!
锜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他說得那么自然?好象那根本不重要似的!白诤,你真的病了!”
“我正在告訴你我愛你,而你卻說我瘋了?”
“當然!任何一個理智的男人,都不會說你剛剛所說的話。我曾是一個太妹,一個——吸毒者!那對你來說難道都沒有意義嗎?”她幾乎是氣憤的:“你若不是根本被沖昏了頭,就是被你那高貴的同情心給蒙蔽了!”
宗撼翻翻白眼,憐愛地揉揉她的頭,象對一個孩子似的:“我沒有被沖昏頭,加果我真的被沖昏了頭,那么這些話早該在我們見面的第一天就告訴你了;另外我可以告訴你,我這個人向來沒什么同情心,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同情你!彼帜托牡淖⒁曋,“不過我倒是有很強的自尊心,如果你對我的表白仍不能有比較好的反應的話,我的自尊心很可能會受到很大的傷害!”
她瞪著他,仿佛見到什么稀有動物一樣,“你真的瘋了!”
“謝謝!彼尚χ卮穑澳銓嵲诤芏萌绾未驌粢粋有強烈自尊的男人。”
“我是說真的!”锜齊輕嚷著,揮舞著雙手以表示她的激動,“你難道不覺得很——很怪異嗎?你居然對一個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說這種話?我——我——”看到他那飽受打擊的表情,她突然說不下去了,只能楞楞地望著他。
宗撼扶著她躺下,眼中的深情不改,“我知道現(xiàn)在對你說這些你一定不能接受,所以我不逼你。你現(xiàn)在先好好休息;等你真的可以思考的時候,我們再談這件事!
他說得那么認真,使她幾乎要相信他所說的了。
他替她拉好被子,輕柔地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純潔得象吻個孩子一樣!八!我會再來找你的。”
锜齊呆呆的躺著,看著他走向門口,“宗撼——”
“嗯?”
她嘆息一聲“謝謝!
他也嘆息聲:“我真不希望聽到這種話;不過沒關(guān)系,我們以后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討論這一點!
她微微一笑,真的很希望事實就象他所說的一樣。
“陸先生,我已經(jīng)找到小姐了!蹦腥藨(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著,表情誠惶誠恐的,“這是我拍下來的照片!
“照片?”陸明昌怒氣沖天地瞪著他。“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了,為什么不把她帶回來?拍什么鬼照片!”
男人為難地搓著雙手,“那時候是在鬧市,我怕小姐不肯跟我回來——而且和她在一起的人很機靈,我——我跟丟了——”
“跟丟了?!”他的聲音里有強忍的怒氣,一雙眼睛死命地瞪著他,“你是個私家偵探!你還跟丟了?!”
他慚愧地垂下眼,“我很抱歉!
“你——”陸明昌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把搶過照片!懊魈炱鸩挥迷賮砩习嗔!”
“陸先生——”
“怎么?”他瞪著他,“難道你還好意思向我要遣散費?!”
“不是的!蹦腥藦娦χ_口:“我已經(jīng)查到和小姐在一起的是什么人了,如果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可以把小姐帶回來的!”
“是嗎?”陸明昌懷疑地看著他,再看看手上的照片,“和小姐在一起的是誰?”
“是個名叫隋國恩的女孩子!蹦腥怂煽跉,連腰桿都直了些,講話也大聲了點!八郧笆莻太妹,還因為偷竊而進過感化院!”
“什么?!”陸明昌大驚失色,“怎么會和這種人在一起?她們住在哪里知不知道?”
“目前還不知道,可是我一定會盡快查出來的,您可以放心!”
“放心?!”陸明昌吼道:“和那種人在一起我怎么會放心!萬一她唆使水平去偷東西怎么辦?”他急得六神無主地,“你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查出她們住的地方,不管花多少錢都無所謂!可是如果你在三天內(nèi)還查不出來,那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聽到?jīng)]有!”
男人敢怒不敢言的假笑著,“我聽到了——”
“聽到了還不快去找?!”陸明昌咆哮著!男人連忙退了出去,他這才憂心仲仲的坐回他的椅子上。
怎么會和那種人在一起呢?她是他最重要的寶貝,萬一——唉!
他瞪著手上的相片,照片上的女駭笑容可掬地望著他,“如果她敢傷害我的孩子,我一定要她付出連做夢都想不到的代價!”
“你今天很安靜!彼f著。
隋國恩莫名其妙地感到一股寒意自背脊涼上心頭,她怪異地回頭看看背后,“不知道為什么我老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她蹙著眉咕噥著:“該不會是锜齊發(fā)生了什么事吧?”
“你太多心了,锜齊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更何況你不是說家里有人陪著她的嗎?”賀東溫柔地說著:“我想宗撼應該會去看她的,今天他很早就走了。”
國恩點點頭,可是仍不由自主地感到怪異。真的是她太敏感了嗎?她甩甩頭!翱赡苷娴氖俏蚁氲锰嗔,有水平在應該不會發(fā)生什么事才對——”
“你真的很關(guān)心锜齊。”
“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賀東笑了起來!拔矣譀]有說你做得不對,只是我有點不平衡而已!
“你有什么好不平衡的?”她瞪著他,“我現(xiàn)在人不是在這里了嗎?”
“你人在這里,可是你的心在家里、可不要告訴我,我得和锜齊爭寵才能博得你的注意力!
“你在跟我說真的?還是假的?”國恩仍瞪著他。“你一天到晚和宗撼那家伙混在一起都可沒說什么!難道你連锜齊的醋也吃?”
“我沒這樣說,這是你說的。”他一副神閑氣定的樣子:“你怎么知道我吃醋?”
“你耍我?!”國恩瞪大了眼睛。半晌之后突然瞇著眼睛,促狹地笑了起來:“你知不知道這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么樣的代價?”賀東一把抱住她,溫柔地凝視著她,“你說說看,也許我會考慮!
國恩微嗔的撅著嘴:“就只會欺負我——”
賀東笑了起來。溫柔地將她擁入懷中,心滿意足地嘆息著:“你大概注定要讓我欺負一輩子了,認命吧!”
隋國恩也深吸一口氣,心想如果可以這樣一輩子也是很幸福的。
有些人天生就是很幸運的,他們不必克服什么大風大浪就能輕易地擁有幸福,而有些人卻不是如此——
和賀東在一起是那么的自然,似乎一切都是那樣的理所當然,好象他們早就注定要在一起似的。
雖然她有時也會擔心,這樣的幸福似乎來得太過容易。但他總能思他的冷靜和溫柔來撫平她的疑慮,讓她安逸地偎在他的懷中。遺忘一切地風風雨雨。
她將臉埋進他寬廣的胸膛里。“你看宗撼和锜齊會怎么樣?”
“當然是和我們一樣,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他揉揉她的短發(fā),輕聲地說著:“我了解宗撼,他不是那么容易就放棄的人。”
國恩嘆口氣:“真希望是這樣——”
“當然是這樣的。”他放開她,注視著她的眼:“除了非有人想刻意破壞它。”
“不要再說了!彼胍髦,幾乎是哀求地看著他!斑@件事我們已經(jīng)討論過很多次了,可不可以不要再談下去了!”
賀東無言地注視著她,表情很是心痛。
他真的不明白,為什么她對這件事會如此堅持?即使明知那會在他們之間造成傷害,她仍在所不惜!
“賀東——”國恩難受地望著她,“你不要這樣!你這樣真的叫我很難過,你明知這件事不是我可以決定的,為什么還一直要我選擇呢?”
“你當然可以決定!只要你不做,锜齊一個人也無法做的。這是為你們好!”
“我知道,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背叛锜齊!”國恩有些焦急的,企圖獲得他的諒解,“就算我不做,锜齊還是會自己做的,我怎么可以讓她一個人去冒險呢?如果換成是你,你會讓宗撼一個人去做嗎?”
他沉默不語。對她的“義氣”覺得既驕傲又灰心。
他從來不知道女人也可以如此固執(zhí),大概他真是對女人認識不多吧!
“賀東?”她有些委屈地偷偷看他。
他無奈地搖搖頭,“算了!先不談這件事,我想我說服不了你,宗撼也許可以說服锜齊吧!”
“你不可以忘記答應我的事!”
“我不會忘的。”他輕點她的鼻尖,嬌寵地說著:“不過他早就知道了;除非宗撼是個呆子,要不然他可能比我更早知道這件事!”
國恩無所謂地聳聳肩,“那不干我的事,只要锜奇不會認為是我出賣了她就行了!”
他用力擁抱她!澳惆!我真拿你沒辦法!”
她笑了起來,明知道事情其實還沒過去,但仍閉著眼享受這短暫的幸!
就當她懦弱吧!
如果這樣的懦弱可以多留住一些溫存,那么就讓她一直這樣懦弱下去吧!
在他看不見的背后;她悄悄落下一滴淚水——
“怎么這么沒精神?”老將閑閑地抽著他的煙斗,打量著她才幾天工夫便消瘦許多的身影,心里有一絲舍不得,卻仍不動聲色。
“有嗎?”她無精打采地回答,手茫然而無意義的在棋盤上移動。“可能是本來就不怎么好吧!彼鹧郏骸皩α,你說暫時不要執(zhí)行那件任務是什么意思?”
“聽說那是個陷阱!
“聽誰說的?”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他揮揮手,象揮去一只惱人的蒼蠅一樣揮去這個話題!胺醋C只要我一確定沒有問題就會通知你的,我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不適合再什么!
锜齊卻蹙起眉、狐疑地打量著他,“是這樣嗎?我有相信!是不是有人對你說過什么,所以才不愿意讓我去做的?”
“沒有!沒有!你這孩子怎么越來越多疑了?”老將不耐地叫著:“我現(xiàn)在才不管什么任不任務的,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搞的?怎么一下子變得這么沒精神!是誰欺負你了?是不是宗撼那小子?”
“當然不是。”她口是心非地回答,天知道她光是想到他曾對她說過的話就頭痛!突然,她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瞪著老將:“你怎么知道宗撼去找過我?為什么你馬上就想到他?是不是他也來找過你!”她恍然大悟的嚷了起來:“就是這樣對不對!他來找過你,叫你不要讓我去做,他知道他說服不了我所以幫來找你!”
他一楞!澳阏娴暮芗敝莻家伙的罪,是不是?”
“什么意思?”
老將搖搖頭!皬哪氵M門到現(xiàn)在,你就不斷地找他的毛病,什么事都往他身上推,好似非給他一頂大帽子戴不可,怎么?他和你有仇!”
锜齊無言的垂下眼咕噥著搖頭:“沒有啊……”
“沒有你干嘛非給他安個罪名不可?”他乘勝追擊:“是不是他追得你無處可逃,所以你才會這個樣子的?”
“老將!”她幾乎要舉白旗投降了!澳悴灰賳柫寺铮液脽!”
“煩什么?”他又恢復他那氣定神閑的樣子。果然是為了感情的事,那他還操什么心?“年輕人嘛!談談戀愛也是應該的,難道你想一輩子孤家寡人的過日子嗎?”
她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說清楚才好,或者是該說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宗撼是那么的認真,他真的很努力要讓她相信他的決心,可是她對那一切卻只有一個感覺:害怕。
她是真的很害怕!
怕他的感情,也怕自己的感情。
她煩燥地嘆口氣,想了又想終于決定,“我明天去執(zhí)行任務!
“你什么?!”他怪叫。
“我說我明天就去執(zhí)行任務。”她大聲說著,仿佛怕他聽不見似的。
老將莫名其妙的瞪著她,不知道為什么她會突然做出這種決定?“你有毛?我什么時候說你可以去執(zhí)行那個任務來著!剛剛不是才說——”
“我才不管你剛剛說什么!”她打斷他的話,堅定地開口:“反正我已經(jīng)知道任務的內(nèi)容了,我明天就去做,而且我會一個人去!”
“锜齊——”
“你放心吧!如果我這次的任務成功了,我就洗手不干了!彼f著,仿佛要安慰他似地朝他微微一笑,“我會安全回來的,你等我的好消息吧!”她說著,根本不讓他有反對的機會便走了出去。
“锜齊!”老將大夢初醒地嚷了起來:“你等一下啊!回來。 彼妨顺鋈,而她居然已經(jīng)不見了。老將又急又氣地跺腳,“搞什么!”
她一直在那盞溫暖的燈光之下鍍著步,猶豫又不安的,仿佛第一次上學的孩子一樣,幾次伸手想按鈴卻又怯懦地縮回手。
就這樣來找他?他會不會覺得她很隨便?更何況她到底來找他做什么呢?
要知道他的地址并不難,難的是找到他之后她該說些什么?
水平第一千一百零一次嘆息,對自己的懦弱一點辦法都沒有。其實有什么好怕的?她理直氣壯的想著,隨即卻又泄氣的呻吟一聲;當然很可怕,她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
萬一他認為她很隨便、很——算了!不管他認為什么,反正不會是好事就對了。
既然是這樣,她為什么還站在這里象個呆子一樣遲遲不肯離開?
到底找他做什么?從開始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在這里站快一個鐘頭了,她不停地問自己這個問題,也想過千百個理由,只可惜沒有一個足以說服她自己的。
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那她還留下來干什么?
她幾乎是委屈地在路邊的行人椅上坐了下來,重重嘆了口氣:“搞什么東西嘛!怎么這么麻煩?”
望著那盞燈光,她無奈地搖頭;說不定他現(xiàn)在根本不在家,只的她還笨笨地坐在這里期望奇跡出現(xiàn)。
她想了想,終于堅決的站了起來,她不可以讓他以她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孩子!即使這很可能會讓她后悔一輩子也一樣。
趁著還能找到理由說服自己的時候還是快走吧!
心念一定,她猛地再看那盞燈光一眼,有些不舍——“算了!還是走吧!”水平自言自語地轉(zhuǎn)身,才邁開步伐卻望見前方的路燈下,有個男人正鬼鬼祟崇的偷看著她!巴炅耍∵@下真的玩完了!”她呻吟一聲。
怎么辦?她焦急地想著,邊在原地踱步,如果被抓回去她很可能真的要后悔一輩子了!
“巷子口!”她突然想到。只要可以走到巷子口,她就安全了!
她悄悄地后退著,不時注意對方的動靜,心急的很想以最快的速度沖出去,卻又擔心驚動了對方——
可惜對方已經(jīng)朝她的方向走來了!
“糟糕——”她瞪著他們之間越來越短的距離,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小姐!”那人終于叫了出來。“等一下!”
“我神經(jīng)病才等你!”她低罵一聲,轉(zhuǎn)身就跑!
“小姐!”
水平當他是兇神惡煞似的,沒命的往前跑,突然——
“哇!”
“發(fā)生什么事了?”
她驚魂未定地看著她一頭撞上的人!笆悄!”
锜軒扶著她,也認出她!澳悴皇且锡R家里的那個小女孩嗎?怎么了?”
“有人跟蹤我!”她小心地回頭。那人遲疑的留在原地不敢過來!熬褪撬
锜軒安撫地拍拍她的肩!澳懔粼谶@里,我過去看看!
“不要!萬一——”
“放心吧!”他朝她微笑。“不會有事的!
水平只好點點頭,看著她朝那人的方向走去,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她頑皮地朝那人扮鬼臉,活診!誰叫他動作那么慢!
那人一見到锜軒高大的身形果然掉頭就跑。
水平忍不住搖搖頭!罢姹恳!你以為你是來做賊的嗎?天哪!”她低聲說著,實在不明白她的老爸怎么會盡找一些笨蛋來做事?, 锜軒走了回來,“他跑了,你沒事吧?”
面對他關(guān)心的眼光,她居然有些罪惡的只能搖搖頭,咕噥著回答:“我沒事……謝謝你……”
“這么晚了,你怎么會一個人在這里?”
“我——”她思索著如何回答,有些緊張地揉著雙手。“我——我迷路了!辈乓徽f完她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因為他正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陸水平怎么看都是在臺北長大的孩子,她會迷路?
她連忙加上注解,“這一帶我從來沒有來過。”至少這是實話,“我本來想叫計程車的,可是這里又沒有車,我還沒走到巷口那個人就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了!”
锜軒點點頭,顯然完全可以接受她的說詞。“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這么晚了一個人很危險的!
水平終于開心地笑了笑,快樂地挽著他的手臂!拔液丸燒R住在一起。
他猶豫了三秒鐘,有些不習慣她孩子似的信任!澳呛冒,我送你回去。”
她十分高興的點頭,F(xiàn)在才知道她老爸找的那些笨蛋原來也不是完全沒有用處的,至少現(xiàn)在就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