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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風吹走的孩子 第四章
作者:沈亞
  “你想到紐約去?”韓拓一翻身,支起身體瞪著荊泰生。

  她搔搔凌亂的秀發不太自在地唔了一聲代表回答。

  “我可不可以請問為什么?”

  泰生的手指輕輕地在他的肩上劃著圓圈:“群美來拜托我的,方伯伯很相信群智,你也知道他的身體不太好,群美很擔心他,所以……”

  “所以讓你去當說客?”

  “可以這么說吧!

  韓拓抓住她蠢蠢欲動的手:“別想再跟我來這一套,我已經被你控制太多次,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的!你別妄想!”

  她帶著哀怨的眸子瞅著他,抽回自己的手不再說話。

  他嘆口氣,試圖跟她講理:“老婆,我是個男人,占有欲很強的男人,你不能期望我送你上飛機去見我的老情敵!”

  “那根本是你的妄想癥!群智不是你的情敵,從來不是!”她抗議。

  “那你是在自欺欺人!”

  她翻過身不再理會他,僵硬的身軀充滿了她的怒氣。

  韓拓將她轉了過來,直視她反抗的眸子:“孩子怎么辦?韓旭還不到一歲,你忍心丟下他,一個人到紐約去?”

  “我又不是不回來!頂多一個禮拜或二個禮拜我就回來了!”

  “非去不可?”他的口氣溫和,但臉色已變得僵硬不悅。

  泰生摟著他的肩膀,輕柔地撫平他糾結的肌肉:“我并沒有說非去可,但我很希望你會同意。群美說他變了很多,這是我欠他的,至少你要讓我為他盡一點心力!

  他僵硬的身軀稍稍軟化,捧著她細致的臉:“那我跟你一起去。”

  她愣了一下,隨即用力搖搖頭:“最好不要。”

  “除非你讓我跟你去,否則我不會同意的!彼虉痰卣f道。

  “拓!要是你也去他會認為你是去跟他示威的!”

  “那我應該眼睜睜看著你投入他的懷抱而獨自一個人在臺灣受苦”他憤怒地咆哮。

  荊泰生瞪著他,松開摟著他的手,幾乎是不屑地:“我不知道你是個這么不講理的男人!”

  “我當然不講理!我當然比不上方群智來得講理!你如果要一個講理的丈夫,當初為什么不嫁給他算”

  荊泰生氣得說不出話來,立刻轉身背對他,不愿與他爭吵。

  韓拓的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子他便自知理虧,望著妻子背轉過去的身子,他有幾分的歉疚。

  “泰生。”他輕輕拉她。

  她不動也不開口,蓋在身上的棉被拉得死緊。

  他輕嘆口氣,將她拉進懷里:“別這樣,是我不好,我是被嫉妒沖昏了頭才會對你大吼大叫的,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見她依然沒有動靜,他溫柔地抱起她,和她面對面相視,意外地發現她委屈的淚水,他輕輕地吻去淚痕:“對不起!

  她哽咽著投入他的懷里:“不可以冤枉我!”

  “我知道!彼p哄著抱著她躺下:“是我太兇了,我以后不會的!

  “我愛你,我從來沒愛過群智或是其他的男人,你不可以冤枉我!”

  韓拓嘆口氣,輕撫她的秀發:“我們不要再談這件事了好不好?你累了我也累了,這件事以后再談!

  泰生無言地點頭,知道自己的丈夫會為自己嫉妒固然是一件很開心的事,但知道他對以前的往事仍耿耿于懷卻令人擔心。

  是他們的愛不夠堅貞還是他們的基礎不夠穩固?

  她不知道。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坦白和無私,但有些問題是雙方都沒有答案的。

  美國紐約清晨“我不要——別勉強我——漢克別勉強我——很可怕——失敗——”

  “寶兒?寶兒!”群智著急地搖晃著滿頭大汗、不斷在夢魘間掙扎的寶兒:“醒醒!

  沒事了!你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寶兒!”

  她突然睜大雙眼,視而不見的看著他:“我不要!別強迫我!”

  “我不會的!”他輕輕抱起她:“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的!”

  她瞪著他,眼神漸漸清醒,打顫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裙子?”她恐懼地低喚。

  “我在這里。別怕,我在這里!

  她突然用力擁抱他,不可遏抑地哭了起來:“好可怕!他們一直強迫我、取笑我!

  我好害怕,你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叫你,一直叫你——”

  “我現在不是在這里你只是被一個惡魔嚇壞了而已!彼麥厝岬嘏膿崴榇さ纳眢w:“夢見什么要不要告訴我?”

  “燈!

  “燈?”

  “嗯!好多好多的燈,還有好多人——”她恐懼地喃喃著:“他們一直叫我的名字,強迫我去面對那些燈,可是我很害怕不敢上去,他們就取笑我,一直笑一直笑!

  “漢克是誰?”

  她茫然地看著他:“漢克?”

  “你剛剛叫了他的名字,他是你的男朋友”他盡量溫和的問,但仍無法掩飾口吻中的一絲嫉妒和不安。

  “我不知道,想不起來”

  群智將棉被拉到她的下巴,自己靠在床頭上:“寶兒,你的記憶好像漸漸回來了,你最近常常做夢,而且總是哭著醒來。我想你以前的生活很不快樂。、她靠在她的懷里,安心地嘆口氣,小手倚在他的胸前:“我不知道,一切變得好混亂,有時候我在夢里,那種感覺很真實,我很明白自己是誰,害怕些什么,可是一醒過來,我就只在害怕,其他的什么都不記得”

  “這應該是你恢復記憶的前兆——你會忘了我”他苦澀地問道。

  這段日子以來,他習慣了有寶兒在身邊的生活,習慣了她的笑臉,她的天真,甚至是她常常一發不可收拾的淚水。

  寶兒終會離他而去的事實令他痛苦!

  他有時會暗暗祈禱寶兒的記憶永遠不要恢復,他不知道如何去忍受她已有情人或有丈夫的可怕事實!

  “我不會忘了你的!”她自信而且固執地嚷道:“我永遠都不可能把你忘掉!”

  群智用力擁抱她:“我希望這樣,你對我來說已經非常重要”

  “那,那個女孩怎么辦?”

  “哪個女孩?”

  “那天晚上來的那個漂亮小姐她是你的女朋友對不對?”

  “她是我的朋友,但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已經有女朋友啦!”

  寶兒一僵,黯然地推開他:“你上次說你沒有的!

  “上次我是還沒有,但現在有!

  她失望得幾乎要哭出來了,雙手不停地扭絞著棉被,唇瓣抿得緊緊地,深怕自己一開口便會痛哭失聲。

  他輕笑,握住她的雙手:“我的女朋友很可愛,是個不會說中文的中國從,連我的名字都叫不好,她很調皮,像個小惡魔,她的酒量好得嚇人!”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臉:“她叫什么名字?”她細聲細氣地問。

  “嗯!我想一想——”他含笑看著她:“對了!好像是叫寶兒——”

  “你這個大壞蛋!”她害羞地捶打他的胸膛,群智順勢將她拉進懷里,深情地望著她。

  寶兒羞得不敢看他,他的大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下巴,深情地吻了她。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初吻,只知道他很有經驗地引導她,在她的唇上輾轉纏綿,她不由自主地雙手環上他的脖子。

  群智吻著她的唇,她很生澀、很害羞,卻也絕對的甜美,令他陶醉。

  直到二人都氣喘噓噓不得不分開,她立刻將臉藏進了他的胸膛,呢噥地不敢抬起頭來。

  他抱著她,努力平息自己熾熱的沖動,卻無法克制自己,他溫柔地將她放回床上:“乖乖睡”

  她的眼底盛滿嬌羞的失望,使他差點無法走出房間,但他的良心告訴他,現在引誘了她,將來一定會后悔!

  他不能在不確定他們有沒有將來的情況下侵犯她!

  但在沖冷水時,他卻詛咒一千萬次自己的理智!

  “愛咪看過她!

  在一群騎士聚集的吧臺前,一個瘦小的金發男子推推他的首領:“在購物區,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愛咪來了沒有?”他問。

  “來了,和杰克在一起!

  “叫她過來!

  男孩領命而去,不多時,一個紅發高顴,滿面雀斑的女孩走了過來:“你找我?”

  “小奇說你見過寶兒?”

  愛咪點點頭:“星期天在購物區見到的,我還和她說話呢!”

  “她看起來怎么有沒有——”

  “她受傷!

  “什么?”他自椅子上跳了起來,滿面驚惶:“傷了哪里?要不要緊?”

  “應該是沒事,她的頭上扎了繃帶,我那時有事,所以也沒有仔細問清楚,不過她看起來很好”

  “她和誰在一起?”

  “不認識,是個中國人或東方人,他們看起來很熟,寶兒一直靠在那男人的身邊。”

  他想了一想,寶兒認識的男人不多,東方人也不多,能跟她很熟的實在少之又少。

  “那男人長什么樣子?”

  愛咪微微一笑:“很好看,大概二十多歲到三十歲之間,他看寶兒的神情很令人羨慕——”她曖昧一笑:“要是在我看來,我認為他們可能是情人!

  他冷冷地瞄她一眼:“我沒問你這個。”

  她吐吐舌頭扮個鬼臉,但乖乖地不再開口。

  “叫阿奇過來,我有話交待。”

  那個叫愛咪的女孩聳聳肩,轉身沒入舞池執行他的命令。

  他帶著幾分陰沉的凝視著舞池中不斷聳動狂歡的人影,寶兒已失蹤將近一個星期到目前為止除了愛咪確定曾見過她之外毫無消息。

  這不是寶兒的作風,她不可能完全不聯絡,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和陌生的男人親密。

  愛咪說她受了傷,他不愿去想其中包含的太多可能性!

  如果她是受到脅迫——

  “老大!有寶兒的消息了!”

  他驀然站起,一舉手,酒吧內的音樂乍然停止,一些不明究理的人呆呆地站著。

  阿奇帶著一名剛從外面回來的騎士沖到他的面前:“喬看見她!

  “在哪里?”

  “在六十八街那里,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為什么不帶她回來?”

  那個名叫喬的男孩耙耙他的頭發:“人太多了,我叫她,可是她沒聽見,我已經叫米倫跟下去了,我先回來告訴你!

  他毫不猶豫地抄起桌上的安全帽:“帶我去!

  “我們真的要去”寶兒凝視在打領帶的群智,穿上正式西裝的他就像個事業有成的年輕才俊,英挺得令人著迷。

  群智自鏡中看著她一臉愁容:“這次發表會是我們公司協辦的,我不到場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彼D過身來吻吻她的唇:“這次的發表會是用舞蹈的方式辦的,非常特別,你不喜歡?”

  她搖搖頭,一聽到舞蹈二個字她覺得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在她的心頭漫延:“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去,我乖乖待在家里等你好”

  “不好,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彼p輕拉起她:“如果你不喜歡,那我們只去一下就好了好不好?一下下,只要你想走,我們立刻離開!

  她勉為其難的點點頭,不想太為難他。他為了她已經好久都沒到公司去了,她不能為了一點莫名的情緒問題而要求他什么事都放下。

  “快去換衣服!

  她走進更衣室,群智凝望她的背影,心里有種不安的陰影漸漸擴散。

  如果可以,他也寧愿不到發表會去,和寶兒單獨待在家里比去和那些商場上的人打交道要來得幸福太多。

  但他沒有選擇,這次的發表會是他到美國之后第一次協辦的大型發表會,如果他不到場一定會引起議論!胺绞稀痹诿绹醯於ǖ幕A也會受到影響。

  可是看到寶兒臉上那種表情,他真想拋下一切,管他什么發表會!只有寶兒的感覺才是最重要的!

  他苦笑二聲,她是完全攻占他的心防了!現在對他來說寶兒是他最先考慮到的一切。

  盡管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自己寶兒是個危險地帶,他仍忍不住一頭栽了進去,被她天真無邪的魅力完全擄獲!

  愛情這種東西原來就沒有規則和定律可言,誰會相信他竟被一個連年齡都無法確定的女孩所迷惑?

  他一向最引以為豪的理智消失得無影無蹤,盡管過去的傷痛仍會不時竄入他的心中,但寶兒的笑靨卻足以擊退一切!

  “裙子?”

  他自沉思中醒來,一轉身正好面對寶兒那含羞帶怯的笑容——

  他剎時睜大雙眼!

  寶兒穿著他買給她的小禮服,雪白的蕾絲和雪紡紗將她襯得仿佛剛從云端走下來的仙子,短短的蓬裙露出她雪白修長的雙腿,纖細得不盈一握的腰肢和勻稱美好的身材令他一下子看傻了眼。

  “好不好看?”她擔心地低語,走到他的面前轉一圈:“會不會太短”

  他忍住滿腔的柔情將她抱起來轉了一大圈:“美極了!你將是今夜最燦爛的星星!”

  她嬌羞地微笑:“真的我很擔心會丟你的臉!

  “小呆瓜!你永遠都不可能丟我的臉!”他再一次細細打量她脂粉末施的臉:“你不是很討厭這件衣服”

  “我很喜歡。”她輕聲回答,扯扯太短的裙子,不敢告訴他這件衣服使她陷入了莫名的恐懼之中。

  “怎么啦?如果你——”

  “沒什么,我們走吧!要不然要遲到”她強打起笑顏告訴他,也告訴自己只要有他在,任何的恐懼都無法打倒她!

  “在哪里?”

  “在那邊——你看他們上車了!”

  “跟我來!今夜我們要帶回寶兒。”

  一群身穿黑色騎士服的年輕騎士跟著群智和寶兒的車子沒入夜色之中。

  “別怕!他們不會傷害你的!他們只是很好奇哪里來的這么美麗的小姐!比褐禽p哄著,試圖讓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寶兒走出來。

  面對這么浩大的場面,衣冠楚楚的紳士淑女,及拿著攝影機四處替人拍照留念的記者,她心里好慌,狂亂得不敢直視豪華的表演廳。

  她的手在冒冷汗,雙腿也不聽使喚地打著顫,記憶深處某種可怕的影像在她四周狂舞起來!

  “寶兒!寶兒!”方群智發覺她臉色發青,提著他衣服的雙手皆已汗濕,她的模樣似乎隨時都會昏倒!

  “沒事了!把頭靠在我的身上,深呼吸,寶兒!深呼吸!我就在這里!”他連忙帶她到最近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宴會已經開始,不少認得他的人朝他點頭致意,朝他微笑招呼,他全都看不見,眼里只有寶兒可怕灰敗的臉色。

  寶兒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吸入他熟悉的氣息,感覺到四周翻飛的影像漸漸停息下來。

  “好一點了”他開心地撫摸她仍輕顫的背。

  “好——好一點了——”她虛弱地低語。

  “不該帶你來的,為什么不告訴我你不舒服?”他輕柔地拭去她臉上凝聚的冷汗:“我去打個招呼,然后我們立刻回家好”

  她只能點點頭,松開緊緊拉著他的雙手。

  方群智朝會場中央的主辦單位急忙奔去,一心只想趕快帶寶兒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是群智的女伴?”

  寶兒抬起頭,宋西華風姿綽約地站在她的面前,美艷的臉上除了好奇還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

  她小心翼翼地點點頭:“我看過你,你那天晚上來過我們家!

  宋西華被她一句“我們家”驚出一身冷汗,她勉強微笑:“你是群智的什么人?”

  寶兒被問傻了,她是群智的什么人總不能說她是方群智自街上撿回來的小可憐吧?

  “我——是他的朋友!

  宋西華輕笑,心里的壓力減輕了一些:“你好可愛,幾歲”

  “……”

  “不想告訴我?”

  她搖搖頭,很誠實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忘了!

  宋西華呆愣半晌,試圖聽出女孩話里的意思:“你——忘了自己的年紀?”

  “不只是年紀,我什么都忘”她低下頭小小聲地回答,無法克制地自憐起來。

  她怎么跟眼前的女人相比她成熟美麗,而且端莊能干,而自己只會哭,除了片斷的夢魘之外,她什么都想不起來,她甚至不會打字!

  宋西華蹲了下來,溫柔地拉開女孩扭絞著裙子的又手:“你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才會這樣的,不必擔心,我認識很好的醫生,可以帶你去看他!

  寶兒感動地微笑:“謝謝!你人真好!”

  宋西華還想說什么,但方群智已越過人群走了過來:“寶兒,我們可以走”

  “裙子!這個小姐人很好,她說她要——”她突然住口,恐懼地望著會場前方的舞臺。

  燈光暗了下來,布幕正漸漸拉開,一曲柴可夫斯基的G號交響曲輕忽忽地傳了出來。

  “寶兒!”

  她什么都聽不見,只是很恐怖地瞪著舞臺上一盞一盞亮了起來的燈光,身穿流行服飾的舞者踏著輕快的腳步舞了起來——

  方群智慌了!她的神情很可怕,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議的事物似的:“寶兒,我們出去,現在就出去!”

  宋西華拉住寶兒的手,和群智一起把她推出了表演場。

  “寶兒!看著我!看著我告訴我你沒事!”群智將她的身體轉向他:“寶兒!”她隱隱約約聽到群智的聲音,心智卻仍困在那未知的恐懼中,一大片可怕的音樂在腦中暴跳——

  抬手,轉身,踢腳——

  寶兒!又錯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再來一次——

  不對!不對!我說抬手!

  “她的情況不對!我們得送她去看醫生!”宋西華提醒他。

  他狂亂地點頭,將寶兒抱了起來,路上卻看不到半輛計程車!蔽业能囋谕\噲,你去開過來!”他將鑰匙扔給她,逕自抱著寶兒在臺階上坐了下來。

  “回答我你到底怎么寶兒,別這樣嚇我!”

  宋西華離開沒多久,摩托車的聲音急促地響起,他抬起頭正好看見一群黑衣騎士停在他的面前。

  “把她還給我!”領頭的騎士指指寶兒。

  他眨眨眼睛,以為是自己聽錯“把寶兒交給我!”

  “你是誰?”

  “你不必管!把寶兒交給我!”他顯然已經非常不耐煩地咆哮!

  群智下意識地緊緊抱住她:“休想!”

  他憤怒地跳下車走到他的面前:“你對她做了什么好事?把寶兒還給我!”

  “不!”

  兩個男人開始扯著寶兒的手。

  她的神智被這一扯給扯了回來,她先是用力抱緊群智,然后發出可怕的尖叫!這一叫,他們全都愣住“我要回家——”她開始哽咽,抱著群智的手更加用力:“帶我回家!

  “我們馬上就走。”群智抱著她站了起來。

  “寶兒!你不能跟他走!你忘了我”他脫下安全帽拉著寶兒的手:“寶兒!爸媽很擔心你!”

  群智看著眼前的少年,再低頭看看懷中一臉茫然的寶兒:“寶兒?你認識他”

  她沒動也沒回答。

  “該死!寶兒!我是小海!我是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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