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鏡子前,朱小小氣呼呼地吸著小嘴,任由兩名丫環(huán)為自己梳妝打扮,準(zhǔn)備一會兒和毓云拜堂完婚,誰教她自己夸下?,只要毓云贏了自己,就嫁他為妻。
現(xiàn)在可好,那毓云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半點武功也不會,偏偏運氣卻好得很,不但贏了自己,還當(dāng)眾拔下金釵,脫了自己的鞋,讓她在眾目睽睽下丟盡了臉。
哼!她不會饒他的!縱使她不得不依照約定嫁給他,可是她發(fā)誓,用她朱小小紹興第三寶的名號發(fā)誓,她一定、肯定、鐵定、絕對,會讓他當(dāng)新郎當(dāng)?shù)接郎y忘,讓他從紹興一路丟臉丟回北京去!
想到這兒,朱小小不禁握了握手中那只肥軟的小老鼠,姣好的臉上露出一抹狡猾、刁鉆的笑。
嘻!她等不及要看毓云那副張惶失措的表情了。
這時,喜娘走了進(jìn)來,一臉的驚慌,“小、小姐……”
朱小小連忙將那只老鼠塞進(jìn)懷里,裝出嬌羞的模樣,低著頭嬌滴滴地問道:“什么事?是不是要拜堂了?”
喜娘搖頭,“不……不是,是……是……,,
朱小小抬起頭,“是什么?”
“是毓大人……毓大人……”
朱小小有些捺不住性子了,“那個臭云怎么啦?快說!”“毓……毓大人……不見了!”
朱小小一愣,圓圓的眼睛眨啊眨的,“你說什么?誰不見了?”
“毓大人不見了!”
砰的一聲,朱小小所坐的椅子已倒在地上,“毓云不見了?這是怎么回事?”
“朱大人一早就派人到毓大人下榻的驛館相請,可是驛館的人說,毓大人昨天晚上便已離開。”
聞言,朱小小姣好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胸脯一上一下地劇烈起伏著。
這該死的毓云,竟敢臨陣脫逃,想讓她當(dāng)眾出丑?她絕對饒不了他!
顧不得自己是新嫁娘不能露臉,朱小小沖出房間來到大廳,“爹,毓云呢?”
乍見朱小小,已經(jīng)急得團團轉(zhuǎn)的朱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安撫道:“小小,時辰還沒到,你怎么出來了?快進(jìn)去,毓大人一會兒就來了!”
朱小小抓住父親的手,“爹,你別騙我了!我知道毓云不會來了,對不對?”
朱振的笑容僵在臉上,“胡……胡說!誰說他不來了?”
“如果他會來的話,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不見人影?”
朱振有些詞窮,想著該如何安慰一向心高氣做的女兒,“小小,你別急,毓大人沒來是因為……因為……”
朱小小搖著頭,眼淚幾乎要掉出來了,“爹,你不要再替他解釋了!他不會來了!我知道他不會來了!他根本就只是想看我出丑,好報我打他一拳的羞辱,我……我饒不了他,我要打死他,還要把他丟進(jìn)錢塘江喂魚!”
怒火中燒的朱小小說到后來,已扯下頭上的鳳冠往地上一扔,氣沖沖地使往外走,打算去找額云算帳。
可還沒走到門口,朱小小便看到一個穿著大紅禮服的俊美男子正立在夕陽下看著她,臉上上還掛著足以讓晚霞失色的燦爛笑容。
“小小,你想去哪里?”
朱小小瞪著他,“你……”
毓云來到朱小小面前,凝視她氣得紅通通的可愛小臉,“你以為我毀婚,不來了,是嗎?”
小小還是瞪著他,“難道不是?拜堂時辰早已過了,你卻連個鬼影子也沒看見,這不是毀婚又是什么?”
毓云微微一笑,“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想過要毀婚,讓你這個小母夜叉吃吃苦頭。可是我一想到紹興城里又不知會有多少人要為此遭到池魚之殃,為了解救眾生于倒懸之中,所以我只好來了!
朱小小登時氣得七竅生煙,“你!”
毓云單手一擺,“別生氣,要生氣的話,等聽完我的話再決定要不要生氣,嗯?”
朱小小瞪著他,一副很想將他生吞活剝的表情。
毓云一派瀟灑自在,雙手背在身后,迸繞著朱小小踱步邊說:“這輩子除了我,你已經(jīng)不能嫁給其他人了,你知道嗎?一來,朱知縣張貼榜文求婿之事,可是眾所皆知,自古以來,出榜者依榜文行事,這是鐵律;二來,你自己當(dāng)眾答應(yīng),只要我拿到金釵打贏你,你就愿意嫁給我,所以這輩子你就只能嫁給我。可是……”
毓云頓了頓,瞅著朱小小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可是你這丫頭潑辣得很,還沒過門,就把我這個未來丈夫打得鼻青臉腫,我怕娶你過門以后,我的日子會更難過,因此;我想趁著現(xiàn)在人家都在場的時候和你約法三章。如果你答應(yīng)了,咱們就拜堂;如果你覺得不合理……咱們的婚事就取消,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說如何?”
朱小小咬得牙齒都發(fā)酸了,眼睛更是瞪得快要突出來,卻一句話都無法反駁。她能說不嗎?他是比爹爹大了好幾級的“上上司”,又有那個什么臭五爺撐腰,而且打輸了就嫁給他也是自己講的,所以她能說不嗎?
她不很情愿地點點頭,圓圓的眼睛照舊死瞪著他。
毓云不以為意,伸出指頭比了個一說道:“第一,不準(zhǔn)打人,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都不準(zhǔn)你再打人,如果你再打人,我以家法處置!
朱小小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第二呢?”
毓云比了個二,“第二,不準(zhǔn)你再拋頭露面,尤其不準(zhǔn)你再帶著那幾個跟班到處去惹是生非、制造麻煩,否則能不能保住你爹,還是個大問題!
朱小小的頭發(fā)仿佛已經(jīng)一根根地站起來了,她握緊小拳頭,咬牙切齒地問:“還有第三嗎?”
毓云還是笑瞇瞇的,“有,替我多生幾個胖小子,不!生妞妞好了,像你一樣活潑美麗的小妞妞,但別像你這么潑辣愛打架就成了,不然我這個爹可消受不起。”
朱小小怒極反笑,從懷中抓出那只已經(jīng)被她捏得只剩半條命的小老鼠往減云臉上一丟,“你去和它成親好了!”
毓云怔了怔,一手接過那只奄奄一息的小老鼠,“這是什么?”
“你毓少卿飽讀詩書,怎么會不知道這代表什么?”
毓云搖搖頭,現(xiàn)在他沒有時間去猜想這個小丫頭為什么要丟給自己一只老鼠,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等,我還有第四個條件還沒說,你不聽完再作決定嗎?”
“你去說給那只老鼠聽好了!”
“有關(guān)你爹的前途,有關(guān)浙江巡撫的事,你也不聽嗎?”
“你拿我爹來威脅我?”
“不具威脅一款,只是想讓你知道。要懲治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種,并不需要動刀動槍動拳頭,有時候只消幾句話,就可以整得一個人死去活來。,‘
“什么意思?”
毓云努努嘴指向外面,“你瞧那是誰來了?”
朱小小定神看去,赫然看見浙江巡撫英華的轎子正巧來到門口。
乍見這個讓爹爹吃癟的大貪官,朱小小氣呼呼的小臉上浮現(xiàn)一抹興奮的笑,那神情活像貓兒見到老鼠似的,一面挽著袖子一面往外走,大有力拔山河兮氣蓋世的威勇。
毓云可沒朱小小這么沖動,他拉住她,“小小,你想做什么?”
朱小小想都不想便回道:“揍人。”
“我說過了,只要你嫁給我,就不準(zhǔn)你再打人。”
小小仰起頭,用一副你很欠揍的表情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說道:“我還沒嫁給你,也沒答應(yīng)你的條件,所以現(xiàn)在我高興打誰就打誰,尤其看到貪官污吏在眼前,姑娘我更是要打!
豈料毓云語出驚人地說道:“如果我替你和你爹扳倒英華的話,你愿不愿意答應(yīng)我的條件嫁給我?”
朱小小一愕,“你說什么?”
毓云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無視于眾多賓客正瞧著他們,他湊過嘴在朱小小耳邊低聲道,同時輕輕吻了吻她圓潤可愛的小耳垂:“如果我扳倒英華的話,今天晚上你就嫁給我,做我的妻子,嗯?”
那突如其來的一吻,讓朱小小頓時漲紅了臉,“你……”
毓云背過身子,替她擋去眾人的目光,然后很不怕死地在她嬌艷的小嘴上一吻,“就這么說定了,一會兒咱們拜堂成親入洞房。”
“你”
她話還沒說出日,毓云已經(jīng)直起身子看向浙江巡撫英華。
英華沒料到堂堂光祿寺少卿,德親王的左右手,極得乾隆喜愛的毓云,竟會在大門口迎接自己,登時覺得顏面生光,他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怎敢勞煩毓少卿相迎,英華失禮失札。”
毓云微微點頭,俊美的臉上有著冷峻的神色,這是朱小小打認(rèn)識他以來第一次看到他這種神情。
只聽得毓云淡淡說道:“應(yīng)該的,比起官職,巡撫大人還比晚生高一品呢!”
聞言,英華笑得更得意了,“皇上錯愛,皇上錯愛!
毓云劍眉一揚,“大人,你是說皇上識人不明,錯用了你?”
英華的笑僵在臉上,“毓少卿,你……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不是就好!大人,你知道皇上最近為了七阿哥和十二阿哥,還有‘百乘錄’的事大動肝火,還命德親王爺整頓眾阿哥旗下門人;大人是七阿哥旗下一等大員,如果不謹(jǐn)言慎行,恐怕……”毓云故意不把話講完,只是定定地瞅著英華。
英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睜著銅鈴大眼卻拿毓云莫可奈何。心里想著,這毓云果真如傳聞一般,口才便給。手段厲害;但他再怎么厲害,終究是個毛頭小子,這點光從他想娶朱振的女兒為妻,就可看出端倪。
英華臉上堆出虛偽的笑容,“謝謝毓少卿提醒,不過英華也有一件事要提醒毓少卿!
病云眼中精光一現(xiàn),“有事要提醒我注意?”
“是。聽說今晚是少卿大喜之日?”
“沒錯,正想請大人喝喜酒,不知大人肯賞光嗎?”
“是哪家姑娘有這福氣和少卿共結(jié)良緣?”
毓云一手握住朱小小的手,將她拉到身邊,另一只手很自然地圈住她的小蠻腰,“就是這位朱姑娘,紹興知縣的獨生愛女。”
英華露出狡猾一笑,“原本少卿要和哪家姑娘共結(jié)良緣,不是我該管之事,但既然對象是這位朱姑娘,那英華就不得不說幾句話了。”
“哦?大人請說。”
“請少卿放棄這位朱姑娘,因為她實非少卿良配。”
“為什么?小小出身名門,知書達(dá)禮、文武兼修,雖然個性沖動,卻不失急公好義、有勇有守,下官十分欣賞小小這樣的個性,為什么大人卻要下官放棄?”
“因為她是殺人兇手,殺人理應(yīng)償命,接受王法的制裁,不配嫁給光祿寺少卿為妻”
此話一出,別說朱小小氣得七竅生煙,連站在毓云身后的朱振都臉色鐵青,忍不住開口質(zhì)問:“英大人,請你把話說清楚,為什么小女是殺人兇手?”
“這自然是有憑有據(jù)的!
英華雙手一拍,一名年約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頭戴重孝走了進(jìn)來,對著英華和毓云下跪磕頭,“草民吳文岳叩見巡撫人人,少卿大人!
英華道:“吳文岳,說說你父親是怎么死的!
吳文岳一抬頭,指著毓云身旁的朱小小嚷著:“家父是讓這女強盜打傷,現(xiàn)在下落不明,說不定已經(jīng)被她給打死了!”
“你說這話,有證據(jù)嗎?”
“當(dāng)然有,我有人證可以證明這女強盜活活打死家父,請大人為草民作主!”
“人證在哪兒?快傳!”不一會兒,一名還裹著傷的漢子走了進(jìn)來,朝著英華和毓云跪下,“向兩位大人請安”
英華點點頭,“你可以證明朱小小就是打死吳老爺?shù)膬词??br />
那名漢子說道:“沒錯,當(dāng)日草民陪同我家老爺準(zhǔn)備回家,半路上遇見這位朱姑娘,正想向她問好,哪知道她一句話都不說,就把我們幾個兄弟打成重傷,還把我家老爺從轎子里拖了出來拳打腳踢,活活將我家老爺打死了,大人,請為我家老爺作主!”
吳文岳也磕頭道:“請大人為草民作主!”
英華裝腔作勢地皺起眉頭,“但這朱小小只是一個弱女子,怎么有力氣打傷你們幾個大男人?又怎么可能活活打死你家老爺?”
吳文岳回答:“大人,朱小小仗著她父親是紹興知縣,在紹興城里為非作歹、欺凌弱小,城里不如有多少人都吃過她的虧,如果人人不相信,大可以詢問在場其他人,相信有不少人都受過她的罪,請大人明察!”
英華轉(zhuǎn)頭看著在場其他人,“是嗎?他說的話可是真的?”
在場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敢點頭,也沒人敢搖頭。
倒是朱小小自己捺不住性子,掙脫毓云的手走到英華面前說道:“沒錯!我承認(rèn)我是打了人,那又如何?”
英華捻捻胡子,“你認(rèn)罪了?”
“當(dāng)然,人是我打的,這有什么好不承認(rèn)的?”
“那你也承認(rèn)吳萬金是你殺的?”
“我沒說我殺了吳萬金,我只承認(rèn)打了他,可沒殺他!”
吳文岳大聲嚷叫:“就是你殺的!若不是你打得我爹遍體鱗傷,他哪會等不及大夫來就一命嗚呼了?求大人為小人作主,求大人為小人作主!”
英華嗯了聲,“朱縣令,令媛都親口認(rèn)罪了,你還有什么話說?”
朱振瞼色一片慘白,半句話都接不上來,只能看著朱小小既著急又生氣。
英華轉(zhuǎn)向毓云,“毓少卿,你說這事該怎么處置?”
毓云冷眼看著這一切,“巡撫大人,你想怎么處理?”
“英華雖不愿破壞少卿美事,但人命關(guān)天,英華礙于職責(zé)所在,只好請少卿見諒了!庇⑷A手一揮,“來人,將朱小小押起來,暫交杭州知府看管,等候處決;至于紹興知縣朱振,知法犯法、縱女行兇,罪加一等!即刻摘去知縣一職,押往京城處置!
說著,幾名差役隨即上前要押走朱小小和朱振。
毓云冷冷一哼,“英華,小小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朱縣令是我的泰山大人,你這樣說收押就收押,想處決就處決,是絲毫沒將我放在眼里,嗯?”
英華一拱手,“不敢,職責(zé)所在不得不然,請毓少卿見諒!
“是嗎?那我問你,一縣之令職責(zé)何在?”
“保鄉(xiāng)安民、懲治盜匪、收納錢糧,都是知縣的職責(zé)!
“如果知縣無法視事,由誰代理?”
“自然是由知府或巡撫先代為指派,日后再請皇上另派能人治理!
“那么朱縣令現(xiàn)在無法視事嗎?”
英華微微一愣,“朱振知法犯法、縱女行兇,理應(yīng)摘去現(xiàn)職,依法究責(zé)。”
“要依法究責(zé),也只能寫奏招呈請皇上處置,何勞巡撫大人親自來一趟?”
“為民除害乃英華職責(zé)所在,沒有什么勞煩不勞煩的。”“真是好個為民除害,和鹽梟勾結(jié)也是為民除害了?”
英華臉色陡然一變,“毓云,你胡說些什么?我敬重你是五爺門人,才對你以禮相待,你不要血口噴人、胡言亂語!
毓云冷笑道:“血口噴人?眾所皆知,那吳萬金是靠走私鹽起家致富的,而吳萬金和大人您過從甚密,這也是眾所皆知的事實,大人為何說我胡言亂語?”
英華額上微冒冷汗,“吳……吳萬金是鹽裊?怎么……怎么我不知道?”
“他兒子就在這里,大人何不親自問問?”
不等英華開口,吳文岳隨即磕頭大聲喊冤:“冤枉!家父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從不認(rèn)識什么鹽梟、私梟來的,請大人明察,請大人明察。”
“是嗎?”
毓云朝朱振一點頭,朱振一拍手,幾名差役押了一名頭發(fā)胡子都白了的老頭兒,那正是吳文岳失蹤了好幾天,下落不明的父親吳萬金。
“爹,怎么會是你”
驀地看見父親,吳文岳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至于英華,那更是不用提了,一張臉早漲成紫紅色。
毓云冷冷地開口:“這是你爹?你不是說你爹已經(jīng)讓小小打死了嗎?”
吳文岳惶張失措,看了看垂頭喪氣的父親,又看看威風(fēng)盡失的英華,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草民……草民
毓云指著吳萬金對英華說道:“巡撫大人,這人你該任得吧?”
英華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是睜大兩眼看著吳萬金,心下大是不解,奇怪,不是早聽說吳萬金讓朱小小給打死了,怎么現(xiàn)在又活過來了?
毓云開口:“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話說?”
英華抬頭瞪著毓云,“毓少卿要我說什么?”
“你還不承認(rèn)你收受賄賂,和鹽裊掛勾?”
“毓少卿有何證據(jù)說我收受賄賂,和監(jiān)裊掛勾?就憑一個死而復(fù)生的人嗎?”
他已經(jīng)親口承認(rèn)走私販鹽之事,難道你還不認(rèn)錯?“
“重刑威逼之下,要什么口供還不簡單?”
“哦?這么說來,你是不到最后關(guān)頭,絕不肯認(rèn)錯羅?”
“我是堂堂封疆大吏,朝廷一品大員,毓少卿如要指責(zé)我收受賄賂,就請拿出證據(jù),否則咱們到皇上面前論個公道。”
毓云鳳眼一瞪,正想說什么時,突然,熠祺那清朗有力的聲音傳來。
“英華,才多久沒見,你這張狗嘴練得更刁鉆了啊?這是成王爺教你的嗎?”
英華渾身一僵,一寸寸艱難地轉(zhuǎn)過頭,看著站在大門口那個器字軒昂,很有君臨天下氣勢的德親王熠祺。
英華雙腿一軟,卻硬是不肯下跪,只略略打了個千兒,“五、五爺!”
熠祺瞅著他,“你剛剛說要證據(jù)是嗎?來人,把人帶上來!
幾名親兵押著兩名文士模樣的人走了進(jìn)來,同時將兩本帳冊交給熠祺。
乍見這兩名文士,英華再也站不住了,啪地一聲跪在地上。
“英華,這兩個是你的帳房管家,手上各有一本帳冊,把你這些年來和哪些鹽商聯(lián)絡(luò),收受多少賄賂的事情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你……還不認(rèn)罪嗎?”
英華面色如土,不住地往地上磕頭,“五爺饒命,五爺饒命!”
熠祺怒斥:“英華,你好。∧闵頌檠矒,不思勵精圖治以報圣恩,卻仗著你和成親王那點關(guān)系,收受賄賂、貪贓枉法、冤殺好人,英華,你該當(dāng)何罪!”
熠祺所說的每一句話,恍如鐘聲鼓鳴,挫鎖有力,使得英華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熠祺又說道:“你貪財也罷,反正錢財是人性的弱點,可那吳萬金究竟給你多少錢,居然把你的良心都給買了?讓你蒙著眼睛,昧著良心,連堂堂大清朝的官員都想坑害?哼!想我堂堂皇阿哥,想撤個官,還得有皇上欽賜的金牌才能辦事而你算是個什么東西,說要撤一個知縣就撤一個知縣,還妄想殺人滅口?英華,你好大的狗膽啊”
英華的腦袋瓜在地上磕得砰砰有聲,“五爺饒命,下官不敢了,求五爺饒命,求五爺饒命”
熠祺雙手背在身后冷冷地道:“饒不饒命不是我能決定的,畢竟這件案子已經(jīng)報到刑部去了,皇上準(zhǔn)備親自審理,所以你有什么話,等著去向皇上說吧!來人!”
“王爺!”促棋的隨身侍衛(wèi)齊聲應(yīng)道。
“摘了英華的頂戴花翎,即刻押往京城。”
“喳”
熠祺目光一飄,瞪向跪在地上嚇得直打哆嗦的吳文岳臉上,對流云交代著:“小毓子,剩下的事就交給你和朱縣令處理,不論死人活人、新帳舊帳,總之,我都不想再看到這個人了!
毓云和朱振同時欠身行禮,“是,五爺。”
熠祺轉(zhuǎn)向朱小小,“還有問題嗎?”
朱小小一愣,一時間不知道熠祺為什么這樣問,“什么問題?”
“你這姑娘刁鎖潑辣,打人揍人不說,還會唆使人上京告狀,F(xiàn)在你告掉了一個巡撫,保住你爹的官職,你滿意嗎?”
“我”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現(xiàn)在拜堂!”
朱小小幾乎要跳了起來,“什么?”
熠祺沖著毓云和朱小小一笑,“我說你們兩個現(xiàn)在可以拜堂了,由王爺我親自為你們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