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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嬌蠻娘子 第六章
作者:陶陶
   

        回房后,蝶兒吩咐小四──就是送她回房的男仆,送桶熱水進(jìn)來。泡泡熱水可能會減輕腰酸,肌肉會放松些;最重要的是她已兩天沒凈身了。前幾天在外露宿,愈接近北方,衛(wèi)疆愈不準(zhǔn)她沐浴,怕她會受寒。

        “小姐!

        是小春,她怎么曉得她回房了?蝶兒道:“進(jìn)來!

        小春手上端著幾案,案上放著以線連柄的瓜匏,匏里裝著酒。

        “這是什么?”蝶兒滿臉疑問。

        小春應(yīng)道:“這是要給小姐和姑爺喝的,叫合巹酒,也稱合歡酒,表示夫妻相齊,融合為一的意思,喝了之后,才算夫妻!

        “你怎么知道這些?”蝶兒好奇道。

        “離開家鄉(xiāng)前,夫人告知的。夫妻喝了這酒,婚禮才算完成。”

        蝶兒點(diǎn)點(diǎn)頭,“你先放著,衛(wèi)哥回房后,再一起喝!

        “夫人,您要的熱水送來了!遍T外仆人說道。

        “還真快。”她發(fā)現(xiàn)仆人的辦事效率很迅速。齊叔真厲害,將府上治理得井井有條。

        “進(jìn)來。”她喊道。

        兩個男仆提著個大桶子進(jìn)來,真的很“大”,坐在里面可能會有滅頂?shù)奈kU(xiǎn)。

        “夫人還有什么吩咐?”小四間。

        “辛苦你們了!

        他們兩人一險(xiǎn)愕然,令她嘆口氣,他們匆匆走出去后,蝶兒才道:“你看到他們的表情了嗎?每次只要我說出道謝的話,他們就露出那種被噎到的表情!

        小春微笑道:“他們只是不習(xí)慣小姐向他們道謝,仆人本來就是要服侍主子。”

        這種觀念和柳青松從小教導(dǎo)她的有所出入。她爹從小就告訴她,會成為奴仆都是身不由己,有人因?yàn)榧邑,有人因(yàn)閼?zhàn)俘,才會成為奴仆被人使喚,所以做主子的應(yīng)該拿出最基本的禮貌對待他們。

        柳青松的想法雖然和一般社會上的觀念不合,但蝶兒從來不認(rèn)為這樣有什么錯,何況她也只是向他們表示感激而已。

        “小姐,我?guī)湍愀隆!?br />
        小春的話將蝶兒的思緒拉回,她讓小春服侍她沐浴,而她專心的不讓水弄濕手上的紗布,和避免溺死在桶子里。

        沐浴后,蝶兒坐在床沿,覺得全身舒暢極了,泡熱水還真有效。小春一邊擦著她的頭發(fā),一邊和她聊天。

        “小余呢?”她差點(diǎn)忘了這么重要的事。

        小春答道:“她在我房里睡覺,你別擔(dān)心她。”

        “那就好。”她松了口氣。

        “小姐……”小春的語氣里透著遲疑。

        “怎么?”

        “小余至今都沒說過半句話,我和她講了半天,她只是看著我不發(fā)一語,不曉得她是怎么了?”小春疑惑道。

        “一定是她還不信任我們,所以才會這樣。明天我同她談?wù)。”蝶兒一想到小余的爹竟然賣了自己的女兒,一肚子火又升了上來。

        “小姐,你別跟那種人嘔氣,不值得。”小春看見蝶兒生氣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又想起那個小販。

        “我們要好好照顧小余,她一定很傷心!钡麅阂贿B打了好幾個哈欠。

        “小姐,我?guī)湍闶崾犷^發(fā),你就可以睡了!

        蝶兒點(diǎn)點(diǎn)頭,她覺得好累,眼皮愈來愈重。

        小春一看蝶兒眼睛都快合上,遂服侍她上床,幫她蓋上棉被,放下簾幕,走了出去。

        等衛(wèi)疆回房時,已近午夜。他點(diǎn)然矮幾上的燭火,怪異的看向案幾上的瓜匏。

        他拉開床簾注視熟睡的蝶兒,一股滿足感充塞他的心田,她白嫩的雙頰透著紅暈,小巧嫣紅的唇微啟,長長微翹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道陰影,他搖頭心想,他的小妻子占據(jù)他太多心思了。

        衛(wèi)疆坐在床上脫下鞋子,拉開腰巾,解開衣服披在屏風(fēng)上,然后捻熄燭火,拉開被單,躺在床上。他拉近蝶兒貼著他,她的頭偎在他肩上,他嘆口氣,擁緊她,他想要她,可是她身子不適需要好好休息。

        他在黑暗中忖想,他們的新婚夜竟是這樣度過的──他像圣人般的和他的妻子相擁而眠。

        躺了一會兒,正想入睡時,他卻發(fā)覺蝶兒動了一下,她的腿跨過他的,整個身子翻趴在他身上,他聽到她倒抽一口氣,知道她醒了。

        他的妻子在誘惑他?不可能,衛(wèi)疆否認(rèn)這個想法。她太純真了,不可能誘惑他,那她到底在干嘛?想測驗(yàn)他是不是圣人?他感覺她又蠕動了一下。

        “你在做什么?”他粗嗄著聲問。

        她驚喘一聲,整個人臃在他身上,他捏捏她的腰示意她回答。

        “你嚇?biāo)牢伊。”她怒道,手戳著他的胸膛?br />
        蝶兒是被手上的傷口痛醒的,她思索著怎么繼續(xù)入眠,突然想到幾上的酒,它可以讓她昏昏入睡,于是想起身下床,這才意識到自己偎在衛(wèi)疆懷中。她跨過他身上,卻發(fā)現(xiàn)他沒穿衣服,赤裸的胸膛嚇?biāo)惶,而后他突然開口說話,差點(diǎn)讓她的心跳停止。

        “回答我的問題!彼畹。

        “我的手痛,想喝些酒入眠!彼沒從驚嚇中恢復(fù),還在喘著氣。

        他抱她起身坐著,點(diǎn)燃床柱的燈。

        她看著他古銅色的背,心臟開始不規(guī)則的跳動;她放松的吁口氣,至少他還穿著褲子。

        他拿起案兒坐在床娃!昂芴蹎?”他關(guān)心的問。

        “一點(diǎn)點(diǎn)。”她屏氣道,看到他寬闊的胸膛,使她心跳加快,他手臂上的肌肉顯出他的強(qiáng)壯,她注意到他左手臂有條長長的疤延伸到手肘附近,在褐色的皮膚上顯得更加明顯,她想摸摸他……這個想法讓她震驚,她怎么可以有這種想法?

        “蝶兒?”

        拉回思緒,她茫然的問:“什么事?”

        他嘆口氣!熬啤!

        “哦!小春說這是合巹酒,喝過之后才是夫妻!彼。

        衛(wèi)疆揚(yáng)著眉,他倒認(rèn)為行過周公之禮才算是夫妻,不過他不認(rèn)為說出來是好主意。

        他拿起匏瓜,她捧著另一個,兩人雙雙飲下匏內(nèi)的酒,紅暈瞬間布滿蝶兒的雙頰。

        他將兩人的匏瓜放回案幾,轉(zhuǎn)身道:“睡吧!”

        她躺回床上,熄滅燭火后他掀開被褥躺下,順勢拉她入懷,撫著她的背。

        她滿足的嘆口氣,偎緊他,他卻粗嗄的叫她別亂動。

        “蝶兒!卑肷魏,衛(wèi)疆喚道。

        “嗯!彼紤械卮騻哈欠,頭靠著他溫暖的胸膛。

        “你的腰還疼嗎?”

        “不疼!彼@么溫柔的撫著她,她覺得舒服極了。

        他拉高她,手捧著她的臉。“確定?”

        “確定!彼@么關(guān)心她,讓她感到很窩心。

        她發(fā)現(xiàn)他正在解開她的衣服!靶l(wèi)哥,你又要檢查我的傷嗎?我已經(jīng)告訴過你──”

        她倏地停住,她聽見他低沉的笑聲。

        他扯下她的衣服時,她愣了一下,還沒回過神,她的縛胸又被卸下,他翻身覆上她,肌膚相觸的快感讓他滿足的輕嘆一聲,她卻驚慌的想推開他。

        “別怕!彼拇劫N著她的,喃喃地說。

        她正想回答,他已印上她的唇,溫柔的輕吻她,當(dāng)她環(huán)著他的腰,熱情響應(yīng)他時,他逐漸加深他的吻,讓這份激情襲卷他們。

        兩人的洞房花燭夜這才開始……

        次日,蝶兒一直睡到近午才起來,她像個老婦似的緩慢地移動著,重重地逸出一陣呻吟,天!她全身都在酸痛。

        著好裝,她思索著見到衛(wèi)疆后該說些什么。經(jīng)過昨晚,她覺得很難為情,昨夜的記憶讓她雙頰潮紅,她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她還是先去找小余,待會兒再回頭找她丈夫。

        蝶兒沿著廊廡欣實(shí)庭中的花朵,她懷疑有誰曾佇足觀實(shí),畢竟一屋子都是男的,他們寧可打獵也不會站在這兒滿懷雀躍的賞花;不過令人欣慰的是,庭院并沒有因此荒蕪。

        小春牽著小余站在不遠(yuǎn)處,朝著她走過來。

        “我正想去找你們!钡麅旱。

        “小姐,你差人叫我就好了,何必親自跑一趟?”小春不以為然。

        “反正我也想出來散步!钡麅好∮嗟念^,微笑道:“小余今天好不好?”

        她只是羞澀的點(diǎn)點(diǎn)頭。

        “小姐,她從昨天到現(xiàn)在都沒出過半點(diǎn)聲音,我想她可能──”小春憂慮的看著蝶兒,不知要如何說出口。

        “可能怎樣?”蝶兒追問。

        她吸口氣,小聲低語:“可能是個啞巴!

        “你是嗎?”蝶兒問小余。

        她搖頭,奮力的想出聲,但徒勞無功,最后她頹然的點(diǎn)頭,淚水滑落面頰。

        蝶兒一陣鼻酸,難怪她爹低價(jià)賣掉她。

        “沒關(guān)系,啞巴不是件可恥的事。”蝶兒為她抹去臉上的淚。“對了,我可以教你習(xí)字,這樣一來,你就可以表達(dá)你所想說的。”她為自己想到這個辦法興奮不已。

        小余臉上洋溢著笑容,直點(diǎn)頭。

        “小姐,我可不可以學(xué)?”小春道。在衛(wèi)府她根本不需做什么事,齊叔告訴她只要服侍夫人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有人會做,所以她很閑,也可以說是很無聊。

        “當(dāng)然可以。”蝶兒點(diǎn)頭笑道!艾F(xiàn)在什么時辰?”

        “午時!

        蝶兒沒想到自己睡得這么晚,讓她覺得有些怠惰。

        “我去找衛(wèi)哥,你們先吃午膳,下午我開始教你們習(xí)字。”她指示道。

        “在哪里習(xí)字?”小春問。

        “我還沒想到!钡麅核妓髦,如果寫在竹片上,太耗費(fèi)竹片了,那么該寫在哪里好呢?“對了,后院在筑墻,我們?nèi)ツ眯┐u塊來寫!

        蝶兒為自己想到這個辦法洋洋得意。她們可以拿磚塊在石頭上寫字,寫完之后再用水洗掉就行了。

        小春和小余則微笑的直點(diǎn)頭。

                  ★        ★        ★ 大廳里,有三個人臉上都掛著不悅的表情。

        衛(wèi)疆深鎖眉頭,低聲咀咒著,方才一名信差帶來的消息令他不快──事情起于不久前漢朝和匈奴訂定盟約,以姻親締結(jié)和平,所以現(xiàn)在兩國聯(lián)姻頗為頻繁;而最近,皇上指定一名宗室女子將“和親”予匈奴左賢王蘭屠耆,胡人將在三天后抵達(dá),將軍府被指定作為他們歇息之處,新娘也會在同一天到達(dá),待他們兩人完婚后才離開將軍府返回大漠;因此,他得招待匈奴人。

        真是該死!衛(wèi)疆心想,殲滅一旅軍隊(duì)也比招待他們?nèi)菀锥嗔恕?br />
        “將軍,皇上的旨意無法變更嗎?”嚴(yán)峻皺眉問道。

        衛(wèi)疆搖搖頭!安豢赡。”

        “為何單挑將軍府‘招待’他們?”一旁的衛(wèi)宗咬牙道。

        衛(wèi)疆嘆口氣!耙粊碓蹅冸x邊塞近,二來皇上想藉此表示和匈奴握手言歡之意。其它要塞的將軍府可能也接獲相同旨意!

        “何時宣布給弟兄們知道?”嚴(yán)峻問。

        衛(wèi)疆答道:“午休時要他們在前院集合。”

        衛(wèi)宗挑眉道:“這個消息可能會讓他們把午餐吐出來。”

        “吐什么?”蝶兒走進(jìn)大廳,碰巧聽到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衛(wèi)疆示意衛(wèi)宗和嚴(yán)峻去督促士兵操練,兩人立刻走向前庭,留下他和蝶兒獨(dú)處。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衛(wèi)哥!钡麅嚎粗l(wèi)疆緊皺的眉頭,使他看起來嚴(yán)肅不可親近。

        “我剛接到一個壞消息,三天后胡人會來!

        蝶兒驚訝的抓著他的手臂,“打仗嗎?”老天!他該不會是要上戰(zhàn)場吧?“你不是告訴我已經(jīng)太平了嗎?為什么還要……我是說……你……”她已經(jīng)怕得語無倫次。

        衛(wèi)疆伸手圈住她拉在懷中,安撫道:“你別緊張,沒有戰(zhàn)爭。”他感覺她在啜泣,低頭看見她的眼眶蓄滿淚水,“怎么哭了?”他輕輕為她拭去頰上的淚珠。

        “我以為你又要丟下蝶兒!彼煅实溃o緊摟著他,她不要再跟他分離。

        這句話讓衛(wèi)疆的心一陣揪緊,他捧著她的臉嚴(yán)肅地道:“我永遠(yuǎn)都不會丟下你!

        “可是,如果又起戰(zhàn)爭呢?”

        他深情的親吻她!安粫!

        “確定?”

        “確定!

        他保證的口吻讓蝶兒安了心,他從不會違背自己的諾言。她放松的靠著他,感受他的溫暖和力量。

        “那為什么胡人要來這兒?”她不解地問。

        他簡短地將事情的始末告訴她,并分析目前朝廷和胡人之間的關(guān)系,兩國之間不會再起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

        “她真可憐!钡麅亨氐。

        “誰?”

        “那個新娘。∷薜侥敲催h(yuǎn)的地方,風(fēng)土人情都不一樣,一定很難受。”

        衛(wèi)疆感到有些好笑,他的妻子總是替別人想,難怪容易感傷。他揉搓她的背,享受她偎著他的感覺。

        “你今天覺得如何?”

        “很好!”蝶兒困惑的望著他,不懂他為何突然冒出這一句。

        她迷惑的表情令衛(wèi)疆微笑!白蛲砦遗勰懔!彼嵝训,昨夜他還沒來得及問這句話,她就睡著了。他好笑的看著她的臉迅速脹紅,低著頭不敢看他。

        “今天還疼不疼?”他抬起她的下顎問,心想她的臉再紅下去可能就要著火了。

        蝶兒還是不敢看他,眼光落在他的下巴上,羞怯道:“一點(diǎn)點(diǎn)!彼挥浀米蛲砜烊胨瘯r,好象聽到他問過相同的話,可是她實(shí)在太累了,還沒回話就睡著了。

        知道她尷尬,他遂轉(zhuǎn)移話題,“你用膳了沒?”

        聽到這句話,她總算能看著他的眼睛!斑沒,才剛起床,不餓。”

        “右手能不能動?”他端詳她的手。

        “可以!你的藥真有效,才一天就好多了!彼矏偟氐,展示的動動手臂。

        他心想當(dāng)然很有效,那些藥可是有名的刀傷藥,只要一天,傷口就會結(jié)疤。

        此時,前庭傳來士兵的操練聲,蝶兒不解地問:“為何前面有士兵,后院也有?”

        他牽她走到大廳門口,指著士兵道:“這兒的是老兵,由我、嚴(yán)峻和衛(wèi)宗訓(xùn)練他們,武術(shù)通過考驗(yàn)的人會被派到京城當(dāng)禁軍。后院的是新兵,伏邦和代慶指導(dǎo)他們武術(shù),新進(jìn)的士兵還得筑墻!

        看見前院的士兵搭上弓箭,準(zhǔn)備射靶,蝶兒央求道:“衛(wèi)哥,你教我射箭好不好?”

        他蹙眉!盀槭裁聪雽W(xué)?”

        “我發(fā)覺箭遠(yuǎn)比我發(fā)射的暗器快得多,這樣比較不會被人抓住!彼忉!跋褡蛱,那個胡人就曾接下我的珠子。”

        想起她受傷的事讓他憤怒,“你不可能隨身帶著弓箭!彼麚u頭道。

        蝶兒覺得好失望,她以為這是個好辦法。

        見她不快,他解釋道:“暗器的優(yōu)點(diǎn)是小巧且讓人措手不及,而暗器之所以會被敵方接住或躲開,那是因?yàn)榇蛘吡Φ啦粔,速度又不夠快!?br />
        “那怎么辦?”她抿著嘴道。

        “你必須多練習(xí)。我示范給你看。”

        衛(wèi)疆拉她走到前院,示意士兵中斷練習(xí)。

        嚴(yán)峻和衛(wèi)宗走到他們身旁,不明白發(fā)生什么事。

        “大哥,什么事?”衛(wèi)宗問。

        “找一名好射手過來!彼。

        衛(wèi)宗一有意一名士兵走向前,每個人都好奇的看著這一幕。

        衛(wèi)疆對著那名士兵道:“站到五十步外,準(zhǔn)備好時,把我當(dāng)成靶心射過來!

        蝶兒張大眼睛,無法置信,怒道:“你瘋了?”

        她的話讓士兵開始咳嗽,而衛(wèi)宗已無法遏止的開始大笑。

        衛(wèi)疆翻翻白眼,隨即瞪了衛(wèi)宗一眼,他示意士兵馬上照作,然后輕拍蝶兒的手,安撫道:“我不會有事!

        他上前一步,彎身撿起一顆石子。

        蝶兒也想往前一步,衛(wèi)宗抓著她的手臂道:“大哥不會有事。”

        她正想辯駁,卻看到箭已發(fā)出,正朝著衛(wèi)疆射來,她驚喘一聲,只聽“當(dāng)”的一聲,箭被彈開,四周響起士兵的歡呼聲。

        衛(wèi)疆才轉(zhuǎn)過身,蝶兒已沖進(jìn)他懷里,他還搞不清楚她的舉動,她又離開他的懷抱。

        她戳著他的胸膛吼道:“你嚇?biāo)牢伊耍 ?br />
        “你對我太沒信心了!毙l(wèi)疆皺眉道:“而且,你也不該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他捂住她想抗議的嘴,把她拉回大廳,在經(jīng)過嚴(yán)峻和衛(wèi)宗時瞪了他們一眼,喝道:“你們再笑,我就要你們躺在地上!

        他們立刻收斂笑臉。正確來說,應(yīng)該是所有士兵立刻收起笑臉,可是一等將軍和夫人離開,大家又笑咧了嘴。

        進(jìn)了大廳,衛(wèi)疆一放開手,蝶兒馬上吼道:“那只箭差點(diǎn)射中你,你知不知道?”

        她剛才差點(diǎn)暈厥,若是他失手,箭早已刺進(jìn)他的胸膛;一想到鮮血流出他的身體,她就害怕得直發(fā)抖。

        衛(wèi)疆看著蝶兒發(fā)青的臉孔,才知道她真的嚇壞了,但她對他的能力沒信心讓他惱怒,“你的話已侮辱了我,箭不可能射中我!

        他傲慢的語氣,讓蝶兒安心一些,她知道她的丈夫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我當(dāng)然對你有信心,只是下次要示范時,不要把自己當(dāng)箭靶,我才能留意你的打法。”剛才她只顧著注意他的安危,根本沒注意他是如何打歪箭的。

        衛(wèi)疆還是無法理解她的憂慮,因?yàn)樗豢赡鼙簧渲械,不過他還是點(diǎn)頭應(yīng)允。

        “你下午要做什么?”他轉(zhuǎn)移話題道。

        “我要教小春和小余習(xí)字。”她快樂地說。

        他揚(yáng)起眉。“習(xí)字?”

        蝶兒點(diǎn)頭!澳阒绬?小余好可憐,她是個啞巴,所以我想教她習(xí)字,這樣她才能和其它人溝通!彼匀惶嫘∮嘤X得可惜,畢竟她長得那么清秀、可愛。

        衛(wèi)疆聽到這個消息只是挑挑眉,很高興她乖乖待在府中,他可不希望她又跑到街上,說不定回來時又多了其它傷口,這種可能性讓他皺著眉頭。

        “你不喜歡我教小余習(xí)字?”她問。

        “為什么這么想?”

        “你皺著眉!

        他輕撫她的頭發(fā),“我沒有不贊成,別胡思亂想!

        一名男仆端著食物走進(jìn)大廳,衛(wèi)疆示意他把東西擱在長幾上。

        “吃過午膳再去教她們習(xí)字。”衛(wèi)疆指示。

        “你不吃嗎?”蝶兒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我待會兒和士兵一道吃,現(xiàn)在還有事要忙!

        見她點(diǎn)頭后,衛(wèi)疆即刻走向前院訓(xùn)練軍隊(duì)。

                  ★        ★        ★ 蝶兒、小春和小余三人高興的往后院走去。

        后院是由后堂、左右兩側(cè)廊廡和后罩房圍成;后罩房住的都是士兵。后院和前院一樣寬闊,地上堆了許多磚塊和沙石,有些士兵拿著兵器操練,其余的都在筑墻,從后院望去可以看見北城門,它和西城門一樣高聳。

        韓伏邦和韓伏慶站在庭中監(jiān)督士兵,不解的看著幾呎外的蝶兒,她正走向一名士兵。

        蝶兒微笑的和他們點(diǎn)頭致意,隨后轉(zhuǎn)頭向士兵要了半塊紅磚,士兵困惑于她的要求,但還是拿了一塊給她。她向士兵道謝時,他脹紅臉道:“不用客氣,夫人!

        他因?yàn)橥说锰,沒注意到后面的磚頭,結(jié)果──絆倒了他自己,他的臉更紅了。

        蝶兒忙著想扶起他,他卻驚慌失措的爬起來,連滾帶跑的逃開,四周揚(yáng)起一片笑聲,令蝶兒搖頭,他們似乎沒有一點(diǎn)同情心。

        而令她吃驚的是,小余竟能笑出聲音。奇怪!啞巴能笑出聲嗎?

        她向韓伏邦和韓伏慶點(diǎn)頭后,就和小春、小余離開后院,找了個地方開始她們的習(xí)字課。

        這一下午,她們?nèi)硕寂d致高昂的在寫字,但還是發(fā)生了一點(diǎn)小插曲。

        當(dāng)所有的石頭都被寫滿后,她們來到井邊提水,準(zhǔn)備沖洗石上的字跡。

        那口井已經(jīng)有點(diǎn)老舊,繩子和桶子都磨損得很嚴(yán)重,蝶兒不懂為什么不換新的纜繩和桶子。撈起桶子后才發(fā)現(xiàn)只裝滿一半的水,原來這口井快枯了,難怪沒人用。

        她們卷起袖子準(zhǔn)備洗石頭,等石頭風(fēng)干之后,又可以繼續(xù)使用。

        “小姐,我和小余洗,你歇著!毙〈旱。

        她搖頭!斑@又不是什么粗重的工作,好玩嘛!”

        小春無奈,只好由著她。

        “咦!”蝶兒發(fā)現(xiàn)小余的手腕上戴著一個小墜子,墜子由許多條線串著,她好奇地問:“這是誰給你的?”

        小余眼中的歡樂被哀愁所取代,她在地上寫著“娘”,眼中瞬時蓄滿了淚水。

        “別哭了,我待會兒幫你換線好不好?這線快磨壞了!钡麅好∮嗟哪橆a,抱了她一下。

        小余破涕為笑,拉著蝶兒的手,不知道怎么表達(dá)她的感激。

        “怎么了?”蝶兒不解小余拉她的手要做什么。

        小余摟著她的脖子抱著她,蝶兒猜想她是想表達(dá)謝意,笑道:“小余想謝謝蝶兒?”

        小余點(diǎn)點(diǎn)頭。

        蝶兒指著自己的臉頰笑道:“親一下!彼r候都是這樣表達(dá)感謝。

        小余毫不猶豫的給她一個響吻,三個人開心的笑著。小余也給了小春一個吻,讓小春受寵若驚,她們愉快地開始洗石頭。

        三人洗完石后,把水桶放回井里,正打算走時,小余卻哭了起來,她指著自己的手腕,墜子不見了。

        蝶兒大吃一驚,趕緊拉起水桶,水桶上勾著小余原本戴在手上的線,但是墜子卻不見了。

        “完了,一定是掉到井里!钡麅后@慌道,她知道這個墜子對小余的重要性,就如同她身上的弓箭木離項(xiàng)鏈一樣,若鏈子不見了她一定很傷心,因?yàn)檫@可說是衛(wèi)疆送她的定情物,意義深遠(yuǎn)。

        “怎么辦?”小春也慌了。

        蝶兒想了一下道:“這里離后院比較近,你去通知韓伏邦和韓伏慶!

        小春走后,蝶兒一直安慰小余。

        不一會兒,韓伏邦和韓伏慶來了,手中還拿著結(jié)繩,韓伏邦指示韓伏慶留在地面拉著他,讓他好下去撿墜子。

        “麻煩你們!钡麅旱。

        他們兩人同聲道:“不麻煩!

        韓伏邦下井后,他們都圍在井邊觀看,韓伏慶感覺繩子一動,遂道:“他要上來了!

        韓伏邦上來后,小余緊張的拉著他,他微彎身子,攤開手掌,墜子安穩(wěn)地躺在手心上,小余的臉蛋掛著大大的笑臉,她拿起墜子,沖入韓伏邦的懷里,嚇了他一跳;更令他驚訝的是,她重重的給了他一個響吻。

        韓伏慶開始狂笑,老天!他的大哥臉紅了,那個從小幾乎沒什么表情、不茍言笑的大哥,竟然被一個十幾歲小女孩的吻搞得臉紅。

        蝶兒和小春譴責(zé)的看著韓伏慶,這么溫馨的時刻,他竟然在笑。

        韓伏邦直起身,給韓伏慶一個致命的眼神,但是韓伏慶仍然不可遏抑的一直笑著。

        “韓伏慶!”他咬牙道,準(zhǔn)備給他一拳。

        “你別生氣!表n伏慶忍著笑,拚命往后退。

        蝶兒不解的看著他們,他們好象快打起來了,為什么撿個墜子會發(fā)生這種事?

        “你們不回后院嗎?”她打圓場道。

        “不用了,剛才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操練!表n伏慶回答。

        “那我們一起去大廳!

        “是,夫人。”他們兩人應(yīng)道。

        “小春,你帶小余去吃飯!钡麅航淮^而轉(zhuǎn)向小余道:“晚膳后來我房里,我?guī)湍愦┚!

        小余高興的點(diǎn)頭,和小春一塊兒離去。

        “她很可愛,不是嗎?”蝶兒望著小余的背影,有感而發(fā)。

        “是!”韓伏慶戲謔道,他又想起方才的事。

        韓伏邦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蝶兒沒發(fā)覺他們兩人異樣的氣氛,邊走邊道:“我想找個大夫給她瞧瞧!

        “她病了嗎?”韓伏邦蹙眉道。她看起來好好的呀!

        蝶兒沒有直接回答!澳銈冋J(rèn)為一個啞巴可不可能笑出聲?”

        “那是不可能的,啞巴不會發(fā)聲!表n伏慶答道。

        她轉(zhuǎn)身面對他們,“這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小余是啞巴,可是她有清亮的笑聲。”

        兩人挑高眉,同聲道:“怎么可能?”

        “所以,我想請大夫看看哪里有毛。俊钡麅恨D(zhuǎn)移話題道:“你們知不知道胡人要來府上?”

        他們兩人蹙著眉,表情氣憤。

        “將軍宣布過!表n伏慶不悅道。

        他話中的怒意令蝶兒好奇。“你們似乎都很憤怒?”

        “那是當(dāng)然,胡人時常侵犯我國,若不是秦末八年余的戰(zhàn)爭,使得國窮民饑,再加上陛下被困于白登,萌生‘和親’之意,我們現(xiàn)在也不用低聲下氣的招待他們。”韓伏慶憤慨的解釋。

        “為什么我們得低聲下氣招待他們?”蝶兒不解。

        韓伏慶又解釋道:“因?yàn)槲页乔蠛偷囊环剑藢⒐骷藿o單于外,每年還得給他們大量的美酒、絲絹等等,所以皇上希望他們住在這兒時,我們能多謙讓!

        “若朝中多幾個像將軍一樣驍勇善戰(zhàn)之人就好了!表n伏邦補(bǔ)充道。他們的軍隊(duì)所向披靡,從不曾吃過敗仗。

        韓伏慶喃喃的表示贊成。

        蝶兒只希望,來的胡人不要像街上遇到的那名匈奴人一樣惹人嫌,不然他們可能會打起來;這個可能性讓她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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