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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情話 尾聲 作者：陶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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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瑤回寨已過了三天，她正在房里修鹿頭，想到三天前發(fā)生的事，她仍會不勝唏噓，想到吳益泯時，她也慶幸自己沒有嫁給他。 這幾天她才聽說，原來吳益泯的性情始終不穩(wěn)定，受了一點刺激，就會有反常的現(xiàn)象，所以，他的父母從小到大都順著他，他想要什么，就給他什么，因此，三個月前他看上念瑤的時候，便跑去長吏那兒要他把念瑤許配給他。 可是沒想到，她竟逃走了！所以，他大受刺激，再加上前些日子在山下遇到她，更挑起他不穩(wěn)定的情緒，所以，才私自跑到官府那兒，想要把念瑤捉回去。 但是，念瑤一回鎮(zhèn)上就想把親事退掉，以致這些日子他累積下來的不穩(wěn)定情緒便一觸即發(fā)，才會做出這些荒唐事。 難怪那天他的性情很古怪，念瑤嘆口氣地想：其實，想起來，吳益泯也很可憐，可是她從不敢在沈廷軍面前提。他對吳益泯討厭至極，且不許她提起這名字。 “姊，你確定這鹿頭不會很奇怪嗎？”念如擔(dān)心道，她正在幫念瑤黏補。 “不會呀！我覺得很好看�！蹦瞵庲湴恋氐�，“廷軍會很高興的�！� 念如還是有點不可置信，可是，她不再說什么，反正做都已經(jīng)做了，后悔也沒有用。 “等會兒我就拿去給他看�！彼踔诡^道，再差一點就完成了。“念如，等會兒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練習(xí)射飛鏢？” 自從發(fā)生了她被吳益泯挾持的事后，沈廷軍每天都逼她練武，可是，她不會那些硬邦邦的武術(shù)，每次練的骨頭都快散了，所以，她要求沈廷軍改練飛鏢，那看起來似乎容易些，她看過沈廷軍使用過，好象非常輕松。 于是，她要求他教她，今天是上課的第一天，她見大妹在山寨里除了刺繡、種些花草之外，也沒其它事做，所以，她希望念如也能和她一起去。 “可是我不會�！蹦钊绲�。 “不會才要學(xué)��！”念瑤道。念如就是人靜、個性又太拘謹(jǐn)了，她希望大妹能開朗些�！昂茫瓦@么說定了。” “可是大姊——” “你別擔(dān)心，有大姊陪著你�！彼驍嗄钊绲脑�。 “我——” “念如，你就去試一次嘛！”念瑤命令道。和沈廷軍相處久了以后，她也愛發(fā)號施令了。 “好吧！”念如嘆口氣，大姊固執(zhí)得很，即使她不答應(yīng)，大姊還是會拉著她一起去。 “用完午膳后，咱們就去后院。”她拿起鹿頭道：“我先去找廷軍�！彼叩介T口。 “好�！蹦钊琰c頭。 念瑤拿著鹿頭往大廳方向走去。這幾天，沈廷軍、沈廷軒、沈廷輊、羅浩倫四人常在大廳討論事情，好象很神秘的樣子，她問過沈廷軒，他說過幾天再同她講，她曾問沈廷軍是不是又要去搶劫，他們倆還差點為了這事吵架。 她不想他再搶劫殺人，三天前他才殺了一批土匪，為此，她至今還每天念經(jīng)希望能減輕他的罪孽，她可不想他再開殺戒，這是不對的。 于是她就對他曉以大義，沒想到他絲毫不受教，還堵住她的嘴，對于他如此無禮的表現(xiàn)，她自然很生氣，所以她踹了他一腳，很輕的一腳，他竟然打她屁股，于是，他們差點就吵起來，最后還是不了了之。 她今天一定要問清楚，他們到底在搞什么，這么神秘；如果又是行搶，她一定要反對到底。 到了大廳側(cè)門后，念瑤把鹿頭藏在背后，才走進去，正巧他們剛從席子上站起，似乎剛討論完事情，她還瞧見桌上有幾張地圖，不曉得是做什么用的。 沈廷軍看見念瑤進來，不由得露出笑容。她今天穿了一件淺藍的女裝，看起來很清新，這是她自己的衣服，兩天前他派人到安池鎮(zhèn)把念瑤家里的細軟全運上山，所以，她便不再穿曉梅的衣衫了。 “我有事同你說。”他對念瑤道。 “我也有事同你說，不過，我要先給你一個驚喜�！蹦瞵幬⑿Φ�。 “什么驚喜？”沈廷軍挑眉道。 “你看�！� 余念瑤炫耀式的把鹿頭高舉在面前，準(zhǔn)備接受贊美。 所有人皆不可置信的看著鹿頭，臉部的表情開始扭曲，眉毛一高一低的動著，然后…… 笑聲開始響遍整個大廳。 “老天！那是什么？”沈廷軒捧腹指道。 念瑤竟然……竟然在鹿頭上黏滿了一圈的鮮花，一個帶著花圈的鹿頭。老天！那看起來實在……很滑稽。 沈廷軍實在是哭笑不得，“念瑤，你黏花作啥？”他又好氣又好笑，他覺得他快瘋了，爹回來的時候他要怎么交代？那鹿頭看起來像一個小丑。 沒有得到贊美，反而聽到他們怪異的笑聲、念瑤困惑地道：“這樣很漂亮呀！” “漂亮？”沈廷軍好笑地道�！拔覍嵲谑菚荒銡馑��！� “什么？”余念瑤皺皺鼻子，“這鹿角斷的很明顯，所以我才用花掩飾，不然，會瞧見綁鹿角的繩子，難道你不能想象它在花叢玩耍的模樣嗎？”他實在一點想象力都沒有。 沈廷輊拭去眼角的淚水道：“它看起來好蠢�！彼F(xiàn)在終于知道為何四歲的念凡常會有些怪舉動，原來是受了念瑤的熏陶。 “什么蠢？”念瑤怒道，他竟然嘲笑她做的東西。 羅浩倫看念瑤生氣了，遂道：“我去后院�！� 沈廷軒和沈廷輊也立刻告退�！拔覀兿茸�。” 三個人笑著走出大廳。 念瑤問沈廷軍，“這很蠢嗎？” 沈廷軍點頭道：“是很蠢。” 她滿心期待被贊美的心落了空，還被人恥笑，她不平地道：“人家辛苦做的，你還罵人，我本來是想給你驚喜的，我做了好久你知道嗎？這看起來哪里愚蠢？你最討厭了�！彼f著說著，就開始掉淚，她花了那么多心思，他卻說很蠢。 “念瑤。”他嘆口氣。 “我不要和你說話了�！彼ㄈI水，抱著鹿頭，轉(zhuǎn)身就走。他竟然說她做的東西很蠢！ “念瑤�！彼ニ貋�。 “你是大壞蛋�！彼薜�。 他實在是有口難辯，難道說實話也錯了？怎么為了一個鹿頭在哭，唉！ 他拍著她的背，“別哭了。” “你傷了我的心，我本來是要給你驚喜的，你卻說很蠢，人家辛苦做的�！彼蛩男靥�。 “我是很驚喜�！彼Φ溃m然‘驚訝’的成份多，‘欣喜’的成份少，“我很抱歉傷了你的心�！彼е�，下巴靠在她的頭頂上。 “那這鹿頭要不要掛回去？”她拉他的衣服擦淚水。 “不用了。”一驚覺自己的語氣太急，他又放緩語氣道：“這花會枯萎，可能要常換，你自己收著就好�！� “可是，這是沈伯父的東西。” “沒關(guān)系，爹會很高興送給媳婦的�！彼詈眠�是別讓父親知道鹿頭變成那副德行。 “什么？”念瑤聽了沈廷軍的話，立刻漲紅臉，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要娶她，她以為他會過一陣子才提。她害羞地把臉埋在沈廷軍胸前。 沈廷軍很高興話題由鹿頭轉(zhuǎn)到這兒�！斑@就是我要同你說的，我們?nèi)旌蟪捎H�！� 他親一下她的頭頂。 “這么快！”她抬頭訝異的說。 “嗯，而且我們不在山寨成親。別打斷我的話，念瑤，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彼柚瓜腴_口的念瑤�！拔覀兠魈炀腿蕉㈨舫牵�記不記得前些日子我去了盯眙一趟？” 見她點頭后，他繼續(xù)道：“如今北魏南攻我朝，所到之處，戰(zhàn)無不克，可能過不久就會攻到這兒，而盱眙位居要沖之地，必定逃不過此劫，所以，沈太守同我商量此事，我們決定開始做守城準(zhǔn)備，明天山寨的人將全數(shù)移至盱眙，我們后天在盱眙成親，我不想再有意外�！� “好�！蹦瞵幦犴樀攸c點頭，她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或許他們躲不過這場浩劫，兩人雙雙命喪黃泉，可是，他們要在死前，同作夫妻�！吧老嚯S�！彼哪槪崧暤�。 他激動地抱緊她，覺得眼眶有些濕潤�！吧老嚯S�！彼指碌�。 他們緊摟著彼此，互相扶持。 良久后，念瑤才通：“這幾天你們就是在商量這件事？” “嗯，我們在商量如何布陣。”他說。 念瑤點點頭，離開沈廷軍的懷抱，微笑道：“你不是要教我射飛鏢？” 他也笑道：“現(xiàn)在？” “嗯�！� 念瑤拉著沈廷軍走出大廳，兩人又開始愉快地聊天，還不時拌嘴。 念瑤突然想到一件事，“我想同你說個事�！� “你說�！� “可不可以答應(yīng)我，等這亂世過了之后，就別做山賊了�！彼龂�(yán)肅地道。 “為什么？”他挑眉。 “一來，我不喜歡你當(dāng)賊，二來，我不喜歡你殺人�！彼櫭嫉�，若在盛世，他一定會被殺頭�！澳阒�，殺人是不對的，我——” “念瑤�！彼麚P聲道。他可不想再聽她的長篇大論，他都快會背了。 “你答應(yīng)我嘛！”她扯扯他的衣棠。 他摸摸她的頭，“我答應(yīng)�！狈凑麄儽緛砭秃懿幌裆劫\，做不做都無妨。 “真的？”她大叫。 “真的�！� 她高興地跳來跳去，摟著他又喊又叫。 他從不知道這件事會讓她這么高興，聽到她悅耳的笑聲，使他一直咧開嘴角。 “謝謝。”念瑤抱著他，隨即拉著他跑向后院，她要把這件事告訴大家。 只是她高興的太早了，而且，在她有生之年，他們還是都在山寨里，因為亂世持續(xù)了一百多年，直到公元五八九年隨文帝﹙楊堅﹚統(tǒng)一天下，才結(jié)束中國分裂的局面。 這卻是念瑤始料未及的。 ※※※元嘉二十七年十二月，北魏太武帝率領(lǐng)大軍南下侵宋，已至瓜步﹙江蘇六合縣東南﹚，聲言要渡過長江，建康﹙劉宋建都所在﹚震動。 第二年春正月，魏太武帝自瓜步退兵，俘虜廣陵人萬余后北歸，一路燒殺搶掠。 退兵途中，圍攻一個小城盱眙，激戰(zhàn)三十三天，盱眙屹然不動，魏兵遂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