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曉琥只上了幾次駕訓(xùn)課程,自己在練習(xí)場練了好幾天后,就跑去監(jiān)理站報(bào)名考試,并順利拿到駕照,現(xiàn)在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開著她銀白色的“小紅”上路了。
“你為什么這么快就拿到駕照了?我連倒車入庫都還沒學(xué)會耶!”同時報(bào)名駕訓(xùn)班上課的雷烈華,坐在韓曉琥的床邊,抖著手捏住那張剛寄來的嶄新駕照,一臉備受打擊地叫道。
“因?yàn)槲衣斆髀!”韓曉琥盤腿坐在床上,涼涼地挑著指甲。
“還有S 形彎道及上坡起步,為什么不管我怎么開,就是會壓線、熄火?”嗚嗚,她該不會還要再報(bào)名下一期的駕訓(xùn)課程吧?
“烈華,往好處想,也許你有富貴命啊,這輩子注定出門會有司機(jī)為你開車!痹诘谝惶焱甸_“小紅”出去,烈華要求稍微試開了一下之后,她就已經(jīng)預(yù)見了烈華日后想要拿到駕照,恐怕將極為坎坷。
“不要!我要自己開車,自由地去我想去的地方啦!”
“那么,請加油!”韓曉琥嘆口氣,拍拍她的肩。
韓曉琥嘴上雖然這么說,神情卻是無比的惋惜與同情。
雷烈華泫然欲泣地看著她,突然間,她臉上出現(xiàn)了玉石俱焚的可怕表情,讓韓曉琥頓覺頭頂發(fā)麻。
“嗚嗚嗚……我去燒了它!”雷烈華抓著她的駕照跑出房門。
“喂喂,你不要沖動——唉喲!”韓曉琥從床上驚跳起來追出去,不料奔出房門一轉(zhuǎn)身,卻“砰”的一聲,狠狠撞上一堵硬實(shí)肉墻。
“唔……”好痛!
她捂著鼻子,疼得蹲到地上,順便噴出兩道淚。
“小虎兒?你沒事吧?”雷烈日低沉的嗓音擔(dān)憂地從她頭頂罩下來,一只大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她的肩膀。
她疼得說不出話,這是有事還是沒事?韓曉琥抬頭,用盈盈含淚的水眸,強(qiáng)烈地控訴他!
雷烈華發(fā)現(xiàn)意外狀況后,也回頭奔過來,收拾起笑鬧的心情,關(guān)切地蹲到韓曉琥身旁。
“你有沒有事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這么玩的,害你跟烈日堂哥相撞。”雷烈華自責(zé)地不停道歉。
韓曉琥痛苦地不斷眨眼,由鼻子處往上沖的強(qiáng)大酸氣,逼得她的眼睛像開了的水龍頭一樣,淚水嘩啦嘩啦地直瀉而下。
“讓我看看!崩琢胰瞻櫰鹈碱^,凝著臉蹲到她身前,伸出大手拉開她捂住臉的手,捧起她的臉細(xì)細(xì)端詳,發(fā)現(xiàn)她的鼻子底下流出了血水。
“唉呀,糟糕,流鼻血了!我去拿冰袋。”雷烈華大驚失色地嚷嚷起來,迅速起身,“咚咚咚”地跑下樓梯,去廚房張羅。
“嗚哇——不要碰啦!”韓曉琥反射性地拍開雷烈日伸到她鼻尖的大手,然后再度捂回傷處。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狀況嚴(yán)不嚴(yán)重。”雷烈日蹲在她身前,焦慮地望著她,隨即低頭摸摸口袋,抓出一條手帕遞給她!斑@個先拿去壓著!
她抓過帕布輕壓在鼻子上,眼中仍然掛著兩泡淚。
雷烈日小心地將她從地上扶起,走回床邊坐下。
“發(fā)生什么事了?”雷老夫人在她二媳婦的攙扶下,慢慢從門口走進(jìn)來!鞍ρ剑绢^怎么啦?”她的語氣好心疼。
“曉琥被我撞到了鼻子!崩琢胰蘸晚n曉琥面對面坐在床上,目光沒離開過她的臉蛋,眸中有濃濃的憐惜和心疼。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女孩兒是瓷做的,嬌嬌弱弱的,怎么禁得起粗魯?shù)呐鲎?烈日你走路小心一點(diǎn)嘛!”雷老夫人百般心疼地叨念著。
雷家其他人也聽到了騷動聲,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在韓曉琥的房門口,一人一言地探問狀況。
“曉琥還好吧?”烈云皺著眉問。
“撞到鼻子很痛耶!”司機(jī)林叔在廚房聽到消息,也跟著上來探視狀況。
“嚴(yán)不嚴(yán)重呀?!”雷肅澤也關(guān)切地詢問。
“她流了些鼻血!崩琢胰蘸唵蔚鼗卮鹨痪洌此频,其實(shí)他的眉頭幾乎快要攢出一團(tuán)麻花了。
韓曉琥捂著鼻子,聽到大家關(guān)心的問話,委屈的淚水一發(fā)不可收拾,霎時激起更多不諒解的殺伐目光,直直刺向雷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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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烈日抿緊嘴不置一詞,將責(zé)難一一攬了下來。
“不是烈日……”韓曉琥搖了一下頭,想為雷烈日辯白。
“你不要說話,小心鼻血倒流到氣管!彼驍嗨脑挕
“冰袋來了、冰袋來了!”雷烈華鉆過礙路的人群,將冰袋送至雷烈日面前。
雷烈日接過冰袋,輕哄曉琥將手帕拿開,一手捧著她的下巴,一手溫柔地將冰袋輕輕覆在她的鼻子上,小心翼翼的,唯恐二度弄疼了她。
她仰著臉,看著雷烈日近距離的大特寫臉孔,他眼底溫柔又擔(dān)憂的神情,讓她胸口浮起莫名心酸。
雖然她不想讓他看到她哭的樣子,可是她天生就怕痛,再加上他的溫情呵撫,難言的情緒在胸口翻騰,像是寂寞已久的孩子,突然得到慰藉,只能用哭泣發(fā)泄她不知所措的感覺。
“你別哭了!崩琢胰諊@息地拭去她的淚。
“我痛嘛!”她的回答有些耍賴。
雷烈日轉(zhuǎn)頭告訴眾人!皶早鷳(yīng)該沒事,我來看著就好!
“有什么事情再叫我們。媽,你再回去睡一下吧!崩酌C澤跟他太太一人一邊扶著老奶奶,想讓她再去休息一會兒。
“既然沒事,我就放心了。丫頭,等我睡醒了,再來看看你。”雷奶奶慈祥地拍拍韓曉琥的手后,緩緩地離開。
“呃……咳,既然沒事的話,那我也回房去了!绷以瓶闯鰞扇酥g暗暗流動的情波,揚(yáng)眉笑了一笑后也轉(zhuǎn)身離去。
司機(jī)林叔見狀也退了下去。
“烈日堂哥,我再去廚房弄一個冰袋跟毛巾來!绷胰A心懷愧疚地跑出房門去。
一轉(zhuǎn)眼,房間突然安靜下來,只剩雷烈日和韓曉琥兩人。
雷烈日半垂著眼,托著韓曉琥的臉蛋,專注地幫她冷敷。
不經(jīng)意中,一抬眼,他和她的視線在極近的距離下交會,雙方陷入一種奇異的親密氣氛中。
兩人同時想起那晚的吻,卻沒人先開口打破空氣中緊繃的張力,任憑會使人心跳加速的沉默蔓延開來。
韓曉琥張著濕潤的眸子,烏亮的圓圓眼瞳,加上一個紅腫的小鼻子,讓雷烈日想到童話故事中無辜的小麋鹿。
噗哧一聲,他忍不住笑出來。
“你笑什么?”她皺眉。他的氣息在笑的時候撲上她的臉頰,拂得她肌膚一陣發(fā)燙。
“沒事。”他低沉地開口,憐愛的感覺無法遏抑地從心口升起,他忍不住輕輕撫上她微怒帶紅的臉蛋,用指尖緩緩地安撫她的情緒。
雖然她的小臉此刻潮濕又狼狽,長長的睫毛還沾著水珠,但他卻強(qiáng)烈地想起那一夜的意外之吻。
那個勢均力敵,又彼此分享的親密接觸。
韓曉琥著迷地望著他深邃的眼眸,也想起那天晚上火熱的唇舌交纏。
從那天晚上起,他開始回避她,甚至將她安排到烈云身邊見習(xí),讓她沮喪了好幾天。因此,她干脆一鼓作氣,化悲憤為力量,將心思專注在學(xué)開車、考駕照上。
“你為什么不理我?后悔那天吻了我嗎?你放心啦,我沒有肝炎,也沒有傳染病!彼_玩笑地說。
“我不跟小輩玩愛情游戲!彼瓜卵。
“我不是小輩,我也不玩愛情游戲!我從一開始就表明得清清楚楚了!彼媛犊鄲赖剌p喊。
為什么他們總是一再陷入同樣的無力情境之中?
他頑固的死腦筋跳脫不開道德的束縛,連帶的她也跟著在其中浮浮沉沈。
她對他又氣又無奈。他明明對她心動了,為什么就是不肯承認(rèn)?
“小虎兒,既然你有那么豐沛的感情,能愛上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我,并執(zhí)著地追逐我,那么,為什么你不能將這種感情轉(zhuǎn)移到與你有血緣關(guān)系的父親身上呢?”雷烈日捧著她的小臉,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她的眼,期望她能轉(zhuǎn)變想法。
“你開始說教了,我不要聽!彼策^小臉,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推開他的胸膛。
雷烈日無言地嘆了一聲。
“其實(shí),你對你爸爸非常在乎,對不對?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回家去,努力得到你爸爸的回應(yīng),就像你對我一樣?”他憐惜地?fù)芰藫芩~前垂落的劉海。
“清官難斷家務(wù)事,你越界了哦!難道你不怕越插手我家的事,跟我會越扯不清?”她笑著,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撫觸。
他的碰觸不是男人對女人,比較像是大人對一名頑劣的孩子。這種感覺令她厭惡。
“小虎兒,你離開家、離開親人已經(jīng)太久。逃避不是辦法,該回家了。再怎么說,雷家畢竟不是你真正的家。”
“你要趕我走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悶得像要碎開。
“我是要你回家去,跟你爸爸,還有新的媽媽、弟弟,培養(yǎng)該有的感情。你放心,雷家永遠(yuǎn)會敞開大門歡迎你。”雷烈日嚴(yán)肅地對她搖頭。
“那個家,我已經(jīng)融不進(jìn)去了啊。他們之間,沒有我的位置,不管我站在哪里,都會覺得好奇怪……”她對他茫茫地低喃著,像是找不到路的孩子。
“你只是還沒努力試過而已。你是個勇敢而且熱情的女孩,回家去,好好地愛你的家人!彼麍(jiān)持著,不讓自己被她脆弱的嗓音動搖而心軟。
韓曉琥不再說話,一動也不動地坐在床沿,大大的眼眸中,水霧急速滿溢,無聲地奪眶而出。她轉(zhuǎn)過頭去不看他,模樣既倔強(qiáng)又委屈。
雷烈日則是深深地凝視她的側(cè)臉。
令人難受的沉默降臨在兩人之間,心頭各自紛亂回繞。
過了好幾分鐘,韓曉琥拿下敷在鼻子上的冰袋,摸了摸鼻下,確定已經(jīng)不再出血。
“好,我會回家去!彼皖^揉著手中的冰袋,沒注意自己的手指都被冰袋給凍得通紅,只覺得鼻子又紅又痛,胸口也又悶又難受。
雷烈日聽了微微一笑,有絲贊許的神情浮在臉上。
他伸出手,像要稱贊孩子一般的撫摸她的腦袋,然而,韓曉琥卻突然激烈地?fù)]開他的手。
“不要碰我!”她的神情凝成了冰,語氣也含有某種決絕。
不知在什么時候,她眼中的淚水已經(jīng)干了。
雷烈日的手僵在空中。
“我會回去。但是,不要再故意貶抑我,也不要再欺騙你自己。你明明對我動過心,為什么不承認(rèn)?承認(rèn)我已經(jīng)不是你記憶中的小女孩,有這么難嗎?”她目光如火炬地逼視他。
“小虎兒,感情是不能勉強(qiáng)的!彼麩o聲地嘆了一口氣,靜靜地收回手。
“是啊,感情是不能勉強(qiáng)的。所以,我在感情無法勉強(qiáng)的父母之間被忽略;我在感情無法勉強(qiáng)的你和你做人的原則之間被犧牲。我怎么那么倒楣,永遠(yuǎn)是被拋棄的那一個?”她冷冷地笑了一聲。
“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說的話就是幼稚?我以前就曾對你說過,我不想多一個女兒來照顧。如果你希望我以大人的態(tài)度面對你,你自己就要先長大,收起任性和孩子氣!彼统猓X得她的話很刺耳。
“我在你眼底,永遠(yuǎn)就只是十多歲、不成熟的幼稚孩子?你看到的是我爸爸對我的愛和苦惱,那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失望和受傷?我沒說,不代表我不在乎!但是奇怪的是,我說出來的話,別人仍然不當(dāng)一回事,你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她脹紅臉,仰起頭,拼命強(qiáng)忍著不在他面前再掉一滴眼淚。
淚水總是令她覺得懦弱而且脆弱。
“小虎兒……”他不喜歡她自暴自棄式的想法。
就在他們之間僵持不已時,從樓梯那端傳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
“我弄好另一個冰袋了,曉琥,你那個是不是不冰了?快換這一個……”雷烈華大嗓門地在門外就叫起來,結(jié)果在沖進(jìn)房的那一剎那硬生生頓住,并下意識地閉上嘴巴。
雖然她是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下沖進(jìn)來,但兩人之間冷到不能再冷的氣氛,還是凍得她一陣發(fā)抖。
她幾乎可以看見眼前那兩個人之間正飄著白白的雪片。
“咳,抱歉!我等一下再過來……”她尷尬萬分地邊說邊退。
“烈華,可不可以請你留下來?烈日哥有事要忙,馬上就要走了!彼粗琢胰,用眼神強(qiáng)烈地表達(dá)將他驅(qū)逐出境的意思。
“?我?”烈華止步,不知所措地睜著大眼,瞧著她的大堂哥。
雷烈日知道多說無益,于是他嘆一口氣后,從床沿起身。
“你幫曉琥再冰敷一陣子,記得隔一、兩分鐘就要暫時移開冰袋,否則皮膚會凍傷!
“我知道。”雷烈華點(diǎn)點(diǎn)頭,圓溜溜的雙眼在神情詭異的兩人之間迅速游移,但是,她很聰明地沒有開口問任何問題。
雷烈日細(xì)細(xì)交代,并深深看了低著頭不看他的韓曉琥一眼后,邁步走出房門。
雷烈華看看大堂哥離開的僵直背影,又看看一動也不動地坐在床上的韓曉琥,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到雷烈日剛剛坐過的床沿位置,輕聲開口問道:“你們吵架啦?”
韓曉琥緩緩地抬頭,回她一抹幾乎快哭的笑容。
“不,是我失戀了!
韓曉琥從雷家祖宅中消失了之后,雷烈日頓時成了全家的公敵,大伙兒全用指責(zé)的目光對雷烈日施以精神上的酷刑。
奶奶怨懟地瞧他;烈華不滿地瞪他;烈云則是對他愛理不理的。至于叔叔和嬸嬸,則是每看他一眼,就搖一下頭。
“請問,我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還是傷天害理的事嗎?”雷烈日放下碗,“禮貌”地向大家詢問。
“你傷了一個女孩的心!绷胰A抬起埋在碗里吃飯的臉蛋,面無表情地回答。
“那丫頭挺活潑的,少了她,就沒什么人說笑話給我聽了!崩啄棠滩惶芯竦亻L吁短嘆。韓曉琥會跟她說很多新新人類常說的話,經(jīng)常逗得她樂不可支。要不是曉琥,電視上好些個廣告她根本有看沒有懂。
“你難得帶個女孩回家,我們還以為你打算定下來了。”雷肅澤的語氣有些失望。
“你弟弟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這個做哥哥的也該早點(diǎn)成家,這樣我們對你死去的爸媽才好交代!彪y得開口的嬸嬸林秀貞也說話了。
“她是商場老友的女兒!崩琢胰站従彽亻_口解釋,對眾人的反應(yīng)有些不解。
韓曉琥那丫頭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得到他家那么多票的支持?!
“那又怎么樣?”雷烈華冷冷地反問,熟悉的語氣,讓烈日禁不住挑了挑眉。
不愧是韓曉琥的好朋友,這段時間的耳濡目染之下,烈華速反駁的語氣都跟韓曉琥很像。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曉琥很喜歡你哪!”雷烈云懶懶地伸筷,挾了一塊肉丟進(jìn)嘴里。
用筷子撥了撥碗里的飯,雷烈日開始覺得食不知味。
“這么可愛熱情的女孩,配你八百年難得熱一次的冷性子正好。但話又說回來,如果你不要的話,那我就要發(fā)動追求攻勢了哦!”烈云突然咧嘴,壞壞地笑了起來。
“不要動她的腦筋!”這話聽在雷烈日耳里,刺得他渾身不舒服。
“曉琥是單身,誰都可以追吧?”烈華不以為然地聳聳肩,低哼一聲。
“誰追都沒關(guān)系,只要盡早把丫頭給我?guī)Щ貋,讓我解解悶就可以了!崩桌夏棠涕_口。
在全家不友善的目光“照顧”之下,雷烈日撐了一會兒之后,終于宣告投降。
“我有空就會帶她回來,這樣可以了吧?”
雷烈日推開碗,無奈地屈服了。
韓曉琥回家了。
同時,韓家又陷入大冰河時期。
就像現(xiàn)在的晚飯時間,飯廳周遭的空氣又僵又寒,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韓家四口,除了尚在襁褓中的老么以外,所有人的頭頂都在飄雪,父女兩人誰也不看誰,沉默地端著碗吃飯。
抱著嬰兒的莊霖芷,顯得無助又為難,不知如何打破僵局。
韓曉琥自回家后,變得不太說話,也不太喜歡出門,沒事就躲在房里,吃飯時甚至能不吃就不吃,有時被她的懇求眼神逼急了,才會到飯廳出現(xiàn)一下,匆匆扒了兩口飯后,又躲回房里。
韓延之見到女兒淡漠的表情,心里也涌起老大不高興的情緒。
“你被人家趕回來了?我在商場上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你沒有在雷烈日那邊做出什么丟臉的事吧?”他皺眉看向她。
“倒追人家算不算丟臉的事?”韓曉琥撇了撇唇諷笑道,說完之后,她就有點(diǎn)后悔。
父女之間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被她搞得這么糟了?
“你……”韓延之拉下臉來,正要脫口說出什么的時候,感覺到手肘被人推了推。
他轉(zhuǎn)頭看向一臉懇求的妻子,氣悶了好一陣子,然后緩緩地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后才開口道:“算了,我考慮了很久,你還是回來自家公司見習(xí)好了,免得增加別人的負(fù)擔(dān),給別人帶來麻煩。明天開始,你就跟著我到公司去,等時機(jī)成熟了,再安排你接個正式職位!
“嗯。”她溫馴地點(diǎn)頭,低頭撥撥碗里的菜。
她不是瞎子,看得見爸爸和小媽的反應(yīng),因此,她也配合地表示出友善的態(tài)度。
才離開短短幾天,她就忍不住開始想念雷烈日了。
爸爸說她是別人的負(fù)擔(dān),雷烈日也是這么看待她的嗎?
一個任性的負(fù)擔(d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