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蘇沅懶散地躺上沙發,門外施玉雪的破口大罵只換來她這淡淡的兩個字,不痛不癢。
"你自作孽。"蘇傅湘火大地將她由領子提了起來,"告訴我,乖女兒,你為什么會在這時候突然出現?不是說要代第八節課嗎?"冷笑外加咬牙切齒,她恨死自己為什么要錯生這丫頭。
"哼,當然是騙你的了。"蘇沅拉開老媽揪住她的魔爪,她老早騎到她老媽頭上去了。
"老媽,你未免太不上道了,我是什么樣的人?你無緣無故跑來問我今天幾點回家,我不用想也知道你打算搞啥把戲,不回來湊一下熱鬧,怎么對得起你呢。"蘇沅嘻嘻笑道。
蘇傅湘哀號了一聲,"天啊,你這丫頭為什么這么變態?你知不知道這七年來我沒有收過任何一份媒人利?要不是你老爸還會投資賺錢養家,咱們早就去喝西北風了,你不怕嗎。"
"老套了。"蘇沅哼了她一聲,"念書時,你威脅我我都不怕你了,現在我翅膀硬了,會賺錢啦,有中華民國政府養我,誰理你!"
"你--"蘇傅湘恨不得捏死她。"阿沅,媽知道你七年前小小心靈嚴重受創,但你也不該因為如此就惡意破壞別人的姻緣呀,你難道沒聽過,打散人家的姻緣是要窮七代的。"
"唉,老媽,你說話要憑良心耶,我什么時候打散別人的姻緣?我有勾引誰嗎?"蘇沅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我哪一次不是只和大家禮貌性的打個招呼而已,我做了什么?是那些色男自己搞不清楚狀況,你硬怪罪于我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蘇傅湘一時語塞,蘇沅確實沒做什么,不過就是打個招呼而已,但為什么那些男人就是招架不住呢?
"可是…你不能否認自己是蓄意引人犯罪吧?你沒事裝那么嬌弱,裝那么嗲做什么?"
"好好笑喔,我生得美,是你給我的本錢,說話嗲聲嗲氣是我的嗜好,干卿底事?"
"和你這丫頭說話,我會氣得腦充血!"
"好好好,身為孝順可愛的女兒,你不愛跟我說話,我就不說啦。不過為了怕悶壞你,我勸你還是找個人開口發泄一下挫折感比較好,門外那個鬼吼鬼叫的女人是個不錯的對象,你大可快去和她講點道理,省得她愈嚷愈大聲,將我的壞名聲傳遍方圓百里,沒有人敢來娶我,我就只好一輩子跟著你,呵呵…"蘇沅不愧是孽女,將善后工作丟給老媽,上樓去也。
這個威脅也是老臺詞,不過就蘇傅湘而言,每次都會奏效,因為她賠不起,萬一這孽女當真沒人要,一輩子賴在她身邊,肯定叫她吃不消,受不了,七伸八瞪死翹翹!
不過,話說回來,誰又有那個本事,能娶走她這個變態女兒呢?
蘇傅湘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美臉垮了下來……
神啊,請給她一個奇跡吧!
。
"確定是她。"
"百分之九十錯不了。這是找們新研發而成的高科技軟件,將黨魁提出的一百零一個特征統作合成,再將臺灣兩千兩百萬人口層層過濾,這個女孩最有可能是黨魁指定的'東方之珠'。"
"嗯。你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找到目標,辦事能力真不是蓋的。不過,不知道歐陽那家伙干得如何?"
"你放心,我對自己新研發的軟體相當有自信,歐陽先生沒有辦法像我們這么快便能將合乎一百零一個特征的影像合成、篩選完畢,主人掌握絕對的先機,最終一定能搶先奪得東方之珠,接手中國城。"
"最好如此,中國城我勢在必得。"
"是。請問主人,下一步要屬下如何做!"
"接下來便是我的工作了,我要立刻飛到臺灣,降服東方之珠!"
。
"什么?你說什么?你…要幫我們家阿沅相親!"蘇傅湘羔點昏倒,她大小姐的惡名讓眾路媒婆避之唯恐不及,今兒個這周太太是瘋了不成?
"是啊,這有什么好驚訝的?你家阿沅性子雖然古怪了些,但才貌可是一流的,閑放在家里多可惜,你不巴望著早些將她嫁出去,好落得清靜嗎?"周太太講話真夠直的。
"想當然想,不過誰有那個能耐!"蘇傅湘沒好氣地回道。這女人和她隔鄰而居,七年來她家庭院上演的丑事丑話早入了她的眼耳,也沒啥好瞞的了。
"不瞞你說,其實是有人仰慕你家阿沅,想更進一步認識她,才找我安排的。"
"唉,我就知道,又是個被她外貌蒙騙的笨男人是吧?為了他好,你就要他打消念頭吧。"也算功德一件。
"不不不,關于阿沅那個不良的……呢,嗜好,我已經事先警告過他了,但他絲毫不以為意,執意要我幫他安排,讓阿沅認識他這么一個人。"
"喔,他不怕死?
"我想這個男人不會知道什么是怕。"周太太的眼眸突然泛起了崇拜的神采,仿佛初戀少女遇到了白馬王子。"我向你發誓,我從來沒見過像他這么男人中的男人。"
"啊。"蘇傅湘皺起眉頭。
"長相英俊自然不必說,單那一身的風范氣度,我打包票,分明是萬人之上!"
"你太夸張了,周太太。"媒人嘴豈能輕信?
"不,絕不夸張。"周太太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照片,"不信的話你自個兒看。"
蘇傅湘半信半疑地接過,這一瞧……哇!真不得了,仿佛一股電流通過一般,讓她心中不自覺泛起了一絲警訊。
不錯,照片中的男人條件一流,但……為什么他流露出來的氣質,竟讓她感到有某種程度的熟悉感呢?
"如何?不賴吧?他名叫原轍,可是麻省的理工博士喔。"
"喔。"人才一流,學歷更是一流,蘇傅湘也沒得挑剔。"人確實沒話說,不知道他家還有些什么人啊?"
"他父母親死于空難,只剩他一個人了,你放心,阿沅若嫁過去,不用侍奉公婆,照顧小叔、小姑,不只不會累著她,她還可以三不五時回娘家來同你作伴呢!"周太太眉開眼笑地說。
"現在說什么嫁不嫁的,未免太早,我家阿沅那個性你也是知道的,要她乖乖接受相親安排,難!"
"不難!一點都不難!"周太太的笑容更擴大。
"喔。"蘇傅湘狐疑地盯著她,這平常憨呆的女人,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樣。
"我想,你可以試著從阿沅的嗜好下手。"
"嗜好?喔,你是說……"
"沒錯,你就假裝是幫別人安排一場相親,并在無意間將時間地點透露給她知道,如此一來,阿沅一定會準時出現,到時,一切交給原先生就行了。"
"高啊!"雖然女兒的變態行徑讓左鄰右舍人盡皆知很不光彩,但能將它善加利用的手段卻是值得喝采。"周太太,真有你的,居然想得出這種手段。"
"嘿嘿,其實我哪里能想出什么東西啊,這都是原先生想出來的。"周太太老實不居功。
"喔?"蘇傅湘對原轍的初步評估:合格!
這男人似乎有些小聰明,會耍小手段,嗯,或許他會是上天送給她的"奇跡"也說不定喔!
。
蘇沅知道晚上八點,她老媽在月河餐廳安排了一場相親。
于是,她準時出現了,卻裝作是不期而遇。
"哎呀,媽媽,好巧喔,你怎么也在這兒?啊,還有周伯母,你好。"蘇況很有禮貌的行禮。
"呵呵……"蘇傅湘眼見好計果然得逞,忍不住笑了出來。周太太趕緊暗中推她一把,但自己也忍不住得意,于是兩個中年女子很突兀的笑成一團。
"媽?"蘇沅訝異了?事情似乎不太對勁。
"阿沅,你來了!果然來了!哇哈哈--"
她來了值得這么驚訝嗎?蘇沅一頭露水。
"很好,該來的總算來了。"一個低沉而性感的嗓音,將蘇沅由迷霧中拉回神魂。
該死,被那兩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搞得差點忘了自己上這兒來的目的。
"你好,我是……"蘇沅一如往常,要使出勾魂攝魄的柔媚大法,但--
"蘇沅,獨生女,二十四歲,臺灣師大國文系畢業,目前任教懷安國中,最喜歡的食物是黑森林蛋糕,討厭紅蘿卜,絕不看連續劇,痛恨別人的愛情故事有完美的結局,以破壞他人相親為樂,因此有個"相親殺手'的封號……還要我說得更清楚嗎。"
"你……"蘇沅駭然地退后一步。"你是誰,你和別人相親,干嘛將我打聽得這么清楚。"
她睜大了眼,審視眼前這個男主角。
不一樣!
只消一個照面,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和之前的任何一個男主角都不一樣。
該怎么說呢,那精明得足以洞悉世界的眼眸,引發她心田打亂流,撞擺得厲害,讓她驚慌失措。
"你可以走了,別忘了去領你的酬勞。"原轍轉頭對相親女主角說出這句令蘇沅莫名其妙的話。
"我真的這樣容易就可以領到酬勞",女孩的表情真是驚喜交加。"太棒了!只要換上一件美美的衣服,再乖乖坐個十分鐘,我就可以賺到比端一個月盤子高上五倍的酬勞,先生,您真是慷慨,下次若還有這種好差事,請一定要繼續雇用我好嗎?"
"很抱歉,沒有下次了。"原轍淡淡一笑,臺灣女孩都是遠么愛錢嗎?
"喔,真可惜。"女孩滴溜溜的眼珠轉了轉,"先生,其實憑你這樣的人才和闊綽,我絕對不介意將'假'相親變成'真'相親的,嗯?"她拋了一個媚限。
原轍不悅地蹩起眉頭,"在我尚未動怒之前,你最好安分的去端你的盤子。"他的話語自有令人不敢小覷的威嚴。
女孩吐吐舌頭,知道這男人她根本惹不起,立刻繞過座位,準備離開。
"慢著!"蘇沅一把拉住她,"你不是來相親的嗎?"
"唉,你看到啦,我只不過是餐廳里打工的服務生,沒那么好福氣釣到這個金龜婿。"她酸酸地甩開蘇沅的手,以極快的迅度消失在眾人面前。
"原來今天的相親是一場騙局!媽,你們的目的是什么?蘇沅一記殺人眼光射向蘇傅湘和周太太。
"呃……"蘇傅湘知道女兒的脾氣,也明白這丫頭現在正處于肝火旺盛的巔峰期,稍有不慎,怕大火將一發不可收拾,因此她小心翼翼的斟酌用詞,但……
"讓我來說吧。"原轍開口了,配合他高挺英俊的儀表,音節鏗鏘有力。
"我姓原,單名一個轍字,從現在開始,你將會永遠記住我的名字,我的人。"他倏然伸出手,抬高蘇沅的下巴,仿佛古代帝王審視他的愛妃一般,強勢而傲慢。"我今日安排這場相親的目的,就是為了你。"
他高高在上的舉止言行讓蘇沅氣惱,哪個男人在她面前曾經如此放肆?她是一顆被男人驕寵慣了的明珠,豈容他初見面便如此霸道?
"我不記得在哪里見過你這個自大的臭男人!"她不客氣地打掉他的手。
"這才是你的本性,懂得在我的面前真實坦誠,這是個好現象,我不得不夸獎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原轍淡然一笑,不費吹灰之力便在第一場的口角上贏得勝利。
"你--"蘇沅氣得幾乎跳腳,局勢明顯不是她能主控,這種情況是前所未見的。
"媽,你居然伙同這個下流無賴來欺騙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
"嗯,我是想,如果有個人能治治你,世界上或許可以減少很多曠男怨女,也是功德一件嘛。"蘇傅湘說得相當認真,原轍真不是蓋的,她對他寄予絕對的厚望。
"你真沒母性!"蘇沅咬牙切齒地冷哼。"而你,是個無聊又狂妄的瘋子!"她當然不會放過咒罵原轍的機會。
"你則是一尾離水的小魚,一旦咬了我的餌,就注定要落入我的手掌心。恰巧你又叫蘇沅,嗯!'輸原'!名字取得很好。"
"你作夢!本小姐沒空理你這個瘋子!哼!"她氣怒地扭頭要走,但走沒兩步,原本餐廳內用餐的客人卻群起而動,莫名其妙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窟@……"蘇沅驚訝了。
"很抱歉,你或許不知道我的勢力有多龐大。沒有事先準備好魚網,怎么能抓住你這只任性的小魚兒呢?"原轍氣定神閑地瞅著她。
"他們……都是你的人?"蘇沅覺得喉頭哽住了,這是什么時代了,怎么眼前這個男人竟還能像古時候的惡少一樣?
"乖乖。"蘇傅湘輕呼一聲,這種類似黑社會的陣仗居然上演,這原轍并沒有周太太所說的那樣單純。
她暗中推了周太太一把,但周太太卻沒有反應,蘇傅湘這才發現她嚇傻了,嘴巴張得大大的。
嗯,看樣子她也不清楚原轍的真實來歷。
"不錯,都是我的手下,嚇著你了嗎?"原轍欣賞著她瞠目的表情,嗯,迷人,比那張合成圖更要艷色幾分。但不知她和傅閣究竟有何牽連,為何會讓那老頭指定為東方之珠呢?
"我有什么好怕的?臺灣是個法治社會,我就不信你敢明目張膽地拘留我。"蘇沅哼道。
"我不想拘留你,也沒那個必要,扣住你的手段相當多,這種最野蠻的招式不適合我。"原轍又勾起了一抹極尊貴的笑容;"我有一些重要的話要說,聽完了你就可以自由離開。"
"喔,不就是小狗汪汪叫嘛,你吠啊。"蘇沅冷笑,故意要激怒他,她就不相信這男人能永遠維持那一副冷漠高貴的臭架式。
"就一只小狗的標準,你方才吠的那一聲算是相當好聽。"原轍談笑自若,不動如山。
這廂蘇沅則惱怒成災,思忖著是否該撲上去海扁他一頓。
"如果你妄動扁我的念頭,我勸你最好三思,我一根小小的手指頭,就足以勾動天雷地火。"原轍含意深遠地晃動他的食指,對她眨眨眼。
難纏的無賴!
蘇沅雙手緊握成拳,俏臉氣得漲紅。"你到底想怎么洋?你很難纏耶。"
"才不過這一會兒工夫就說我難纏,可以想見你的未來極不樂觀。"原轍又笑,那似有若無的高貴,真是迷人。
"我的未來與你無關,不用你雞婆多事!"
"錯了,你的未來注定與我息息相關。我給你十天的時間,十天之后你答應嫁給我,我立刻用專機帶你回美國,十天之后你若不答應嫁給我,我便將你五花大綁,還是用專機帶你回美國,反正不管你答不答應,最終的結果你都是我的人,免不了,逃不掉,端看你選擇文明或野蠻的方式。"
原轍說得再自然不過,蘇沅的下額卻差點驚愕地掉到地上。
"你有病,真的有病。"蘇沅只能做出這個結論,她想若不是碰到一個病入膏盲的瘋子,就是她正在作一場嚇死人的噩夢,噩夢一醒碰到一個病入膏育的瘋子。
"我不跟你扯了,你好好養病,節哀順變,再見。"蘇沅根本不精楚自己在講什么,受這瘋子的刺激太大,她語言的邏輯因此變調。
"你只剩三個鐘頭的自由時間。"原轍用一根手揩輕輕叩醒她受驚過度而恍惚的神智。
這顆東方之珠清亮無暇,勾起了他前所未有的興趣,這種快樂的馴服感,真是他始料未及,是意外的驚喜。
"什么意思?"
"三個鐘頭之后,我就會如影隨形地跟著你,你永遠擺脫不掉我的,我的東方之珠。"
他輕輕一吻,印上了她的香唇,原本以為會換來她一聲尖叫,甚至一巴掌,但沒有。
蘇沅已經完全傻掉了,成了徹底木然的美麗娃娃。
而這讓原撤得意的大笑。
一比零,他勝了第一回合。
。
他一定是個瘋子!
午夜十二點,蘇沅蜷縮在被窩里,不明白自己為何黑煞日外加流年不利,居然招惹了一個難纏的臭男人。
說他瘋,他似乎又霸道精明得該死,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連斗嘴也斗不過他,世上有這般伶牙俐齒的瘋子嗎?
說他沒瘋,卻又對她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世界上有哪一個腦筋正常的女人,會在十天之內將自己的終身大事定案?而且還是在受人威脅的情況,對象還是個超級強勢的難纏男人。
根本不可能嘛!那男人肯定是瘋子!
好吧,他看起來確實不像瘋子,英俊魁梧,衣冠楚楚,自有一股"彈笑間,強虜灰飛煙滅"的氣度,不過那又如何?誰規定瘋子不能生得一表人才?他是瘋子,不會錯的。
九點到十二點,三小時的時間已經到了,天地間相當平靜,那個瘋子沒有出現,阿彌陀佛。
蘇沅相當慶幸,松了口氣準備睡覺,在夢里將那個詭異的男人踢出她的記憶里,但……
"叩叩!"
有人敲門 不可能啊,她爸媽早就不知道睡到第幾段去了,誰還會發神經來敲門?
聽錯了。蘇沅決定不予理會。
"砰!"門居然被撞開了。
"嚇。"蘇沅從床上跳了起來,第一眼所見,就是那個難纏男子臉上掛著欠揍的笑容,大刺刺地朝她走來。
"你野蠻人!進別人房間前要先敲門的禮貌都不懂嗎?"顧不得身上只穿著一件印著草惠圖案的稚氣睡衣,她雙手把腰,對他怒目而視。
她氣紅的消臉,比她睡衣上的每一顆草每都還要紅艷欲滴,惹人垂涎。
原轍發覺生平第一次,他對"草每"動了令人超呼想像的食欲。
"我敲了門啊,不過沒人應,你的聽力顯然不太好。草莓姑娘。"
"草莓?"噢!蘇沅終于驚覺自己此刻是穿著睡衣面對敵人,不由得羞赧地驚呼一聲,"天殺的!"她迅速地鉆進被子里,以最俐落的動作將自己如裹粽子般緊緊裹住。
"嗯,你絕對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一顆粽子。"原轍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容。真奇怪,他今晚怎么特別饑腸轆轆?不論是"草莓"或"粽子",看來都像人間美味。
蘇沅似乎聽到自己銀牙咬碎的聲音。
"你這個瘋子為什么會在這里出現。"
"三個小時到了,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原轍閑散地倚在被卸了一半的門邊,笑得很欠扁。
"誰問您這個?我要知道你為什么會在我家出現?"該不會是他那個老媽笨得開門揖盜吧?
"世界上沒有什么地方是我沒辦法出現的。"原轍這話并不是吹噓,他確實有這個能耐。
"瞧你說得真有那么回事,你怎么不到白宮和柯林頓照張照片給我瞧瞧?"蘇沅嗤之以鼻。
"這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過就怕柯林頓自慚形穢,不敢和我一同入鏡,畢竟我比他上相多了。"原轍臉不紅氣不喘地接把。
"神經!自戀!大變態!"蘇沅簡直受不了這個臭男人,天下無難事,到底用啥方法才能刺穿他那似乎永遠氣定神益的嘔人模樣?
"嗯?"在發聲的同時。原轍身形一晃,欺近她身邊,出手捏住蘇沅尖巧的下巴。
"嚇!你……晤--"下一瞬間,她的唇被莫名其妙的野蠻掠奪了。
為…什么會這樣?蘇沅暈了,因為他危險的氣息,及檀口上駭人的熱流,讓她幾乎窒息。
"我就在奇怪,為什么你連罵人都那么好聽,原來是因為你生就一張與眾不同的嘴,它比我曾經品嘗過的任何一個都還要芬芳甘甜。"原轍湊近她的耳畔,還很邪惡地舔舔嘴唇,看來真的是滋味無窮。
"你--"蘇沅氣極,右手往后伸,想掄起床頭燈砸碎他的無賴頭,大不了一命賠一命,她豁出去了!
"我警告你,你若敢用燈砸我,我會讓你后悔莫及。。"他冷冷地威脅。
"你敢!"
"歡迎嘗試。"吊兒郎當的口氣,竟是威力萬鈞。
"痞子!無賴。"
"你又罵我了,看樣子你真的很喜歡我的吻,對不對。'"原轍挑高一道眉毛,輕易就將她吃得死死。
"啊--"蘇沅不敵,立刻退避三舍,縮到床的最邊緣,恨不得將自己溶進墻壁里。"你很難纏耶,你到底想怎么樣!"
"要你點頭同意嫁給我,一切好說。"
"我絕對、絕對、絕對不要嫁給你!"蘇沅咬牙切齒,這家伙究竟哪兒來的?是之前那些被她破壞姻緣的被害者故意整她的嗎?
"不用急著回答,我很仁慈的給你十天考慮,不是嗎?我就是體諒你是個女人,女人嘛,總是容易受情緒左右,做出錯誤后悔的回答,那真是相當遺憾的。"
蘇沅揉揉疼痛不已的頭,誰啊?誰能幫她趕走這個難纏的瘋子……爸爸!
對了,她老爸是男人,應該派得上用場。
"爸--阿爸--"蘇沅扯開喉嚨大叫,要把她老爸叫醒。
"省點力氣吧,不用叫了。"原轍掏了掏耳朵,這女人的嗓門真不小。
"你怕了吧?怕了就快滾!本小姐可以既往不咎,原諒你私闖民宅的罪過,不過你以后不準再騷擾我。"蘇沅有些得意,找個幫手其實還是有用的嘛。
"你爸媽在半個小時前已經坐上飛往夏威夷的專機,你在這里喊破喉嚨也是無濟于事。"
蘇沅張大了嘴巴,"你…你是開玩笑的吧。"
"不,千真萬確,這是他們二度蜜月,你這個做女兒的應該高興。"才怪,原撤知道蘇沅不只不會高興,還會氣惱。
"你……是你搞的鬼!你真是--"
"神通廣大,謝謝。"原轍向她回手答謝。
蘇沅氣得要吐血。天!她居然遇上了一個擁有惡勢力的瘋子!這……
"這房子只剩下我和你?"
"沒錯。為自己爭取一個有利的環境,一向是我最擅長的。"原轍笑得很得意。
"好,很好。"蘇沅冷冷地笑了,她仰頭倒下,棉被一扯,蓋住自己的頭。
她突如其來的反常舉動,讓原撤有些錯愕,他掀開了她蒙住的棉被。
"不生氣?沒有破口大罵?這太不像平常的你了,你搞什么把戲?"
"我能搞什么把戲?我不過是一只沒有惡勢力的小綿羊,落在惡虎手里,任其宰割!"蘇沅冷哼。
"嗯,你既然有這種自覺,那是再好不過,或許我們該把握這個你難得一見的理性時機,好好談談,把彼此的利益談清楚,免得說我虧待你。"原撤覺得自己真是太仁慈,太慷慨,東方之珠讓他可以接手中國城,他也絕不會過河拆橋,虧待了她。
這是什么話?蘇沅真的很想甩他一巴掌。
"很抱歉,現在已經凌晨,我只是個忙碌的平頭小民,明早還要工作糊口,沒時間也沒心情同你抬杠,泡茶聊天。"蘇沅甜甜地笑,笑容里摻的是"冰糖"。
"你若同意嫁我,就用不著工作。"
"我不希罕你的臭錢。"
"你--"原轍蹩起眉頭,正準備回嘴,但蘇沅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我告訴你,我要睡覺,你愛待在這里隨你,是男人的話就給我放規矩點,你若敢碰我,我就死給你看!"一個沖天的"哼"轟向他腦門,再使力將他推開,蘇沅拉起棉被,再度將自己裹得像木乃伊。
原轍一時愣住了。
唉,這女人,難纏的程度和他絕對有得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