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剛卉悠悠醒來,卻意外的發現有兩名婢女在幫她換衣服,一身的艷紅,好像…… 好像嫁衣!?
「喂,你們做什么?」她掙扎著坐起。
兩名婢女見她清醒,有些嚇了一跳,對望了一眼,不知該如何反應。
但樊剛奇才應是不知如何是好的那一個,因為低頭看了看自己……沒錯,果然是嫁 衣,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了沒有,要你們換個衣服而已,怎么換這么久?」羅少東不耐煩的闖入,他已 經等不及想先看看他素未謀面的娘子了。
「你是誰?這是哪里?為什么強擄我來?」見他一身喜袍、一副新郎值的打扮,料 想他是主謀,樊剛開問。
「噴噴,傳聞中的樊家四小姐,真有精神!」羅少東露出自以為最帥氣的一笑, 自我介紹!高@里是青劍門的開封分部,而我呢,正是與你訂了親的相公,青劍門的未 來掌門羅少東!
「你就是羅少東?」樊剛卉瞇起眼打量他。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區區在下!沽_少東雙手一拱,若不知他底細,還真 要讓他帥氣瀟灑的模樣給騙了。
「原來你都是用這樣貌來騙人,難怪智哥他會一時不察,還以為你是什么好貨色。 」樊剛卉打量過后,如是評論。
羅少東臉色微微一變,但迅速換回笑臉!富軆好妹么搜圆钜,什么騙不騙的,為 夫的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為夫的你?」樊剛開一臉怪異!改闶悄拈T子的夫?就我所知,智哥已經上恒 山的青劍門去退掉我們的婚事了。」
「哦?是嗎?這我倒是不知道!沽_少東裝傻。
「你不知道。」見他裝傻,她更是直截了當!改呛,我現在可以直接當面告訴你 ,我不會嫁給你,絕不!」
沒料到她是一個態度如此強悍的姑娘,羅少東的臉色變了。
「嫁與不嫁,我想……這恐怕是由不得你!箲械醚b模作樣了,羅少東不自覺流露 出驕矜自大之氣。
「什么意思?」她看他。
「我這么大費周章的命人強綁你回來,還能有什么意思?」他冷笑。
「等等,你是怎么找上我的?又怎么確定你沒綁錯人?」樊剛齊納悶。
「這還不簡單,只消花點探子費,還怕找不到你?」羅少東覺得她問了個笨問題。 「再者,這開封也算是我青劍門的另一個地盤,只要你樊家人踏了上來……就算不識得 你,你仁、勇兩個哥哥總是好認,怎可能會找不到?」
「就算你盯上了仁、勇兩個哥哥,但也是有綁錯人的機會,你又怎能確定我就是你 要綁的人?」她又問。
『你當我白疑?若我綁錯人,你還會在這里跟我討論這么多?」
羅少東耐性全失,口氣更是壞了起來。
「你那么兇干嘛?」樊剛卉大聲回去。「好歹我是被綁架的當事人耶,總是要弄清 楚前因后果,看是怎么被綁、被綁的意圖是什么,難不成你希望我像個死人一樣,連自 己被劫持了還問聲不吭,什么都不管也不用問的嗎?」
「問那么多做什么?總之你乖乖的拜堂就是了,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沽_少東覺得 她很吵,直接下達指示。
可偏偏樊剛卉不是那種會乖乖接受人下達指令的人。
「你聽不懂人話嗎?」她怒罵道。「我說過不會嫁給你的,就算智哥沒上青劍門退 婚,我一樣是不會嫁,事實上,我私自逃家,就是為了要親自跟你退掉這門親事。」
「退婚?呵呵……」羅少東笑了,大笑后突地惡狠狠的開口。「你當我青劍門是什 么?你說遲婚就退婚,那我羅少東的面子要往哪兒擺?」
「我管你面子往哪里擺。俊狗畡偦苡X得他有毛病。「我自己的終身幸福重要,還 是你那不值錢的面子重要?簡直莫名其妙!」
「廢話少說,總之今日我們拜堂成親,你當我羅少東的夫人是當定了!」羅少東惡 狠狠的撂話。
這已經不光是面子的問題了,若沒能跟樊家聯姻,取得樊家的財力支援,他們青劍 門的里子恐怕就要撐不久了,羅少東身負重任,自是費盡全力要促成這樁親事,即使用 卑鄙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樊剛卉并不合,她當然知道羅少東打著什么鬼心眼,還不就是弄個生米煮成熟飯, 造成既定的事實后,要她樊家無反悔的余地。
「鬼才跟你拜堂成親。」她以不讓須眉的氣勢反撂話。「我說過不嫁,就是不嫁。
「那恐怕由不得你!顾湫Α
「是嗎?」她也冷笑!改且驳迷囋嚥胖!」
「你有傷在身,這里是我的地盤,我勸你別輕舉妄動!孤犅劮宜男〗阄渌嚦 ,雖不當一回事,但刀劍無眼,羅少東怕誤傷她,因此勸道。
」哦?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像個木頭人一般的乖乖陪你拜堂?」她輕嗤。
「若是能那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沽_少東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樊剛卉笑了,甜甜的一笑,襯著大紅嫁裳,樣子甜美多嬌,甚是好看,而后卻突然 兇暴地冒出一句──「你做夢!」
☆★☆★☆★☆
當然沒傻到以一擋百,擒賊先擒王,在驚擾到青劍門門眾之前,樊剛卉速戰速決, 一對一的單挑,經過一番力戰后,靠著從羅少東手中奪來的劍,她順利的挾持他,押著 他一路往外走去。
「少門主?」一干門眾停下張燈結彩的工作.瞪大眼,看著一身喜袍的少主被一身 嫁衫的新娘用劍挾持,那場面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叫什么叫,還不趕快想辦法救我?」羅少東氣得大叫。
猛然回神,驚愕感褪去后,丟下手邊布置禮堂的工作,一干門眾紛紛拔出長劍嚴陣 以待。
「救?救個屁,只要本姑娘沒有完好無缺的離開,誰想救你,就是送你上黃泉路。 」樊剛卉冷哼,微一施力,架上他脖子的劍更貼緊他頸間。
「「你要傷了我,真以為你還有命能活著離開這里嗎?」心里極怕,但羅少東口氣 不減狂妄。「方才是我一時大意,念你有傷在身沒使出全力才讓你占了便宜,可是也消 耗了你不少體力吧?」
冷汗從蒼白頰邊滑落,樊剛卉沒接口,可確實是叫羅少東料中了。
雖然她拼著傷口不顧,勉強打贏了羅少東進而挾持了他,但如今傷口裂開,她疼得 半死不說,光是一場打斗就耗去她尚未養全的體力,能不能撐著安全離開,她自己也不 知道。
『我勸你,在事情鬧大前,乖乖的放了我,要不然……」
「住口!」她斥住他的廢言!笡]有什么要不然,今天姑娘是走定了!
「我要真讓你離開了,我羅少東還當什么少門主?」羅少東說什么也不會讓她離開
他心里清楚得很,這回真要讓她走了,與樊家聯姻的事只會更加無望;尤其在有心 理準備下,下回想用同樣的方法擄人拜堂,那只怕是不可能。
再說,他堂堂青劍門的少門主打輸一個姑娘,而且還是受傷的姑娘,這事要傳了出 去,他顏面何在?以后要怎么在江湖上混?
全怪他自己大意,但這時懊悔也沒用,為了保住顏面,為了得到她的人,他說什么 都得留下她來,就算是不擇手段他都要拼了。
「敢情你羅少門主是連命都不要了?」見他逞強,樊剛卉又一施力,架在羅少東頸 上的劍刃人肉三分,泌泌血絲由傷處冒出。
「少門主?」幾名堂主見狀,急得不得了。
「別管我,反正我要是死了,你們就替我殺了她為我陪葬!沽_少東也是硬脾氣, 壓下心中的懼意,被她打敗的不甘,使他顯得豪氣了起來。
「賭這么大?你以為我真的不敢下手嗎?」樊剛卉生性吃軟不吃硬,大有豁出去蠻 干一場的沖動。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箮酌弥髯屵@場面嚇得心驚膽戰,畢竟現在被挾持的 ,可是幫主的獨生愛子,真要有什么閃失,他們要拿什么來交代?
就在沖突一觸即發的時候……「哎喲、哎喲!」兩個青劍門弟子被打飛進來,闖人 者不是別人,正是齊柏修與樊家兩兄弟。
「羅少東,你果然夠卑鄙,竟趁我們不注意擄走卉兒!
「還不快快放開她!」
一搭一唱,仁、勇兩兄弟一現身就大喝,但定眼一看……耶?怎么是自家小妹挾持 著羅少東。
兩兄弟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還真反應不過來。
「卉兒,沒事吧?」無視于虎視耽耽的青劍門門眾,齊柏修筆直走向她。他不知道 該怎么形容現在的心情,那種擔憂的感覺比當日在破廟中發現她離開的感覺還要強烈數 倍。
不敢想像,他不敢想你啊!如果沒能循線找到她、如果她真讓青劍門押著拜堂成了 親,一旦她成為別人的妻,到時他身邊不再有她的相伴……他努力回想過自己在遇到她 之前的生活,那種感覺不到任何新奇、愉快、歡笑的生活;他不知道過去那樣單調乏味 的日子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他只知道,他說什么都不愿失去她,說什么都不愿再回到 過去的生活當中。
因為齊柏修溫文的無害模樣,竟沒人阻止他進來,也實在是因為沒有人料想到,方 才被打飛進來的兩人,其實是文弱書生樣貌的他出掌所傷,所有人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 他直走向被包圍其中、拿劍挾持人的樊剛卉。
「大哥……」看見他,也不知怎地,樊剛卉的心就安了一半,這一松懈下來,她連 手中的劍都拿不穩。
機不可失,羅少東抓住這瞬間的機會,只手握住她執劍的手,在眨眼之間,運氣震 開她手中的劍,一待威脅他生命安危的劍從她手中松落,另一手立刻反掌朝她受傷的肩 膀擊去……劇痛讓她慘叫一聲,那力道更是讓她連退三步,剛好叫齊柏修一把扶住了她
「卉兒!」齊柏修接住了她,一顆心因為她的疼痛而跟著揪得死緊。
「大哥……」她痛,覺得好痛好痛……「沒事,忍著點,大哥馬上帶你離開這里。 」他哄著她,其實心亂如麻,因為她的痛楚而無法思考,尤其發現她一身大紅嫁衣下, 原來的傷處一片儒濕,明顯是染了血,他更是慌亂地感到無助。
在這一刻,他忽地明白了樊家兄弟要他體會的感覺,那些他完全不懂的情與愛。
雖然,目前他仍只是似懂非懂,可是他至少已確定了一件事──他不要失去她,他 絕不要!
舉一便能反三,如今他總算了悟,原來他口口聲聲說要負責的那些活,是借口!其 實都只是借口!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不然他早該知道,那些話語,只是他想合理將她永遠留在 身邊的借口。
他早該體會、早該弄清這些的,只要他早些知道,跟她好好說清楚,如今她也不用 受這些苦了。
「對不起,卉兒,都是大哥不好,害得你受苦了!顾X得抱歉,好抱歉、好抱歉 ,真恨不得代她承受所有的疼痛。
「大哥……」她不解其意,蒼白的小臉上滿是迷們不解。
「不是為了責任,大哥娶你,是因為大哥想留下你,大哥想將卉兒永遠留在身邊, 所以打著負責任的借口,想教卉兒嫁給大哥。」完全不顧眼前的情勢緊張,他逕自柔聲 說著,彷佛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人,身邊執劍相脅的一海票人馬完全不存在似的。
「真的嗎?」樊剛卉全身都痛著,但她的心快樂得像是要飛了起來!复蟾鐩]…… 沒騙人嗎?」
「當然,大哥可曾誆過你?」
「是沒有,但是……「沒有但是!瓜袷侵浪囊蓱],齊柏修自動說道!溉魮Q 成其他姑娘,大哥也會盡力相救,但絕對不會做到這地步……或許你會覺得大哥這話說 得寡情,但生死有命,除了你,其他人皆與我無干,我只求盡力,但絕不會想耗上自己 的后半生來救一個人。」
「大哥……」她好感動,才不在乎他是不是冷血寡情,反正那些是針對別人,重要 的是他不對她冷血寡情就好。
再說,如今他已明白承認他對她是有情的,只要他是在乎她的,那才是她真正關心 的重點。
齊柏修看著她,朝她露出一抹笑,是那種會讓她為之迷醉的溫柔淺笑!复蟾鐜 離開,等你把傷養好了,咱們就成親,馬上成親,然后兩人一起歸隱山林,你說可好?
她來不及應聲,一路被當死人的羅少東再也聽不下去,率先破口大罵!改銈冋娈 我是死人嗎?我若讓你們成了親,我羅少東三個字就讓你倒過來寫!
「你奶奶個熊,他們小倆口好不容易開誠布公,能這樣親親熱熱的講幾句體己話, 你是吵個屁?」正聽得陶醉的樊剛勇劈頭就是一陣熊吼。
「羅少門主,先不談其他,單以你今日所做所為,我們樊家就絕不可能將卉兒嫁予 你為妻,識相的話,你還是就此罷手,省得事情越鬧越大,你我兩方都難看。」樊剛仁 畢竟是家中讀最多書的人,還知道要先試著和平解決。
「難看,我今日要放你們幾人活著走出青劍門,我羅少東的顏面才叫難看。來人, 布劍陣,把他們幾人給我拿下!」羅少東一聲令下,執劍的門眾迅速就定位,將他們四 人團團圍在其中。
「慢著!」樊剛卉突地大叫!改阋サ娜酥挥形,何必這樣大動干戈?我留下就 是,你放我義兄跟兩個哥哥走。」
「卉兒?」齊柏修與樊家兩兄弟皆因為她的話而一愣。
「大哥,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足夠了,但現實畢竟是現實,就算有仁哥、勇哥兩位哥 哥在,他們兩人要對付青劍門的劍陣都有問題了,更何況還要顧著我和你一個文弱的讀 書人?我不想你們做無謂的犧牲,所以你們趕快走吧!」她不愿他有任何損傷,說什么 都要保全他。
「說什么傻話,我不會放著你不管!过R柏修自然不聽勸。
「就是就是,你腦子是撞糊涂了嗎?當哥哥們是什么?真會這么沒人性的丟著你不 管?」仁、勇兩兄弟哇哇大叫。
「現在你自愿留下也沒用了!沽_少東冷笑!甘虑轸[到這地步,很抱歉,為了我 的名聲顏面著想,我沒有退路,只得殺了你們滅口!
「羅少東,你──」怒瞪著他,樊剛卉氣得說不出話來,無法想像這世上有這樣不 講理的人。
「我怎樣啊?」一臉狠絕,羅少東撂話道!附裉煳乙心銈儙讉有命來、無命去 !」
「你當真以為這小小的劍陣困得了我?」齊柏修冷冷的開口,并不想說,其實他壓 根兒就不把青劍門的劍陣放在眼里。
「困不困得了,試過才知道,今日就叫你試試我青劍門劍陣的厲害……」一個手勢 ,羅少東朝門眾喝道:「上!」
在他一個口令下,十數個訓練有素的青劍門門眾從各個方向飛身而來,亮燦燦的劍 刀在空中交織成綿密的劍網。
樊家的仁、勇兩兄弟執著他們的樊家槍嚴陣以待;齊柏修則是一臉冷然,懷中護持 著她,只手運氣于掌,準備破這個青劍門引以為傲的劍陣。
可就在雙方大戰一觸即發的同時,一道人影挾帶著劍光從場外飛進,直沖向青劍門 門眾匯集出的劍網當中,然后就是一陣鏗鏗鏘鏘的兵刃交集聲,還沒弄清發生了什么事 ,就聽得叮叮咚咚的聲響,再來就看見一地被震斷的劍刃。
劍陣破了,而且是在轉瞬間被破,十數名負責劍陣的青劍門門眾你看看我、我看看 你,猶不知發生了什么事。
場中多了一個男人,一身玄黑打扮,一臉的絕情冷然,氣勢煞是嚇人。
「他的命是我的,誰要敢動他,就是跟我歐陽海過不去!」他開口,表明身份來意
歐陽海?
一代劍客歐陽海?
樊家兄妹睜大了眼,不敢相信會看見這么有名的人物,更不敢相信的是,這么有名 的人物竟指名要齊柏修的命。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三兄妹有志一同,看向歐陽海的視線移回齊柏修身上,大大的納悶起他的來歷,想 不通他跟歐陽海有什么糾葛不清的淵源。
「誰想跟我爭他的命,上前來!闺S手一翻,手中的長劍漂亮的耍了圈劍花,歐陽 海候教。
那簡直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在聽到他是一代劍客歐陽海之后,還有誰敢不要命的 上前去討死?
見沒人應聲,歐陽海冷冷的看向場中的齊柏修。「姓齊的,讓你躲過這么多年,今 日我定要與你較量出個高下來!
「這是何必呢?齊某從不想與人爭什么!过R柏修嘆息,真不知道歐陽海的執著究 竟是從哪里來的。
「那是因為你不用爭,就得到了一切。」見他超然的態度,歐陽海更覺得憤怒。
眾人才正覺得一頭霧水,就聽得一嬌柔女聲介人其中……「海哥,算了吧!」
樊家兄妹瞪大了眼,看著美人……這江湖第一美人一臉哀愁的出現。
云渺渺?她來這里做什么?
三兄妹只覺一頭霧水,覺得眼前的局勢真是怪到不行。
「云妹?你來做什么?」看見她,歐陽海皺眉。
「我不想我的一錯再錯讓你跟著我犯錯!棺分鰜淼脑泼烀炜嘈Α!高@個人, 他的心里沒有我,從來就沒有我,全是我自己一廂情愿,把未來編織得太美好,可實際 上,他從來就不屬于我,從來不!」
「怎么可能?你這么美、這么好,怎么可能有人不心系于你!」歐陽海才不信。
「喂喂,這位大哥,你這樣講就不對了吧?各花人各眼,云姑娘是很美啊,但情人 眼里出西施,如果人家心有所屬,自然不受云姑娘吸引,你總不能因為人家不愛慕云姑 娘,就一個一個的找人單挑吧?」樊剛仁覺得他的話很奇怪。
「就是說啊,你看喜歡,不一定每個人都喜歡啊!」樊剛勇也覺得他很奇怪。
「要你們多啦!」被點到心事,就算是無心的,歐陽海仍覺得面子掛不住,怒瞪兩 兄弟一眼。
「海哥,他們兩人說的對,很多事,并非我們想就能成真,如今我已夢醒,也請你 別因為我而執著了!乖泼烀烊崧暪Φ馈
「他讓你痛苦,他就該死!」歐陽海仍如此認定,只要有負于她的人,就該死!
「但他畢竟什么也沒做,一切全是我自己在奢想,可實際上他心里沒有我,既然從 來就沒有我的存在,你又能要求他什么呢?又怎能因為這樣而傷害他?海哥,我求你, 我們回去吧!」云渺渺央求道。
「就這樣放過他?」歐陽海不甘心,他知她用情多深,見她痛苦,他自己也就有多 痛苦。
「別說放不放,他本來就沒做過任何表示或承諾……」她嘆息,非常非常美麗的輕 輕一嘆!敢磺腥俏易约阂粠樵福吘,讓他歡喜、讓他憂的那個人不是我,讓他 敞開心懷、開始關心在意他人的人也不是我,自始至終,他的心中從來沒有我的存在… …說起來,我們才是打擾他人生的人。走吧,再待下去,我真要有自取其辱的感覺了。
「云妹?」歐陽海不信她真能看破。
她苦笑,知他是最了解她的人,也不隱瞞!富蛟S一時難以接受,但會試著接受這 個事實……畢竟夢醒了,該是面對現實的時候。」
歐陽海沉默,像是思索著該不該聽她的話。云渺渺不再催促他,逕自向外走去,見 狀,歐陽海不再多考慮,鏗鏘一聲收起寶劍,悶聲不吭的尾隨著她而去。
「喂喂,愛你在心口難開那一套不流行了。」實在忍不住,看了大半天戲的樊剛仁 高喊提醒道。
樊家老三也補上一句:「還有,愛你就是祝你幸福的那一套也過時了、你要是喜歡 ,就要勇敢說,不然姑娘家是不會懂你的男人心的啦!」
在兩人的高聲叫喊下,那抹玄黑的身影似乎僵硬了下,但即刻便隨著云渺渺纖弱的 身子離開眾人的視線。
「大哥,那兩個人是來干嘛的啊?真是奇怪!挂粫r忘了置身何處,樊剛開覺得莫 名其妙到了極點。
一回神,忽地想到自己的處境,然后她更感到奇怪了。
「仁哥、勇哥,你們怎么了?」她一愣,發現兩個哥哥目送完歐陽海離開后,用一 臉怪異的神情看著齊柏修。
不只兩個哥哥,就連四周一海票青劍門門眾也站得遠遠地、似有所忌憚的直盯著齊 柏修看。
「仁哥,勇哥,到底怎么了?」她越想越覺納悶。
「卉兒,他……他……」樊剛勇擠眉弄眼的想提醒她。
「他怎么了?」她完全無法了解兄長的暗示。
「記得嗎?說書人最愛講的橋段……」樊剛仁也出言提示。
「哪一段啊?」她越來越覺得莫名其妙,而且也實在很累,這一日打來打去、鬧來 鬧去的,她舊傷再次受創,也不知流了多少血,傷口痛得要命又體力不濟,她快要支撐 不住了。
「就江湖第一美人、一代劍客跟『某個人』的三角關系啊!」無法體諒她因體力不 濟而有些精神渙散,樊剛仁讓她的遲鈍氣得半死。
他氣,她更是氣!
「現在什么時候了,你還有空講說書的橋段?」樊剛卉氣得使盡殘余的力氣罵他。
樊剛仁白眼一翻,被她的超遲鈍氣到不想講話。
「卉兒,你想想剛剛,從剛剛云渺渺他們講的話,你沒有想到什么嗎?」樊剛勇用 最后的耐性提醒她。
想?想到什么?想到云渺渺奇怪的話跟奇怪的態度嗎?
對耶,真是越想越怪,云渺渺她干嘛講的一副愛慕大哥多年的樣子?
真奇怪,她不是一直愛慕著折劍公子嗎?
真是貪心耶!一次愛著兩個人,看她氣質那么好,沒想到這么貪心……還有,大哥 不愛她,關歐陽海什么事?
真虧得他還頂著一個一代劍客的美名,怎么連別人要愛誰這種雞毛蒜皮小事也要管 ,一副大哥要是不順云渺渺的意、沒跟著愛上云渺渺的話,他就要殺人的態度……慢!
云渺渺愛慕的人、歐陽海誓殺的情敵……這不正是說書人常講的橋段:江湖第一美 人、一代劍客與「某個人」的三角關系?
這個『某個人」……過多的驚喜直沖上她腦門,其實已經昏花的視線上移,樊剛開 不可置信的看著齊柏修,看著那個環抱她的人。
視線模糊中,只見一白凈爾雅的斯文面容直直凝視著她,眼中只有她,然后……她 昏!
尾聲「娘,娘!醒來,你快醒來嘛!」嬌軟軟的童音不死心的直喚著,肥嘟嘟的 小手使勁推著床榻上的娘親。
筋疲力竭的少婦努力地撐開雙眼,映人眼廉的是調皮可愛的稚女及快步走來的夫君
「小小,別吵娘,剛生下弟弟,娘很累,需要多休息。」抱起稚女,男人溫柔的哄 帝
小女孩嘟起紅潤潤的小嘴,委屈的說:「可是小小想跟娘說話!
『小小想跟娘說什么?」少婦虛弱一笑,神情萬分疲累。
「娘啊,你生的弟弟好丑啊,像小猴子似的,小小不要小猴子當弟弟啦!」小女孩 抱怨。
少婦笑了出來,人也顯得精神些了。
「別笑弟弟,小小剛生出來的時候跟弟弟一樣,丑得跟小猴子一樣!顾⌒Α
『才不是,小小才不丑,爹說小小跟娘一樣,又乖巧又美麗!古⒖棺h。
「別聽你爹胡說!闺m是間接的贊美,少婦還是紅了臉,又嬌又羞的嗔了丈夫一眼
「爹才不胡說呢!」小女孩萬分崇拜爹親,才不信爹親會騙她。
「好了,話說完了,別吵你娘,到外邊去找外公、外婆他們玩去!鼓凶訉檺鄣哪 捏女兒紅潤的面頰,叮囑道。
「外公、外婆忙著玩小猴子弟弟,我才不要找他們玩!剐∨①氣。
「別這樣,弟弟剛生出來,樣子像小猴子,但是等他大一點,就會漂亮起來,長大 后會跟爹爹一樣,玉樹臨風、使雅迷人!股賸D笑咪咪的。
「真的嗎?」小女孩半信半疑。
「娘會騙你嗎?」少婦反問。
「會。 剐∨Ⅻc頭。
那理所當然的答案讓少婦一口氣差點嗆到,見兩母女可能因這話題而爭執起來,男 人立即出面安撫雙方。
「好了,小小去找外公、外婆玩,爹有事要跟娘說!鼓腥朔畔屡畠,哄道。
「喔,好吧!辜热皇堑_口,小女孩無異議,乖乖聽話的到外頭找外公、外婆去
「辛苦你了!鼓腥俗诖矀,愛憐不已的摸摸妻子蒼白的頰。
「大哥胡說什么呢!」少婦嗔了他一眼。
「以前,我從沒想過我會有一個家。」男人微笑,執起妻子的手,儒雅俊朗的面容 滿是溫柔。「沒想到現在我有你、有小小、有兒子,還有你的家人變成我的家人,我覺 得自己好幸福!
「大哥盡說些傻話!股賸D取笑,白皙的面頰紅紅的,因為他的話而染上紅霞。
「我是說真的!鼓腥艘荒樥J真。
少婦一臉幸福的微微笑,很高興自己能帶給夫君幸福的感覺。
「睡吧,剛生完孩子,你多休息!挂娝@郏腥巳崧暫逯。
像女兒般的聽話順從,少婦依言閉上眼,恬靜的模樣彷佛已沉沉睡去,然而卻意外 的開了口。「大哥。」
「嗯?
「我剛剛做了個夢,夢到我們成親前的事情。」
「哦?是嗎?」
「真沒想到我這么幸運,竟然能夠美夢成真,嫁給我最崇拜的人!顾悦院 吃語。
男人不語,只是微微笑,直至她沉沉睡去。
美夢成真嗎?
娶到最適合他、帶給他這么多幸福感的女人,他又何嘗不是美夢成真呢?
就算原來無夢,但因為她,他開始有了夢想、美麗的夢想,然后也因為她,他輕易 的實現了這個再真實不過的美麗夢想。
從原來無情無愛、子然一身的孤家寡人,到現今有妻、有女、有兒,再加上她的家 人,他進一步有了兄弟與雙親。
他平淡無奇的生命起了重大的變化,從原來的索然無味到充滿各式各樣的繽紛色彩 ,而這一切,全因為她,他最深愛的女人。
他俯身,帶著朝圣的心情,在她淡淡粉紅的櫻唇輕輕落下一吻……期許她所有的美 夢,都能一一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