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英國·倫敦——
黃昏時候一架私人飛機緩緩降落在倫敦郊外機場的停機坪上。
明明已經(jīng)是四月初春,但著名的霧都倫敦卻絲毫感覺不到春天的氣息,才一踏出機艙,迎面吹來的冷風(fēng)就讓晨星打了個哆嗦。
“冷嗎?”站在她身旁的伊斯伸手?jǐn)堊∷w細(xì)的肩頭,低頭笑看她無畏這種陰冷的天氣一雙好奇的黑瞳正四處張望著。
“這里……就是英國!”晨星難掩心中的興奮。雖然還置身停機坪上,放眼看去都是一片空曠,根本還看不到什么漂亮的風(fēng)景,但無所謂,因為光是空氣,呼吸起來就和意大利的不一樣!
不一會兒一輛造型特殊、十分古典可愛的黑色車輛緩緩駛過來,停在兩人眼前。
“這是什么車,樣子好怪!”晨星格格笑出聲,覺得這輛車的外型非?蓯。
“既然你想看英國,那所有有的事情都應(yīng)該嘗試才對!币了剐χ鵂科鹚氖诸I(lǐng)著她走向交通工具,同時解釋道。“這種‘計程車’是倫敦的特色之一,就當(dāng)我們今天的交通工具吧!”
趁著司機下車安置兩人行李的同時,晨星早已經(jīng)坐進車子里面,她好奇地用手觸摸著堅硬的皮制坐墊,一邊上下打量著車內(nèi)小小的空間,臉上始終掛著驚奇而贊嘆笑容。
當(dāng)她終于停止打量時,這才看見伊斯以一種含笑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認(rèn)定了對方在笑她孩子氣的行徑。
司機重新坐回駛座,先是恭敬地朝兩人點點頭,而后開始發(fā)動車子。
“真可惜,疾風(fēng)不能和我們一起來!背啃枪怨缘厣匾了沟纳磉,有些惋惜地開口。
“疾風(fēng)有一個很重要的約會,他……每年都要花很長的時間考慮去或不去。”伊斯以一種神秘的語氣說道。“所以別打擾他認(rèn)真思考,等他手邊的事情一結(jié)束,就會過來和我們會合了!
“嗯!贝巴獾木拔镫S著車速快速的移動著,晨星的目光再次被外面的事物給吸引住,尤其是當(dāng)車子駛?cè)雮惗厥袇^(qū)。各式各樣不同的建筑物,與意大利截然不同的風(fēng)情與行人,都讓晨星感到新奇,美麗的小臉因為興奮期待,流露出一種燦爛的光暈。
一個半小時后,車子緩慢離開了市區(qū),這個時候的景物開始變換,不再有高大的建筑物,反倒是一些造型可愛、像是方盒子一樣的房屋排列在道路兩旁,再加上道路旁栽種的綠樹,即使是天色灰暗看下太清楚,但在晨星的眼中,它們依舊是美麗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伊斯感覺到晨星的頭顱不自覺地靠過來,知道興奮過后,她已經(jīng)開始感到疲倦了,伊斯探出手將晨星拉近一些,同時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雙腿上,為她調(diào)整一個適合休息的姿勢。
“別一口氣用光你的興奮,休息一下吧!”伊斯吩咐道。
“伊斯。”枕在腿上的晨星突然睜開眼睛,小手握住伊斯的手,漾開一抹美麗的笑說道!盀榱伺乱院笸,我還是現(xiàn)在就和你說‘謝謝’,謝謝你帶我來這里,我好開心!
“不客氣。”伊斯回以溫柔的笑。“睡吧!到目的地以后我再叫你!
“嗯!背啃屈c點頭,像是小貓般將臉湊到伊斯的手掌上摩挲,下一會兒,已經(jīng)沉沉地睡去。
“晨星,起來,我們已經(jīng)到了!
在四周景物黑成一片的時候,車子也抵達了目的地,睡意正濃的晨星強迫喚醒,根本不知道自己來到什么地方了。
“下車,我們已經(jīng)到了!币了古牧伺乃庑殊斓男∧,有趣地扶住她歪歪斜斜的身子。
“這里是哪里?”晨星伸手揉揉雙眼,抬起頭,勉強自己打起精神。雖然有路燈的映照,但是在一片漆黑之中,她依舊看不清楚這棟宅邸的模樣,只知道這是一棟很大的房子,幾乎和他們在那不勒斯的別墅一樣壯觀。
“我們未來一個月的住所。先在這里等著!币了古呐某啃堑哪橆a,從司機的手中接過一串鑰匙,登上白色階梯,然后將門打開。
“晨星,上來吧!”伊斯招呼著,同時示意司機將兩人的行李搬上來。
一踏進屋內(nèi),晨星原有的睡意全都消失了,用力眨眨眼睛,驚奇萬分地看著客廳的裝潢。
那是完全不同于意大利人屋內(nèi)的擺設(shè),一踏入,晨星就發(fā)現(xiàn)自己腳下踩的是厚重的長毛地毯,屋內(nèi)的擺設(shè)完全以木頭為主,木雕的長型桌,椅子、書柜、酒柜,在客廳的中央,還有一個真正的壁爐!柜子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瓷器做成的東西。茶具、花瓶、瓷娃娃,應(yīng)有盡有,墻上除了掛滿畫之外,甚至還有一個正“滴答滴答”擺動著的古老時鐘。
“哇!”實在無法形容第一眼看到這些新奇東西的感受,晨星最終只能以最原始的聲音表示贊嘆。
“今晚先休息,明天再開始你的冒險吧!”伊斯自晨星的身后伸出手,將她的下巴輕輕往上托,淡淡地取笑她驚奇而微張的小嘴。
晨星小臉一紅,跟著才發(fā)現(xiàn)送他們來這里的司機早已經(jīng)離開,屋內(nèi)只剩下她和伊斯,還有他們的行李。
“這么大的房子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住嗎?”晨星突然想到這個問題,這里這么大,就算以后疾風(fēng)會來這里會合,但三個人……不需要住到這么大的房子吧!
“雖然是度假,但我還是喜歡安靜的地方,白天的時候會有鐘點傭人來打掃、準(zhǔn)備食物,到了晚上他們就會離開!币了够卮稹!皝恚臀野研欣畎岬綐巧戏块g吧!”
先選定房間、跟著翻過里面的每一項擺設(shè)、再整理行李,最后泡了一個消除疲勞的熱水澡,當(dāng)晨星抬頭看時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近午夜了。
“已經(jīng)這么晚了!”為了明天能順利開始旅行,晨星換上一件大襯衫當(dāng)睡衣,準(zhǔn)備立刻上床睡覺。
才一躺上床,晨星忍不住“哇”的一聲喊出來,因為這張床不可思議的軟,才一躺下,整個人都快陷到床鋪里面去了——
怎么會這樣?英國的床都是軟成這樣嗎?還是自己運氣不好,一選就選到一張壞掉的床?!沉思之際,又聽見窗外傳來呼呼呼風(fēng)吹的聲音,她轉(zhuǎn)頭,更看到外面似乎有什么黑色的東西晃了過去。
“嗯,那只是風(fēng)吹走的樹葉!”晨星死命地閉上眼睛,喃喃安慰自己。
不一會兒,天花板上又傳來“嘎嘰嘎嘰”的奇怪聲音。
“老房子里面老鼠本來就多,沒事的!背啃窃俅巫匝宰哉Z,只不過一雙眼睛閉得更用力了。
就這樣一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的時候,晨星就會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安慰自己,她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過分依賴伊斯,不然又要被取笑了!
好不容易睡意來襲,晨星也慢慢忘記恐懼的時候,“砰”的一聲,房間里的木窗大風(fēng)給吹撞了開來,窗框敲得墻壁“砰砰砰”作響,同時也將晨星所有的勇氣給敲散了?
“伊斯!”抓起枕頭,晨星頭也不回地奔出自己的房間,甚至來不及敲門,她就這么一路沖進對面伊斯的房間,什么也不想地跳上他的床,像是無尾熊一樣,雙手雙腳同時纏上了伊斯的身子。
“小東西,你讓我受寵若驚哩!秉c亮床頭燈,伸手抬起深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臉伊斯明知故問地開口,似乎覺得她緊閉著雙眼的模樣十分有趣!鞍!我熟悉的枕頭又回到我身邊了,看來這趟英國之旅確實值得!
伊斯淡淡地調(diào)笑著。打從半年前晨星初來月信,堅持自己不再是小孩之后,她就出了兩人共有的臥房,嘗試過她所謂的“與大人一般的獨立生活”。
低醇的嗓音、溫暖的體溫,還有再熟悉不過的男性麝香,像是有魔法般瞬間平息她的恐懼,半晌后,晨星才完全放松,但依舊將臉埋在他的胸前。
“剛剛我聽到聲音,是不是房間里有東西掉了!”剛才他似乎聽見“砰”的一聲跟著就看到自己的房門撞開,同時一個赤腳天使以毫不優(yōu)雅的方式飛撲了上來。
“……”埋在胸口的黑色頭顱點了點。
“嗯,如果我猜的沒錯,房間里是不是有你最討厭的老鼠!”伊斯再次笑著問,為她飛奔而來的行為尋找合理借口。
“……”黑色的頭顱遲疑了一下,接著又點了點。
“那么,我再陪你找一間合適的房間好了!币了挂砸环N過分殷勤的方式開口,主動提供服務(wù)。
他能感覺到懷中的小人兒因為這個提議而身子一僵,忍不住咧嘴笑了,伸手輕撫她的頭發(fā)說道!霸捳f回來,今天已經(jīng)太晚了,不如你睡在這里,明天再找新的房間!
好不容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晨星立刻用力地點頭表示同意。
伊斯無法抑制的笑聲從口中泄出,緊貼在他胸前的晨星當(dāng)然感覺到了,她氣呼呼地抬起頭,果然見到笑得十分開心的伊斯。
“不準(zhǔn)笑!”晨星命令道一雙眼因為惱怒而進射出璀璨的火光。
伊斯咧嘴,將她的頭重新按回胸前,同時俯身在她的頭頂印下一吻,以三分戲謔,七分溫柔的方式低聲道!靶|西,有東西壞了也好、有老鼠也罷,就算什么理由也沒有,任何時候只要你想過來,我這里隨時歡迎你!
“不可以取笑我!彼麥厝嵊粥嵵氐恼Z調(diào)迅速安撫了晨星的不安,在覺得珍惜的同時,她還不忘提出警告。
“睡吧!”伊斯輕笑幾聲,重新躺回床上,調(diào)整一個最舒適的位置,伸手自然地護衛(wèi)住中柔軟馨香的人兒,緩緩閉上眼睛,平靜地度過在英國的第一個夜晚。
翌日。
經(jīng)過一覺好眠的晨星神清氣爽地睜開雙眼,伸手摸摸身旁的床鋪,發(fā)現(xiàn)上已經(jīng)有屬于伊斯的體溫,想必他早已經(jīng)起床很久了吧!
由于英國的天氣明顯地比意大利冷很多,晨星入境隨俗地套上一件灰色套頭毛衣但依舊在外面加穿一件自己慣穿的白色襯衫,這才往樓下走去。
遠遠的,晨星就聞到一陣濃郁的咖啡香氣,循著這陣氣味,晨星順利地找一樓用餐所在,也看到坐在長桌另一端一邊啜飲咖啡、一邊看著報紙的伊斯餐廳除了伊斯之外,還有一名略胖的中年婦人,正背對著他們準(zhǔn)備早餐。
“早安!背啃窃谝了沟膶γ孀ā
“早。她是瑪麗,在疾風(fēng)來之前,她會張羅我們的日常所需。”伊斯抬頭,對晨星介紹說道。“快點用餐吧!一會兒你還要上課。”
“上課?”晨星差點被嘴里的面包噎住,不可置信地瞪圓了雙眼。上課?他們不是來這里度假的嗎?
“我是接受了疾風(fēng)的建議沒錯,但并不表示你可以就此荒廢課業(yè),在這里的時候會有英語老師,等過些時日我們?nèi)W洲的時候,我會再幫你安排其他適當(dāng)?shù)睦蠋。”伊斯見她依舊有些不開心,不禁笑道!爸挥猩衔缡巧险n時間,其余的全部留給你自由探險,嗯?”
“真的只有上午要上課!”晨星聽完后精神一振,一掃剛才的苦悶。
“嗯,不準(zhǔn)再討價還價!币了瓜陆Y(jié)論。雖然寵她到有求必應(yīng)的地步,但凡事還是得有個底線。
“是!背啃谴瓜卵,露出淺淺的笑容。比起過去在那不勒斯上一整天的課,現(xiàn)在的日子簡直像天堂一樣美好!
用完早餐后,晨星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耙了,你剛才說歐洲其他的地方,除了英國之外,我們還要去其他的地方嗎?那我們什么時候回家!”
“等你什么時候長大,我們就什么時候回去!币了购唵位卮稹
“什么意思!”晨星錯愕地瞪大眼。等她長大!要多大?法律規(guī)定的十八歲,還是要像伊斯一樣成熟穩(wěn)重了,才叫長大!
“意思很簡單!币了蛊鹕,踏著優(yōu)雅的步伐來到她的身邊,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說道!爸环旁跍厥依锱囵B(yǎng)的玫瑰太嬌弱,所以我打算將它帶出來,讓它有機會接觸到不同的陽光、空氣、土壤,如此才孕育得出獨特的玫瑰花!
“我是玫瑰花嗎?”晨星忍不住皺眉。伊斯的比喻讓她似懂非懂,似乎將她比喻成玫瑰花,但她才不要像玫瑰花,那種嬌嬌弱弱的花朵一點都不堅強。
“不!你是我從威尼斯找到的小野豹!币了刮⑿Γ瑑A身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含笑說道!坝皇撬新贸痰牡谝徽,開始享受吧!”
☆☆☆
不到幾天的時間,晨星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在英國的新生活。
即使到了英國,伊斯依舊和從前一樣忙碌。每天早上和晨星一起用過早餐后,他就出門,而晨星則是安分地接受家庭教師的授課,除了書本知識之外,伊斯還特別安排了茶藝、西洋劍、騎術(shù)之類的課程,畢竟他認(rèn)為晨星已經(jīng)來到了英國,就該試著享受英國人的每一種休閑娛樂。
中午過后則是晨星的自由時間,由于這里是伊斯特別挑選過的安靜鄉(xiāng)間,附近的自然風(fēng)景非常漂亮。有樹林、有農(nóng)家,甚至還有條小溪,也因此讓晨星養(yǎng)成了獨自騎馬漫步林間的新習(xí)慣。
到了傍晚的時候,伊斯會回到府邸和晨星共進晚餐,飯后,兩人會坐在壁爐前,以談天、聽音樂,看書,或是下一盤西洋棋,來劃下一天的句點。
這天午后,晨星再次騎著馬在林間小徑奔馳,路程還不到一半,天色突然轉(zhuǎn)暗,跟著飄下雨點。
“嘖!討厭的天氣!背啃堑椭湟宦,如果要說對英國有什么不滿的話,那就是它陰晴不定的天氣了。方才出門的時候明明還有太陽,現(xiàn)在居然說變就變!
隨著打在身上越來越大顆的雨點,看樣子這不會是一場小雨,為了不想淋成落湯雞,晨星只得掉過馬頭,選擇抄捷徑回去。
她策馬奔馳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在經(jīng)過一棟熟悉的宅邸時停了下來。
吸引她停下馬的原因之一,是因為她在雨中看到了一個人,正確來說,應(yīng)該是一名坐在輪椅上的人,除了他之外,似乎沒有其他人,因為晨星看到他正奮力地用雙手推動著輪椅,試圖想返回屋內(nèi)。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坐在輪椅上的人似乎是一個和自己年相仿的少年,晨星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一個人在這里,但眼看這場雨越下越大,她實在不忍心看他因躲避不及而被雨淋個濕透。
“喂!你別動,我來幫你!背啃欠硐埋R,先把馬匹拉到樹下避雨,跟著小跑步來到那名少年的身邊。
晨星喊叫的聲音讓少年一怔,他停止轉(zhuǎn)動輪椅的動作,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晨星。
“我只是剛好經(jīng)過!背啃侨滩蛔¢_口解釋,不習(xí)慣對方這種專注凝視的目光。他是一名十分清瘦的少年,白皙的肌膚、月光色的金發(fā),還有一雙淡藍色的眼珠!坝暝絹碓酱罅,我先推你回去!”
對方依舊不發(fā)一語,讓晨星有種對著木頭說話的挫敗感。但既然都過來了,總不能真的將他扔在這里,于是她來到輪椅的后面,努力地將少年往斜坡道上推,這少年看起來雖然很瘦,但推起來還是十分吃力,當(dāng)晨星好不容易將他推到大門口時,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了。
“里面有人嗎?你不可能一個人住在這里吧!”按了幾聲門鈴,卻完全得不到回應(yīng),晨星納悶之余,只好再次轉(zhuǎn)頭詢問少年。
“門沒有鎖!鄙倌瓴]有回答晨星的問題,只是點出這件事實。
“嗄?”雖然這少年答非所間,但晨星依舊推開了大門,再次小心地將輪椅推了進去。
正當(dāng)晨星開口想問屋里有沒有可以照顧他的人的時候,少年突然伸手自行推動輪椅,逕自往屋內(nèi)前進。
“喂!”晨星忍不住喊道。從來沒見過這么沒禮貌的家伙!就算她是多管閑事好了,但說一聲謝謝,應(yīng)該是最基本的禮貌吧!
“莫駱里家向來不招呼外人,不送了!鄙倌昀淅涞恼f道,甚至連回頭也不愿意,傲慢地下達逐客令。
“誰說我想來這里當(dāng)客人啊!臭小鬼!”從未受過如此污辱的晨星冷哼一聲,跟著也模仿少年方才傲慢的語調(diào)說道!皠偛拍兀〔贿^是我今天心情好,想日行一善,下次沒這么運氣了!”
說完之后,晨星“砰”的一聲將門甩上,以小跑步奔回樹下,以最快的速度跳上馬背,頭也不回地奔馳而去,在離開大門時,還不忘回頭對屋內(nèi)扮了一個丑陋的鬼臉,這才揚長而去。
晨星所有的舉動,都讓屋內(nèi)的少年透過窗戶看得一清一楚,他淡藍色的眼瞳閃過一絲情緒,跟著,他緩緩從輪椅中起身,踩著無聲的腳步往一樓走去,走進其中一間房間。
房間里一名身材同、年紀(jì)相同,甚至連長相都幾乎一模一樣的少年坐在窗前,他聽見腳步聲后回頭,揚起淡笑說道!敖苋,剛才那個女孩是誰?”
名喚杰瑞的少年搖搖頭,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對方的姓名。
“她這么好心地推著輪椅送你回來,你為什么不留她下來?這可不符合莫駱里家的待客之道!弊诖扒暗纳倌晏舾咭坏烂迹闷娴貑,顯然將剛才雨中發(fā)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一楚。
杰瑞再次搖搖頭,依舊以一種沉默的姿態(tài)站在原地。
“該死!在我面前裝什么啞巴!”少年突然咒罵出聲,同時間拿起隨身的鞭子,惡狠狠地朝跟前的杰瑞抽了一鞭。
“啪”的一聲,杰瑞的臉上瞬間出現(xiàn)一條紅色的痕跡。
“滾!滾回你的閣樓去!”少年冷啐一口,指著門口命令道。
杰瑞轉(zhuǎn)過身,如同來的時候一樣沉默地離去。在他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之后,少年拿起手邊的金色鈴鐺,用力搖了搖。
不一會兒一名身材高瘦、身穿管家服裝的中年男子踏人,以恭敬的口氣詢問。“偉恩少爺,您有什么吩咐!”
“我累了,想睡一會兒,送我回房!泵麊緜ザ鞯纳倌晗逻_命令。
“是,少爺!惫芗夜Ь椿卮,同時踏步向前,小心翼翼地將坐在窗臺上的少爺抱起,往門外走去。
當(dāng)管家抱著他回到頂樓的臥房,細(xì)心地安置在床上后,偉恩再次開口了!鞍验w樓鎖上,今天和明天都不準(zhǔn)給東西吃,只送水,知道嗎?”
“是!
當(dāng)管家正欲離去時,偉恩再次喚住他,沉吟片刻后,嘴角浮出淡淡的微笑,命令道!盀槲艺乙粋女孩子,她的年紀(jì)差不多十來歲,東方人,是新面孔,最近偶爾會騎馬經(jīng)過這里,幫我弄清楚她是誰。”
小男孩是什么做成的?小男孩是什么做成的?蒼蠅加蝸牛,再加上小狗的尾巴,這樣就做成一個小男孩了……
——摘自鵝媽媽童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