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半個多月,陸楓突然由歐洲回來了,而且匆促地帶走夏宇,沒有留下只字片語,甚至沒有對念威說上一句話。
夏育麒隨后掛來電話,在知道陸楓已經離開后,他告訴陸遠軒會馬上搭機回來。
“怎么回事?”邵青好奇地問。
“不知道,育麒只說有誤會,他要回來處理!标戇h軒皺起眉頭。他相信夏育麒不會欺負他妹妹,所以并不擔心他們之間的問題,令他不悅的是,陸楓帶走夏宇,他沒有理由留住念威,這等于破壞了他的計劃。
念威既覺得松下一口氣,同時又升上另一層隱憂。
陸楓說過,陸遠軒最重承諾。所以當初她們才會設計讓陸遠軒自動開出照顧夏宇的“空白支票”當酬勞,那么到時念威便可以央求他兌現,在原諒魏蕓菁的情況下,見她一面,陸遠軒即使不愿意,也無法拒絕。而日后,不管他將展開什么樣的報復,就隨他了。
念威的心情好沉重,不知道該怎么向他開口。萬一他拒絕呢?他那么恨她母親……
“念威,你的工作也結束了,我送你回去吧?”邵青朝她靠過來。
“我會送她回去,不勞你多費心!标戇h軒擋在他面前,瞪了邵青一眼。
念威只感到心里好煩亂,頭又開始疼了。
“念威,有空要常來玩啊!绷謰呃氖郑酪啦簧。
“好的。林嬤,謝謝您的照顧。還有林伯,希望您們有時間也到我家來玩,好讓我略盡地主之誼!蹦钔嫘牡氐,她很喜歡他們淳樸、豪爽的個性。
“念威,你放心,我一定會去你家玩的,你等我!鄙矍嗤蝗豢康剿韨,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問:“上次你提過有個在當護士的朋友,可以介紹給我嗎?”
念威聞言微笑起來,“當然可以。”
陸遠軒打開車門,對他們“親密”的舉動直皺眉,粗聲粗氣地說:“念威,快上車。”
念威無辜地瞥了一眼他莫名其妙的躁怒,然后順從地坐到駕駛座旁,與車外的人道別。
黑色跑車像火箭般沖出道路,念威差點驚叫出聲,雙手不由自主地抓著門把。窗外一幕幕呼嘯而過的林海景致,看得念威一顆心不?裉。
車子以自殺般的速度向蜿蜒的山路俯沖,似有意懲罰她,一陣陣暈眩感欺上來,使念威逐漸無法思考,一股欲嘔的惡心感由腹中升上喉嚨。
念威捂住口,困難又急促地說:“停……車。”
陸遠軒瞥見她難看的臉色,減緩車速,在路邊停下來。
念威馬上打開車門,蹲在路邊不停嘔吐,但只是吐出一些白色液體,她的胃里根本沒有東西。
“你早上沒吃東西?”陸遠軒拍著她的背,眉頭聚攏。
念威搖搖頭,蹲在路邊樹蔭下,清風拂面,她感覺好過了些。
陸遠軒遞面紙給她,“你會暈車?”
“謝謝。我本來不會暈車,但是今天好象例外。”念威苦笑地彎起唇角。最近她的身體似乎特別容易不舒服,時常會有頭暈目眩的感覺,胃口也不好。
陸遠軒以深沉的表情凝視她好一會兒。
“上車吧!彼穆曇舯葎偛湃岷土诵。
“嗯!蹦钔⑿。才站起來,忽然眼前一片黑暗,天旋地轉……
“念威!”陸遠軒及時抱住她下墜的身子。
★ ★ ★
白,她喜歡的顏色。
這是什么地方?為什么頭好暈?念威無力地舉起一只手,隨即被人握住。她驚慌地掙扎……
“別怕,是我!
陸遠軒關懷的眼神取代天花板的顏色,映入念威眼中。她松了口氣,安下心來。
她記得陸遠軒是要送她回家的……她到家了嗎?不,這不是她的家!念威慌亂地坐起身,看見房里還有一張床,幾把椅子。這是個陌生的地方!
“我在什么地方?”念威不自覺地對這里產生一股恐懼感。
“醫院。你昏倒了,醫生說,你有嚴重貧血的現象,必須好好地調養一段時間!标戇h軒輕皺眉頭。
醫院?念威腦子里除了這兩個字,其它什么也沒聽進去。自從父親在醫院里去世以來,她一直很怕上醫院,尤其又在醫院得知母親的病癥……
“不,我沒事了,我要出院,我要回家!蹦钔崎_棉被,急著要下床。
“不行,你還不能起來!标戇h軒制止她。
“誰說的?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我沒事,我不要待在醫院里,放開我,我要出去!”念威激動地掙扎。
“念威,你冷靜一點!”陸遠軒抓住她。
念威停止掙扎,滴下一顆眼淚,一張無助、乞求的面孔仰望著他,令陸遠軒心底緊緊一抽。
“念威……”他將她摟入懷中,安撫她。
“我不想在這里,遠軒,求你帶我離開,求求你……”念威埋在他懷里哭泣。
陸遠軒滿腹疑問,不明白她為什么害怕待在醫院里,他輕輕推開她,抬起她的下巴,本欲開口詢問,但一看見她的臉,他倏地瞪大眼睛,而后終于忍俊不住地放聲大笑。
念威錯愕地呆愣住,茫然地看著他。
好不容易陸遠軒才止住笑聲,對她說:“你等一下!
他找了一面鏡子放到她面前。念威狐疑地接過來一照——
天!這是她嗎?臉上的咖啡色粉底霜和一些她用來丑化自己的彩妝,因為涂得太厚,而在淚水泛濫時溶成一團團,貼在臉上,整張臉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慘不忍睹!
念威差點被鏡中的大花臉嚇得驚叫,尷尬地抬起頭,瞥見陸遠軒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她更加羞窘,把自己藏進棉被內不肯出來。
“你笑好了,反正你總喜歡笑我,這一次就讓你笑個夠好了!彼邞嵉亟械馈
被她這么一說,陸遠軒頓時生疚,低咒自己。
“念威,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別生氣!彼p扯著棉被,“快出來,你這樣會悶壞自己。”
念威不理睬他,沒有臉再見他,她將棉被拉得死緊,密不透風。
沒一會兒,她就覺得呼吸困難了,又熱又悶,頭腦開始暈眩,意識也愈來愈不清楚……
等陸遠軒掀開棉被,她已經又昏迷過去了。
★ ★ ★
陸遠軒的手輕柔地描繪過她精致的五官,然后手背掃過她蒼白的臉頰。他第一次看見卸下偽裝的她,她美得不可思議!
突然,他想起夢中女郎。是她嗎?那夜,他看見的人是她嗎?那不是夢……
念威緩緩地眨開眼瞼,這一次,她不再看到一片白。陸遠軒正俯視著她。
“你醒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夾帶著一絲愉悅?念威感到奇怪。
突然,念威想起自己此時的丑模樣,羞赧地又想拉起棉被罩頭,不過被陸遠軒制止了。
他按住她在打點滴的那只手,專注而凝神地盯著她。
念威只能瞪著眼向他抗議。殊不知,她此時雙眸圓瞪,雙頰因血氣上揚而酡紅的模樣,反而更加吸引陸遠軒,使他凝視出神。
他提醒自己,她是魏蕓菁的女兒,是他該深惡痛絕、最后將她棄之如敝屣的人,他不可以假戲真作,對她認真,他一再告誡自己,卻始終無法恨她。
可能早在第一次和她交往后,他就已經被她獨特的舉止所散發出來的氣質吸引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認。如今看到她的真面目,他才不得不對自己坦白,他其實不想放走她。
他決定改變計劃。他要得到她,將她收在自己的籠中飼善,她將是他最有價值的籠中鳥。他要像他的父親保有她的母親一樣,所不同的是,他不會傻得愛上她,任她控制一切,他才是擁有掌控權的人。他要從魏蕓菁身邊奪走她,當她失去女兒后,一樣會痛不欲生,那么他報復的目的同樣可以達到。
念威瞪視他,愈來愈不解他眸中為何閃爍出詭譎的光芒,他在想什么?一股她無法解釋的恐懼感襲上心頭,令她全身發涼,忍不住想打冷顫。
念威閉上眼睛、別過臉,無法再與他對視。然而,無法釋懷的惆悵心情還是使她不爭氣的眼淚決堤而出。
陸遠軒頓時心一抽。他無法忍受女人拿假意的淚水當武器,但念威不同,她總是令他感到心疼。他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吻去她頰上的眼淚。
念威震驚地張開眼,帶著迷惘的眼神望向他。
“為什么?”她疑惑地開口。為什么他要吻她?她此時的模樣這么糟。
“什么為什么?”陸遠軒微彎起唇角。
“我……”
一陣敲門聲打斷念威的詢問,陸遠軒抬頭道:“進來。”
一位長相斯文的年輕醫生打開門,后面跟著一位護士,他們是來巡房換藥的。
“沈小姐醒了?”張醫師朝陸遠軒頷首后,全副注意力便放在念威那張絕塵的容顏上,眸中露出傾慕之情。
“對了,我還在醫院里……”念威喃哺自語,頓時血色盡失。
張醫師沒有留意到她的不對勁,仍舊熱切地盯著她,同時沒必要地為她解釋,“是的,你還在醫院里。你今天早上昏倒后,是陸先生送你過來的,聽說你中午的時候醒來過一次,不過陸先生通知我們時,你已經又昏迷了!闭f著,他的眼神責怪地朝陸遠軒瞥一眼,好象她會再次昏迷是他的錯。
陸遠軒站在病床的另一側,陰沉著一張臉。他必須極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氣,才能避免自己的拳頭揮向那混蛋醫生黏在念威臉上的眼睛。他不明白他的自制力何時變得這么差了?
念威懇求地望向陸遠軒,伸手拉住他,“我不要住院,遠軒,幫我,我要出去。”
“念威——”
“不行!沈小姐,你目前的身體還很虛弱,必須再調養一陣子才可以出院!睆堘t師打斷陸遠軒的話道。
陸遠軒攝人的目光很快地掃向他,冷淡卻又不失禮地問:“念威除了貧血,身體上應該沒其它問題吧?”
張醫師接觸到他的目光時瑟縮了一下,但是隨即想起自己是專業醫師,這里是他的地盤,他為什么要怕這個人?于是挺起胸膛。
“沈小姐的貧血情況嚴重了些,我建議應該讓她留在醫院休養。醫院里有專門的營養師調配沈小姐的飲食,還有醫生、護士照顧,沈小姐才能夠復原得快些!
念威緊緊握著陸遠軒的手,乞求地微微搖頭。
陸遠軒拍拍她的手安慰她,然后對站在一側,像個花癡一樣盯著他看的護士說:“小姐,請幫我們辦出院手續,我等一下會到柜臺結帳!
護士小姐漲紅著臉不停點頭,急切地領命而去。
“陸先生,你這么做是不對的。”張醫師立刻抗議。
陸遠軒朝他白袍上的名牌看了一眼,然后冷冷地嘲諷,“張醫生可真是古道熱腸,很感激你對念威的關心,不過念威有我照顧就可以了,張醫師還有其它的病人,就請便吧。”
“這……既然陸先生這么說,希望你真的能夠好好地照顧沈小姐!睆堘t師頗不情愿地說,又凝視著念威道:“沈小姐,如果我們還有機會見面的話,我衷心希望是在醫院以外的地方。祝你早日康復!
“謝謝你,醫生!蹦钔䦟τ谀軌虺鲈翰唤闪艘豢跉猓珜τ卺t生注視她時的熱烈眼光,卻感到既不自在又納悶,他為什么這樣看她?
陸遠軒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在張醫師依戀不舍地離開后,對她解釋道:“你昏迷時,我已經幫你把臉上的妝洗干凈了,你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出醫院,不用羞于見人。”
念威伸手要摸自己的臉,陸遠軒眼明手快地按住她,幫她拔掉手上的針頭。不知道為什么,她老是喜歡動這只手,反正也要出院了,干脆先拿掉點滴。
“謝謝!蹦钔缓靡馑嫉匚⑽⒛樇t,她很少如此粗心大意的。
她摸到自己干凈的臉。真好,臉上的妝不見了,幾綹頭發蓋住了臉頰,她順手撥開。突地,她手一僵,意識到自己特地梳的老式發髻被拆掉了,長發松散開來。她連坐起身,而更教念威吃驚的是,她寬松的黑色衣服,如今變成淡紫色的睡袍——陸遠軒,是他!
“別這樣瞪著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夠睡得舒服!标戇h軒無辜地說。
“我……我的衣服……是誰換的?”念威羞答答的,在心里梼告,千萬不要是他!
陸遠軒望了望四處,然后一副想當然耳的口氣說:“這里除了我,還有別人嗎?”
“你……你真的……”念威羞極了,雙手不自覺地拉高棉被。
假的,我請護士過來換的。陸遠軒在心里這么回答,但是為了捉弄她,表面上裝出一副正經嚴肅的神色,以沉默代替回答。
念威頓時又是一陣暈眩。
“小心!”陸遠軒伸手扶住她,皺起眉頭,“或許我該重新考慮張醫生的建議!
念威閑言,猛地推開他,掀開棉被下床,“我沒事,我要回家!”她四處張望,“我的衣服呢?”
“丟掉了。”陸遠軒看見她逞強地扶床站著,語氣頗不悅。
“你把它丟掉了?你該不是要我穿這樣回家吧?”她低頭拉拉自己身上的睡袍。
“我不介意!标戇h軒支著下巴。
“我介意!”念威氣得漲紅了臉。
“你的身體不好,不適合生氣!标戇h軒拿過一只袋子交給她,“這是你僅有的衣服了。”
念威看著他,接過袋子打開它,“這不是我的衣服。”
“現在是了!标戇h軒對著她微笑。
念威拿出一件白底黑點的洋裝,無奈地嘆口氣,她實在沒有力氣再為了衣服和他爭辯了。
“請你先出去好嗎?”她準備換衣服。
“我幫你!标戇h軒眸中閃著促狹的光芒,露出邪氣的笑容。
念威只想盡快離開這里,她也不敢保證以自己現在這種身體,可以在沒人協助的情況下換好衣服,搞不好才脫到一半就又昏了。何況剛才既是他幫她換的衣服,就讓他再幫一次又何妨?反正都讓他看光了。念威這么想,把衣服交給他。
陸遠軒眸底閃過一絲驚愕,不再笑得出來。
“轉身!彼舆^衣服,沙啞地說。
念威順從地轉過身子,背對著他,露出笑容。她可以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
陸遠軒將她長瀑般的黑發攏向前,露出白皙的玉頸。他為她拉下拉鏈,克制著蠢動的雙手,迅速地協助她脫掉睡袍。望見她姣好的身材,無瑕的肌膚,他屏住氣息,粗魯地將洋裝從念威頭上套下來。
“你弄得我好癢。”念威紅著臉忍住笑聲。
“該死,不要亂動!”陸遠軒一手抓著她的腰側,一手和拉鏈奮戰。
念威無辜又委屈地試著站好。
陸遠軒連聲咒罵,好不容易才將拉鏈拉上來。他吐出一口氣,真是自食惡果!
“以后不準你穿有拉鏈的衣服!彼麗郝晲簹獾鼐。
“又不是我自己想穿。這衣服不是我買的!蹦钔嵝阉
陸遠軒半瞇著眼睛打量她,由上到下仔仔細細地將她看了一遍,“很好看,很適合你。”
“謝謝!蹦钔蛔栽诘氐拖骂^。
“為什么你以前要故意丑化自己?”陸遠軒凝視她。
“我……有嗎?你太多心了,我只是不會打扮自己!蹦钔杨^垂得更低了,然后很快地說:“我們可以走了嗎?”
陸遠軒審視她良久才說:“我去辦手續,你坐在這里等我!
不容念威反對,陸遠軒扶她回床上坐著后,才走出去。
等一下,她是不是該開口跟他提“報酬”的事了?念威猶豫地想。如果佳嵐看見她毫無偽裝地帶著陸遠軒回家,一定又會生氣,但是或許實在沒必要偽裝,陸遠軒并沒有因為看見真實的她而改變態度不是嗎?
念威沉思之際,陸遠軒辦好手續回來。
“可以走了!彼话驯鹚。
念威驚呼了一聲,“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你現在的身體,能夠走幾步?”
“可是……外面那么多人,我不喜歡這樣!蹦钔鼻械乜棺h。
“你真的想出院?”陸遠軒狐疑地盯著她,作勢要將她放回床上。
“不要!”念威緊緊地摟住他的頭項,怕他改變主意,不讓她出院。
“這才對!标戇h軒在她頰上親了一下,才抱著她走出去。
念威羞紅了臉,把頭理入他胸膛里不敢見人。走廊上的護士和病人紛紛朝她露出欣羨的目光。
念威隱約可以聽見有幾個人在低聲談論著他們。
“我知道他是誰,他是陸氏集團的總裁,時常出現在周刊雜志的封面上!
“我也看過,他最近不是在跟一個名模特兒交往嗎?我記得她好象叫何世莉。”
“那他現在抱著的小姐是誰。课铱催^何世莉,不是她嘛!
“可能是他的另一位女友吧。她一定是個演員,我看見她早上被抱進來的時候,臉上化了好濃的妝,還穿著一套不合身的套裝,難看得要死,八成是演個老處女。”
“我真羨慕她,要是有人也在我生病時,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我馬上嫁給他!
“是啊,如果長得像他那么帥,我也肯嫁了!
“得了吧,也不照照鏡子,人家可是郎才女貌!
“不曉得他們能夠維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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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他們能夠維持多久?
“你在想什么?”陸遠軒在紅燈時停下來。從醫院出來到現在,念威一直沉默不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終于忍不住開口問她。
“沒什么,謝謝你今天的照顧!蹦钔活D,緩緩地又說:“其實你可以不必這么做的!
“你似乎很不高興,不喜歡我陪你?我知道,你喜歡邵青陪你是吧,可惜他不在這里!标戇h軒嘲諷道,冷冷地瞥她一眼,“你最好明白,他不適合你!
“你為何不直接說,是我配不上他?”念威喉嚨酸澀地說。
一輛救護車匆匆而過,警示聲蓋過念威的話。
“你剛才說什么?”
念威瞥他一眼,才說:“邵青為人開朗而且風趣;我相信每個人都會喜歡他!
陸遠軒深鎖眉頭,神色轉為陰霾。
念威繼續說:“他可以當很好的朋友,就像佳嵐,都是難得的好朋友!
“佳嵐是誰?”
“她是我的鄰居,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將她介紹給邵青!
“介紹給邵青?”陸遠軒的眉頭舒展開來。
“怎么,你又認為我的朋友也不適合邵青了?”念威不悅,不準他看輕她的朋友。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我贊成你撮合他們!标戇h軒略帶尷尬地微笑!熬G燈了!
念威怪異地瞥他一眼。
不久,她看向車窗外,“這不是回我家的路,你走錯了!
“我沒說過要送你回家,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了,樓下有餐廳,我會請人負責你的飲食!
“你……要我住在你家?”念威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答應過那位張醫生,會好好照顧你,忘了嗎?”
“我……以為你只是隨便說說!蹦钔岩赡俏会t生可能得罪過他,否則他怎么一提到對方,就咬牙切齒?
“我不是信口開河的人,沒有隨便說說這回事!标戇h軒面無表情地說。
“你不需要這樣做,我不是你的責任,再說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我怎么可以……跟你住。”念威羞怯地垂下頭,心里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你在我的別墅生病,自然是我的責任,再說……關系可以慢慢建立!标戇h軒意味深長地說。
他把車子停在一幢飯店的前面,念威還來不及抗議,他已經下車把鑰匙丟給泊車的小弟,為她打開車門。
“念威,下車!
念威別過頭,不理睬他。
“你無法走嗎?”陸遠軒彎身作勢要抱她。
“不要,我可以走!”念威很快地推開他下了車。
陸遠軒贊揚地點點頭,給她一個“很聽話”的笑容,然后扶住她的腰際,在她耳邊說:“我的房間在頂樓,你走得動吧?”
“當然!蹦钔⒖袒卮。比起被他抱著走,她情愿被他扶著她的腰,雖然還是挺尷尬的。
這座飯店是陸氏集團的,一共有二十三層,陸遠軒包下頂樓當住處,因為這里離他的辦公室近,三餐不用煩惱,又有清潔工,方便、自由。
走進飯店大廳后,不少人朝他們投視過來,面對一雙雙驚奇、猜測的目光,念威既不自在又窘迫。她又想起在醫院里聽到的對話。
“念威,你不舒服嗎?”陸遠軒收緊放在她腰上的手,低頭輕聲地關切。
“沒有,只是不習慣被這么多人看著。”陸遠軒一向是眾人注目的焦點,想必已經很習慣了,不像她。念威想道。
陸遠軒朝大廳環視了一圈,注意到大部分的男人都帶著驚艷的目光直盯著念威瞧,一副迫不及待想取代他的位置的表情。他一臉陰沉,又將手臂收緊,以占有的姿態摟著她。
念威著著他的手,以為他又有意捉弄她,責怪地瞪他一眼。
陸遠軒倒像沒事人一般,視而不見,只是步伐快了些。
“陸先生,你回來了。”飯店的岳經理迎上來打招呼!岸燃龠愉快吧?”
“嗯!标戇h軒皺起眉頭,看見岳良毫不掩飾地朝念威露出驚艷的目光,冷冷地開口道:“你去聯絡黃醫生,請他過來看診,另外幫我找個營養師,以后就負責這位小姐的飲食!
岳經理這才將目光拉回老板身上,連聲道:“是,是,我馬上去辦!
“遠軒,你不用這么做!蹦钔n心仲仲。他的口氣聽起來仿佛不打算讓她回去。
“別說這么多,你只要好好休養就行了。”陸遠軒溫柔但不容拒絕地將她擁進電梯里。
難道,是因為她褪下偽裝的關系?他不放過她了?念威不知道該怎么向佳嵐說明現在的情況,她原本已經通知佳嵐,說自己今天會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