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杜雋臣每天都會排除萬難去找季可云,他寧可當司機兼導游,帶著她和艾伯特與另外兩尊門神四處逛,也絕不讓艾伯特有機會跟她單獨相處。
不過這也間接制造自己和她相處的時間,幾天下來,她的態度也漸漸軟化。
“你還是選擇他!卑匦闹敲鞯貑柕馈_@些天他和濃根本沒機會獨處,因為有一尊守護神擋在中間,只有現在“好心”地留下幾分鐘的時間讓他們話別。
經過這幾天當電燈泡的日子,讓艾伯特更清楚地知道她的心意。
她只要看到杜雋臣,整張臉就會變得更加明艷照人,連白癡都可以看得出她的心意。
可是他實在不懂為什么她會選擇杜雋臣?他和杜雋臣的條件明明不相上下啊!
盡管他已看出她不再像先前那般迷惘,但仍試圖做最后的努力!拔译y道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嗎?”
“艾伯特,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真誠地說。
“但不會是男朋友!币f他不沮喪失望是騙人的,但感情終究是不能勉強的。
“對不起!奔究稍魄妇蔚乜粗y掩失意的艾伯特,她無法回應他的感情,只能說抱歉。
“不要跟我說抱歉,感情本來就是你情我愿,怨不得別人。如果你以后發現我比他好,可別忘了來‘喀麥隆爾’找我。”他故作輕松地說笑。
憑良心說,經過這幾天的觀察,他發現杜雋臣其實是個不錯的男人,而且對云也是有感情的,只是不愿坦誠表白。
“艾伯特……”
“我也該上飛機了,多保重。”一說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了她一吻后,便逃難似地沖進證照查驗處,還隔著玻璃窗得意地做出勝利手勢向杜雋臣示威。
氣得杜雋臣不顧形象的在大庭廣眾下,大聲咆哮!鞍兀憬o我回來!”他恨不得宰了那個臭小于,真是一秒鐘都大意不得。
早有預謀的艾伯特,跟他隔著玻璃帷幕,藍眼瞪黑眼,還不時扯出鬼臉氣他。
“艾伯特——”杜雋臣被激得恨不得沖進去抓人,卻被季可云快步拉離現場。
“干嘛拉我走?我還沒修理那臭小于!”他心有不甘地嘟嚷。
“有一大堆人看著你們兩個一里一外的叫囂,很丟人耶廠她實在受不了眾人好奇的眼神掃過來瞄過去的。
跟著季可云走往停車場的路上,杜雋臣不時偷瞄她被艾伯特偷親到的紅唇,只要想到那一幕,他就憤憤難平。
臭小于,臨走前還故意擺他一道,吃定他無法進去宰人。
“怎么了?”沿路就聽見他在碎碎念,可是又聽不清楚他在說什么?
“他偷親你!倍烹h臣指出艾伯特的罪狀。
“對呀,而且那還是我的初吻耶!”季可云也是一副損失慘重的模樣。
其實剛才只是輕輕地碰到嘴唇而已,根本不能算是吻。只不過她一直護唇有加,從沒讓人越雷池一步,沒想到一時失防就被艾伯特給占去便宜。
“啊!那是你的初吻?我非宰了那小于不可!彼麣獐偭,倏地轉身想沖回去找艾伯特算帳。
季可云趕忙拉住他!皠e鬧了!難不成你要追到‘喀麥隆爾’不成?”
他咬牙切齒恨恨地道:“我立刻訂下一班飛機追去,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你瘋啦!”沒想到一向穩重的他,會有這么沖動、孩子氣的一面。
杜雋臣又妒又氣地看著她的唇,突地靈機一動,他決定吻去那個小子的痕跡,而且說做就做。
他二話不說地將她擁進懷里,雙唇準確無誤地印上她的,努力且仔細地“消毒”,直到他認為沒有印記殘留,才滿意地松開她。
季可云睜著一雙亮澄澄的大眼瞪著他得意的笑臉,他怎么可以在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時候,奪去她真正的初吻!
看到她一臉懊惱的表情,杜雋臣懷疑她不愿讓自己吻她。
“不喜歡我的吻嗎?”
“才不是呢!”她不平地搖頭否認。
她才不是不喜歡他的吻,只是太突然了。
“那你干嘛一臉懊惱的模樣?”聽到否認的答案,他才松口氣,但仍不解她的反應。
“我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結束了!奔究稍普f出自己在意的重點,她都還來不及品嘗就結束了,怎不教她懊惱?
原來她并非討厭他的吻,反倒是覺得這個吻太匆促了。
他好笑地看著還一臉惋惜的可人兒,心中對她的好感又增加了數分。
“那我就更應該好好表現,讓你可以仔細品嘗!
他捧起她的臉,溫柔地印上她的唇,并一再加深這個吻的深度和熱度,索取她口中的甜蜜,直到彼此都氣喘吁吁,才勉強自己松開,但仍緊緊擁著她。
等到呼吸稍稍平順后,他故意壞壞地問:“還滿意嗎?”
季可云又羞又氣,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又沒比較過其他人,怎么知道你的技術如何?也許我該找個人試試,就艾伯特好了。”
“不準你去找他!”杜雋臣醋味十足地制止。
“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的技術是好是壞?”她故意唱反調。
“用不著比較,反正我就是最好的。”他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霸道!”季可云嘴巴上雖然抱怨著,但心里可是甜得很呢!他的占有欲正顯示出他的在乎。
“沒錯,我就是霸道!彼稽c也不以為忤,反正除了他以外,不準其他男人碰她。
她笑得更甜了,之前對這件婚事不確定的陰影,正逐漸淡退。
“想不想出去走走?”杜雋臣提議。
“好啊!”季可云想也不想就答應。
“想去哪兒?”杜雋臣牽起她的手,走到車旁替她打開車門。
“都可以。”只要是有你的地方。季可云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杜雋臣將車開往陽明山上一間名叫“克洛卡斯”的小咖啡屋。
“哇!這里的感覺真好!沒想到臺北也有這么美的地方!”季可云等不及杜雋臣替她開車門,就自己開門走了出去,她連聲地贊美,顯示出內心的驚喜。
這是一間典型的歐式小屋,坐落在群山環繞的青翠山林里,紅瓦白墻,墻上還攀爬著開有紫色和黃色小花的藤蔓,屋前的庭院盛開著白色、黃色和淡紫色的花朵,將這里妝點得更為繽紛。
好一處世外桃源!
“你喜歡?”杜雋臣有些意外她會喜歡這里,因為此處只能以簡樸來形容,跟她的生活環境有很大的差別。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帶她來這里?他還不曾帶其他人上來過呢!
“嗯,好喜歡!奔究稍凭Я恋碾p眼,笑盈盈地看著他。
杜雋臣牽起她的手,緩緩地步上階梯,打開木門走進屋內。
由于還沒到用餐時間,店里只有幾個喝下午茶的客人。
“歡迎光臨,啊!雋臣,好久不見!”一名嬌小、模樣姣美的年輕女子聽到開門的鈴鐺聲響起,立即出聲招呼,一看清楚來者,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人也迎了上來。
聽到女子的招呼聲,柜臺后面立刻探出另一張俊酷有型的臉。
“嗨,好久不見。”男子納悶地看向杜雋臣和他身邊的陌生女子,杜雋臣從不帶人上來的,他自己常說這里是他心靈的秘密花園。
“她是季可云,我的未婚妻。”杜雋臣正式地將季可云介紹給他最要好的朋友。
杜雋臣的介紹詞一說完,立刻引起男子的強烈抗議。
“你什么時候訂婚的?怎么都沒通知?”男子快速地走出柜臺逼問。
杜雋臣沒理會陸風,繼續他的介紹。
“他們是我最要好的朋友,陸風和他的妻子李敏華。”
“你們好!奔究稍拼蠓降卮蛘泻簟
她仔細打量這對夫婦,發覺他們的氣質、相貌都非常出色,尤其是陸風,怎么看都不像是咖啡屋的老板,他的氣勢太驚人,絕非池中物。
“連訂婚也不通知,還說什么最要好的朋友?”陸風還在喃喃地抱怨。
“風,別這樣!崩蠲羧A低聲喝止。
杜雋臣溫柔地帶著季可云來到視野最好的位子落坐,淡淡地掃了陸風一眼。
“我這不是來了嗎?你們是第一個知道這消息的人,還有什么好不滿的。”
杜雋臣攤開一本menu放在季可云面前。“想吃點什么?”
季可云仔細翻閱menu,她發現這本menu有別于其他店鋪,是純手工自制的。頭綴有壓花,花材都是庭院里的花朵,而且每道菜旁都有精美的彩色插畫,輕易地勾引人們的胃口。她猜想應該是老板娘親手繪制的,上頭的字非常秀麗,正如她的人一般。
“你介紹吧!泵恳坏啦丝雌饋矶己谜T人,她實在很難做出取舍。
“你可以試試蒜煎牛排,陸風的手藝真不是蓋的。”杜雋臣一副垂涎三尺的表情。
“你以為捧捧我就沒事啊?哪有這么容易放過你,你今天就留下來洗盤子吧!标戯L故作高姿態地下達指令。
“Yes,sir。”杜雋臣擺出舉手敬禮的動作,惹得三入哈哈大笑。
“你也可以請雋臣下廚,他的青椒牛肉炒飯才是一絕呢!”李敏華拖杜雋臣下水。
“想吃嗎?”他雖然廚藝不錯,卻難得下廚,因為他不喜歡滿身油煙味。
“嗯!奔究稍拼蟠蟮攸c個頭,表達她強烈的意愿。
他伸手將她摟進懷中!拔业葧䞍撼匆槐P給你嘗嘗。”
陸風和李敏華瞠目結舌地看著杜雋臣寵溺的神情。
雖然雋臣給人的感覺很隨和,可是與他熟識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一個容易親近的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淡漠的人,他擅用疏遠的笑容來隱藏真正的情緒,很少人能摘下他的面具。
陸風和李敏華相視一笑,看來杜雋臣已找到他的真命天女,他們都替他高興。
“我也要吃你的青椒牛肉炒飯。”陸風一臉嘴饞地鬧著。
“放心,少不了你的。對了,安安呢?怎么沒看到他?”杜雋臣問起陸風和李敏華的四歲兒子——陸品安。
“他在后面,我去叫他。”李敏華起身往屋后走去。
“杜叔叔!”沒多久,一個長得白白胖胖、眼睛又大又圓的可愛小男孩邊跑邊叫地沖進杜雋臣的懷里。
杜雋臣笑著將他抱坐在腿上,捏著他肉肉嫩嫩的臉頰,故意鬧著他玩。
“哇!安安,你越來越胖了,叔叔都快抱不動你呢!”
“哪有?爸爸還說我太瘦了,對不對?”陸品安急著尋求陸風的認同。
“對呀,我們安安哪有胖,只是瘦肉太少,肥肉多了點而已!标戯L正經八百地附和。
“對呀。”陸品安只聽到“瘦”字,就得意地抬起他的雙下巴看人,一副你污辱我的“肉”的可愛模樣,逗笑了在座的四個大人。
陸品安不知道大人在笑什么,不過他猜他們是在笑他說得很對,所以他也跟著格格傻笑。
“你兒子好可愛喔!”季可云喜愛地直盯著陸晶安看,她本來就喜歡小孩,尤其對長得可愛的小孩最沒抵抗力。
“你沒看到他皮的時候呢!”李敏華嘴里雖然抱怨,但眼中的寵愛卻是顯而易見。
陸品安一聽到好聽的柔細嗓音,就馬上找尋聲音的主人。一看到季可云,他的眼睛立刻呈現“心”形,他最喜歡漂亮的姐姐了。
“哇!好漂亮的姐姐!我要姐姐抱!”陸品安的小狼爪伸向季可云,身體也不安分地扭動,想要“轉臺”。
杜雋臣抓不住他不斷蠕動的身軀,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小色狼翻山越嶺,最后占領季可云香軟的胸口。
“為什么叫我叔叔,卻叫她姐姐?”杜雋臣不平地抗議。這樣他不就變成可云的長輩了?
陸品安才不理會他的抗議,徑自在季可云粉嫩的臉上留下許多口水印,而且他的頭還拼命地往季可云的領口鉆,殊不知他的行為已經踢翻一個大醋桶。
“哇!姐姐好香好軟好舒服喔!”
杜雋臣兩眼冒火地看著陸品安攻城略地,最后終于忍無可忍地一手拎起他,將他丟給在一旁看熱鬧的陸風。
“你這個小色狼!我都還沒做的事,全讓你一個人做光了!彼加杏愕丨h著季可云,眼睛還忿忿不平地瞪著罪犯,他強忍不吃的“美食”就這么人了這小色狼的嘴。
他知道自己很可笑,竟然跟一個小鬼爭風吃醋,但一看到安安跟季可云那么親密,他還是忍不住醋勁大發。他從未有過這種嫉妒的感覺,而且對象還只是一個四歲小男孩!
季可云因杜雋臣露骨的話羞紅了一張俏臉。
“哈哈!自己動作慢,還有臉怪別人?我們家安安可比你懂得把握機會。”陸風得意地摸摸兒子的頭,他不但不同情杜雋臣,還落井下石暗諷他不如一個孩子。
“我這叫尊重,你懂不懂?”杜雋臣咬牙切齒地瞪著眼前的大小色狼,那小色狼還不知死活地直嚷著要季可云抱,他只好拼命地撥開小魔爪。
“是喔?”陸風擺明不相信,這哪叫尊重,明明就是“餓鬼假客氣”。
李敏華賞了大小色狼各一記爆栗,為杜雋臣解圍。“你啊,真是教壞小孩!
兩匹狼不約而同地用手撫摸痛處,神似的兩雙眼,委屈又可憐地看著李敏華。
杜雋臣得意地露出奸笑,看著色狼變成搖尾乞憐的笨狗,真是爽啊!
“你笑什么?牙齒白啊!”陸風惱羞成怒地低嚷,沒想到他的親親老婆竟幫著外人欺負他。
李敏華看到桌上空蕩蕩的,才想到連茶水都還沒上呢!
“真是不好意思,一聊天就把時間給忘了,風,你趕緊下廚,我們還可以趁客人來之前先吃,否則就有得等嘍!
“好啊。那我就可以吃到陸先生的蒜煎牛排,還有你的青椒牛肉炒飯!奔究稍崎_心地點菜,她從沒想過有機會可以吃到他親手煮的東西。
“你吃得下?”杜雋臣懷疑地看著她纖細的身材,他才不相信她吃得完。
“我就是想吃嘛!”季可云拿出對付她爸爸的必殺絕招——撒嬌,軟軟嗲嗲的嗓音,聽得杜雋臣整個人都茫了。
“走啦!準新郎官,煮飯嘍!”陸風架著還一臉茫酥酥的杜雋臣往廚房走去,交給他一支鍋鏟,他才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品嘗美食的機會。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的杜雋臣,發現自己已經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拿著鍋子,正被陸風押著炒菜,于是只得口頭警告陸品安。
“小色狼,不準你靠近她!”
陸品安一點也不甩杜雋臣的警告,他敏捷地爬進季可云軟軟香香的懷里,還露出一臉得逞的奸笑,那笑容和陸風如出一轍,氣得杜雋臣只能拿鍋爐發泄。
“我好羨慕你!”季可云抱著圓滾滾的陸品安,看著一臉幸福的李敏華,她并不在乎錦衣玉食,她向往的就是像這樣的夫妻生活。
“你知不知道這間店為什么取名,克洛卡斯’?”李敏華反問道。
季可云搖搖頭。
“庭院里所種的花叫做番紅花,它的原文是Crocus,中文翻譯為克洛卡斯,克洛卡斯的花語是——等待著你!崩蠲羧A慢慢地說著這間店名的起源由來。
“陸風是個喜歡四處流浪的攝影師,越是人煙罕至的蠻荒地區越是吸引他,我一年難得見他一面,整整等了他十年,才總算有了結果。
“而‘克洛卡斯’這個店名,就是我這幾年等待的心情寫照,其中的甘苦只有自己知道。我也曾想放棄,還好有了安安,我才能咬緊牙關熬過來!崩蠲羧A表情恬靜安詳,輕描淡寫地述說她的過去。
但季可云仍捕捉到她的眼底一閃而逝的痛苦,看來每個人都有一段難言的過去。
那她自己十幾年的等候,是否也算是有了美滿的結局?
李敏華看出她的疑慮!皠e想太多,我相信對雋臣而言,你是特別的!
“可是他愛我嗎?”她很清楚自己對他不只是迷戀而已,還有著深深的愛戀,但他呢?
“你何不自己問問他?”李敏華微笑道,似乎早已洞悉一切。
季可云還想再進一步詢問,可是陸風和杜雋臣正端著盤子走過來。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崩蠲羧A說完別具寓意的話后,也起身幫忙上菜。
“吃飯嘍!”陸晶安高興地跳下季可云的腿,幫忙擺餐具。
杜雋臣上完菜后,眼明手快地攔截住正準備再次爬進季可云懷里的陸晶安,將他塞給陸風,不準他越雷池一步!鞍舶玻阕@里!
“小氣鬼!标懫钒侧街炻裨。
“哼廠杜雋臣不理他,季可云是他的,誰也不準碰。
“別理他們兩個,我們先吃。”李敏華招呼季可云用餐,無視于他們的爭奪戰。
這是季可云吃得最開心的一餐,不僅氣氛和樂融洽,料理也很美味可口,而且還是杜雋臣親手煮的呢。
在他們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客人也陸陸續續地進門,杜雋臣理所當然又被抓進廚房幫忙。
季可云看到其他人忙得不可開交,讓她也興致勃勃地想插一腳。
“我能幫什么忙嗎?”
李敏華有些為難地看著季可云,她一看就知道季可云是個富家千金,而且她身上的服飾又是超貴的名牌,萬一沾染了油污,怎么好意思?可是看她躍躍欲試的神情,她又不忍拒絕。
想了一下后,終于找到一個適合她的工作。“那就麻煩你幫忙點餐嘍!
季可云仔細地聆聽李敏華交代的事項,并一一記下。
“你好,歡迎光臨!甭牭介T上的鈴鐺響起,季可云立刻帶著笑容迎向來客,開心地做著她的第一份工作。
忙到九點多,季可云已經可以駕輕就熟地招呼客人,有些男客還乘機跟她搭訕,其中有一個人自稱是星探,想要挖掘她當明星,卻被她婉轉地拒絕。
陸風注意到杜雋臣越握越緊的拳頭后,當下決定放人,否則不曉得待會兒又要損失多少碗盤。
“反正也沒什么事了,你們可以先走!
杜雋臣沒等陸風說完,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脫下圍裙走出開放式的廚房。他右手環占季可云的肩,瞪著正在問她名字的登徒子,宣示他的所有權。
“我們走吧!倍烹h臣幾乎是半拖著季可云走的,他無法忍受有人靠近她,跟她談笑,她的一切都是屬于他的!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可笑,但他就是忍不住。
“可是……”季可云回頭看看餐廳,里頭還有很多人在用餐,而且她才剛做出興趣,不想這么早走。
“你想跟我去約會,還是要留下來端盤子?”杜雋臣很“民主”地讓她擁有選擇權,他就不相信自己的魅力會比不上那些臟碗盤。
“這……”季可云很認真地考慮,她雖然很想跟杜雋臣獨處,但她也很想留下來幫忙,這可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你還當真考慮啊!”杜雋臣受挫地嚷著,沒想到在她的心里,自己跟臟盤子是同等地位。
“沒有啦,我當然是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們如果先走,會不會不好意思?”季可云當然懂得識時務者為俊杰,男人是很愛面子的。
“別擔心,他們平常還不就是這樣忙過來的!倍烹h臣溫柔地架著季可云上車。
“我們去看夜景吧!
杜雋臣將車開上山,停在一處偏僻的平臺。
他牽著她,小心地走上木造的觀景臺,上頭已有三三兩兩的人群。
“好美喔!”她著迷地看著遠處的夜景,山下的燈火如同放在黑絨布上的各色珠寶,閃耀著五彩光芒;蛟S是有杜雋臣相伴的關系,她總覺得今晚的夜色特別美。
他著迷地望著她嬌俏的孩子氣模樣,似乎任何平凡的事物透過她的眼看來,都會自動轉換成一幕幕美景。
杜雋臣牽著季可云慢慢地沿著山路往下走。
“哇!風好涼、好舒服喔!”季可云迎著徐徐涼風,她索性解下發帶,讓長發享受風的吹拂。
“對你而言,所有事物都是美好的!倍烹h臣道出對她的觀察結果。
“什么意思?”
“比如說剛才吃飯的地方,別的千金小姐根本不屑一顧,但你卻可以快樂地享受,而且還主動要求幫忙!倍烹h臣進一步解釋。
“我只是比較幸運,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但是金錢并不能代表一切,有錢也不表示就高人一等。若因身為有錢人,而刻意避開某些事物,那人生多乏味啊!”季可云說出她對生活的觀感。
“也許是你的成長環境,讓你可以客觀地看待事情吧!”出生在一個顯赫富裕的家庭,無需為生活奔波勞苦,并且倍受寵愛保護,自然不會感受到錢的作用和價值,也就不會以世俗的貴賤來評斷事物,反而可以更超然地看待一切。
“或許吧!”季可云聳聳肩,她不否認因家境的關系,過得比一般人悠游自在,也養成她淡泊名利的個性。
杜雋臣著迷地看著她映著淡淡月光的臉龐,圣潔得仿佛不容褻瀆,他驀然一驚,覺得自己正如季可君所說的,他根本配不上她。
他已被社會的大染缸染得失去原色,怎么配得起純潔無瑕的她?
“怎么了?”季可云敏感地發覺他的失落,關心地問。
“也許你哥哥說得很對,我根本配不上你!彼鋈坏卣f著。
“為什么突然這么說?”
“跟純真的你比起來,我覺得自己早已烏煙瘴氣,我怕自己會弄臟你。”
她停下腳步,突然將他帶到隱密的路旁,拉下他的頭,主動湊上自己的唇。
“別再說這種話,我不愛聽。你就是你,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而且現在的我也沾染了你的氣,所以我也跟你一樣了!彼J真地說著。
她的話深深打動了他,他就是欣賞她這點,只以單純的眼光看事物,不受世俗觀點所影響,而且沒有矜貴的驕氣,實在非常難得。
她不但有驚人的美貌,還同時擁有一顆足以媲美她外貌的心靈和胸襟,更重要的是她懂得他。
他確定自己已經深深地戀上這個獨特的女子。
對她,他絕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