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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拈情 第四章
作者:辛悌
   
  對,明明知道只是個吻而已,偏偏她的腦海就不受控制。全身的細胞只感受到他的唇瓣,此刻正壓在她的唇上,品嘗初吻的甜蜜。

  碰觸之后,顏子謙更貪看她臉上的紅暈,于是他稍稍退開身子,在兩人之間拉開一臂之遙,欣賞她的表情。

  有了距離后,也相對恢復了理智。江小媛突然感到悲哀,急著想跳開眼前的困境,但他不許,不許任何女人有此權利。

  雙手鉗制住她的纖腰,摟進他的懷中,再一次宣示了他的所有權,直到口中嘗到血腥的滋味。

  是他的,還是她的?

  “想逃嗎?”

  “放開我!

  “看來我得補償你!鳖佔又t狂狷地飲了一口剛倒好的白蘭地,抓著她的發(fā),強迫她仰起頭,全然接受那口香甜。

  江小緩被嗆得眼淚直流,咳嗽連連,雙手用力地抹去留在嘴上的余味,她放聲大喊:“你變態(tài)!薄皣K嘖,看來你沒嘗試過的事情太多,有待改進。只是一時之間,倒讓我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我不用你的教導。”

  但此刻的顏子謙完全聽不進去,在她的虛弱的抗議聲中,硬是被灌下第二口、第三口酒。之后,他選擇慢慢來,既溫柔又蠻橫地板過她的臉頰,一口一口地喂她喝下去。

  直到漫漫黑夜將盡,天邊出現(xiàn)光亮,他才將已經(jīng)醉倒的江小媛抱起,送進房間中。

  顏子謙將她抱回房間,輕如羽毛的身軀,讓他不禁皺著眉頭。

  唉,小傻瓜,怎么把自己搞得這么荏弱。

  他在柔軟的床墊上將她輕輕地放下。雖然天色已經(jīng)漸亮,但她還可以有個好眠,直到滿足為止。

  關掉屋內(nèi)的燈光,拉上遮掩陽光的窗簾,回到床沿,他抬起手將她的頭發(fā)自臉上拂向耳后。她始終睡得很沉,連動一下都沒有。

  靜靜的在她身邊躺下,他目光的焦點未曾改變。睡著后的她顯然較為討喜,卸下頑強的偽裝后,臉上的線條變得柔軟,那張致啟的紅唇中,隱約傳來酒的香氣,讓他瞧著瞧著也沉沉地進入夢鄉(xiāng)。

  當太陽升得更高時,靜悄悄的街道開始活絡起來,但也僅限于屋外,屋子里仍是安詳?shù)撵o謐,直到顏子謙睡醒。

  用手臂支撐起半個身子,他輕輕地在她紅唇上印下一吻,“好好睡吧!

  當床的另一邊重量產(chǎn)生變化時,酣睡的人兒受到驚動。

  “不要走。”緊閉著雙眼,她像只無尾熊,緊緊地攀在他的身上。

  “醒了?”迷蒙中的溫暖有了具體的形象,真實的在她耳際呢喃。

  “嚇!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她猛然坐起,宿醉引起的頭疼一下襲向她。腦海中開始浮現(xiàn)昨夜的情景,她恍然大悟,“該死,你應該閃得遠遠的,讓我獨自承受這樣的痛苦……”

  大手輕輕地在她的兩側太陽穴按揉,減輕了她的頭疼,也撤去戒備的心防,在這個陽光燦爛的早晨,兩人有了難得的和平共處。

  “別動,喝醉的人,需要安靜!

  江小媛本想抗拒他的柔情,轉念思及他根本是始作俑者,倒也老實不客氣地接受了。她聽話的連動都不動,像只滿足的貓咪,閉上水汪汪的雙眼,享受片刻的寧馨,直到他修長的手指離開。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在我的房間待到天亮,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又會在你的惡名上增添一筆!

  “我不在乎!彼雅匀说脑挳敹咃L,從來不買帳。

  “早知道你會這么說!

  “有長進,愈來愈了解我的心意!

  為什么,他老是說出令自己難堪的真相。她低語,“算了,反正這將是我最后一次讓你牽著鼻子走!

  顏子謙只是抬高眉尾,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探索著她言詞中的意義。

  “等我滿了十八歲,誰也不能阻止我離開這個家,就算是你也不成!鳖^一次,她對他宣戰(zhàn)。

  “錯了。”他彈彈指頭,“當我愿意讓你離開時,你才有權利做主。”

  “等著瞧吧。”

  兩個人各懷心思,在這個晨光乍現(xiàn)的早晨,許多的事情都起了變化。

  在江小媛高中畢業(yè)后不久,她終于明白顏子謙的意思。只要他沒點頭,逃離是個最奢侈的想法。

  夾雜著小小惡作劇的心態(tài),猜測著他應該無暇理她,原本在大學志愿表上填了遠離家園的數(shù)所學校,她甚至寧可負笈到山邊水涯,放棄城市的熱鬧生活,但結果卻全數(shù)被修改成離家咫尺的學校,而且她事后才知道。

  “你憑什么替我選擇?”

  顏子謙嘆口氣,這個公司的秘書小姐是怎么啦,成天只會打扮得花枝招展,永遠無法有效地阻止訪客恣意闖入?

  “不錯的學校!表搜鬯脸龅募垙,“比你自己選得好多了,師資優(yōu)秀又離家近,很適合你!蹦弥雽W通知單,江小媛不可置信地看著錄取學校的名字,“拜托,這是誰的杰作,我根本沒有填過這所學校!

  “有了我的管束,你才能安分地成長。”他再度埋首于公文中,并未將她的抗議放在眼中。

  “別想干預我的人生!

  “嘖嘖,親愛的‘妹妹’,這是關心的表現(xiàn)!

  “別以為我會就此放棄。硬把我留在此地,注定要讓顏家出丑。”她持著通知單走出去,誓言要報仇。

  “你忍心讓你母親孤單留在這個家里嗎?”他的一句話將她的腳步留下。

  “反正我無能為力!贝怪^,她低語。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時間,難道你不想陪著她?”他挑起眉。

  “你說什么?”她回過頭,怒視著他,“你剛才說什么?”

  “你聽得很清楚!

  “不,我一點都不知道!弊プ∷囊骂I,她慌張地質(zhì)問:“我媽怎么了?你知道什么?快點告訴我!”

  “你自己去問!崩_她的手,他站起身來,“我很忙,沒空管閑事!

  懷著忐忑的心情,江小媛踩著無聲的步伐,悄悄地走近母親的房間,在半掩的房門內(nèi),那個纖細的身影似乎有著難言的哀怨。

  江秀莉舉手拭淚,氣自己的多愁善感,她其實不怪別人,當年若非自己一時心軟,為著父親聲淚俱下的懇求,點頭答應嫁給顏濟岷,今天很多的事情都會不同。

  罷了,想太多無濟于事,日子總要過下去。她抬起頭,正巧對上女兒的雙眼。

  “呃……有事嗎?”極力擺出平常的模樣,失去鎮(zhèn)靜的江秀莉有些慌張,憔悴的面容上,帶著些微的顫抖。

  “你到底瞞著我什么?”江小緩邊問邊走近,目光全停在母親的臉上。

  “小媛,”江秀莉皺皺眉頭,“注意你的用詞,教了你這么多年,還像個野丫頭,要是讓別人瞧見……”

  “我才不怕,”她大吼,“拜托,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告訴我?”

  “沒事呀!苯憷蛉跃S持著平靜如昔的態(tài)度。

  “不可能的,顏子謙不會隨便騙我……”狐疑升起,她突然眼尖地瞥到桌面上的藥包,順手拿起來,又驚又慌地發(fā)出連珠炮的問題!澳闵×?什么?嚴不嚴重?為什么不告訴我?”

  終究還是無法掩飾,更何況她真的偽裝得好累呀。淚水泊泊流下,江秀莉別過頭,“小媛,媽對不起你……”

  望著哭泣的母親終于卸下多年來的面具,卻是在她沒有準備的時候。她突然感到心跳加速,那個不可解的謎團即將揭曉,而她竟害怕知道答案。

  因為結果昭然若揭,早在她出現(xiàn)于母親面前,已經(jīng)有了譜。

  好冷啊,明明是艷陽高照的大熱天,氣溫高達三十三度,但她卻覺得冷風襲人,連血液也跟著結了冰。

  “為什么?”江小媛的聲音出奇冷靜,執(zhí)著于答案的呈現(xiàn),即使已經(jīng)有了預感,仍必須聽到她親口說出來。

  “請原諒我,我已經(jīng)活不久了!苯憷蛴檬峙潦萌I水,“是癌癥,醫(yī)生說最多活不過一年!

  “你知道這件事多久了?”困難地問出口,江小媛仍然站在原地,無法上前給予擁抱,也無法原諒自己的粗心。

  該死的她,如果愿意多花些心思,答案就近在眼前。但她盲目得只想得到解脫,忘記在深淵中的不只是自己。

  “大約三個月。”

  “可是卻選擇隱瞞親生女兒,而讓顏子謙知道!”

  “子謙怎么會知道?!”江秀莉驚訝萬分。

  “我連個外人都不如,媽媽呀,我是如此無法信賴嗎?”沉重的傷痛在心底擴散,將江小媛推向最黑的深淵中。

  “請你原諒一個母親的自私,小媛,我不想讓你跟著難過!

  “難過?當然啦,我是你僅有的血親,你卻寧可將我視為外人!睖I水終于忍不住地滑落,“連我填寫志愿時你也不阻止,如果今天我遠離此地,將來呢?等著回來替你奔喪嗎?”

  “不,當然不!”江秀莉臉上出現(xiàn)驗然的表情,“你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如果說我對人有虧欠,也只對你。”

  “我應該恨你……”

  “小媛,別說了……”

  “但我怎么樣也無法做到,獨自生下我、養(yǎng)育我,一切的一切……媽媽,對不起!我該關心你,我該注意你,卻什么都還沒做……”她跪在江秀莉的面前,撲進那個有著熟悉香味的懷抱中,任由情感宣泄。

  曾幾何時,她們變得如此疏遠,如今省悟想修補,卻已經(jīng)太遲了。

  彼此交心的談天是個最困難的開端,但之后的一切就容易多了。

  對母女兩人來說,生活是跟時間的競賽。出乎意料之外,江秀莉苦撐了兩年,始終控制著病情,沒有繼續(xù)惡化下去。雖然和女兒之間的鴻溝無法完全消弭,至少現(xiàn)在母女倆偶爾還能談談天,交換點小意見,點綴生活情趣。

  即便身子骨日漸輕盈,美麗的臉龐逐漸枯萎,體力更形孱弱,都無法撼動江秀莉內(nèi)心的平靜與安詳。這或許是她痛苦的一生中,最無憂無慮的時光,毋需在乎責任與義務,連冷酷無情的顏濟岷都識趣的搬到情婦的家中,離得遠遠的,不敢太過叨擾。

  但人人各懷心思的顏家,并非真的從此有了寧靜安詳?shù)奈磥,表面上一片平和,?nèi)里卻隱藏著驚濤駭浪。

  猶如平行線的家人總忙著個人的工作,顏子謙的大名與身影不斷地登上報章雜志的版面,吸引世人的目光。年輕俊挺的身影和精準冷酷的手段,無論是工作上或是私生活上,都有不小的收獲。而繼續(xù)深居簡出的江小媛則安逸地過著大學生生活,仍是校園內(nèi)瀟灑的獨行俠。

  但好日子總是會過完,當江小媛滿二十歲的前一個月,她照例,一下課回家后就到母親的房間內(nèi)探望,原本已經(jīng)睡著的江秀莉突然間無預警地大量出血。

  “媽、媽,你怎么了?”

  求救無門的她首次慌了手腳,腦海中惟一浮現(xiàn)的身影竟是顏子謙。

  無暇多想,急急地撥過電話之后,她就跪在床邊,無助地看著鮮紅色的液體從母親的口中溢出。

  不,她還沒有準備好,還不夠堅強,母親還不能離開她呀。

  “拜托,別走,別走!”

  緊緊擁抱著母親,一聲又一聲的低求著,直到顏子謙出現(xiàn),直到救護車急駛而來,她始終都沒放手。

  江秀莉送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回天乏術。無論江小媛怎么哀求,都無法挽回。

  母親最后的面容深刻地烙印在腦海中,雖然慘白,卻又狀似輕松,甚至帶著過去數(shù)年間未見的微笑。情感上的不舍總難免,但江小媛還是慶幸母親從人生的苦海中得到解脫,永遠不必再為煩人的塵囂所束縛。

  江小媛宛如行尸走肉般辦完母親的后事,風風光光地將她入殮下葬,深情難舍的模樣令人共掬同情淚。

  但身認丈夫的顏濟岷卻在上完香之后,匆匆地離開家,窩到情婦的香閨。

  如今,偌大的屋子里只有江小媛一個人,閉著紅腫酸澀的雙眼,冥思著母親生前的種種。

  這些日子以來,她總是無法安心入眠,無法獲得片刻的安寧。淚是已經(jīng)流干了,卻還有很多事情得想清楚,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莫過于離開顏家。

  是的,當初是為母親取消離去的念頭,如今理由已不復存在,哪還能厚著臉皮賴在異姓人的家中,身為拖油瓶的她到底是姓江啊。更何況,待在此地的她并不受歡迎。

  離開的決定,惟一的阻礙是顏子謙。她在等待行動的時機,偷偷溜走。這幾年來,顏子謙變得比較忙碌,應該無暇顧及她吧。

  思及此,心下有些悵然,已經(jīng)半夜三點鐘,她走到樓下,準備倒杯水,卻聽見開門的聲音,然后顏子謙進門了。

  打從母親出殯之后兩人就沒有碰過面,江小媛有些遲疑,但還是決定開口打招呼。

  “我該向你說聲謝的。”她別扭地說,“對于你的幫助,我會永遠記在心上。”

  他話中含著嘲弄,“省省吧,我圖的是你欠我恩情,將來,你總得付出代價償還的!

  “只怕你無法追討回來呢!

  “你沒睡覺。”他的眼神掃過蒼白的面容,瞬間變得兇狠!澳愕降讕滋鞗]闔上眼了?”

  “嗯,不記得了,反正沒差!边@樣的言詞再次攪動一池春水,而她無力再承受了。腦海中的空白讓她只能擠出一個笑容,“好啦,我要上去了,總之如果有機會,我會還你的恩情……不過,依顏家的勢力,需要的機會不大吧。”

  他迅速地抓住她的手,“你的小腦袋瓜又在轉什么?”

  “沒、沒有啊。”她心虛地掙扎著,“放手啦,我困了!

  “記住我曾說過的話,除非得到我的同意,否則你永遠沒有自由的權利!彼砷_手,顏子謙再次宣示主權。

  好霸道的男人,幸虧她要走了,不需要再忍受,否則定會發(fā)瘋的。

  離開顏家的日子選在十一月,一個星期六的早上。江小媛慶幸地發(fā)現(xiàn),母親身后留給她的財產(chǎn)頗豐,獨自生活并不成問題。

  在陰冷的冬天清晨,眾人仍躲在溫暖被窩的時候,她推開家門,塔上早已經(jīng)預備好的車子,準備朝機場的方向前。

  雖然是清晨四點半,歐陽欽仍無怨無悔的擔任她的司機,從前那個仰慕她的男孩。

  江小媛在大學里碰到他時,頗感到意外,所幸他的身邊早有了另一個更適合他的女孩,兩人現(xiàn)在才能成為真正的朋友。歐陽欽的女朋友陳雪芳有著甜甜笑容,和開朗活潑的個性,怎么都比陰沉的她來得適合他。

  “你真的要走?”歐陽欽問。女朋友也在車上,他反而毫無顧忌。

  “嗯,我已經(jīng)耽擱太久了!

  “很可惜遇見你的時間太短。”陳雪芳惋惜的說。

  “不,我很高興認識你們,希望將來能再見面!彼龘P起笑臉,頭一次展現(xiàn)燦爛的笑容。

  “記得到日本后要寫信給我。”

  “好!彼谥须m如此回答,心里卻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為了徹底斷絕顏子謙的追查,江小媛并沒有對他們說出全部的真相,到日本之后,其實她會立刻轉機到加拿大北部的小鎮(zhèn),準備隱姓埋名地度過冬天后,再決定未來是否還要繼續(xù)念書。

  “寒假時,我們再去找你唷。”陳雪芳調(diào)皮地說,“到時候吃住全看你的!

  “沒問題,我會盡地主之誼!彼斓卮饝闹袇s滿是歉意。

  說了一個謊之后,又得用無數(shù)的謊來圓,一個接一個,永遠都不能停止,否則前功盡棄。所以回歸原點最簡單的方式,就是一開頭不說謊,就毋需害怕被揭穿的難堪。

  但她是不得已的,這樣對大家都好。江小媛在心中微弱的替自己辯駁。

  “人在異鄉(xiāng),要懂得照顧自己,別讓我們擔心!毙跣踹哆兜年P心仍持續(xù)著。歐陽欽開著車,目光雖然注視著前面的道路,心里卻牽掛著江小媛的未來。

  “謝謝,你們真是好人!彼袆拥卣f。

  歐陽欽車子愈駛愈快,連超車都似乎異于往常,連陳雪芬都感覺到不對勁。

  “歐陽,你開慢點嘛!”

  “讓你受驚了,但很奇怪,后面有一輛車子跟了我們好久,我試過放慢速度讓他超車,但他卻不為所動,只是緊緊的跟在我們后面,等我開快點,他反倒又立刻跟上。”歐陽欽困惑地說。

  回頭一望,熟悉的車子喚起心底的恐慌。江小媛的心開始發(fā)冷,凍到靈魂最深處。不會吧?難道顏子謙有通天的本事,探察出她打算離開的意圖!

  老天爺,她已經(jīng)夠小心了,連辦簽證的事情亦不假手他人,親力親為,怕的就是無意間泄漏消息。如今……

  “好家伙,我再來試試看!睔W陽欽用力一踩油門,車子像拉滿弓的箭般飛奔而出。清晨的高速公路,車輛稀少,但這樣的高速也夠救人捏把冷汗。

  可惜并不奏效,那輛車子始終跟在后面,穩(wěn)穩(wěn)地跟著依然沒消失。

  拜托,讓我自由吧!

  雙手緊緊地合握著,江小媛閉目暗自祈禱,只要能離開,今生今世,她就不用再受夢魘侵擾。

  被攔下的時候,江小媛連行李都來不及從車上卸下,見到顏子謙那張憤怒且深沉的臉孔,她明白,惟一的機會已經(jīng)喪失,這輩子,除了死亡,她再沒有機會逃離地獄。

  “親愛的‘妹妹’,你想到哪兒去呢?”握住她纖細的手臂,顏子謙陰沉的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胺攀郑o我自由!”她吶喊著。

  “很可惜,你要的東西我給不起!毕噍^于她的激動,他的面無表情,更讓人心驚。

  “為什么要阻止我?反正我已經(jīng)沒有留下來的意義!

  他捉住她的纖腕,用力地招緊,“你的朋友們已經(jīng)離開,此刻你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當然,歐陽欽和陳雪芬是被他的強勢逼走的。

  她頹然坐倒在地,哀戚地哭了!拔也贿^是你玩弄的對象,已經(jīng)夠了,我沒有辦法再繼續(xù)跟你耗下去!

  唇角揚起冷冷的笑,顏子謙沒有扶起她,只是冷眼旁觀著!凹热簧碓谄渲校驮撚凶杂X,今生今世,你都將被留置在那棟華麗的大宅中。”

  “為什么?既然咱們之間非親非故,就別綁住我!”她搖搖頭,忽然冷冷地笑了,“這么糾纏著,到底有什么好處?是什么讓你舍不得放開!”

  “我還沒膩之前,你就得留下!彼淅涞鼗貞半m然你母親去世后,理論上咱們根本沒有關系。但可借你尚未成年,監(jiān)護權落在我父親的身上,他十分放心的將你交給我。當然你本身是沒有太大的用途,我卻無法讓顏家落到逼走孤兒的臭名里!

  “好,算你狠。”江小媛腳下的世界正快速地崩塌,頭暈目眩的感覺全面襲來,連說話都感到吃力。

  “我一向都懂得替自己的利益盤算!

  “或許有朝一日你會發(fā)現(xiàn),天底下的事并非全掌握在你的手中!痹捳f完后她就昏厥在他的懷中。

  清醒過來時,她已經(jīng)回到那個冰冷的家中,一旁的顏子謙襯衫半敞,凌亂的頭發(fā)似被撥撫過千百次,卻不減他的性感。

  “說吧,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讓那個男人,死心塌地的為你賣命!毙揲L的手指在她的身上滑動,引發(fā)一陣又一陣的熱潮。

  用力撥開他的手,江小媛坐起身來,“他只是個普通朋友,別找他麻煩。”

  “歐陽欽,我曾經(jīng)見過,你的仰慕者!

  換她訝異了,僅僅一面之緣,顏子謙竟然記得?

  “我倒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高高地抬起頭,“莫非你找征信社跟蹤我?”

  “那倒不必。”他的手輕輕地碰觸她的臉頰,沿著細致的臉龐滑下,直到鎖骨間,慢慢地愛撫著。“我太了解你,那個無心的夜晚提醒我,當你太多禮的同時,心里一定隱藏著危險與叛逃!

  “原來是我自己生事!彼蹩跉,“你可以走了!

  “被壞了一夜好眠后,我只想待在床上!彼麜崦恋匦χ。

  “很好,我愿意把床讓給你!

  “不,我親愛的‘妹妹’得留下來,賠償我的損失!鳖佔又t不讓她離開,兩人共同躺倒在床上。

  “放開……”

  “噓,別說話!

  他輕哄著,冰冷的唇瓣已經(jīng)覆上她,用最甜蜜的方式勾引出她的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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