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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絕狂情 第八章
作者:昕語
   
  客棧內(nèi),冉煙輕柔地為他的手上藥包扎。寒焰始終冷肅著一張臉,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那張變得和水月如出一轍的容顏。

  “你太大意了,用刀者的手可不能輕易受傷,這么一傷,不知要讓你陷入多危險(xiǎn)的險(xiǎn)境……”冉煙的語氣和他的動作一樣溫柔,甚至滿溢心疼,連他的口氣,也像水月那么體貼。

  寒焰依然無語。

  “這樣……值得嗎?”冉煙語若嘆息,輕輕地在他手上打上結(jié)。

  值不值得,那是別人的定論,他從不問自己做的事值不值得,如同他對水月的癡一般。

  見他包扎好,寒焰立即起身就要走。冉煙立刻抓住他的手,美目一凜。

  “就這樣?”

  寒焰低下頭看他,又還能怎樣?他不想看見這張熟悉的容顏,每見一回就痛一次。

  “你我之間真的毫無情分了嗎?”冉煙眼眸一愁。

  若無情分,他會直接殺了他;就是念及情分,所以他可以不計(jì)較他的所作所為。他終于啟口:

  “停止你所有的舉動,一切都可以一如過往!

  冉煙冷笑了聲。

  “一如過往?你在自欺欺人!彼鹕碜吡藘刹,背對著他,撫著胸前垂散的發(fā)絲續(xù)道:“你告訴我如何回到過往吧?如果能夠和以前一樣,那么我對這俗世再也沒有留戀了!

  他明知不可能了,水月一死,四人之中就出現(xiàn)個缺,永遠(yuǎn)彌補(bǔ)不了的缺。

  冉煙回過頭,神色愁悵地望著他!耙恢币詠,最自私的人就是你!

  寒焰一愣,冉煙悲道:

  “月兒一死,你不但封閉了寒月軒,也封閉了你自己,打算用一輩子來哀悼這份感情,好像月兒的死只有你最難過,與我們都無關(guān)!彼钌钔卣疸档谋砬椤

  那雙如夢的星眸,仿佛是水月含淚的迷蒙雙眼,教寒焰望之心碎。

  “月兒不是你一個人的,她是我們?nèi)齻人的小妹。 

  寒焰眉目一緊,心痛如絞。

  “結(jié)義之情為何變質(zhì),錯在你不該愛上月兒。”冉煙更殘酷地往他淌血的心臟再桶一刀。

  寒焰瞪大了眼,那是多年來他們都不愿去碰觸的傷口,他居然把所有的錯全丟給他!四人結(jié)義,本來就是一個荒唐,又有誰真心以親人之心相對?

  “你的愛,給她太大的壓力了……”冉煙嘆道。

  “你真殘忍!焙胬淅涞胤瘩g。

  冉煙蹩眉望向他。

  “月兒……”要寒陷面對這樣的事實(shí),比在他身上千刀萬剮還痛苦!八龕鄣氖悄恪!逼D澀地啟口,他心痛得幾乎要顫抖。

  “我不愿破壞四人之情,所以自始至終把她視為親生妹妹,我要她明白,我們每個人都是彼此的一部分,沒有人只屬于任何一個人獨(dú)有,可惜不明白的是你!彼x正詞嚴(yán)地說,仿佛自己是情操高潔的圣人。

  “若是如此,月兒不會為你而死!焙嬲Z氣冰寒,壓抑著心頭那份痛與那陣怒。

  冉煙眉眼一挑,直視著他。

  “為我而死?好嚴(yán)厲的指控。月兒雖然單純,卻是明事理之人,你把她的死歸咎于我,真教人心寒!

  “是你的行徑讓人不敢茍同。”

  “是你們先入為主的否定了我!比綗熝壑腥f般心痛!拔以缫迅чT陣不相往來,與你們結(jié)義后,你何時見我如魔門陣般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焙鎰e過身去。

  “你就是如此逃避!”

  冉煙走近他,寒焰一整眉,仿佛被他說中了痛處。

  “你逃避月兒之情,逃避我之義,卻在面對舞沐裳時流露出真情!

  寒烙猛地回過頭瞪視著他。“你對我有義,就不會處處加害舞沐裳!”沒想到冉煙柔媚一笑,仿佛能激動他的情緒是多么得意的事。那屬于水月的美貌,卻是冉煙的輕笑,他居然如此厭惡那虛偽的笑容。

  “你不覺得你對舞沐裳的好,勝過對我們?nèi)魏我粋,你自己都沒發(fā)覺嗎?那丫頭闖入你的生活,你毫不抗拒,甚至讓她取代了月兒在你心中的地位!

  “胡說!”寒焰一吼,氣勢幾乎要震退了他的腳步。冉煙一寒嬌容,冷聲繼道:

  “你這么在乎她嗎?就連月兒生前,也不曾見你對她這么好過!

  那是因?yàn)椋麖膩砭筒桓覍υ聝河腥魏舞ο肱c越矩的舉動。她在他心中是圣潔完美的,他又敢遠(yuǎn)遠(yuǎn)望之,將他的感情含蓄地深埋在心里;但舞沐裳全然不同,她大方她熱情,她是活靈靈的糊涂蛋,教人又愛又恨。

  寒焰渾身狂顫,他不能忍受冉煙仿佛在指責(zé)他對水月的背叛。他沒有,他從沒有背叛過水月,事實(shí)上是——水月,心里從來沒有過他……

  “不是嗎?”冉煙貼近他的臉,企圖以一張水月的容顏迷亂他早已狂亂的思緒!澳憧纯次遥纯丛聝,你敢說,你心中還有我嗎?還是舞沐裳?”

  忽地,寒焰一伸手抓住了冉煙的臉,冉煙一聲痛呼,寒焰的指甲幾乎要陷入他的鬢發(fā)間,血水滲了出來……在瞬間,幾乎要催眠了寒焰的視線時讓他回到理性的現(xiàn)實(shí)來,這張水月的臉是假的!

  “為什么?”寒焰幾乎咬牙切齒地說!盀槭裁茨阋炎约号蛇@個樣子?”

  臉上撕裂的劇痛幾乎要扭曲了他原本美麗的臉,冉煙扣住他的手腕強(qiáng)自拉下他的手,他的臉側(cè)瞬間染了紅,他的眼也泛起了怒濤。

  “這不是你所要的嗎?月兒死了,你把我們也當(dāng)死了一樣避而不見,你不是希望月兒活過來嗎?這張臉不就是你最想看到的嗎?我為你做的還不夠嗎?為什么你這么無情?!”冉煙忍不住喊道。

  寒焰狂氣激怒地回吼了他一句:

  “我要的不是你!”

  冉煙震愕地瞪大了眼退了兩步,他的咆哮震破了他的耳膜,像要撕裂他的臉般撕裂了他的心。

  “就算你變成女人也不會是月兒,沒有人要你這么做,沒有人明白你在做什么!月兒死了你變成月兒,要是舞沐裳死了你也要變成舞沐裳嗎?你簡直瘋了!”

  “瘋的是你!”

  冉煙一吼,寒焰瞪大了眼。

  “你承認(rèn)你愛上那個野丫頭了嗎?她若死你也會陪葬嗎?我告訴你,我不會變成舞沐裳,我現(xiàn)在就要去殺了她!”

  冉煙倏地轉(zhuǎn)身要沖出房間,冷不妨地一把大刀擋在他面前,利刃鋒芒映亮他含怒的雙眸,他惡狠狠地別過頭瞪著怒目以待的寒焰。

  “我不會再讓你傷害她!焙媪滔戮。

  冉煙的笑像在哭。“除非你先殺了我,否則我非要她的命不可!

  他非要惹惱他動殺氣不可嗎?

  “為什么?”

  他居然問他為什么?冉煙的怒氣里充滿了心碎的悲,他揚(yáng)聲喊道:

  “應(yīng)該是我問你為什么!那丫頭為什么對你這么重要,連兄弟的命你都可以不要?”

  “你還當(dāng)我是兄弟就不該殺她!”

  “就是當(dāng)你是兄弟所以我一定要?dú)⑺ 比綗熀鸬馈?br />
  “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你,我恨你!”冉煙怒火狂噴,轟出一掌,夾帶著心碎的眼淚朝他攻擊。

  寒焰閃過一擊,以守為攻。

  “既然恨我,何不干脆殺了我?”

  “我要?dú)⒛悖惨葰⒘宋桡迳阎!”他連環(huán)攻勢猛烈絕情,瞬間房間擺設(shè)盡毀。

  “為何非置她于死?”

  “她該死!”

  “不成理由!”寒焰擋著他猛烈的攻擊,兄弟至此,他已心灰意冷,但至今他卻仍不愿傷他分毫。

  “我代月兒殺她!”冉煙卻是招招致命。

  只有提到月兒,寒焰的心就止不住平靜!澳阌泻螜(quán)利?”

  “你棄月兒不顧!”他一聲狂吼,又一掌氣轟天,門窗俱碎,房門外圍觀的人群嚇得逃之夭夭。

  “月兒已經(jīng)死了!”他再也忍不住回吼一句。

  “你終于承認(rèn)她死了,所以你可以愛上別人了?你根本不配作月兒的二哥!”

  豈有此理?!

  “你在無理取鬧!”寒焰揮刀,削下他一段衣袖,盡管怒火沖天,他仍不愿傷他。此刻他有理說不清,早已喪失了理智。

  “你以為天下的癡情人只有你一個,為什么不用你愛月兒的癡想想別人!”冉煙出招狠毒,絲毫不留情,他臉上的血水汗水淚水模糊了那張?jiān)久烂驳娜蓊,此時的他,像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你瘋了,盡說瘋言瘋語!”

  “我是瘋了,就是瘋了才會為了你變成這樣!”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你懂!你只是不愿承認(rèn),如同你一貫的逃避!”

  掠魂掌狂喝一出,震退了寒焰數(shù)步,他口溢鮮血,怒氣完全被冉煙激起。

  “不懂就是不懂!”

  “你懂!我這么做都是因?yàn)槲覑邸痹捨幢M,一刀利芒劃過,仿佛在阻止那不堪入耳的言語,銳利的刀尖劃破冉煙的臉,灑下一道長長的鮮血,皮開肉綻的劇痛他感覺不到,痛的是在他心口。

  寒焰的胸口不堪負(fù)荷地狂烈起伏,濃重的呼吸是怒氣、是不可置信地震撼,仿佛是他親手毀了水月的臉,又仿佛是不敢去承受這荒謬的事實(shí)。

  他的臉,這么多年來處心積慮地要成為他所愛所思念的臉,現(xiàn)在被他的手抓破了,被他的刀毀容了,他的心瞬間碎了……他連一句他最想對他說的話也不愿聽,他肯定當(dāng)他是瘋了,所以才下了這么重的手,毀了他最在意的臉;所以此時,他才用一種更陌生更殘酷更冷淡甚至更恐懼的表情看著他,他完全像在著一個瘋子。

  “哈哈……”

  冉煙居然笑了,一笑血流得更多了,淚水也掉得更兇了,他好像真的瘋了一般,笑了……

  “我明白了……你已經(jīng)不再眷戀這張臉了……”他顫抖的手撫著自己破碎的臉,像捧著自己破碎的心,像是瞬間失了魂喪了魄,他撫著血流滿頰的臉熱淚盈眶地笑道:

  “無情刀是最有情……你殺不了我,因?yàn)槲沂悄阈值埽值馨 喑林氐呢?fù)荷,我們的肩上都背負(fù)著這樣的負(fù)荷,甩都甩不掉……讓我老實(shí)的告訴你……”

  他望著寒焰,眼中凝聚的淚水,是他無盡的愛戀。

  “沐人堂是我燒的,歿刀殺手是我派去的,我無法容忍有別的女人靠近你,所以我不準(zhǔn)舞沐裳活著……”

  “住口!”寒焰咬著牙,額上的青筋隱隱浮現(xiàn),他不想聽這些他早已猜測到的事,他親口承認(rèn)仍是一個太大的打擊;他更不愿去面對這樣荒謬不堪的感情,他們是兄弟,就不該有異于兄弟之情。

  “只要她不再糾纏你,或許我可以放她一條生路!

  “你這么做有何意義?”

  “有何意義?冉煙似乎覺得他的問題十分可笑,他反問:“你守著月兒的白骨又有何意義?”

  寒焰重重一震。

  “這樣月兒就會活過來嗎?她就會愛你嗎?”

  他真殘忍。寒焰冷眼相望,寒聲回道:

  “將心比心!”

  冉煙眉頭一緊。是的,他這么做,寒焰就會愛他嗎?

  不,不會!就是知道他不會,所以他寧愿斬?cái)嗨械臋C(jī)會,不讓他接近女色,不讓他的心死灰復(fù)燃。他不愛他;他就要他誰也不愛。

  舞沐裳的出現(xiàn)是個意外,是他的疏忽,就是這么一次的疏忽,就釀成了難以挽救的局面,教他怎能忍?怎能放過她?!

  他搖著頭,聲音沙啞而凄涼:

  “沒有一顆心可以和任何一顆心作比較,我要找到她比你更容易,是你逼我,她會死,你就是兇手!”語畢,他瞬間飛離無蹤。

  寒焰追了兩步已不見其影,他的心震撼得不能自已。當(dāng)年的結(jié)義,一開始就是個錯,從一雙刀劍,鑄下了錯縱復(fù)雜的糾葛,他們的相遇相知,從來就是條不相交的平行線。

  他愛水月,水月愛央煙,冉煙愛的,居然是他……他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在事隔多年后情況才明朗,而仿佛置身事外的忘塵,是否早已識破這一切?所以他選擇與事無關(guān),所以笑看癡人?其實(shí)感情事,又豈是局外人可以插手?

  他記得忘塵曾對他說:兄弟若要長久,就不要有別的感情……那感情指的是什么?忘塵若介入他與水月,水月與冉煙,或是冉煙與他,都會讓其中一個傷了心,因?yàn)榻议_了這事實(shí),實(shí)在太丑陋太殘酷。

  忘塵……你怎可如此瀟灑?又如此絕情?

  而月兒,你怎又如此癡傻?如此執(zhí)著?

  冉煙,又怎會如此顛狂?如此陰狠?

  然而他自己,又豈是癡傻,執(zhí)著,顛狂而已……

  +++++++++++++++++++++++++++++++++++++++++++++

  清脆的打鐵聲在幽靜的深谷回蕩,舞林裳神情恍惚不聞其聲,她不能吃不能睡,因?yàn)橐婚]上眼,她就看見寒焰的手被貫穿了一道血洞,一睜開眼,就看見他將自己抱緊卻又發(fā)出無奈的嘆息。

  她后悔為什么自己真的離開他了,后悔他為她受了傷她連謝都忘了說,后悔自己的莽撞闖出了這么多禍,而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卻沒一件理得清。

  她的嬌氣不見了,任性沉了,她就像個失魂的空殼成日呆坐在門口臺階上,看日出,看日落,看星辰滿天……

  她的模樣在水殘心眼中,不知有多心疼。

  “裳兒……”不顛老人來到她面前輕喚,她卻恍若不聞。不顛老人一嘆,徑自牽起她的手來到古樹下的石桌椅前讓她坐下。

  桌上備有簡單的點(diǎn)心與熱茶,他為她斟了一杯。

  “再過一天,柳青劍就可以恢復(fù)原狀!

  她還是呆若木雞。

  不顛老人啜了一口茶,娓娓道出一段往事——

  “無情刀多情劍,本來不叫無情刀多情劍!

  舞沐裳一愣,瞬間恢復(fù)了神智,怔怔地望著不顛老人。水殘心倚在屋前,冷漠地望著他們。

  “那雙刀劍,耗盡我畢生心血,是一對具有靈性的兵器,我要讓最有情義的人擁有它們,于是取名精義刀豪情劍。當(dāng)年聚集天下名人為刀劍選主,自認(rèn)有情有義者,卻在魑暗谷內(nèi)進(jìn)行了一場凄烈的奪刀掠劍之爭。

  “當(dāng)時的寒焰只是一個沒沒無聞之徒,沒有人知道魑暗谷內(nèi)有此高人,仿佛擾他清境一般,他突然現(xiàn)身擊退了各方好手,為精義刀開鋒,精義刀在他手中展現(xiàn)不可一世的氣勢,老夫認(rèn)為精義刀已認(rèn)他為主,便將寶刀贈與少年英雄。

  “當(dāng)時的忘塵已在江湖頗具名望,豪情劍被奪劍者殺得邪氣驟增,卻因忘塵的出現(xiàn)而封鎖其陰氣殺意,老夫?qū)ν鼔m極其敬仰,豪情劍在他手中雖染血卻從不殺生,而忘塵之高深莫測,甚少有人敢擾之。于是,眾人的矛頭找向了一夕成名卻并無背景功跡的寒焰,他的刀法霸氣殘暴,江湖人不堪慘敗于一名無名之徒之手,謠言他冷血無義,不配得重義之刀,于是才叫他無情刀;而忘塵聞之,居然笑道,既為無情刀,那他就叫多情劍相輔相成了!原是玩笑風(fēng)聲,時日一久,世人反倒遺忘了刀劍原名,從此無情刀多情劍聲震武林,由此忘塵與寒焰相識!

  舞沐裳聽得一愣一愣的,原來是有這么一段淵源;而再來,才是她所疑惑的,最想知道的謎底。

  “寒焰認(rèn)為無情刀為他帶來麻煩,他本就不愛涉足紅塵,便持刀來歸還于我;而我堅(jiān)持此刀已認(rèn)其為主,我本就是個鑄匠,并無武,最大的安慰便是自己鑄的兵器找到最適合的主人。那時,他見到了我的女兒……”

  舞沐裳睜大了眼。

  “也就是殘心的姐姐——水月!

  舞沐裳心跳如鼓,急于知道一切的來源。

  “他對月兒,應(yīng)是一見鐘情吧!”不顛老人語出惋惜的一嘆。

  舞沐裝的心,卻仿佛被這一嘆深深刺了一下,痛得她一陣屏息,隨即不堪疼痛地心跳急促,他對水月一見鐘情……

  “年輕人的事我不愿干涉太多,他們相知相借,我也樂見其成。忘塵、寒焰與月兒,就這么相遇相識,后來又認(rèn)識了一位冉煙公子,四人便義給金蘭——忘塵為首,寒焰次之,冉煙為三,月兒是么妹!

  還義結(jié)金蘭,難怪忘塵和冉煙看起來與寒焰關(guān)系匪淺,那……

  “月兒呢?”始終就不曾看過她出現(xiàn),舞沐裳急急抓住了不顛老人的手。

  不顛一嘆,眼中盡是哀愁,此時水殘心走來,冷硬開口:

  “她死了!

  舞沐裝瞠目結(jié)舌,不敢置信地看著一臉氣憤的他。

  “為什么?”

  “你一定要追根究底嗎?你看不出我爹他已經(jīng)夠傷心了?”

  “我……”

  “殘心,就告訴她吧!月兒的死不關(guān)她的事!辈活崌@道。

  水殘心卻很激動!熬褪遣魂P(guān)她的事所以才沒必要提,姐姐已經(jīng)死了那么多年,我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了,為什么還要去揭那個瘡疤?!”

  “殘心……”不顛老人心痛地?fù)u頭。

  水殘心瞪著不知所措的舞沐裳說:

  “你想知道這些事,只是因?yàn)槟阆胫篮娴氖,既然如此,你何不自己去問他?!?br />
  “不只是這樣!我也關(guān)心你們!”舞沐裳忍不住起身叫道。

  “你關(guān)心的只有寒焰!”水殘心吼回去。

  舞沐裳氣得發(fā)抖!拔谊P(guān)心誰關(guān)你什么事?”

  “你……”

  “好了,別吵,別吵!辈活嵗先粟s緊起身和事,抓住兒子搖著他的手道:

  “殘心,你別這樣無禮,裳兒家對我們有恩啊!”

  水殘心負(fù)氣地轉(zhuǎn)過身去。是,他的命是她爹救的,就因?yàn)槿绱,他在乎她,他也有能力保護(hù)她,但為什么她心中口中只在乎那個人?

  舞沐裳憤慨地扳回不顛老人的身子叫道:

  “月兒的死是因?yàn)楹鎲??br />
  “這……”不顛老人艱澀地?fù)u頭!拔也恢浪秊槭裁醋呱献詺⑦@條絕路,但……應(yīng)該不關(guān)寒焰的事!

  “他不是愛她嗎?怎可能眼睜睜讓她自殺?”當(dāng)她喊出這句話時,她居然快哭出來了。原來他心中有愛,愛的人與他天人永隔,難怪他對她如此冷漠,而她居然如此心痛。

  水殘心反過身,冷眼悲痛地回答她:

  “姐姐不愛他,她愛的是冉煙!

  舞沐裳瞪大了眼,水月不愛寒焰……寒焰卻深愛著水月……她更混亂了,愛著一個不愛他的人,這四人的結(jié)義到底隱藏著什么樣復(fù)雜的情感?為何有人為愛而死?有人為愛而狂?她更不懂了,一切都亂了。

  不顛拉不住激動的殘心,任他悲痛地對她大叫:

  “他生前愛不到她,死后就帶走她的尸體,沒有人知道他把她藏到哪兒去。他以為這樣可以跟她長廂廝守,卻枉顧我和爹對姐姐的哀慟與思念。我告訴你,他是個瘋子,精義刀為什么變成無情刀,因?yàn)樗墙丝谥袩o情的人魔!”

  “殘心,住口!辈活嵟牧伺乃瑩u著頭泣道:“不要再說了,爹都釋懷了,為什么你還放不下?他帶走月兒,是因?yàn)樗麗鬯,就算死了他也愛她,我們沒人有權(quán)利責(zé)怪他。要怪就怪你姐姐太傻,愛錯了人。”不顛更不住淌下串串老淚。

  水殘心不是放不下,而是他受不了舞沐裳放不下寒焰。他強(qiáng)自壓下激動的情緒,放柔了心疼的眼眸,走近惶然失神的舞沐裳,雙手握住她的肩,才發(fā)現(xiàn)她的顫抖強(qiáng)烈地傳入他手掌,震痛了他的心臟。

  “裳兒,這些事都與你無關(guān),也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向你道歉,我不該對你吼叫。我和爹都希望你無憂無慮,你爹對我有恩,就由我來報(bào)答你。沐人堂已毀,你大可以與我們隱居于此,那些紛紛擾擾的俗事就讓它過去了,讓我……讓我來照顧你吧!

  聽得出也看得出愛子的心意,不顛老人朝發(fā)愣的舞沐裳點(diǎn)點(diǎn)頭,舞沐裳卻恍館的仿佛失了魂魄般呆滯。她的眼睛好像看著水殘心,卻看不見他眼中濃烈的情愫,空茫地陷在那個魑暗谷迷蒙的濃霧里。

  她隨即一愣,魑暗谷……

  忽地,她掙開了水殘心的雙手,在兩人錯愕的神情下,沖向火爐旁抽出浸在水中的柳青劍,轉(zhuǎn)身就狂奔而去。

  “裳兒!”水殘心一喊,追了過去,卻突地一陣絞痛,他撫胸跪了下去。

  “殘心!”不顛驚急地沖過去,扶著他的肩急喊:“殘心,你怎么了?殘心!”

  豆大的汗水急涌而出,他的臉色倏地刷白。他的心疾不知多久未曾復(fù)發(fā),他甚至忘了自己有病纏身了,如今卻為了她,為了牽掛她而心痛欲裂,他竟然還想保護(hù)、想照顧她。

  他痛苦地握拳捶地,他有什么能力照顧她,她的心……本來就不在他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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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魑暗谷,她知道他一定在魑暗谷,多年來他隱身在那個陰惡之地,阻止任何想奪刀之人。她明白了,他一定是把水月藏在那里,所以半隱居地不愿再涉入江湖,所以殺盡任何闖入谷內(nèi)一擾安寧之人,就像當(dāng)初她勇闖禁地也遭他恐嚇一般。

  在他心中,居然有一個如此摯愛之人,愛得這么癡狂這么偏激,愛到連人性都要扭曲了,她不知道為什么愛一個人可以將另一個人改變成理智盡失的人魔,她只知道,當(dāng)她聽見他心中有愛時,她的心都快碎了。

  但她不相信也不承認(rèn),他不是人魔,更非無情!一個真正無情的人,不會有這么深的感情;一個噬血狂魔,不會為她流血受傷。

  他是她見過最有情有義的人,所以他任人將他視為瘋魔一般癡守著一個死人,他也不在乎。因?yàn)樗星,所以他為她除惡鏟兇取得越寒鐵;因?yàn)樗辛x,所以他拿的是精義刀,不是無情刀!

  如果水月的死是因?yàn)樗,他付出多年的癡守白骨也夠了;如果水月的死不是為他,他更不需要為此付出絕望的孤獨(dú)與封閉的代價(jià)。

  為什么?她心中有千萬的吶喊——為什么他要這么冰冷?他心中明明有火,卻是冰點(diǎn)的火。到越寒嶺一路上的舉動,證明他的心是活著的!

  為什么……舞沐裳一路灑淚,一路狂奔,在夜幕下無畏無懼,就算魑暗谷是多么明暗可怕,她都看不見了,她只想見他一面,看看水月在哪里?她想問清楚他心中是不是只有水月?她想知道他擁抱她時,心里想的是誰?她想知道他的手傷好了投?她想……噢!她只想見他一面,她想知道他的一切,她想知道現(xiàn)在他的心中有沒有她?

  沖過濃霧漫天的魑暗谷,她整個人絆到了地上的骨骸撲倒在地,嚇飛了樹上一群飛鳥。她趴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濃霧襲人,冰寒徹骨,她的膝蓋傳來一陣痛楚。

  揮去眼淚,她強(qiáng)自爬起身,不行,她不能停下來,一停下來就會迷路,一冷靜下來就會害怕,這險(xiǎn)惡的環(huán)境充滿危險(xiǎn),她必須振作起精神找到路。

  “寒焰,寒焰……”她邊跑邊喊,在漆黑的樹林穿梭。

  霧愈濃,夜愈深,她的叫聲愈沙啞,愈驚慌,她的腳步愈慌亂,心也就愈恐懼。

  他沒有回到這里嗎?還是跟冉煙發(fā)生了沖突?他會被冉煙殺死嗎?他怎能輕易就死?他不愿意現(xiàn)身嗎?說不定他根本不想見她?

  她愈來愈害怕,完全迷失在這陰黯詭異的樹林里,她又餓又累,視線全被眼淚模糊得尋不著光點(diǎn)。

  “寒焰……”她聲如泣血地喊著,那把冰冷的火焰像在她心中猛烈燃燒一般,從第一眼見到他,就點(diǎn)燃了她心中最無知的那團(tuán)火。當(dāng)她倉皇無助地呼喊他的名字時,她已經(jīng)明白,自己不只是想纏著他,想依賴他,不想離開他而已,那不只是喜歡而已,不只是在乎而已。

  他怎么會愛上一個死去的人愛得這么癡?此刻她恍然大悟了,如同她自己在毫無預(yù)警下愛他愛得這么深。

  “寒焰……”她撲向一棵枯木,像已耗盡了力氣般滑坐于地,她再沒有體力跑了,她迷路了,而他鐵了心不再像過去會出現(xiàn)來救她了。

  她整個人倒臥于地昏厥過去,眼淚在霎時滾落下淚濕了她的臉龐。

  濃霧微散,微弱的月光灑落在她晶瑩透徹的蒼白粉頰,映亮那串串如晶似鉆的淚水,像刀光劍影般劃破那陰霾,刺入那雙沉穆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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