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船行到石屯,眾人轉乘馬車又花了半天多的時間后,才來到北郊半山腰的一間古剎。
眾人跟著葉鳳拿香拜佛,再看到她與住持相談甚歡,經她一解釋,他們才明白兩人是舊識。
因為與住持有幾年未見,兩人想好好敘舊,加上古剎四周群山環繞,幾道瀑布從石縫中奔瀉而下,景致相當優美,眾人于是答應住持請他們留下住宿的邀請,讓乘船多天的葉鳳好好休息幾天,于是老住持便命廟中弟子將客房及佛堂整理干凈,好讓這群為數不小的貴客住下。
午后,眾人用完素齋,葉鳳到房間小睡,趙無名便拉著林仁蘭與侯宇軒等三人出去走走。
而也應該聽任葉鳳指令,讓“小兩口”獨處的朱家正、蔡任熙卻不離開。
他們怎么能走?從那天君浩跟侯怡怡從白天談到夕陽西下后,這一連數日,兩人愈聊愈有勁,殊不知這樣的畫面,在他們這兩個朋友眼中看來,有多么的殘忍,真的不搭嘛!
所以他們決定,不再讓好朋友淪陷下去了。
再說,要是侯怡怡真的當成了楚家少奶奶,那依他們三人深厚的友誼,他們不就一輩子都避不開她那張臉了。
“走,我剛剛有問過小師父這兒有什么特別的?他說往山上走個兩三個時辰的地方有間鬼屋,聽說一到晚上,就有鬼影飄動,不過,他也沒瞧過,我們去試膽如何?”
朱家正拉著他就想往外走。
“好啊,不過,我穩贏!
跟在另一邊的蔡任熙馬上問:“為什么?”
“因為我不怕,我天天就面對著一張鬼臉!彼仡^看侯怡怡,開玩笑的道。
“楚君浩!”她橫眉豎眼的瞠視著他!
他笑了起來,“口誤,對不起。”
“那就好,我原諒你!彼不匾砸恍,走近他,“我也去好不好?搞不好,我還能將那個鬼嚇走呢!”
“哈哈,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是我說的,但只有我能這么調侃我自己!
朱家正跟蔡任熙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有說有笑的,只覺得很恐怖。
這怎么得了?!
“走走走,太晚了山路就不好走了!
交換了目光,兩人各一手架著楚君浩,就往小師父說的方向走去。
他們故意走很快,逼得楚君浩也得加快腳步,跟在后面的侯怡怡也想走快,然而因為涂了葉鳳給的特殊藥品,四肢、身體雖然會腫脹,可其實并無那樣的重量,但為了避人耳目,所以這幾年她也故意以烏龜的速度走路,而這會兒又是在爬山,要是她跟他們走得一樣快,不是很詭異?
“等等她……”
“她很快就跟上來了,我們先去探探路!”
楚君浩想等侯怡怡,但還是被他們給催促著走,于是侯怡怡跟他們的距離就愈來愈遠了。
沒多久,陽光突然沒入云中,山風清冷,一旁的樹林從亮轉為暗,而侯怡怡突然覺得有點害怕。
驀地,一個怪異的嗤嗤聲突地在她頭上響起,她直覺的抬頭,卻見一條青竹絲就掛在一旁延展的樹枝上,盯緊她的朝她吐舌。
“呀——”她尖叫一聲,抱著頭,死命的就往前跑。
她嚇壞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就怕蛇,她一直跑、一直跑,壓根忘了自己是走在山路上,一個不小心,她一腳踩空,整個人猛地往下墜,她倒抽了口涼氣,雙手緊急捉住一旁從崖壁長出的老樹。
她困難的咽著口水,雙腳胡亂的踢著想找一個支撐點,最后,勉強是以腳尖頂在一小塊凸起的小石上,但整個人可以說是半貼在崖壁上,隨風微微的晃動。
“救命、救命啊,楚君浩……救命!!楚君浩……”這話一出,她心頭一驚,為什么她只想到他的名字?
她眼眶一紅,她、她再也欺騙不了自己了,她其實是真的愛上他了……真的愛上了……她哽咽一聲,“楚君浩……你快來救我……”山風呼呼的吹著,走得氣喘吁吁的楚君浩突然停下腳步,屏氣凝神的細聽。
“奇怪,好像有人在叫我……好像在喊救命?”他皺眉道。
奈何身旁的兩個朋友再度又跑又走的拖著他,三人喘氣如牛,那個聲音又被掩蓋住,好像又不見了。
“拜、拜托……這兒除了那間古剎外,就只有上頭那間鬼屋了……哪有什么人會叫……救命!敝旒艺齑懒。
“就是,再說古剎離這兒也好遠……我們也聽不見的……”蔡任熙也是喘到不行。
楚君浩點點頭,再走一步,但不知怎的?他的心很不定,老覺得不對勁。
“楚君浩……”
風拂來,隱隱約約的又傳來一個呼喚他的聲音。
他皺眉,“不對,真的有,該不會是……”他臉色一沉,很快的轉身就往回跑。
“喂,有沒有搞錯,還沒到,你就往下走!”
“怡怡出事了,你們快一點!”
“什么?他哪知道是她出事?我什么也沒聽見礙…”朱家正話還沒說完,蔡任熙卻也跟著跑了。
不得已,他也只好跟上去。
好在,下山比上山簡單多了,沒多久,就聽到一個微弱的呼救聲,三人加快腳步,終于在一個彎角處看到緊捉著樹枝,掛在崖邊的侯怡怡。
“哇,這樹的韌性真強,居然掛得住她!辈倘挝踹有閑情看奇觀。
“救我,楚君浩!”一看到楚君浩,侯怡怡急忙求救。
“你撐著,我馬上救你!”他連忙叫身旁的朋友一起幫忙。
“可是她會不會為了報恩,來個‘以身相許’,那咱們不就虧大了?”朱家正搖頭疑問。
他火冒三丈的看著他,“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快救人!”
“我們是不能見死不救,但她的體重那么重,咱們又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少爺,會不會沒拉起她,反而被她往下扯,同時墜落山崖?”蔡任熙考慮的較多。
楚君浩咬咬牙,氣炸了,“反正你就使出吃奶力氣拉她就對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呃……好吧!
三人先在崖邊站穩,再拉住她的左、右手腕處,高喊,“一、二、三!”三人用力一拉。
怪怪!居然沒有想象中的重,害他們用力過頭,咚咚咚的往后又跌又滾的撞成一團,而那個差點“飛”出去的龐然大物居然“砰”地一聲,不偏不倚的就疊在他們身上,可是——沒道理,怎么她身輕如燕?!這會兒壓在他們身上,根本沒有任何的壓迫感,這體重簡直輕得離譜。
這——真的不太對勁!
三人質疑的眸光緊盯著一張大臉漲得紅通通、狼狽不堪的從他們身上爬起來的侯怡怡。
“哈……”她的心狂跳一通,粉飾太平的干笑兩聲,“多謝救命之恩……多謝,呃……再見!”
說完,她轉身快步的跑了。
眉一皺,三人再次交換了詫異的錯愕眸光。
天,她健步如飛!
一個大胖子哪有辦法這么跑下山?沒發出砰砰砰的聲音,也沒有天搖地動?!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因為有問題,所以三個大男人從此很仔細的觀察侯怡怡的一舉一動。
在古剎小住的那幾天,她體型龐大歸龐大,但行動卻很靈活,而且她對每個人都很和善,血盆大口大半都是上揚的,她還很照顧弟弟和奶奶,對趙無名也很親切,對林仁蘭更是溫柔。
這實在顛覆了她給他們的河東獅印象,她不是既粗野又兇悍?
除了這點不明白,還有最大的疑問就是——她明明那么胖,為何卻輕飄飄的?
加上她開始躲他們,根本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尤其是對楚君浩,他人還遠遠的,她就跑了。
這樣的畫面很滑稽,因為該躲的不是楚君浩嗎?
但不管如何,她這樣問躲,搞得楚君浩心情不佳,好久沒擺的臭臉,最近又出現了。
因為朋友相交貴在一個“誠”字,而她顯然有事隱瞞心虛,才會躲他。
離開古剎后,一行人又上了畫舫,在經過一些貧困的小村落時,她遇到可憐的孩子,還會掏點銀兩救濟,到一些酒樓客棧用餐,店家們都對她有說有笑,一問之下,原來他們都是幸福酒坊的客戶。
大家也都贊她會收賬、會做買賣,而且人又好。
而他們一路從石屯沿途南下,三人發現她好像除了臉丑體胖以外,就沒得挑剔了。
這會兒上行人再度下了畫舫,到南方一處臨湖名勝青湖游覽。
侯怡怡自從上回讓三人救起后,因為他們老盯著她東瞧西瞧,她也知道他們起了疑心,心虛的她只好緊黏著葉鳳,沒想到——“別跟著我啦,你黏我還黏不夠嗎?”葉鳳笑笑的拍拍她的手,“既然他們起疑心,你何不趁這個機會恢復原本容貌?”
“我有我的考量,奶奶!
她輕嘆一聲,他對她的印象也愈來愈好,若沒這件事,他對她是和顏悅色的,或許,她會有機會聽到他喜歡自己、愛上自己的話……但若讓他知道她就是水妖,他會不會認為她是在捉弄他?會不會生氣?
因為她在乎,因為她愛上了他,所以她反而不敢輕易恢復自己的容貌。
也許……也許等他愛上了她,他會原諒她,因為她并非蓄意欺瞞。
而原本在一旁盯著她的楚君浩已經捺不住性子的走進亭臺里,不滿的看著跟葉鳳欣賞景致的侯怡怡。
而在葉鳳強烈暗示下,蔡任熙和朱家正不敢多待,兩人連忙先行一步。
而楚君浩瞪了侯怡怡好一會兒,突地伸出手拉住她,“走,我有話問你!
“可是……”
“去吧上葉鳳揮揮手,笑得很開心。
被他拉住手,她心頭小鹿亂撞,臉紅通通的。
楚君浩一直將她拉到一棵大樹下才放開她的手,他這才注意到她的十指纖長,很美。
但,這比例不太對?!
“老實說,我們是不是朋友?”
她忐忑不安的點點頭。
“那你這陣子老拿奶奶當擋箭牌躲我,為什么?”
她總不能說是因為他們三雙眼睛無時無刻隨著她移來移去的,害她局促不安,所以只好先避再說?
“不回答?好,那我問你,你不是很胖嗎?怎么你的手指頭一點都不胖?”
“呃……那是因為要拿東拿西,還得記賬,這是惟一一個常;顒拥牡胤剑詻]胖到嘛!”她這么解釋應該行吧?她忍不住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而其實就是因為很多事都得靠手,所以這是她惟一沒有涂藥、無法偽裝的地方。
他半瞇黑眸,“你有事瞞我,對不對?”
“沒有!”
“好,原來你的朋友是這樣當的,算了!”他氣呼呼的甩袖就走。
他生氣了,怎么辦?
楚君浩是真的生氣了,一整天下來,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一直到投宿的青湖山莊,他也是直接回房。
“吵架了?”葉鳳敏銳的問。
侯怡怡搖搖頭但又點點頭。
葉鳳也不想逼她說,這年輕人談感情都是很執拗的,鉆牛角尖也是常見的事,拍拍她以示安慰,她就先上床睡了。
而侯怡怡則拿起換洗的衣服到與房間相連的澡堂去洗澡。
只見她一坐進以石頭砌好的浴池后,原本臃腫的身形突然松了、垮了,像脫了層“又厚又肥”的皮似的,整個人頓時小了一大圈,而那層皮很快的就化為無形,與水溶合……這就是葉鳳從醫數十年的精心杰作,說穿了是一種類似易容術的藥,涂在身上后,身體便會像充氣般的腫大,但遇水則溶,所以這一身偽裝雖容易,但也怕水。
而葉鳳是個思緒縝密的人,這一路遠游,兩人都是睡同寢室,也因為與她同住,所以大家不敢沒敲門就闖進來,她也才能安然的偽裝到現在,不被識破。
不過一想到楚君浩,愁緒再次爬上她的臉。唉!她到底該怎么辦?
“楚君浩、楚君浩……”
夜深人靜,侯怡怡小心翼翼的來到楚君浩的房間,她坐在床沿,輕聲的喚著熟睡的他。
他皺起兩道濃眉,睜開惺忪的眼,一看清坐在床沿的人兒,原本還混沌不清的他立即清醒了。
“水妖!”他眼睛一亮,連忙坐起來,握住她的柔荑。
“噓,別吵醒別人!焙钼胗盟纳矸輥戆矒崴那榫w,希望他對白天的事別再生氣。
他點點頭,但難掩訝異神情,他沒想到她會跟著自己南下。
“你思念我嗎?是不是?所以你才來這?”
“我、我……”她有些無措,但更多的是羞赧。
“我好想你,但你失約了,害我以為你不會再出現!”
看到他那樣欣喜的神情,她反而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談自己的事了。
她輕咬紅唇,“你……我是想知道你最近好不好?”
“不好,沒見到你,一點都不好!
“怎么會?你、你不是有未婚妻陪著?而且跟她不也是有說有笑的?你對她有感情了嗎?”
凝睇著她,他忍不住的笑了,“你在吃醋嗎?不過,你果然是水妖,不然怎么會知道這些事?而且突然出現在我房里?”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彼芟胫浪拇鸢浮
“我跟她只是朋友,我仍然沒有娶她的意思,更沒有你說的感情!
聞言,她好失望。
“你對她沒感情,是因為她那張臉嗎?如果她變成了我這張臉,你就會愛上她了嗎?”她還是忍不住的問了。
他莞爾一笑,“你真的在吃醋,才會說這些奇怪的話!”他將她擁入懷中,“聽到我如擂的心跳聲嗎?那是因為你,不是她,永遠也不可能是因為她。”
“你果然也是以貌取人,這你說過的……我不該忘記……”她喃喃低語,而這些話與其是說給他聽,倒不如說是說給她自己聽。
他開口要求,“你會留下來陪我嗎?”
她的心泛酸,搖著頭說:“不,我要走了!
“不!”他緊緊的擁住她,“不要,這次一走,我不知道你何年何月才會再出現?”
“我真的得走了。”
“我愛你,第一次見面就愛上你,這段日子我心里總惦記著你,不管你是人是妖,我不想再讓你離開我了!”他深情的凝視著她,俯身欲親吻她的唇。
她驚悸的瞪大水靈眸子,“不行,不可以這樣!”但朱唇僅逸出這句話就被占領了。
“嗯……放、放開我……”
他怎能放開?他好不容易再遇見了她,那排山倒海而來的壓抑情感在瞬間爆發,他情不自禁也克制不了自己。
慢慢的,他的熱情融化了她,她無力抵抗,慢慢的臣服在他的熱吻下。
他灼熱的眸子鎖著她的,輕輕的將她推倒在床上,撫著她的粉頰,一手探入她的肚兜。
但這親密的接觸讓她的心一震,頓時從沉醉的情欲中蘇醒過來。
“不!不可以的!”
情急之下,她用力一推,楚君浩直接撞到身后的墻壁,“砰”地一聲,差點沒昏過去。
“噢……”他撫著后腦勺,頭昏腦脹的。
“對不起!”
她急急的跳下床,沖了出去。
他摸著后腦勺,原想追出去,但頭實在太昏了,連站都站不穩。
在暈眩過后,他跑到門外時,哪還有什么人?
四周一片靜謐,只有唧唧的蟲鳴聲。
她的力氣怎么會那么大?
他真的被搞迷糊了,為什么河東獅身輕如燕,而纖弱的水妖卻力大無窮?
時序轉到了十月,邯山成家的老總管拿著一封信,急急忙忙的就往廳堂里沖。
“少爺、少爺!查到了,查到了!”
正在喝茶的成孟一聽,連忙將茶水一放,站起身來,“知道那個丑八怪到哪里去了?”
“是!崩峡偣軐⑿藕唤o他,這是他派出去查探消息的快馬所送回來的。
他冷眼一瞪,“你是欠揍?你明知道我討厭讀書,不識字的!”
“是是是!”
他連忙拆開信,將信中內容看了看,這才看著他道:“他們一行人已返回,算算時日,過不了幾天就會抵達耶山了。”
“那好,我就守株待兔,不必麻煩了!彼πΦ挠肿隆
“什么事不必麻煩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老總管連忙哈腰,“老爺。”
“爹!背擅峡粗簧砘遗鄣某珊,連忙起身。
一眼帶著皮眼罩,陰沉、兩鬢飛白的成何看著這個才剛剛恢復健康的獨子,他被那個丑八怪一踢,牙齒又斷了兩顆,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爹,我們這次就在河的下游堵他們,但這次,你可得幫我了。”
“你就不要鬧了,行不行?”
“爹,我真的不明白,你兒子被侯怡怡欺侮成這樣,你居然沉得住氣?上次還派那十個軟腳蝦給我,害我被捧得那么慘!”他嘀嘀咕咕的念了一大串,卻發現他連一句話也沒有答。
“爹……”
“夠了!”成何心煩,他何嘗不想出頭,但就是不行啊!
“為什么?爹,你至少也幫幫我吧!我被侯怡怡欺侮成那樣,我沒面子,你也沒面子!”
“面子跟命哪個重要?”
“這……”
他咬咬牙,看著這個不成材的兒子,又想到自己的技不如人。
他搖搖頭,嘆道:“罷了,還是跟你說吧,爹是投鼠忌器,侯怡怡身邊有個高人,爹這只眼睛就是被他弄瞎的,最初你跟侯怡怡杠上時,我就想代替你去教訓她,沒想到居然看到他在那里!”
高人?成孟想來想去,不可能是她那個無能的爹,那——“難道是那個超無名?”
他點點頭,“別小看他,他原本可是江湖中人人聞之喪膽的惡霸,后來,他的妻子不惜死諫,他才改邪歸正,在她的妻子墳前發誓,不會再使用武功!
“那爹還怕什么?”
“他說了,侯怡怡對他有恩,所以如果有誰危及到她的生命,他就不惜自毀誓言,而他相信他妻子也會贊同的。”
原來……可他不懂,“那我老找她麻煩,他怎么沒來找我……”成何低哼一聲,“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他哪需要理你?但他可是跟我說白了,要是我出手傷了她一根汗毛,下場就只有一個‘死’字!”
“可爹,你一定也很不甘愿對不對?這口氣你不想出嗎?我有個好計劃,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讓那個女雷公消失于無形,趙無名不會知道是你做的……”一臉奸笑的他說出自己的計謀。
成何聽完點點頭,似乎可行。
“好,就這么辦!
他摸摸覆著眼罩的眼睛,這一口悶氣的確壓在心頭上太久了,就拿那個丫頭來消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