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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的掠奪 第四章
作者:葉霓
   

  剛從超市提了一大袋搭配好材料的菜回來,詩翎已覺得筋疲力竭了。絕不是她體力太差,連一袋子的東西都拎不動,而是她足足在超市里頭徘徊了近兩個小時,始終不知買什么東西才好。  

  以往在家有傭仆、管家伺候,出外有司機(jī)、保鏢隨行,曾幾何時輪得到她動手操持過家務(wù),尤其是烹飪方面,她不得不自嘲自己是“家事傻瓜”,更是“廚房白癡”。  

  沒辦法,她只好選擇了配好的菜色,這樣或許沒有那么多困難。  

  看了眼壁上的鐘,天哪!七點(diǎn)半了,也不知宮本朔幾時才會回來,得趕快才行。  

  匆匆來到廚房,詩翎著手進(jìn)行她生平第一次掌廚的晚餐,既是興奮又是緊張,更有股小妻子等著心愛的丈夫回家享用的喜悅在心中一點(diǎn)一滴滋生,雖然她自知這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但她寧可在這種自欺欺人的幻想中度日,也不愿再回憶他那無情的言詞與鄙夷的表情。  

  “啊!”一時的分心讓她割傷了手,傷口不小,鮮紅的血液滴上了她的白裙,她趕緊找出醫(yī)藥箱翻出繃帶,克難式地包扎了一番。  

  再看一下時鐘,當(dāng)真沒時間讓她耽擱了,她忍著疼痛繼續(xù)準(zhǔn)備晚餐,待一切大功告成時,已將近九點(diǎn)了。  

  看著桌上的菜,嗯,還不錯,但味道如何她就不知道了。  

  “怎么還沒回來呢?”  

  傻瓜,說不定他現(xiàn)在正沉醉在溫柔鄉(xiāng)中,根本忘了有她這號人物了;況且他只是說“也許”會回來用餐。  

  窩回沙發(fā)上,她決定做個等門的小妻子,也不愿把自己想像成一個可有可無的情婦。  

  時間慢慢過去,當(dāng)十二點(diǎn)的鐘聲敲響,詩翎原本一顆雀躍的心已漸漸被寒意所取代。  

  他真的忘了她了,也忘了曾交代她做晚餐的事。  

  他為什么要這么對她,難道傷她真的可以化解他心中的仇恨嗎?倘若真是如此,她愛他的心是不是該就此埋藏起來,永遠(yuǎn)沒有見光的一天。  

  想著想著,詩翎蜷縮在沙發(fā)上漸漸睡去……  



  ☆        ☆        ☆  



  宮本朔進(jìn)入屋內(nèi),打開了燈后,才發(fā)現(xiàn)詩翎居然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他走向她,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她的肌膚白皙無瑕,長長的睫毛,紅嫩的小嘴,高挺的俏鼻,還真是個美人胚子。  

  想叫醒她的話語剛到嘴邊,又被他吞了回去,他警告自己,絕不能對她表現(xiàn)出太過熱絡(luò),畢竟她是他仇人的女兒!  

  余光一瞥,他發(fā)現(xiàn)了她裙上的血漬,繼而眼眸一轉(zhuǎn),又瞧見了她左手食指上早已染紅的繃帶。  

  老天!她究竟是怎么了?  

  輕輕解開她手指上纏繞得一團(tuán)亂的繃帶,映入眼簾的是那道深深的傷口與已經(jīng)發(fā)炎潰爛的皮肉,這讓他倒抽了口氣!  

  媽的!她實(shí)在有夠笨的,那么深的傷口她居然不上藥、不消毒,只用繃帶隨便繞上,這傷口不潰爛才怪!  

  拿來醫(yī)藥箱,他為她擦上優(yōu)碘,些微的刺痛驚醒了她。他猛然拉住她亟欲抽回的手,語氣是偽裝出的不耐,“少再給我惹麻煩,別動!”  

  詩翎驀然一愣,集中焦距后,才看清眼前的人。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吃飯了沒?對了!她還做了一桌子菜等著他呢。  

  “我去幫你熱菜。”她猛地跳起,不小心打翻了他手中的優(yōu)碘。  

  “我再說一次,你給我坐下!”宮本朔怒聲說道,詩翎依言坐下。  

  瞪了她一會兒后,他再從醫(yī)藥箱中拿出消炎粉,語氣不佳地警告她,“這會有點(diǎn)疼,記住,別再鬼吼鬼叫的!”  

  他抓起她受傷的手,動作雖粗魯,但詩翎仍能感受到由他手指所傳達(dá)至她心中的陣陣熱力。這份意外的喜悅居然會讓她深感無所適從,已枯萎的心靈也漸漸復(fù)蘇了起來。  

  他……他還是有一丁點(diǎn)關(guān)心她的。  

  她那份嬌羞并未逃過宮本朔的利眸,每每看見她這種類似純真的表情,他竟會覺得自己像是個殘害幼苗的創(chuàng)子手!  

  去他媽的鬼感覺!  

  “你少用這種見鬼的眼神看我,你以為我會被你吸引嗎?”他為她包扎的手勁突然加大,詩翎一陣瑟縮,卻不敢喊疼。  

  宮本朔懊惱地咒罵了聲,放輕了力道。  

  詩翎不敢直視他,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手指上。他包扎的動作是如此熟練,這讓她感到意外,想不到他一個大男人,也有細(xì)心的一面。  

  “好了,記住,別碰水!彼康厮砷_她的手,好像她的手會燙人似的。  

  詩翎也因而發(fā)現(xiàn),他幾乎每對她吩咐一件事,總會加上“記住”兩字,好似她已得了老人癡呆癥,什么事都容易忘了似的。  

  不知她老了,會是什么模樣?而他呢?會不會還在她身旁叮囑她記住這個,記住那個?這個想法令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宮本朔聞聲,看向她微紅的笑臉,仿佛有些心蕩神馳。他隨即搖搖頭,嘲諷地說:“少在我面前裝白癡!  

  詩翎凝住笑意,委屈地咬了咬唇,突然她又想到了,“我去把菜熱一熱!  

  “不用了,我已經(jīng)吃飽了。”事實(shí)上,他只是滿腹的黃酒與牢騷。  

  “吃飽了?”詩翎有些氣餒,卻不能說什么。  

  “你先睡吧!我去洗個澡!彼首骼淠  

  “那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彼S即站起。  

  “那么快就忘了我的交代?”他蹙眉說道。  

  “什么?”他交代了什么嗎?  

  “嗯?”他犀利的目光飄向她受傷的手指,這讓詩翎赫然記起了他所謂的“交代”。  

  “我……我會小心不沾上水的!彼@是在關(guān)心她嗎?  

  “算了,我又不是殘廢,連放洗澡水的事都得假手于人!彼哌M(jìn)臥室,她也跟進(jìn),并為他找出換洗衣物,略帶羞怯地遞給他。  

  “我想,你這么舍不得離開我,如此緊跟著我,是不是想得到我的‘寵幸’呀?”他接過衣物,不懷好意地碰了下她高聳的胸部。  

  “。 彼@退了一步。  

  “你如果要,可以等我。雖然我今天有些體力透支,但為了不讓你失望,我可以勉為其難的跟你玩玩!彼詷O其撩人的口吻說。  

  詩翎僵硬地杵在原地,看著他走進(jìn)浴室。  



  ☆        ☆        ☆  



  宮本朔故意在浴室里磨蹭了許久,當(dāng)他步出浴室后,發(fā)現(xiàn)詩翎已如他所愿地睡著了。緩步走向她,卻因?yàn)樗劢堑臏I水而觸動了心弦,他狠狠地咬緊牙根,避開她那如磁石般的吸引力。  

  為什么她總要以那么純真的容顏誘惑著他?又為何她老是以那種無辜的表情讓他產(chǎn)生自責(zé)?難道真如狄凱所說的,他已因仇恨而埋沒了理智嗎?為了復(fù)仇,他竟然對一個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施以報復(fù)的手段!  

  但為何沒有人替他想想,他的妹妹慘死時也不過是個十歲孩童,為什么就沒人對她手下留情?所以,要怪就怪鈴木一郎。是他死得太早,將自己的過錯留給子女來承擔(dān),這是他的錯!  

  但鈴木與宮本兩家究竟有什么怨和仇,需要宮本家承受這種殘暴無情對待?爸、媽、弟、妹難道就活該倒楣死得這么不清不白嗎?不!他要弄清楚,一定要將所有的事情給搞清楚才罷休。  

  不小心瞥見她襟口的雪膚,他竟然有股想要她的沖動!  

  天!他怎能對仇人的女兒起了這種要不得的念頭,他的目的是復(fù)仇,可不能動情——宮本朔面色慘白地看著詩翎,踉蹌后退。  

  不可能的!一個早已沒有心的人怎可能動情呢?尤其是對鈴木家的人!  

  直至背部抵上了門板,他才霍地打開門,像是遇見了鬼魅似地沖了出去,躲進(jìn)與臥房相鄰的書房。  



  ☆        ☆        ☆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詩翎的俏臉上,她徐徐睜開了眼睛。昨晚的情景一一浮上腦海,她猛然驚喊了一聲。  

  糟了!現(xiàn)在是幾點(diǎn)了?昨晚她怎么可以就這么莫名其妙地睡著了?宮本朔他人呢?會不會氣得跑掉了?  

  一大堆的問號一古腦兒全擠進(jìn)她的小腦袋,她匆忙躍起身,沖進(jìn)浴室快速梳洗一番后,又沖出了房門直往客廳。  

  他不在!失落感頓時涌上心頭,詩翎頹喪地垮下肩膀,呆坐在沙發(fā)上。  

  咦!廚房里怎么有聲音?  

  她三步并作兩步地跑進(jìn)廚房,看見宮本朔背對著她正在煎著鍋中物,蛋香飄進(jìn)她鼻息,她咽了口口水,這才記起昨晚她為了等他什么也沒吃。  

  對了,她費(fèi)心做的那些菜肴呢?詩翎的目光瞟向已是空無一物的餐桌。  

  “對不起,我起來晚了。”她怯怯地開口。  

  宮本朔聞言,淡淡回眸一瞥,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我來吧!”她急急向前。  

  “不用了,我還不想死在你手里。”他漠然的表情中有一絲厭惡,端起算是豐盛的火腿和蛋走到餐桌上安坐著。  

  “我……我做的那些菜呢?”雖知問得不是時候,但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全倒了!彼麤]瞧她,自顧自地吃著美味早餐。  

  “什么?!倒了?”她滿是無法理解的責(zé)怪眼神緊盯著他瞧,好似他已活生生地將她的好意丟在腳下賤踏。  

  “你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問你,你可有嘗過自己煮的東西?”  

  “沒有!彼沒用,她哪敢吃。  

  “那就對了,你分明是拿我當(dāng)試驗(yàn)品!那些東西能吃嗎?堿不堿、淡不淡,還酸得要命,如果你要拿它們來毒死一只大象也綽綽有余!  

  昨晚在書房看了些書后,突然想起她做的晚餐,為了不辜負(fù)她的好意,他不管早已涼了的食物,拿起筷子吃著一碗看似可口的涼面,但可口歸可口,卻半分入喉不得,那醬料不知放了多少醋。老天,即便她愛吃醋,也不是這種吃法!  

  “天哪!真的嗎?”詩翎咬著手指頭,一直想不透為什么會這樣。  

  “你以為我騙你?”他雖將滿腹的怒氣控制得很好,但并不表示不存在。  

  “不……不是,我本就沒有做飯的經(jīng)驗(yàn),但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她說來慚愧又是無奈,哪知道以前看張嫂做起來很簡單,自己弄來卻像在打仗一樣。  

  “很努力?!虧你說得出口。我告訴你,你就算毒死我也救不回鈴木洋達(dá)的!彼谅曊f道。  

  “我沒有要害你,也不會害你的!彼念^垂得很低,讓他瞧不清她是羞愧還是在低泣。  

  “把頭抬起來!”宮本朔粗暴地命令著。  

  詩翎窘迫地抬起頭。她喜歡他,卻害怕他霸道無理的態(tài)度,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均能不費(fèi)吹灰之力的將她的心房攪成一片混亂。  

  她不懂自己怎么會愛上這么個喜怒無常的男人。  

  宮本朔癡迷地看著她,她的確是□婷動人,絕塵脫俗的美麗也是令人心動的原因,臉上沾著淚水,睫上留著水露,他突然打從心底想疼她、憐惜她。但要撇開心中的仇恨卻談何容易?  

  “不準(zhǔn)哭!做我的情婦你應(yīng)該很開心才是。喏,這拿去,要買什么就去買,別讓人以為我虧待你!彼善A中拿出一張金卡扔在她面前。  

  拜鈴木一郎所賜,他十五歲便成了孤兒,但也因?yàn)檫@樣,他成了有上億財產(chǎn)的有錢人,只因?yàn)楦赣H生前為全家保了巨額的險。而今利上滾利了十年,他完全不知自己的身價已有上百億,要不是狄凱向他提起這檔事,他可以說是忘得一干二凈。  

  詩翎面無表情的盯著腳前那張金卡,沒有撿起它的意思。  

  “我要出國玩幾天,這幾天你別亂跑,我會打電話回來和你說些情話的!彼⒊洞浇,那抹時寒時熱的目光令詩翎很是無措。  

  他是和誰出國呢?昨天那個混血美女嗎?  

  他將叉子往盤中一扔,抽了張面紙優(yōu)雅地拭了拭唇,“我走了,該回來的時候我自會回來。”  

  “你……你不帶行李?”她陡地喚住已走至大門邊的宮本朔。  

  “到法國再買吧!聽說巴黎的服飾不錯,需要我?guī)杉貋斫o你嗎?愛咪的眼光很好的,她挑選的東西一定令你滿意!睂m本朔單手架在門框上,劉海垂落額前,再襯上一抹神秘笑容,簡直帥得不得了。  

  “不用了,我不需要。”原來他真是和那女人一塊兒去度假,這個認(rèn)知不是她早就該有的嗎?為何心口還會那么疼?  

  “隨你吧!對了,爐上的鍋?zhàn)佑浀盟⒏蓛粜,我可受不了有小動物霸占我的地盤!彼捻饩o鎖住她,半晌后才旋身離開。  

  聽著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詩翎緊繃的神經(jīng)這才放松下來。她走向廚房,掀起鍋蓋打算洗鍋時,她愕然了。  

  鍋心有兩個荷包蛋,旁邊還有一片火腿,是他為她做的嗎?淚水靜靜淌下她的面頰,而她的心卻是漾滿了溫暖、喜悅。  

  他終究還是有一絲絲關(guān)心她的。  

  他究竟是個怎么樣的男人?納入眼底凈是冷酷無情的他,卻又擁有如此細(xì)膩的心思。  

  她是不是該重新認(rèn)識他呢?  



  ☆        ☆        ☆  



  宮本朔獨(dú)自飛往法國,來到這個算是陌生的國度。  

  近幾日他曾在鈴木洋達(dá)的書房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一整疊鈴木一郎生前傳真給費(fèi)慕齊的父親費(fèi)洛利的文件正本,其中有幾份還是已留存長達(dá)十多年的真跡,更令他難以相信的是這些已泛黃的紙頁當(dāng)中有一張竟是當(dāng)年日本忍術(shù)協(xié)會的會員名單。  

  這八成和家人的死因有關(guān)!  

  這條線索,他怎能就此放過。因此在未告知狄凱的情況下,他打算走一趟法國,暗中調(diào)查,或許可以查出當(dāng)年鈴木一郎殺人的動機(jī)。  

  第二天,他打了通電話給狄凱!拔沂菍m本朔!彼穆曇艉唤z疲憊。  

  “宮本朔!你人在哪兒?我找了你一整天。”狄凱聽見了他的聲音,彷若遇上了救世主般喜悅。  

  “我現(xiàn)在在巴黎!睂m本朔揉了揉眉心。  

  “你說什么?你現(xiàn)在……在巴黎?”狄凱高八度的音調(diào),倒和宮本朔的低沉嗓音形成強(qiáng)烈的對比。  

  “沒錯,可能要待些時候,日本那邊就拜托你了!  

  “你不會平白無故跑到那么遠(yuǎn)的地方去吧?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一定要知道!钡覄P極為堅持,他明白宮本朔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會一個人跑去法國。好個先斬后奏的家伙!他還真不能小看他瞞天過海的本事。  

  “我要查一下黑幫的歷史。”宮本朔非常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黑幫?你為什么不事先知會我一聲呢?”狄凱的語調(diào)中充滿了不諒解,但他知道宮本朔應(yīng)該不會耗時去做一些沒理由的事。  

  “擔(dān)心你限制我的行動!睂m本朔開門見山的表示。  

  “的確,如果我事先知道你的打算,一定會盡全力阻止!钡覄P蹙眉說道。  

  “無論你如何阻止,我也絕不會放棄走這一趟!  

  “為什么?難道你懷疑你親人冤死與黑幫有關(guān)?”狄凱一語道中宮本朔心中所想。  

  “沒錯,我是這么認(rèn)為!痹谏形从腥魏伟l(fā)現(xiàn)以前,他不愿多說,只希望狄凱能認(rèn)同他的作法,或許日后他還有許多地方得向他求助。  

  “那好吧!我想,就算我不讓你去,你也不會乖乖聽話的。反正都已經(jīng)去了,我多說無益,你盡管查吧,鈴木詩翎那兒我會替你暗中看著的,放心吧!”他挑眉輕笑,別具深意地說。  

  “狄凱!”宮本朔很不喜歡他老是拿她來激他。  

  “行,我也不多說了,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誰要我是薛副總裁指派給你的搭檔。”  

  “謝了!睊煜码娫捄,宮本朔打開筆記型電腦,試著進(jìn)入黑幫的資料庫。  



  ☆        ☆        ☆  



  詩翎匆忙地跑出校園,只因剛才臨時補(bǔ)了一堂課,現(xiàn)在已經(jīng)五點(diǎn)半,早超過了宮本朔所限定的返家時間。明知他不會那么早就回來,更清楚他不太可能撥電話給她,但她心底就是有股莫名的擔(dān)憂,生怕遭他誤會又惹他不高興。  

  “詩翎!”剛到達(dá)地鐵車站,尚未喘口氣,她卻被極為熟悉的聲音喊住了腳步。  

  她猛然回首,在看清來者時,臉上蒙上一層陰郁的顏色!笆悄。”  

  “才幾天不見,你不會不認(rèn)識我了吧!”費(fèi)慕齊笑問。他沒想到向來以甜美笑容回應(yīng)他的話翎也有對他怒目相向的一日。  

  “有事嗎?如果沒事我要走了。”完了!地鐵就快開了,她不想在這兒和這種自私自利的人窮蘑菇。  

  “干嘛那么急?急著回去做那個人的情婦?”費(fèi)慕齊斂住笑意,口氣轉(zhuǎn)為責(zé)備。  

  “你知道?”詩翎頓住了腳步,眉頭深鎖,她并不打算將這種見不得光的事召告天下,他又是從何知曉的?就連麻口組里的弟兄她也沒臉回去見他們,現(xiàn)在麻口組究竟怎么了她也一概不知,為什么費(fèi)慕齊會清楚她的事?  

  “不僅是我,整個麻口組的弟兄全知道了。”他冷冷低笑,好似在笑她的作賤與低俗。  

  事實(shí)上費(fèi)慕齊的心底可是憤恨難消,兩天前他偷了個空回麻口組,想憑他與鈴木洋達(dá)的關(guān)系暫時入主,沒想到那些手下只認(rèn)水晶圖騰不認(rèn)人,還告訴他握有圖騰的宮本朔已成為他們的代幫主,更可能成為他們的姑爺。  

  這莫名的打擊怎能讓他心服口服?  

  詩翎緊握拳頭,她告訴自己,費(fèi)慕齊沒權(quán)利更沒理由責(zé)備她,在他舍棄她與哥哥自行逃逸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再也不認(rèn)他這個費(fèi)大哥了。  

  但她不懂,麻口組的弟兄又是怎么知道的?難道她成為別人情婦的事除了她天真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外,全世界的人都曉得了!  

  完了!她還有什么臉面對所有人?  

  “你說弟兄們?nèi)懒?”詩翎抖聲問道?nbsp; 

  “你該不會不知道如今的麻口組是誰當(dāng)家的吧?”費(fèi)慕齊試問。他一直認(rèn)為是她將水晶圖騰的下落告知宮本朔的。  

  “我一直沒回去,怎會知道?我還以為他們早已自行解散了!彼f來有氣無力,心頭沉甸甸的。  

  “你真的不知道?”費(fèi)慕齊的表情有絲錯愕。  

  “我為什么要知道?你如果硬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恕我無法奉陪!彼齺G給他一個嫌惡的表情,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等等!詩翎,你明明知道洋達(dá)是被宮本朔那小子陷害的,為什么還要拿出麻口組的水晶圖騰來幫他呢?”  

  “你說什么?水晶圖騰?”有關(guān)麻口組的印信,她多少聽說過,但卻從未見過呀!費(fèi)慕齊憑什么這么說她,難道那東西真在宮本朔手上?  

  “沒有嗎?”費(fèi)慕齊納悶了,看她的樣子,像是真的不知道。  

  “哥哥的東西從未交給我,我也不曾過問他放在哪里,別拿這事來詆毀我,所有的一切我全不清楚,好了,我該走了!彼男那轭D時變得好亂,整個腦子混沌迷離。  

  “難道你就這么跟著他了,不打算救出你哥哥?”費(fèi)慕齊喊住她,心口有股錐心的背叛在啃噬著他,她原應(yīng)屬于他的,他等了她那么多年,怎能就這么拱手讓人?  

  “我這么做就是在救他,你沒權(quán)利指責(zé)我。”在他棄他們于不顧的那一刻起,就不再與鈴木家有任何瓜葛了。  

  “你明明可以利用近水樓臺的機(jī)會殺了他,而你卻沒有!難道你已沉溺在他帶給你的歡愉中?他的床上功夫很棒吧!”費(fèi)慕齊氣極了她的冷漠,霍然扳過她的肩,無情的眼直瞅著她瞧。  

  “費(fèi)慕齊,原來你是這種人,比我想像還齷齪,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詩翎滿載受辱的淚,甩開他的鉗制,忍受著鞭笞在她心口的痛楚,直奔地鐵車站。  

  為什么?為什么每個人都要用這種鄙夷、輕蔑的眼光看她?難道她真的做錯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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