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滾回老家,上我這兒做什么?」
一走到大廳,長孫啟就毫不客氣地對背向他而立的白衣人影道。
「干嘛那么小氣!師兄,我只是想借住貴府幾宿而已!拱子百康剞D(zhuǎn)身,一張邪氣的面龐滿是無辜地對著長孫啟說道。
「我最近很忙,沒空招呼你!归L孫啟下了逐客令。
「師兄,別這樣嘛,你忍心看著可愛的師弟流落街頭,然后過著淒慘無比的賣藝生活,賺取回家的盤纏?」
「來人呀!拿一百兩給單公子!乖谀承┓矫鎭碚f,他與向傾憐倒有幾分相似,同樣有著一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嘴臉。
天下之大,他凈是遇上這種人。
是躲不過還是根本逃不了?
一張百兩銀票很快地就貼在單礎(chǔ)應(yīng)的臉上,他笑嘻嘻地拿下來,還將銀票小心的折疊好,塞進(jìn)袖袋里。
「錢你也拿了,現(xiàn)在可以滾了吧?」長孫啟雙手環(huán)胸,神情冷淡、姿態(tài)倨傲地睨向咧開大嘴笑的單礎(chǔ)應(yīng)。
「這么急著趕我走,莫非……師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怕我發(fā)現(xiàn)?」單礎(chǔ)應(yīng)突然呶呶嘴,一副小人得志的欠揍模樣。
「你到底走還是不走?」長孫啟極力忍住想勒死他的沖動。
「嘿!被我蒙對了是吧?」
下一刻,單礎(chǔ)應(yīng)的衣領(lǐng)毫無預(yù)警地被人緊緊揪住,但他還是嘻皮笑臉地說:「師兄,有事好商量,別這么激動嘛!」
「不想被我扭斷脖子,就立刻……」
「你房里的姑娘可真美,師弟我真是好生羨慕!
單礎(chǔ)應(yīng)嘖嘖稱奇的驚歎聲,讓長孫啟的臉色一變。
「你知道了?」長孫啟語氣極輕,卻冷得足以凍死人。
「我當(dāng)然知道!尤其一到晚上……講到這兒,我這個做師弟的可非得提醒師兄一下,你實在對那位美姑娘太過粗暴,就連我窩在屋頂上睡大覺,都能聽到姑娘家傳來的慘叫聲,害我整晚都睡得不怎么好。」
單礎(chǔ)應(yīng)之所以敢在他面前直言無諱,完全是因為長孫啟氣歸氣,但仍是相當(dāng)沉得住氣,不至于失去理性,這也是他最佩服他的一點。
「總管。」長孫啟狠狠地瞪他一眼后,慢慢地松下揪緊他衣領(lǐng)的五指,回頭傳喚來人。
他與單礎(chǔ)應(yīng)同出一門,所以別小看他一副吊兒郎當(dāng)樣,功夫可與他不相上下。依他方纔所言,他早已潛入長孫府多日,而他竟一無所知,足見向傾憐已占去他大部分的心思,吸引他泰半的注意力。
「大少爺有何吩咐?」總管請示道。
「帶單公子去弦月閣!箚蔚A(chǔ)應(yīng)選在此刻現(xiàn)身,正是要以此要挾他。
「師兄,那師弟就勉為其難地叨擾幾日了。」單礎(chǔ)應(yīng)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哈,他不僅有地方住,荷包里又平白多出一百兩,他這個師兄對他還真不錯,他該好好酬謝他才是。
???到了第五天。
已經(jīng)餓到前胸貼后背的向傾憐,大概只剩最后一口氣了。
也因為如此,她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地饒過長孫啟,并永遠(yuǎn)不再踏進(jìn)長孫啟的地盤,更永遠(yuǎn)不再理會長孫啟這個臭色狼。
表情極度落寞無神的她,回想著幾天前的她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硬是要與他硬碰硬,結(jié)果呢,為了爭一口氣,她連清白都失去,甚至被他羞辱得連雞狗都不如。
她這么做到底是想證明什么?
證明她不好打發(fā),還是證明她是只九命怪貓——餓不死?
她好想爹、好想娘,更想阿黃,所以她想回家了,再也不要留在這兒讓人隨意糟蹋。
趴在貴妃椅上自憐自艾的向傾憐,不自覺地流著淚,并任由淚水沾濕她臉頰下的枕墊。
突然間,她好像聞到一股非常香的肉味,她以為這又是幻覺,以至于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可是,這香味好真實,而且又離她的鼻了好近。向傾憐在吞咽好幾口口水后,終于忍不住睜開泛紅的水眸,而那只香噴噴的雞腿,也十分識相地移至她不斷吐露出的小舌前,就只待她張嘴罷了。
就算是幻影也好,向傾憐沒有猶豫太久,張大嘴一口咬下嘴邊的食物。
意識到真的可以吃,向傾憐原本掛在躺椅外的一雙手突然生出力氣,一把搶走眼前的雞腿,沒有咀嚼就猛吞下去。
每當(dāng)她手上的雞腿快啃完時,總是十分詭異地又冒出一只來,等她差不多饜足后,地上已有五、六根的雞骨頭。
「哇,好撐哦!」打了個飽嗝,向傾憐滿意地舔舔手指上的油漬。
「要不要喝水?」
「要。」向傾憐大聲地回應(yīng)。
似乎已知道答案,在她還沒回應(yīng)以前,斟滿茶水的杯子早就落在她手中。
向傾憐猛灌,待一滴都不剩后,她才后悔剛剛還在咒罵那個沒心沒肝的巧生。
「對不起,巧生,是我誤會你……」向傾憐突地瞠大眼,滿臉驚愕地瞪向與她平視、臉上還漾著邪氣的男子。
「還要喝嗎?」單礎(chǔ)應(yīng)很好心地問。
「你……你是誰?」她還以為是巧生。
「在下單礎(chǔ)應(yīng),姑娘可以喚我一聲單哥哥。」
單礎(chǔ)應(yīng)?沒聽過。
單哥哥,,才頭次見面就要人家叫他哥哥,動作未免太快。不過,看在他帶來那么多只雞腿的份上,她考慮考慮。
「可惡,長孫師兄怎么忍心讓一名弱女子挨餓受苦呢!」單礎(chǔ)應(yīng)突然恨恨地出聲替她抱不平。
「長孫啟是你師兄?」
「唉,真是師門不幸,長孫師兄他……根本就不是個人!
「你講得對極了,長孫啟根本就不是個人,他下流齷齪、卑鄙無恥、狡詐陰險,總而言之,他比禽獸還不如!钩燥柧陀辛,有力氣就可以大聲罵人,但罵人也需要有個對象。剛好這個陌生男子與她同仇敵愾,所以在她氣不過,又暫時喪失戒心下,她一古腦兒的將長孫啟如何擄走她到淪落此一下場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地全告訴了他。
「你說,我向傾憐是不是天底下最倒霉、最不幸的女人?」顫抖的手指直指著對方的鼻尖,硬要他回答「是」。
不動一兵一卒就能探出師兄這么多內(nèi)幕,單礎(chǔ)應(yīng)在笑到內(nèi)傷的同時,也佯裝出一副極為向傾憐心疼的模樣,并與她齊聲討伐長孫啟。
嘿嘿,從外表還真看不出此女竟有挑動師兄的能耐,這……這實在他媽的太好了。
從現(xiàn)在開始,他可要好好地推他們一把才行。
至于要怎么推,嘿,山人自有妙計……瞧,機會說到就到。
單礎(chǔ)應(yīng)突然擠上貴妃椅,在向傾憐猶搞不清楚的狀況下猛地抱住她,而在此時,門扉霍地被人用力踹開,長孫啟面無表情地走入,正好撞見他們親密地?fù)Пг谝粔K。
「單礎(chǔ)應(yīng),拿開你的手。」冷冷的語氣回盪在廳內(nèi),同時也震得向傾憐忘了推拒單礎(chǔ)應(yīng)。
其實,長孫啟是想直接拿刀砍斷單礎(chǔ)應(yīng)碰觸向傾憐的雙手,但體內(nèi)另一道聲音卻一直阻止他這么做——向傾憐對你來說,只不過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刁鉆女子,既然你已經(jīng)利用完了,你管她跟誰在一起。
「師兄,你不知道憐兒她好可憐……」這雖是個老掉牙的爛招,但效果卻回正出奇的好。
「閉嘴,我不許你這樣喚她!」聽到他口吐「憐兒」這二字,徹底擊碎他心頭那道雜音,不過當(dāng)他這么一吼后,隨即有些愕然地垂下眸,冷冷地看著散亂一地的雞骨殘骸。
他到底在生氣什么?
既然礎(chǔ)應(yīng)看中她,他不就可以乘機解決這個麻煩,不必再費心將她丟到外頭,叫馬車直接載走她。
「單礎(chǔ)……單哥哥,你看,他平常就用這種態(tài)度來對待我這個弱小女子。」向傾憐尚且不知或者根本不敢奢望長孫啟會起妒忌之心,所以任由單礎(chǔ)應(yīng)摟抱自己,并還繼續(xù)推波助瀾。
「向傾憐,幸好我沒娶你,否則我不曉得自己會戴多少頂綠帽。」一句「單哥哥」
徹底激怒了長孫啟,他抬起冷眸,看了眼再也演不下去的向傾憐。
「我再怎么水性楊花,也輪不到你戴綠帽;還有,我什么時候說要嫁給你了?一直以來都是你逼迫我當(dāng)你的未婚妻,你憑什么比我跛、比我兇,混蛋!」
「憐……傾憐姑娘,我的手……我的手……」痛呀!
看兩虎相斗是件精采的事,但向傾憐講話就講話,干什么要用她的利爪拚命摳他粉嫩的手背?
「你給我閉嘴!」向傾憐轉(zhuǎn)而吼他。
她……她竟然叫他閉嘴,單礎(chǔ)應(yīng)還真的有點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真不愧是師兄鐘情的女人,有個性。
「那你還賴在這里玩什么不入流的報復(fù)游戲?走!馬上給我滾離長孫家!归L孫啟一個箭步,手刀突然往緊纏的二人中間劈下。
單礎(chǔ)應(yīng)輕推向傾憐,然后自己再往旁移開幾分,長孫啟在達(dá)成分開二人的目的后,疾速收掌。
向傾憐或許已被他激得失去理智,在被迫與單礎(chǔ)應(yīng)分開后,竟又主動靠過去,并緊緊抱住非常配合她的單礎(chǔ)應(yīng),怒道:「好,我現(xiàn)在就走,而且我還要帶我的新夫婿一起走給你看!
「你說單礎(chǔ)應(yīng)是你的新夫婿?」長孫啟緊握的雙拳喀喀直響。
「一點都沒錯,單哥哥就是我向傾憐的夫婿,一個比你好上幾千倍、幾萬倍的俊美男子!瓜騼A憐重重地哼出聲音來。
「單、礎(chǔ)、應(yīng)!」一記利如刀般的眸光直直朝單礎(chǔ)應(yīng)邪笑的臉上急射而去。
「我……我……」單礎(chǔ)應(yīng)隨即擺出一副「不干他事」的無辜模樣。
「走,單哥哥,我們一塊回青斗城去,不要留在這兒當(dāng)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向傾憐一把拉住單礎(chǔ)應(yīng)的手臂,拖著他起身,在行經(jīng)長孫啟的面前時,又故意囂張地看他一眼才離去。
「傾憐妹妹,走慢點,單哥哥還沒向師兄告別!
「告什么別,他巴不得我們走越遠(yuǎn)越好……」
向傾憐的嬌怒聲已然消失在屬于長孫啟的院落外,而自始至終,長孫啟只是冷然地看著這一切,完全沒有留人之意。
她終于走了。
能夠干擾他心神的女子終于遠(yuǎn)離他身邊,而且還順道帶走那個滿肚子詭計的單礎(chǔ)應(yīng),他應(yīng)該高興的不是嗎?
但,為什么他現(xiàn)在滿心只有殺人的沖動?
砰的一聲!
巨大的聲響讓一直倒臥在門外睡大覺的巧生突然驚醒,并趕緊沖進(jìn)屋內(nèi)察看。
「少爺,這是怎么一回事……您怎么把躺椅給擊碎了?」巧生一進(jìn)門,便被眼前的情景嚇得一愣一愣。
雖然將莫名的怒火發(fā)洩在留有向傾憐幽香的躺椅上,但他心底那團(tuán)陰郁的烈火仍持續(xù)狂燒著。
在一掌拍打桌面后,他也失了些許冷靜地坐入大椅,雙眸瞬間掠過一抹驚惶。
「少爺,向姑娘怎么會不見?」巧生顫抖地低頭,心中大歎事情不妙。
「你還敢問我!」冷瞧了眼縮著肩頭的巧生,長孫啟握住椅把上的手背上青筋浮現(xiàn)。
「少爺,小的真該死,小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巧生抹抹脖子,準(zhǔn)備受死。
「滾!」
「滾……好,小、小的這就滾……」主子有這么簡單就放過自己嗎?巧生心中的懷疑在瞥見椅把快被主子捏碎后,趕緊開溜。
少爺好恐怖!巧生嚇得一路上頻頻跌倒,還不知情地到處尋找向傾憐的下落。
因為他深深覺得,惟有她才能恢復(fù)主子平日那股瀟灑又內(nèi)斂的模樣,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格外地教人難測又陰沉得令人手腳發(fā)軟。
???「向娃兒,你不是回青斗城去了?」
剛從外面返回府邸的長孫老員外,乍見大門口有一對拉拉扯扯的熟悉人影,頓時驚愕地瞪圓他那雙老眼。
「老太爺,你若要答案,就去問問你的好孫子到底對本姑娘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還有,就是請你以后別玩這種以畫像找孫媳婦兒的可笑游戲,恕我向傾憐不奉陪!
她并不是故意要對老太爺發(fā)火,只是他是始作俑者,也同時毀了她以往無憂無慮的生活;更令她不平的是,她被利用也就算了,竟然還被長孫啟當(dāng)成猴兒般的耍來耍去,她真的受夠了!
「向娃兒你……」這是向娃兒會講出來的話嗎?他印像中的向娃兒可是既溫馴又乖巧,怎么會在一夕之間突然全變了樣?
難道是啟兒他……「向娃兒,你別走,爺爺會替你作主,回來呀……」可惜長孫老員外再如何挽留,也留不住向傾憐鐵了心的去勢。
完了,這下他的孫媳婦兒跑了,啟孫也從此沒有著落。
長孫啟,你這個不孝孫兒!
氣急敗壞的長孫老員外一路殺到長孫啟的院落,「長孫啟!」別看長孫老員外一把年紀(jì)了,吼起來卻是中氣十足,氣勢一點都不輸給少年人。
當(dāng)氣炸的長孫老員外踏進(jìn)花廳,長孫啟猶坐在大椅上動也不動一下,似乎已保持這姿勢很久了。
「說,你給我仔仔細(xì)細(xì)地說清楚,為什么向娃兒會氣成這樣?」長孫老員外險些被地上那些散亂的雞骨頭給絆倒。
長孫啟依舊低眸抿唇不作聲。
「說呀!你怎么把向娃兒氣走的?」直指長孫啟的手氣得發(fā)顫。
相較于長孫老員外的怒極攻心,長孫啟顯然平靜許多。
「你知不知道向娃兒在臨走之時,竟然對我說這是個可笑的游戲,還說……」
「她說得沒錯,爺爺這招選妻戲碼本來就很可笑!归L孫啟突地抬眸截斷他的話,語氣中更是透露一股濃濃的戲謔之意。
「要是你覺得可笑,當(dāng)初就不要答應(yīng)我!」長孫老員外的咆哮聲快震翻屋頂。不過,他似乎忘了自己容不得別人拒絕,所以當(dāng)初是以哀兵之態(tài)讓孫兒同意的。
「我能不答應(yīng)嗎?」長孫啟訕笑地提醒他。
他的老臉一陣青一陣紅,隨即又怒吼起來:「好,你既然答應(yīng),為什么又把人趕走?」
「哼!我只答應(yīng)你把人給馬上帶回,從頭至尾都沒有同意要娶她為妻,這點爺爺可別搞錯!
「你……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我叫你把人帶回來,就是要你娶她!」長孫老員外現(xiàn)在才意識到自己一開始就中了孫兒之計。
「哦!原來如此,請恕孫兒愚昧。」長孫啟冷笑。
「你、你……唉!啟兒,聽爺爺?shù)脑,把向娃兒追回來可好?」話鋒一轉(zhuǎn),長孫老員外深歎一口長氣,苦口婆心地勸道。
「不可能!顾f得斬釘截鐵,但他的心卻微微動搖。
「啟兒,難道你甘心把向娃兒讓給礎(chǔ)應(yīng)那小子?」他是不知道向娃兒怎么會跟礎(chǔ)應(yīng)走在一塊,不過,他畢竟活到這大把歲數(shù),很多事他心里有數(shù)。好比眼前這番情景,他知道啟兒并非對向娃兒無動于衷,所以他存心激起他的脾氣,看他是否能夠拋開心結(jié),真正依照自己的心意去做。
「她愛跟誰在一起不關(guān)我的事。」但,為什么他一想到向傾憐依偎在他師弟懷里的親暱場面,他的情緒就不由自主地再度掀起波瀾,而且還一發(fā)不可收拾?
「好,既然你決定放棄,爺爺也不想再逼你,等我拿到向娃兒的帖子時,會記得通知你一聲的,哼!」長孫老員外拂袖離去后,長孫啟依舊未起身,他靜靜地坐著,真到晚風(fēng)吹拂,月明星稀。
???二個月后。
「憐兒,我的乖憐兒,你猜,這次爹又買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兒給你?」來到水亭的向員外,小心翼翼地捧住一只木盒,然后神秘兮兮地來到向傾憐身旁,巴結(jié)似的將木盒拿至她眼前。
「蛐蛐兒嘛!」向傾憐不感興趣地瞟了一眼后,雙手依舊支著下顎,雙眼無神地凝望碧綠的水塘。
「女兒,我看這樣好了,你選一只,爹也選一只,我們來玩斗蛐蛐兒,看是爹的海龍王會贏,還是你的巨無霸較強,來呀!」
「我不要玩!瓜騼A憐不怎么熱中的回答。
「憐兒,快告訴爹,擄走你的人究竟是誰,待爹請人將他逮住,馬上將他生吞活剝,好好替你出一口怨氣!」見女兒失魂落魄的模樣,向員外再也忍不住地?fù)P聲怒道。
自從單公子把她救回來后,她就一直是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她發(fā)生何事,她總是閉口不談。
唉!他以前是多么希望女兒能像現(xiàn)在這般的文靜優(yōu)雅,不過,真正看她變成這樣時,他反而全身不對勁;他好想女兒再調(diào)配新品種的參茶給他喝,還想看到她調(diào)皮地爬到樹上,然后乘機露出一張鬼臉嚇?biāo)?br />
「爹,你就不要再問,我討厭提起那個混帳東西!瓜騼A憐使起性子。
「但那個混帳東西把我女兒害成這樣,我這做爹的怎么能夠不問?」向員外也跟著火大。
「好,我說,他就是……」差點脫口而出的向傾憐旋即頓住,她重新支著下巴,雙眼失神地望著湖面,「爹,你就讓我耳根清靜一下吧!」
即使她刻意拖著單礎(chǔ)應(yīng),延長回家的時間,但她仍舊沒有看到他站在向家門口,然后對她說句:我后悔了。
可惡!可惡!長孫啟把你害得那么慘,又把話講得這么絕,你還在期待什么?向傾憐在心中暗想的同時,也用力擰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那……等爹把蛐蛐兒養(yǎng)大一點再找你玩!古畠旱幕瓴皇厣嶙屜騿T外更鐵了心要進(jìn)行被中斷的招婿之事。雖然自女兒返家后,青斗城中便傳出對她不利的流言,但女兒畢竟都在他身邊,誰也欺負(fù)不了她。
向員外前腳才剛踏出,單礎(chǔ)應(yīng)后腳就跟著踏進(jìn)亭內(nèi)。
「憐妹妹,單哥哥來……」
「走開,不要來煩我!」
向傾憐猛烈的怒氣讓單礎(chǔ)應(yīng)后退半步!笐z妹妹,你要嚇?biāo)栏绺缥已剑 顾荒樤幃惖膲男,但仍十分假意地拍拍胸脯?br />
「哼!」向傾憐偏過頭,懶得搭理他。
「我說憐妹妹,你不能利用完單哥哥后,就把單哥哥當(dāng)作不要的東西不理不睬的呀!」
「別再跟我提『利用』這二個字!顾褪鞘芎φ。
「可是不提又不行,你為了氣長孫師兄,把我當(dāng)成擋箭牌;之后,你又利用我的財力,逼我?guī)闼奶幱紊酵嫠L遍珍賭美味,足足花了我快二百兩……」
「你不也是拿到我爹給你的一千兩黃金!购撸谷贿敢抱怨!
「嘿,所以接下來單哥哥要透露個好消息給你知道,包管你在聽到之后會開心得不得了!」單礎(chǔ)應(yīng)突然一臉曖昧地在她耳畔訴說。
向傾憐根本不信從他的嘴里會吐出什么好話來。
他與長孫啟不愧是師兄弟,一樣的面善心惡,一樣的吃人不吐骨頭。
「先別急著罵我,單哥哥這消息鐵定會讓你高興到三天睡不著覺!怪徊贿^,嘿嘿!
此睡非彼睡。
「有話就快說,別老是在我耳朵邊嘀嘀咕咕的。」高興?哼,她怕她這輩子再也不知高興為何物。
「你的長孫哥哥來了。」
「誰……你說誰來了?」單礎(chǔ)應(yīng)說得好小聲,小聲到令向傾憐快聽不到,但她的心卻一下子跳得飛快。
「還有誰,當(dāng)然是你的心上人!」
「胡說,我哪有什么心上人,你……你到底是說誰來了?」向傾憐的身子瞬間繃緊,而且還微微顫抖著。
「哎喲,你到底要我說幾次嘛!」
「少廢話,快說!」向傾憐霍然激動地站起身,朝著一臉痞相的單礎(chǔ)應(yīng)嘶吼。
「好,別激動,單哥哥在此慎重地對你說,你的長孫相公已經(jīng)來到青斗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