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物語 第七章 作者:有容 |
打從數天前的一夜纏綿之后,舞流云又開始忙碌于自己的事情。他每天早出晚歸,言琛起床時他出門了,他回來她早睡了。因此,他們倆根本沒機會遇在一塊,更甭說吃頓飯、聊個天了。 她以一個纏綿夜對舞流云和妲達做了報復?言琛吶吶的想。 天!她對舞流云到底是什么樣的情感?打從那一夜的事之后,她更加的不了解自己。 算了!目前她不想想那么多,而他這幾天的表現似乎也沒多想什么。 原本想告訴他,今天她有個朋友會來找她的,可一睜開眼又早上十點多,他早出門了。 近中午她開了部小房車到機場接前些日子約在阿拉伯見面的海倫,原本她和威爾約好一塊來接機,可他的重要報告要在晚上前交出去,因此,他只能晚上再和她們碰面。 到了機場,海倫一看到大熱天卻包得像肉粽的言琛,忍不住皺著眉。 “小姐,你得了什么怪病,把自己包成那副德行?”老天!美國的冬天也不見她穿這么多! “入境隨俗嘍。在阿拉伯,女人還是包多一些較安全,免得給當成怪物看,倒霉些還得進牢房。”言琛打量了一下她,還好她今天穿得夠多。 要像在美國,海倫老是一件緊身小皮褲和小可愛就出門,怕在這民風保守、女人又沒地位的國家,早給原機遣返。 “別唬我!焙惏烟嵯浞胚M后車廂,上了車,“怎么沒看到威爾?” “他忙,晚上才出現!卑l動了引擎,言琛說:“餓了嗎?要先回去放行李,還是要先找地方吃飯?” “先放行李吧。我方才在飛機上吃了一些點心,現在還不餓! “也好。不過,你最好先想好等一下要吃什么!焙愑袀壞毛病,那就是猶豫不決,考慮吃頓飯也可以花個半小時、一個鐘頭的。 “什么都好,就是別帶我去吃阿拉伯食物。一想到用手抓東西吃,呃……”海倫做了個古怪的表情,“反正就是很不習慣! “放心吧,來這里經商、旅游的外國人不算少,因此食物很多樣化的。甚至這里還有很具洋味的咖啡廳提供下午茶,要不,大飯店里也有很多選擇! “那就到飯店去吧!币环矫孢x擇多,一方面也顧及到熱帶地方的衛生問題。 言琛微笑的挑了下眉,“這會你倒決定得挺快的! 海倫翻了個白眼,“是沒得選擇了好嗎?”到異鄉來就是有這個好處,不知道哪兒有得選擇,就索性將就著吃了。 車子開了約莫半個小時后,在一棟造型比四周的房子都要洋化些,兩邊都種滿椰棗的大別墅前停了下來。 “哇塞!威爾住這邊?”這房子多么豪華氣派。∷闹艿幕ú蓦m不多,可光是主屋的氣勢就叫人開眼界了。 言琛笑了出來:“這是一個朋友家。威爾的研究室很小的,只夠一個人住。你以為美國政府派他來這里安養天年。克莵韽氖卵芯抗ぷ鞯。” “噢。”就說嘛。政府派來這里工作的,哪有那么豪華的待遇? 幫忙提著行李,言琛領著她走進舞流云的家。 在主屋的廣場前,她已看到一部陌生的車子和舞流云的車。心中暗忖,舞流云回來了嗎?今天可回來得真早。 跟在她身后的海倫看一看四周的環境,問:“這是你朋友家?怎沒聽你說過你在阿拉伯有其他朋友?” 言琛避重就輕地道:“我在七歲前因為父親研究的關系,幾乎都是在阿拉伯度過的,有一、兩個阿拉伯朋友不算奇怪!比舨皇且驗檫@樣,她也不會還在母親肚子里時,就給那個名叫舞流云的小色狼看中,繼而鬧了個指腹為婚的笑話。 奇怪!以往一想起來會很吐血的事,在經歷了“那一夜”后,她怎么反而覺得窩心起來? 兩人一起進到大廳,傭人一看到言琛帶了朋友回來,立即迎上來,“小姐,您要的房間已經整理好了,就在您房間的隔壁!睋@段時間的觀察,傭人們已機伶地發覺少爺對他這“朋友”的不同,因此大家都不敢怠慢。 “謝謝。” “懂阿拉伯語真好!你們呼嚕嚕的說一堆,我還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哩。”海倫在她耳邊說。 言琛淡淡地一笑,忽然想起停在外頭的陌生車子,于是問傭人:“你們家少爺來了朋友?” 她這么問時,傭人們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似乎猶豫著什么,遲遲不開口。言琛不自覺地皺著眉納悶,暗忖:什么樣的朋友,那么神秘? 一會兒后才有傭人小聲地說:“是……妲達小姐啦! 傭人的話令言琛的秀眉蹙得更緊,一見情況不對,一位傭人忙又補充:“少爺曾先打電話回來問你在不在家,我想……他如果知道你會那么快回來,就不會帶妲達小姐回來!眰蛉诉@段話簡直把事情愈描愈黑。 他的原意是要告訴言琛,他家少爺不是故意帶妲達回來氣她的,可聽在言琛耳中卻給解釋成——舞流云原來在擁有她之后,仍找機會和妲達暗通款曲。 發現她的臉色蒼白得難看,傭人互看了一眼,不敢再多話。 言琛直接上了樓。 跟在后頭的海倫覺得怪怪的,可她聽不懂阿拉伯語,而言琛難看的臉色也令她沒敢問她原因。 上了樓后,言琛領著海倫到她安排的客房,到通廊盡頭的客房前,會經過舞流云的書房。以往房門是緊閉的,可意外的是,今天卻是半掩著。 言琛站在虛掩的門縫外,站的角度正好可以看清楚里頭的人。舞流云背對著門口站著,而站在他對面的美麗女子即是妲達。 海倫不明白言琛站在門口干啥,可看她嚴肅沉重的表情,她也不打算多問,陪她停佇在門口。 今天的言琛心情似乎很糟,有什么疑問還是等她心情好些再說吧。 言琛沉著心情仔細的聆聽里頭的對話,她自然不知道在她站在這里之前他們究竟說了些什么,可此時,她卻看到妲達激動地質問著舞流云。 “我有什么地方不好?” “你身出名門,有美貌、有學識,我想沒有男人會拒絕你的。” “你不會為美好的事物所迷惑?”妲達說到這里時,越過舞流云的肩膀她看到了佇足在門外,臉色慘白的言琛。她心里頭閃過一個計謀,一個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可除去情敵的法子。 就算不能使舞流云和言琛分開,她也要他們彼此間有芥蒂。 “不。我被迷惑了,只是……”他尚未說完話,口即被妲達以手捂住。順勢地,她踮起腳尖,手臂環上他的頸項,將一個火辣的吻奉上。 “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夠了!彼钋榈乜粗,“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這女人的態度怎么突然變得那么奇怪?說的話也令人覺得曖昧得很。不過,她的末句話倒是深得自己的心。 于是舞流云回道:“希望你真的明白! 好戲上場了!妲達拿起皮包,在走之前扔下一句令他措手不及的話:“我當然明白……你終究是愛我的!闭f著,她即往外走,一刻也不多留。 “你……”舞流云正莫名其妙,不明白她怎么會突然冒出這句話,一轉身要把妲達拉回來說清楚時,赫然發覺言琛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站在外頭。 妲達挑釁地看了言琛一眼,笑瞇瞇地對舞流云說:“我明白你的心意!彼蛩麚]了揮手,“我走啦,再聯絡! 這女人!看來,她是早就發現言琛站在外面,因此才會說那樣子的話。 “言琛,我……”看言琛受傷的表情,舞流云想解釋什么。 可她卻先開口,像是要劃清界限的冷漠口吻!斑@是我朋友,海倫……” 言琛將即將要迷蒙視線的淚水給逼了回去,壓抑住激動的情緒,用流利的英文為雙方作介紹,“海倫會在這里打擾一段時間。我今早原想告訴你的,可你早出門了。” 舞流云把想說的話暫且擱在心里,他禮貌性的噙著笑意,對著海倫輕輕一頷首,“歡迎! 海倫沒想到言琛口中的朋友竟然是如此俊美的人物,她屏息地瞪大了眼。噢!上帝,跟他一比起來,時下的影視巨星、當紅偶像都被比到太平洋了。 他那渾身的貴族氣息大概只有英國的威廉王子可比擬吧! 帥呀!看得她眼睛都直了,差一些收不回來。 感覺到舞流云把視線擱在自己身上,言琛倔強地把臉別開!昂悾規愕侥惴块g,咱們還要出去吃飯,動作可要快些。” “噢。”忽然,海倫興致勃勃地說:“舞流云先生要跟我們一起去嗎?”吃飯時有帥哥相伴,感覺很不一樣的。 她問話的對象是舞流云,回答她話的卻是言琛。她諷刺著說:“他和他女朋友有約,沒有空陪我們的。” “那可真可惜! 為了怕好友又羅唆個沒完,言琛索性提著海倫的行李往前走?此白撸惐愦掖业貙ξ枇髟泣c了下頭再連忙跟上。 今天的言琛怎么那樣怪?她好像很努力地在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氣,那模樣真是太可怕了! 又,她說她和那名叫舞流云的帥哥只是朋友?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卻好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友?還有啊,當她們在門外看著舞流云和那中東美女在擁吻時,言琛只是身為他的朋友,需要有那么傷心欲絕的表情嗎? 她會眼誤得那么厲害?海倫不信地揉揉眼。 不懂、不懂!真是不懂! 舞流云站在通廊目送言琛的背影。他想,她此刻正在氣頭上,現在跟她講什么她都聽不進去,找個時間再和她解釋清楚。 真是!怎么所有的麻煩事都發生在這個時候?前幾天龍將軍聯絡上他,要他協助辦理一個案子,這也是他這幾天忙得早出晚歸的原因。好不容易案子要結了,又發生妲達約他將事情“講清楚”。 他原本懶得理她,因為他和她連朋友都稱不上,有什么好講清楚?可轉而又想,若這么一講清楚,她真的可以別再煩他,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既然要約見面,他考慮到,在外頭或在妲達家都不適合,更何況他覺得和她見面的事還是讓言琛知道會比較好,如此會比她在別人口中知道較可避免掉不必要的誤會,于是他才打電話回來要找言琛。 所有能避免掉誤會的事由他都考慮進去,沒想到…… 妲達真是個可怕的女人!她狠、真夠狠! 哎!不知道言琛這一氣又得氣多久了? **** 晚上言琛三人找了家飯店吃飯,威爾和海倫天南地北地聊著天,她卻是始終心不在焉地想著心事。 “威爾,你知不知道言琛有個帥得不得了的朋友?”海倫忽然低聲問。 “你不會是說舞流云吧?”上一回在宴會中他知道了這么一號人物,那男人除了令人“驚艷”的外貌外,更有令人眼紅的家世。 “你怎么知道他?” “你記不記得耶魯名師克羅夫博士?我在一場宴會中遇到他,他介紹我們認識的!鳖D了一下,他說:“我知道言琛來這里是住在他家,因此,你說到言琛的朋友時,我很直覺地就想到他了! 聽克羅夫老師說,舞流云還是他所教過的學生中,到目前為止,他最引以為傲的一個。 “哇塞!他真是帥呆了!”海倫一提到舞流云,眼睛都亮了。 威爾失笑,“稍微控制一下,你這花癡性子到現在還是不改?” “等到我找到個帥哥當老公,這‘宿疾’就可以不藥而愈了! “你喔……”她的回答還真絕! 兩人又吱吱喳喳地聊了許久,在一個談話空檔,才發覺好像從方才到現在,言琛始終沒有開口說半句話。 “你怎么啦?”威爾一向是個粗線條的男人,見她仍兀自發著呆,只好轉向海倫問:“她怎么了?” 海倫聳了一下肩,一臉“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她從中午就不對勁。”海倫說完很直覺地想到,言琛的不快樂一定和舞流云有關。 她盯著仍沒發覺自己已經成為談論主角的言琛,好一會兒才開口:“喂,有心事?”她拍了言琛一下,言琛才像上了發條的娃娃開始有不同的動作。 “沒事!毖澡“l覺自己的失態,陪笑著說。“你們方才聊到哪兒了?你說在這里的醫學研究怎么了?” “你還真是發呆夠久了,那話題早結束了!蓖栭_玩笑地說!澳戕D性啦?沒想到咱們總是呈現‘專心一致’狀態的言大小姐也會有發呆的一天,天要下紅雨了! “少臭她了!焙惏l覺她的不對勁已非常嚴重,關心地說:“言琛,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累?怎么會?”她只是心情處于紛亂狀態罷了。 愛一個人原來會那么累,是她低估了愛情對自己的影響力和重要性。 是她太笨了,她怎么會把舞流云在床上的熱情解讀成他是愛她的呢?如果男人和女人上床就表示他愛她,那舞流云究竟愛過多少女人? 為什么她不能把海倫說過的話記。克趺纯梢酝撕惛嬖V過自己——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她怎么會以為他是愛她的。她一向自負于自己的聰明,沒想到到頭來,她仍是栽在她最看不起的男女感情上。 她原本好勝地想霸住舞流云,給妲達那自負的女人一些顏色瞧瞧,沒想到最后嘗到苦果的卻是自己。 弄到最后自己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笑話,真的是笑話!沒想到自己也有這天,成為人家眼中的笑柄。 “你真的不要緊嗎?”海倫仍不放心。 “好煩呢!”言琛刻意裝出灑脫的模樣!斑@家飯店聽說有不錯的酒吧哩,咱們三個許久沒好好干一杯了。” “對啊,還記得數年前有一個天才小女娃因為未滿十八歲,被酒吧拒絕供給酒而和酒保大吵一架!蓖柸⌒ρ澡。翱偹惆,小女娃也滿十八了,沒人會拒絕供應酒給她,也不必躲著偷喝酒了! 言琛雖和威爾、海倫是耶魯大學的同學,可她是資優跳級,所以當他們成年時,她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娃,可當他們還在為著不能畢業而傷腦筋時,她早就在研究所逍遙了。 “對啊,為了補償我以前在你們吆喝著去喝酒時,老被拋下的凄慘過去,你們今天可要陪我喝個夠!”人家說,一醉可以解千愁,她希望這句話用在她身上也可以靈驗。 她現在所需要的就是什么都不想,好好的醉一場。 “那是當然了。”威爾站了起來,“走吧,轉戰酒吧了! 看著威爾興致勃勃,和言琛似乎堅決要喝酒的樣子,心中老覺得不對勁的海倫也只得跟著后頭走了。 **** 到了酒吧,才在吧臺坐下,不一會兒他們就發覺言琛還真像是要補償從前不能喝的酒一樣,調酒一杯又一杯地吞下喉。 威爾看著她拼酒的模樣不禁搖頭,“幸好你不是專攻外科,要不你這種喝法遲早酒精中毒,不能拿手術刀! 在一旁沒喝多少酒的海倫趁著言琛已有幾分醉意時忽然說:“言琛,我覺得頭好暈,咱們回去休息好不好?”再不把她帶回去,待會兒她可真要醉了。 言琛這種喝法很傷身,自己并不十分清楚她為什么要如此借酒澆愁,可她不喜歡她這樣子傷害自己。 向威爾使了下眼色,遲鈍的他才開口附和,“呃……對……對!我明天還有個很重要的東西要整理出來,今晚可得早些回去弄! 言琛看了一下他們兩個,有些不高興地道:“狀況真多,算了!改天再喝吧!彼F在還清醒得很,舞流云和妲達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還記得,真不希望這樣子就回去?墒恰 算了! 她起了身,發酵的酒液在她體內作怪,她的臉上染上了兩朵紅云!盎厝グ伞 上了車之后,由于言琛堅持她沒醉,要自己開車,于是從飯店到舞流云住所近半個小時的車程,海倫幾乎是在驚嚇中度過。 天……天。∵@個不要命的女人,她以為喝了酒之后整條馬路都是她的嗎?還是她以為喝了酒之后,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不怕車撞?她除了超車之外,還蛇行,時速超過一百…… 在這半個小時中海倫深覺自己體會到何謂“天堂近了”,沿路她禱告不下數十次,這一生中,她大概今天最虔誠。 遠遠地看到舞流云的別墅就在前頭,海倫差一些沒落下感動的淚來。 “你瘋了!”心情一松懈下來,海倫終于找回自己的舌頭。 “別生氣嘛,好歹我也平安地把你送回來了。”言琛笑了,終于明白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歡飆車,在方才的那三十分鐘中,她真的暫且忘了所有的痛苦,全然地沉迷于車速帶給她的快感。 “到了。”她看著海倫,“你不是不舒服?去休息吧。” 看言琛似乎不打算下車,海倫問:“你還想去哪里?”她一面說,一面看著一步步向她們走過來的舞流云。 她看見了他,言琛自然不會沒看見,她皺著眉望著近在眼前的舞流云!拔也幌肽敲丛邕M屋子,和不喜歡的人共處一室!彼脑捠枪室庹f給舞流云聽的!拔疫想開車出去逛一逛! “你有些醉了,別出去。”海倫真怕她會出事,說這話時,求救似地看了舞流云一眼,希望他能制止她。 “跟你說我沒醉嘛! “一個喝醉了的人不會承認自己醉了!蔽枇髟评淅涞乜粗。 言琛倔強地將臉撇到一邊,就是不理他。 海倫確定,言琛心情不好一定和他有關。她覺得解鈴還需系鈴人,她這不相干的人待在這里,對事情的解決是沒有任何幫助。 于是她很識相地留給他們獨處的機會。 她對舞流云說:“這里交給你,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待她離開后,舞流云坐上了車子,“為什么喝酒?” “我要喝就喝,你管得著嗎?”言琛冷笑,“你能管、該管的人是妲達,而不是我。” 他深吸了口氣,“她跟我沒有關系!彼浪藭r仍在氣頭上,為著妲達自導自演的事而生氣!拔覔牡氖悄愕纳碜,喝酒不算壞事,但是過量總是不好! 言琛皺著眉看他,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此再囋谲嚿,她說:“下車,我還想出去。” “很好,我也正好想出去透透氣!彼裰樒げ幌萝嚕谀壳斑@種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任由她一個人出去!拔艺萌眰司機帶我出去晃晃,要出去大家一起出去吧! “你……”言琛為之氣結,這個死無賴!她深吸了口氣,“我不想出去了,你若想出去,自己出去!彼_門欲下車,舞流云卻早先一步拉住她的手。 “干啥?”她努力地想擺脫他的手,可男女的力道畢竟相差太多。“放手!”她生氣地回瞪他。 他淡然地道:“你坐回原來的位子,我就放手! 力道不如人家,考慮了一會兒,言琛還是把伸出去的腳跨回車上,且帶上了門。 “你在生氣,為著早上我和妲達見面的事而生氣,對不對?” 言琛裝作滿不在乎地一聳肩,故作瀟灑地道:“我有什么好生氣的?俊男美女接吻的畫面很養眼,請我看這樣的珍貴鏡頭,我還感激你呢!彼睦锲鋵嵣鷼狻⒓刀实每焱卵。 “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他急著把事情解釋清楚。 他一向是個灑脫的人,灑然的個性使得他把別人對他的看法看得無足輕重,只要是他問心無愧的事情,就算別人對他有再大的誤解他也懶得開口解釋?稍诿鎸ρ澡r,他十分清楚,他不試圖解釋清楚,兩人的感情根本就沒得談了。 言琛是個醫學天才,可她的EQ和IQ根本不成比例。也許是年紀輕的關系吧,她根本學不會控制情緒,且她自己本身脾氣又拗,很容易意氣用事。 為此,和她相處,他只得改變一些自己以往對人的態度。 所謂,山不轉路轉。 言琛恨極地瞇著眼看著他,“我不必‘想像’不是嗎?對于你和她的事情,我是‘親眼目睹’的。” “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就都是事實嗎?”為什么人們總是陷入這樣錯誤中?若紅塵中的一切人事都能以眼見為憑當惟一事實,那么紅塵事似乎就容易解釋得多了。 “我的確是相信我的眼睛勝過你的片面之辭!彼耆珱]有回轉余地的奉勸他不必多費唇舌。 深吸了口氣似是在壓抑怒氣,她接著說:“我也希望事情有你所說的那樣單純,可我是個醫科專才,而不是藝術家,無法把殘缺的事實加以粉飾、美化。” “也因此你沒有辦法相信我?” “我相不相信你,對你而言有那么重要嗎?”她擰著心道:“對于一個花花公子而言,一個女人充其量也不過是生命中一個不重要的過客而已! “你是以同樣的心態待我嗎?”他將她的身子扳向自己,語氣淡然輕松,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有著令人察覺不到的傷痛。 他的愛和他的真實性子一樣,總是藏在玩世不恭、全然不在乎的笑臉之后。他受傷的時候并不是不疼,只是別人看不到他痛苦的表情。 “你可以,為什么我不可以?因為你是花花公子,習慣在花叢中打滾,所以全天下的女人都得傻得任你玩弄?”她恨透了懷有這種心態的他。 無恥的舞流云!他竟然能夠在早上被她親眼目睹他和妲達的熱吻和情話綿綿之后,在這個時候又企圖想挽回她。 多么無恥、可惡的男人!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親密若出自自愿,又怎能說誰‘玩弄’了誰?”玩弄這兩個字聽在舞流云耳中格外刺耳。 愿者上鉤,不愿者回頭,具選擇性的游戲里,他不覺得他和“玩弄”兩字扯上了關系。他沒那種無聊的心態,也從來沒打算傷害任何人。 “你自己心理建設得很好,所以你可以玩得完全沒有罪惡感! 她激人的話語和嘲諷不信的神情,任任何再有風度的男人聽了都會想發火。尤其是聽在對她動了真情的舞流云耳里,更是種侮辱。 忍著氣,他說:“不管從前我是怎么樣的人,對你,我是真心的! 此時,他的誠摯在言琛聽來是多么的虛偽!她干笑了一聲,“我是第幾十個抑或第幾百個聽你說這句話的人?”她咬著牙,“你的真心在我聽來是多么的廉價!” 舞流云的怒意真地被她激起了,他沉聲地低問:“你曾說過你喜歡我,而今,你卻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你的喜歡兩字也是廉價的?只要時間對了、氣氛對了,對任何人,隨時隨地你都可以說出這樣的承諾?” “你……你……”言琛瞪大了眼睛,雙手握拳。 “難道不是?” 火氣一上來,言琛豁出去了,管他傷不傷人、是不是真心話! “告訴你吧,那句‘喜歡’只是隨口說說,如果你要把它當成你陪我上床,我給你的酬勞那也無不可! 舞流云沉肅著臉看著她。 女孩子那么重要的初夜,她究竟是以什么樣的心態看待?只是好奇?只是好玩?抑或…… “那一夜,你是以什么樣的心態和我上床?”他定定地看著她,斜揚的逸墨濃眉攏近了。深吸了口氣,他說:“那對我很重要,我要知道! 他的冷漠和沉肅是她之前都沒看過的,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里竟然好難受,沒來由得心疼緊揪著她的心。 可一想到他和妲達對她所造成的傷害…… 不!她不能心軟、不能原諒他!絕不! 受辱的好勝心和感情的挫敗痛苦使得言琛喪失了理智。她傷心、痛苦,這些她也要舞流云感受到。 “和你上床還有什么原因?”她的語氣充滿著理所當然!拔以蚰阋^‘種’,欲完成實驗,你拒絕提供。你當時不是告訴我,想要從你身上要到東西的惟一方法就是和你上床?”她昂高了頭,“我只是依照你所提供的方式,要到了我所需要的東西。” “你……”舞流云失態地緊捉住她的手,不敢相信她說的是實話!案嬖V我那不是真的,你只是在說氣話。” 他的語氣中竟有一絲絲的乞求味道。為了言琛,他竟然任由驕傲的自己放下身段到這種地步。 “我不想騙你!彼龍猿植徽f實話。 “為了一個實驗,你竟然可以放任自己和一個不愛的男人上床?”他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你這種有目的的行為和出賣身體,與其他為物欲而下海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他從來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對女人用那么重的字眼,更沒想到這樣的話竟然是用在自己至今惟一動心的女人身上。 “和不愛的男人上床?那你呢?和你上過床的那些女人,你都愛她們?”她一雙美眸對上他閃著火光的怒眼,無所謂地一聳肩,“反正對我而言,你也只不過是提供‘種子’的男人而已! “到現在,咱們算‘銀貨兩訖’,誰也不欠誰,我們之間也該結束了。”說著,她下了車。 結束?!感情的事哪能說結束就結束?言琛說得有多瀟灑,可見她根本沒有愛過自己。舞流云無法不那么想。 可……無論言琛到底對他如何,他都會讓她成為他的。 他一向不是個會勉強人的人,但言琛既然引誘著他玩這場感情游戲,她就要有繼續玩下去的打算。 看著天空的暗沉,此刻他的心,竟然像是連半顆星也沒有的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