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真的好冷哩!
真奇怪,都已經這么冷了,為什么不索性下一點雪?
余允歡坐在咖啡屋里看書,冰冷的手腳令她三不五時得變換一下坐姿。
“這種天氣還真不是人過的!彼幻婵磿,一面喃喃自語。該慶幸的是,自己是 活在亞熱帶,若是生在緯度較高的國家,她大概早凍成冰柱往生了。
她看了一會兒的書,忍不住以手撐著下巴發起呆來。
羽然和冷寒袖該見面了吧?他們會聊些什么?聊得開心嗎?一想及此,一股不是很 愉快的感覺梗在胸口。
她真的好奇怪!冷寒袖和羽然聊得愉快,她有什么好生氣的?
為什么她會有不快的情緒呢?真是莫名其妙!
甩開不明的煩悶,余允歡把心思拉回書本上。
她忍不住摩擦著手掌,“好冷!”這種氣溫,連熱咖啡捧在手中仍覺得冷。說著, 她端起咖啡啜一口,一個抬眼——窗外那個男的依著跑車的樣子挺不賴的,而且好面善 ……啊,那個男的……老天!
是冷寒袖!
她不會看錯吧?她用力的一眨眼,像是想眨去幻覺一般,然后又把視線往玻璃窗外 望去。
天,真的是他!
他……他此刻不是該和羽然在一塊嗎?怎么會跑來這里和她隔著玻璃對望呢?她銜 在口中的湯匙掉了,發出刺耳的聲響,不少客人好奇的往她的方向望過來。
在她尚未回過神之際,身后傳來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真是好雅興!崩浜湓谒l呆之際走進咖啡屋,在她身邊的位子坐下來。多虧 她選這面向窗外的位子,否則他還真得花些時間才能找到她。
余允歡噤若寒蟬,他那句話怎么聽都帶著嘲弄的調調。
“怎么你今天特別安靜?”他向服務生要了一杯熱藍山和一大堆蛋糕、甜點,這才 將視線調回她身上。
他不好甜食,可他知道那十余種甜點對她來說絕對只是小意思。
“你現在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不是和羽然有約嗎?”
冷寒袖挑著眉一笑,“我已經見過你以人格擔保,非要我一見不可的人物了,接下 來的時間,我想和我想見的人見面,不可以嗎?”
“想見的人?我嗎?”余允歡憨憨的問,心跳頻率瞬間加速。
“你說呢?”不可否認的,和她在一塊的時候,他真的很開心,她好像天生就有一 股令人心安的特質。
尤其她笑的時候,會讓他想起馨蘭。
一個他至今惟一真正愛過,名字始終烙在他心坎上的溫柔女子。
“應該不會是我吧!彼幌蚴莻不太會做夢的人。
“我一直想見的人就只有一個——那天我在宴會上認識的路羽然。”這位小姐的裝 傻能力真不是普通的強,都這個時候了,她就是打死不承認她是宴會上那個食量驚人的 大胃王。
“那你現在就不該出現在這里!庇嘣蕷g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叉子一叉,吞下一 大口蛋糕。
冷寒袖瞇著眼看她,笑容中帶著危險訊息!澳阒恢馈
“嗯?”她手一動就很難停得下來,雖想集中精神聽他說話,可蛋糕實在太誘人了 ,她忍不住的一口接一口。
“你吃東西的樣子和那天在宴會中出現的路羽然很像。”
“嗯……”她吃太大口了,差一點噎到,于是端起咖啡準備入喉,“對不起,你方 才說什么?可不可以再重復一次?”這女孩聽人說話習慣遺漏重點嗎?沒關系,他就挑 重點說,讓她想漏聽都沒有可能。
“我說,你就是路羽然!眽蛑苯影?且看她怎么回應。
這一回余允歡聽得很清楚,在過度受刺激的情況下,她剛入口的咖啡直接“噗”一 聲噴出去,前方的玻璃上點點滴滴全是咖啡漬,口中剩的則流進氣管,嗆得她眼冒金星 。
“咳咳!你……”她一只手指著冷寒袖,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什么?”他被她和路羽然騙了那么久,現在可以扳回一成了吧?“我限你在我 數到三之前把話說清楚!
這男人……可惡的男人!“咳!你、你沒……沒人性……咳咳……”她決嗆死了, 淚水都快掉出來,他還逼她說話!冷寒袖不理會罵人的她,悠哉的數著數字!耙弧⒍ ……”
“我不是……路羽然……”呼!喉嚨總算舒服一些了。
“我知道你不是路羽然,更知道那天出席宴會的路羽然不是她!
“你……你在玩排列組合游戲嗎?”余允歡聽出不對勁,故意顧左右而言他。
冷寒袖好笑的看著她,“還裝?”真不知道這女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無聊的烏龍 劇可以玩那么久。
“你……說什么?”她把頭壓低,打算站起來離開。
冷寒袖早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臉上有著壞壞的笑意!拔业谝淮芜@樣被女孩子耍得 團團轉,面對這樣的‘第一次’,你怎么能夠如此一走了之?”
他曖昧的話讓余允歡臉紅心跳。什么第一次不第一次的,這樣的話聽得叫人想鉆進 地洞里。
“我……我沒有耍你!
“我被騙卻是事實!
“那是始料未及的!彼齾⒓友鐣膊贿^圖一頓大餐,誰知道會招惹上他這大人物,而且后來還拗了他不少東西吃。
“如果我沒拆穿你的身份,你打算瞞我多久?”
“到今晚為止吧。”她終于抬頭看他,“我要你去見羽然,其實就打定主意不再和你有任何牽扯了!辈恢罏槭裁,她對冷寒袖的感覺十分特別,不像她從前對其他男同學的觀感,這令她覺得新鮮,也感到一種不安。
“為什么?”
“總覺得我們的世界相差太多了。一個是醫學系學生,一個是企業界大總裁,天!
好遠的距離!
“我是外星人嗎?”冷寒袖不喜歡她對他的疏離。
“不是這個意思。”
“你和路羽然是好友,我和你也可以是,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可是……”
“別可是了,就這么說定,以后咱們可以說是朋友了吧?”
余允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想了一會兒她還是忍不住問:“你……對我騙你的事真的不在意?”她很清楚有些男人氣量十分狹小。
“生氣,怎么不生氣,為了表示你的歉意,就請我吃頓飯吧!彼@輩子還難得吃“軟飯”呢。
“請你?”請大總裁吃一頓飯,她要勒多久的褲帶?一個月,兩個月,還是半年?
看得出余允歡面有難色,冷寒袖隱約猜出她的困難,于是他主動提議道:“咦,巷子口那家路邊攤賣些什么?生意似乎不錯。”
他從小到大沒在路邊攤吃過東西,挺新鮮的。
“那家?”不會吧,他想吃路邊攤?
她無法想象一個西裝筆挺的人坐在那種地方吃東西的樣子,而且冷寒袖的氣質和感 覺更不屬于那里。
“是啊,那里賣什么?”那些東西應該很便宜,在她付得起的范圍內吧?
“麻辣臭豆腐、大腸面線、黑白切……”外加三不五時出現的蒼蠅和蚊子。
“什么是黑白切?”很特別的名字,從名字還真猜不出它是什么食物。
“豬頭皮、豬牙齦、豬耳朵……反正是一大堆鹵味切成一盤!
“沒吃過!甭犉饋砗芸植溃 安贿^,生意不錯那表示應該很好吃。”這回就當舍 命陪君子了。
“是很好吃,可是……在那種地方用餐,我怕你會不習慣!庇绣X人不都是最注重 衛生,偶爾看到一只蒼蠅飛過還會呼天搶地的?
“你常去那邊用餐吧?”
“嗯!
“你都能吃,我會吃不得嗎?”他拿起帳單,“走吧!
望著他的背影,余允歡心想,他真的要去吃嗎?一個企業名人西裝筆挺的坐在路邊 攤大啖豬頭皮?
天!那是什么畫面?
☆ ☆ ☆
有人說學校是最單純的地方,可在那種地方,流言依然避免不了,因為有人 愛聽,而有人愛說。
“喂,你們聽說了沒有?”
“又有什么新八卦嗎?”有人開講,自然有人豎起耳朵聽。
“什么八卦,那可是我親眼目睹的哩!蹦侨祟D了頓又繼續說:“就是醫二那個大胃王啊,我最近老看她上一部名車哦!
“她不是和中文三的大美人是好友,那女的不就開了一部紅色的SAAB跑車?你不會是看到大胃王上了她的車吧?”他也看過啊。
兩大美人一塊出現的感覺的確很養眼。
“不是,她上的是一部最新款的法拉利跑車!
“又升級啦?”旁邊有人附和著。
“車子升級,連身邊的人也升級了哩。”像是迫不及待,他又繼續說下去,“上一回我終于看到銀色跑車里的人物了,哇!你們知道是誰嗎?是旭騰的總裁冷寒袖!
“不會吧?她那么有本事?”冷寒袖不是三十不到就榮登美國時代雜志專欄人物?
“大胃王號稱醫學系系花,怎么會沒本事?更何況……”他的語氣大有不屑之意,“現在的女人只要床上功夫磨精就夠用了!
“哇!那大胃王一生吃喝不愁嘍。”
“你以為哪個男人養得起那食量奇大的怪物。俊彼皖^看了下表,“喂,上課十分鐘了,快進教室吧!
數個男生在樹下聊得熱烈,渾然不知他們談論得起勁的主角正在大樹后頭。
余允歡正和學長汪全英討論功課,聽見有人大肆評論,汪全英原本要出聲制止,卻 被余允歡阻止。
待那些人走遠后,他拍拍她的頭安慰道:“那些人胡說八道,別在意!
余允歡的胸口沉悶欲窒。她在心里嘆了口氣,幽幽的說:“我沒事!笔撬约翰 好,老是沒法子拒絕冷寒袖的邀約,是她放任自己和他走得太近,如果不是因為這樣, 這些話也無從傳起。
她和冷寒袖之間,是不是該劃清界限了?
方才那些人的話實在很傷人。
豪門蓬戶之間是不該有交集的,一旦有了交集,結果就是這樣。
這些話她承受不起,家中觀念保守的兩老一樣承受不起,她不能為了吃而被傳成這樣,太好笑了!
她從來不知道流言如此可怕,可以把動機再單純不過的事說得這么難聽。
是因為情色文化氾濫,把人的思維改變了嗎?否則怎么她才和冷寒袖吃過幾頓飯, 就令人聯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方面?
“學妹……你真的沒事?”汪全英清楚她的性子,知道她絕不是如他們所說的那樣 。
她微微點了下頭。
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他說:“下課后咱們去大吃一頓吧,學長請客!边@是他知 道惟一能轉移她注意力的法子了。
“與其吃一頓……”她嘆了口氣,“那還不如去喝一杯!彼屏坎皇琼敽,大概 兩、三杯水果酒就會醉倒,不會讓學長破費。
喝酒?汪全英想了想,“也好。介意我帶呂明去嗎?”他想替呂明制造機會,那家伙可是暗戀余允歡許久了,只可惜有色無膽,連個告白也能拖個一年。
沒法子,余允歡一直是個搶手貨,只可惜可能因為眼光太高,至今“古來征戰無人回”。
余允歡對呂明沒啥好感,因為他老愛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她。
算了,不過是喝個酒,誰同行也就不必太計較。
余允歡搖了搖頭算是回答!澳敲次蚁热ド险n了,下課后在校門口見!
這兩堂課她懷疑自己能不能夠專心聽課……
☆ ☆ ☆
這個地區堪稱吃喝玩樂應有盡有。
余允歡的意思是只想去PUB喝點酒,可是汪全英認為空腹喝酒太傷胃,因此堅持吃 飽飯后再去。
車子在到達PUB之前曾經過一些有名的夜總會、舞廳等地方。在等待紅燈時,余允 歡好奇的往那些地方看了看。
“為什么男人老喜歡往那種地方跑?”她喃喃的道,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如果是呂明的話,一定不會往那里走的。”
“去那種地方只怕要砸下不少錢。”余允歡一向是直性子!拔覀儗W生只怕沒有那 么多錢吧?”
她的話令呂明紅了臉!罢f得也是……”
為了化解尷尬氣氛,汪全英故意開玩笑的說:“就算有錢,小呂也不會去那種地方 !彼戳艘谎蹍蚊,“你這家伙根本不行嘛!”然后促狹的大笑。
“誰不行!”呂明本能的開口反駁!澳悴拍I虧呢!”
原以為余允歡一定會面紅耳赤,然后說你們男生真討厭、不要再說了啦等等的話, 可她卻對于他們的玩笑恍若未聞,逕自往窗外看,還按下車窗。
“那是……”她的眼睛不自覺的瞪大,臉色微微一變。
冷寒袖?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除了他之外,還有個美女跟在他身旁。
她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好越過馬路,低垂著頭沒看見她,而她則是在按下車窗確定 是他后,身子不斷往車內縮,像是怕他看見自己似的。
有一種沉悶的痛苦在她胸口盤踞,她無法抗拒也無力掙脫……冷寒袖身旁有美麗的 女子相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是嗎?她不也知道以他出眾的長相、傲人的社會地位, 身旁的美女該多如過江之鯽,只是這一回讓她親眼看見罷了,但為什么她的心會那么痛 ,仿佛被人揪緊了一般?
她是怎么了?為什么會那么痛苦?
莫非……她喜歡他嗎?喜歡?不,不會的!
他們只能勉強說是朋友,他只是偶爾帶她去吃東西,開車兜兜風……她是不是太過 依賴他了?如果是,那么她該和他保持距離了。
“允歡,你怎么了?看到誰了嗎?”在全英發覺她的不自在。
她仍只是低垂著頭搖了搖,一股濃重的悲哀涌上心頭。莫名的,她紅了眼眶,長這 么大,第一次知道難過的滋味。
進入PUB后,余允歡始終保持沉默,直到她向侍者要了杯血腥瑪莉才開口。
“血腥瑪莉?”呂明有些驚訝,“這酒精濃度很高哩,你要不要換一杯低酒精濃度 的調酒?”
“真的醉了,汪學長知道我住的地方,可以送我回去,要不也可以打電話叫羽然來 帶我回家!彼疾慌伦砹,怎么呂學長那么龜毛?“放心吧,我想我不會那么不濟事 的。”
當一杯顏色鮮紅的血腥瑪莉出現在余允歡眼前時,她立即二話不說的端起酒杯一灌 下肚,然后不怎么優雅的打了個酒嗝。
“呃!唔……再來一杯!彼衼硎陶。
“你酒量……行嗎?”汪全英開始有點緊張。
他倒不是怕她喝得走不動會扛不動她,因為雖然她號稱大胃王,可她的體型實在有 點浪費她吃進的食物,纖細的身材更令那些連喝水都會胖的女人胸頓足。只是,他十分 害怕酒品差的女人。
上一回他就遇到一個酒品奇差的學姐,她喝醉酒,在一陣猛喊熱之后,一古腦的把 身上的衣服剝個精光,然后沿路狂笑。
允歡……不會也有這種恐怖的嗜好吧?
她沒有回答汪全英的話,又是很阿莎力的把侍者端來的酒一飲而盡。
“有沒有問題?”汪全英十分不安。上一次遇到一個裸奔的,那這么回呢?
“沒問題,呵呵……呃!”她又打了個嗝,“學長,你太緊張了!彼滩蛔〉南 笑,像是有些不受控制。
她笑得很輕佻,銀鈴般的笑聲頗引人注目。
“允歡,你是不是有些醉了?”呂明覺得有些不對勁。
余允歡仰著臉笑,“醉?呵呵……我沒醉哦!真的沒醉。”她很清醒,只是不知道 為什么,就是很想笑,忍不住的想笑。
她的胸口輕飄飄的,仿佛有千百根羽毛在那兒輕搔一般,好癢!
汪全英和呂明互看一眼,有些無奈的苦笑。
一個不經意的一瞥,余允歡看到正由外頭走進來的一對男女。男的俊俏,女的嬌媚 ,那對別人而言賞心悅目的一幕,卻令她感到刺眼。
一股氣悶在胸口蓄勢待發,她眼睛直盯向剛走進來的男女,手卻往桌上一拿。
“喂,那是我的……”汪全英來不及阻止她,只見她拿起一杯威士忌,一仰頭又杯 底朝天。
“啊——”余允歡沒想到威士忌不同于調酒,”股灼熱順著喉嚨直達胸口。
喉嚨……她的喉嚨快噴火了!
“允歡,你還好吧?”呂明看著她痛苦的比手畫腳指著自己的喉嚨,感到既緊張又 手足無措,不知該怎么辦。
冷寒袖和女伴才坐定,正好就看到這一幕。
他怔了怔,好一會兒才確定前方那個撫著喉嚨、頭仰得高高的,只差沒翻白眼的恐 怖女子就是和他吃了好幾頓飯的余允歡。
她怎么了?
“她要水!傻瓜!蓖羧⒌乃韧炅,他順手將呂明前面的杯子遞給余允歡。
“那是……”呂明要阻止,可余允歡已接過杯子,又一口干了!褒埳嗵m酒……”
“啊——”余允歡二度慘叫,她又再度擺出噴火龍的姿態。龍舌蘭酒嗆得她眼冒金 星,威力和吞了一大口芥末差不多。
“你怎么不早說?”汪全英責怪呂明,四處找水杯。
“我……”他要說啊,可是……這兩人分明有謀殺嫌疑!余允歡再也不信任他們, 站起來往化妝室的方向走。
她現在總算明白何謂“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
“你去看看她吧。”汪全英為呂明制造機會,而且他發覺她的步伐有些不穩了。
“萬一她真的醉了,身邊沒人照顧不太好。”
“可是……”呂明一向是沒啥膽子的,方才余允歡的樣子有些嚇到他,最最重要的 是她若真的喝醉了,等一下吐了怎么辦?一想到那些穢物他就頭皮發麻。
“你不是想追她!這是個好時機哦。”要不是為了把機會讓給他,余允歡可是他視 為妹妹般疼愛的學妹,他自己來照顧她就行了。
呂明這才有些勉強的離座朝化妝室方向走。
“允歡,允歡?”他在女化妝室外佇足了一會兒,見余允歡始終沒出來,有些不耐 煩的喚著她的名字。
忽然他敏銳的聽到身后有微弱的呻吟聲,一回過頭,他看到余允歡正跌坐在走廊的紅氈上。
“允歡!”他快步走向她。
此時余允歡的眼睛是閉著的,酒精讓她白皙的臉出現兩抹紅云,模樣煞是慵懶可人 。
一股涌自心底的騷動,令呂明顧不得此時是在隨時可能有人出現的走廊,只想一親芳澤。
余允歡在迷迷糊糊中感覺發熱的臉上有一股熱氣拂來,她睜開眼,看到一張近得不能再近的臉,不假思索的,她用力揮出一拳。
“色……色狼……嗯……”余允歡又倒回地氈。
方……方才她好像看到兩個放大的鼻孔,和一雙色迷迷的眼睛。是……是錯覺嗎?
嗯……她頭好暈!紅色的地氈好像在滑動,她的世界天旋地轉。
那個色狼是誰?為什么她覺得不陌生呢?
啊,她認識色狼?好可怕!
“!好痛!”呂明的眼淚都掉出來了。余允歡的那一拳快狠準,他在來不及躲避 的情況下被打個正著,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鼻梁上!澳恪恪焙龅厮X得鼻子 癢癢的,一個大噴嚏打了出去,殷紅的血滴全落在余允歡的身上。
天!流鼻血了!余允歡的這一拳果然給得狠,她平常所吃的能量大概都蘊蓄在這一拳上吧?
這個大胃王!
“喂,你不能躺在這里睡。 眳蚊饔行┥鷼獾拇蠼。
今天晚上,他一年多來的苦戀夢正式清醒,這種恐怖的女生他才不敢要。
他想去拉她,可是他的手才靠近,余允歡直覺的又揮來一拳,擊中他的手。
“哇!手……手斷了啦!”呂明哇哇大叫,就算沒斷,嚴重的淤青絕對少不了。
余允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她很努力的想對焦,把眼前這老對她毛手毛腳的男人看清楚,但她發現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她一寸寸向他靠近,欲將他看清楚。
呂明一步步的往后挪,“你……你不要……不要過來!”正當他不住的往后退時,有個西裝筆挺的男子朝他們走來。
那人一接近,余允歡遲緩的把呆滯的眼神轉向來者。
又來了一個她看不清楚的家伙,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余允歡有些氣惱,正想開口,隨即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古龍水氣味。
冷寒袖?是冷寒袖嗎?
呂明看到那個冷然而帥氣的男子蹲下身子,似乎要接近余允歡時,他急急的喊道:“不要碰她!”
“我是她的朋友。”他說話的語氣倨傲而冷漠。
“那就更不要碰她!”
“嗯?”聽不慣被別人命令,冷寒袖的濃眉略微攏近。
“她……她會攻擊人。”
冷寒袖冷冷的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十分狼狽的男子,此刻他臉上透著驚慌,想必是余允歡的杰作吧?他不理會呂明的忠告,仍伸手去拉余允歡。
不知道為什么,余允歡對于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到十分安心,任由他將她拉起,一點也沒拒絕,而且柔順的將身子靠在他身上。
由于余允歡的合作,冷寒袖得以將她往身上扛。
“喂!你……你是誰?”呂明對余允歡竟然對一個陌生人如此禮遇而感到有些不滿,伸手去拉她的手。
余允歡抬起臉一看,又是那張老對不了焦的臉。這色狼怎么又想拉她的手!
“你去死吧!”她再次用力的把拳頭往前一揮。
“啊——”呂明的下巴被擊中,慘叫聲未歇,他的身子筆直的往地上倒去。
余允歡……到底有多恨他?在昏過去前,他還弄不清楚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