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天泓這次會來臺灣,可算是個不可思議的奇?。
因為,這位富甲一方、高高在上的東王家族長子,長年生活在英國,算是英國貴族名士,再加上東王家族的家族勢力及足以統馭全世界的經濟能力,東王天泓以長男之勢,注定是東王財閥的繼承人。因此他一直倍受媒體矚目,集所有驕寵于一身。
他不應該來臺灣的,第一:他沒有時間,財閥里的重要決策,都需要他來決定。他是企業的首腦,他不能?棄他的身分,不能不負責任。第二:天煒、天堯、天威根本不要奶奶了,東王李雯現在是孤老無依,她把所有的希望全放在他——東王家長子的身上,盡管天泓有很大的壓力,但他絕不愿讓奶奶傷心。第三;他這次秘密出遊,萬一不幸被媒體披露必定成為報導的焦點,他是公眾人物,應該需要多多顧慮才是……但即使有千百個不應該的理由,千萬個自責不已的念頭,天泓還是坐在飛機上了。說真的,此刻,望著窗外靄靄的白云,他竟有如釋重負的心情,是的,不管三七二一了,他真要好好休息了。為了永遠忙不完的公事,和永遠背不完的包袱,他太緊繃也太緊張了,兩年來,他一直壓抑著自己,而如今,思念雨嬋的心,已是饑渴難耐,隨時會像氣球般,不堪一擊地爆裂。
雨嬋!雨嬋!你在哪兒呢?
兩年來,天泓從來沒放棄過尋找她,不過,她仿佛從世上消失了。難道,是地球太大了?
奶奶告訴他,雨嬋離開英國到美國去了,她臨走時拿的那些錢,足夠她另尋新生活、新伴侶……所以,天泓懷疑她應該在美國念大學,因此,他一直派人在美國找尋她,無奈,總是一無所獲。之后,他又在歐洲各地找她,但還是芳蹤杳然。
因為是奶奶用錢讓雨嬋離開的,所以,他更加憂心如焚。找尋雨嬋的焦急與不安,常常讓天泓失了方寸,大部分時候,天泓幾乎是夜夜失眠,白天用盡精力,全神貫注地拼命工作,就是為了將雨嬋推出腦海外,否則,他怕他會發瘋,每過一天,他就會失望一分,如今,他是滿懷沮喪地度過每一天。
臺灣——已成為他找雨嬋的唯一希望了。
另外,令他相當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是,為何他的弟弟們娶了妻子后,都會留在臺灣呢?臺灣到底有什么魅力為何他只要想到雨嬋也是臺灣人,這一次行動的實際目的就呼之欲出了。盡管,他早就有這種打算,不過,他總自以為是地想:雨嬋拿了錢,不應該會等在臺灣才是。但在知道天威娶了莫雨婕后,竟?棄最愛的沙漠及石油,與雨婕雙雙來臺灣定居,他更震驚萬分了,臺灣究竟有什么非凡的吸引力?
不論如何,天泓來臺灣的最大企盼,除了探索臺灣的神奇之外,還是希望能找到他的妻子雨嬋,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他不經意看著手上勞力士表的日期。
今天——不是雨嬋滿二十歲的生日嗎?
他還記得他的允諾!暗饶愣畾q時,就是成人了,到那一天,我會將滿山遍野的百合花,佈置在我倆愛的小窩,就像那幅畫一樣,而你赤裸裸地坐在百合花上……”
如今,時光飛逝,景物依舊,人事卻已全非。
天泓忍住椎心之痛,暗自神傷。
天泓到達臺灣時,已是下午六點了。
由于是“東王”,所以他行事特別小心,避免自己行蹤曝光。當他下飛機時,還戴著墨鏡、鴨舌帽,盡量掩飾自己的自份。
出關后,他看見他那三個寶貝弟弟。他們與他一樣,都戴著墨鏡。天煒、天堯、天威一齊向他招手,他們只喊他“大哥”,絕不喊名字,以免引起別人的注意。
他們彼此握住雙手,低聲道:“先到外面,坐到車里再談。”
他們很有默契地相擁往外走。天煒先去將一輛紅色積架轎車開到天泓面前,三人隨即坐進車里。
離開中正機場,天堯首先天口說話,聲音充滿狂喜!疤袅!天泓,你終于來臺灣看我們了!
天威也很興奮!按蟾,這輛車是特別?你準備的,我們知道你在英國都開積架車,在臺灣,我們希望你也有賓至如歸的感受,就好像在英國一樣!
“拜讬!”天泓嗤之以鼻!澳銈兿氚盐医壴谂_灣啊?”
“有何不可呢?”天煒嘻皮笑臉地說!芭_灣很棒啊!你看大哥!你的三個弟弟不是變胖,就是變得細皮嫩肉,我們的老婆,把我們養得像豬一樣——”
雖然天煒的話很詼諧,天泓卻把臉一沈。“如果我也留下,那奶奶怎?辦?她另外三個孫子都不要她了,她把全部希望都寄讬在我身上……其實,你們真的很自私——”他乘機責備弟弟們!澳銈兒懿回撠熑,?棄奶奶,獨自在臺灣享樂——”
“事實不是這樣的!”天堯不禁忿忿不平!跋衲棠棠欠N‘怪物’,是道地的虎姑婆,你能和她相處,我可不行,想想從小到大,她就是最瞧不起我,只因我媽是藝妓,所以我受到種種虐待忽視,你還指望我長大后會孝順她嗎?得了吧!這是她的報應。”天堯不屑道。
“天堯,你別忘了,再怎?樣,她還是你的奶奶。”天泓駁斥著。“我們要孝順她才對!
“話是沒錯啦!”天威在一旁打著圓場!安贿^,有這種奶奶,是我們兄弟的不幸,因為,奶奶的心腸并不好,有時甚至很惡毒、愛計較,工于心計,又勢力眼……一大堆數不盡的短處。最重要的是,奶奶心中沒有愛,只有恨,她還把恨加諸在她的孫子身上,大哥,難道你不是身受其害?別忘了,是奶奶讓雨嬋離開你的!這對大哥您難道不是致命的打擊?奇怪!大哥,你怎?不恨奶奶呢?”天威指出事實,也道出疑問!按蟾,莫非你真的如此寬寵大量?喔!也許大哥并不是很愛雨嬋——”
天泓聞言不禁臉色鐵青,青筋暴露!白】!我愛雨嬋!”
“好啦!”天煒陪笑著!俺呈裁!我們兄弟難得見一次面,相處時間都不夠了,斗什么嘴?”他一副高深莫側的神色,隨即詭詐地道:“不過,大哥,我覺得,到時也許不用我們綁著你,你就會自動留在臺灣。”
“什么意思?”天泓問道。
“沒什么——”天煒笑得很詭譎!盀榱藨c祝大哥來到臺灣,我們去好好吃一頓,好嗎”
“當然好!贝蠹耶惪谕暤馈
天煒莞爾一笑,車子很快地行駛在臺北的道路上。
深夜九點。中山北路,黑美人大酒店。
把車交給代客泊車的小弟后,天泓看著霓虹燈的招牌,他雙眸簇著兩團火花,猛地轉身想走,背后三個弟弟卻一把揪住他。
“大哥,走啦!進去好好喝一杯!”天煒拉住天泓的手。
“里面可是酒醇、人美……”他故意裝出淫蕩的笑容,其實,他心里正不斷道:雨凝,請原諒我,就這一次,下不?例!
“是。 碧靾蛞彩悄槻患t氣不喘的,其實,心底是怦怦直跳!拔以谌毡敬敲淳,什么女人沒玩過,但就這家,我可以保證,里面的女人是全世界屬一屬二的——”天堯口沫橫飛道。
“大哥,走啦!”天威也一個勁拉著天泓!澳憬昧耍駜簜,好好享樂一番吧!”
天泓用力甩開天威,咒?著:“你們怎能背叛自己的老婆?
你們忘了,結婚后要對妻子守貞嗎?你們真是一群下流無恥的男人——”他篤定地說!拔覜Q不會做對不起雨嬋的事的。”
語畢,他筆直地跨步向前。不過卻被弟弟們伸手制止,天堯拉住天泓的右手,天威拉住左手,天煒從背后抓住天泓的肩。
天煒則努力敲著邊鼓道:“我可不相信大哥對雨嬋的‘忠誠度’,你以前雖不比我風流,但也是道地的花心大少,加上你又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黃金級男人,女人豈會不主動投懷送抱?雨嬋不在你身邊快兩年了,你果真不?所動?莫非你真想當和尚?”
天威信誓旦旦地慫恿著天泓。“大哥!我們原本對妻子也很忠誠,不過,自從到了黑美人大灑店后,就全變了,里面有位傾國傾城的美人,會讓我們對妻子變節,會挑起我們潛在的壞性子,我跟你打賭,如果你走進酒店,面對那位美人還能依然故我、老神在在,那我們就相信你對雨嬋的真心,否則,我們會當你在胡言鬼扯!”硬的不行就進行激將法。
“是!”天堯也譏諷道!斑@兩年,你竟連女人也不碰了,我想你是沒膽吧!你怕碰見那些妓女,你怕你會受不了,你怕她們激起你心中淫亂的一面——”
話語未畢,天泓霍地轉身,器宇軒昂地往“黑美人大酒店”走去。天煒、天堯、天威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他急忙用手帕擦拭掉額頭的汗水,尾隨大哥后面,心中想著真是“遣將不如激將”。
其實,天泓是個好勝心強的男人,也許是從小的地位及家教,他永遠只能做第一,不服輸的心態更加明顯,天煒、天堯及天威看穿這點,就拿這招來“對付”天泓。
他們總算成功地讓天泓上當了。
四個俊逸挺撥、風度翩翩又帥氣的男人才走進酒店,立刻引起了四周公關小姐的注意。很多酒女頻頻對他們?媚眼,甚至主動地獻起殷勤來!
找個位子坐下以后,天泓依然文風不動,那張臉,就像隨時會爆發的火山一樣,十分難看。
其實,這些酒店公關小姐幾乎是穿著性感內衣在上班的!這謂之“貼心的服務”,而小嬋兒的穿著,還算保守的,在貼身衣物外,還圍著一條碎花的長布,不過,右腳上的長布裂縫,一路裂到大腿上。
此時,一位媽媽桑走過來,很親切地招呼著他們!鞍︵!
我們第一次碰面嘛!公子們!有沒有認識的?我們有幾個新來的漂亮妹妹,要不要我?你們介紹?”
“要!碧鞜樖紫乳_口!安贿^,我們要紅得發紫的那位小妞!”其實,天煒根本不知道“她”是誰,只好隨便胡謅,反正他認?像嶽雨嬋那種姿色,不成為首席小姐也難。就憑著天煒的超強直覺,他就這么直言不諱地說了。
“你說小嬋兒!”媽媽桑這下是有苦難言。“真抱歉!
她是個大紅人,找她都要預約掛號,她……現在正在忙著陪客人,你們可能要另外尋伴了。”媽媽桑陪著笑臉。“千萬別生氣,我們這兒還有很多很多棒的妹妹……”
天泓二話不說,他實在覺得無趣,只見他起身想離開,不過,卻又被天堯壓回座位上。
天堯追道:“她在哪里?設法找她陪酒,起碼也讓我目睹一下她的風采,讓我們干過癮一下吧!”
這也是他們三個弟弟的真正目的,來這兒,不就是要見嶽雨嬋?媽媽桑口中的“小嬋兒”真是天煒見到的那名很像大哥妻子的女孩嗎?不論如何,起碼要確定一下。
媽媽擺擺手。“好吧!”她指著角落中的長發女孩!澳俏豢腿苏鲋哪敲利惻樱褪切葍!
室內很暗,粉紅的霓虹燈閃爍著,加上小嬋兒又低著頭,秀發遮住她半邊臉,誰看得清楚她?
天威用手肘輕碰天堯的手臂,天堯趕緊會意地對天泓道:“大哥,看一眼嘛!她是紅牌呢!我們就是被小嬋兒迷得昏頭轉向,連老婆都不要了——”他說著謊來鼓動天泓。
天泓卻側著頭,連瞧都不愿瞧一眼,只是詛咒著:“這種女人傷風敗俗的,有什么好看?”
天煒則不動聲色,突然間,他用力抓住天泓的頸子,轉個方向,讓天泓不得不看到三公尺外的小嬋兒。
小嬋兒低垂的頭忽然抬起,不耐煩地對那位酒醉的客人道:“拜讬!已經三分鐘了,你還要再付錢,不然,我可不奉陪!”
她甩甩頭,用力推開客人,抬起頭,撂開右半邊臉的秀發,絲毫不理睬客人的咒?聲。
她面無表情的容?,炯炯發光的冰眸,此刻,完完全全烙印在天泓的黑瞳中。
天泓?那間只覺天崩地裂,仿佛時間在此刻停止。
他的心臟也似乎停止跳動了。
不!不!不可能!他有股驚天動地的震撼,彷若得到全天下的狂喜。但是,沖天的憤怒即刻被如獲至寶的喜悅取代了,頃刻間,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子,沖向角落,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他媽的!你竟敢動我的妻子,我要殺了你——”此刻的他完全喪失理智,并舉高酒瓶,欲擲向那名無辜男子。
冷不防的,天煒急急地走向天泓!按蟾!別胡鬧!冷靜些!”老天!這是天煒第一次看見天泓這樣發瘋!
酒客被天泓這種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舉動給嚇壞了,一下子亂七八糟,尖叫聲四起,不一會兒,酒店保鏢傾巢而出,連周世成也沖了出來。
小嬋兒被“他”嚇得花容失色,而那名客人也乘機溜走了。
天堯、天威也已趕到大哥身邊!袄潇o!冷靜!”他們用力扯住天泓的右手臂,怕他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
就在這么那間,天泓與雨嬋四目相交——雨嬋只覺得血液直沖腦門,她的眼前發黑,好似被雷劈中般,全身血液凍結,變得動彈不得。東王天泓的目光帶給她強而有力的震撼。
他是誰?他究竟是誰?
她認識他嗎?
見他雖然一副窮兇極惡,想置人于死地的模樣,但仍遮不住他眉宇間的英氣逼人,及那股意氣風發的王者之風,一看便知他是豪門名流之輩。
在她的生命中,她曾認識過這樣的富豪公子哥嗎?
雨嬋不禁突然全身顫抖起來。
她好迷惘。
不!不!
她十分肯定——她根本不認識他!
可是,既然不認識他,為何她見到他的?那間,竟有著排山倒海的心悸襲來?
那股天崩地裂、刻骨銘心的痛楚,久久無法自她心中散去。
為什么她會覺得心痛,好似扭絞在一起?
不久后,她撇開那種奇怪的情愫,面對這幫來鬧場的陌生人。
她怒目瞪視,如冰山一般。
這時,天泓已平靜多了。弟弟們扯下天泓手上的酒瓶,才放心地松開天泓的手臂。
天泓下一秒已沖進小嬋兒的懷中。“雨嬋!雨嬋!我好高興,我終于找到你了!我的愛人,我好高興!”他把她擁得死緊!拔也粫僮屇汶x開,我發誓——”
雖然還處在驚魂未定之中,不過,“冷感美人”已被激得火冒三丈怒氣沖天,她用著能令男人七竅生煙的語氣道:“拜讬!如果你要碰我,請先付錢,別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及不入流的理由,你以為我會吃這套?”
她想掙脫天泓的懷抱,無奈天泓的手臂像鋼條一般,令她動彈不停。
雨嬋氣急敗壞地?頭瞪視天泓,目露兇光!胺拧_——我!”雨嬋大聲喊道。
為什么?為什么?
天泓的心此刻已沈到冰河去了。
她的眼神,為什么好像是看著陌生人一樣,一點愛意都沒有呢?他不是她的丈夫嗎?天泓混亂不已,腦中是一片空白。
保鏢及周世成一起圍繞在周圍。
面對這四位客人,周世成銳利的雙眸看出這四位公子,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所以他盡量用溫和的口吻,避免得罪他們!皩Σ黄!對不起!請這位公子放手好嗎?我們小嬋兒沒冒犯你們吧?這件事,我看就這樣算了好嗎?”
“大哥——”天煒、天堯、天威在旁欲言又止地。
“雨嬋!”天泓對一切似乎視而不見,他繼續緊攬著小嬋兒,用那副熾熱又真情的口吻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你——”他想說,你全忘了嗎?無奈,他說不出口。
“有趣!”小嬋兒輕佻地笑了!澳闶堑谝粋說我是你妻子的男人,那你不就是我的老公了?她悶笑兩聲!澳阆胍,也不能用這種方式啊!因為我根本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妻子是誰,你一定認錯人了。”
接下來,小嬋兒無情地嘲諷著:“現在你有兩條路。第一:乖乖回家,去抱你的妻子。第二:只要你付錢,我就可以陪你,否則,一切免談!”
天泓聞言只覺一陣寒意上升,血色迅速從臉上褪去。
“還不放手?”小嬋兒一臉嫌惡。“我是煙花女子,要陪客賺錢,請你別擋我的財路,浪費我的時間——”
“雨嬋!別這樣!”天泓低聲下氣。“我不會認錯人的,難道你不是叫嶽雨嬋嗎?你的生日是今天,今天是你滿二十歲的生日,你看,我記得清清楚楚!闭f這話的同時,他因為激動,聲音有些哽咽起來。
小嬋兒搖頭失笑。“你還真歷害,連我的身分都了若指掌,你一定很有兩把刷子!’她的手指住天泓的前胸,再一次端詳著眼前這位酷哥!翱茨愕臉幼,我猜猜看,應該是年輕又事業有成的企業巨子吧!”她的目光是那種瀏覽陌生人的眼神。
“不錯,你戴勞力士的百萬金表,表上鑲滿黃金及鉆石,很闊氣呢!
“你應該不缺女伴的,‘黑美人大酒店’的妓女應該不合你的口味,你該找上流名媛才是。”最后,小嬋兒冷傲地下結論!拔业哪托杂邢蓿壬!請放手,不然我要叫人了!闭f著她立即回頭喊道:“周老板,你的保鏢怎?還不動手?”
“雨嬋——”這一刻,天泓真的快崩潰了。
小嬋兒用她“紅牌”的地位要求著:“周老板,你再這樣膽小如鼠、躊躇不定,明天,我就到別的酒店去坐臺,保證你這兒鬧冷場。”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天泓又發狂了。
事實上,在平日,小嬋兒雖冷、雖傲,不擅與同仁建立良好關系,但她也從來不會拿她的首席地位來要脅周老板,或是對同事頤指氣使,通常,她只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罷了。
不過,今天,這位陌生男子一出現,小嬋兒卻全變了,周世成敏感地發現了這些微的不同。為什么?是這男子把雨嬋逼急了嗎?畢竟,俗話說:“狗急跳墻”。顯然,這名瀟灑帥哥對雨嬋有不凡的影響力。
雨嬋會如此反常確是因為這名陌生男子這般的“貼”住她,居然帶給她前所未有的狂亂、惹起她臉紅心跳的感覺。
為什么?
他“只是”黏住她罷了,又沒對她毛手毛腳,以前那些客人,比起這個男人做的,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她是“冷感美人”,不是嗎?不過,這會兒“冷感”已經被“熱情”給取代了,她從未有過這種熱烘烘的感覺,一種莫名的欲望,從腳趾頭開始席卷全身。這簡直是莫名其妙嘛!
她面紅耳赤,倨傲地不讓自己心中的騷動曝光,幸好,室內頗?黑暗,她又擅長掩飾,別人是察覺不出她有任何不同的。
雨嬋看著周世成依然維持著那副躊躇的模樣,她的脾氣也上來了,怒目瞪視道:“周老板,我說到做到,我現在就離職,明天就——”
“我不準你那么賤,那么放蕩——”天泓發瘋般的再度叫囂著,然后他倏地出手,在眾人驚訝的千鈞一發之際,他抓住雨嬋像扛米袋似的將雨嬋甩在肩上,這個粗暴的動作,讓雨嬋感覺身體劇烈疼痛起來。
她的胃狠狠地被擠壓著,肺部的空氣也仿佛被掏光了,有那么一下子,她根本無法呼吸。
而天泓只是不管一切地昂首闊步向前走。
“放開我!放開我!救命!救命——”盡管全身已虛脫無力了,但她還是像拼命三郎般的抵抗。她虛弱地尖叫著,雙臂拼命地捶打天泓的背。
“這是干什么!”周世成也不禁火冒三丈了,這男人——竟敢向黑美人大酒店的“冷感美人”動手動腳?好話壞話都說盡了,難不成,這公子哥真想來硬的?
“我和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居然在我地盤上動粗,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周世成吆喝著。
天泓冷冽地開口,雙眸中的怒火如此強烈!拔疫沒找你算帳呢!”他語調森冷道!澳憔尤桓易屛业挠陭茸鲞@種工作!”
周世成當然不甘示弱,他揮揮手,所有保鏢一湧而上,他命令著:“把小嬋兒搶過來——”然后惱羞成怒地咆哮!皩Σ黄穑葍菏遣唤邮軒С鰣龅,請你另尋別的公關小姐——”
保鏢們虎虎生風地撲向天泓,說時遲那時快,天煒、天堯、天威已沖向天泓,將天泓圍住。
“大哥,我們護著你,你快點帶大嫂走吧!”天煒咬咬牙。
“放心!其實,我好久沒運動了,動一動也挺好的!”他對天泓笑道。
“是。 碧靾蛞矓[出那玩世不恭的表情道!拔覜]玩女人,只是來酒店打架。起碼,我不會對不起雨煙了!
“一切有我們!”天威一邊揮拳擊向保鏢,一邊向天泓保證道。
一場激烈的打斗于是展開了。
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不過,天煒、天堯、天威小時候畢竟學過跆拳道和空手道,自然能迅速擊退對方,不過他們身上多多少少都帶了點小傷。
雨嬋一直拼命掙扎,天泓卻神色自若地走出黑美人大酒店,其實,此時他的心底可是怒火中燒,然而,更深沈的是前所未有的傷痛。
他一定要和雨嬋好好談一談。
而在他肩上的雨嬋幾乎快昏厥了,從車禍后,身子一直虛弱的她,這樣被“倒掛”,導致血液直沖她的腦袋,也讓她感到陣陣噁心。
天泓走在路上,引起不少路人的“特別注意”,畢竟,一個充滿紈?氣息的男人扛著一個幾乎是一絲不佳的女人,想不引人側目都難。
雨嬋的呼叫聲越來越小,因她已無力呼喊了。在臉色發白,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的情況下,只得任天泓宰割。所以,不少人還以為她是心甘情愿呢!
搖搖擺擺地扛著雨嬋走向對街的豪華賓館,訂了最上等的套房,而服務人員當然是一臉曖昧。
天泓則皮笑肉不笑地道:“她喝醉了,需要好好休息!
雨嬋知道她應該反駁、尖叫,可惜,她已欲振乏力,陷入昏迷了。天泓扛她上了電梯,到了八樓,等她恢復一絲意識時,她已經被摔進一張粉紅色的水晶圓床上了。
賓館與一般商務套房最大的不同是,天花板上嵌著一大片圓鏡,墻壁則呈引人遐想的粉紅色,更有甚者,在浴室中明目張膽擺著保險套。這是最高級的套房,所以,裝潢全是最洋化的,水晶床還有自動的開關,可以任意調整圓床的角度、方向。
雨嬋被天泓一摔,完全驚醒了。她踉蹌地跌下床,想逃跑,不過,天泓又把她推到床邊,面對這位幾乎喪失理性的霸漢,雨嬋只得又縮到床角。第一次,她害怕得發抖了。
面對眼前這位英俊的男子,雨嬋真的感到害怕,他散發出來的氣勢,讓雨嬋覺得他很危險。她知道自己不能與他在一起,他一定會傷害她,她的心沒有任何理由地浮現這種想法。
也許,潛意識里,天泓已傷害雨嬋太深了,使得她自動地拒絕接納天泓,所以潛意識不斷地發出警告。
“雨嬋——”天泓抵在門口,神情顯得相當痛楚!澳阏娴牟徽J識我?你忘了我嗎?”他盡量心平氣和地問。
盡管雨嬋已嚇得膽顫心驚了,但仍然是強裝出冷若冰霜的模樣,道:“我為什么會認識你?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過去二十年來,我根本沒見過你!
“你——”天泓死瞪著她,氣得簡直冒汗!澳阏娼^情!”
他萬萬沒想到雨嬋會變成這樣。
她不甘示弱地沖口而出:“有情人才是傻瓜!”完全沒有想到說這句話的后果。
“你——”天泓咬咬牙,一字一字說道:“你——怎——能——做——妓——女?怎能讓那些男人碰你?”
“我還不是為了要滿足你們男人的‘需要’!”她還特別加重“需要”兩個字。“我們是各取所需!”她說得理直氣壯。
天泓的臉色已快跟“包青天”一樣了。他一步一步走向雨嬋,雨嬋不自覺得往后縮,但背后是墻壁,她能縮到哪兒以為她早已嚇得冷汗直冒。
“你真賤!”他的胸部強烈起伏著。
“彼此彼此!”她譏諷著!澳銈兡腥诉不是一樣?沒有你們哪會有我們的存在?”她一點也不服輸地反駁著。
“你不再是我認識的雨嬋了!碧煦葱募彩椎。
“我根本不認識你,干?做你認識的雨嬋?”雨嬋氣急敗壞地嚷道。“——我走——!”
“不——”聽她要走,天泓又失控了!拔覀兪欠蚱薨。∥也荒芊拍阕摺
“夠了!”雨嬋覺得有理說不清!拔摇皇恰恪摹蕖。”她再三強調。“我——是——煙——花——女——子——小——嬋——兒!”她聲音高亢地喊叫著。
“不!”天泓發出響徹云霄的叫喊。下一秒,他已撲向雨嬋,雨嬋掙脫不及,整個人被天泓釘在床上,天泓的眼瞳充滿情欲的饑渴、聲音盛滿情感的需求!澳阃藛幔磕闳纪藛?我可全都記得,你的嬌軀、你全身赤裸嬌羞的模樣……還有……我總是輕輕咬住你的腳趾,逗得你顫抖地大笑呢!你的臀溝,有一顆痣啊!每次我觸碰那顆痣,你總是抱怨,為什么你都看不到——”
老天!他在描述“黃色鏡頭”嗎?
雨嬋快嚇掉半條魂了。這種露骨的形容,令她這位才剛滿二十歲的“清純”妓女,真想去撞墻算了。
不過,偏偏,身體就是不聽使喚地燥熱起來。
奇怪!以前在酒店,哪一天不是沈浸在黃色笑話及噁心的話語中?她可都是老神在在、不?所動、神態自若,所以,大家才會稱她是“冷感美人”。但是,如今面對這位陌生男子,她覺得自己變得神經兮兮,可謂是三百六十度的大改變了。
為什么會這樣?雨嬋不解。
離這位帥哥只有咫尺的距離,雨嬋的黑瞳中閃爍著他的容?。雨嬋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來。
他的氣質及架勢,還有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味道,一看就知道是豪門貴族子弟,雨嬋還覺得他的架勢頗有古代帝王之氣呢!
他的藍眼珠很漂亮,顴骨飽滿,鼻子是鷹勾鼻,嘴巴很薄,給人很冷酷的感覺,他這樣壓著她,讓雨嬋感覺他既強壯又霸氣。
這樣的男人,為何纏著她?她只是一個?還債而茍延殘喘、?
生活而奔波的弱女子罷了。
雨嬋年紀雖小,但完全明白,這種親密行為的后果,她不能任由事情發生,也不能任自己躺在這男人的下面,她很敏感,知道他的重要部位正抵住她。
她打斷天泓傾吐愛意的話,用冰冷的語氣道:“先生!請饒了我吧!你要什么女人沒有,為什么偏要選擇我這個酒家女?我發誓,從我出生到現在,我根本沒見過你,我怎?會跟你上床?你真應該去做腦波檢查了!
她半調侃半諭道:“我記憶力好得沒話說,酒店里的男人,我見一次就過目不忘,更遑論是像你這種英俊又多金的。”她的眼光比寒冰還冷。“放開我,我要回酒店了,我可是受不了一天沒進帳!
“你——”怒火像天崩地裂般爆炸了,壓抑的怒火,在頃刻間已焚燒著自己。
天泓咆哮道:“你現在就在工作!陪我上床,我付錢給你——”
雨嬋現在可完全明了他的意圖了。完了!完了!她完了!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忌日嗎?她又不賣身,只不過,莫名其妙的,她就是喜歡對這位陌生人表現放浪,用妓女的口吻去“刺激”
他,為什么?雨嬋也說不上來。
現在玩笑開大了,難道,她真會在今天失身?
“不——”她開始誓死掙扎。對他拳打腳踢,可是,孱弱的她,很快就四肢無力了。
天泓輕而易舉地扯下她的衣服,一副勢在必得的狂暴模樣。他恍若宣誓般地說:“我一定要讓你承認我,記住我——”
他一雙手強而有力地將她的雙手抵在她的頭頂,他強壯的軀體壓住她的嬌胴,另一只手開始用力蹂躪她的胸脯,很快地,胸罩被扯開了。他像一頭饑餓的野獸,像要將雨嬋撕扯掉一般。
他咬住她的唇,讓她無法尖叫救命,他的動作很粗暴,完全嚇著了雨嬋,他用力分開她的雙腿,在千鈞一發之際,他突然停下了動作。因她汩汩流下的淚水,滴到他的面頰上。
晶瑩剔透的淚珠震醒了這位瀟灑酷哥,他仿若大夢初醒般。
只見天泓的眼淚像遭雷擊般,一閃一閃的,他顫抖的手抹去她如斷線珍珠般的淚水,他心如刀割。她的軀體,真與兩年前不一樣了?為什么?
他松了口,用舌頭輕輕撫慰雨嬋紅腫的雙唇,他的右手則溫柔地碰觸她的雙頰,他很想問,但又說不出口。
他的目光注視著在心臟旁那道長達五公分的疤痕。那道疤,震撼了天泓,令他心悸,令他不解,令他瘋狂,令他納悶。這兩年,雨嬋到底怎為了?
雨嬋哭得淅瀝嘩啦,她飽受驚嚇之余,不自覺地吐露了一切。她斷斷續續:“請你……饒了我,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也許,我曾經認識你,不過,我現在真的想不起來……因為,我在兩年前發生一場嚴重的車禍,令我……喪失記憶……好不容易,我記起一些了,獨獨車禍前三個月的事,我一點也想不起來……也許,也許……我是在那三個月認識你的,是不是為”此刻她的雙眸是那么清澈無辜。“告訴我,是不是呢?”梨花帶淚的她說著。“對不起,原諒我……但我真的記不起你——”
就這幾句短短的?述,天泓的心恍若被卡車輾過一般,心中唯一的企盼在?那間,也化作鮮血淋漓……雨嬋續道:“我……開刀開了不下十余次,所以全身都是疤……”她盯住天泓的痛心容?,此刻他就像一頭突然失去生命力的獅子,不過,在雨嬋看來,這頭獅子隨時都會發瘋,還是有本事將她啃得尸首無存,雨嬋依然膽顫心驚。
“我沒有騙你,你要相信我,我胸前的疤是因為溺水……引起肺積水,所以才動手術……”
雨嬋居然“忘記他”!
老天!他仿佛已被判了無期徒刑,一輩子都永無再見陽光之日,一生一世都將被關在地牢之中般。
天泓靜靜地坐直身子,盯著雨嬋那衣衫不整的楚楚可憐樣,而后他緩緩脫下西裝外套,輕輕?雨嬋披上,然后他從袋中取出皮夾,拿了一大把美鈔放在床邊。
他起身,趾高氣昂地對雨嬋道:“謝謝你陪我,這是你的酬勞。很抱歉,我認錯人了!
語畢,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