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鷹半夜從夢中驚醒。
摸摸身邊,依然空無一人。
他頹喪地坐起身,點了根煙,郁郁寡歡地抽著,煙氣嫋嫋地吐出。
這幾和在以來,他一直莫名地盼望;當他回家時,會像上次一樣有個可人兒出現,即使和她們斗嘴也好。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對那個闖空門的女人難以忘懷;他不得不承認內心有一奇怪的情愫索扯著他。
望著手中的煙蒂,他自嘲地一笑,多久沒抽煙了?
這女人竟然有本事改變他!從那天開始,他變得易怒、不再安于現狀、又恢復抽煙喝酒。
明天是假日,原本可以安心睡一大覺,但他卻輾轉難眠,無緣無故地煩悶,顯然,旺旺也是如此。
它一直在傅鷹的腳下磨蹭,繞個不停,低鳴不已。
他蹲下身子揉撫旺旺的腹部,?頭看鐘,淩晨兩點了!唉!不也不早。
旺旺不死心地想出去溜達——它的動作很明顯,不停地抓門板。
“想出以為”傅鷹揚揚眉,有何不可?反正睡不著,一塊兒去夜遊不是很好?
他決定道:“我們去兜風!”
旺旺高興地撲到他身上。
“往哪兒以為”他促狹地問著狗兒。“右邊還是左邊?”
旺旺“汪”一聲,傅鷹就往右開:“汪”兩聲,他就往左開,完全依照狗兒的意思駕駛,在它沒有反應時,他就直開。
要去哪兒?
他也不知道,反正狗兒會識路嘛!只要旺旺開心,他也會開心。依照旺旺的示意,他們在一家飯店門口的泊車處停下來,他懷疑地看著旺旺?
清晨四點,泊車處前空無一人,偌大的停車場既冷清又空蕩。
傅鷹環顧四周,然后,在泊車處的角落旁,看見了一個瘦削的男孩。
天底下會有這種美男子?這小男孩宛若潘安再世,他也不知如何形容,反正,這位泊車的小弟,很美,很俊,而且有很濃的脂粉味。
這個男孩看起來不足十六歲,怎?在這里打工呢?傅鷹的同情心升起,他自問著。
傅鷹想把車鑰匙交給他,以讓他賺取更多的小費,不過,事情未能如愿;因為,小男孩正與幾個有錢有勢的闊老板爭執……霧雪自從在這泊車工作后,立即贏得“小白臉”的稱號。
尤其是那些有“斷袖之癖”的中老年男人。
他們開始每日來訪,全都指定要霧雪泊車。霧雪也因此賺得了不少小費,但他們并不因此而滿足,何董就是其一——他要這小子。
指名要這小子泊車的人越多,何董就越不安,醋心大起。
在何董特意設計下,所有泊車小弟都被調開。四下無人,他故意挑釁,就?要得到這小子。
“小弟,明明是你沒把我的車停好,害我的車漆被刮掉了一大片,你還硬說沒有,你到底賠不賠錢?”有錢人說話就理直氣壯。
“你的車漆本來就掉了,在我泊車的時候,就已經刮過了。”霧雪?自己辯解。
“你知道這部車值多少錢嗎?兩百五十萬呢!”一群人故意喧鬧。“你要怎?賠?”
“我沒做錯,心安理得,你們不相信的話,大不了……我不干了!”她已經忍無可忍了。
“不干?哼!”常來找霧雪搭訕,又給很多小費的何董垂涎地說:“小子,你長得好美,我注意你好久了!
他的大手一把摸向霧雪的后頸。“只要你陪我,這筆帳就算了!焙味挥昧Γ鸯F雪的頸子往后仰,他想強吻這小子。
“放開你的臟手!膘F雪火光的摑了對方兩耳光,又用光腳狠狠地踢對方的下腹,把她的看家本領全都使出來了。
何董痛得大叫,他周圍的打手立即一擁而上,把她團團圍住,霧雪又害怕又惶亂。
為什么?她回臺灣后就事事不順,先是被當成小偷,現在又要面臨被眾人毆打、欺侮的命運,霧雪不禁懷疑,臺灣真的與她相克?
“你不想活了,小子,我不會饒過你的!”何董一聲令下,幾個打手都已蓄勢待發。
但驀然他的手勢卻被人用力地握住,何董側眼一瞧,竟是傅鷹!“哎喲!好久不見,傅鷹!半夜了還在外面流浪,怎?,想泡馬子,還是想玩女人?”他極盡諷刺地說。
傅鷹一臉正義凜然!胺胚^他吧!他只是個孩子,你的車子我負責賠償,好嗎?”他瞄了一下那小子。
霧雪愕然地看著他,多日不見,傅鷹雖然依舊俊美,但臉上卻有掩不住的憔悴為何?霧雪的心無法遏抑地狂跳著。
他認得她嗎?
她內心不自覺地盼望著。
隨即,她完全失望了——傅鷹并沒有認出她來,只是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那種目光和其他人一樣,都認?她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孩。
難道,他忘了她?
那一天,他們不是彼此裸裎相見嗎?
不!不!不!霧雪,這不是正合你意嗎?所以,你故意女扮男裝,把頭發削短得像個男孩,可是——你日日夜夜輾轉難眠,想不全都是他嗎?
“我偏不!”何董態度硬得很!斑@小子我非得教訓他一番不可:只要他乖乖地跟我回家,我就原諒他。”他色迷迷地細瞧霧雪。
“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馬吧!”傅鷹低聲打著商量。
傅鷹居然?我求情?霧雪心花怒放,高興萬分。他一定還記得我的,她安慰地想著。
“我干?一定要聽你的話?”何董高傲道。
“我的企業不是很大,但也足壓死你了!备碟椸嵵馗嬲],他的手一碰觸旺旺的頭,旺旺立刻挺身躍出,眾人皆驚惶失措,哇!這只狗實在是大得嚇人。
一身雪白的長毛,兇狠的目光,異?虻摹肮贰避|,篤定會把人嚇破膽。
“如何?”傅鷹看那小男生一眼,報以他安心的笑容,霧雪頓時覺得好窩心!拔铱,報警好了!备碟椡{道。
“好!”何董只好認截但理直氣壯!敖裉炫龅侥闼阄业归,我認了!但是……我要你傅爺替我親他!這樣我才甘愿。”
他真的故意找碴。否則,我是不會饒過這小子的。
“你是變態,超級變態狂!”霧雪控制不住地高叫,她“尖叫”的聲音令傅鷹心顫。
這小子的聲音,太像……不會吧?一個是男,一個是女,會嗎?
“好!我答應你!狈凑贿^是個小男孩,傅鷹知道自己若不答應,何董絕不對善罷干休,他明白這個人好色。
他走到霧雪面前,低下頭來,他注視霧雪白里透紅的雙頰及紅潤潮濕的唇,他心里暗笑,這小男孩細皮嫩肉,實在太像女人了。
“不!”霧雪抗拒著,她用手捂住嘴巴。
傅鷹扣住“對方”的手,在“他”耳邊低語:“不想把事鬧大就乖乖聽話,難道,你要那個老肥豬親你?”
“我——”雖然傅鷹的形容詞很好玩,但她可是一點也笑不出來,只想跪地求饒。事到如今,她沒有選擇的余地,她顫拌地抬起頭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傅鷹很同情“他”,可憐的小子,竟會碰到如此倒楣的事!
他的初吻竟會落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傅鷹睜大雙眸,看見霧雪滿眼的緊張害怕。“忍耐一下!”
傅鷹呢喃,一俯身就在她豔嬌的櫻唇上,輕輕地——碰觸一下。
“好了,可以了吧!”傅鷹回首面對大家!斑[戲玩完了,可以散會了!”他風趣道。
何董陰狠以回瞪,卻又沒輒,只好與一群打手悻悻然地離去。但傅鷹并沒有忽視他臨走時惡毒的眼神。
等何董他們走遠后,傅鷹才轉身面對眼前的小男孩!澳恪獩]事吧!”
“我……”霧雪頓時兩眼盛滿淚水,淚珠滾滾而下,虛軟地坐在地上啜泣。
旺旺立即蹲在霧雪的腳邊,用舌頭及鼻子的碰觸來安排她。
看“他”無助的樣子,傅鷹似乎看到年輕時自己的翻版。
“想不到我家的狗狗很喜歡你呢!”他試圖打破僵局。“旺旺,除了我以外,從來不親近男人,你可是破例呢!”傅鷹微笑道。
一聽這句話,霧雪立即翹首,忘卻恐懼,酸溜溜地道:“那它是不是接觸女人?”
“聽你的語氣,好像吃醋了!”他詫異道:“你是男孩,怎會有如此‘女性化’的反應?”他拍拍霧雪的肩,心疼這小子實在有夠瘦小。
“你太軟弱了?”傅鷹“告誡”著:“一個男人,應該有要有男子氣慨,才不會被人欺侮,你應該要訓練自己,如何成為一個頂頭立地的好男兒!
我的天!他真認?我是男孩?除了頭發以外,難道,我的全身就沒有一絲女人味?
霧雪覺得自己好委屈,不經意地,淚水又撲簌簌滑落。
“不許哭!”傅鷹像師長般地教導:“男兒有淚不輕彈,男人——沒有資格落淚!”他威嚴道。
“我……”霧雪真的有口難言,她的心在淌血,不過,她真的很聽話地拭去淚水。
“這樣才乖!”傅鷹摸摸“他”的短發!靶∽樱銕c下班?”
“六點!彼馈
霧雪并不希望他回去,她好希望他能留下來,雖然,她十分痛恨那天傅鷹乖淚又暴力的行為;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被他特有的風采給迷住了。
“我請你吃早餐,好嗎?”傅鷹雖是在邀請,但顯得有些心在在焉;因為,他的眼眸正凝視著遠方。
她郁卒死了!安唬 彼舐暰芙^。
一聽“不”,傅鷹側首瞇眼半晌,雙手猛然把他拉近自己的身旁。
霧雪害羞地想推開他,不過傅鷹好像不以為意!澳憧矗懊娼锹溆休v車子,注意到了沒——”他的手指著前方。
霧雪很好奇,往傅鷹手指的方向眺望——是何董那群人!
他們居然還不死心!
霧雪噤若寒蟬,渾身無力,差點昏厥過去,幸好傅鷹緊緊扶住她。
“你——怎?那么沒用?一點小事就把你嚇得半死?”傅鷹看著雙頰臊紅的“他”。
“你的臉怎?那么紅?”他不明就里地批評。“你這模樣太像女人了,你應該把全身曬黑才是!”他的手隨意碰碰“他”的粉頰。
霧雪真是哭笑不得!
傅鷹根本是個“大瞎子”!一個有眼無珠的男人!
“我——請你吃早餐,好嗎?你今天救了我,我應該謝謝你!彼捴袔г挕
“他”怕我撒手不管?讓“他”獨自面對那一群大壞蛋?
傅鷹莞爾一笑!拔也粫还苣愕,放心吧!下班后,我們一起出去!
清晨六點,外頭冷風颼颼,傅鷹帶著“他”與旺旺,開車去永和的豆漿店吃早餐。
她在日本待太久,這種油條、飯已許久沒嘗過了。而且,在臺灣她根本沒有朋友,自然沒有人會帶她來吃各地的小吃,傅鷹是第一個。
這小子顯然還在發育的的年齡呢!不知為何,傅鷹又想到年輕時的自己。
“吃飯了嗎?小子!”他問道。
她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吃飯了!”
看著“他”付完錢,他們一起出豆漿店,但霧雪仍?并不明了傅鷹的用心。
他為何要繞一大圈到這么的永和來?又為何要吃中式的早餐?
因為,要甩掉何董那群人以及顧慮到中式餐點較便宜,傅鷹并不想讓這可憐的小子花太多錢。
坐進車廂,旺旺立刻叭在霧雪身上,把她逗得呵呵大笑!
傅鷹?之咋舌!這小子居然比他還具有“動物的親和力”?他有點不是滋味。
看著傅鷹一直斜睨著自己,霧雪心慌意亂,竟脫口說出天底下最好笑的話——“請教我如何做個男人,好嗎?”
話一說完,霧雪悚然噤口,怎為了?我忘了自己是女兒身嗎?
“我——”她驚慌地看著傅鷹。完了!她想。
傅鷹有些驚愕,只有一個大哥;但他不在臺灣,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我倆很投緣,你看,連旺旺也很喜歡你!
“你做我的弟弟,好嗎?”他偏頭問“他”。
霧雪真想跳河!
“怎?,你不愿意?”
“不——不!我很樂意!彼嫔缤恋鼗卮。
“太棒了!”他的雙手緊握方向盤,正襟危坐!昂茫榱藨c祝我倆在今日‘義結金闌’,我帶你去大溪慈湖玩,好嗎?”
“可是,我要睡覺!”她抗議著。
“男人是不需要睡眠的!”傅鷹鄭重道:“以后,泊車的工作不要做了,直到你練得一身肌肉,有能力抵抗惡勢力?止!”
“走吧!”不管霧雪心里怎?想,傅鷹已把車子開往大溪的方向。
傅鷹走的是省道,車窗外風光明媚。雖然是冬天,但臺灣位于亞熱帶,主樣是四委如春。
霧雪驟然叫傅鷹停車,在他摸不著頭緒之際,“他”已經把他拉進小豆苗連鎖店里。
霧雪買了好多零食,有牛肉干、豆干、蜜餞、乖乖、泡芙……傅鷹都看傻眼了,而這位干弟弟竟對他燦爛一笑。
“這些女孩子愛吃的零食,怎?連你也愛吃?”傅鷹實在搞不懂。
“我——”霧雪又支吾了。這該如何為了呢?“這些零食真的很好吃,我不騙你,大哥!”她不忘把牛肉干塞進傅鷹嘴里。
“好不好吃?”
傅鷹嚼了嚼!安诲e!彼c點頭。
就這樣,他們在車廂同人,霧雪猛吃點心,又熱心地服侍傅鷹,喂他吃點心,灌他喝飲料,這些動作,以女人的觀點來看,是相當親密,連霧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傅鷹卻坦然微笑,因為,他當“他”是名小男孩,他一點也沒發覺霧雪是個女人。
干弟弟太瘦弱了!傅鷹告訴自己,我一定要“訓練”他,成為男人中的男人。
“旺旺,好不好吃?”霧雪塞了好多點心給狗兒。
傅鷹嘴角上揚,他瞥了霧雪一眼,這一霎間,他腦中閃過那小偷的影子——“小心!”霧雪尖叫,伸手抓住方向盤,她的手被傅鷹握住。
原來,傅鷹滿腦子胡思亂想,差點與前車相撞。
“開車專心點!”霧雪警告道:“大哥,請向前看!”
不過,傅鷹卻抓著“他”的手,目光迷離而深邃。
他知道我是女人?
他的眼睛是正常的,他真的看出我是Wom?n?“你——看出來了!”霧雪輕聲問。
她低下頭,小手緊握著傅鷹厚實的手掌。
像有股電流傳入他的體內,他仿佛被震了一下,急急甩開她的手,瞪著她!皩Σ黄!我失常!”他干笑兩聲。“你的長相,讓我想起另外一個女人!
他還是以為“她”是男人。
難道他的心中,已有另外一個女人?
醋意已升至霧雪的心頭,尤其又聽到傅鷹的調侃,她已快火山爆發了。
“我像女孩有錯嗎?誰說男人就一定要長大高大粗獷?男人就不能長得秀美嗎?”
這番話讓傅鷹啼笑皆非,“他”誤會我在嘲笑“他”的弱小!皩Σ黄,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道歉,收回那句話,好嗎?
小弟!”
她瞪了他一眼,她的眉毛與雙眸實在像極了古代美女的柳眉、鳳眼!
天底下會有這種事?
他不敢再貿然開口揶揄干弟弟,也許他正?此而自卑呢!
“好吧!我接受道歉!”霧雪也不再?難他。
傅鷹微微一笑。
他們玩了一整天,兩人一起去吃山?,又繞去石門水庫、小人國……他們興致勃勃,興高采烈地盡情玩樂。
霧雪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像只小鹿般地活蹦亂跳,不斷要求傅鷹帶“他”去玩海盜船、云霄飛車……等刺激的遊樂設施。
不過,霧雪似乎還是不過癮,又繼續挑戰多項遊樂設施,直到筋疲力盡?止。
看著“他”,好像又看到好久以前的自己……唉!傅鷹感歎,不堪回首的“往事”,總是一直尾隨著他,不斷折磨著他的身心。
但是,他真的很高興有人能陪他,多年以來,早已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的生活,現在多了一個可愛的小男孩,使他原本死氣沈沈的人生,又再度充滿活力!
長久以來,他的生活總是忙碌不已,他的世界只有?棄不掉的枷鎖,只為了證明他不是天生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廢人,所以——他逃避繼承人的頭銜,把擔子丟給大哥傅梟。
他追求完美,不容許自己的缺失落入別人的手中。因此,他寧愿做人沒有主見,沒有主張的“好好先生”。
他懼怕自己的缺點在眾人面前曝光,故此,他寧愿選擇與動物交朋友,它們畢竟單純多了。
他沒有大哥傅梟那種天生的懾人氣魄和駕駛他人的本領。
傅梟注定是個龍頭人物。
大哥自父親過世后,便獨自扛起一切。他統馭集團,把事業做得有聲有色,直到他結婚?止。
好不容易,他找到了真愛——櫻嚶;這位曠世美人。所以,大哥寧愿舍棄江山,與妻子遠走他鄉,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事情到此,傅鷹只得“義不容辭”地回到集團,接管他逃避多年的位子和躲避許久的包袱。
他好久沒有面對青山綠水了,也好久沒有感覺自己是如此年輕,他深深吸了幾口氣,真要謝謝干弟弟給他如此鮮活、有趣的一天。
霧雪從商店跑向他!敖o你!大哥!”她遞給傅鷹一只巧克力棒,自己則猛舔另一只。
傅鷹笑嘻嘻地接過,像個大男孩般地與霧雪遊蕩、玩耍、嬉鬧。
車子奔馳在臺北的高速公路上;而霧雪已蜷縮在椅上沈沈入睡;旺旺躺在她的后右側,顯然,已把她當成主人般地保護。
路燈落在霧雪的臉,傅鷹看了“他”一眼,想起他們今天的談話,“他”真是現代少年的寫照——父母雙亡的“他”在孤兒院得不到溫柔,以至于年輕輕輕就在外鬼混,胡鬧了好幾年,玩得連國中都沒畢業,中文字也認不得幾個。
直到遇見老張,“他”的生活才煥然一新,老張帶“他”
到飯店工作,做泊車小弟,一晃一年就過了……這些出自“他”的告白有很多疑點,不過,傅鷹悲天憫人的胸襟,使得他不愿多加追究。他只覺得,他有義務幫助現代病態社會下無辜的問題少年。
他根本沒有想到——小伙子的名字是什么?品性端正嗎?老張又是誰?
簡單一句話,傅鷹實在是太好騙了!
霧雪編的那些陳腔濫調的故事,竟把傅鷹騙得團團轉。不過,她有一點倒是沒說錯——真的認不得幾個中國字。
傅鷹當機立斷,要“免費”照顧“他”的生活——這包括接“他”到家里住,教育“他”識字,讓“他”成為正直有?的青年。
看“他”睡得那么熟,傅鷹不忍叫醒“他”,直接把車開回豪邸。
到家中,傅鷹不假思索地抱起“他”上樓。
“他”身子真軟、真輕、真像——女人?
喔!他可不敢再胡思亂想了,免得小弟再度發飆!
傅鷹干笑幾聲,三步并作兩步地上樓,抱“他”進入二樓的房間。這間房間頗具浪漫的風味,粉紅色的墻壁、床單,還有淡淡的玫瑰香。這是櫻嚶以前的閨房。雖然櫻嚶已升級做他的嫂子了,但是傅鷹是個極端念舊的人,他原封不動地保存一切,包括櫻嚶的衣服及飾物——床頭柜上的玻璃瓶,里面還有九個幸運星及九只紙鶴。
櫻嚶曾經用慎重的口吻道:“鷹哥,只要擁有紙鶴及幸運星,你就能享有愛情!就能得到真愛!”
傅鷹嗤之以鼻,櫻嚶看是一個愛作夢的小女子!雖然,他還是勉?其難地收下這些微不足道的小禮物,但他可是連正眼也沒瞧地再度“放回”這個小玻璃瓶。
一年多以來,他從未進來這房間,如間,為了這個小伙子,他再次瞥見這些幸運星及紙鶴!
櫻嚶的話,在他腦中回蕩——鷹哥!向它許愿!它們可以使你美夢成真!
如果,“許愿”真能“如愿”的話。他不禁在心中默念——我在此向上天禱告——請讓我再度遇見你,我將會生生世世伴隨你,一名莽撞的女子,莫名地闖入他的生活。
但你在哪里?
他?頭,無語問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