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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女若若 第十章
作者:衛(wèi)小游
   

  白澤回天界后,若若的心就死了。她不再是無憂無慮的若若,也不再有笑容,她的歡笑、快樂,仿佛都和白澤一起離開了她。

  “天界是多遠的地方?又不是生離死別!白澤只是回去他原來的地方。而且,你若想他,可以找機會,去天界找他呀!

  胡蓮衣連續(xù)幾日來不知己重覆了多少次這樣的說辭,但若若一直聽不進去,她只好天天講、天天說,就盼著若若哪一天會突然開竅,也就不枉她一番苦心了。

  不過,說實在的,她至今還是很難相信,若若會愛上白澤的事實。愛,那是什么東西?她不懂.所以,她根本也無法體會若若的感受。不過,光看若若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誰還敢去碰愛情一下?根本是自找苦吃嘛!

  但若若是她的朋友,她實在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若若一日比一日消瘦。瑤池大試在即,見若若這樣,她也沒心思參試了。

  嘆了口氣,胡蓮衣又道:“不說話?不說話能濟事嗎?愛嘛,本來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你要、他不要,頂多就是失戀而已。凡人多見異思遷,你動凡心,也該學(xué)會他們遺忘的本事啊,你這樣苦自己,又有誰為你心疼了?”

  若若別過臉不聽胡蓮衣的勸戒,胡蓮衣見狀,又將她的臉強扳向自己。

  “不許逃!你就只會逃避嗎?懦弱!”

  若若被逼得沒法子,只好道:“蓮衣,你別逼我,你不是要參加瑤池的神仙考試嗎?你還是先把自己的事弄好吧!別理會我了!

  “算我多事,行不行?我著不慣你這樣消沉嘛!”胡蓮衣還想再說,忽地,她念頭一轉(zhuǎn),只道:“是!我只要通過考試就算是神仙了。到時候,我在天界通行無阻,當(dāng)然也可以去拜訪你的白澤,你有沒有什么話要跟他說啊?我可以幫你傳話哦!彼\賊地看著若若,等著她的腦袋轉(zhuǎn)過來。

  若若聽著胡蓮衣的話,一個念頭立刻跑過她的思緒里。

  對呀!只要她好好修練,成了神仙之后,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到天界找白澤了嗎?那回莫常恒留下的那些話,不就是這意思。康,即使她當(dāng)了神仙,事情就能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嗎?她還是愛白澤,白澤還是不懂愛、也不能愛的。一切,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差別啊。

  仿佛看穿了若若的想法,胡蓮衣說道:“你對白澤的愛,是要求問凡間人類那樣生兒育女式的愛情嗎?還是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便心滿意足了?若若,你仔細想過沒有?你雖有凡心,但畢竟不同于凡人阿!”

  若若聞言一驚,抬起頭來看向胡蓮衣。

  “蓮衣,我也不曉得該怎么辦好?”她雖不是人,但她也會有想碰觸自己心上人的欲望,要她只能看著白澤而不準靠近,她做不到啊。如果她是人的話,應(yīng)該就不會有這樣子的困擾了吧?

  “若若?”見若若不吭氣,胡蓮衣喊了一聲。

  若若搖了搖頭!拔以傧胂氚,我再想想……”

  ######

  還想什么?去。∪羧,你不是很想見他嗎?現(xiàn)在他就在眼前了,你還在猶豫什么?心理的聲音不斷地催促若若向前再跨出一步。只要再一步、再一步,她就能見到白澤了。她偷偷溜來天界,不就只為見他一面,看看他好不好嗎?那天莫常恒說的話,她實在很難不在意。她相當(dāng)擔(dān)心自澤會受到處罰。

  “你躲在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天界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冷冷的聲音自耳后響起,令若若的頸畔一陣發(fā)麻,心里暗叫糟糕。

  那不是莫常恒,全是誰?這陰冷的氣息,教人不寒而栗,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司命那怪家伙才有!它不是忙著處理人間脫軌的命運嗎?為什么老是在重要關(guān)頭出現(xiàn),破壞她的好事?

  “幾天沒見,變啞巴啦?”

  嘲諷的話又再出現(xiàn),若若逼不得已,只好回過頭。

  “你就不能行行好,讓我見他一面嗎?”若若盡量不讓自己表現(xiàn)得畏懼與脆弱。她雖然怕莫常恒,但此刻,能否見到白澤可比任何事都重要,她不能被打敗。

  莫常恒諷刺地笑道:“你的意思是,我阻止你、不讓你見他?”  

  見莫常恒無辜地擺開雙手,一副自己什么事也沒做的模樣,氣得若若直在心底詛咒。

  “難道不是?”若若咬著牙問。

  “什么人在外面?”突然,幽冷的洞穴里傳出一陣低沉的聲音。

  是白澤!若若的心跳漏了一拍,忘了莫常恒的存在,立刻閃身進入洞中。

  莫常恒的臉孔被一張丑陋的面具所遮掩,教人瞧不出表情,只見它若無其事地聳聳肩,隨即轉(zhuǎn)身離開,往別處找其它樂子玩去了。

  這件棘手的情事,會怎么收尾呢?白澤怎么會去惹上胡若耶這樣難纏的狐仙?唉,神仙的劫數(shù)!不過……神為什么會有劫數(shù)?還不都是以自找的居多!

  嘖!麻煩,真麻煩!人生的“命”是既定的,但這脫離她掌控的“運”,不知道又要給他帶多少麻煩來嘍!

  ########

  若若一進到懲戒神仙的幽冷牢穴里,眼前見到的景象差點沒讓她哭出來。

  白澤正團目打坐,神情是祥和的,但是,他的整個身體卻被一層厚厚的寒冰封。蝗绻皇撬惹霸雎,她會以為白譯死了,封在寒冰中的只是一具尸體。

  這是相當(dāng)嚴重的懲罰,而以白澤堂堂一個神仙,會受到這樣的懲戒,全都是她害的:她覺得好愧疚、若若收緊下唇,不知道該不該出聲喊白澤。

  “是誰?”白澤的聲音穿過寒冰,回蕩在洞穴中。有點冷。

  若若為難著,不知該不該現(xiàn)身,她想他,但是,她怕……遲疑了下,她走出暗處,卻發(fā)現(xiàn)白澤仍閉著眼,并沒有看見她。她悄悄地靠近他身邊,將溫?zé)岬恼菩馁N在冷得教人瑟縮的冰晶上,隔著一層冰,她溫柔地撫觸他的臉頰。

  “白澤,是我……”

  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卻仍在幽閉的冰穴中造成若有似無的厴。白泽原本紧北K難圪康卣隹D蜒誥鵲卣隕涎矍疤詒系囊凰∈鄭垡惶,緢D繳磣乓幌ケ『煲碌娜羧簟?/p>  


  “你——”白澤正要開口說話。一口鮮血卻從肺腑涌至喉頭,沿著唇角流下,沾染了他一身白衣。

  若若見狀大驚!鞍诐,你怎么了?”為什么他會突然流血?她驚慌地摸著包圍住白澤的寒冰,雖然和他離得那么近,卻無法真正碰觸到他。

  看他忍受痛苦的神情,她急了。顧不得自己,她一心只想盡快把白澤弄出這冰里,她拼命地用手敲打冰層,想把冰打破,敲得連手都滲出血絲了,還是不肯停止。

  “若若,住手,別——”白澤見若若破壞冰層的舉動,連忙出聲制止。但體內(nèi)氣血仍未穩(wěn)定,才一開口,隨即便又嘔出一口鮮血。

  “白澤……白澤!”

  若若見狀更是著急,停下了敲打冰塊的動作,眼淚卻撲嗦嗦地掉下來。更令她心驚的是,原本寒冰雖緊包圍著白澤的周身,卻不至于將白澤毫無空隙地圍住。但現(xiàn)在,那冰卻像會成長似的,不斷地往內(nèi)生長,似要將里頭的人整個窒住,方能甘休。

  “這是怎么回事?”若若既驚又慌。是不是她又做錯了  什么?

  白澤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勉強將體中亂竄的氣流穩(wěn)。缓貌蝗菀,他定住心神、打坐運氣,全力抵擋幾乎要將他完全冰封住、不再留有空隙的寒冰。又過了半晌,他才將不斷往中心生長的寒冰給擋了下來。

  原來,這冰一直都在生長,是白澤運氣抵擋,才不至于完全被吞沒。這是怎樣重的一種刑罰?白澤不過是幫她重生一回,需要受這么重的罰嗎?若若只能在一旁干著急,直到見白澤穩(wěn)定了局面,才稍稍放松心情。一放松下來,就覺得臉上濕濕的,伸手一摸,全都是未干的淚水。她眨了眨眼,臉上又添一行新淚。

  白澤調(diào)氣吐納,待體內(nèi)氣血完全穩(wěn)住,他才重新張開眼,卻正好落入冰層外一雙淚眸深情的凝望。不由自主地,他深深嘆了口氣。

  只有他自己清楚,若若在他心里占了多太、多重要的地位。如今,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方才,  
  慌亂的心神,就是個鐵證。他原本一直靠著修練打坐來抵御寒氣,心不動,寒冰也傷不了他分毫。若若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事實太令他吃驚,心思不免不亂,他懷疑還有多少氣力,能夠捱得過未來數(shù)百年的刑期。

  若不是因為心動,不至于此。然而,為什么他連一點后悔的感覺也沒有?反倒覺得,有那么一點甜在心底慢慢地蕩開。唉……若若呀;一個愛上他的狐仙,他該拿她怎么辦才好?他該怎么做,才能將對她的傷害減到最輕呢?

  “白澤……”若若囁嚅著,不敢太大聲,深怕剛剛那令人驚心動魄的一幕又重來一遍!皩Σ黄,都是我害你的!彼⒕稳f分地低下頭。

  “不是!卑诐蓮娨种聘拥那榫w,悠悠地道。

  不是?若若猛然治起頭,眼中有疑惑。

  “若若,你沒害我。”這是他自己心甘情厚的。

  “可是……,我害你被處罰,害你被關(guān)在寒冰里頭。白澤,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白澤不忍見她自責(zé),欲開口安慰,卻又差點動搖心神。

  唉!若若比當(dāng)年佛祖修行時所遇到的魔障還要厲害。她什么都不必做,只消掉幾滴淚,他就投降了。誰教他偏偏這么在乎她呢?罷了,罷了!

  “你也知道你害我不淺,那你還不快離開?”若被人發(fā)現(xiàn)她擅闖天界禁地,免不了要受一頓責(zé)罰。他不以為她來此,是得到許可的;所以,他故意斥責(zé)她。

  白澤無情的驅(qū)逐話語,傷了若若的心。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更明白白澤今日落到這步田地,都是因為她的關(guān)系。她是不該來,但是……

  “我想你!”

  白澤聞言一震,瞪大了雙眼。

  若若沒注意到白澤因她的話所產(chǎn)生的震撼,兀自說道:“我知道這一切對你來說,都是無意義的,你可能覺得荒謬無比,狐仙怎么可以說愛,更何況愛的還是高高在上的天神……

  見白澤不語,若若失望地低垂著頭,一聲嘆息、再一聲嘆息……

  “我很矛盾、很困擾,可是我還是沒辦法,我……白澤…告訴我,你有可能愛我嗎?”若若睜著一雙迷蒙的眼,咬著唇,對上白澤的眼,等待他的答覆。她今日來此、除了思念,便是為了索討他那日并未明講的回答。

  白澤也不閃躲地望著若若。他明白他的一句話,就可以左右她的心是死或活。他不愿意傷她的心,但是,神能有愛嗎?

  不管神能不能愛,他的動心卻已是不爭的事實。他為若若這名小狐仙動心,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也許早在五百年前,在鏡池初見她時,他們的命運便已注定相系了。否則,他何苦幫助一名有過錯的狐仙重生?又何苦為她留在狐族五百年之久?他對她有情,這情若不是“愛”,又該怎么形容?

  他愛若若。但這樣的愛,能被天允許嗎?他們一個是狐仙,一個是神。屬于人間的愛,為何會發(fā)生在他們身上。

  這是冥冥注定,或是孽緣……但他是個沒有前世的神!

  “我們不該有這種人間情愛的……”他冷冷地說。

  若若像被打了一拳似的,心微微刺痛。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她就是沒辦法自情網(wǎng)中抽身。她已經(jīng)陷得太深、太深了,陷在她自己編織的網(wǎng)羅中,無法自拔。  


  “人間情愛……人間情愛!當(dāng)人比當(dāng)神好嗎?為什么凡人可以愛,我們卻不行?若當(dāng)人比當(dāng)神好,那么,我又何必苦苦當(dāng)仙當(dāng)神?凡人比較好啊?當(dāng)神的,都是笨蛋,是不是?”她低吼。

  雖她早知白澤的回答會是什么,但若不問,她不會甘心,問了,卻也只是讓心狠狠痛一遍。就算是痛,以后也不會有什么痛,會比得過這種心碎的滋味啊。

  “若若,不是這樣的!彪m說不該愛,卻還是愛了。他還能怎么辦呢?

  “不是這樣,是哪樣?當(dāng)神不能有愛。當(dāng)人可以,這是事實。,好苦!說到底,當(dāng)神不好,當(dāng)人也苦,倒不如當(dāng)顆石頭,沒有任何感覺,受傷了也不舍痛;還是當(dāng)石頭最好,無情、無感覺,那是最好不過了……”若若什么話都聽不進去了,只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苦澀心情中。

  白澤心疼于她哀傷的神情,不舍極了。瞬間,他定心不下,一口鮮血又涌上喉,寒冰便立刻迅速地逼向他的身軀。

  若若察覺白澤的異樣,心一驚,馬上撲至冰前。但她伸手觸不到白澤,只碰到冷冷的冰。

  “白澤”老天,別又來了,她不要這樣!

  白澤忍著痛苦,仿佛自嘲似的笑了笑,對緊貼在冰外、急得又快哭出來的若若說道:“我苦定不下心,就會是你見到的這樣子!

  若若聞言,急道:“那你快定心!”

  白澤搖了搖頭“你以為我為什么定不下心?是為你!若若!

  “我?我擾了你,是不是?”若若思及此,忙往旁邊退了一大步!拔也怀衬。你快定心!求你!求你!”

  白澤仍是搖頭!叭羧,別離我那么遠,你過來。近一點!

  “可是……”若若遲疑不前。白澤又喚了聲,她才跨向前二小步。

  “再近一點!卑诐擅銖妼⒑鶕趸厝,伸出一只手,貼在冰層上。“學(xué)我做的!彼蟮馈

  若若依著他的要求,伸出手貼在冰上,隔著冰與他的手相疊合。冰很冷,手心卻很熱。她明白,就算白澤不愛她,她也恨不了他。

  “若若,我現(xiàn)在說的,你要仔細聽。我定不下心,不是因為你打擾到我,是因為我舍不得看到你流淚,舍不得看你傷心。我們不是人,不該有人間情愛,雖不該愛,但已經(jīng)愛上了,還能怎么辦呢?你問我有沒有可能愛你,答案是沒有,因為無關(guān)可能與否,我已經(jīng)愛上你了!

  若若屏息聽著白澤說的一字一句,感覺不可置信,卻不敢問是真的或假的。就算是假的,聽他這番話,就算死,她也甘愿了呀!他說他也愛她……

  若若不曉得該怎么舒解她現(xiàn)在澎湃的激動情緒,只感覺一顆心脹得滿滿的,再也無法承受任何其它的心情。她一只手抵著冰與白澤的手相疊合,另一只手則不斷地抹掉她臉上停不下來的淚珠。

  白澤再度被自己打敗,一時之間,他壓不住體內(nèi)翻騰的氣流,又嘔出一大口血,令若若差點沒飛上云端的心又拉了回來。  

  “白澤,定心!定心!”她大叫,這是什么鬼冰塊,有沒有辦法打破?

  白澤閉上眼,收斂心神,奮力定下心來,過了好一會兒兒。才又再睜開眼。

  他努力地避免讓情緒過于激動,他們還有許多事需要談,就算他們相愛是事實,但他們不是人,這也是事實啊。

  有些事,是他們必須抉擇的。

  對于嚴肅而不得不面對的問題,他試著用輕松的語氣說道:“我們已是犯了禁忌。未來,該怎么辦呢?”

  若若當(dāng)然也明白問題的嚴重性,但她并不煩惱!拔也粫缘迷撛趺崔k,但是我知道我的選擇!鳖D了一下,她又笑道:“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要生生世世永遠和你相伴!

  白澤為若若的話惹笑了。“傻若若!我不知道神仙愛人會受什么處罰。以前雖沒有過這類例子,但她們是愛上凡人,與我們的情況不同。懲罰勢必是無法避免的,如果有一天,我們都必須墜人輪回,不再有長久無盡的生命,不再有招風(fēng)喚雨的法力,只是平平凡凡的村夫和村婦,只能青菜蘿卜過一生,你也愿意嗎?”’

  “你才傻,只要是跟你在一起,不管是什么、做什么,我都一千個、一萬個愿意。我不清楚是不是因為愛,才會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我知道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因為那就等于是為我自己!睘閻,她可以義無反顧,絕不后悔。

  白澤比若若理性很多,如果因為情而傷害到若若,那他可以忍情。但若若從來就不善于忍耐,她淪落,他又怎會放她一人飄零?村夫村婦,白首到老。應(yīng)該也是件不錯的事吧。

  “我必須在這里待上五百年,你愿意等我嗎?”他問。

  “即便是一千年,我也等!彼龍远ǖ鼗卮稹

  “那好,這五百年里,我們不見面。別氣!先聽我說,你還不是神仙,不能隨意擅闖天界,更何況,這里是禁地,你更不該來。我不想等五百年后,我出了這里,卻再也看不到你,懂嗎?”白澤耐心地解釋。

  若若明白白澤說的是事實,雖然她很想在這里陪他五百年,不僅是為了他因她而受罰,更是為了她會很想他。但五百年不見面,聽起來.好長、好久啊。

  “若若?”

  若若抬起眼!拔艺娴牟荒茉谶@里陪你嗎?”

  “你知道不行的。”

  “但是,我會很想你。”她誠實地道。

  “我也會想你!狈謩e,卻仍是必須的。他又說:“五百年,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在這五百年里,我希望你回摘月山修練,而且是專心修練。說不定等你重回天界,你會覺得當(dāng)神還是比當(dāng)人好。那我們也就不需要抉擇——”

  “我已經(jīng)決定好了!比羧舸舐暤卮驍嗔怂

  “機會沒人會嫌少。”

  “你嫌少?”若若將臉貼上冰層,溫?zé)岬臍庀⑷匀诨涣撕?br />
  “不是,若若你別誤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我們能各自冷靜一段時間后,再談選擇,我不會變,當(dāng)然你也可以不變。我這樣說,你明白嗎?我希望你好!备糁鶎,無法真實地撫觸到她溫?zé)岬募∧w,但手指輕輕拂過,卻仍然有溫暖。

  “答應(yīng)我!”白澤堅決要求她的承諾。

  若若擰起眉,看著白澤好一會,有點不甘愿地點了頭。

  “我答應(yīng)你,但,我也要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钡鹊桨诐牲c頭,她才接著道:“不許忘了我!”

  白澤眉間的神情霎時由嚴肅轉(zhuǎn)為柔情。“我答應(yīng)你!

  若若這才安下心!拔灏倌旰,我會以神仙的身分來見你,到時候,我們從此再也不會分離了!

  唉!她許下承諾,卻也深知,往后的五百年,將會是一個最漫長的考驗。

  “怎么辦?我不想走呢!”她露了個舍不得離開的笑容,顯得相當(dāng)無奈。

  “回去吧!被發(fā)現(xiàn)就不好!卑诐芍浪约罕仨毷潜容^狠心的那一個。

  “事實上,我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比羧粝肫鹆四:,她進來這么久,她卻沒來趕人,她的居心,教她實在猜不到。

  不忍讓白澤為她擔(dān)心,她一五一十地敘述,方才她在洞外遇見莫常恒一事。

  白澤一聽是莫常恒,高懸的心才放下!八久惺孪騺碜矫欢,你就別想了,就算想破了頭,也不會知道他究竟在打什么算盤!

  若若想想也對,莫常恒是司命——掌管命運的神,誰料得到它究竟在玩什么游戲呢?一切,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她甩甩頭,不再想莫常恒,回過神來,正經(jīng)地面對眼前的事實。

  “白澤,如果我必須離開,你能不能給我一個道別吻呢?”五百年呢!五百年都見不到他,那會是多寂寞的一段歲月啊?

  “道別吻?”他的若若真愈來愈人間化了,白澤覺得很有趣。

  若若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卻仍紅著臉執(zhí)意索吻。她的纖指輕扣寒冰,示意白澤該有所回應(yīng)。

  “下次吧,若若!彼圆涣(xí)慣凡人表示親近的接觸。再者,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層冰。

  “我不想等五百年,白澤!

  若若將唇靠近冰層,只想親近白澤——就算隔著一層冰。

  白澤拗不過,只得打坐運氣,將冰層往外推,增加冰層內(nèi)部的空間。遲疑了下,他輕輕地將唇貼向冰,若若立刻隔著冰,將唇印上他的。冰很冷,他很快便將唇移開,不想凍著了她,他抬起眼,發(fā)現(xiàn)她的頰邊垂著兩行淚。她的淚,仿佛滴進了他的心里,將他的心點點滴滴地穿透。

  “再見,白澤,你一定要保重。”

  若若深深看了一眼,將白澤身影的烙印心上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她不敢回頭,只怕一回頭,她就舍不得走了。

  這一別,就要再隔五百年才能再見。人間別情,也如這般滋味難嘗嗎?

  ######

  若若與白澤道別,若若回到搞月山后,就不再懶散迷糊,反而勤于修練,宛如壯士斷腕似的,下了相當(dāng)大的決心。

  瑤池的神仙試會已經(jīng)結(jié)束,少數(shù)狐仙通過了試練,褪去狐衣,正式成為天界的一員。胡蓮衣亦在此次通過試練者的名單當(dāng)中,且受到西王母的賞識,從此跟隨在西王母的身邊,成為天界的仙子。

  狐仙修練,本就是為了進入天界、成為天界的仙人。胡蓮衣能一償心愿,若若打從心底替她高興。盡管她自己修練的目的,已不再是成仙,而是為了白澤。她也曾是褪去過狐衣的天狐,只是,長生與成仙對她來說,意義已不大,她重再修行,也只不過是為了一償愛戀。除了對白澤的思念與愛,她心無旁騖,一心修行,只為遵守與白澤的約定。

  “如果你想見白澤,我可以偷偷帶你上去。”胡蓮衣如此說道。

  胡蓮衣原以為若若會滿心歡喜地答應(yīng),沒想到,若若卻一口回絕了她的提議。

  “不!我不能上去,我跟他約好了,五百年后再見,我想遵守我們的約定。”胡蓮衣的提議是很誘人,她又何嘗不想見見白澤?但……算是傻吧,她總覺得她既答應(yīng)了白澤,就算很困難,她也要做到。她不想失約。

  若若都這樣說了,胡蓮衣也不好再說什么。也許她不明白若若所謂的“愛”是怎么一回事,但對于若若的頑固與堅持,她倒是能夠了解的。

  “好吧。不見就不見!但,你們總沒限制不能互傳彼此的訊息吧?問問好也好!分別那么久,都不聞不問,我真服了你們!

  “蓮衣,你不了解的,我們沒有不聞不問。事實上、我無時無刻不在心里想他;我們雖不在一起,但我相信,我的心與他的心是合在一塊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一點忙都幫不上?”胡蓮衣還是希望能盡分心力。  

  若若想了想,笑道:“誰說幫不上忙?如果你方便的話,你可以去幫我看看他好不好,如果見得到他的話,你幫我告訴他,我會信守我們的約定!

  “就這樣?”胡蓮衣挑眉問道。

  若若瞅了她一眼,才低聲說道:“還有……我很想他!

  胡蓮衣夸張地大笑出聲,被若若推了把,才勉強止住。

  “好,我會告訴他,有個癡情的狐仙無時不刻地想念他!焙徱滤斓卣f。

  胡蓮衣并未在摘月山停留很久,便回天界去了。第二次她再出現(xiàn)的時候,幫若若帶了一件東西回來,是一截斷了的紅線。

  “這是白澤長老要我?guī)斫o你的東西,一端在他手上,一端給你!

  若若接過紅線,記起了它的來源這是從前白澤要回天界時,她放在他掌心里的東西。她的宿緣,如今正一端在白澤手上,一端在她手上,這意味著什么嗎?

  若若握緊手中的紅線,對于長期等待、緩慢流逝的時間,仿佛多添了一點力量——白澤給她的力量。。

  #####

  一百年后

  摘月山百年一度的盛事又要開幕了。

  這盛事并不是百年一度的狐仙升等考試,而且摘月山大小狐仙唯一可以正大光明聚賭的日子。他們在賭狐仙若若第五次的升等考試到底能不能順利通過。

  “聽說她這回是勢在必得呢!”有位狐仙不知打哪得來的小道消息,便說道。

  “真的假的?若若哪回不說她勢在必得?結(jié)果呢?想想過去慘痛的教訓(xùn)吧!”亦有狐仙決心不再受騙上當(dāng),把所有家當(dāng)全拿出手,就陷若若會再次榜上無名。

  摘月山“臨時賭坊”的老板兼莊家正大聲喝著“下好離手”、“不賭可惜,機會難得”之類招攬賭客的話。

  參與聚賭的狐仙相當(dāng)多,幾乎摘月山上的每個狐仙都賭了一把。絕大多數(shù)的狐仙仍將賭注下在“若若落榜”的賭盤上。因為,以若若過去的“戰(zhàn)績”來看,她的機會實在不高。眾狐仙無一敢拿自己的家當(dāng),來“鼓勵”若若。

  但,隱隱中,眾狐卻也覺得這回的賭季有點不太尋常。因為就連不帶出現(xiàn)在狐仙面前的長老們,也都來到賭坊參與下注。

  碧長老問:“黑,你選哪邊?”

  黑長老答:“跟你一樣!

  “我賭若若落榜,你也是?”碧長老有些不可思議地叫道。  

  “沒辦法.準教她讓我們失望太多回了,我對她實在沒太大的信心!

  黑長老話一出口,便引來其他長老的附議。大家紛紛將賭注下在相同的賭盤上,都是賭若若失敗,

  “喂,你覺得如何?”碧長者詢問身旁一名白衣男子。

  這名男子戴著斗簽,教人看不清他的樣貌。但似與長老們頗為熟識。

  男子道:“我相信她不會讓我失望!彼恍,賭若若會順利過關(guān)。

  “是嗎?咱們等著看吧!”黑長老不以為然地道。

  男子但笑不語,下完了注,便與長老們一同離去。見長老們也賭若若失敗,一些還在猶豫的狐仙,也紛紛效法長老們的選擇。結(jié)果這回,竟只有那同長老們前來的白衣男子賭信若若會順利過關(guān)。

  怪了,那白衣男子是什么人?摘月山有這號人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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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眾仙意料的,若若第五回的升等考試竟傾利晉級,所有賭若若失敗的孤仙,一夕之間,全都傾家蕩產(chǎn)。而在摘月山盛行一時的賭季,更因往后若若連續(xù)升等的情況下,從此消失。

  轉(zhuǎn)眼三百年間,若若已由下級狐仙晉升到高等狐仙之列。她潛心修練,進步的速度比尋常狐仙快許多。長老與白澤曾視她為難得的仙才,其實是有相當(dāng)慧眼的,他們并沒有錯看若若。然而,偏偏她這樣一個仙骨非凡的狐仙,居然志不在成仙,反執(zhí)著于一場割舍不下的愛戀。可惜,真可惜!

  旁人替若若感到惋惜,若若卻一點也不覺得有什么可惜之處。

  巳過三百年,再兩百年,就是她與白澤的相見之日了。

  若若在潛心修練的過程里,偶爾自冥想中回歸現(xiàn)實之時,會心生困惑。她并不是以無欲無求之心修練,道行卻同樣增長,她的修練并不是無功,卻也從未入魔,這是為什么?如果情是禁忌,為天所不容,她就算再怎么修行,也不可能成仙,因為她的心是舍不下愛的。

  是不是天也默允了她的情,準許她以含情之心封神?若真如此,兩百年后再見白澤,他們該走哪一條路呢?

  若若困惑地想著未來,恍惚間又墜入冥思當(dāng)中,時光無聲無息地流動著,在人間,大唐盛世已如昨日黃花,轉(zhuǎn)眼煙消云散,朝代的遞換、人事的消長,一切一切都不過是滄海桑田。與她無關(guān),與天地亦無關(guān)。

  渺渺茫茫間,若若踏上了瑤地凈土,西王母法相莊嚴又慈藹,眉眼不露笑痕,卻令人感覺自在閑適。

  若若有一種熟悉感,本以為這是因為她是第二次來到瑤池.但卻像是她在更久以前曾經(jīng)來過這里。仿佛,這感覺是股對故鄉(xiāng)的熟悉。

  “狐女若耶。”西王母喚道。

  “弟子在!比羧暨B忙答應(yīng)。好熟悉啊,為什么她會對這里,甚至對王母娘娘懷有一種好強烈的熟悉感?

  “你今日來此,是為何故?”

  “弟子乃為褪狐衣、封神而來。”若若據(jù)實以對。

  西王母又問:“褪狐衣,封神,又為何故?”

  若若略覺疑惑.卻仍照實回答:“弟子封神,實乃為情。”

  她才答完,就聽到一聲長長的嘆息,令她有點驚慌。

  “好一個情狐!蔽魍跄竾@道。又說:“若本座不允呢?”

  西王母的不允,若若早有預(yù)料,只道:“弟子并不強求!碑(dāng)不了神仙,并不是她不守諾,她相信,白澤會諒解的。

  “不強求,那么你又何必來此?”仿佛看透了若若的心思,西王母及道:“為情?”

  若若點點頭。奇怪?王母娘娘似乎并不怎么生氣?

  “你可知當(dāng)初你曾允過本座一事?”

  若若抬起頭,眼中滿是不解。她允過王母娘娘什么事?王母娘娘必定不會說謊,傷且渲幸壞閿∠笠裁揮邪 ?/p>  

  “你允過本座,待你將情棄絕,仍回瑤池為本座左右。你忘了嗎?”

  聞言,若若心一震,西王母的話落進她的心中,像一塊巨石,徹底翻覆她的心湖。

  她忘了!她竟忘了她原是西王母身邊的天狐,千百年前動了凡心,愛上天界司星之神,自愿墮凡重新修練,將情忘絕,她怎么會忘了?幾世的輪回,她成了摘月山看守鏡湖的狐仙,沒想到終是難逃情劫,她又再度愛上了白澤,情更深種,永生永世,難斷情根。

  是宿命嗎?她與白澤……

  若若不安地看著西王母,這莊嚴法相,她見了多少世、多少年……難怪她會覺很熟悉,原本就是不該忘,也不能忘的啊。但是她的心,卻只剩下白澤,就連墮入輪回也不曾忘卻。就算什么都忘了,她也忘不掉白澤。

  西王母看著若若,不知該嘆息或憐惜,這樣濃烈的情,能存于天界嗎?

  “狐女若耶,你覺得你適合待在天界嗎?”西王母問。

  若若坦白地回道:“不適合。如果天界容不得有情,弟子不適合留在天界!

  “你覺得天界無情?”

  “不,只是……弟子的情是男女之情,是私情;天界之情,與弟子之情不同。”

  “你錯了,天界之情與人間之情其實并無不同!鳖D了領(lǐng),西王母答道:“只是淡了而已!

  若若不明白西王母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暗茏佑廾粒埻跄钢更c!

  西王母慈藹地微笑!耙馑季褪牵憧梢砸娝拘橇!

  若若還來不及消化西王母的話,就見到她朝思暮念的人已從神殿后走了出來。她是在作夢不成?老天,一下子給她這么多驚嚇,她有點難以消受。

  見若若猶豫不前,西王母索性再推她一把,說道:“他等你很久了,去吧!”隨后,西王母才又自行離去,將瑤池暫借給這一對有情仙侶。

  “若若!卑诐勺叩剿媲埃樕鲜撬龖T見的祥和微笑。

  若若咬緊唇,生怕一開口,便會哭出來。她奔向前,一古腦地撲進白澤的懷里,緊抱住他,將臉貼在他溫?zé)岬男靥。任一滴滴的淚水滑進他襟中。天。∷孟胨,好想好想,她真懷疑自己是怎么熬過這五百年的思念的。

  “再也不了……”她低喃道。

  若若的話因哽咽而含糊不清,白澤擁著她,溫柔問道:

  “什么再也不了?”

  “再也不分別了,我要永遠永遠都跟你在一起!

  白澤的心一震,久久不語,只更緊緊地擁緊懷中的人兒。五百年,真的很長,若若盟狀緯⒌攪訟嗨嫉淖濤丁?/p>  

  其實,他四百年前就被天帝特赦,只是,有太多事情莽撞不得。被赦免后,他一度到摘月山探望若若,他知道她不會讓他失望。但自那回別后,有許多事情必須完成,也怕他的出現(xiàn)會影響她的修行,于是,他只好極力忍住見她的渴望,等著重逢的到來。

  “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了嗎?”若若不確定地詢問。雖然西王母的話似乎有這個意思,但她仍需要保征。

  “不管天界能不能容,我都會陪你。我不會改變心意,還記得嗎?”

  白澤從沒想過,原來若若本是西王母座下的天狐。她哪來那么堅定的信念?竟會對他生生世世不忘。她用情之深,是他所難以想像的。

  “記得,當(dāng)然記得!蔽灏倌曷L等待的歲月里,支持她的,就是白澤的這個承諾!澳闳敉耍疫會提醒你呢!”若若仰著臉又嬌又悄地說。

  “天界不是無情之地,我們算是開了個先例,以后會不會有神仙跟進,我也不曉得,我們也暫時管不了那么多.因為,我們有別的事情得做……”白澤發(fā)現(xiàn)懷里的若若動來動去的,他索性更抱緊她,阻止她更進一步的舉動。他可沒忘記他們現(xiàn)在是在西王母的地盤上,分寸不能不顧。

  “什么事?”若若玩起白澤的衣襟,接口問道。

  “去人間!

  若若愣了愣,問道;“我們不能待在天界嗎?”

  原本,只要能與白澤在一起,就是在地獄,她也是甘愿的。但白澤是神,她不舍他因為她的緣故,也一起淪落人間。但……但,她更舍不得離開白澤。

  白澤看她一臉驚慌的神色,就知道她誤會了。他急忙解釋;

  “若若別謊,聽我把話說完!币娙羧酎c點頭,白澤才道:“我欠了莫常恒一個人情——”

  “又是莫常恒……”若若對莫常恒可說是反感到極點。

  “若若,聽我說完!卑诐捎纸又溃骸艾F(xiàn)在她要我還它這個人情,他說,它對于命運感到累了,要我代它管理人間五百年。你愿意陪我一起嗎?”

  “你是說,我們要幫她掌理人間的命運?”若若不置信地問。

  “是回絕不掉了,畢竟我欠他一個人情!卑诐煽嘈Φ。

  “你是為了我,才欠他人情的!比际菫樗,她沒有說“不”的立場,更何況……“凡間人說,嫁雞隨雞;我愛你,當(dāng)然是要隨你行遍天涯的啊。你往東,我在東;你往西,我往西,不許嫌我粘你哦。”

  白澤微笑地將額頂著她的額。“好!你往東,我往東;你往西,我往西!边@是他真心的承諾。

  若若笑著點點頭,雙臂圈住他的后頸,情不自禁地拉下他,將唇獻上。

  一時之間,他們都忘了瑤池是誰的地盤,也沒發(fā)現(xiàn)到西王母正領(lǐng)著一群仙子躲在神殿后,尷尬地看著他們濃情蜜意的恩愛模樣。想要阻止嘛,怕被說是棒打鴛鴦;可不阻止,瑤池往后該怎么管理群仙呢?

  這時,西王母開始后悔將瑤池讓給若若和白澤敘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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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姻緣宮向來是天界最有人間味的地方。原因無它,只因婚姻是人間大事,姻緣宮掌管人間姻緣,所以,與凡人接觸的機會一多,人味自然也較厚重些。

  “紫仙私逃,要不要派人去把她帶回來?”剛在人間修德圓滿,重回天界的紅娘,對于弟子紫仙私自逃離姻緣宮一事相當(dāng)不能諒解。她不過下凡歷個小劫難,才回到天界,就發(fā)現(xiàn)紫仙闖了禍,令她十分生氣。

  本來該與凡間男子有段姻緣的狐仙竟輕易了結(jié)塵緣,而不該與凡人有所牽扯的紫靈芝,卻取代了狐仙在姻緣簿上的位置,落了個媒人沒當(dāng)成,反倒把自己送上門的荒謬事。

  紫仙既然弄丟了那凡間男子的仙妻,理當(dāng)該賠他一名。

  紅娘與宮里大大小小的神仙商議之后,決定讓紫仙按姻緣簿所載,代替狐仙成為凡人的妻。沒想到,紫仙抗拒不從,竟私自逃離天界,寧在輪回里徘徊飄蕩,也不愿下嫁凡人。害得那凡人生生世世無妻,只因這段仙緣未了。

  白發(fā)白須的月老回道:“不用了!紫丫頭寧逃宿緣也不  
  下嫁凡人,避情于輪回當(dāng)中,要想帶她回來,也不是件簡單的事,倒不如順其自然。相信冥冥中自有安排,我們見機行事就是了!

  紅娘想了想,覺得月老所言不無道理,遂同意了任其自然發(fā)展,暫時不插手管這件事。

  “但,若紫兒一直逃避。我們就任她逃個千年.萬年嗎?”若真這樣,那么,那凡人也未免太可憐了,紅娘仍無法完全放心。

  “紅娘,你放心吧!事情總會解決的,與其擔(dān)心那我們管不了的,何不多費點力氣,管管人間其他的曠男怨女?光是這些冤家,就夠咱們忙上好些時候啦!

  紅娘瞄了眼尚未處理的姻緣公案,隨即,她哀號了一聲。認命地接過紅線,取來兩個娃娃,仔仔細細地將娃娃的一生,用紅線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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