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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花 第十章
作者:岑凱倫
   
  史芝芝終于嫁進(jìn)趙家。因?yàn)椴荒艿交橐鲎允鹋e行婚禮,因此,只能盛大宴請親朋。

  趙家除了趙家豪,全部親友沒有到。早幾天,趙夫人已經(jīng)鬧“舊病復(fù)發(fā)”。趙天鳳裝模作樣地說學(xué)校在考試,住進(jìn)學(xué)校宿舍沒有回家。

  天龍是出乎意料之外地平靜,由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喝過一口酒,史家的人怎樣迫他,他就是一個(gè)不理。

  后來,連他的影子也不見了!

  到送客的時(shí)候,芝芝才發(fā)覺他不在。

  她到處找,又質(zhì)問趙家豪:“他到哪里去了,為什么不好好守住他?”

  當(dāng)天晚上,天龍竟然沒有進(jìn)新房。

  芝芝守了一夜,越想越氣,依照她的性子,真想把房內(nèi)的東西全打個(gè)稀爛。可是她剛要?jiǎng)邮,忽然,她記起母親的話——

  “聽說翠湖脾氣好,對丈夫固然遷就,也很孝順兩個(gè)老的。人最怕比人。你到趙家,一定要忍耐,不要給姓丁的比下去!

  “姓丁的怎能跟我比?我給了他2000萬,還要我受他們氣?”

  “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對付兩個(gè)老的和那鐵嘴雞趙天鳳,你慢一點(diǎn)無所謂。但是,你要得到天龍,就要做得比姓丁的更好。你聽話,媽教你,絕對沒有錯(cuò)!

  芝芝想到這里,也快天亮了。她嘆口氣,只有忍耐著,上床睡覺。

  直到有人進(jìn)來叫她:“新少奶,吃晚飯!”

  “別吵我!”

  “老爺、夫人,少爺都在等你!”

  聽見少爺?shù)拿,她的眼睛睜開了。一看房間,黑麻麻的。

  “現(xiàn)在是什么時(shí)候?”

  “8點(diǎn)正。”

  芝芝起床更衣,化妝;艘粋(gè)鐘頭,才到飯廳去。

  一看,很意外,趙家豪夫婦,趙天龍兄妹全都在坐。趙夫人的面色很難看。

  “芝芝,你怎么這個(gè)時(shí)候才來,我們等了你一個(gè)鐘頭,菜都冷了!”天鳳說。

  芝芝瞟了天鳳一眼,坐在天龍身邊,一句話也不說。

  “以后晚飯之前,你到廚房打點(diǎn)一下!壁w夫人也開口說話,“而且你老爺……”

  “老爺?”

  “是的,你要緊記,天龍的爸爸喜歡媳婦叫他老爺。他一向以媳婦為榮!”

  “我叫不出口,人家會笑我的!現(xiàn)在是什么時(shí)代?還叫老爺?”

  “那……”家豪本來想叫芝芝不必叫他老爺,可是,都給趙夫人截住了話頭:“你老爺吃飯,要許多調(diào)味品,你去拿醬油給他!”

  “叫傭人拿好了?”芝芝動也不動:“我要吃飯!”

  “他不喜歡用傭人,他說傭人手粗,他最喜歡媳婦為他服務(wù)。”

  “那我不用吃飯了?”

  “以前翠湖也是這樣侍候老爺?shù)!?br />
  “她怎能夠跟我比?她是窮鬼,我是個(gè)千金小姐!

  “嫁進(jìn)趙家,都是媳婦!壁w夫人用命令的語氣:“去拿醬油!”

  芝芝無可奈何的去了!一會,她把一瓶醬油拍的一聲,扔在桌上,她回到座位剛坐上,趙夫人又要她為趙家豪拿麻油。

  這樣來回跑了幾次,芝蘭可真氣死了,她心里想,對天龍遷就一下無所謂,可是那死老頭,向自己借錢還要擺架子,實(shí)在忍無可忍。

  于是,她一手拿了幾個(gè)瓶子,走進(jìn)飯廳,向趙家豪飛擲過去:“全都來了!”

  趙家豪不單只一身都是辣醬,胡椒和甜鼓油,他的額頭,還給瓶子擊中,他用手一撫額角,!有血。他指住芝芝,氣呼呼的,老半天才說出口:“你不喜歡拿算了,干嗎打穿我的頭?真沒禮貌!”

  芝芝見沒有一個(gè)人袒護(hù)趙家豪,本來有點(diǎn)心慌,如今得理不饒人:“沒有禮貌不要緊,有錢就行了!你要我的錢,又不是我的禮貌!彼f完,翻著菜,挑那好的吃。還吃得津津有味。趙家豪差點(diǎn)沒給她氣死。

  芝芝得勢不饒人,呼奴喝婢的,要亞香拿這拿那,她比趙家豪更難侍候。

  趙天龍很不耐煩,他放下未吃完的半碗飯,對趙夫人說:“媽咪,今晚我要回工廠監(jiān)工,晚上我不回來睡了。”

  “天龍,你又要出去,你怎可以出去,昨天晚上,你已經(jīng)……”芝芝立刻提出抗議。

  “真對不起,工廠為了依期交貨日夜開班24小時(shí)不停,部分工人,已有怨言,假如我們做老板的不親自去打氣,慰勞他們,恐怕工人要罷工!

  “他們怨什么?來來去去,還不是為了錢?給他們加薪,擔(dān)保他們會拼命地干!

  “芝芝,世界上并非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錢就解決得了。”天鳳冷冷地說:“有些人,是錢不能買到的,比如……”

  “比如你爸爸?我給了他2000萬,他就全部依照我的吩咐去辦。明天,假如我喜歡,我可以叫他站在我背后替我拿醬油,小姐,2000萬可以買到許多東西!

  “能買到我哥哥?”

  “為什么買不到,他已經(jīng)和我結(jié)婚!

  “你買不到他的。你買到的只是一個(gè)夢,一個(gè)惡夢!

  天龍站起來,亞香替他穿上外衣,他說:“媽,我上班去了!”

  “天龍,你不能走!敝ブダ∷骸拔覀冃禄,你不應(yīng)該去上班!

  天龍緩緩拉開她的手,他一字一句地說:“好的妻子,應(yīng)該體貼丈夫,翠湖向來不贊成我因私忘公!

  “你提姓丁的干什么?”芝芝臉一變,高聲嚷著。

  “不提算了!再見!

  “天龍……”

  天龍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死人,你們這班死人,”芝芝擲著筷子,菜汁濺起一串:“姓趙的都不是好人!”

  “你……”趙家豪指住她,很生氣。

  “你什么?吸血鬼,騙了我2000萬!”

  “簡直豈有此理……”

  “跟她吵什么?”趙夫人對丈夫說:“禍?zhǔn)悄汴J的、工廠也是你管理的。現(xiàn)在兒子都去工廠加班,你還待在這兒跟人吵架?”

  “對!  我應(yīng)該去上班!

  “神經(jīng)。“l(fā)錢狂!”芝芝嘴不停的罵,她受不了天龍的冷落。

  趙夫人冷眼看她,覺得她可憐又可笑。



  三朝回門天龍沒有陪芝芝回娘家。芝芝一看見父母,就放聲大哭。

  史夫人心如刀割,連忙問:“孩子,為什么不開心?”

  “媽咪,趙家的人欺負(fù)我,虐待我……”

  “他們膽敢虐待你?”史夫人勃然大怒:“誰虐待你?你家姑?還是那天鳳?”

  “全家!媽咪,我結(jié)婚三天,天龍還沒有跟我洞房。”芝芝哭得更凄涼。

  “他?嫌你什么?”

  “他天天開夜班,晚晚睡在工廠里!

  “關(guān)于這件事,家豪打過電話給我,因訂貨單多,交貨期近,因此,他們實(shí)在很忙。天龍一向很負(fù)責(zé),很勤力,況且他們父子一條心,一定要把事業(yè)搞好。寶貝,你就忍耐一下吧!”

  “你爹的話對!其實(shí),你不應(yīng)該太快嫁進(jìn)趙家,現(xiàn)在不是時(shí)候,他們連自己的生意都應(yīng)付不了,又哪兒有時(shí)間陪你?聽話,你再多忍耐幾天吧!”

  芝芝由娘家?guī)Щ貋硪环菝孛芪淦,那是她的近身女傭亞珠?br />
  表面上,亞珠是侍候芝芝的傭人,其實(shí),她暗地里干的卻是特務(wù)工作,專門調(diào)查有關(guān)天龍的一切秘密。

  第二天深夜,她就有所發(fā)現(xiàn),她連忙走進(jìn)芝芝的房間,向她報(bào)告。

  芝芝熟睡如豬,亞珠推著她叫:“小姐,快醒來,醒來!”

  “你作死!”芝芝一個(gè)熱辣辣的巴掌摑過去:“你不懂規(guī)矩,我睡覺,誰敢吵我,給我滾出去,快!”

  “小姐,少爺回來了!”

  “天龍,”芝芝跳起來,看見亞珠欲哭無淚的樣子,她在床前壁柜里拿出100元,塞進(jìn)她的手里,“算你有功,改天再賞。少爺呢?”

  “他走進(jìn)一個(gè)房間去了!”

  “房間?哪一個(gè)房間?”

  “老爺,夫人隔壁的那一個(gè)!

  “那是什么房間?書房和客房都在樓下,他進(jìn)去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一進(jìn)去就關(guān)上了門!

  “唔!我想起來了,那房以前是天龍的爺爺住的,整間屋子,要算他爺爺?shù)姆块g最好,前幾年他爺爺去世,房間就空放著,天龍進(jìn)去干什么,難道里面有秘密!

  “小姐,用不著胡思亂想,進(jìn)去看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嗎?”

  “對!去看看!

  芝芝把耳朵貼在房門上,沒有聲音,她伸手旋一下門球,里面沒有下鎖,于是,她緩緩旋門球,輕輕地把門打開。

  嘩!整個(gè)粉紅色的房間,粉紅底,金色小花的墻紙。粉紅色厚毛地氈,粉紅色的圓床,粉紅色的窗紗和綠絨窗幄,粉紅色的小壁燈,粉紅色的軟皮旋轉(zhuǎn)椅,粉紅色的床頭排柜,粉紅色外殼的彩色電視機(jī),一切,一切,都是粉紅。

  “俗死了!”

  “房間里沒有人,我分明看見少爺進(jìn)來的,難道我看錯(cuò)了!”

  “你沒有聽見浴室有水聲?”芝芝壓低聲音;“跟我來,里面還有套房!

  里面除了浴室,還有一個(gè)化妝間和一個(gè)儲物房,兩個(gè)房間,都是一片粉紅。

  芝芝打開衣櫥,里面有許多漂亮的晚裝,大部分是粉紅色,全新的。

  芝芝和亞珠在在翻查,突然有人大喝一聲:“你們在這里干什么?”

  芝芝回頭去,看見穿著浴袍的天龍,她吐了一口氣:“嚇?biāo)牢!?br />
  “放下你手上的照片!

  “你和姓丁的已經(jīng)分手了,為什么還保留她的相片,”芝把手中的相架一扔:“這是誰的房間?”

  “我的!”

  “我們的房間不是紫色的嗎?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粉紅色!

  “紫色是你的,粉紅色是我的!

  “怎么?我們分房而睡?”

  “是的,我們無法適應(yīng),你喜歡的,我不喜歡!碧忑埌严嗥捌饋怼

  “天龍,我要跟你好好地談?wù)劇!?br />
  “我疲倦,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2點(diǎn)鐘!碧忑埌櫰鹈迹骸罢埢匕桑∥乙菹!

  “亞珠,你出去!敝ブジ忑堊哌M(jìn)房間,她在旋轉(zhuǎn)椅上坐下:“你欺騙我,這幾天,你根本沒有在工廠留宿!

  “你錯(cuò)了!我趕了幾個(gè)通宵,今晚還是第一晚回家休息!

  “既然回家,就應(yīng)該進(jìn)我的房間。你不知道我每晚都在等著你?”

  “我不習(xí)慣和陌生人同一個(gè)房間!

  “我是陌生人?我是你的太太。”芝芝跳起來:“既然娶我回來,就應(yīng)該好好地對待我。你這樣不理不睬的,算什么?”

  “我的性格一向如此!”

  “一向如此?鬼話,你以前看見我,就象螞蟻沾上蜜糖,纏著死不肯放。”

  “史小姐,今非昔比了,以前,我還是個(gè)王老五,跟誰纏都可以,F(xiàn)在,我是個(gè)有家室的人,一舉一動,都受到限制。”

  “你的話不錯(cuò),你是不應(yīng)該在外面鬼混,但我是你的妻子,我和你結(jié)婚五天,尚未洞房,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史小姐,你和我洞房是犯法的。重婚罪名可不輕!

  “那你……你準(zhǔn)備怎樣處置我?”芝芝跺著足,大發(fā)嬌嗔:“你這笨蛋,你不是一直希望想得到我嗎?我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你……。”

  “我無福消受。”

  “你是小器鬼,我知道你仍然為華倫的事恨我,不過,你雖然恨我,也愛我!

  “我承認(rèn),最初我和翠湖結(jié)婚,對你是又恨又愛,不過,現(xiàn)在我對你只有恨,沒有愛!”

  “騙人,沒有愛,怎會有恨?”芝芝軟軟地靠在床邊。正想倒下去,天龍立刻一手把她抓起來:“你想干什么?”

  “唔!兩夫妻,還能干什么呢?”

  “請你出去,我不會和我不愛的人做愛!

  “你有沒有和姓丁的做愛?”

  “當(dāng)然有!她是我的妻子!

  “你愛不愛她?”

  “你問得真笨,我們孩子都有了!”

  “有了孩子就等于有愛?那些妓女豈不是有許多許多的愛?”

  “我從來沒有找過妓女,你為什么不去問別一個(gè)男人?我本人只和一個(gè)女人有肉體的關(guān)系,她就是我的太太!

  “喂!我用2000萬把你買回來,你怎可以……”芝芝氣呼呼,說不下去。

  “你花了2000萬,已經(jīng)做了這兒的少奶,公平交易,你并沒有吃虧!”

  “我倒透了霉,誰希罕做這有名無實(shí)的少奶?哼!”

  “你到底要我怎樣?”

  “履行夫妻的義務(wù)!

  “對不起,辦不到!”

  “你不肯和我……”

  “是的,我不肯和你睡覺!

  “你……你……豈有此理,你膽敢侮辱我,”芝芝隨手抓起一只玻璃杯擲向天龍。

  “小姐,真對不起,我失言了!不過,是你迫我說的,抱歉!”

  “你……你去死吧!”芝芝到處抓東西扔,乒乒乓乓。

  “什么事?什么事?”趙夫人和趙家豪走進(jìn)來,看了看房間,又看了看兒子。

  “哇!哇!”芝芝放聲大哭。

  “媽,我已經(jīng)差不多一個(gè)星期沒有睡覺,我很疲倦,請你帶她出去!

  “芝芝,別哭了,回房間休息吧!”趙夫人和趙家豪分別伸手扶她。

  “你們兩個(gè)老鬼別碰我,”她終于找到發(fā)泄對象!澳銈儧]家教,教出這樣的壞蛋,恨你們?nèi)摇?br />
  “你怎么叫我們老鬼?你真沒禮貌!壁w家豪非常生氣:“我們是你的翁姑!

  “翁姑,什么鬼翁姑,你是個(gè)老騙子,騙了我2000萬!

  “誰騙你,我們是公平交易,你給我錢,我把大嫂趕走,叫天龍娶你!

  “但是他不肯和我洞房!

  “那是你們男女間的事。我做父親的可沒有辦法強(qiáng)迫兒子……”

  “你們一家都是老千,串通起來騙我的錢,你們會有報(bào)應(yīng)的!

  “只要女人有吸引力,沒有男人能抗拒的,我的兒子又不是圣人!

  “你這老不死,你是說我沒有吸引力?”

  “別吵了!”趙夫人有足夠的容忍,她用手把芝芝拉出去。天龍乘機(jī)扣上了門,下了鎖。

  “天龍,大龍……”芝芝在外面大吵大嚷,一面大聲埋怨趙夫人:“你這老巫婆,老不死的,天罰你!”

  天龍由攝影公司把翠湖的巨型相片拿回來,一共有10幾幅那么多,他花了半晚的時(shí)間把相片掛好,現(xiàn)在,他整個(gè)臥室,到處都是翠湖的相片,他坐著,躺著,都可以看見翠湖。

  他忙累了,去洗澡,由浴室出來,竟然看見芝芝躺在他的床上。

  她穿著紫色的薄紗睡袍,擺著一個(gè)很誘惑的姿勢。

  “你怎么可以躺在我的床上?起來。”天龍一手把她揪起。

  她趁機(jī)倒在天龍的懷里,天龍一手把她推到旋轉(zhuǎn)椅內(nèi)。

  他等著她吵,反常地,她并沒有半句抱怨,還笑嘻嘻地說:“你這俏郎君,怎么完全不解溫柔,你!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是的。希望你后悔!”

  “后悔什么呢?”芝芝站起來看著翠湖的相片:“我不喜歡這個(gè)女人,你趕快把她的相片拿下,這哪兒象間臥室?簡直象個(gè)照片展覽會!”

  “沒有人請你看,也沒有人要你欣賞,你根本就不應(yīng)該進(jìn)來!

  “我為什么不可以進(jìn)來。嘿!明天我要把她的相片全部拿下來!

  “你敢動她一下,我就揍你!”

  “你敢?”芝芝又妒又恨:“有什么了不起?圓嘟嘟的一張豬蹄臉。”

  “你喜歡說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碰她,你聽著,我會打你。”

  “我才不相信呢!”

  “那你走著瞧!”

  “好了!別斗嘴了,我今晚來,是要給你看一樣美麗的東西!敝ブヒ贿呎f一面解開睡裙的鈕扣,很快,她把睡裙脫下,站在天龍面前的,是一具潔白晶瑩的美麗胴體。

  赤裸的,毫無保留的。

  “有沒有看過這樣美麗的肉體!彼穆曇羰切愿械,充滿誘惑。

  “看過了!Play  Boy里面有很多!

  “Play  Boy里的圖畫是死的,我是活的!

  “你說得不錯(cuò)!”

  “有沒有見過這樣有血有肉的胴體?”

  “見過!”

  “誰?”

  “我太太!”

  “姓丁的?”芝芝笑得花枝亂顫,那條腰,象蛇一樣,“姓丁的怎能跟我比?我比她白,比她豐滿,比她均勻,比她動人,比她更富彈性……”

  “我相信,翠湖有一樣?xùn)|西比不上你!

  “你承認(rèn)了吧!”

  “她比不上你的膽量。我和她結(jié)婚一年,她從未試過脫衣服,站在我的面前!

  “那是因?yàn)樗龥]有本錢,身材不好,脫光衣服,只有自暴其丑。”

  芝芝挺起胸脯:“我是不是很美?”

  天龍認(rèn)真地看一下她的身體,然后點(diǎn)一下頭:“不錯(cuò)!比夜總會的脫衣舞女稍勝一籌!

  “我簡直可以做世界小姐。天龍,你應(yīng)該感到幸運(yùn),有一個(gè)象我這樣十全十美的太太!敝ブ佅滤,踢去腳上的日式(日本)玻璃高跟鞋。她翹起腳尖,用美妙的步姿走到天龍的面前,她伸出兩只手,攔腰抱住天龍,并用整個(gè)身體壓貼在天龍的身上:“來吧!天龍,我會令你更快樂更滿足,你會得到前所未有的一切!

  “你知道我現(xiàn)在有什么感受?”

  “興奮?”

  “作嘔!”

  “你……”芝芝眼一瞪,想發(fā)作,終于又忍住了,她聳了聳肩說:“我就不相信玉人在抱,毫不動情?”

  “我有沒有動情,你應(yīng)該感覺得到。”

  “唔!天龍!敝ブグ咽稚爝M(jìn)天龍的浴抱里:“我愛你,我需要你!”

  “你真下賤,千金小姐?嘿!你和一個(gè)淫娃蕩婦有什么分別?”天龍把她的手揪出來,一掌推開她。

  “哈,哈……”芝芝仰頸大笑:“你終于抵受不住了!”

  “笑話,你以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在我的眼中,你只不過是一個(gè)妓女!

  芝芝咬一下唇,眼睛陰森森的:“你竟然不把我放在眼內(nèi),你以前的溫柔體貼,情話綿綿,全是假的。”

  “是真的。”天龍站在翠湖相片的面前,用手指撫著翠湖相片的臉部,用手指著翠湖相片中的嘴唇,“我是個(gè)雙重性格的人,對于我所不愛的女人,我會變得冷酷無情,百分之一百的大男人主義者。但是另一方面我會專一,癡心,永恒……用我整個(gè)生命去愛我所愛的人。奇怪嗎?我就是這樣極端!

  “不知道姓丁的給你吃了甚么藥,把你迷了人。就算她真的把你迷住,可是她已經(jīng)走了,永遠(yuǎn)不能再回來了,男人沒有女人,怎能生活下去,總有一天,你還是需要我的,到你求我的時(shí)候,哼!……”

  “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任何女人,因?yàn)椋业纳眢w里流著翠湖的血,我的心,充滿她的愛,我的腦海,永遠(yuǎn)印著她留給我的甜蜜的回憶,我有她的相片,滿房間都是,我還有許多許多屬于她的東西,我的生活很充實(shí)!

  “肉麻!嘿,我看你能熬多久。”

  天龍把芝芝的睡袍拿起來,擲向她的身上:“穿回你的衣服,你難看死了!”

  “哼!瘋子,神經(jīng)不正常……”

  “請你出去,我要休息!”

  “我偏不走,你能把我怎樣?”

  “你不走,我就叫貴叔拉你出去,”天龍黑板著面孔:“你不害羞,我也替你感到丟臉。”

  “太太在丈夫的房間,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你把全屋的男人叫來好了!

  “你真下賤,真不要臉,好,你不走,我走!”天龍拿了西裝,襯衣和皮鞋,氣沖沖地往外跑。芝芝見他要離去,可急了,連忙趕往他:“天龍你不要走……”

  “下流的女人,”天龍把她推倒在地上:“你簡直象只瘋母狗!”

  天龍?jiān)诰频曜×艘煌恚诙,他回家換衣服,打開房間的門,嘩!難道拍完大地震之災(zāi)難片乎?房間內(nèi)亂得無法形容,最令天龍心痛的,是翠湖的巨型片全部被砸破。他扔下西裝,高聲尖叫:“亞香,亞香!”

  亞香面青唇白地走進(jìn)來。

  “這是怎么搞的?”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誰知道?我的房間是你負(fù)責(zé)料理的,說,誰干的?史芝芝!

  “我不敢說少爺,”亞香嗚嗚咽咽:“新少奶說,要打破我的嘴!

  “什么新少奶,你這個(gè)人真沒有義氣,少奶平時(shí)待你那么好,她的相片全給別人毀了,你受得了?”

  “我曾經(jīng)制止她,她打了我兩個(gè)巴掌,趕我走,我打不過她們兩個(gè)人。我對不起少奶!

  “那是史芝芝干的了?”

  “是的!”

  “她在哪兒?”

  “在泳池游水!”

  “哼!”

  天龍直沖出花園,老遠(yuǎn)的,他看見芝芝穿著黑色的比基尼泳衣,坐在泳池旁一邊搽太陽膏一邊哼歌,天龍無名火起三千丈,他奔過去,出其不意的一手揪起芝芝的長發(fā)。

  “哎!哎!痛死我了!”她掙扎,握著瓶子揮打天龍,天龍一手搶去瓶子,扔進(jìn)泳池里。

  “翠湖的相片是不是你撕破的?”

  “放開我,我還以為你吃了瘋狗藥。那賤人的相片是我撕破的,你能把我怎樣?”

  “我說過,如果你敢碰一下她的東西,我就揍你!”

  “你敢?你動一下手,我會令你后悔一生!”芝芝不屑地說:“打吧!有膽的打吧!”

  劈,拍,兩個(gè)火辣辣的巴掌,打得芝芝天旋地轉(zhuǎn),她站不住腳,掉進(jìn)泳池里。

  天龍怒氣未消,蹲下泳池,揪著芝芝的頭發(fā),把她由泳池提起來。

  芝芝豈是等閑之輩?她稍一定神,立刻反攻,象瘋子一樣,向天龍糾纏。

  天龍反手摑她一掌,把她重重的打在地上。

  芝芝又哭又鬧:“我控告你,我請一百個(gè)律師控告你,控告你謀殺!

  “不錯(cuò)!我可能會殺人。”天龍指住她:“這一次是警告,下一次你再敢到我的房間,再敢毀壞翠湖的東西,我開槍殺死你!”

  芝芝想起天龍那枝打獵用的獵槍,她呆住,再也哭不出來。

  天龍吐吐氣,回到屋里去。

  下午,他請了裝飾公司的人回來,把房間重新裝修。至于翠湖的相片,當(dāng)然非要再沖曬不可了。

  晚上,吃晚飯的時(shí)候,飯桌上少了芝芝。

  趙夫人問亞香:“新少奶呢?”

  “夫人,我不知道。”

  “叫亞珠來問問!

  不一會,亞珠來了,她站著象一條柱。

  “請你們的小姐下樓吃飯,菜涼了!”

  “小姐今晚不吃飯!

  “為什么?”

  “問少爺吧!”亞珠一昂頭,走了!

  “天龍,要不要去請請她?”

  “誰喜歡去自己去!”天龍已經(jīng)開始吃飯。

  “今天芝芝不在,我們可以舒舒服服地吃一頓!壁w家豪表明態(tài)度:“她每天一坐下飯桌,就嘰嘰喳喳地罵個(gè)不停,耳根煩透了,幾乎連飯都吃不下!

  芝芝一連幾天沒有下樓吃飯,她把自己關(guān)在臥室里。

  除了趙夫人例行性地去問候她一次,趙家豪和天鳳半話不提,至于天龍,他根本已經(jīng)當(dāng)芝芝不存在。

  芝芝可以說是完全孤立,處境比翠湖初為趙家婦時(shí)更不堪,以前雖然趙家豪和趙天龍兩父子對翠湖不好,但是起碼還有天鳳的支持和趙夫人的憐愛。

  天鳳為了不愿意和芝芝同住在一間屋子里,她已經(jīng)決定近期內(nèi)嫁進(jìn)王家。

  雖然沒有人理芝芝,不過,她是很會安排自己的生活,比如吃,別以為她不跟大伙兒一起吃飯就會餓死,她天天燉雞燉乳鴿,在房間里大吃大喝。

  這天晚上,天龍正在寫日記(這個(gè)習(xí)慣,是他由翠湖那兒繼承過來),他要寫下一切,以便將來出一本書紀(jì)念翠湖。

  突然,外面有人敲門。

  “誰?”

  “亞珠!

  “你來干什么?”

  “是小姐派我來的!”

  “滾!”

  “少爺,我不會擾你,我放下東西,立刻就會走!

  “放下什么?”

  “雞。小姐燉了雞湯,叫我送一碗給你!”亞珠柔聲軟氣。

  “還是留給她自己補(bǔ)補(bǔ)身吧!打架的時(shí)候,也多點(diǎn)氣力呀!”

  “少爺,求你可憐我,開開門。如果我不能完成我的工作,小姐會打我的!眮喼樵谕饷娴吐暺小

  天龍想一想,終于放下筆,站起來,走出去打開房門。

  “少爺,你真好,謝謝你!”亞珠拿著一只很精致的托盆,里面盛放著一碗熱騰騰的湯:“這碗湯,除了雞,還有許多補(bǔ)品,鹿尾巴,人參,冬蟲草,淮山,杞子……”

  “亞珠,你少說兩句,我根本不懂那些補(bǔ)品,你說了也是白說,你把托盆放下吧!”

  “是的,少爺!

  “你可以出去了!”

  “我侍候少爺把雞湯喝完,然后把托盆拿回去。”

  “托盆和碗都很名貴,史家的。怕我喝完湯,連碗都沒收?”

  “!不,我只是……”

  “你出去,我喝完了,會叫亞香把東西通交還給你、走呀!”

  “是的!少爺。不過,雞湯你一定要喝下,這是小姐一番心意!

  “知道了,你干嘛和你的主人一樣羅嗦?”

  亞珠出去,天龍立刻把雞湯倒在另一只杯里。他用紙巾抹著嘴,剛伸頭出去,就看見亞珠站在房門口。

  她看見天龍,難為情地咬著手指。

  “你還沒有走,我正想找亞香。你既然還在,那我可以省點(diǎn)氣,你把托盤和碗拿回去吧!”

  “你不肯喝雞湯?”

  “喝了!味道不錯(cuò),就是濃了點(diǎn)!碧忑堄帜ㄗ,裝模做樣。

  “你喝了就好了!”亞珠連忙把托盤拿走。

  監(jiān)視著亞珠離去,天龍開了對講機(jī),把花王叫進(jìn)房間來。

  年青力壯的花王來到天龍的房間,他感到有點(diǎn)意外。

  花王站在天龍的面前,不知所措。因?yàn)橄笏菢拥南氯穗y得和主人接近。

  “史小姐送來了一杯雞湯,我不想喝,轉(zhuǎn)贈給你!碧忑埌涯潜u湯遞到他的面前。

  “少爺,謝謝你,我不敢……”

  “喝了吧!別讓我下不了臺!

  花王只好把雞湯喝下。

  “坐會兒,我想跟你談?wù)!?br />
  “少爺,我站著就可以了!”

  “那隨便你。我想買一些花種回來種,不知道我們園子里有沒有空地?”

  “是什么花?”花王一提起花,人就輕松了:“我們有空地,是土栽還是盆裁?”

  “這個(gè)我可不懂。我只是想種幸;!碧忑堃恢绷粢饣ㄍ醯姆磻(yīng)。

  “幸;ㄔa(chǎn)地象是非洲,香港氣候不適合,恐怕……很難種……”

  “花王,你怎樣了?”

  “我好象有點(diǎn)熱,想睡,”花王渾身不自然,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唔!”天龍打開抽屜,把一套衣服拿出來:“我新買了一套睡衣,款式不大好,我想把它送給你,穿起來試試,唔!是大了點(diǎn),你可以叫貴嬸替你修短一下。”

  “謝謝少爺,我想,我想,回去睡覺!

  “在我這兒躺一會吧!”天龍扶他上床,讓他背向外,替他蓋上被,拉上所有的絲絨窗幔,又關(guān)上了燈。

  他回到化妝間,打了一個(gè)電話給天鳳。

  一會,他聽見外面有點(diǎn)聲音。

  他靜止下來,等待著。

  “奇怪,門沒有下鎖!蹦鞘侵ブサ穆曇簟

  “一定是他喝了雞湯,暈陀陀的,里面好黑!要不要開燈?”

  “你作死,黑暗對我才有利呢!亞珠,他已經(jīng)躺在床上,看來藥力生效了!”芝芝很高興:“現(xiàn)在,你可以出去!

  “小姐,祝你成功!”

  “死鬼,快走!”芝芝走到床邊,坐下來,伸手抱天龍:“天龍,你好難受是不是?我來了!你心愛的芝芝來了!”

  花王有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他伸出兩只手,用力抱住芝芝,嘴唇向她臉上亂印。

  芝芝感到不對勁,天龍的皮膚又白又嫩,怎么這個(gè)人皮膚那么粗?身那么臭?

  “你……”

  房內(nèi)的燈,突然亮了,天龍由化妝間出來,天鳳由房門口進(jìn)去。

  一幅好看的圖畫,芝芝和花王抱作一團(tuán)。

  “怎么?”天龍冷笑:“偷漢偷到我的床上來了?史小姐,太過分了吧!”

  “我見過很多出墻紅杏的女人!碧禅P說:“要算你的膽子最大。”

  “你……你……”芝芝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她自知中計(jì):“是亞珠通知我,天龍叫我來的,誰知道床上竟然是這個(gè)鬼男人?”

  “可是你抱著的是花王,花王也抱著你!”

  “你去死吧!”芝芝用力掙扎,花玉胡言亂語,就是不肯放手,芝芝忍無可忍,大大咬了他一口,花王痛極,把手一放,芝芝立刻逃了出來,喘著氣,指住天龍和天風(fēng):“你們想陷害我,但是,在法律上,理由不成立,如果我要偷漢,應(yīng)該在我的房間,他的房間,酒店或者公寓,決不會在丈夫監(jiān)視之下!

  天龍兄妹相對冷笑。

  “笑什么?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那臭男人無關(guān),你們說我偷漢?我可以說天鳳偷漢,反正我們?nèi)齻(gè)人都站著!”

  “唷!我們真是無憑無據(jù),看樣子,她是完全占了上風(fēng)!碧禅P揶揄著:“哥哥,你也太無能,怎么用起代用品來了!”

  “你……你們卑鄙,下流……”芝芝邊罵邊逃出房間。

  天鳳哈哈大笑,直笑到倒進(jìn)旋轉(zhuǎn)椅子里。

  自此以后,芝芝不敢再向天龍打主意,她決定用母親的方法——忍。

  她愿意忍。好勝心強(qiáng)的芝芝,發(fā)誓要得到天龍,寧愿到手了,再一腳把他踢開。

  時(shí)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又是秋天。

  這天,丁太太在幸;ǖ暧(jì)算帳目。

  四點(diǎn)鐘,小蓮和咪咪吃下午茶的時(shí)間。顧客最少的時(shí)候。

  丁太太接到了一個(gè)很特別的電話。

  “是……你……”

  “請你不要叫我的名字,請你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跟你通電話,否則,我立刻把電話掛斷了!”對方一字一句的說。

  丁太太的心情相當(dāng)激動,她忙著說:“我答應(yīng)不叫你的名字,我答應(yīng)不告訴任何人,其實(shí)這兒只有我一個(gè)人,你放心好了!”

  “兩個(gè)鐘頭后,在華記見面。”

  “那間小餐室?”

  “那兒最適合,永遠(yuǎn)不會遇到熟人,記著,不要告訴第3者,否則,我不會出現(xiàn)!

  “我發(fā)誓,喂!”對方已掛斷了線。

  丁太太放下電話,立刻高叫小蓮。

  “什么事?老板娘?”

  “我……我有點(diǎn)不舒服,要回家休息,小蓮,幫幫忙,替我看守店鋪!

  丁太太拉起手袋走到門口,突然又回過頭去。“要是天龍來看我,告訴他我有事先走了,我晚上會給他電話!

  “要不要請趙先生去探望你?”

  “不,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去我家里!倍√咀,想了想說:“你不要告訴天龍我身體不舒服,為免他擔(dān)心,告訴他我有事出去了,要是他查問你我去了哪兒,你就說不知道。”

  “是的!老板娘!”

  丁太太匆匆地走了。

  “老板娘精神很好,”咪咪說;“她哪兒有病,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說不定是顧老板約她去拍拖!

  “絕對不會,顧老板約她五次,她才去一次,她最喜歡在顧老板面前擺架子,她怎會那樣急巴巴,一定是出了事!”

  “千萬別出事,這些日子,老板娘已經(jīng)夠苦了……”

  下太太提著一個(gè)小包箱,來到華記餐室。

  餐室很小,人客又不多。丁太太極容易找到坐在卡座里的翠湖。

  “孩子!”她沖上前,扔下皮箱,握著女兒兩只手,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媽!”

  “讓媽好好地看看你!”丁太太抹去淚水,打量女兒。她穿了一襲淺藍(lán)色的孕婦套裙,臉上干干凈凈,一頭貼服的短發(fā),除了身體起了變化,挺著大肚子,那張娃娃臉,仍然充滿著少女的稚氣。

  “翠湖,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生活當(dāng)然比不上從前,但也很平靜。”

  “你到底躲在哪兒?告訴媽?”

  “對不起,媽媽,我雖然很想你,但是,我不能把我居留的地方告訴你。因?yàn)槟阒懒,天龍也會知道,我不想他為難,也不想破壞老爺?shù)挠?jì)劃!”

  “老爺,只有你那么笨,為他而犧牲!

  “當(dāng)時(shí)我的處境很困難,老爺存心迫走我,我知道是斗不過他的,因?yàn)樗麍?jiān)持不肯出院,天龍的媽媽很擔(dān)心,你知道,她有心臟病的!

  “你老爺不喜歡你,你可以和天龍搬出來,組織小家庭。天龍又不是養(yǎng)不起你!

  “我也曾這樣想過。不過,我不能這樣做,因?yàn)槔蠣旊m然對我不好,但是媽咪的確很疼愛我的,她也愛天龍,天龍是趙家的獨(dú)生子,假如天鳳出嫁了,我又把天龍帶走,那么,趙家大宅,就只留下兩老。老爺可以上班,日子還容易過,媽媽孤零零的一個(gè)人,叫她如何活下去?我和她之間必須犧牲一個(gè),但是,我不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別人痛苦之上,恩將仇報(bào)的事我更辦不到。再說,媽咪年紀(jì)大,有惡疾,她分分鐘可以死亡,我不忍心見她受苦。而且,犧牲了媽咪,于事無補(bǔ),我犧牲了,不單只可以挽救趙家的經(jīng)濟(jì)危機(jī),而且可以令媽咪過些安定的日子。”

  “人善被人欺,你太善良,為別人想得太多,你好不容易得到天龍的愛,又雙手送回給芝芝,你知道嗎?芝芝已嫁進(jìn)趙家!

  “我知道,這是我犧牲的代價(jià)!

  “給人搶了丈夫,還說有代價(jià)?”

  “芝芝嫁進(jìn)趙家,證明趙家的經(jīng)濟(jì)危機(jī)得到解決。老爺也可以逃出死亡關(guān)!

  “你一點(diǎn)也不妒忌?”

  “不,因?yàn)槲倚湃翁忑,芝芝搶到他的人,搶不到他的心!?br />
  “唉!孩子,我實(shí)在不忍心你在外面過這日子,你還是回家跟我一起生活吧!”

  “不,媽媽,我現(xiàn)在出現(xiàn),會破壞了一切,我不想這次犧牲落了空,打回原形!

  “我把你藏起來,不讓別人知道!

  “不,趙家的人會查出來,也瞞不過史家,我不想增加天龍的麻煩!

  “那你是永遠(yuǎn)不回家了?”

  “不能說永遠(yuǎn),那要看以后的發(fā)展,爸爸好嗎?他仍然畫畫?”

  “他已經(jīng)離開我了!”

  “什么?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丁太太搖著頭,眼淚如泉涌:“因?yàn)槟汶x開趙家,我病了一場,那時(shí)候,我心情壞極了,天天和他吵,罵他沒出息,不肯好好找事做,有一天,他說要去做事賺錢,他說要賺許多錢給我,那天黃昏,他出去后,就一直沒有回來,連一點(diǎn)消息也沒有。”

  “媽,”翠湖緊握母親的手:“我對不起你,我太不孝!”

  “與你無關(guān)。我和你爸爸的婚姻危機(jī),早就存在,只是等候時(shí)機(jī)暴發(fā)!”

  “不用擔(dān)心,爸爸一定會回來的。”

  “我才不為他擔(dān)心,我只擔(dān)心你,你身體怎樣了,孩子什么時(shí)候出世?”

  “可能圣誕節(jié)。我的身體還算不錯(cuò)!

  “你到底住在哪兒?”

  “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讓你知道,我有一份工作,有固定的住所,自給自足。”

  “你真的不肯跟我回去?”

  “對不起,媽媽,希望你體諒!

  “唉!算了!這箱子里,有些衣服,一半是你的,一半是孫子的,都是冬衣。預(yù)產(chǎn)期到了,你一定要通知我,好讓我去照顧你,啰!這些人參,一個(gè)星期燉三次,這些錢,你留著慢慢用吧!多吃點(diǎn)雞呀,乳鴿,雪耳……”

  “媽,東西我全收下。錢不要了。我說過我自己有工作,能自給自足!”

  “!我差點(diǎn)忘了,這幾瓶藥,是天龍要我交給你的!

  “天龍知道你來見我?”翠湖驚駭?shù),到處張望?br />
  “他怎會知道呢!我接到你的電話,回家拿了東西就來了。這些藥,是他放在我那里,他家里也有,他說這種藥對你身體有幫助,只要誰知道你的消息,就由誰交給你。”

  “那么多?”松了一口氣:“共有6瓶!

  “他一個(gè)月拿一瓶來,天龍對你真好,每次提起你,眼睛都紅了。”

  翠湖握著藥瓶,心里充滿蜜意:“天龍最近怎樣了?”

  “瘦了點(diǎn)。不過人成熟了。他除了管理自己的公司,還要去工廠幫助他父親,他們父子感情不好,但都很合作,沒辦法。為了生意嘛!”丁太太一提起天龍就開心:“天龍是個(gè)最好最好的女婿,他每天下了班一定去花店看看我,然后才回家,星期日,他怕我寂寞總會陪我吃一頓午飯,他簡直把我當(dāng)他的母親。”

  翠湖感到很安慰,她說:“不知道趙家最近的業(yè)務(wù)怎樣?假如他們一年之內(nèi)能儲蓄2千2百萬,兩年能儲蓄3千4百萬,那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

  “媽,我有幾句話,托你告訴天鳳,不過你要叮囑她,千萬要守秘密。”

  “好的,你說吧!”

  翠湖把一切交待清楚,就和母親分手。

  提起皮箱離開華記,她立刻召了一部計(jì)程車,丁太太可不笨,立刻開車跟蹤。

  經(jīng)過一段路程,翠湖在一間百貨公司下車。

  丁太太管不了汽車被抄牌,拋下車便連忙跟蹤,走進(jìn)百貨公司,左右不見女兒,她上前詢問一位售貨員:“小姐,請問你有沒有看見一個(gè)胖胖白白,有一雙大眼睛,穿藍(lán)色孕婦裝的女人?”

  “我沒有看見!

  “那位年青太太,我見過。”另一個(gè)售貨員走過來!八掖疫M(jìn)來,問我后門在哪兒,我想,她已經(jīng)由后門走了!”

  “后門?天,我怎么沒想到她會走后門!”

  芝芝指手劃腳,滔滔不絕。

  “你們父子倆真是妙人,天氣一涼,兒子老穿著藍(lán)色羊毛背心,好象沒錢買衣服似的。”芝芝走到趙家豪身邊:“你呀!你知道你戴著這頂冷帽象什么?象科學(xué)怪人,象卡通片里的糟老頭,象……”

  “你怎么管起我的衣著來了?”趙家豪老大不高興,在這個(gè)媳婦的面前,他永遠(yuǎn)抬不起頭來,給她欺壓得好慘。

  “我為什么不能管?你是我丈夫的父親,有一個(gè)土頭土腦的家翁,會丟盡我的顏面。”

  穿著藍(lán)色羊毛背心的天龍,剛巧由接上下來,他一看見芝芝就討厭,他坐在大廳自己看報(bào)紙。

  “芝芝!碧禅P說話了:“你知道哥哥的羊毛背心是哪兒來的嗎?”

  “鬼才知道!”芝芝翹一下嘴。

  “那爸爸的冷帽呢?”

  “嘿!那個(gè)嗎?可能是我們趙夫人的杰作吧!”

  “你猜得一點(diǎn)也不錯(cuò),是趙夫人。不過,不是這個(gè),是那位年青的。”

  “。≡瓉硎悄切斩〉!”芝芝一手抓起趙家豪的冷帽,跑出臺階,扔下花園。

  “喂,喂!”趙家豪氣得半死不活:“你怎么拿掉我的冷帽?”

  “已經(jīng)掉了!”

  “你,替我拾回來。”趙家豪一手抓住芝芝的手腕,叫著。

  “爸爸,這叫一山還有一山高!碧禅P幸災(zāi)樂禍:“惡人自有惡人磨!

  “對了!”芝芝聽見天風(fēng)這樣說,更加意氣風(fēng)發(fā),一掌把趙家豪推進(jìn)椅里:“你以為我是笨蛋丁翠湖?”

  “你,你……”趙家豪指住她,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又叫做善有善報(bào),惡有惡報(bào),若還未報(bào),時(shí)辰未到!”天鳳冷哼著。

  “頭風(fēng),我的頭風(fēng)!”趙家豪捧著頭:“亞貴,替我把冷帽拾回來!

  “不準(zhǔn)去!敝ブゴ蠛纫宦。

  亞貴可慌,手足無措。因?yàn)橹ブS時(shí)動手打人,他也領(lǐng)教過了。

  “亞香!”天龍說:“把冷帽拾回來!”

  “天龍,”芝芝沖到他的面前:“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和爸爸吵架,打架,甚至自相殘殺,我不管。不過,我已經(jīng)警告過你,翠湖的東西你不能碰,冷帽是翠湖編織的,算你初犯,下一次有同樣事情發(fā)生,我揍你!”

  “你,你們一家人都不得好死!”芝芝一邊跑上房間一邊罵。

  趙家豪已戴上冷帽,嘆口氣。

  “我有話跟大家說!”天鳳突然站起身來:“媽媽,爸爸,哥哥,請你們跟我到書房。貴叔,亞香,你們在書房外守著……”

  天鳳走進(jìn)書房,立刻宣布她暫時(shí)不和佐治結(jié)婚,并已取得王家的同意。

  “為什么?”趙夫人又喜又憂,此時(shí)此地,她當(dāng)然不想她離開自己,但又怕耽誤了女兒的終身大事,更怕她和佐治鬧翻了。

  “我仍然留在家里,是因?yàn)槲胰杂腥蝿?wù)在身,芝芝的問題得不到解決,我不會出嫁,只是,不知道我受不受歡迎!

  “你能留下來實(shí)在太好了,你還年青,遲點(diǎn)結(jié)婚,沒有關(guān)系!”趙夫人非常高興。

  “我根本不贊成早婚,提前出嫁,是討厭芝芝。不過現(xiàn)在我要留下來對付她!

  天鳳完全依照翠湖的意思去做:“芝芝的囂張,大家有目共睹,而且人人身受其害,我們不能讓她留下來。”

  “唉!如果能把芝芝趕出去!壁w家豪欲哭無淚:“我愿意短5年命!”

  “你不是一向很寵她?你不是說,只有芝芝才有資格做趙家媳婦,你說,到底是翠湖好?還是芝芝好?”趙夫人冷笑問。

  “哪能比?以前,我回到家里就感到溫暖,舒適,如今我天天受罪!壁w家豪哽咽著:“我現(xiàn)在已沒有媳婦,沒有孫兒,我該死!是我的報(bào)應(yīng),注定我臨老過不了活!”

  “翠湖!”趙夫人一抽手帕,就哭了起來。

  天龍走到窗前,望著天空,眼淚滴在心里,悲痛埋在心中,有誰知他此時(shí)情?

  “你們不要哭好不好?假如你們還想要翠湖,先要把芝芝趕走!”

  “翠湖不要我們了!”趙夫人仍很哀傷。

  “不會的,雖然翠湖離開我們,我深信她仍然關(guān)心大家,她的心,是和我們活在一起的。”

  “天鳳,”天龍拉住她:“你想想辦法,把芝芝趕走,我需要翠湖!

  “我們欠芝芝2千萬,欠債還錢,有了錢,就好辦。”

  “對!”趙家豪說:“還錢給她,叫她滾回史家,我們把大嫂找回來!”

  “我們要有2千2百萬,從今天起我們要節(jié)省開銷,爭取分毫,直到把錢儲蓄夠了,然后和芝芝談判……”


  I
  “喂,喂!我不要吃這些廣東菜,我要吃豬扒,牛排,龍蝦湯!”芝芝叫著。

  “對不起!新少奶。”亞貴說;“我們的廚子不會做西餐。”

  “這兒一向有中西廚子!

  “煮西餐的廚子,已經(jīng)把他辭退了!”

  “為什么?最近司機(jī)少了,傭人少了,廚子也少了,又賣了幾輛汽車,這算什么?”

  “為了節(jié)省開支!壁w夫人說:“我們錢不夠用,沒有辦法。”

  “我知道最近公司,工廠都賺錢。”

  “賺了的錢,要還人家的欠債。”

  “我給了你們2千萬。”

  “我們一共欠了3千萬,2千萬是你的,另外還向別人借了1千萬!

  “哼!你這死老鬼,”芝芝指住趙家豪:“這沒有,那沒有,娶我回來跟你們捱苦?我可受不了,以后我回娘家吃飯!

  “那隨便你吧!”



  “趙公子,時(shí)間過得真快,你和尊夫人結(jié)婚兩周年又到了。”珠寶公司的經(jīng)理說。

  “是的。”

  “今天想送些什么首飾給尊夫人?”

  “仍然是去年的別針。”

  “你設(shè)計(jì)的別針真美,用翡翠和鉆石造成的幸;ǎ瑒e致又出色,假如你肯把圖案公開,我愿意收半價(jià)。”

  “對不起!我不喜歡有人擁有我太太的東西,我不在乎錢,你可以加價(jià)!”

  “噢!對不起,趙公子,剛才我只不過跟你開玩笑,好吧!我會象去年一樣,替你做一個(gè)幸;▌e針!



  是的!仍然象去年一樣,蛋糕,燭光,香擯酒,可是卻少了一個(gè)枕邊人。天龍舉起酒杯,向翠湖的相片碰了一下:“祝永恒的愛!”

  天龍干了一杯,他躺在床上,翠湖的甜笑,細(xì)語,又重現(xiàn)他的眼前,仿佛在昨日,仿佛在一小時(shí)之前,可是他心愛的妻子在哪里?那熱吻那柔情,那靈欲之愛……一年了,他忍受了一年,他是個(gè)男人,他需要愛,需要慰藉,可是他沒有,什么都沒有,他空虛,他寂寞,長期抑壓著的情欲象一把火,燃燒著他,燃燒著他,他好難受,實(shí)在熬不住,他把酒杯擲向墻壁,伏在床上放聲痛哭。

  “翠湖,你回來,我需要你,沒有你,叫我怎樣過?”

  他突然跳下床,爬在地上,他拾起了一片玻璃,正要向脈門割下去,突然房間燈火通明,天鳳瞪著眼站在房門口。

  “你要干什么?”她斥喝問。

  “天鳳,我……”

  “放下它,放下它!”

  “翠湖!”天龍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你想死?你死了,誰去愛翠湖,誰去愛你們的孩子?”

  “孩子?”

  “是的,翠湖離家一年,孩子理應(yīng)出世,你已經(jīng)做了父親,你怎么可以這樣不負(fù)責(zé)任?”天鳳一步步走過去:“你應(yīng)該面對現(xiàn)實(shí),勇敢地活下去,為你,為翠湖,為孩子而努力,你忘了翠湖怎樣教導(dǎo)你?”

  “我沒有忘記!”

  “忍耐點(diǎn),我們已經(jīng)接近成功!”天鳳扶他一把,柔聲說:“為愛你的人而生存,這是最有意義的事,對嗎?”

  “這是什么意思?”芝芝指住那張支票,瞪著眼,嘩嘩大叫。

  “這是2千2百萬元支票!壁w夫人交代一下:“2千萬是本金,2百萬是一年的利息,希望你收下!

  “奇怪,我又沒有叫你們還錢。”

  “欠債還錢,錢是應(yīng)該還給你的。”

  芝芝用手拿著那張支票,看了看趙家豪、天龍和天鳳:“這筆錢,是一種交易,你們還錢給我,對我必然有所求。”

  “我們知道你在趙家生活得很不快樂,天龍對你又不好,我們不想你繼續(xù)受委屈,所以我們一家四口的意思……”

  “芝芝,”趙家豪認(rèn)為事情是由他而起,應(yīng)該由他自己解決:“我們之間的交易。已經(jīng)取消了!”

  “你們還錢給我,叫我走?嘖嘖!你們也太不了解我了,雖然,我的確討厭這個(gè)家,也討厭你們這班人,不過,我是不可以離開這兒的,因?yàn)槲乙蛔,就會讓姓丁的回來,我絕對不會便宜了她,所以,這張支票我不要!”

  “芝芝,這又何苦?反正你和天龍的感情又不好,拖下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我這個(gè)人就是這樣!我得不到的東西,也絕對不會讓別人得到,這叫一拍兩散!

  “難道,你就不覺得痛苦?”

  “痛苦?不會,只要?jiǎng)e人痛苦,我就感到快樂,這是我的人生哲學(xué)的代入感。”

  “神經(jīng)。 碧忑堃慌淖烂嬲酒饋恚骸板X,我們已經(jīng)還足,我們不再欠你什么,所以,你非要立刻搬走不可!

  “讓我進(jìn)來了,就休想要我出去!敝ブルp手叉腰,象個(gè)潑婦:“你別忘了,我的親友全吃過我們的結(jié)婚喜酒,我們有相片為證,假如你想把我一腳踢開,那你將會惹上許多麻煩,我的父母。我的親友都不會放過你的!”

  “你要怎樣?殺了我?好!如果要我一輩子對著你,我寧愿死!碧忑埣拥嘏睾稹

  “哥哥,算了!”天鳳拉住他:“好男不與女鬧,象她這種神經(jīng)不正常的人,惹不得。”

  “還是你妹妹聰明,她知道我的厲害!

  “我不管,她走也好,不走也好,我一定把翠湖找回來。”

  “好呀!我正要找她!”

  天龍愕然:“你找她干什么?”

  “唔!可能給她喝一碗有毒的湯,也可能買兇殺死她,或者揍她一頓,讓她一輩子見不得人,總之,一句話,我不會便宜她!”

  “你……你這魔鬼,毒蛇!”天龍氣急了,另一方面,為了翠湖的安全,他開始軟弱下來,語氣也不象剛才那樣強(qiáng)硬。

  “芝芝,香港仍然有法律,殺人要償命!”天風(fēng)冷哼著。

  “在香港殺人,是不用償命的,二小姐!

  天鳳毫不退讓:“雖然不會判死刑,但是,起碼也會判個(gè)終身監(jiān)禁。史小姐,你被關(guān)進(jìn)監(jiān)牢,就不可能穿透明睡袍,喝龍蝦湯,你不會偉大到為我哥哥在監(jiān)牢里渡其余生吧!”

  “你猜呢?”

  “如果你那么愛哥哥,肯為他犧牲,當(dāng)初哥哥為你受了傷,你就不會忙著和華倫訂婚,翠湖也沒有機(jī)會嫁進(jìn)來!”

  “你……”芝芝的面一陣青,一陣紅:“喂!我是你大嫂,你應(yīng)該尊重我,不應(yīng)該處處跟我作對!”

  “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你連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又怎么有人尊重你?”天風(fēng)拉起天龍:“走!我陪你去散心!”



  丁太太一看見女兒,立刻就埋怨說:“翠湖,超過半年,你沒有和我聯(lián)絡(luò)!

  “因?yàn)槲遗履愀!?br />
  “!對不起,上一次是我不好,我答應(yīng)以后再不會跟蹤你。”丁太太細(xì)心看女兒,她穿了一套米色的套裝,腰肢細(xì)小,她訝然問:“孩子已經(jīng)出世了?”

  “媽,你不是說,我們有半年多沒有見面。孩子已經(jīng)四個(gè)月了”

  “你生孩子為什么不通知我?”

  “我能嗎?”

  “是男的還是女的?”

  “一個(gè)男孩子!

  “男的?”丁太太叫起來:“我有一個(gè)男孫。要是你老爺知道不知道有多開心,我做了外婆,也高興極了!”

  “是的!老爺一直希望抱男孫!

  “翠湖,能不能讓我見見我的小乖孫?”

  “當(dāng)然可以!”翠湖拉開手袋,把一張照片拿出來,交給丁太太。

  丁太太接著照片,高興得直張著嘴,老半天才說:“他好漂亮,象個(gè)洋孩子,跟他爸爸一樣好看。你瞧,他的手有多胖?真有趣,可愛極了,我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孩子!

  “他出世的時(shí)候,差點(diǎn)九磅重!

  “九磅重?超級嬰兒。翠湖,能不能把這張相片送給我?”

  “我是特地拿來送給你的。”翠湖甜甜的笑:“不過,請你答應(yīng),千萬不要給別人看,包括天鳳!

  “我不會,我決不會,我把它放在枕頭下面,每天一醒來就看看!倍√(jǐn)慎地把相片放好。她提起一只箱子:“這全是給我的小孫子的禮物!

  “不要每次都為我花錢!

  “不是為你,是為我的寶貝孫兒。”丁太太解開旗袍的紐扣,把一條項(xiàng)鏈解下來:“這是我給孫兒的見面禮。”

  “媽,這條項(xiàng)鏈,是外婆送給你的,你怎可以把它?……”

  “一代傳一代,這才有意義。對了,孩子叫什么名字?”

  “暫時(shí)叫思龍!

  “思龍?這名字很不錯(cuò),而且有意義,好名字!”丁太太大為欣賞。

  “不過,孩子的名字,應(yīng)該由他祖父改的,所以,我剛才說,思龍是他暫時(shí)的名字!

  “我想,你老爺不會再有什么意見了!”

  丁太太嘆了一口氣:“他最近變了!”

  “變了?”

  “唔!他和趙夫人請我吃過兩次飯,他已經(jīng)承認(rèn)我是他的親家,他不再擺架子,人極隨和,他似乎一切都看透了!”

  “天龍呢?”

  “他可苦透了,因?yàn)橹ブゲ豢弦麄兊腻X,她仍然賴著不肯走,天龍甚為焦急又煩惱!聽說他和芝芝還打架呢!”

  “芝芝不肯走,那,有更多錢都沒有用!”

  “可不是?所以,天鳳托了我?guī)状,她叫我問你,有什么好辦法!”

  “我?我也沒有辦法!”

  “總得想想!”

  “既然無法趕她走,那末,就要想辦法令她自動走!贝浜瓜卵燮,很幽怨。

  “她肯自動走?絕對不會。我看呀!她是要妄想天龍有一天會再愛她!

  “媽,你幫個(gè)忙,想個(gè)辦法,拖下去,天龍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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