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與羅杰促膝長談之后,宣騰考慮了許久,該以何種方式跟思好好的溝通一番。
經過深思熟慮后,他在心里歸納出兩人之間問題的重點——一是因為思不夠相信他,二則是她對他不夠誠實,至少她沒向他坦白自己的家世背景。
于是,宣騰決定先按兵不動,讓這個上門的小女人主動求和,他希望她能親口對他說出身世,讓兩人之間沒有秘密。
所以接下來的一星期,宣騰一如往昔的上班、下班,表面上看來無異狀,但一股洶涌的暗潮,早已在心里翻騰不已。
又到了黃昏時分,眼看就要下班了。
思抬起手來看看腕表,緩緩吁出一口氣,一手伸到背后捶捶發酸的腰。
“你今天又得加班嗎?”李淑菁來到思身旁,看著她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
“看來是如此!彼紵o奈地朝著她聳肩一笑。
她實在猜不透宣大總裁的想法。那夜吵過架之后,他就沒再與她說過話,但也無辭退她的意思。
不過,這并不表示他毫不在意那日兩人的爭吵,因為他懂得利用職務之便來報復她。
“哎!”李淑菁才深深一嘆,還沒來得及說出接下來的話,就看見艾麗絲又抱著兩、三個卷宗,走了過來。
“杰克說,這些資料無論如何今天要做到好!迸榈匾宦,她將卷宗往資料堆上壓,就轉身走人。
看著她的背影,李淑菁搖搖頭,十分同情思。“你得罪過艾麗絲嗎?否則她……”見她頤指氣使的模樣,表明了是在欺負人。
但總裁默許,所以李淑菁也不敢多話。何況艾麗絲會出現在臺灣,是因為宣騰最近有意開發新的投資案,才會將她由拉斯維加斯調過來,一同參與企劃案研究。
“我也不知道!笨粗惤z的背影,她這么告訴李淑菁。
但是,她心里當然知道,她不僅得罪了艾麗絲,還是她特大號的眼中釘。她的眼無奈地看著桌上的玫瑰花。
“看來你接下來的一星期,可能也無法去約會了。”隨著她的視線,李淑菁也將眸光拉到玫瑰花束上,她同情地一嘆。
花束兩個星期來,不曾間斷。每天,花店的小弟一大早就會將花給送到,同樣沒署名,也同樣只送紅色玫瑰花。
不想干涉下屬私生活的她,也不覺得有什么好意外的。畢竟以思的條件,有人追求是正常的。
“我認命了。”孟思朝著李淑菁淺淺一笑,疲憊的眼眨呀眨的。
她哪還敢妄想能有什么約會?這星期來,宣騰不僅不理她,就連她將公文送入他的辦公室,他也都鮮少抬起頭來看她。
所以她想,他們的約定大概也就此作罷了吧?
她看看玫瑰花,再看看桌上已堆成了小山的文件,她想,殘酷的溫柔就是這么回事吧?
收回了視線,在移向李淑菁的剎那,思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她為何要任人擺布、欺凌?
心隨意動,她刷地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淑菁姐,我忽然覺得身體不舒服,我要請假!彼f著,臉上有隱藏不住的愉悅。
“啊?”李淑菁看看她,再看看那堆卷宗!靶壬鷷茨泗滛~的!”她不得不這么想。
思豁出去了!半S他吧!只要他高興!闭f著,她拉開一旁的矮柜,由里頭取出皮包。
“思,你……”李淑菁想再開口規勸,但孟思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就這樣,我走了,淑菁姐!彼蛩龘]揮手,越過她,跑向電梯。
孟思前腳才進了電梯,宣騰后腳就走出辦公室。
“她呢?”見到思的座位上空蕩蕩地,又看見李淑菁站在桌邊發呆,他問。
“走了!痹趺催@星期來,大家都怪怪的?
“走了!?”宣騰的聲音拔高,他瞪大一對銳利的眸子。
“是呀!彼噶酥鸽娞,心里想著,誰來幫她收拾爛攤子?工作還堆積如山呀!
“誰準許她走的?”鮮少大聲說話的他,不僅拔高音調,還暴吼出聲。
李淑菁整個人往后退了一步,恐懼地看著地。
“該死的!”看著她的神情,宣騰知道自己失控了!白叨嗑昧?”他盡量讓語調聽來溫和。
“應該還在電梯里!崩钍巛贾噶酥鸽娞荨
“可惡!看我抓到你,不揍你一頓屁股才怪 ”宣騰說著,急忙沖向樓梯。
看著他的背影,李淑菁心里還是充滿疑惑。
天。≌l來告訴她,這辦公室是不是被下咒了?否則大家怎么看起來都不大正常?
電梯在十樓停了一下,思抬頭看著走進來的人。
“吳經理,現在電梯要下樓,如果你是要上樓,就請稍等一下。”是財務部的吳啟宏經理,思見過他幾次。
吳啟宏推推鼻梁上的眼鏡,臉上掛著憨直的笑容!皼]關系的,孟特助。我先跟你下樓,然后再上樓!弊哌M電梯,他在鏡子前站得挺直。
既然他不介意,思也就沒多說什么,伸手按了關門按鈕,電梯又繼續往下移動。
過了幾秒,她身后的吳啟宏先輕咳一聲,然后開口說話。
“孟特助,你要外出嗎?”他注意到思的肩上背著皮包。
“是呀,我不舒服,請假去看醫生!彼悸月赞D過頭來,對著地點點頭。
她是不舒服沒錯,但卻沒想過要去看醫生,因為是心里不舒服。
“這樣呀……”吳啟宏又抬起手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他似在思考著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思對著他輕輕一笑,隨即轉回頭去。
電梯一樓一樓地下降,終于到了一樓大廳。
沒有多余的寒暄,思跨步往外走,而吳啟宏也跟著她走出電梯。
在她即將走出大樓前,他喊住了她。
“吳經理,還有事嗎?”思停下腳步,轉回身來看著地。
“我、我……”一個大男人竟顯得手足無措。
“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先走了!笨戳怂谎郏嫁D身,急著離開。
如果宣大總裁知道她竟將工作丟下,請假離開,不知會有何反應?是馬上辭掉她,還是……“等……等一下!苯K于鼓起勇氣,吳啟宏再度喊住她。
思停下腳步,又回過身來。
“我想問你,你喜歡我送的玫瑰花嗎?”仿佛是用盡了所有的勇氣,他一口氣將話說完,圓憨的臉上還染著淡淡的紅。
“。俊彼茧p眼眨呀眨的,不知是因為他的話對她造成太大的沖擊,還是她根本沒聽清楚他說什么。
“我是說……你喜歡紅玫瑰嗎?”靦腆地,他又說了一次。
這次孟思將他的話聽得非常清楚,但整個人也像被人由高空推落地面一樣,受到極大的震撼。
原來送花的人是他,不是宣騰!
“哈哈哈……”她忽然大笑出聲。
什么殘酷的溫柔?原來從頭至尾都是她一廂情愿的誤解。
“孟、孟特助!眳菃⒑瓯凰哪咏o嚇著了。
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思終于停止了笑,她不想嚇壞他。
“對不起,我沒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她說著,壓抑下心頭漸漸冒出來的悲哀感。
“喔,那……”吳啟宏看著她,又推推鼻梁上的眼鏡。“我……”圓圓的臉漲得通紅。
睨思看著他通紅的臉,以難得的耐性,等他將話給說完。
“我是想問你,能跟我交往看看嗎?”深吸了一口氣,他閉起眼來,一古腦地將話給喊出口。
等了數秒,回應他的卻是一大片沉寂。
“怎樣,你答應了嗎?”他倏地睜開眼來,看見站在他眼前的人時,嚇得差點休克送醫。
“宣、宣……宣先生!”怎么會是總裁?孟特助呢?怎么一下子就不見了?
吳啟宏左瞧瞧、右看看,佳人確實已不見蹤影。
“她跑了!毙v怎么也沒想到,剛跑下樓的他,第一眼瞧見的,竟是別的男人正對著她告白。
“跑?”孟特助是被他給嚇跑的嗎?早知道就不告白了。
“她是看到我才跑的!狈路鹉懿峦杆男乃迹蛘f著。
“咦?”吳啟宏不解。
宣騰的手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三下!暗纫幌碌饺耸率胰蟮。明天起,你調到拉斯維加斯!笨此敢不敢跟他爭女人!
“。俊睘槭裁?
“孟特助是我的女友!闭f著,宣騰已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追。
盡管心里有過無數個假設,但思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會親自迫下樓來,而且還以讓人措手不及的速度。
所以,當瞧見他現身在吳啟宏身后的剎那,她拔腿就跑,壓根沒聽到吳啟宏說了些什么。
但是,她干嗎要跑?
腳踏兩條船的人又不是她;繃著一張臭臉,成日不理人的,更不是她——何況他還樂于日日有美艷的艾麗絲陪伴,不是嗎?
想著想著,思放慢了腳步,看看捷運站已近在眼前。
“你怎能說走就走?假單我可沒批準!痹谒M到捷運站前,宣騰終于追上她,毫不在意他人投射過來的關注目光,伸出手就將她扳過身來。
“我不舒服,想請病假!辈幌朐偬颖,她挺起胸膛與他對視。
“感冒了?”他問,不等她的回答,一手已落到她光潔的額頭上。
“沒有!彼鹨皇謸]掉他的手!拔抑皇切睦锊皇娣 彼芍。
宣騰看著她,一時竟忘了該說什么,因為她過于直接的情緒表達。
原來她還沒由誤解他和艾麗絲的負面情緒中走出來?不過,也無所謂。這表示她在乎,因為太在乎,所以不容易掙脫出來。
過了一會兒,他的手伸向她,輕拍著她的肩,“這里談話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
思沉默不語,但這次并沒閃避他的手,因為她也注意到旁人注目的視線。
“你住處?還是我那兒?”他問。
“隨便!”
宣騰終于笑出聲來,搭著她肩膀的手下滑,握緊她的手,拉著她,快步往前走。
宣騰將車直接開進車庫,下車繞過車頭,幫她拉開車門,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思瞪了他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下車。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走向大廳。
“你知道嗎,我父母的情感一向很好,所以我也一直有個愿望……”他說著,但見她并不想理他,視線看向天空。
宣騰并不在意,他接著說:“他們常常像我們現在一樣,手牽著手,在庭院里漫步!
這話讓思全身一僵,終于將視線拉回到他臉上。
“我相信你并不懷疑我喜歡你!敝雷约旱脑捯延|碰到她的內心深處。“如果我說,我想跟你廝守一輩子,你的回答會是如何?”他突然停下腳步,一手輕抬起她的下顎。
思完全愣祝他的話太勁爆、太突然,令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知道艾麗絲的話,讓你誤會了。”他的眼緊緊地凝視著她,仿佛要將她烙進靈魂深處般!暗鞘且驗槟悴粔蛳嘈盼遥瑢ξ覜]有信心!彼莱隽藛栴}所在。
他一言就道中了她的心思,她無法反駁。
“我承認你說對了!彼凵耖W爍,逃避他的凝視!暗壳拔覠o法回應你的求婚!
“喔?”宣騰笑笑,聲音聽來悶悶的。
聽到他的笑聲,她望著他!拔页姓J你很好,但就是不能給你答復!边@樣會傷了他的心嗎?
“為什么?”他看著她,并沒有因此而生氣。
往前走了兩步,她思考著該如何回答。
望著她的背影,宣騰深深一嘆,考慮著該如何引導她說出真話,至少他認為兩人之間不該有秘密。
“是因為家人會反對嗎?”他跟上了她的腳步,伸出雙手由身后抱緊她。
被他抱在懷中,睨思整個人一震,他的懷里有她所熟悉的溫暖。
低著頭,思咬唇不語,許久之后,才微微搖頭。
兩人的戀情,她的家人根本就不知情,又如何反對?
“唉……”宣騰故意深深一嘆,將下顎抵靠在她纖柔的肩上。“如果真是你家人反對,我就想不透了!闭f著,他將她扳過身來。
“我有個朋友,他是阿滋爾王國的王儲,他的家族就沒有這樣的問題。”他放慢了說話的速度,意圖讓她聽清楚他所說的每個字。
思的反應沒讓他失望。
“你、你說什么!?”阿滋爾王國……是她的國家!?“阿滋爾王國,你聽過嗎?”如果注意看,他的眼底有一閃即逝的笑意。
“阿……”是羅杰?
“我的那個朋友將來可是個國王!睂τ谒,他一向心疼,所以不讓她再猜謎。
“是羅杰!彼紱_口叫出。
但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趕緊以手捂住嘴巴。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看著她,宣騰故意裝傻。
被瞧得不自在,思推了他一下!轉身就朝屋內走。
“好吧,我承認,我有事瞞著你。”
兩三步,宣騰就跟上了她。“你是指,羅杰是你弟弟?”
思驚訝地停下了腳步,整個人呆愣在玄關!澳阍趺粗?”
他的雙手搭上她的雙肩!拔乙彩巧蟼星期,你喝醉酒的那天,才知道。”
“?你有到我的住處?”她還以為他根本不在乎,所以一直沒找她解釋,而且從那之后就不理她。
“那一夜,我和羅杰打了一架。”他坦言道,也為自己的莽撞感到懊惱不已,因為那足以讓羅杰那小子拿來取笑他一輩子。
“難怪……”思喃喃低語。
難怪隔天她醒來后,見到客廳亂成一團,而下巴微腫的羅杰,只是隨意謅了一個借口,兩天后,便說想回班德島了,而匆匆離去。
伸出手,宣騰打開了門,將她拉人屋內,關上門。
“為什么?”他問得突然,指的是,她為何要對他隱瞞身世。
“什么為什么?”她不明所以。
“你是阿滋爾王國的公主。”他挑明了說。
仰頭望著他的臉、他的鼻,最后看著他的眼。“我……”該說嗎?能說嗎?她猶豫。
“我想知道為什么你會獨自被送到臺灣?”他直問重點。
“這……”又猶豫了一下,思深深一嘆,終于有了決定:“在我十歲生日時……”她一口氣將秘密全都說盡,當然包括了與母親的約定,聽得宣騰十分心疼,伸出一手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所以那年之后,你就再也沒有回過班德島?”
“嗯!彼键c點頭,心里有著滿滿的無奈。
“你母親為什么要這么做?”他想,送走自己的親生女兒,做母親的難道不心疼嗎?
“這個問題我也想了許久!彼佳銎痤^來看他!斑@幾年,我才拼湊出可能的答案!
“是什么?”
“我有一個不擅理財的父親,還有一個揮霍無度的弟弟……”她邊說著,還邊嘆息。
“羅杰?”宣騰懷疑。
說羅杰花錢的功力驚人,他相信。但相對的,他也是個可怕的賺錢高手,怎會……“媽媽就是怕他們會把財產敗光,所以才……”“才會要你自立自強,學本事,回班德島去輔佐羅杰!彼犹嫠言捳f完。
不過,他懷疑,大家怎會誤解了羅杰?
惟一的可能,是他故意制造出假象。既是如此,他就不便拆穿。
“嗯!蓖荚俣赛c點頭。
與她對視了一會兒,宣騰問道:“你很想回班德島?”
“當然!彼嫉难劾镉兄陌С。
“那么,我有個提議!彼f。他曾經去過班德島,那里是個不錯的度假圣地。
“提議?”她的精神一振,豎耳聆聽。
“我最近想投資興建觀光飯店,班德島應該會是個不錯的地點。如果你能用你對它的了解,來幫忙規劃,那往后我將每年的盈余,分給你百分之五十!
“?”思對他提出的條件感到吃驚,她開始撥著腦中的金算盤,不消幾分鐘,已算出可能的數字!澳銥槭裁匆獙ξ疫@么好?”
深深一嘆,宣騰無奈地望著她。“誰叫我愛你!”他都說的這么明白了,她還問!安還,染J忝揮瀉煤霉婊、经营,也不覛gɑ嵊欣!?
思發覺自己的眼眶濕濕的!拔乙詾,你再也不理我了。”
“不理你,我理誰呀?”他將她給抱緊,親親她的臉、她的嘴。
“人家以為你喜歡艾麗絲嘛!”
“我早就說過了,她只是秘書,我從沒跟她有過任何關系。”他不喜歡她胡思亂想。
“那你還住她來欺負我,又整個星期不理人!彼棺h著。
“我沒不理你,是在等你主動來找我談。誰知你卻遲遲沒有行動。”她可知,他的耐性也已用罄。
“喔。”應了一聲,思終于釋懷。
“怎樣,我的求婚,你考慮的如何?”人家說,打鐵要趁熱,他可沒士心。
“結婚?”思偏著頭想了下。“這以后再說吧!”她固執的腦袋可沒忘了,婚姻大事要由父母作主!耙院蟆毙v本想繼續勸說,但心念一轉,還是作罷。
反正以后有的是時間,所謂精誠所至,金石溢開,他相信有朝一日,她自會點頭答應。尾聲夜深了,倚在窗邊的人,一口一口吸著煙,再輕輕將口中的煙吐向窗外。
是他當年太自信,才會平白浪費了五年時間。
這五年來,思已由大學畢業,也成了他工作上的最佳拍檔;但她卻還是沒答應他的求婚。
想想昨日在拉斯維加斯時,羅杰的提議。
說他不心動是騙人的,這樣一石二鳥的法子,也惟有那個痞子才想得出來。
他的嘴角揚起淡淡的笑,不知他心里的佳人在聽到班德島被拍賣的消息時,會有何種反應?
“你怎么又在抽煙了?”剛走出浴室的思來到他的身旁,伸手搶過他手上的煙,走到小茶幾旁,將香煙按熄于煙灰缸內。
宣騰大步走了過來,抱緊了她。
“五年了,我還是如第一眼見到你時,一樣的喜歡你!彼f著,低下頭來吻她。
思并沒抗拒,她任他吻著,任他將她抱上床。
“你這次回美國,又去了拉斯維加斯?”在躺到床鋪上時,她突然問。
說不在意是騙人的,一提到拉斯維加斯,她不免又想起艾麗絲。
“你還在意那根本就沒有的事?”他親親她的嘴,一手已在她身上為所欲為。
渾身竄過一陣顫栗,思輕輕地閉上眼!拔矣挚床坏,誰知道你會不會背著我,去做些什么?”
沒理會她的話,宣騰撩高了她的裙擺,很快地褪去她菲薄的底褲。
“小思,我們生個孩子好嗎?”說著,他結實修長的腿已介入她白皙的雙腿間。
“小孩!?她睜大眼望著他,似在說“你瘋了不成”。
不喜歡她的表情,宣騰以動作直接抗議!澳悴幌矚g嗎?”精練的腰桿一挺,他直接沖入她體內,既悍且深。
“呃……”她的小嘴逸出一聲愉悅的低吟!拜p一點,我明天一早還得回班德島。”一手輕拍著他的胸膛,她嬌瞠抗議。
由于宣騰的提議,在大三那年,她已掙得了與母親約定的金額,然后由那年起,她每個月會回去一次,在島上度假,順便視察飯店業務。
“有事嗎?”他明知故問,也持續在她體內沖刺。
急急地喘息一下,思勉強自己專汪精神!皨寢屨f有急事,要我務必回去一趟。”
“這樣礙…”說著,他在心里低笑。“那今夜我們就不玩得太晚,因為我也舍不得你太累。”他低頭再度吻上她。
室內的溫度隨著地剽悍的索求,漸漸地上升,沉沉的低喘搭著軟軟的嬌吟,譜出動人的旋律,直到磨人的高潮到來,他毫無保留地在她溫暖的深處,播下愛的種子……縱使蓋了觀光飯店,班德島依然沒受到絡繹不絕的游客影響,依舊維持著原有的面貌。
或許是因為這個地方太美,美到讓人不舍得破壞,所以來到此處的觀光客,自然也都遵守著島上的規矩,共同維護著這一個人間仙境。
傍晚時分,夕陽染紅了整個海平面,偶有幾只船航過海面。
但,與外頭的寧靜美麗相較,此刻阿滋爾城堡里卻猶如暴風肆虐,氣氛沉凝。
“你這個不肖子!我怎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來!?”怒吼聲出于端坐在大廳正位上的人——阿滋爾國王,莫曼·阿滋爾。
“你別再罵他了,快想想解決的辦法要緊!币慌缘幕屎筝p撫著國王的胸口,難掩焦慮地勸說著。
真想不到,她一直擔心著的事,竟有成真的一天。
“還能有什么法子?如果不趕快把錢還出來,我搞不好會被砍頭。”羅杰說著,將演技發揮得淋漓盡致。
“所以你就打算拍賣班德島?”國王越說越氣,最后整個人由座位上跳了起來,沖到羅杰面前,抬手就要揮下一巴掌——“爸,你別打他!彼紱_上前,適時拉住了國王的手。
“你不知道他闖了什么禍嗎?”
看著女兒,國王的臉上有著濃濃的不舍。“這個渾小子想拍賣這個島還不打緊,他竟然還告訴人家,買王國、送公主!”越說越氣,如不是女兒攔著,他一定會狠狠上前把兒子撞上一頓。
“羅杰?”睨思轉過頭來瞪著他,覺得不可思議。
迎著她的視線,羅杰仍舊是一臉痞樣。“我也沒辦法,幾億美金的賭債。”雙肩一聳,他擺擺雙手。
“幾億美金!?”眾人異口同聲,驚喊一記。
“是呀,就是幾億,否則我也不會這樣做!笨粗麄兂泽@的表情,羅杰故意表現出焦躁的模樣,開始在室內來回踱步。
看著他,再看看其他人,皇后的眼淚這時掉了下來。
她可憐的女兒,果然成了犧牲品!
“思思,你怎么說?”兒子雖不是她親生的,但她卻也十分寵他,當然不忍見他走上絕路,因為阿滋爾家的血脈還得靠他來傳承。
“我……”這下換思沉默了。
那么大一筆負債,不是一般人能還得起的。
撇開她和宣騰的情感不說。如果幫,就意味著她前程茫茫;如果不幫,她將失去一個弟弟,屆時母親會傷心,而父親嘴里不說,但應該也會傷心欲絕吧?
她頭痛著、猶豫著,陷入兩難。
沉窒的氛圍很快地籠罩整個空間,將眾人的情緒壓抑得如繃緊的弦,隨時可能斷裂。
“所有的負債我來付!”
突地,由廳外傳來的聲音,令眾人的視線條地全集中到那人身上。
宣騰由外頭走了進來,很快地來到思身旁!百債我來付,你們誰也別想打我的思的念頭!辈辉诤跬渡溥^來的目光,他一把拉過思,將她摟在懷中。
看著兩人親密的動作,除了羅杰之外,所有的人都瞠目結舌。
“你怎么來了?”沒推開他,思仰起臉來看他。
“不放心,所以就跟來了。”他說著,眸光在空氣中與羅杰交會,兩人互換一記深具默契的眼波。
“你不是宣騰先生嗎?”皇后先反應過來。
“是的,國王和皇后你們好!狈砰_了思,宣騰很有禮貌地向前請安。
幾句寒暄后,他隨即表明了來意!拔蚁耄P于負債的事,你們可以完全不用擔心,我會全權處理!
“說說你的條件。”國王雖不擅理財,但并非是個愚笨的人。
“我想請求你們,將思嫁給我。”既然國王已問起,他也不想拐彎抹角。
“這……”國王和皇后都沉默了。
“你在胡說什么?”思緊張了,她咚咚咚地跑上前,拉拉他的手臂。
宣騰反手親密地摟著她的肩!拔以谇蠡!彼舐暤卣f,換來思的一陣臉紅。
看著兩人的互動,國王與皇后互望一眼,隨即笑出聲來。
“你們在一起幾年了?”國王問。
“五年!毙v據實回答。
“也就是說,你們相愛?”這次換皇后問。
“當然!毙v不容質疑的回應。
“既然這樣,我們也想不出有何拒絕的理由!”
“我終于抱得美人歸了!”宣騰高興的差點跳起來,他緊緊抱著思,轉了無數個圈圈。
漫長的等待,終于結出了甜美的果實。
從此,公主和駙馬將永遠過著幸?鞓返纳睢,等一下,故事還沒結束呢!先別急著合上書。
“羅杰,我決定不將王國交給你。今天,我在此宣布,思是阿滋爾王國的繼承人。”國王慎重地宣布。
“父王,你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多久了嗎?”羅杰高興地大喊一聲。
他很高興!?他為什么高興?空曠的大廳里,除了宣騰,其他人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因為王子的愿望竟然是——永遠不要當國王!
—本書完—